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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要不我把裤子脱了

 

陈聿被周津樾的话激的越想越气,也是今天才看到,裴确也可以“活”起来。

他觉得自己这一年的时间里就像个傻子,一转头还正好瞧见周津樾那邪里邪气的挑衅死出,终是忍不住对着裴确狂轰,“我说你分手分的这么乐意,原来一直想着旧情人啊,真有你的啊,你他妈骗着老子好玩是不是?”

陈聿忽地一个大步跨过来,抬起手都要打在裴确的脸上,幸好旁边的周津樾眼疾手快,抓住了陈聿的手臂,笑呵呵的说,“你的新欢还在看,你确定要动手?”

陈聿回头看了一眼温承睿,火气似是冷静几分,可周津樾却是没有放开他的意思,突然将人拉到一边,抬脚踹在其腹部。

“你小子当我是死人啊,说的好聚好散,你还想动手,真没品。”

陈聿吃痛,捂着腹部,叫道,“你,你特妈的等着!我这就去医院验伤!等着律师函吧!”

裴确上前几步,关心的话还出口,陈聿便把枪口对准了他,“还有你,真他妈的,等着身败名裂吧!别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裴确呆若木鸡的看着陈聿和温承睿两人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对于陈聿,他自问没什么亏欠,只是刚习惯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便失去罢了的失落,他们并不存在谁背弃了这段感情,主要缘由多在于性格不合,可在刚才,当他看到陈聿嘶吼着要他身败名裂的时候,竟有一丝的愧疚,愧疚于他是否真的并未真心实意的向陈聿打开过心门,所以才让陈聿觉得如此不甘。

身败名裂?裴确默念了一嘴,不经意看到不知在想什么的周津樾,突然想起和周津樾分手的时候,这人又哭又闹,转眼就把他扔进海里做法。

他一想起当时的场景就不寒而栗,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带着气上了车。

裴确不想让他跟着,周津樾就挡在他的车面前,跟只倔驴一样站着。

后面要开走的车主喇叭按个不停,裴确只好让人上了自己的副驾驶。

“你说你跟我较什么劲儿,我又没打你。”周津樾说。

裴确道,“你是没打我,你是把我扔下海了,在你家那大游轮上,一边嚎,一边给我扔下去了,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周津樾眼皮一抬,“我得了健忘症,不记得有这回事儿啊,你信不信?”

裴确强忍着狠踹下车的心,咬牙切齿地说,“下去!”

周津樾眯了眼,一副要睡觉的样,“好吧,我承认我扔你下去不对,但我后来不也捞你了么。”

周津樾不提还好,一提,裴确就想起来当时给他扔下去的某人,不会游泳也跟着跳,跳下去还要自己救。

啊,再跟这人胡搅蛮缠下去,真的会被气出毛病。

他连了蓝牙,播放音乐来缓缓这狗屎的一天。

周津樾见人不搭理自己,抬起自己的左腿搭在裴确的大腿上。

裴确开着车,也不好直接将人往出扔,“别逼我扇你行么?”

“你要扇我哪里?”周津樾收回腿,身体却凑了过来,“我的脸,还是手臂,还是其他地方,你说你想扇哪里?不过,你今天真的好香,喷了香水,淡淡茶香。”

温热的气息不断扑在他的右脸颊上,潮中带痒,像是被蛰了一样,又烫又有一丝痛意。

“……别跟狗皮膏药一样,离我远点!”

“我就是粘在你身上狗皮膏药,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周津樾看他绯红的右脸和喉结滑动的变化,身体自然是起了反应,可他心知此时时机不对,坐直后,眯上双眼,不耐烦的催促,”快开车吧,罗里吧嗦,年纪大了,废话也多了。”

“无赖。”裴确哼了一声,转了话头,“你现在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周津樾倏地睁开眼,贼光焕发,说,“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在洗手间么?其实吧,我现在就一无业游民,手上也没钱,所以就住桥洞啊,二十四小时时开的门店什么的。”

“所以你是想说,你还把洗手间当住的地方?”

“瞧你说的,我还把卫生间当餐厅就地解决一日三餐呢,你信?”

裴确道,“有可能,你什么干不出来,吃屎而已。”

周津樾突然起身凑近他的脸舔了一口,“那你闻着我身上有什么味儿了没?”

裴确“……”

“你怎么不说话了?舔了你一口而已,裴确——你,不会真的因为我过得惨而伤心的说不出话吧?”

裴确沉默了几秒,道“知道你过得这么惨,我高兴都来不及,还会为你伤心?厚脸皮!”

