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要叫我哥哥;现在他们能做他们想做的任何事
“怎么一个人在这。”业今赋撩开窗帘,弯着眸子看向依靠在栏杆上,单手转着魔方的少年。
黑夜浓的好像一幅墨,少年冷着脸,立在那里,挺拔的身躯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吞入这幅无边的墨中。
阳台外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阳台内只听得几声细细的虫叫和鸟鸣,倒是显出来了几分静谧。
“透气,里面太吵了。”业之北将魔方放在台子上,抬眼看他:“业今赋,你怎么出来了?”
“没看到你,猜你在这里就过来了。”业今赋手指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尖,由业之北的脸颊滑下,手指翻飞一瞬,将他歪了的领带重新给系整齐了。
夜色中他的胳膊垂下,像是蹭鼻尖那般自然又蹭了一下业之北的性器,然后他轻笑了一声:“昨天你问我的问题,我知道答案了,等宴会结束了讲给你听。”
业之北愣了一下,先是抬眼看了看被拉的严实的窗帘,后又嗯了一声,手攀上了他的胳膊,音色是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却含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缠绵。
“业今赋,让我抱抱你。”
业今赋闻言弯下腰,虚虚的抱了业之北一下,又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哥也想抱你……今晚,今晚有时间抱的。”
业之北垂下眸子,又嗯了一声,手指却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被他打乱的魔方。
业今赋笑了一下,他知道业之北这是不开心了。
不过业之北这副模样,倒是让他想起来了他第一次见到业之北的时候。
业家三代从军从政,业之北虽然是业家人,但出生那天,算命先生说他的命格十分特殊,如果放在身边养,肯定会使业家人的仕途坎坷,说不定几代人的心血会转瞬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时候,业建平才刚被提拔为s市市委书记。
说的好听点,他的父母都是极度利己的人,哪怕对算命先生的说法存疑,但是还是在业之北还未满月时,业建平和唐晓妍就将他连夜送到乡下的远房亲戚家了。
给了钱,但是从未去看过一次。
直到业之北八岁了,一切稳定下来了,远房亲戚又出了意外,这才将人接了回来。
但是也没有养在身边,而是丢给了那时候还未成年的业今赋。
弱小的,脏兮兮的男孩攥着保姆的衣角,黝黑的眼睛里闪着怯意,弯着两个梨涡朝他笑的小心翼翼。
十五岁的业今赋从楼梯上走下来,洁白的帕子被他捏在手里,他顺着业之北的脸颊,擦干净了他的眉眼。
那时候业今赋想,他的弟弟,长的真是好看。
顶着业之北迟疑和忐忑不安的目光,业今赋从口袋里掏了两下,将一块大白兔奶糖放在了业之北的手里,又把他张开的五指缓缓合上,抬头望着他说:“北北,你要叫我哥哥。”
一转眼,业之北都长这么大了。
天天“业今赋、业今赋”的叫,连哥哥也不喊了。
业之北皱着眉:“业今赋,你又在走神。”
“啊,是因为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到北北的时候。”业今赋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然后他就看着平日里素来冷静的少年耳朵悄然红了。
业之北抬手,推了推业今赋的肩膀,抿了一下唇说:“别想了,没什么可想的。”
业今赋笑了一下,揉了揉他的头发:“觉得无聊的话,就先回去吧。”
“爸的话……不用理他。”
业之北摇了摇头,“我不理他。”
说着,他又看着业今赋,语气认真的说:“我想等你一起回去。”
