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先生这么好的人
那天之后,余澄终于对池砚舟卸下防备,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显缓和了不少。
余年就更不用说了,小孩子心性,最是好哄。池砚舟给他买了个平板,他就三天两头地找池砚舟问这问那的。池砚舟每次都不厌其烦地给他介绍,还破例允许他写完作业后,可以看一集动画片。
他们这一个月的相处模式,大约就是余年一写完作业,就拉着池砚舟去楼下打双人游戏。余澄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书,楼下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有时,连他也不自觉染上几分笑意。
很快,迎来余澄十八岁的生日。
一天,余年把池砚舟拉到房间,偷偷商量着要给哥哥准备个生日惊喜。
池砚舟敛去眼底的心思,笑得温柔和善,“好啊,你来想点子,我给你打下手。”
“嗯嗯!”
余年这段时间被养得身上长了不少肉,整个人又白又软的,余澄打趣般给他起了个外号,气得余年鼓着嘴要追着余澄打。
“小芋圆,下来吃饭!”
“啊啊啊啊,不许你这么叫我!”
余年抓耳挠腮,从楼上跑下来。
余澄上前两步接住他抱起来,在怀里掂了掂,嗓子里溢出笑意,“芋圆多可爱啊,放心,不管多圆,哥哥都能抱动你!”
“哼。”
坏哥哥。
算了算了,看在你快要过生日的份上,我先原谅你的无理了。
生日前两天,余澄却不小心伤到了手臂。
池砚舟一接到电话就连忙赶到学校,带着余澄去了市医院。
伤口不算很严重,是打篮球时不小心被同学绊倒,导致左臂上有些擦伤。
余澄没想到这点小伤会惊动池砚舟,这要搁以前,他自己都能处理好。
医生给他包扎好伤口,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看到余澄在活动手腕,他上手捏了两下,微微皱眉,“扭到了?”
余澄点点头,手腕是有点不舒服,他还以为是旧伤复发了。
医生两三下帮他扭了回来,还嘱咐道,“你这手腕以前是不是伤到过?幸好当时处理的不错,不然可有的受喽。”
余澄眼睫微颤,慢慢收回手,笑笑开口,“嗯,以后会注意的,不会再伤到了。”
池砚舟在一旁看了全程,他皱着的眉头就没放下来过。听到这,他才想起刚来那天,一开门就瞥见余澄肿得老高的手腕。
幸好当时带余澄去了医院,不然这会儿有的后悔了。
余澄转过身扶着胳膊想要自己站起,池砚舟几个大跨步走上来,轻轻托起他的手臂,柔声安慰道,“下次要小心些。”
余澄低低应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和他错开了视线。
他发现池砚舟最近是越来越温柔了,他都有些不习惯了。
回到家以后,余年看到哥哥隐隐渗血的手臂更是眼眶一湿,低低啜泣起来,他轻轻扶着哥哥的手,躲着池砚舟小声开口,“哥哥,他是不是又打你了?”
余澄心里一紧,有些酸涩。
他还以为,经过这么多天的快乐时光,余年已经忘掉了以前那些不好的回忆。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记得。
余澄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轻声开口,“不是他,是哥哥打篮球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年年不怕。”
余年抹了一把眼泪,偷偷舒了一口气,“嗯,不是他就好。”
余澄抬手抹去余年眼尾的泪花,朝他笑了笑。
是啊,他也不希望是他。
池砚舟去车库停完车,回来就看到余年眼泪汪汪地站在余澄身边,他还以为是小家伙在心疼哥哥呢。
池砚舟俯下身,单手抱起余年,指腹蹭蹭他的脸颊,“不哭不哭,哥哥没事,只是一些小小的擦伤,马上就好了。”
余年顺着他的话乖乖点头,心里却嘀咕着,只要不是你打的就好。
余澄胳膊缠了一圈绷带,有些不方便洗澡,余年自告奋勇要给他帮忙,余澄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
“哥哥,哥哥,我来帮你搓背!”
