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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热脸贴冷P股

 

如果就像现在这样只是含泪不落,则朦朦胧胧,别具一番迷离的风情。

心脏被掏出来里里外外地揉了个遍,汁水沁出,又软蓉蓉地给塞了回去。

周京爱怜地抚着尤珉月的脸颊,眼瞳折射出柔和的微光。

利落的下颌线一松,甜蜜蜜的笑也凝在唇边。

“没事,这不什么也没发生嘛,就算发生了也没关系,秀文嘴很严,不会怎么样的。”

尤珉月恨恨地看着她,脸被身后的漆黑车身衬得格外素白清淡,惹得周京心下软了又软。

尤珉月却是抿着唇打下了她的手。

既然手被打落了,周京就不会不识趣地再去抚她,而是牵着那葱白的手往自己脸上贴,发出拍打的声音,觍着脸讨打。

“我没生气,不就是一巴掌吗,再给你扇好不好?”

尤珉月跟周京没有话讲,甩开手就要站起来。

周京跟了上去,双手撑在车上,用车身和自己的胸膛给尤珉月造了个小小的囚笼,脸凑了过去。

“宝贝儿,让我亲一个。”

京腔拖得长长的,喊尤珉月宝贝儿的时候就像炸酥泡进了蜜里。

尤珉月偏过头,她的唇堪堪擦过脸颊。

“周京,你够了吗?”

这次是真的把人给吓着了,周京也就没再做混蛋事了,笑嘻嘻地把车钥匙塞进那软绵绵的手心里,最后还抱了一下。

“媳妇儿,今晚就辛苦你当下司机啦。”

贴心地打开车门,但身体却挡在了靠车头地那一侧,就是想堵着她的路不让她去开自己的车。

沁在冷泉里的眼瞳扫了周京一眼,尤珉月上了驾驶座,”砰”地一声甩上车门。

周京这才绕过车门,坐上副驾驶。

周京也不想逼她,两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不好吗?

可她要是不耍浑弄点腌臜的手段,尤珉月能一整天一句话都不跟她说,她能怎么办?

两人的关系就这么胶着,不知道前面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欸。

周京eo没几分钟,等车开出地下停车场,霓虹灯往车窗里一照,她的心思又活跃了起来。

天生的乐天派,办法总比问题多,与其自怨自艾悲春伤秋不如行动起来。

“宝贝儿,你开这车真帅,给你买的那辆都在停车场里吃灰了,你怎么不开呀。”

周京本来就嘴碎,喝了酒之后嘴巴更是”叭叭”个不停。

开习惯了电车的尤珉月需要格外集中精力才能开得了这辆笨重的油车,没心思搭理她,只想拿个夹子把她的嘴给夹住让她闭嘴。

但周京不知道哪条神经搭错了,就算尤珉月不搭理她,她自己也能自言自语说一路。

最后尤珉月实在受不了她了,抽了空剐了她一眼。

“你要是不想出车祸就别说话。”

但是周京却会错了她的意,以为她心疼自己,甜蜜蜜地把嘴缝上了,痴痴地盯着她的侧脸。

回去后已经十点了,洗漱完直接躺下休息是不可能的,尤珉月看着周京拿出来的一排各式各样的器具,太阳穴”突突”跳动着,瑟缩着身体想躲。

可这一年来,又有哪一次是她真正躲过的吗?