业今赋望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抬手似乎想要抚摸上业之北的脸颊,但是在即将要靠近的时候,又改成了拍拍他的肩膀。
他笑着看他,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
“好,哥哥把车钥匙给你。”
业今赋将车钥匙放在业之北的手心里,转身拉开了窗帘的一边,刺目的光争先恐后的占据了灰暗阳台的一角。
业今赋转头,柔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弯着唇,阴暗处的少年在他的眸子里闪闪发光。
“去车上等我。”
业之北晃了晃车钥匙,嗯了一声。
窗帘重新落下,最后一点光又被黑暗吞噬。
细微的晚风吹起了业之北的发梢,他将车钥匙放在口袋里,碰到了一直振动个不停的手机。
【业建平:孙家的小女儿你和她相处的怎么样?】
【业建平:你人呢?没有和孙渺渺呆在一起?】
【业建平:业之北你多大了?你二十岁了,不是八岁。这么重要的宴会你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业建平:怪不得你哪哪都比不上你哥。】
“……”业之北手指动了动,将业建平的对话框删除了。
他拉开了窗帘,一面从宴会厅后门离开,一面直接将手机关了机。
业今赋的车是业之北给他挑的,副驾驶也永远是业之北的专座。
车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福袋,业之北坐上车,拨弄了两下那个福袋,又给摘了下来。
福袋里只装着一张纸条和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两个人站在路灯下,光晕模糊了他们的神情。
这是十八岁的业今赋和十一岁的业之北。
纸条上是稚嫩的字体:哥哥高考加油。
后面跟了龙飞凤舞的一句话:北北天天开心。
业之北眼神柔软,他摸了摸照片上的两人,又将泛黄的纸条折叠的方方正正的,和照片一起放了回去。
本以为宴会还要等很久结束,业之北就打开了车灯,从后面的座位拿过来了自己的画板。
只是他才漫不经心的勾勒了几笔,驾驶座的车门就被打开了。
业之北抬眼看去,与业今赋含笑的视线撞上。
“在画什么?”
“画业今赋。”业之北将画板举给他看。
业今赋扶着画板,仔细观赏了一下白纸上的寥寥线条,又压下画板与业之北对视,他弯着唇,眸子里温柔与笑意几乎要将人溺亡。
“北北画的很好。”
业之北愣了一下,哪怕是车里昏暗的光,也能看见他悄然红了的耳朵。
“宴会结束了吗,你怎么出来了。”业之北放下画板,碰了碰业今赋的胳膊。
业今赋一面抓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着,一面发动了汽车。
业今赋:“怕你等急了。”
业之北眸子里聚起来了星星点点的笑意,嘴上说:“你知道我不会。”
“嗯。”业今赋转头看他,举起他们相牵的手,在他指节上印下一个吻:“是我急了。”
业之北攥紧了他的手。
业今赋笑了一下,他摩挲着业之北的手,挑着宴会上不重要的事情,像是说笑似的讲给业之北听。
最后兜兜转转的,绕到了孙家那小女儿的身上。
“你见过了吗?”业今赋目不斜视的看前方的路,“孙渺渺,业……爸安排的相亲对象,感觉怎么样?”
业之北回想了下,说:“好像遇到过,她说她有男朋友。”
“这样啊,那很好啊。”业今赋点了点头。
业之北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空气一下沉寂了下来,大段的空白和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过了半响,业今赋才轻轻笑了起来:“我担心了一晚上。”
“业今赋,你担心什么。”业之北垂眸看两人相牵的手,闷声问道。
业今赋偏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业之北:“北北,爸还会给你安排许多门当户对的相亲对象。”
