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熊
陈轶摸到灯的开关,灯光是暖色调的,照下来还暖和了不少。
他举手机四处拍了拍。
屋子是标准的一室一厅,附带一阳台一卫浴和一厨房。
总体来讲,格调蛮温馨的。
客厅的沙发上摆着好几个玩偶,他觉得眼熟,却叫不上名字,好像在陈雯桐那里见到过。茶几上铺着粉色格子的桌布,摆放了香薰、精致的杯具、一把手电筒。
手电筒是是好使的,陈轶顺手就把它揣兜里了。
阳台晾着许多衣服,白衬衫、卫衣、坎肩,都是女式的。
卧室里面,最显眼的是个大白熊。
它靠着床头半躺着,陈轶隐约有点不舒服,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他不自主往那边走去,上下打量这个毛茸茸的大型玩偶。
哪怕坐在床上,它也比陈轶高上了至少一脑袋,正对着他展现出老好人般和蔼的微笑。
总感觉有点不舒服呢
陈轶挑了挑眉,俯下身子,掀开床裙,床下除了几个矮矮的杂物箱就没什么了,箱子里面是一些旧衣服和生活备用品。
床基本占了屋子的三分之一,也是,不然也放不下这熊。
床紧挨着窗户,纱织的床帘从高处搭下来。被子的边缘围着圈蕾丝波浪,床裙垂到地板上,紧贴着毛绒地毯,整体都透着粉红色,是一种欧式的公主风。
窗帘被拉开,外边暗的发昏,没有光,看不清窗外的情景,就和刚刚的楼道一样。
旁边是办公桌,上面摆满了各种文件和便签贴纸,文件应该是水利工程那类的。抽屉里面只有几个本子,记了几页笔记,没有写名字。
很正常。
奇怪的是,一切都太正常了。
可是又有一种异样的违和感,让陈轶心里不安。
他却抓不住。
等等
陈轶僵了一瞬,
等等。
他好像找到了“违和感”了。
这白熊一直在盯着他。
无论是在书桌旁,还是刚刚站着的床边,整个过程中,大熊的眼睛都始终在看着陈轶,黏在他身上一样,从未离开过分毫。
甚至因为他们之间距离缩短的原因,玩偶还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头部的俯仰程度。
它仍然在笑,笑的温和,微微俯着头,
大大的眼睛里面映着陈轶略带铁青的脸色。
陈轶头皮滋滋的发麻,寒毛立了起来,一口唾沫卡在了嗓子眼。
虽说做好了会遇见鬼的打算,可是事到如今第一次见到总是会“不习惯”吧,一直遵循的现代社会的常理被打破的不应感。
他本能的后退到门口,抓起来一旁点小台灯成防御姿势,目光一直没敢和大熊错开。
他们仍在对视
对峙了大约半分钟,大熊的头才慢慢的彻底垂了下去,整个身子都歪倒在了床上。
“咯咯咯”
耳边传来了这样的笑声,是很清脆的女声。
它好像,目前不会太动了。
陈轶抹了下冷汗,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他依然搂着那副台灯,去了别的地方。
厨房十分简洁,墙壁上没有多少油污,看来主人不常做饭,应该是上班族。
厕所柜子上有卫生巾,洗手台上的牙缸牙刷是一人份,也就是一名独居女性。
而从装饰风格上来看,主人又应该是一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她很擅长塑造一种温馨的气氛,也舍得为这些温馨花钱。
再次回到客厅,陈轶才注意到在电视机的旁边有一面全身镜,孤零零但又极其显眼的立在那。
之前有这面镜子吗?
还不等陈轶仔细寻思,
“嗡”,
是脑袋里面传来的声音。
于是他轻车熟路的默念了“界面”。
果然,是任务下发了。
[个人界面]
[用户e0364]
[姓名:陈轶]
[等级:e级]
[积分:0]
[住址:5号楼703]
[任务:鬼宅试睡-进行中]
[级别:e级]
[人数:1人,且剩余1人]
[*请您完成房屋主人的愿望。0/1]
[请于睡醒后的12:00,点燃一个蜡烛,在客厅的镜子前,直播:削苹果。]
[当您默念“任务”时,会只显示任务页面。]
这应该是于靖说的任务,没想到现在才下发。
莫非是自己看到了镜子,才触发了这种事件?
那要是发现不了,怕不是会一直卡着,这种判定还是挺需要注意的。
“*”应该是很重要的,或者是完成了就/才可以走人的,而那些没有标记的则是低一级重要性的普通任务,做了会有什么好处呢?
早知道当时问具体一点好了。
现在他连房屋主人的毛都没看见,只看到一只诡异的全身上下全是毛的大白熊,总不能它是主人吧?
“点燃蜡烛,在镜子前,直播,削苹果。”
蜡烛,镜子,苹果,刀。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镜子
陈轶在恐怖游戏方面,属于又菜又爱玩的类型。他总是会被突然跳脸杀的鬼吓得心里一紧,身上狂冒冷汗,但是面上不显,脏话也不说一句。他妹妹因为这一点都要佩服死了,总拿这个和同学吹牛。
傻妹妹还以为她哥真的不怕呢。
蜡烛在客厅桌子上。
镜子也是客厅的那一大块。
看来待会的主战场就是客厅。
至于苹果和菜刀,他记得厨房的餐桌上有水果篮。
他揣起来颗苹果,很新鲜,像刚买回来的。水果刀没找到,但是他在炉灶那头看到了两把干净的大菜刀。
难不成拿这个?
陈轶犹豫了下,随手拿起来掂了掂,还挺沉的,这大小重量砍筋碎骨都不成问题。
谁也没规定削苹果一定要用水果刀吧?
他又在橱柜里面翻找了半天,打火机没找到,火柴也没有。倒是看到了好几只蟑螂在顾头不顾腚的爬,也不知道主人看到自己房子白养了这么多恶心玩意会不会尖叫。
陈轶默默地把手上的蟑螂甩下去,又狠狠补上一脚,合上了柜门。
结果刚出门,就有一支打火机高贵的躺在电视柜上,对他sayhi。
陈轶捏了捏自己涨呼呼的鼻梁,这种记忆上的错误都能犯,真是不应该。
他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把那些东西都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
一切吗?
突然精神又一次紧绷起来,一股冷意冲到他眉间。
坏了,忘记直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