周津樾失望的哦了一声,伤心的说,“我还以为你会有点同情心呢,你也知道,我妈走了以后我就多了个后妈,家里压根就没我的位置,偏偏这种艰难困苦的时候,你还不要我了,你知道我这两年过的多难么,我没钱,我睡桥洞,垃圾堆,我—”

“哎哎哎,打住!”裴确作了个s的眼势,成功的截住了周津樾的话后,指令手机搜索,“周津樾”三个字,接着便是机械人声周津樾的资料。

“周津樾,男,27岁,汉族,现职,模特,毕业于”

“周大模特,你顶着这张脸说自己没钱,好意思么?”

周津樾眯了眼,“原来你一直在关注我,是不是没事就搜我的名,偷偷看我的动态?”

“也不知道是谁当初信誓旦旦的说要老死不相往来,裴确,你食言了,你心里还是放不下我的嘛。”

裴确一听他那言语间的得意,不禁想起分手时确有说过不再往来的话。

周津樾瞧着他的侧脸看了几秒,轻声说,“裴确。”

裴确一转头,以为周津樾该是认真了,没成想对方贱嗖嗖的笑着,“你现在是单身了,总该给我机会了吧?怎么着也放纵够了,惩罚时间也该结束了吧?”

“我不吃回头草,对你更没兴趣,下去!”裴确再次赶人道。

周津樾却是拉住他的一只手,啄了一下他的手背,“下去了还怎么干你,我不是说了,我想你想的肝肠寸断,要不是顾念你不喜欢在外面做,忍的都要爆炸了,要不,我把裤子和内裤都脱了,你亲眼看看?”

裴确捏着自己的眉心,只觉这混帐不要脸程度比一如往常,一看副驾驶座的人,正解着自己的裤扣,脑子疼的更甚,“你来真的?”

周津樾道,“这不明显么?确确你要看,我当然乐意极了。”说话间,一手掐在他的大腿根,揉捏起来。

开车的裴确只觉大腿那处又痒又热,伸腿躲了几下躲不开,瞪了还在故意勾弄的周津樾一眼,“我在开车!”

“我知道啊。”

“……周津樾。”

周津樾显然已经不满足于于此,修长的手指滑去他的裤扣,裴确确实急了,“你再继续下去,别想我再跟你说话!”

眼看着裴确真要生气,周津樾也只敢虚晃一下,收回了手,“真急眼了?”

“我不该么,开玩笑也得分场合,有生命危险,你一个成年人不知道么?”

“我知道啊,你的车不是全自动,设置了路线,可以自己驾驶,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裴确听不下去了,“你想死别拉着我。”

周津樾跟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小声嘀咕了一声,裴确也没听清。

车子开了两个路口,周津樾却是安静的不像话,就在他奇怪的时候,周津樾突然问他,“陈聿是你这两年间在一起最久的一个,你爱上他了?”

“时间久了,习惯他很正常,爱上也正常。”

周津樾听到他的答案,脸色一沉,“别说些我不爱听的。”

“嗬,你自己要问一个明知道答案的问题,回答你了,你又说不爱听,有病啊你。”

“就是有病啊!”周津樾一副你又不是才知道的脸看着他,“我说真的,一到家,就要干你。”

感受到身旁人注视的视线,裴确有些不自然的转眸,看着他不似开玩笑的脸,“精神上身了你,我不愿意。”

周津樾眸光微滞,“你不愿意,我愿意就行了。”

“周津樾,你27岁了。”

“27岁怎么了。”周津樾说“27岁又不是37岁,唉,你说我们37岁的时候是什么样,是不是像老夫老妻一样到处旅行?”

十七岁的裴确不止一次这么憧憬过未来。

他以为这一辈子,生活圈里就那么些人,可是谁也绕不过世事无常。

他并没有接话,也没把周津樾的话放在心上,可周津樾说要一回家干人的事可不是玩笑话。

两人一进门,裴确鞋子还没换,已经被急不可耐的周津樾推抵在门上如狂风暴雨般叼着自己一早就惦记的双唇吻着。

裴确被这粗暴吻的呼吸不畅,扭着头要避开,“你能不能,别,唔嘶”

周津樾重重的咬破了他的下唇,吮吸着。

裴确痛的眉头直皱,不停的去推,然而周津樾却是轻而易举的钳制住他。

两人凌乱的呼吸交叠,一个满眼的情欲灼灼,一个又气又恼。

周津樾的唇舌仿若粘在他的唇上一般,无论他往左还是右转,那湿滑的舌头总是会随之而来,与此同时,两人的身体也在你来我往的缠推,一会儿时间,周津樾便占了上风,蛮横侵入,心满意足退开,末了还给他的舌头咬了一口才跟他拉开一点距离。

“这下说不出我不想听的了吧。”

裴确的舌头又麻又疼,眼泪花都飙了出来,“你这疯狗,发情就去找别人,滚开!”

