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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年底跟刘春华通话的时候,她说妹妹成绩很差,要我帮她补课,她那时……刚上初中,应该是十三岁。刚才回去了一趟,刘春华说吴拥搬出去了,这么看来,施怡的说法应该大致符合事实。
所以如果吴拥真的有恋/童癖,十岁的我和十三岁的妹妹,的确都是符合条件的。
为什么我会记得是十岁呢?记忆里的地点并不是今天去的那栋房子,那究竟是哪里呢?我割断吴拥的小指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他们打我了吗?
剧烈的刺痛感向我的大脑袭来,鼻酸伴着耳鸣随后而至,我的眼前一阵发黑。
我联想到了刚刚溺水的人,意识尚未完全涣散,不得不承受着窒息的痛苦。
我往后仰起头,靠在了墙上,在一阵急促的深呼吸之后,五官渐渐恢復了正常。
我缓缓睁开眼,视野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我看到陈超在两个民警的陪同下走进了大厅,他的左手缠着纱布,包得跟粽子一样,脸颊上有一条血色的红痕,高高地肿着。
“警察叔叔!这回你们可得帮我讨回公道!”他一进来就大声嚷嚷了起来,一时之间,大厅里的人全都朝他看去。见状,他更大声地哭诉了起来。
“就是她!就是那个女的!”隔着大厅里的人一群人,他准确无误地指向坐在角落里的我,举起缠了绷带的手,边哭边说,“我好心给她带路,又是拿钥匙又是开门的,结果她自己找不到户口本,转头就用菜刀砍我的手!”
“行了、行了!”一个上了点年纪的民警按下他的手,从中调停道,“陈超,你别在这耍流氓,你说清楚,她好端端的,干嘛拿菜刀砍你?”
“我哪知道那个女的发什么疯?还好我去得早,医生说我要是再去晚点,这手就废了啊!警察叔叔,你一定要替我讨回公道!我们在工厂讨生活的人,手废了,这辈子就完了啊!”
“你胡说!”
我从没想过,在一群聒噪的男人中,裴以北的声音是这样的掷地有声。
在所有人都看向她的时候,我站起身,不动声色地朝他们走去。
裴以北死死地盯着陈超,不留情面地拆穿道,“是你主动要去拿那串钥匙,而且我原本是要陪她一起过去的,是你故意把我们隔开。你把她骗进房间,还反锁了门,你根本从一开始就对她图谋不轨。”
“小姑娘你也别太激动了,有话好好说嘛。”依旧是刚才从中调停的中年民警,他把裴以北往后拽了两步,警告般地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往大了说是存在污蔑的嫌疑的。”
“您说我污蔑他?”裴以北不屑地瞥了陈超一眼,盯着中年民警反问道,“刚才你们不是给我们做过笔录了吗?南楠作为当事人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啊?谁不知道你们俩是一伙的!”陈超辩驳道,“刚才是砍我的手,谁知道那个疯婆子会不会三更半夜来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