业之北很快的皱了一下眉头,与他对视着,平静的说:“业今赋,你不用试探我,你拒绝不了的,我会拒绝。”
业今赋被业之北刺了一句,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愉悦的笑了出声。
“是是是。”业今赋说,“我们北北最厉害。”
业之北垂下眸子,叹气声消失在唇齿间。
车子在业今赋的别墅前停下。
咔哒一声,卧室的门被反锁,窗帘被唰的拉上。
这是绝对的私密空间。
业今赋垂眸,抬手轻轻抚摸上了业之北的脸颊,珍视的态度像是在对待宝物一般。
“北北,现在我们可以拥抱了。”业今赋轻叹着,将业之北拥在了怀里。
力度大的几乎要将人揉碎。
“业今赋,现在我们也可以接吻了。”业之北抬头,朝他弯了弯眸子。
现在,他们能做他们想做的任何事。
业今赋抬手扣住业之北的后脑勺,低头吻上了他的唇,手指插在了他柔软的发丝中间,轻轻抚摸着。
两人挺翘的鼻尖蹭在一起,唇齿相依,交换着口中的津液,业今赋闭着眼睛,紧紧追逐着业之北的舌尖。
他时常觉得,业之北就像是罂粟,仅仅是触碰就能让他上瘾,沉沦,发疯。
周遭的空气越发燥热起来,业今赋的鼻尖都沁出来了些汗,他拉开了些两人的距离,爱怜的摸了摸业之北嘴唇。
业之北握着业今赋的手腕,咬住他的指尖,眼睛里盈满了水汽,像湿漉漉的小狗,一下一下的舔着业今赋的指腹。
业今臣的声音喑哑:“北北……”
“嗯……”
业之赋含糊的应了一声,柔软的舌尖抵着他的指腹,一下又一下。
啪嗒。
房间里的大灯被关掉,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柔软的床垫微微塌陷,业之北手臂上举,被业今赋压在了枕头上。
他的神情像是最虔诚的信徒,但手下却脱掉业之北的外套,解开他的衬衫扣子,露出大片大片的皮肤。
温热又急促的呼吸落在业之北的脖颈,舌尖从凸起的喉结向下,几乎将他的半身全舔了一遍。
业之北呼吸声时重时轻,平日里眸子里的冷淡不复。
“业今赋……”业之北说:“别留下痕迹。”
业今赋解开业之北皮带的动作都停顿了一瞬,他垂眸,望着此刻业之北的模样,舌头顶了顶上颚。
他一直知道业之北好看,平日里好看,床上操他的时候更好看。
只不过平日里的床上,业之北都是有几分强势的,就像是小朋友绝对不容许大人看低了他。
乖乖的任由业今赋摆弄的场景,倒是不多见。
“……”业今赋跪伏在业之北的腿间,用牙齿咬下他的拉链,哑声道,“哥哥尽量。”
业之北最脆弱的性器被业今臣握在手中,指腹围着他的肉棒根部打着转,轻的像安抚,又像挑逗。
激起业之北一阵一阵的颤栗。
业今赋望着手中精神的肉棒,弹了一下正吐出淫液的龟头,笑了一声说:“这么硬啊……”
业之北踢了他一脚:“业今赋,你真烦人,你到底吃不吃啊。”
业今赋揉了一下被踢痛的肩膀,没忍住又愉悦的笑了一声。
或许是他太过于恶劣了吧,他总是忍不住逗逗业之北,看他露出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稚气。
他低头,亲了亲业之北的龟头,然后又伸出舌尖,绕着马眼打着转,将它流出来的淫液全都舔进了嘴巴里面。
模拟着性交的动作,业之北的性器被动的在业今赋的嘴巴里面抽插着。
肉棒几乎将业今赋的嘴巴塞的满满当当,他收着牙齿,柔软的舌头被肉棒压在下面,龟头顶到了他的喉咙,却还没有把肉棒整个吃进去,但是却口水控制不住的从他下巴流了出来。
“套……”业之北闭着眼睛,说话像是轻哼。
业今赋吐出口中的肉棒:“家里没有了。”
“那不做了。”业之北又踢了他一脚:“每次你都不买。”
“……”业今赋声音软了下来,“就这一次?”
业之北不说话了,他推了推业今赋,似乎想要起身。
业今赋见真把人逗生气了,又伸手抱住了他,轻声说:“买了,哥哥买了,知道你不喜欢无套,跟你说着玩呢。”
业之北的脑袋嗑在他的肩膀上:“业今赋,你真烦人。”
安全套一股草莓香精味儿,业今赋给业之北的肉棒套上小雨伞,然后跪在他身体两边,掰开臀瓣,似乎想要直接吃下粗长的肉棒。
他向来不喜欢做润滑,只粗糙的扩张,偶尔动作快了急了,后面就会出血。
业之北制止了业今赋好几次,但是业今赋说他喜欢。
喜欢疼痛吗?