周津樾觉着这话跟两人之间调情似的,哼笑着又去亲他的唇,裴确一偏,周津樾的唇正好落在他的下巴上,“干嘛反应这么大,我就是一看见你就是只发情的狗。”

“你不会以为我忍着2年的时间好过的很,给我尝尝味儿嘛?嗯?”

裴确看着他那卖乖求爱的脸,哑然失笑,“还尝味儿?”

“在我揍烂你的脸之前,给我起来!”

周津樾纵使真的想立刻将裴确干到下不了床,纵使真的无赖,但他也不是那种强人所愿的,何况对方是裴确。

那双冷眸中流露出不耐烦,让他悻悻地松开裴确,嘴上却不死心的问“真的,不想跟我做么?忍心看我憋着?裴裴,你真忍心?”

裴确绕过他,拉开鞋柜换鞋,看到陈聿的板鞋,给拿了出来,想着人来了直接带走。

周津樾脱了鞋,直接大摇大摆的进了客厅,往沙发上一瘫,一边打量着家里,一边指使起了裴确给他做饭。

“你不是在中心广场的洗手间吃饱了么?”裴确应着,却是在看桌子上,窗台上还有没有陈聿的东西。

周津樾无赖的哼哼,“我饿了,裴确。”

裴确是有轻微洁癖的,房间虽小,家具简单几样,东西规整整齐,要找什么,一目了然,这陈聿的东西都是一些衣服,杯子之类的小物件没什么,裴确找了个袋子给装了起来放在门口的鞋柜上,见周津樾还在吭哼,想着就做吧,反正他也没吃什么东西,什么事等吃完再说。

两份加了萝卜丁,火腿肠的蛋炒饭,盛了多的一份给了周津樾,一份小的自己吃。

周津樾往他那瓷白的小碗看了看,撇嘴道,“怎么又放萝卜。”

说着拿起筷子夹起了黄色的萝卜往裴确碗里丢。

活脱脱一个挑食的小孩样。

看着他手臂来回夹萝卜的样,裴确就不由自主想起从前那个每次出现,脸上都带着伤的少年在17岁的夏日的午后,躺在他的单人床上问他接吻是什么感觉?

那个每次吃饭的时候,总是把自己不喜欢的理所当然的挑到他碗里。

恍惚间,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们还是可以坐在一张桌上吃饭的关系,挑食的人依旧。

直到听到周津樾抱怨着,怎么放了这么多,才回过神来。

裴确将自己那碗被丢了密密麻麻的一层萝卜丁推在周津樾面前。

“你不吃的,我就喜欢吃?”

周津樾挑萝卜丁的手僵住,眸中带了几分委屈,“裴确,你变了,以前的你会把它都吃掉。”

“你也说那是以前。”裴确放下筷子,在心里打定主意要将人赶走,“你也不是傻子,听懂话,吃完就走,就别在我这里纠缠不清,挺烦的。”

周津樾失望的嗷了一声,敛下眸子,拿起筷子在饭里扒拉几下,往嘴里送。

两人就这般安静了一会儿,周津樾突然踢了一下裴确的脚。

“你又要做什么?”裴确往里收了脚,不知道他又要作什么妖。

周津樾换了一只脚踢他,“我在欺负你啊,你想怎么着?”

“有病一样。”裴确起身,随手拿了桌上的空碗放去厨房的水池洗,周津樾扫最后几口饭,也不管那里面有没有萝卜丁了。

裴确这边刚洗完锅和碗,转头想要问周津樾吃完没,不成想,一转头,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走到他身后的周津樾。

“做鬼了你?一点声都没有。”

心脏都要被吓出来了。

“是你洗碗太入神了。”周津樾把自己手里的碗丢进水池里,并没有离开,也不说话。

“周津樾,你走吧。”裴确开口。

周津樾眉头一挑,摆出不乐意的脸,“我不走!”

申梵赶话,双手合十,求道,“快走吧,这房子是裴确的,不是你的,赶紧走吧,你在这,我怕我会呕出来。”

“呦,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了隔空种子,让男人怀孕的本事?你身体这么不舒服,我是不是得多给你些关爱才会闭嘴?”周津樾说的申梵脸红脖子粗,你了一嘴,看向裴确,“你还管不管了?“

周津樾抢先哎了一声,“我手还伤着,腿也站不稳,裴裴你先管管我。”说着还向裴确伸出脸,让他看看那青紫。

申梵看他又要卖惨,博取裴确的同情,调侃道,“你出了这门,多的是人贴上来管你,就别在这卖惨了,我和裴确可不像你周大少爷,不仅脸皮厚,而且忘性大,明明答应了不会在打扰裴确,现在才过了这么点时间,又缠了上来,怎么,玩够了发现还是裴确好,想吃回头草?”

