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蒲朴答应下陈明烨按兵不动,生活在蒲家,让儿子去办事。
尽管在蒲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安心,但他只能选择相信陈明烨。
或许这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可要是那些被陈明烨捏在手里的把柄被发现,与继子偷情也许还没那么严重,要是被发现那中药方子有问题他可就死定了。
中药本就是一步险棋,和陈明逸的不清不楚也实在是他步子迈大了,结果扯着了蛋。
又想收买继子,又想毒死老爷子。
的确是没想到天杀的陈明烨趁火打劫。
第三天,蒲慧杰回来了,从车上下来的还有一个巨大的包裹。
“慧慧,”蒲朴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你过得还好吗?你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蒲慧杰小幅度地伸手去推蒲朴,她并不喜欢身体接触,小巧稚气的脸上是冰冷,眼神是不属于一个孩子的空洞平淡。
“我带她去了趟医院,做了全身检查。”陈明烨在一旁补充。蒲朴抬头仰视对方,小声让蒲慧杰回房间去。
“小爹,这还有一份礼物呢。”
蒲朴看着包装盒上的点点血迹,叫人把它搬到地下室去。
打开后,里面是一位腺体被挑断了的alpha,他痛苦的张开嘴,却什么声都发不出来。蒲朴看见,他的舌头被割断了,身体也处于失血状态。
“他什么都说了,嘴巴挺多的,我就让人割了他的舌头。”陈明烨府在蒲朴耳边,压着声音,“小爹,你来我家之前过得真精彩。”
“哈,这种空穴来风的话不知道有多少,眀烨你少听这些个无凭无据的话。”蒲朴伸手想去握陈明烨的手,对方则一把抓住蒲朴的手腕。
“也是,我都听小爹的,”陈明烨掐住蒲朴的脸,“小爹,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蒲朴笑而不言,他的眼睛往alpha的方向瞟,地上的alpha对上蒲朴的眼神,挣扎的幅度都大了些,嗓子也啊啊的发出声响。
“他就送给小爹啦,小爹好好在家陪陪女儿,啊不,是陪陪妹妹。”陈明烨松开手,离开地下室。
地下室的气温瞬间降下来,蒲朴拿出一个箱子,在alpha面前打开。
“你想先从哪样工具开始?”蒲朴打开箱子,里头是一件件狰狞带血的刑具。
这几天在蒲家,蒲朴先请了保洁公司把房子收拾了,想着带蒲慧杰出去玩玩。
玩的路上,蒲慧杰的情绪仍是平静到不可理喻,蒲朴见她如此,也没什么心思游山玩水了,出去两天就回了蒲家。
家里还有保洁在打扫——蒲朴也清楚,蒲家这一通打扫下来工程量很大,往年这个时候早就该打扫了。
天空开始下雪,蒲慧杰放寒假了。
她常常一个人窝在小房间里,蒲朴忙着招待来看望蒲父的战友。
医生说蒲父很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
他已经全身瘫痪,身上插着各式各样的管子。
蒲朴一次又一次扮装落泪,告诉那些老战友们这一事实——这群战友都是官位不低的主顾,蒲家古董生意的常客。
一位楚楚可怜被人送进陈家大门给老头子配婚的oga落泪可谓是梨花带雨,他还将陈家大公子与他作对,陈老爷子对他忽冷忽热的情景遮遮掩掩地说出来,狠狠博得一番同情。
蒲慧杰静静的听着,在一旁沏茶。
随后,她在这帮达官显贵们走后告诉蒲朴,有几个叔叔在她身上动手动脚。