余年跟在他腿边,叽叽喳喳个没完,余澄没办法,带着他一起去了浴室。
他们前脚刚进去,后脚余年又急冲冲地跑出来。
“我的鸭鸭大军!”
前几天余澄带他出去散步,在公园碰到了卖玩具的小推车,余年扒着推车,眼里亮晶晶的,盯着玩具看了很久。
余澄以前养活他都费劲,更别提这些了,余年也很乖,从来没说要过。
但现在,他们的日子没那么难过了,余澄算了算手里的钱,开口让余年挑了一套玩具。余年咯咯地笑了起来,伸出小肉手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最终选了一套憨态可掬的小黄鸭。
从那之后,余年每次洗澡,总要先把小黄鸭摆满整个浴缸,再美美地泡进去,指挥起他的鸭鸭大军。
余澄扶额,叹了一口气。他自己打开浴室的暖气,慢吞吞地解着衣服扣子。
没一会儿,浴室门被打开。
余澄还在跟裤子拉链作战,他低头摆弄着,朝着身后喊话,“年年,过来帮哥哥一下。”
身后那人没有说话,只是脚步声越来越近,余澄转过身,想方便余年帮他脱衣服。
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余澄手指微微颤抖,有些不自然地挂着一抹笑,“池先生,怎么是你呀。”
池砚舟个子很高,又生了张攻击性很强的脸,浓颜,五官立体冷沉,眼皮薄薄往下压的时候,有种天然的强势与不可触犯。
他不说话的时候,余澄还是有些发怵。
池砚舟上前微微俯身,干净修长的手指勾起余澄的拉链,慢慢拉开。
余澄呼吸一窒,尴尬地挠着手心。
“我,我自己来。”
“没关系,我来帮你。”池砚舟一字一句地启唇,低沉的嗓音在浴室里响起。
余澄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他悄悄后退一步,想和池砚舟隔开距离。
池砚舟看出他的意图,手臂猛得一揽,把余澄搂在怀里。他的手掌带着专属的温度,暖着余澄的细腰,“乖,天冷,我帮你洗会快点,生病了就不好了。”
十月份的天气慢慢变凉,余澄自然知道这点。
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池砚舟是他名义上的继父,人家都放下身段帮自己洗澡了,他要是一口拒绝,是不是有些不识好歹?
池砚舟眼底暗沉,没给他反应时间,强硬地脱起了他的衣服。
修长如玉的指节上下翻转,两三下就把余澄剥了个精光。
余澄身形清瘦,一尺细腰更是盈盈可握,池砚舟刚才搂他时就知道了。余澄长得唇红齿白,就连指节也泛着透红。池砚舟早就恶劣地猜想,他是不是全身都粉粉嫩嫩的。
于是他的视线,毫不掩饰般地落在余澄胸前那一对粉嫩的乳尖上,那抹好颜色,如同粉红的胭脂点缀在暖玉上。再往下是细长圆润的肉棒,连龟头都是粉的,带着少年般的青涩,一看就是没怎么用过。
好可爱啊余澄,小穴是不是也是粉粉的呢?
余澄呆呆地站在原地,片刻,终于回过神来。他脸颊唰的一下爆红,慌乱地推开池砚舟,埋到浴缸里,又扯了一条宽厚的毛巾平铺在水面上,遮住水下的风光。
余澄指尖轻颤,回想起刚才池砚舟盯着他的那种眼神,像是要把他拆吞入腹。
是错觉吗?
池砚舟收起眼底翻涌的性欲,从嗓音里溢出一声轻笑,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了,是冷吗?”
“嗯嗯。”
余澄胡乱地点点头,努力把自己缩在水里,却忘了手臂上还有伤。
池砚舟见状,一把捞出他的胳膊。
余澄第一反应就是挣扎,却被他牢牢抓住,动弹不得。这一刻,余澄清晰地认识到,他和眼前这个人,力量是如此悬殊,以至于在对方面前,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余澄的身体早已熟悉池砚舟的气息,一被他触碰,就止不住地颤抖。
池砚舟察觉到他的害怕,刻意岔开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手上轻柔地解开那层被浸湿的绷带,放松着嗓音,不动声色地安抚,“小澄,你又忘了手上有伤了。”
池砚舟低垂着眼,用干净的纱布一点点擦干他的左臂,直至伤口处的皮肤重新干燥起来。
池砚舟没做多余的动作,只是在处理伤口,余澄感受到他的善意,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余澄低垂着眼睛,他不该那么想他的。
现在池砚舟真的很好,自从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之后,他就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父亲了。他会陪年年玩游戏,还会关心自己的学业。甚至现在,还愿意挪出时间和精力帮他洗澡,亲生的孩子也不过如此吧?