只见周京拿起支布满了tu起的长条物,轻轻拍打着她的小腿,笑容恶劣地膝行着靠近。

“试试这个?好像是第一次用。”

在触到周京拍在她小腿上的选择时,尤珉月瞳孔瑟缩,照进眼眸的光被生生折断,细碎得像是被大力搅拌过的金色湖面。

肌肉痉挛收缩,清瘦胴体如秋叶般簌簌颤栗。

周京如愿以偿地品尝到了尤珉月的眼泪,咸涩缠绕舌尖,甜蜜却在心间蔓延开来。

彻底结束后尤珉月已经很累了,但她还是睡不着,睁着眼望向昏暗的虚空,和昏黑融为一体的眼底是一望无际的冰封荒芜。

她一直在想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以至于她要面临以前从来没想过的处境。

过往的记忆如同走马观花一般在眼前浮现,她受虐似地反复想着某一个记忆片段,企图找出造物主恶劣的玩笑戏弄。

尤珉月身体定得像一块石头,呼吸浅浅的也不动,但周京看着她背影的轮廓就是知道她没睡着,烦躁地捏了捏手指,以为尤珉月那无法跟人同睡的毛病又犯了。

“睡不着?”

周京想起了她们的过往,刚开始同居的时候尤珉月受不了跟人一起睡,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吃安眠药也不管用,后来她想了个损招,在床上把人弄得精疲力尽,彻底虚脱,几近晕厥,这样就能睡整宿了。

周京强势地闯进了尤珉月的生活,以一种近似于脱敏治疗的方式让尤珉月适应她的存在。

背对着周京的尤珉月闭上了眼睛,装睡,不答。

房间尤为安静,静到能听到两人缠绵的呼吸声,沉稳规律的心跳声。

肌肤染了洗护用品的香味在被子里这么一捂,香得诱人,是尤珉月的味道。

周京的眼神暗了下来,”啧”了一声。

“那就再来一次。”

被子里的手暧昧地滑进她的衣服里,摸到的是一整片的细腻柔滑,只是在腰际徘徊,尚未深入便被拍下。

尤珉月扯了些被子将自己牢牢包裹,声音冷淡中透着厌倦。

“明天还要上班,睡了。”

于是狎昵心思只能作罢。

周京离了尤珉月是不行的,就算隔着被子衣服也要贴过去,脸挨着她的后颈,闻着她冷淡的气味才能睡得踏实。

周京和尤珉月的初遇地点在一个忒不浪漫的地儿,周京永远忘不了在市公安司法鉴定中心的惊鸿一瞥。

当时是她表弟自缢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亡,送到医院,医院又担心涉嫌他杀,最后送来了司法鉴定中心进行解剖。

她妈让她过来看看,帮着照应着。

印象中这个小表弟性格一直比较内向,自杀原因不难理解,妈妈软弱拿不准话整天在家哭哭啼啼,他爸在外面又有个外室,头两年还生了一双儿女,愈发地不着家了。

周京那会儿刚从军委出来,被她妈一个电话喊去家里接婶子,然后又把婶子接到了司法鉴定中心。

本来那地儿是不随便让外人进的,只不过周京自己好歹是个处长,总不能这点事也办不下来。

就是婶子一路哭哭啼啼弄得她相当闹心,要说这可怜的小表弟为什么要寻死,还不是你夫妻俩闹的么?

要按周京的意思就是没学会怎么为人父母就别生,省得霍霍无辜的幼小生命。

在这里也点名批评一下她自个老娘,要不是周京情感迟钝,不得被她那重男轻女的老妈养废了啊。

好在她自个争气,朋友也多,没长歪,一路走来也还算顺利。

才到鉴定中心,鉴定中心的李主任便迎了上来,对着周京她婶子嘘寒问暖地说了些客套话,然后朝周京郑重道。

“周处您放心,是我们这儿专业最强的法医解剖的,已经吩咐过了一定仔细认真,结果用不了多久就能出来。”

周京颔首,“好,辛苦了。”

做解剖的楼层温度较低,才踏上走廊,寒气便直往脚脖子里钻,灯光苍白空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一想到孩子躺在冷冰冰的冰柜里,她婶子就不行了,面条似的瘫软着,好在两边都有人扶着才不至于坐到地上。

“京儿啊,小堂走了,你让婶子怎么活啊。”