业之北或许是懂得,后来他也就随着业今赋去了。
“呼……”业今赋垂下眸子,缓缓沉下身子,龟头顶开他的穴口,挤进去了一半。
业之北抬手,握住业今赋的胳膊,音色里含着几乎被引起来了情欲,扫了他一眼:“业今赋,你快点………”
业今赋喉结上下滚动着,他喑哑的嗯了一声,彻底坐了下去。
肉棒破开层层媚肉,擦着他的敏感点过去。
两人同时闷哼了一声,业之北的手指下滑,却被业今赋一下子抓住了,然后又死死地与他十指紧扣。
业今赋的身体起起落落,套弄着在他身体里的肉棒。
他的敏感点浅,每一次做爱的时候业之北总喜欢往那上面操。
业今赋知道,业之北喜欢看他狼狈又沉溺于欲望的样子。
盛满精液的套儿被丢到了一起,业之北出了好些汗,他本来应该去洗个澡的,但是今晚两个人都挺疯的,他现在只想睡上一觉。
业之北枕在业今赋的臂弯,双手死死地揽着他的腰,沉沉睡去。
业今赋垂眸静默,就这样望着业之北。
昏暗的房间里,他撩开黏在业之北侧脸上的湿漉漉的头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轻轻将业之北的胳膊拿下去,往他的怀里塞了个柔软的枕头,掀开被子捏起振动个不停的手机,下了床。
“爸。”业今赋披上衣服,关上了阳台的门,压低了声音:“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业建平直奔主题:“业之北在你那?”
业今赋抬头,眼神久久凝望在床上的人身上,回答得声音却很轻:“在,今天宴会结束我就顺便带他过来了。”
“嗯。”业建平沉默一秒,又说:“今赋,你从小就和小北关系好,孙家小女儿很喜欢他,年轻人谈谈恋爱没关系,你多劝劝他。”
“……”
“业今赋。”见业今赋久久不出声,业建平声音逐渐严厉起来,“听到了吗。”
“听到了。”业今赋吐出一口气,他说:“小北成年了,这种事不是我劝他他就能同意的。”
“总之,你劝劝他。”业建平说,“还有你,你自己的终身大事你自己不着急,我和你妈都着急了,这周末你和小北都回来,我给你选了几个适龄的,你过来看看。”
说完,业建平也不等业今赋拒绝,直接挂断了电话。
业今赋捏紧了手中已经熄屏的手机,黑色的屏幕映出来了他沉沉的面容。
到底是适龄的,还是身份合适,对业家有帮助的,业今赋心里再清楚不过。
但是,因为他姓业,因为他是长子,他与业家纠缠的太深,他无法拒绝,也拒绝不了。
就连那些关于他的弟弟,他隐秘爱人的事情,他都做不到彻底拒绝。
但是他也无法放手。
从业之北十七岁,业之北硬生生的被他拉到这昏不见日的感情里时,他就再也无法放手了。
哪怕他们在这样禁忌的泥潭里挣扎着,或许也都痛苦着。
业今赋点燃了一根烟,夹在指间,看它青烟缠绕着指尖,慢慢的燃烧,上升。
“业今赋……”业之北翻了个身,下意识的摸了摸旁边的位置,在没有触碰到温热熟悉的触感后,他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
业今赋在听到声响的一瞬间,就掐灭了烟,他丢掉烟头,快步走进了房间里。
“业今赋。”业之北的睫毛轻颤着,喊他的名字,双手朝他张开。
业今赋的眼神一瞬软了下来,他沙哑着声音,异常温柔:“抱抱。”
他揽住业之北,顺势倒在了床上,抬手掖了掖他那边的被角。
“你干嘛去了。”业之北埋在他的怀里,声音含糊的问。
“接了个电话。”业今赋抚摸着业之北的头发,轻轻拍着。
“哦。”
“明天送你去学校,然后周末去接你回家?”
“嗯……”
“少和学校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嗯?”
说到“不三不四”的时候,业今赋温柔稳重的声音里有了一丝的厌恶。
“……”
没有听到业之北的回答,业今赋低头望了他一眼,见他呼吸声已经平稳下来,业今赋唇间溢出一声笑来。
“真是……”
他彻底低下头,吻上了业之北的发旋儿。
翌日。
业之北醒过来时,业今赋正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整理黑红相间的领带。
见他醒了,业今赋转过了头,掀起来了自己衣服的一角,露出腰间青紫的痕迹。
“哥哥注意没在你身上留下痕迹,你看哥哥腰上。”
业之北赤身从床上下来,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吻痕,翻了个白眼。
“创可贴在哪?”业之北边穿衣服边说:“今天十点篮球联赛。”
业今赋整理领带的手顿了顿,然后很快的又勾起嘴角:“怎么想到去参加这个?”