池砚舟蹲在浴缸边,余澄动了动脑袋,一抬眼便和他对上视线。池砚舟望向他的眼眸,柔和清浅。
余澄心头一颤,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池先生这么好的人,我怎么会这么想他呢?
洗完澡,池砚舟直接把人抱去了三楼。
他把余澄放在床上,再去拿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余澄还是第一次来池砚舟房间,简约的灰白风格,东西摆放整齐有序,就连衣柜里的衣架都是统一规格,排得整整齐齐。
好干净,他是不是有洁癖?
余澄缩了缩脚趾,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落下的水滴已经打湿了床单一角。余澄有些不好意思地拽着睡衣下摆擦了擦,但依旧能看出水渍。
池砚舟拿了吹风机出来,就看到余澄小心翼翼地扯着衣摆擦床单,他走上前,轻声问道,“怎么了?”
余澄猛地缩回手,眼神飘来飘去,不敢看他,像是做错事的宝宝,“抱歉,床单被我弄湿了。”
池砚舟心里的小鹿乱撞,他忍不住捏捏他的小脸,低笑出声,“没关系。”
好可爱啊余澄,这么可爱是要挨操的知道吗?
“哦。”余澄松了一口气,他没生气就好。
池砚舟插上吹风机,两三下就把那块水渍吹干了,他嗓音里还带着一丝笑意,“看,没了。”
余澄乖巧地点点头,池砚舟顺手拿着吹风机,帮他吹干头发。
余澄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挣扎着拒绝,池砚舟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就能把他牢牢固定在原地。
余澄没法,被迫享受着池砚舟的照顾。等吹干之后,余澄伸手摸了摸柔顺的头发,朝他笑着说了声谢谢。
池砚舟面色不显,他勾勾唇,回以礼貌的微笑。
房间安静下来,余澄手指扣了扣床单,犹豫着开口,“那,我先回房间了,今天谢谢池先生。”
余澄刚要伸腿去穿拖鞋,却被池砚舟掐着腰又送回了床上。
余澄抬头看向池砚舟,他的眸子漆黑如点墨,眼底翻涌着黑色漩涡,是余澄看不懂的情绪。
被这种眼神盯着,就好像他再怎么样都逃不开一样。
余澄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危险气息,他快速错开视线,语气紧绷着开口,“池先生……我要回去了。”
池砚舟快速敛去眼底的情绪,他慢慢蹲在余澄面前,仰面看着他,手掌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晃了晃,“今天睡在这里好不好?外面太冷,我怕你冻着。而且你手臂有伤,这几天跟着我睡,照顾你也方便。”
“不……不用了。”余澄慢慢缩回手,他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还是先回房间再说。
池砚舟故作失落,他垂下眼睫,低声启唇,“还是怕我吗?小澄。”
池砚舟眼眶微微泛红,语气中带着些许失落,就像是真心被人误会。余澄有些不知所措,他张了张口,“我,我不是……我是觉得,这样会太麻烦你了。”
池砚舟直接把他抱起,放进了被窝,贴心地帮他盖好被子,“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池砚舟依旧笑得温柔,看着毫无攻击性。余澄放下思绪,或许真是他这几天学得太累了,都有些神经紧张了。
不管了,赶紧睡觉,明天还有课。
余澄每天从早学到晚,基本倒头就睡,今天或许是换了房间,他睡得有些不踏实。
池砚舟出去了一趟,端了杯热牛奶回来,见余澄还没睡下,就递给了他,“喝点牛奶,有助睡眠的。”
余澄说不感动是假,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贴心的照顾着,他腼腆一笑,伸手接过了牛奶,“谢谢池先生。”