她婶子泪流满面,哭天抢地,身子止不住地要往地上坐,要伏到地上哭。

周京一个头两个大,这种时候又不好劝长辈不哭,毕竟家里死了孩子的不是自己,她婶子说到底也是个苦命的女人。

周京从小在爷爷奶奶家长大,跟这些个堂表弟弟妹妹们都不熟,听闻表弟自缢了后也只是感慨着说了句”怎么会?”情绪便就此止住了。

她都怀疑她妈是不是故意把复诊约到今天下午的,以此脱身把这个包袱甩给自己。

为了不把人弄疼,她费劲地搀着她婶子。

“婶儿,如果您看不得这场面,咱还是先回去吧。”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她婶子就炸了,青筋暴胀,声音嘶吼,捶胸顿足道。

“不!!!我要看我的小堂,我可怜的小堂啊,才15岁,怎么狠得下心丢下妈妈走了啊。”

周京被折腾得一身汗,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不知道该拿她婶子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纠缠困顿之间,她猛地抬头,看见一个手里拿着记事板,身穿白大褂的年轻女性从解剖室里出来了。

周京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白,冷玉似的白,再就是清瘦亭亭,简单随意的一个站姿怎么就那么清雅好看。

直到她扭过头来,清凌凌的眸光往这儿一瞥,目光穿过苍白的白炽灯和沁寒的冷空气直望进周京心里去。

周京承认自己那一刻给”电”到了,头皮发麻的颤栗,里里外外都是酥的、软的,世界变得安静,心跳声变得剧烈,人都愣住了,甚至连她身后什么时候跟了个小助理都不知道。

这在作战的时候可是要丢掉小命的。

李主任看到尤珉月就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叫住她。

“小尤,解剖结果是什么?”

尤珉月朝他们的方向走了几步。

孩子服药后自缢,母亲哭到失声,父亲却没有到场,或许是父亲去世了?又或许是单亲家庭,父亲对这个孩子不管不顾?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个可怜的孩子,他身上究竟遭遇了什么,以至于在这么小的年纪结束自己的生命。

越往深处想眼皮跳得越厉害,脸色也愈发清冷。

冷淡克制的悲悯为她增添了圣洁的光环,周京得眯着眼才能看清她,走过来的几步每一步都踩在了她的心尖尖上。

直到三人跟前,尤珉月才收回了猜测,朝哭得肝肠寸断的中年女性遗憾地点点头,“节哀。”

再将目光移至李主任,稍稍垂下些眼眸,视线落在主任面中的三角区域,稍稍点头以示敬意。

她全程表现出来的姿态是恰到好处的不卑不亢,稳重而专业。

“主任,是服用过量安眠药后上吊自缢的,排除他杀。”

走进了看才发现这人是会让周京脸红的漂亮,脸上没有丝毫脂粉的修饰,柔和干净,琼鼻粉唇,清卷秀美,声音也清越好听,周京很丢脸地被迷得一愣一愣的。

李主任有些忐忑地看了周京婶子一眼,清了清嗓子。

“好,报告呢?”

“报告等会就能写出来。”

沉浸在自己悲伤世界的女人像是被点醒了一般猛地扑向尤珉月,紧紧攥着她的白大褂,一双红肿的眼睛里爬满了血丝,激动道。

“安眠药,他去哪拿的安眠药,是哪个医生竟然给未成年的小孩子开安眠药,是哪个医生害死了我的小堂!”

尤珉月沉着冷静地搀扶着中年女人,这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是错的,遂保持沉默,小心不让激动的家属伤人伤己。

站在她后面的小助理还是个大四过来研习的学生,第一次碰见这种场面直接吓得呆住了,呆滞地瞪着一双眼。

现场谁也没想到她婶子突然爆发,周京第一个反应过来,一个跨步将她婶子从法医身上扒下来,用半边身子将人稳稳托住,护好她婶子那双做了延长甲的手。

临了还扫了法医一眼,看她是否受伤。

好在人家身上除了那身白大褂皱了些,并无大碍。

婶子的突然发狂让周京脸上像是被扇了一巴掌似地火辣辣,在一眼心动的人面前连最基本的得体都做不到,还把人家搞狼狈了。

人家会怎么想她?