“哦哦哦,吃回头草也不算丢人,你这次又憋着什么招对待陈聿呢,是像对待延延一样,哦不,我弟才到哪,陈聿可是和裴确谈了快一年的时间,你这次是打算让陈聿在这个世界消失么?”

申梵这人话赶话,一说到激动处,就无所顾忌,说完看到两人的脸色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一时之间,三个人都沉默下来。

当时被喂了药受到羞辱的申延回去后就没再见人,三天两头就被发现自残,裴确去看的时候,听说他不是躲在柜子里就是把自己锁在地下酒窖不见人。

虽说裴确和申延几乎没有什么接触,自然对其没有过感情。

在申延的问题上,他一方面介怀着申延和周津樾有过那些眼见为实的亲密行为,一方面以为周津樾察觉到了申延的感情而做出伤害申延的事,皆是因自己。

申梵无论是把气撒在他身上还是周津樾身上都是无可厚非的。

裴确不敢的明着对周津樾不满,便冷着他。

周津樾起初以为撒撒娇,多做裴确喜欢的事儿就能将人哄好,不论是去给申延道歉,还是听从周庭的话去公司工作都忍耐了,即使如此,时间久了,裴确依旧对他冷脸相对,这使的脑回路清奇的周津樾对自己的身体下手,裴确终究是败给了他,然而,没多久,申延跳了楼,人虽然是被救回来了,但是一条左腿废了。

申家虽不及周家的权势地位,但被社会机构介入,捅出去,性质就不一样,况且,这件事本身就是周津樾做的太过分,究其细枝末节,周津樾和裴确两个男人的事被扬说出来足以让周庭脸上无光,更别说,周津樾是为了裴确才辱没了申延。

除此之外,申家也无法接受自己儿子看上一个男人!

裴确成为祸端,需要被丢弃!

裴确也要为了周津樾能“正常”,为了周津樾不被周庭放弃,做出分手的选择。

周津樾从来不会发现自己的问题,只会用自己那无可救药的方式去获得自己想要的,就像一个叛逆的孩子,为了留住裴确,对自己的老子都能敲一棒子的人,事后又哭着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你别离开我。”

周津樾为了防止裴确逃跑,把人带到aisiru号在海上待了三个月,耗尽心思想要裴确改变想法,可裴确一门心思不松口,落了个被扔下海的下场。

或许是周津樾真的恐惧裴确会被自己逼死才会应允裴确的离开,周津樾还真的做到了没再打扰裴确,只是,在裴确看来,两人分开,偶尔关注周津樾的生活,看到对方一如既往的任意妄为,看到朋友圈里有人发出来周津樾和女模同框照片时的八卦,便会怀疑自己对周津樾的重要性。

人有时候就是挺贱的,尤其是喝醉酒后。明明非要分开的是他,却仍旧对周津樾抱有期待,酒醒如梦碎,被海水侵入五脏六腑的时的死亡恐惧和现实,让他明白,周津樾总要和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结婚,而他不过是年少时钟爱过的玩具。

申梵说的没错,周津樾玩够了想吃回头草罢了。

裴确再次开口对周津樾下起了逐客令。

这一次,周津樾只是看着他,半开玩笑的问,“你也觉得,我在对你说谎?我会让陈聿消失?”

裴确看着他有些难过的眼眸,烦躁道,“不然呢,你前科太多,要我怎么相信?你就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他看着周津樾眼中的失落越浓,心想自己不能再拖泥带水,对其心软,顿了顿道“我记得你两年前说过,离开我会死,事实证明,你活蹦乱跳,身边也没缺过人,人不能总是自私自利吧,你想纠缠,也得问问我的想法不是么!”

“你还要我说的更清楚,更直白一些么?”

周津樾这人看起来强势又有些不可理喻,甚至有时候故意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但内心就越发的脆弱不堪,早已溃不成军。

看穿一个人,或者说真正了解一个人有时候哪有那么容易,裴确虽然和他相处了很长时间,但对于周津樾的另一面可以是陌生的,也无法理解此时冷了脸的周津樾。

他沉默着,只是用一双黝黑的眸子盯着他,就像是在确认他这话的真实性,又像是,玩似的,约莫看了他十几秒,起身往出走。

裴确看着他消失在门口,弯腰坐在地垫上,抖搂起了申梵放在桌上的袋子,递了一瓶罐装的啤酒给申梵,自己拉开一罐的易拉罐,猛地灌了一大半。

“哎哎,你喝慢点,跟那大水牛一样,咕咕的,这是酒,不是水。”

裴确用手背擦了一把自己的嘴,“这才几度,除了难喝,跟水也没什么差别。”

“难喝还喝的这么的猛。”申梵说,“真要喝,我们出门去酒吧?”