业之北歪了一下头:“邓临说他们队缺小前锋。”
业今赋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垂下手,握住了业之北的手腕,又顺势揽住了他的腰。
两人温热的呼吸交织着。
“邓临……邓家的小少爷,听说脾气挺大的,还是个喜欢玩的,你和他关系很好吗?”业今赋回忆着,又微微垂下眼帘,亲着业之北的唇角,声音像是飘出来似的:“前天送你回家的,也是他?”
“嗯。”业之北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回答了业今赋的哪个问题,他主动圈住了业今赋的脖颈,仰头任由业今赋亲吻了一会儿后才说:“你去上班吧。”
“……”业今赋被微微推开了,他站正,又拉近两人的距离:“我不着急,我送你去学校。”
业之北笑了一下,他歪着头看着业今赋,语气中含着几分调侃道:“业局长,刚上任就要迟到吗?”
业今赋顿了顿,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又看了一眼业之北。
“走吧,我不是不能去自己上学的小孩子。”业之北从他的怀中退了出来,揉了一下眼睛:“我去洗漱。”
业今赋从身后抱住了他又松开,半响才低低的嗯了一声。
等业之北洗了澡又洗完漱出来之后,业今赋已经离开了,客厅里的桌子上放着温着的粥和略微有些糊的煎蛋,还有明显是刚送过来没多久的外卖。
“别忘了吃早饭”
业之北撕下贴在桌子上的便利贴,盛了一碗白粥小口小口的喝着。
然后吐出来了有些夹生的米。
他放下碗,莫名有点想笑。
业今赋是业家的大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为数不多的几次下厨都是为了哄业之北。
业之北也不知道为什么业今赋会觉得这样可以让他开心些。
他避开了被煎糊的部分,咬了一口煎蛋,拿起外套,随意捏了外卖里的一个虾饺,一边接起邓临的电话,一边向外走去。
“到学校了没?”一接通,邓临就单刀直入的问:“用不用我来接你?”
“不用了。”业之北从车库里取了车,开了免提说:“一会儿就到。”
“真不用我去接你?”邓临那边似乎有点吵,他走到了安静的地方才压低了声音说:“好几天没见你了,心里还怪想的。”
业之北笑了一声,语气柔软下来:“少说这些恶心巴拉的话。”
“啧。”邓临提了些音量,吊儿郎当的,“都几把兄弟,说说怎么了。”
业之北没说话,他正减速避开车流和人流。
“不是,业之北,你生气了啊?”邓临似乎是站起身来了,凳子摩擦地面发出来了很刺耳的声音。
“没生气。”业之北真没生气,他转着方向盘拐了个弯,眼睛也弯了弯:“你怎么说都行,随你。”
“得。”邓临扬了扬眉,“你来吧,我听你那边在开车,你先挂了吧。”
业之北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邓临,就像业今赋口中说的那样,他是邓参谋长家的小孙子,从小被众星捧月着长大,脾气是出了名的差。
两人虽说在一个圈子里,但是从来都只在别人的嘴里听过对方的名字。
大学,业之北学的设计,邓临学的金融,但是却因为学校组织的联谊活动莫名其妙的熟悉了起来。
只不过现在的两人倒是有点熟过头的趋势。
“来了。”
业之北轻车熟路的推开训练室的门,与打着赤膊的邓临打了个照面。
“嗯。”业之北点了点头,又问:“我现在换衣服?”
“对。”邓临弯了弯眸子,“给你准备的衣服在我柜子里面,换吧,我等着你,一会儿去热身。”
“好。”业之北没多想,打开邓临的柜子,三两下就脱掉上衣。
“就一个小联赛,你就当玩玩,别在乎输赢。”邓临穿上球服,一边说着,一边朝这边走过来。
他抬手,似乎想搭在业之北的肩膀上,但是在看清业之北的脖颈上的印子时,他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瞬。
“我知道。”业之北答应着,套上了球服,然后歪头看好像被雷劈中一般愣住的邓临,疑惑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脖子上……”邓临迟疑的指了指他脖子上的吻痕,说:“是蚊子咬的吗?”