脑子乱哄哄的,当下也只能安抚好婶子的情绪。

“婶子你冷静一点。”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

李主任也来劝,还叫尤珉月身后的小助理去拿包纸过来。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家属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下来,手里攥着纸巾擦着通红的眼。

尤珉月一直耐心等候着,内心悲悯,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痛苦的母亲感觉好受一些。

将心比心的前提是她经历过中年丧子的悲恸,嘴唇掀动,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保持了缄默。

安慰性的言语在这种时候多少有些显得宽泛空洞。

“这边家属想进去看看,小尤你觉得”

李主任将目光投向她,带着询问的眼色。

尤珉月委婉给出专业意见,“建议到殡仪馆后请入殓师帮忙修整过遗体后再看,不然怕家属承受不住。”

毕竟孩子上吊,面目狰狞,怕再刺激到家属。

一听到这话,周京她婶子刚止住的泪又要往下淌。

周京搀着她婶子礼貌道谢,“好,谢谢你,我们今天就先不看了。”

尤珉月回应地点点头,目光转向急得满头大汗的主任。

“主任,您看这边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主任这才意识到她还在,忙朝她摆手。

“你去忙你去忙。”

尤珉月走了,周京被拨乱的心湖却静不下来,看看她婶子又看看空荡荡的走廊,心急如焚。

人死不能复生,她咬咬牙,准备将婶子暂时托付给这李主任。

“李主任你帮我看一下我婶子,我找尤法医有点事。”

“这边交给我,周处你放心去吧。”

周京最后扫了一眼神情悲怆的婶子,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便转身朝尤珉月离开的方向迈出脚步。

周京边走边唾弃自己,她婶子为着孩子的事痛苦到了极点,可她却满心满眼的都是她的crh。

由此可见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从沁着寒气的解剖室走廊走到楼梯口,就跟踏进了蒸笼似的,热浪滚滚,不锈钢扶手都快被热融化了,闷得喘不过来气。

从阶梯快步下来的时候,周京的心脏砰砰乱跳,细细密密的汗窝在颈后,一片滑腻。

那年是个苦夏,天热得简直难忍,汗闷在衣服里,永远干不了,湿湿哒哒的让人烦躁。

炽热的阳光从窗子里射进来,晃得人眼睛都快瞎掉了。

才下一层阶梯,远远的,眼尖的周京就瞥到了楼层与楼层之间的平台上站着两个身影,那身戳中她心窝的白大褂明确了那人的身份。

周京一下就定了下来,迈出去的步子轻轻放下,被暑气蒸得躁动不安的心也安静了下来。

她往旁躲了躲,刚好藏身又可以窥视法医的角度。

身体贴着墙,沁凉的墙壁带走热气。

汗在脸颊上如蚯蚓般蠕动着淌下,衣服底下的每个毛孔都在沁出汗液,汗液蒸发又带走了热气。

周京虽然汗流得更多了,但却没感到热,榆树清苦的气味混着沥青被阳光暴晒后刺鼻的气味源源不断地飘进来。

周京在一阵晕眩中看着那位叫她心动的法医蹲在一个正啜泣着的小女孩面前,牵着她的小手,眉眼间的疏离融化开,面上的表情温和极了。

她眼里盛满了动人的悲悯,屈起的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小女孩的脑袋,与此同时她也稍稍偏了下头,声音如清泉潺潺流出。

“我们脑袋里有一块大小够盛下四滴雨水的小骨头,这里所需要的营养物质是妈妈在怀孕十六周左右时的饮食供给的,所以我们一生都携带着妈妈的痕迹,这就是妈妈永远不会离开我们的证明。”

放轻了的声音羽毛般拂过耳朵,话语却似磐石般坚定且郑重。

靠在石灰墙上的周京没由来地打了个颤栗,她看着对方颈后漾出的那一片冷白,心想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近乎童话的美好幻想让她这个没感受到什么母爱的人都感动了,震撼了,不由自主地摸了下脑袋,惊叹于那份命中注定的牵绊。

很久之后周京还记得那个闷热的苦夏,尤珉月的那句”一块大小够盛下四滴雨水的小骨头”。

“真的吗?”