池砚舟眉眼温和,语气带着些许轻快,“不客气,祝你今晚有个好梦。”
“嗯。”余澄含笑着点头,池砚舟又拿了一床被子,在另一边铺开,余澄这下是真的自在了许多。他伸手关上了灯,伴随着一声晚安,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
余澄起来的时候,池砚舟已经离开了。这一觉睡得他神清气爽,看来睡前喝一杯牛奶真的有用。
他回房间换好衣服,就带着余年下楼吃早饭了。
晚上,余澄上完晚自习回到家,就看到余年在扒着池砚舟的耳朵说话,看到他回来了,还神神秘秘地朝池砚舟“嘘”了一声。
池砚舟极为配合地笑着点点头,像是一位溺爱孩子的家长。
余澄挑眉,这两人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
“哥哥~”
余年甜甜地朝他喊了一声,挥舞着小手让他过来。
余澄走了过去,纤细圆润的手指点点他的脑袋,“又憋什么坏呢?小朋友。”
“嘿嘿。”
余年才不会说,这可是秘密。
余澄摇摇头,一脸无奈。
池砚舟一把抱起余年,指弯蹭蹭他的鼻尖,“好了,你该睡觉了。”
“好吧。”余年和哥哥说了声晚安,一路晃着小腿,被池砚舟抱回房间了。
池砚舟从隔壁房间出来,就轻声敲着余澄的房门,“小澄,我来帮你上药。”
余澄刚换好睡衣,就听到一阵敲门声,开门一看,果然是池砚舟。
池砚舟看向余澄,眼底温柔分明,说话时故意没压低音量,“去楼上吧?”
“嘘——”余澄连忙捂住他的嘴,他压着嗓音说道,“你会吵到年年的。”
池砚舟忍不住轻笑,他拉开余澄的手握在掌心里,把人带去了三楼。
余澄本来不想去楼上的,和池砚舟待在一起,他总有些不自在。但如果继续和池砚舟在门口争辩,一定会吵到余年的。
余澄抿了抿嘴唇,大不了,上完药他再回来。
很不幸地是,余澄还是被留了下来。池砚舟说的话让他没法开口拒绝,就像那样会破坏他们之间的友谊一样。
余澄最终犹犹豫豫地答应,“那……那好吧。等我伤好了,我就回去了啊。”
池砚舟摸摸他的脑袋,“这个自然,我只是有些不放心你。”
余澄笑着点点头,心想池先生真的太体贴了,但是好像有些溺爱孩子,这样不好。还是找个时间和他聊聊吧。
池砚舟先让余澄睡下,他去洗个澡。
余澄铺床的时候,看到了池砚舟放在床上的手机,他怕压坏,伸手拿了起来,想给池砚舟放在床头柜上。就在这时,一条新消息蹦了出来,池砚舟的锁屏亮起。
余澄没有注意是什么消息,锁屏的壁纸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刻,他呼吸一滞。
那是一双完全裸露的长腿,照片中的人侧躺在洁白的大床上,一双细长白皙的腿弯曲并拢,腿间的性器若隐若现,浑圆的双臀暴露无遗。
余澄的呼吸急促而浅薄,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喉咙,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颤抖,他感到一股无形的恐惧在空气中凝结。
怎么可能?不……一定是他看错了。
但是又怎么可能会看错,人不会连自己的身体都认不出来。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余澄不死心地再次点亮锁屏,依旧是画面里那个不堪的自己,这一次,他甚至注意到脚边的床单上,还有一处被打湿又吹干的水痕。
余澄颤抖着手把池砚舟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他揉搓着发抖的手指,大口大口地呼吸。
不要怕,余澄,不管怎么样先冷静下来,先离开这里再说。
对,趁着池砚舟不在,他要跑回去。
余澄快速下床,朝门口跑去,伸手握住门把之际,背后传来恶魔的低语,“小澄,要去哪里?”
