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口活
?为了这次面基，细狗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他化了妆，雌雄莫辨的脸抹得白白的，嘴唇涂得殷红，像个索命的不男不女鬼。
?实在是丑爆了。
?一回生二回熟，梁全在网恋的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
?他时常苦口婆心地跟蒋训说：“网恋的滋味你不懂，看不见摸不着就算了，被骗的可能性还很大，稍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啊兄弟！”
?蒋训白了他一眼，“你想表达什么？”
?梁全呲着牙乐，“所以多网恋几次就熟了。”
?·
?上次被妹妹拒绝后梁全并没有气馁，他勤勤恳恳带妹妹上分，成功要到了一张局部眼照。
?他发给蒋训看，让蒋训给自己把把关。
?蒋训放大图看被p歪了的浴室镜框，无情拆穿妹妹的“照骗”行为，梁全不长记性，肯定要受点苦。
?蒋训回：[挺可爱的。]
?甫一抬头，程以昭不在对面，手机被人夺过，程以昭不知何时坐到了他身旁，边看边说：“谁可爱？”
?蒋训的手机无所谓谁看，反正没有秘密，眼下他却有点心虚，手机屏幕停留在和梁全的聊天记录上，最后一条是他发的，内容很是心口不一。
?程以昭无形之间生出一股委屈，蒋训已经很久没跟他一起吃饭了，这次竟然直接食不下咽。
?他把手机还给蒋训，“我有这么不下饭吗？”
?蒋训一时没听懂，纳闷地“啊？”了一声。
?程以昭去饮水机旁给他接了杯制冷凉水，蒋训自然接过喝了一口，干涩的喉咙清爽多了。
?“你说话跳跃太大了，我不太懂。”塑料杯捏在手心里，蒋训仰头看面前的少年。
?饭店里除了他们这桌，其余桌位都坐满了，店家生意红火，老板娘隔着一块玻璃门在后厨掌勺，她儿子坐在前台剥洋葱，被辣了一脸泪。
?程以昭坐下来，继续吃没吃完的饭，他沉默，蒋训就盯着他看，看了一会儿认为没有哄的必要。
?小打小闹是情趣，太过频繁就没意思了，蒋训不惯着他。
?“程以昭，你坐过来。”蒋训说着喝完了剩余半杯水，程以昭那杯还没动过，他估计忙着闹情绪，蒋训拿过来一口喝完。
?刚刚还在想不惯着人的蒋训，主动坐到程以昭身旁，两人腿挨着腿，蒋训的小心思昭然若揭。
?“程以昭，说句话啊。”蒋训叫他名字的时候会刻意拖长尾音，听着跟撒娇一样，事实上不管谁听都会觉得他在撒娇。
?他的掌心有点热，隔着一层棉质布料抚在程以昭腿上。
?程以昭慢条斯理地扯纸巾擦嘴，完了扔桌下的垃圾箱里，他牵过蒋训放在他腿上乱摸的手，他的手很凉，刚碰上就被蒋训反握住。
?一冷一热两个极端，冷的被热的温暖，热的被冷的滋润。
?程以昭看着他，声线清越，“你要我说什么？”
?他永远都是问句，高明地将主动权交到蒋训手中，让蒋训回答。
?此男很有手段，蒋训想。
?“刚刚在我手机里看到了什么，说说呗。”蒋训掌心托着下巴偏头看他，眸底兴味十足。
?程以昭是个闷葫芦，不打开盖子行不通。
?蒋训耐心等了一会儿，桌子是矮脚桌，长腿伸在下面稍显逼仄，更何况蒋训坐着没个正型，一条腿不知何时搭在程以昭大腿上乱晃。
?程以昭轻拍他的膝盖，手掌按住，蒋训停止晃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怎么了？”
?葫芦嘴总算打开了，程以昭无奈地说：“别招我了。”
?蒋训：“……”
?天地可鉴，他真没有啊。
?从饭店出来，长街行人寥寥，两人闲逛着去了文具店，程以昭要买水笔替芯。
?蒋训站在一排由各式各样的笔堆成的“墙”前，举着一支附带外文字母的笔全须全尾地看。
?他用笔不太讲究，能出墨水就行，他字丑，无论写什么笔都感觉不出好坏。
?程以昭目标明确，走到替芯区拿了一盒常用的笔替芯，到前台付款。
?他站门口等蒋训。
?文具店除了卖玩具还卖别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蒋训逛了一圈也没想买的。
?回到公寓时间所剩无几，蒋训在床前换校服，他身材精瘦结实，手腕的筋脉蜿蜒着藏在冷白的肌肤下，腰很细，卫裤裤绳没系，松松垮垮地垂在腹部。
?程以昭斜靠在门上瞧他。
?蒋训换好校服，身上的混不吝气质减少很多，依旧是个青春活动的男高中生。
?帅气的男高中生一开口就打碎所有滤镜，他展颜笑起来，俊美的脸迷死人不偿命，嘴里却说：“好看吗程以昭？对着我的后背流口水了吧？”
?程以昭：“……”
?程以昭走过去帮他把衣领卷好，夏季校服是很凉爽的布料，蒋训很乐意穿。
?两人到的时候，班级门口站了一排人，以梁全为首的一排男生放开音量吵吵嚷嚷，路过的其他班同学不由得侧目。
?被女生注意到，梁全就孔雀开屏，声音越发大起来。
?程以昭先进去，蒋训慢悠悠跟在后面，走到梁全旁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两眼一睁弓腰弯背地被他拖去了厕所。
?天气逐渐热起来，蒋训站在厕所外的水池边洗手，梁全还在看手机。
?蒋训把水擦他身上，状似无意地问：“你那个妹妹……”
?梁全没顾得上骂蒋训擦他衣服的行为，把话接了过去，“她已经同意跟我见面了！”
?蒋训蹙眉，“又奔现了？这才几天？”
?梁全不赞同他的想法，“这你就不懂了吧？我现在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跟她聊天，她好会吊人胃口。”
?梁全擦了擦不存在的哈喇子，“不过我愿意被她钓，我是妹妹的dog嘿嘿。”
?蒋训一言难尽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