蒲朴心里一咯噔,颦着眉说知道了。
年关逼近,陈家那头一直没有动向,搞得蒲朴都准备在自己家过年了。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一天,蒲朴在厨房包饺子,蒲慧杰和他一起。
[咚咚咚——]敲门声作响,蒲朴洗净手去开门。
门外站着好几个壮汉,他们冲进屋内,举止粗鲁的把蒲朴从房里掠出来,脱离温暖的室内。
只穿了单薄衬衣的蒲朴在冰天雪地里被拽上车,他坐在两位alpha之间瑟瑟发抖,车里的暖气让他没那么难受但也没有好到哪去。
到了陈家,他同刚才一样被拽下车,alpha压着他跪到里边的庭院里,蒲朴抬头,忽的望见楼上的陈明逸,陈明逸对上蒲朴的目光,立刻从窗户口消失了。
陈老爷子上来抽了他一个耳光。
“下贱的婊子,不要脸的贱畜。”陈老爷子拄着拐杖,对蒲朴破口大骂。
他的身边站着一位娇小可爱的oga,看上去才二十出头。他打扮得贵气,全身上下都是脂粉翡翠堆积在一起的庸俗,伸手一下一下摸着陈老爷子的胸口帮助他顺气。
“陈先生,你和他动气做什么呀?倒不如把他赶出去咱们眼不见心为净好了。”小男生的脸冻得红红的,他满脸嫌弃的对蒲朴翻了个白眼。
“原来是你呀,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狐媚子呢?”蒲朴冷笑一声,认出他,上次见到他,他还是个在陈家端茶送水的男佣,“上回见面,你还在给我家先生捏脚呢,现在不捏脚了,改成……”
“你们还看着干嘛?把他的衣服扒了狠狠的打!叫他勾引陈二公子,得把他打得再也动弹不得才好!”狐媚子脸上的气急败坏一下子就暴露出来,他指使着押送蒲朴过来的保镖,巴不得搬出一丈红来责罚蒲朴。
保镖面露迟疑,陈老爷子没有说话,他俯视蒲朴,见蒲朴一言不发,他淡淡吐出一个字:“打。”
上衣被剥去,拳头脚掌如雨点般落在身上,蒲朴倒在雪地里,鲜血从鼻孔,嘴角出流出,混合发丝沾黏在一块,一瞬结了冰。
见红之后,他们停止殴打,将蒲朴拎起来让他跪好。
冷水泼到蒲朴脸上,把他从昏迷边缘拉回。
雪花如鹅毛,模糊了蒲朴的视线。
他垂着头,冷风冻得他浑身发颤,身上大片大片的淤青沾了雪花。等到陈老爷子一行人离开,蒲朴用手揩些干净的雪,放到舌下含住。
腰背挺得笔直,他平视面前的玻璃窗,双手安放在大腿上。
好冷。
身边有嘎吱嘎吱的踏雪声,玻璃上出现的人影模糊。
“你给他看了视频?”蒲朴的声音很轻,陈明烨能听出声线里难以控制的颤抖——不是因为恐惧,只是因为寒冷这一生理原因而发生的颤抖。
“明逸的日记被发现了。”陈明烨拿了件外套,盖在蒲朴身上,话音刚落,他就听见小爹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这种事情……”蒲朴停止那瘆人的笑,“真是蠢得没药医。”
“你还在这呆着做什么?”蒲朴转头看向陈明烨,眼里的阴森黑暗刺骨,眼球里的血丝更显这位oga的诡异,“我已经勾引了陈二公子,要是再让你这位陈大公子受了寒,我可担不起责任。”
“……你准备冻死在这里吗?”陈明烨往蒲朴嘴里塞了根烟,为他点上。
“不需要你操心。”蒲朴用中指与无名指夹住香烟,猛吸一口,他抬起头,烟雾从他嘴里好似翻涌着的雾浪,“老爷子这些天有好好吃药吗?”
陈明烨稍稍一愣,随即点头。
“那就好,他的身体最重要。”蒲朴重新吸了一口烟,“明逸的日记写到哪一步了?”
“他可是文学家,写的青春伤痛文学,被那位新小爹看懂了。”陈明烨一提起弟弟就带上不自觉的嘲讽,“要不是因为他写得太多了估计也发现不了。”
“那他现在在做什么?”