业之北歪了一下头,像是遮掩。
今天早上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脖子上有业今赋留下来的吻痕,但是业今赋一打岔,他就忘了找创口贴给遮起来。
业之北看了一眼邓临,点了一下头,认真的肯定他:“嗯,蚊子咬的。”
真的是蚊子咬的吗?
邓临垂下眸子细细的看了看那一小片红痕,嘴上却说:“什么蚊子这么毒?”
业之北没回答这个问题,关上柜子门:“走吧。”
“啊对,你昨天是不是去那老头子整的那个宴会了。”邓临连忙跟上他,胳膊自然的搭在业之北的肩膀上,找着话题来打破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尴尬。
“去了。”
“早知道你去我就也去了,不过这种宴会一般都很无聊。”邓临皱了一下眉说。
业之北点头,深有同感:“你说得对。”
邓临笑了起来,随意扯着不着调的话题:“话说,你有没有看到我小叔叔。”
“小叔叔?”业之北昨天根本没在宴会里呆多久,更别提见到谁了,他摇了摇头,顺口问:“没,你小叔叔是谁?”
“邓冕啊,你不知道也正常,他才回国没多久。刚接手了邓氏。”邓临似乎十分崇拜他口中的小叔叔的,提起来的时候语气都带着隐隐的敬畏。
这倒是让业之北挺意外的。
毕竟邓临拽拽的,他说天下第二,就没有谁是天下第一,看人都一幅睥睨的模样。
敬畏这种词显然是和他不沾边的。
不过刚回国就接手邓氏……
业之北眨了眨眼睛,脑中没有再延续这个念头,点了点头。
邓临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头又说起来了别的。
邓临圈子里的人在校内算得上是人尽皆知了,这次篮球赛的观众席几乎坐满了人,甚至有人为他拉了一条横幅。
邓临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大红横幅上的白色字体,用胳膊肘捣了一下热身的业之北,朝对面的球队努了努嘴。
“我跟你说,那11号可阴,喜欢搞小动作。”邓临晦气的说,“我跟他不对付,他也是小前锋,你注意点他。如果不是看他是高家的,我早揍他了。”
哦,书记家的。
业之北看了一眼11号那头扎眼的黄毛,又嗯了一声。
他知道这个跟邓临不对付的人,叫高嘉莫。
明明他们不是一个学校的,但是随着业之北跟邓临走的近,看到高嘉莫,以及看到他挂脸的次数也多。
像是跟他们有仇似的。
所以业之北已经做好了高嘉莫会阴他的准备,但是没有想到这黄毛手会这么阴。
他不像是打球的,更像是来报仇的。
业之北抢过球,本想侧身越过高嘉莫上篮,结果却被他狠狠地、结实地撞倒了。
业之北下意识的用手撑了一下地面,手腕却蹭破了一道口子。
“小北!”
邓临瞳孔缩了缩,他把弹过来的球重重一抛,三步并两步跑到了业之北的旁边,连忙朝他伸出手。
业之北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朝邓临摆了摆手,安慰道:“没事儿。”
邓临着急的上下打量他,见他没事儿,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猛地推了一下高嘉莫,拽住了他的领子,几乎要把他提起来。
“高嘉莫,你他妈长眼了吗?故意往人身上撞是吧?你是不是有病?!”
高嘉莫脸因为喘不上气来都涨红了,面上却满不在乎的切了一声:“我就算说我是故意的,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邓临?”
邓临拳头捏的咯吱作响,他抬手,一拳打在高嘉莫的鼻梁上。
“怎么样?看我不打死你!”