余澄猛得缩回手,睫毛颤抖个不停,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慌,不能打草惊蛇。
余澄深深缓了一口气,他转过身,强装着镇定,“有些渴了,想去倒杯水。”
池砚舟抬脚朝他走去,每一步似乎都踩在余澄的恐惧中,他伸手擦了擦余澄的脑袋,有些不解,“怎么出了这么多冷汗,你不舒服吗?”
恶心的恐惧感笼罩在余澄心头,让他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他嗓音发颤,“没,没什么。”
池砚舟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片刻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没事就好,我去给你倒杯水。”
余澄紧绷着身体,缓缓点点头,“谢谢池先生。”
等池砚舟接完水回来,发现余澄已经把自己埋在被窝里,那种一看就是畏缩害怕的小模样,池砚舟不相信什么事都没发生。
“来,喝水。”池砚舟把杯子递给余澄,自己去了另一边的被窝里,他伸手捞起自己的手机,打开的那一刻,瞥了余澄一眼若有所思。
余澄心惊胆战地喝完水,余光瞥见池砚舟在看手机,吓得双眼紧闭,赶紧装睡。
但他的伪装在池砚舟看来,太过幼稚。
余澄应该是察觉到什么,开始对他有所怀疑了,看来自己要加快行动了。
熄灯后,池砚舟很快睡了过去。半夜,余澄悄悄睁开了眼睛。
他缓缓坐起身,伸手碰了碰池砚舟,见他没什么反应,又大胆地握住他的手指,按向手机的指纹解锁。
余澄调低了手机亮度,看了一眼熟睡的池砚舟,才哆哆嗦嗦地打开相册。
密密麻麻的裸照瞬间映入眼帘,余澄颤抖的手死死捂住嘴,才没有让自己发出动静。
他点开其中几张有脸的照片,这一刻,他的侥幸心理被击得粉碎。
余澄瞬间泪如决堤,崩溃地无声痛哭。他的身体本能地蜷缩,倚在枕边瑟瑟发抖。
为什么会这样?他以为自己的生活终于迎来曙光,却没想到是更绝望的地狱。
池砚舟对他的好,都是因为看上了他这副皮囊?继父对继子起了那种心思,多么恶心荒唐的一件事。
怪不得,他当时只说不会家暴,却没说不会打人。能干出偷拍这种事的人,指不定有多少糟蹋人的癖好,余澄不是不知道这些肮脏事,只是从未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他该怎么办,余年又该怎么办?
余澄面色苍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他哆嗦着手将池砚舟的手机放回了原位,慢慢掀开被子想要起身逃离这里。
他迫切地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余澄心跳如鼓,急促有力,他一点点动作,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慢慢移到床边。
在他伸脚穿鞋的那一刻,一双大手悄然搂上他的腰腹。
一阵冰冷的寒意从他的脊椎延伸到全身,余澄瞬间呆在原地,呼吸都停滞下来。
危险的气息从身后传来,余澄的细腰被那人肆意揉捏,却不敢反抗。
片刻,池砚舟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幽暗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让人不寒而栗,“我们小澄,是等不及要挨操了吗?”
余澄大滴大滴滚烫的眼泪落下来,砸在他的手臂上。
从前种种,浮现在眼前——无尽的谩骂,钢棍砸下来的黑影,骨头粉碎的声音,左手手腕断裂了地疼,啤酒瓶碎片扎进皮肤的刺痛……
余澄分不清现实和回忆,他崩溃般地摇头,不停地道歉:“呜……我不要、父亲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余澄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挣脱池砚舟的手臂,拼了命往门口跑,连膝盖磕到桌角都不知道。
“怎么打不开……”
余澄拼命地拧动门把,房门却纹丝不动。
池砚舟不急不慢地下床,修长的手指斯文地扣好睡衣扣子,大跨步朝余澄走去。
“小澄,这是指纹锁。”
池砚舟站在离余澄一步之遥的地方,他懒洋洋地靠在身后的桌子上,抱臂看着余澄挣扎,忍不住出言提醒。
余澄被近在咫尺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怔,募地颓然的放下了手,任由泪珠滚落。
池砚舟笑了,他勾着着余澄的手指,轻轻晃了晃,“抱歉呐,让你看到这些。”
余澄哆嗦着嘴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忍不住开口质问,“你抱歉的……只有这个吗?”