“老爷子关了他的禁闭,让他抄家训。”
“嗯好。”蒲朴摘下手腕上的佛珠,转动起来,嘴里念着心经。
随后,无论陈明烨说什么蒲朴都不理会他,大雪鹅毛般翻腾落下,刷刷落在蒲朴的身上,蒲朴不去弹雪,也不多做什么,一味的念经。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子晕倒了!”一位佣人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蒲朴这下才停止念经,扭头看了陈明烨一眼。
“你难道早就知道?”陈明烨上来扶起蒲朴,掺着他往里屋走。
“不,我不知道。”蒲朴上楼后,并不急着去陈老爷子所在的卧室,而是去了自己的居处,对着摆放在高处的佛像恭恭敬敬的磕了头。
这个点确实是蒲朴平日里念经拜佛的时刻。
陈老爷子的身体虚弱不堪,之前的精气旺盛不过是靠着蒲朴交代给秦大夫的丹药才硬撑的,就当作回光返照罢了。蒲朴随意瞥了眼躺在病床上虚弱喘息的陈老爷子,再看一眼陈明烨。
“你那个新小爹呢?”蒲朴问。
“在门口被拦住了,小爹有什么吩咐?”陈明烨迎上来。
“把他的舌头拔了,扒了衣服打一顿后扔到贫民窟的公共厕所去。”蒲朴迟疑了一会,“让底下的人去做。”
陈明烨答应。
“明逸的日记呢?给我。”蒲朴又问,陈明烨立马吩咐下人去把日记拿过来。
蒲朴漫不经心的翻阅着:日记是这孩子高中时写的,三句一个小爹,五句一个依恋。
“……去还给那孩子,让他收好了,”蒲朴转手递给王管家,“他的禁闭依然奏效。”
“小爹,这下子陈家老宅就归你做主啦?”陈明烨的手按上蒲朴的肩,他亲昵的在耳边低语。
“陈家人的事哪轮得到我蒲家人来插手。”蒲朴转头直视陈明烨,两人近得跟要接吻似的,“陈老爷子近来身体不适,我不过是在尽我的职责而已。”
“哈哈哈哈哈,陈家有小爹你,是陈家的福气!”
留下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后,陈明烨便消失了一段时间。
期间蒲朴对他不闻不问,只当没有他这个继子,陈明逸的禁闭仍在继续,王管家接了蒲朴的话:没有老爷子的指令,任何人不得放二公子出来。
手里的碗盛着姜汤,蒲朴用勺子一下下舀着,放在嘴边吹凉了喂到陈老爷子嘴里。
陈老爷子躺在病榻上,全靠糁汤吊着一口气,半死不活的样子谁看了不称赞一句活该。
初期,他还会辱骂蒲朴并且绝食,蒲朴是个好脾气的,他从不反驳,拿着食道管往陈老爷子喉咙里一插,将流食灌进去。
陈老爷子不相信,为什么自己会落在这个被他当成宠物的oga手里,也不明白为何曾经的部下不曾来探望,以及陈明烨或陈明逸为何不过问他的死活。
小年夜里,陈明烨回来了,他一身的血腥味,好似变了一个人。
“小爹。”
蒲朴跪在房里,面向房间里供奉的一尊佛像,嘴里念着往生咒。
陈明烨先是敲敲敞开的门,蒲朴不理会,他又走到摆放佛像的柜台上,敲着红木所制的柜台,蒲朴仍旧不理会,自顾自地念咒,陈明烨的力气加大些,把佛像都振得晃。
“别念了,我活着回来了。”陈明烨的眼里寒光进射,冷酷的眸子杀气未减。
蒲朴抬起眼,他身上是件紫色羊毛衫。
只给了一个眼神,便继续念他的往生咒了。
[啪嗒——]
绳子断了,佛珠滚落一地。
“罪过,罪过……”蒲朴喃喃自语,俯身将佛珠收捡。