裴确长叹一口气,“年纪大了,不想去那种吵闹的地方。”

“什么年纪大啊,你才多大,说话跟个老头一样。”申梵吐槽着,眼睛却是时刻关注着裴确,见对方聊脸上满是轻松之色,心中因为周津樾这个祸害闹的尴尬不适感散去,才说起来正事,“陈聿,你怎么想的?”

裴确抬眸看了他一眼,“我还是点份凉拌牛肉,只喝酒太寡了。”说罢一边打开外卖软件一边翻看,一边说,“你一进门就说发愁,说说吧?”

申梵“嗐”了一声,咔的一下拉开罐环,“说起来就火大。”

“哎,我是真不想来给你添堵,可这事我不说憋的慌,陈聿那小子真是个孙子,上周的例会上刚说完公司打算在新加坡设立亚洲分中心,需要熟悉业务的人先过去,2年回来之后可能就和我这个总监平起平坐,这小子一声招呼不打,下午就带着上头批的邮件通知我定了他去,你说有这么做事的,之后我去找徐洋问问什么情况,说是大股东的公子打招呼了。”

“我倒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有底气敢站我头上了,原来是找了个富三代,主要你知道这富三代谁么,新进来的实习生,温承睿。”

“这他妈的,都藏的够深的啊。”申梵灌了一口,气的不轻。

申梵家里是做珠宝生意的,但是他自己又不喜欢,从国外学校毕业后也没回国,在外工作了几年回来,和徐洋合伙开了个外贸公司。

虽说申梵也是合伙人,可国内的一些政府部门,银行,海关客户之类的人脉资源都是人徐洋的,所以这公司的话语权自然不在他,但也不至于进来个有关系的人也不会不提前告诉啊。

裴确想的是,陈聿和他分手那天似乎还在担忧他会让申梵穿小鞋,应该对于温承睿的背景不知情的,那么最大可能就是温承睿得知陈聿的顾虑后自爆身份,那么他才敢直接越过自己的上级直接去找了徐洋。

好歹,徐洋也不会为了这种外派的小事得罪大股东。

这一想,裴确不由得忆起那天的温承睿的穿着和外在,确实低调的让人看不出是个富三代。

“你啊,这哪是气陈聿和温承睿,虽然,陈聿的做法是挺烂的,但真正让你不得劲的是徐洋吧,觉得他瞒了你?”

申梵道,“我不气陈聿?哎我说,除了工作上的事,就你俩这事上,我不气?人是我觉得乖巧老实介绍给你的,没想到人品不怎么地,以前没攀上高枝的时候,对你对我怕是供着的,你再看看现在,人有了靠山,一副小人得志作派,就这种行事,走不远!”

话虽难听,但结合陈聿所作所为,也不难让人有这方面的怀疑。

裴确心里倒是没觉得多难受,陈聿为了能在申梵的公司过的舒服才和他在一起还是付出了真心,他的心也并不纯粹。

只是,听到申梵说的话,觉得陈聿是挺令人厌烦的一种人。

那,周津樾的伤……

那之前,是他误会了周津樾私底下对陈聿动手吗?

见裴确神游,申梵哎了一声将他唤过神,“你刚刚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看你在走神,”申梵也知道他肯定在想周津樾,故意指着他道“你刚刚是不是在想周胖子?别急着否认,以前上学的时候,你一想周津樾的事,就会皱眉头,你”

“我真没想他。”

就在这时,门铃再次响起,裴确起身,“应该是刚点的外卖。”

身后的申梵显然不相信他的话,“你别岔开话题,我来之前,你们在说什么,我说你听哥一句劝,别对周胖子心软!”

裴确打开门,接过快递小哥手中的外卖道了声谢,要关门时,小哥朝着右边方向看了看,道,“这人是您认识的吗?看着伤的有点重。”

裴确往前迈了一步,看到周津樾靠坐在墙上睡过去,踢了踢他的脚,“周津樾,起来,别在这睡!”

奈何他踢了几下,周津樾没有一点反应,快递小哥看着这人脸上的伤,先一步蹲下探了探鼻息,“活着的,吓死了。”

闻言,裴确心中一慌,蹲下身去拍周津樾的脸,发现没有反应,想是昏过去了,忙打了急救电话。

里面的申梵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看到昏迷的周津樾,以为是装的,抓了周津樾的手要把人拽起来,这一拉扯,几人都看到了周津樾后方墙壁上的血迹,嚯了一声“怎么回事?”

