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哈哈哈”,云阿婆听她这话就笑了出来,瘪瘪的嘴往两边咧开,“拥军家的娃在家都不洗袜子的,还来我家干活?”
秦小渝也跟着笑,一使劲将坏掉的铁丝网全都扯了下来,“那不是从前不懂事嘛,以后就会干活的!”
随便浇了两瓢水就想要溜走的云建安刚走过来就听到了她咬牙切齿的话,突然就觉得背后很冷,又揣着兜晃回了菜园子。
云阿婆难得遇到个愿意跟她聊天的年轻妮儿,一下子就说的停不下来了。
“我好像还有个哥哥,就是不知道现在在哪儿了。”
“这样么?”秦小渝将铁架子打磨去锈,又将新的铁丝网绑了上去,她绑的很仔细,还能应上阿婆的话,“那要不要找一找?”
“找不到了啊”阿婆望着天边的云,眼眸中涌动的思念比晚霞还要耀眼,“我是记得他家的电话,只不过是那种老式嘞,就是那种”
“一圈一圈的?”秦小渝抹了把汗,帮着阿婆回忆,“是那种用个手指转圈圈的么?”
“对对”,阿婆兴奋地直捣拐棍,突然就有些泄气,“写着号码的纸找不到了,俺也不识数,眼睛也瞎了,电话都改成那种格子的嘞”
云阿婆不识数,每次都是带着纸条去旁边那个村里或者是去村长家,按照人家说的一个个拨号,为了防止拨错号浪费时间,硬生生地将顺序给背了下来。
秦小渝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很是遗憾地阿婆,“那不难,改天我给阿婆做一个,你转一转,我给你记下来号码就行嘞!”
“噫”,云阿婆一下子拉长了声音,“恁这妮儿,咋zhen中嘞?啥都会做?”
“现在网上都有的”,秦小渝想的是做出来个木板样子的模型,让阿婆拨一遍记下数字,以后就能用她的手机打电话了。
“网?真的有么?能行么?”阿婆有些忐忑,也有些期待,“也不知道我哥还活着没有真想再见他一面啊”
阿婆的声音很小,却被她听了个正着。秦小渝无法无视那句话中的心酸和“见一面就死而无憾”的遗憾,连夜就将木制的电话□□给做了出来,没想到阿婆却说这个没有那个哒哒哒的音效,拨到那儿她也不确定。
她原本是想在网上看看有没有复古□□电话卖,谁知道当夜在刷万界app的时候却看到了一支“神奇的三三界老电话”,来自浮生界的青春小站的站主,看样子正是那种□□电话,要换的则是奇异地生物蛋。
“啊”,秦小渝一下子就从床上翻了下来,将那两枚蛇蛋摆在桌上,拍了一张照片穿过去,真心实意地祈祷着能够中标!
作者有话要说:去当过扶贫联络员的朋友都说,女性是最好扶贫的对象,一般都能为家人孩子吃苦,男的则是扶不起来的阿斗,有要东西的,有要老婆的,还有要房要车的,啧。
第二日,秦小渝一有空就在确认手机,实在是想知道那部神奇的电话选中自己没有。
“一有消息就要通知我啊!”她跟系统再三确认,才安心去工作,而天一亮小车站前就迎来了客人。
“喂~~~车站的,竹桶给你送来啦!”