下一秒,手腕被一双手钳住往外拖——陈明烨拽住他不顾一切地往外走,蒲朴在地上被拖行几步随即站起来随着陈明烨往客厅走去。
当好几位佣人的面,陈明烨粗暴地拉扯小爹的衣服,蒲朴一边尖叫一边反抗,他怎么可能抵抗得过一位身强体壮的alpha,陈明烨三下五除二将蒲朴扒的一干二净。
他好似一只被拔了毛的母鸡无助的怀抱住自身,眼神无辜的四处瞟,佣人们见状识相离开。
“陈明烨!你在做什么!?”蒲朴上手扇了陈明烨一个耳光,陈明烨的脸偏到一边。
红酒味倾泻而出,压迫得蒲朴要上不来气,同时也将刺激的汽油味勾出。陈明烨将蒲朴翻过身,嘴巴落在后颈上。或轻或重的用牙齿去蹭。
“不!”蒲朴上手去捂,但等待他的是手腕被拉举过头,陈明烨的牙齿挨上后颈处的腺体,似是威胁。
陈明烨还是没有标记,他没有松手,而是将手放在蒲朴的后背上,从上往下摸至臀部。
生理盐水从眼角泄露,蒲朴泣不成声。陈明烨在蒲朴身上留下或深或浅的咬痕,再次翻过来时,只见蒲朴捂住脸,身子一耸一耸。
“眀烨,我是你小爹……”
“哼。”陈明烨听得想笑,他强行扒拉开蒲朴的手,只见他的小爹哭红了眼,连带着脸颊也染上一层红晕,“我的小爹?是指养在家里为老东西出卖身体的鸭子吗?”
蒲朴瞪大双眼,他嘴唇微张,怎么样都想不到自己会和性工作者挂上钩。很快,震惊转为愤怒,他用最大的力气挣开陈明烨的双手,发疯似的往陈明烨的脸上扇去,一在接着一下。
可是身为oga,陈明烨的信息素一压,蒲朴使不上劲,他大口大口的呼吸,愤怒在他眼里汇聚成火,嘴唇翁动,胸腔上下起伏。
眼神伤害不了任何人,陈明烨在他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吻痕,随后唤来王管家将准备好的衣服拿来。
衣服属二十多年前的旧样式,是穿过了的,素得很,再搭配上几串颜色素净的珠玉,陈明烨摘掉蒲朴的眼镜。
“王管家,您瞅他像不像上一任?”陈明烨的眼里写满戏谑。
王管家也是眼前一亮,点了头。得到了近乎官方的认证,陈明烨公主抱起蒲朴就走。
他带他去了陈老爷子的病房。
房里已经有人了,是蒲朴前段时间陪同陈明烨见过的那几位凶神恶煞,他们在陈明烨带蒲朴到达后走出房门。
病床上的陈老爷子早已面色铁青。
“老爹,你眼光真不错。”陈明烨一手捧抱着蒲朴的屁股蛋,带上他俩混合在一起的信息素站在陈老爷子身边,老人怎么还顾得上发生了什么,面前的一幕冲击力太大,他一口鲜血吐在被单上。
“你,你们……”陈老爷子声音颤抖,他扯住床帘,随后睁着眼,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死了。
次日的葬礼办得隆重,但是也没什么人关注陈老爷子的状况,他的亲信早就被陈明烨尽数铲除,到场的达官显贵也明白陈明烨大权在握,好好的一场葬礼硬是在蒲朴的精心操办下成了权利交接。
陈家挂了孝,蒲朴的衣服还是昨日里的那套。他隐约猜到这身衣服带给亡夫巨大刺激的衣物大抵是那位与他相像的上一任妻留下来的。
他跪在灵前为亡夫哭红了眼。
想不到那些糁汤药丸的功效竟这样好,蒲朴作为最大的功臣,他也第一时间找来律师作遗产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