难道不是不该偷拍,不该对他怀着那种心思吗?
黑暗中,池砚舟的眼眸越发幽深,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片刻,他微微启唇,“小澄,乖啊。”
余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他攥了攥拳,擦着池砚舟的肩飞快地跑进浴室,锁上了门。
池砚舟手指一顿,啧,忘了这茬了。
余澄靠着浴室的玻璃门,把自己缩在地上,抱着肩膀发抖,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却还要强迫自己恢复理智。
为什么,他要面对这些?明明……就差一年,他就可以摆脱这里,哪怕是以前那个池砚舟也好,挨打就挨打,总比不知道要被怎样玩弄的好。
余澄再愤恨命运的不公,此刻也无能为力。他绝望地把自己缩成一团,企图逃避外界的一切风雨。
池砚舟站在门外,揉了揉手腕,还算平静地开口,“余澄,开门。”
“呜呜……不要……”余澄在里面拼命摇头,全身肌肉控制不住地发抖,连声音都带着颤抖。
池砚舟低垂着眼,淡淡说道,“开门,我们谈谈。”
余澄哆嗦着双唇,说不出话。刚开始还只是低声啜泣,慢慢变成捂住嘴都压制不住地痛哭。
池砚舟没了耐心,一拳砸到浴室的门上,低沉的嗓子带着浓浓的危险,“你自己开,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如果是被我踹开,你就等着被我操死吧。”
余澄绝望地闭了闭眼,泪水从泛红的眼眶里挤出,他抖着手指握上门边,却又脱力般放下。
好害怕,真的……不敢出去。
余澄早早接触社会,这些肮脏八卦他听得不少,以前住的地方,再隔几条街就是烟柳巷,他去哪里跑腿送过货,撞见过不少癖好特殊的客人,把床上的人折腾地哭喊不已,看着比他挨打还要痛苦。
余澄吓坏了,干完那个月后,再也没接过那边的兼职。
可现在,却轮到他自己面对这种事了。甚至施暴者还是他唯一敞开心扉,想要真心对待的人。余澄第一次相信人,到头来,却要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
他越哭声音越大,像只悲哀的小兽即将被捕食者吞吃入腹。伴着池砚舟一声大过一声的砸门声,他越是害怕,越是不敢开门。
池砚舟站在门外皱眉,眉宇间竟是不耐烦,他语气冰冷,“出来,你是想让我砸门,把余年也吵醒吗?”
余澄瞬间怔愣,手指慢慢紧握成拳,将手心扣地鲜血淋漓。
又是这样,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软肋,无论是以前的池砚舟,还是现在的这个人,都丝毫不浪费地利用好这点,逼迫他承受不愿承受的事。
他有时候真想一了百了,结束这暗无天日的人生。但又实在不甘心,他只是想带着年年,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就这么难吗?
“余澄,说话。”
池砚舟翻箱倒柜,找到了浴室门的钥匙,他在给余澄最后一次机会。
余澄吐了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害怕,他慢慢转身,透过玻璃门看到池砚舟高大的身影时,一切强撑着的勇气瞬间消失殆尽。他面色苍白,畏惧地待在原地。
他会被玩死的吧?
池砚舟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此刻耐心耗尽。
他干脆地插入钥匙把门拧开,一把捞起哭成泪人的余澄扛在肩上,重重地扔在大床上。
余澄手脚冰凉,冷汗混着泪水顺着脸颊流下,他躺着柔软的大床上,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
池砚舟垂着眼,余澄的害怕被他尽收眼底。他叹了一口气,轻轻捏住他的下巴,试图和他讲道理,“我刚才是不是说了,如果是你自己出来,我们还能商量。但现在,是我帮你打开的门,你的话,我可以不听。”
现在说这么好听有什么用?还不是要操他?