秦小渝正在院子里面折腾,她从仓库里面翻出来了一张老旧的桌子,这桌子只剩下两条腿儿,只不过桌围处雕的花纹很是特别,让她起了要将它收拾好的心。
“来啦来啦~”秦小渝听到招呼声,扔下修了一半的桌子就出去了。
在车站门前等着她的是上次遇见的小摊主,秦小渝不过是晚了两分钟出来,他已经趴在三轮车上开了一局游戏。
“真慢啊”,他眼睛不离开手机屏,手指快速移动着,头微微朝三轮车后面撇了下,“东西在后面,你等我打完这一把帮你搬啊。”
秦小渝见他游戏正到激烈处,便自己去车斗里面瞧那竹桶。新制的竹胚上还残留些青色,整个桶子高约一米,一人勉强可环抱,盖子上还做了个竹制的竖把,把头上还雕出来了一只可爱的小猴子。
她将盖子打开,一股竹子的香气冒了出来,里面的竹胚打磨得很是光滑,一根竹刺都不见,摸上去还有一种绒绒的手感,竹板中间被编织竹条箍住的地方严丝合缝,每一处都彰显着桶匠的功力。
“哦~~做的真不错”,秦小渝伸手将竹桶抱了下来,直接搬进了火车站,她搬着在还没修好的桌子上比划了一下,发现还挺合适的。
铁门外三轮车上的人还在峡谷中奋战,连车上的竹桶已经被人抱走了都不知道,秦小渝喊了他两声,见他也没反应,便将钱放在了三轮车上,转身回了车站继续修桌子。
缺掉的桌腿被补好,桌面被打磨干净,还被涂上了一层清漆,秦小渝将木桌搬去通风处晾干,将竹桶里清洗后接上半桶水浸泡着,又将村里老人给她的干茅草蒲公英浸泡在大锅里,等会煮一大锅凉茶,放进竹桶里,这样往来的老乡们便可以有的喝了。
她这一阵每天的时间都安排得很满,除了在车站里的本职工作,就是带着记录本去村里面跑,将每一户的情况都摸得清清楚楚,和村里的人也熟络了起来。
不过她今天却没有去村里,而是滚着两个轮胎又进了村头的小树林,这一阵村里的小娃娃们帮她抓了不少蛐蛐儿,也不到处乱跑了,她便是来信守承诺,给他们做跷跷板的。
“哟~建安叔!”秦小渝才走到村口,就见到了在村头树下打盹的云建安,便抬手打了个招呼。
云建安平日里无所事事,吃了早饭嫌家里面热就出来溜达,才在树下阴凉里坐下就见到了这位煞星,赶忙站起来要走。
“建安叔,这么早出来是来等我一起干活的么”秦小渝长腿一踹,将推着的轮胎一脚踹到了云建安的面前,挡住了他要离开的路。
云建安一听见“干活”俩字就浑身发抖,上一次在姨婆家,他不但将菜园子全都浇了,还被逼着将后院的杂草全都锄了个干净。
从来没干过这么多活儿的云建安回家躺在床上就哭了,实在是浑身都疼,酸疼酥麻的感觉让他在床上躺了两天才起来,现在又听她说什么干活,脸都白了。
秦小渝却不跟他见外,直接将手里拿着的工具全都塞进了他怀里,推着轮胎走在前面。
“来,在这儿挖坑”,秦小渝找了个土质松软的地方,丢给云建安一把铁锨,不等他拒绝,自己也从拿出来一把铁锨,在距离他一段距离的地方开始挖土。
云建安拿着铁锨就觉得浑身疼,可看着秦小渝二话不说就开干,也只能拿起铁锨慢吞吞地挖了起来。
才挖到一半,一群毛孩儿就围了过来。
“小鱼姐!这是给俺们做啥呢?!”
习路自认为跟她很熟,蹲在一旁看着她挖坑,另外一边的云鼓则是认出了云建安,他惊奇地打量了那个正在挖坑的人两眼,又掐了一下身边弟弟,惹得他哇一声鬼叫。
“真是怪了,建安叔居然也会干活。”
云建安瞪了他一眼,云鼓却不怕,还凑了过去嬉皮笑脸地问道,“叔,你这是咋了?我记得昨天我爹喊你去家里面搬点面,你还说腿断了呢!”
云鼓的爹算是云建安的堂哥,家里有一台大石磨,会帮着本家人磨点面,云建安家的麦子是他爹颤颤巍巍搬过来的,拿走的时候就喊他来拿,结果他就说自个儿腿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