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怎么舍得丢下她。
好不容易把?他的两两找回来,他不能再失去她。
黎月筝哭得更凶。
耳边是男人微微的叹息,声音喑哑几乎听不到尾音。
“别哭,两两。”
“不说就不说,我只是…需要?点时间适应。”
“你不用搭理我。”
“你想怎么样都行。”
拳击
黎月筝的噩梦愈发频繁, 前些日子原本已经消停下来,这一晚却毫无预兆地再次侵袭。
黑沉的雾,废弃的砖房, 还有看?不?见路的树林。她拼命向前跑, 却怎么都找不?到出口, 怎么都看?不?见光亮。
鼻息间有呛人的灰尘气,夹杂着催人呕吐的血腥味。
黎月筝不管不顾地往前跑,皮肤被细碎的树枝划烂, 留下狰狞可怖的伤口。
梦境一次比一次漆黑, 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可这一次,又好像生了些变化。
逃亡间, 隐约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声音急促又清晰,像要把她从黑暗里?拽出来。
“两两,两两…”
耳边唤声不?断, 黎月筝在熟悉的怀抱中悠悠转醒。睁眼?的瞬间, 眼?泪滑过鼻梁掉落在枕头?上, 洇湿一整片布料。
男人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 拥着她的力道更紧了些。
“是不?是做噩梦了。”贺浔抱着黎月筝,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 “梦到什么了,怎么出了一身汗。”
贺浔用手背擦了擦她的额头?,把她沾湿的发丝绾道她耳后,眼?中满是心?疼, 声音都不?自觉放得温和了些,“要不?要喝点水?”
额头?和后颈都是潮意, 黎月筝微微喘着气,靠在贺浔肩臂上,胸腔处的闷痛有所缓解。
她点了点头?,在贺浔的怀抱中撑起了些身子。
温水滑进喉管,润着嗓子,解了些喉间的干燥。
而后,她躺了下来,再次被贺浔抱进怀中。
被褥盖过肩头?,重新拢住黎月筝纤薄的身体,安全感慢慢回升。
两个人都没再闭上眼?睛,静静躺着,感受彼此的呼吸和体温。黎月筝的手指攥着贺浔上衣的一角,慢慢折出褶皱。
肩背后的手掌始终轻抚着她,掠过她脆弱的脊骨,抚平静谧之下翻滚的情绪声浪。
“贺浔。”黎月筝叫他的名字,声音低到只剩空空的气音,“薛杭的事你别管,我自己?来。”
从周邮大楼出来后,贺浔匆匆了解了事情经过,虽不?太清晰郝瑛莲和黎月筝的关系,但仍旧找人着手处理。
黎月筝就是太了解他,所以会在他出手时把一切后路想明白。
事情既然因她而起,也?要由?她来了结。
不?会依靠贺浔,也?不?会依靠任何人。
从前,现?在,以后都一样。
长久的沉默之后,贺浔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轻缓郑重的触碰,他说:“好。”
贺浔是有帮她处理嘈杂的打算,但也?知道她有解决问题的能力和手段。
就算没有他,她也?能把事情处理干净。
再艰难也?要越过去,那才是黎月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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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筝一大早就去了公?司,果不?其然,早早被叫进了顶层会议室。人来得还挺齐,董鸣,蒋闻还有乔曼,大老板和高?层都在这儿了。
进《周邮》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样的架势。
“小?黎,坐吧。”
乔曼朝黎月筝投去一个眼?神,示意她在对?面坐下,眼?神说不?好是告诫还是劝慰。
停顿了下,黎月筝拉开椅子,在三?人的注视下稳稳落座。
看?着对?面的黎月筝,乔曼的指尖紧了又紧,在这个场合却没法多?说些什么。
这才几天?不?见,黎月筝好像又瘦了一圈。她的脸色不?算好,甚至有些惨白,嘴唇也?没有血色,眼?尾有淡淡的乌青,眼?皮微肿,像是没有休息好。
不?过那双眼?睛倒是清亮,眼?神坚定到好似利刃,零星泛出带着攻击性的光。
“你的诉求,我没法答应。”蒋闻到是开门见山,连一点寒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