余澄逃避般闭上了眼,屏着呼吸,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暴行。
池砚舟伸手解开他的睡衣扣子,无视余澄颤抖的身体。
他得让余澄知道,自己的话,不容置疑。
池砚舟俯身舔弄余澄的脖子,先是用舌尖触碰,再是用嘴巴包裹住嫩肉,吸得又湿又滑。
陌生的触感惹得余澄浑身一抖,他条件反射般的用力推开池砚舟,却被他一个反握,一只大掌把他的两只手腕攥着,牢牢按在头顶。
余澄眼泪不要钱的往外撒,哭得破碎,像是被打碎的瓷瓶。
池砚舟抬眼看着他,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以示安抚。之后又把头埋在余澄脖间,肆意凌虐着那片娇嫩白皙的肌肤。
池砚舟有心在一开始就教他规矩,因此他没有给余澄太多安抚,而是加快动作撕扯他的衣服,把人脱了个精光。
余澄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赤身裸体地躺在案板上,一动不动地等待屠夫挥舞屠刀。余澄突然觉得,以前那种三天两头挨打的日子,也没什么不能忍的。
肉体上的折磨,总有治愈的那天,精神上的痛苦,他又如何疗伤?
余澄麻木地躺在那里,任由泪水滑落。
池砚舟从脖颈处尝到淡淡的咸味,他没什么情绪地开口,“哭什么,我弄疼你了吗?”
余澄呆呆地看向他,眼睫上还挂满晶莹的泪珠,随着他轻轻摇头,水花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池砚舟吻了吻他的眉心,伸手轻轻抹去他眼尾的泪花,动作轻柔,像是对待至宝。
不这样还好,一这样,余澄心底的委屈顺涌而至,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又开始哗哗流了下来。就这么委屈又懵懂的看向池砚舟,像是害怕,又带着不易察觉的依赖。
啧,白擦了。
池砚舟收回手,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反正怎样都是哭,速战速决好了。
他从余澄身上稍稍往后撤,强硬地打开余澄的双腿往上压,将那处暴露在自己眼前。
呵,还真是粉粉嫩嫩的,好漂亮啊。
池砚舟恶劣地勾勾唇,捞起一旁的润滑液往余澄菊穴上涂抹两下,惹得余澄小穴缩得更紧。
但是宝宝,缩得再紧,也会被操开的。
余澄抖得更厉害了,嗓子里的哽咽抑制不住,哭声断断续续,害怕至极。
他看着自己像个充气娃娃一样,被人随意折叠成方便性爱的姿势。
原来这就是代价吗?池砚舟这段时间好吃好喝地供着他,就是为了自己操得舒服。
余澄放宽着大脑,想让自己的思绪飘走,不要留在这里看着自己被人凌辱的丑态,他强迫自己回忆起过往的美好时光,可童年的记忆逐渐模糊,最清晰的快乐竟然是现在这个池砚舟所给的。
让他感受幸福的人现在却让他身处地狱,池砚舟滚烫的性器贴上余澄肉穴的那一刻,他终于崩溃般嚎啕大哭,如困兽悲鸣。
池砚舟身形一顿,慢慢停下动作。
他原本是打算直接破了余澄的身,余澄认清现实后,也就慢慢接受了。
但他实在没想到,余澄会哭得那么伤心,池砚舟都怕他哭得喘不上气来。原本他还想着,让人记住开苞的疼,以后能老实听话些。但现在看来,他都还没做什么,人就已经害怕的不行了。
池砚舟停顿片刻,深深吐了一口气。他无视身下硬得发疼的性器,翻身下床,郁闷地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根烟,猛得吸了一大口,才哑着嗓子道,“余澄,我这人耐心有限。但介于你是第一次,我可以多给你一次机会。”
“现在,先别哭了。”
余澄思维迟钝,池砚舟离开半天,他才意识到情况,慢慢垂下被打开的双腿。
他转头看向池砚舟,几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眼眶滑落,嗓子里的哽咽声也越来越小,一副乖乖听话的模样。
池砚舟尾只弹弹烟头,满意地眯了眯眼,嗓子里带上抽烟后的沙哑,混着一副欲求不满地懒散口气,朝余澄命令,“你乖乖听话,我今晚可以不操进去,听明白了吗?”