小女孩眨着湿漉漉的眼,不可置信地摸向了自己的脑袋,都忘了哭。

圆圆的眼睛和圆圆的嘴巴,小女孩可爱得像条嘟嘟嘴的小金鱼,很是可爱。

眼尾浮起浅淡的笑纹,尤珉月双手牵着小女孩的手,仰着头保证道。

“是真的,阿姨不会骗人的。”

圆溜溜的眼睛在眼眶里转了小半圈,小女孩重重点头,倔强地抿着唇。

“嗯!”

她将一只手从尤珉月手里抽出来,往眼睛上重重一抹擦去眼泪,只不过这样一眼眼睛就更红了。

尤珉月牵着她的手轻轻晃动着,关切地问道。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带你回警察叔叔那里好不好?”

“我跟警察叔叔说想上厕所,其实是忍不住想哭,所以就躲到这里来了。”

“已经给警察叔叔添了很多麻烦了,不能让他再操心我了。”

小女孩往楼下看了一眼,声音里裹着浓浓哭腔。

本该是被照顾的年纪却体贴地照顾大人的感受,乖巧懂事得叫人心疼。

“你”

尤珉月的声音有些哑,她顿了顿,忍过那阵鼻酸后才继续说道。

“你真是个懂事的小朋友。”

幽幽叹口气,尤珉月站起身来牵着已经成为孤儿的小女孩往下走,不知道她的未来会是怎样。

单亲妈妈辛劳打两份工,在工作中猝死,因为是临时工,老板据理力争把赔偿压至最低。

做这一行久了,世间百态什么都能见到,有人面目可憎,做的恶事简直死不足惜,但有些人心地善良,却惨遭白眼狼残忍杀害,最可怜的莫过于小孩子,年纪小小便要承受丧亲之痛。

周京没有跟上去,反倒往里藏了藏,眼神复杂地看着那白大褂的一角拂过不锈钢扶手。

尤珉月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周京一开始就知道,是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尤珉月柔软的那一面一直都没有对她打开过。

她那时候只觉得心口被灌满了水,鼓鼓胀胀的,一个誓不罢休的目标悄然种下。

她都忘了追上来的目的的,等人走没影后才回过神来,提起脚步下了半层楼梯,想了想又调转回头往上跑。

她是怕自己的冒昧举动把人给吓跑了。

把婶子送回去安顿好了之后,周京就给李建华打了个电话,说了些客套话后话题便直接转向尤珉月。

李建华不知道她的态度,便如实回答道。

“你说小尤啊,她全名叫尤珉月,是协和法医学毕业的高材生,一毕业就考进我们单位了,工作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是个认真负责的好同志”

周京听着电话里滔滔不绝的男声,唇角已经翘了起来,无声地默念着尤珉月的名字,每个字都在舌尖里里外外地滚过一遭才恋恋不舍地吐出来。

想到她心尖就像淌了蜜似的甜滋滋的。

她是第一次这样心动,这样为一个人着迷。

唇角勾起一个势在必得的弧度,北京腔懒懒的,漫不经心之中又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您帮忙把她微信推给我呗,我还有点事找她,刚才忘记加微信了。”

她没有问尤珉月有没有对象,事实上这从来没在她考虑的范围内,因为就算有,她也会不择手段地把人抢过来的。

她的自信是张扬盲目的自信,是她家境和自身能力的给她的底气。

“好好,我现在马上推给你。”