“邓临,你居然真为了他打我?你好样的!”高嘉莫连连后退几步,眼神阴沉沉的,他咬着牙,又想说什么,但是邓临却像小猎豹似的,愤怒的冲上来又踹了他肚子一脚。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也可以说是邓临的单方面压制。
围观的队员看高嘉莫被按在地下打才连忙上来分开他们。
“邓哥邓哥,行了,业之北手腕都肿了,先送他去医务室吧。”
邓临这才气愤的往高嘉莫身上补了一脚,他呸了一声,说:“你等着,高嘉莫,咱俩这事儿没完。”
业之北扫了一圈观众台上躁动的观众和乱糟糟的场面,又看了看傻眼的评委席,今天这场篮球赛就是友谊赛,连评委都是学生。
立于喧闹又熙攘的环境中间,业之北却忽然觉得一阵无味。
他转头,朝邓临扬了扬手,低低的说:“没法打了。”
邓临皱着眉,去看他的手,看到他略微红肿的手腕时,眉头拧的紧紧的。
“一场比赛,哪有你重要,不打了,跟这种人也没什么好打的。走,跟我走。”
业之北被邓临拉着胳膊往前走,他一边嗯了一声,一边跟上了邓临的步伐,语气里藏了些许的笑意:“邓少爷,我胳膊也疼。”
邓临转过头,松开他的胳膊,原本想扶他的手也垂了下来。
出了喧闹的体育场,他拽了拽业之北的袖子,语气都低了几分:“抱歉,小北,我今天不该让你来的。”
“不是你的原因。”业之北轻轻的笑了一下:“而且你不是帮我'报仇'了吗。”
“那算什么报仇。”邓临拽了拽头发,胸膛起伏着,看起来一幅余怒未消的模样,最后也只是咬牙说了一句:“这事儿我跟高嘉莫没完。”
业之北垂下眸子,看了看自己略微肿起来的手腕,虽然看着有一点吓人,但是并没有伤到筋骨,不过还是疼的。
在邓临让他们家的司机来接人之前,业之北就一声不吭的忍着。
“那医务室连葡萄糖都不给开,去哪里包扎有什么用?”邓临絮絮叨叨的,“正好我小叔叔从国外带回来了专业的医疗团队,这儿离那医院也近,我蹭一下。”
业之北靠着车窗,听了这话也只是随口问:“你小叔叔是学医的?”
“不是。”邓临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业之北额头沁出来的汗,又低头看了看时间,朝前面开车的司机喊:“你能不能开快点啊,还有多长时间能到?”
“快了少爷。”司机默默的提了些速度。
“我刚刚说到哪里了?”邓临催促完司机,又回过头来问业之北。
业之北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压住将要溢出口的闷哼,轻轻喘了一声才说:“安静一会儿吧。”
他不关心邓临口中的小叔叔到底学的什么专业,自然也没必要知道的那么详细。
“……”邓临抿了一下唇,掏出手机开始打字。
司机把车开的飞快,没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
“用我扶你吗?”邓临一手打开车门,又朝业之北伸出另一只手。
业之北摇了摇头:“我腿没坏,你先下。”
寸金寸土的a市市中心,在这儿建起来的市医院,连弥漫在空气中的酒精都透着金钱的气息。
穿过宽阔的大厅,邓临和业之北进到单层数的电梯里,他熟练按下二十七这个数字,开门就是宽又长的走廊,旁边的房间,摆放着冷冰冰的医疗器械。
“这坐镇的医生是专门治疗跌打扭伤的。”邓临来的时候已经给邓冕报备过了,他话音刚落,医生也恰巧赶来。
业之北看着医生给自己的手腕冷敷,回答了医生问题的同时,还顺便问了一句邓临。
“你小叔叔经常受伤吗?”
不然怎么会聘用专门的医疗团队为他服务。
邓临点了点头,看着医生捏业之北手腕的动作又连忙制止:“哎哎,你能不能轻点……不算经常受伤,这儿不主要是治疗跌打扭伤的,就我小叔叔这个人吧,他,他比较……呃……”
邓临“呃”了半分钟也没有憋出一个词,最后才艰难的找到了一个形容词:“比较……奇怪?”
奇怪?
业之北没再细想,他刚刚嗯了一声,医生就站了起来,缓缓说:“没有太大的问题,我给他敷药之后包扎一下,这几天注意一点就好。”
“行,谢谢啊。”邓临朝医生说完,又坐到了业之北的身边,语气含着忧心忡忡:“疼不?”
“还好。”业之北看着自己的手腕被高弹绷带缠起,抿了一下唇才抬眼看向邓临:“能忍受。”
就是这副样子如果要是被业今赋看了去,又免不了一顿说教。
啊,也说不定他已经看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
业之北刚想到业今赋,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你哥?”邓临看了一眼屏幕,说。
“嗯。”
“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