余澄乖软地点点头,人在极度恐惧中,很难冷静下来思考,身边但凡有人说能帮他,他都会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深信不疑,哪怕,这个人就是施暴者。
“回话。”
问话要答,这便是第一个规矩。
余澄敏感地察觉到这点,哽咽着嗓音,张了张口,“是……”
池砚舟点点头,音色低沉,“很好。现在去浴室,哭完了再出来。”
余澄猛得攥紧被单,又轻轻放开,他颤抖着身体慢慢爬向床边站着,深呼一口气,慢慢朝浴室走去。
经过池砚舟时,余澄明显加快了脚步。
池砚舟在他身后慵懒着补了一句,“如果出来后,你再哭一声,我保证会操死你。”
余澄肉眼可见的一怔,片刻,抬脚继续往前走。
浴室里,余澄先是洗了把脸,让自己头脑清醒些。
他看着镜子那个哭的狼狈不堪的自己,恍若梦境。
自己这个脆弱的模样,还真是没用啊。
怕什么,余澄,又不会死。以前的池砚舟没打死他,现在也不会。只不过是更疼些罢了,再忍忍,再过一年就好了。熬过一年,他依旧可以带着余年远走高飞。
反正,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好过,这段时间的生活,才是梦境,现在梦醒了,他又要回到地狱了。
大不了和以前一样,他乖乖听话,任打任骂,把池砚舟伺候好了,起码,他能吃饱喝好,还能攒出不少钱。
这不是很好吗余澄,还在奢望什么?
只是更疼一点,就能多出这么多额外的收益,有什么不好的?
都是出卖身体罢了,挨打也好,挨操也好,他再熬一年,都可以结束了。
余澄伸出指尖,温柔地摸了摸镜子的自己,朝他微笑,喃喃自语道,“再坚持一下好不好,余澄,你可以的。”
二十分钟后,余澄从里面出来。
池砚舟惊诧他的自我调节能力,却又恶劣般的挑挑眉,“好慢啊,我都想去找余年玩了。”
余澄心脏一紧,池砚舟的玩已经带上其他意味,余澄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变态到连余年都不肯放过。
他走到池砚舟面前,安安静静地跪下,低眉顺眼地轻声开口,“我会好好伺候池先生的,您也知道,余年就是栓在我脖子上的一条狗链,如果链子断了……疯狗是会咬人的。”
还会威胁人?
池砚舟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勾起他的下巴,猛得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
余澄措不及防被抽到一边,脸颊瞬间印上一片清晰红肿的指印,他低垂的睫毛抖了抖,乖乖地把脸转了回去,重新放到池砚舟手边。
池砚舟捏捏他的脸颊,见他真的不再哭,还算满意地做出承诺,“当然,你够乖的话。”
池砚舟就这么居高临下地坐着,他微微后仰,打开长腿。
一把捞过来余澄的脑袋,把人按在自己的性器上。
余澄的手撑住池砚舟的大腿,下意识地要推开他,却被池砚舟死死按住。
“好好吸。”
余澄下意识屏住呼吸,直到喘不过气才不得不趴在池砚舟肉棒上换气。
鼻间充斥着男人荷尔蒙的气息,粗长微挺的性器蛰伏在腿间,余澄仅仅是看了一眼,就害怕的浑身发抖。
这么大的东西,塞进去,会死的吧?
池砚舟看出余澄的退缩,他轻笑一声,拍拍他的脸蛋,“乖,拿出来舔舔。”
余澄下意识地把手背后,眼泪汪汪地看向池砚舟,满是哀求,嘴里呜咽不清,“不……不要……求您……”
余澄实在高估了自己的胆子,尽管他知道自己不能怕,不该求饶,可这事一旦到了眼前,他又抗拒的不行。
“嘘——”
池砚舟骨节分明的手指抵住他的嘴唇,轻声诱哄,低沉的声音磁性好听,带着禁忌般的诱惑,“刚刚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听话,我今天就不操进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