裴确查看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见有几根头发确实黏连,摸了摸,在指腹捻了捻,心头揪起,“应该只是破了皮,血已经止住了,我已经打了急救,先帮忙把人送到楼门口。”

快递小哥说“我来扶他左边。”

裴确说,“你帮着去按下电梯,人我们两来。”

申梵换了鞋出来接过周津樾,“回去换衣服,把卡身份证都带着。”

“万一有用的着的地方,我来扶他。”

一经申梵提醒,裴确这才想着自己确实太慌了,忙把人交给申梵,跑回去换了鞋,拿了车钥匙和钱包冲向电梯。

急救车没来,裴确这边已经等不及,直接自己开车带人去了医院,一路上,两人没一句交流,将人交给医生,才稍微松了口气。

急救楼家属等候区,办理完登记手续的裴确回来就听到申梵给周家刚打完电话,一见裴确呼吸急喘,想是去收费楼那边跑过来的。

“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申梵道“医生还没出来呢,检查也得需要时间,这才过了几分钟。”

裴确往急诊室门边看了看,“你打电话给周叔了?”

“听见了。”申梵说“事情一码归一码,我们有不是什么见死不救的人,还能看着他死在我们面前?该做的都做了,等周庭过来,我们就走!”

裴确此时却又些犹豫“还是等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申梵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我不想掺合他的事,先走了。”

裴确看着他离开后,见医生还没出来叫他,坐也坐不下,起身去门口等着。

过了一会儿,医生出来说周津樾只是皮外伤,得到了及时的处理,头部可能受了木棒一类的敲击,好在只是轻伤,有轻微的脑震荡,昏迷过去,伤口呢已经做了处理,不过还需要观察两天,看看情况。

“那他什么时候可以醒?”

“一般打了点滴过两个小时就能醒。”

裴确等了三个小时,护士才告诉他周津樾醒了过来。

醒来就很好,裴确心里念叨着跟护士去了病房。

一进去,就见周津樾拉开自己病床的水蓝色帘子,朝着他叫“裴确,我在这。”

裴确看他这么精神,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假昏迷。

他站在周津樾的病床前,也不靠近,说已经联系了周庭,将医生的话也直诉完,又把周津樾从头看到到脚,“看你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先走了。”

“可是,我才刚醒。”周津樾虚弱的说,“你就不能再陪我一会儿?”

“看你刚才喊的那么大声,应该是没事,别装了。”

周津樾道,“好吧,不过”

裴确叫他扬着尾音,有些难听,“不过什么?”

周津樾屁股再往近挪了挪,气息缠绕间,是消毒水和药品的味道掩盖不住的暧昧流转,又许是那近在眼前的,脖颈处和脸部细腻肌肤纹理,都让他紧张的敛下视线。

“你,真想走,就不会等我醒来,你还是选择相信我了,对吧?”

被说中的裴确没否认,只是转头看向别处。

周津樾把该说的都说过了,只是自己心里是信了的,理智却说不可信,现在却等着周津樾口中的来龙去脉。

为了那点可笑的愧疚?愧疚自己的理智层面冤枉了周津樾?

说来自己本身就这么矛盾么?裴确再次凝向周津樾的脸,淡声道“信不信也不会改变什么。”

“不会吗?”周津樾指着自己的脑袋,“怎么不会改变了,你看,我只要撞破这里,你就会站在我面前!”

周津樾的眼中带着一抹狡黠的笑意,似乎是觉得伤害自己并不是一件值得在意的事。

可裴确一想到他紧闭双眼,毫无生机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心脏骤缩紧,“你说,说什么?”

他强忍着怒火,“你是说,是你自己撞的,就为了……周津樾,你,到底在干什么?”

周津樾起身跪在床上,与他平视,顺带伸手拉住了帘子,小声说“看你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是为什么?”

“我刚刚的话是骗你的。”

“伤我的人是陈聿,这句是真的。”

裴确已然彻底被他搅乱了心绪,支支吾吾个你说不出别的话。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一道嘹亮的声音,“护士姐姐,大概四个小时前送来的,叫周津樾的患者在哪个床?”

听到声音的周津樾直接拽掉了手背上的针头,拉开帘子,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给旁人阻止的机会,“在这呢。”

粉毛快步过来,嘴巴巴巴地数落道“我说周津樾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天天跟你屁股后面捡屎就算了,你不说这次不惹事了么,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话,伤哪里了?这次又是谁?人伤成什么样了?”

说着男人往裴确身上看了一眼,看向周津樾,“他谁,他没事?”

“你的脸怎么伤成这样?公司那边要是知道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你动手的时候看好这脸啊。”

“闭嘴!”周津樾道,“叫你过来不是听你说废话的。”

粉毛无所谓的笑了一声,手指朝着他脸上伤处戳,周津樾一躲,跳下床,站在裴确身后,道,“赵览,别拿撸过别人屌的手戳我伤,感染了怎么办?”