“谢谢了。”

周京心情甚是明朗,将腿翘在茶几上。

“周处实在太客气了,区区小事无足挂齿。”

挂断电话,将好友申请发送出去没立即被通过后,周京就变得焦虑了起来。

两条长腿不停地交叠着,隔十几秒就忍不住去看手机。

那时候尤珉月正在开放式的厨房给自己做晚饭,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熟稔地翻煎着鳕鱼。

她饮食喜好清淡,又不想弄得太麻烦,晚餐通常是煎鳕鱼、带鱼、牛排、小羊排等可以在商超买到的冷冻的肉,蔬菜则是整袋的沙拉,不用洗,拆开包装放到碗里挤点酱就能吃。

吃饭的时候她不喜欢看手机,小音箱的音乐从贝多芬放到巴赫。

等她慢吞吞地吃完晚饭,再喝完半杯新鲜的橙汁,又去给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浇上水,时间早已经过了七点。

将碗具、平底锅、杯子放进洗碗机,下一步就是去洗澡,洗去一天的疲惫。

等她一身清爽地出来,距离周京发送的好友申请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半小时了。

捡了个抱枕搂在怀里,尤珉月滑动手机屏幕回复了几个工作上的消息,最后才通过了周京的好友申请。

消息马上就弹了出来。

“尤法医你好,我是向堂生的表姐,周京,非常不好意思,今天因为家属的情绪耽误你工作了。”

“小猫哭哭gif”

尤珉月回忆起今天下午在走廊上碰到的那位女性,人很高,她自己身高有168在人群中已经算是高挑的了,对方的身高应该接近175,印象中她腿特别长,又长又直地裹在直筒裤里,绷出利落的线条。

肤色是被晒得相当健康的浅麦色,整体给她的感觉像是头矫健的猎豹,有种说不出来的野性。

只是没想到这样一个人会用这么呆萌的表情包,尤珉月心下滑过一阵诧异,但是再多的想法就没有了。

事实上她很难欣赏或者对什么人有好感,她的情感总是淡淡的,没有什么波澜起伏。

“没事,能理解。”

细长的手指在26键上敲下简短的几个字,尤珉月待会儿的计划是看昨晚没看完的那本专业书,是关于美国连环杀手作案工具的分析。

周京在朋友面前贫得很,但在尤珉月这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急得涨红了脸后才憋出了这么一句。

“非常冒昧地打扰你一下,因为孩子自杀这件事,我婶子一直很痛苦自责,我想帮助她走出来,请问我该怎么做呢?”

尤珉月不会读心术,不知道周京的纠结,只是觉得对方这话问的确实有些冒昧了,她只是个法医,负责解剖查明死亡原因,并不负责做心理辅导安抚家属情绪问题。

但碍于周京是主任打过招呼的,所以她不得不用自己的休息时间来解答对方的问题。

“如果情绪一直低落,建议去心理医生或找心理咨询师做下哀伤辅导。”

“还有这种服务吗?”

周京试探着问道。

“有的,人民医院和康定医院就有心理科,微信公众号上提前挂号去看就可以了。”

尤珉月自认还算尽责地帮助家属解决了困扰,瘦白的脚往拖鞋里一钻,站起身来往书房里去,瞥了一眼亮起的手机屏幕。

“您有什么医生推荐吗?”

“小猫可怜gif”

周京设想的是尤珉月能热心地给她分析,但没想到等来的确实冷冰冰的一句。

“医院的医生都挺专业的,你看着挂就行了。”

她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恨不得把屏幕看穿,手指飞快点击着。

“好的非常感谢你,可以请你赏光吃顿饭吗,今天这事挺麻烦你的。”

“谢谢不用了,这是我的分内事。”

结束对话后周京相当挫败,欲哭无泪,人倒在床上,将脸埋进枕头里放声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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