赵览道,“你他妈的,这是医院病房,给我缝好嘴,好好说话,看你没什么事,就别占医疗资源了,出院!”

一听到出院,裴确急忙阻止,“他的头部受了点轻伤,脑震荡,需要观察一下,现在还不适合出院!”

赵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说出院就出院,弟弟,我不是第一次被他耍!”

弟弟?裴确看着对方略显稚嫩的脸和那聒噪的话,也不像比自己大吧?

“不是弟弟,你应该叫他哥,他比你大!”周津樾纠正道。

赵览双手一摊,更无语了,“这是重点么?你就说你到底是出院还是听你的人,遵从医嘱,观察一下你那开了缝的豆腐脑有没有散成豆花?”

两人看起来十分熟悉,裴确这会真觉得粉毛可能说的对,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思。

他装作有事的样子,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很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真的要走了。”

赵览哎了一声,立马反应过来,“是挺晚了,那,一起走!”

裴确道,“不用了,我自己有开车来。”

他要走,周津樾拽了他的手腕,“我明天可以去找你吗!”

“你知道我不想见你。”裴确说着甩开快步往出走,去问问陈聿,到底和周津樾发生了什么事。

周津樾见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失落地坐回床上,又把拔掉的针头自己扎,针头扎了两次没扎好,就将自己的手背扎出两个血洞,看的赵览龇牙,“哥,别虐待自己成不?我给你喊护士姐姐。”

“喊什么,大惊小怪,别浪费医务资源,你以前不是也是护士么,你来扎!”

赵览啊了一声,“这个,我是护理专业毕业,可是这都好几年没碰针了,扎疼你又得挨揍,哥,你就别找个理由揍我。”

周津樾笑了一声,“那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答对了,我就换人。”

赵览一副侧耳正听的模样,很是难得的听到了周津樾第一次跟他剖出心绪。

“我给了他两年时间,以为他会认清自己的心,然后敞开怀抱,说,津樾啊,我错了,我不该离开你,可是为什么不一样呢,裴确好像是手中的沙,抓不住的风,不过是仗着我舍不得他死,所以才会说,啊,别逼我,啊,你知道我不想见你,都是一些令人讨厌的话。”

周津樾说到这,直把针头直插在手背上,欣赏从伤口冒出来的血,“我的伤真的是陈聿打的。”

赵览更头大了,“津樾哥,你别开玩笑了,一般只有你打人的份,二般是被打,但被打的肯定比你严重,三般是自虐。”

周津樾一个眼神刀过来,赵览立马怂道,“那是他们都做错了事,给个教训警告一下也未尝不可嘛,别生气,你还没说什么问题呢?”

“你刚刚也听到了,他不想见我,你说怎么办?”

“啊?”赵览脑子里快速回想起刚刚离开那人的脸,猜想那人一定是周津樾新瞄上的猎物,便按照身边人的经验,说,“你又不是真玩恋爱那一套,直接把人摁地上操服了不就完了,我看他那白白净净的模样,长的清冷那一挂的,说不准内里骚的飞起,你直接干不就完了。”

赵览是一个半路出家做艺人经纪的新人,第一次干就被公司指派伺候起周津樾,就当他看到周津樾的外在,以为自己捡到宝了,工作方面也确实没让他费心,真正苦的是收拾少爷的烂摊子,应付狗屎脾气。

只是没想到会因为方才的话挨了周津樾一脚咚的一声坐在地上,眼泪花都飙出来了,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你他妈有病啊?打我干什么?”

这动静自然引起了护士的注意,跑过来一看周津樾手背扎的小窟窿,先处理起来,“这是急诊,别添乱了。”

周津樾对此充耳不闻,小护士看他这一脸戾气,麻利的扎好针,贴上胶带固定,赶紧跑开。

没成想这小护士跑了没多久,周津樾再次拔掉针头,这回赵览学乖了,知道不能待下去了,跑出去找医生看自己骨头有没有骨折,这一走,正好和周庭派的人错过,以至于回来的时候,看到周津樾不见了。

一问才知道病房里来了几个人,直接把人请走了。

“请走了?”赵览疑惑的给周津樾打去电话,发现对方已经关机,他是真怕周津樾又惹上什么事,傍晚和他聊天的时候,还在让他给公司说说工作最近不要安排工作,不到两三个小时,人就进了医院,这会还被几个人请走了,不会是惹上什么硬茬了吧。

赵览这边处理完手续,却被告知之前办理住院手续的人把钱包证件落下了,以为两人是认识的,直接给了赵览,望城的个人证件除了和普通地方身份证不同外,拥有自动更新住址和联系方式功能的一种新证件,所以赵览又按着证件上的手机号码给裴确打了过去。

此时的裴确刚和陈聿在goly酒吧碰面。

裴确看到是陌生来电,看了一眼没接。

坐在他对面的陈聿瞟了一眼,哂笑“怎么不接?不会是周津樾吧?”

裴确道,“跟你没关系,回到刚才的话题。”

“有什么可说的,我都说了,是承睿自己找他爸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就算为了梵哥出气,也得了解清楚事情原委吧?”陈聿确实没有主动要求温承睿什么,只是在和温承睿交往前早就知道了温承睿的身份背景,要和裴确分手的时候故意带着温承睿,其中也不乏有让温承睿看到自己对他的重视,没想到会在半路杀出个周津樾,但这也让温承睿看到了陈聿口中两个人已经没什么感情的事实,这个时候,陈聿只要在温承睿耳边诉说自己和裴确还有申梵之间的关系的尴尬即可。

“当然摆在面前的事实是,我做了越级的事,惹的梵哥不愉快,这我知道,我也从没忘记过,梵哥一路对我的帮助,也很感谢他让我们相遇,可排除这些,我发现我和你们终究不同,我只是个普通人,只要能往上爬,拥有更多的金钱,才能选择市中心的房子,名牌西装,奢侈品,高端场所,更高层次的人。”

野心的光芒自然是亮眼的。起码比眼前这张桌上的烛光刺眼。

“我和你们不同?”裴确默念了这句话,苦笑一声,“你说的总让人无法反驳,不管是分手的时候,还是现在,都让我觉得你的行为理所当然,我不是你,没法你理解上位的心,但是你的做法挺让人寒心。”

陈聿不以为然,他喝了一口酒,坦然道,“你有什么资格说寒心?你以为你和申梵,徐洋一样吗?我们每次和申梵出去玩,看到他们随手买掉几个月的工资,你不羡慕吗?说来你也不过是一个孤儿,应该特别能理解啊,现在却说寒心,合着就你高尚?”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道不同,不相为谋。亦各从其志也。

还是,眼前这个陈聿才是真正的陈聿。

他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刚要问周津樾的事,裴确又说,“我对你也是真心的,但你不爱我也是真的。”

“我们的事已经过了,你既然有了温承睿,就不要再说这些,我今天来找你,还有一件事想问,周津樾今天去找你了?”

陈聿脸上闪过一丝的心慌,“是有点事来找我,不过是他先动手的,我属于正当防卫。”

“我看你没有一点伤,倒是周津樾都严重到需要去医院的程度,为什么没报警?如果是正当防卫,报警对你来说更有利吧。”

陈聿一听知道周津樾已经把什么都告诉了裴确,说,“我只是还他的停车场的一脚,就像是狗咬了你,你还他一下而已,没什么问题吧,至于我还了一下,狗却发狂,那我也不能任由它咬人吧?”

裴确也不知道自己听到陈聿把周津樾比做疯狗为什么会生气,“好,就算是周津樾有错在先,交给警察处理,有必要下那么重的手?你要真有种,一个对一个打?”

“你意思是我不够光明磊落,阴那小子是吧?我就阴怎么着了,兴师问罪你也有个名头啊,怎么,你们复合了?为你的男人出头来了啊。”

话说的难听,但陈聿明显是在略过重点反将他一军。

裴确本来就有些心烦意乱的,也不想拐弯抹角了,直接说“周津樾就算面对个职业打手也不会让自己受伤,而你带了多少人呢?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想必你也不会带很多人吧,所以,你用什么让他乖乖就范?跟我有关的什么东西?”

陈聿,“哈哈哈,他没说吗?”

裴确“……说了,我来确认你到底有没有。”周津樾之前是说过,陈聿拿隐私威胁他的。

陈聿说“当然…”他的话锋一转,“我说有,我们做爱的录制,你要不要看确认一下真假?”

裴确手心冒起冷汗,回想着那寥寥做爱时的画面,有些不悦的说,“你会做这种事?”

“我怎么不会了,情侣间的情趣,当然,你也看到了,它的用处不少。”

“温承睿知道你有这种癖好么?”裴确猜想陈聿应该不敢让温承睿知道,这么问自然也有一些威胁的意味。

陈聿也顺着他的话,主动道,“你不就是想让我删除吗?放心,我会将他源文件送给你,或是毁了,但是,我也想要它再发挥一下作用。”

裴确盯着他的脸,已然有预感陈聿要说什么,可他没想到,陈聿竟然会提出“我想观摩一下你被上的时候的表情,所以给我上一次,只要你愿意,源文件就给你,周津樾打我的事也会作罢,往后也绝不会纠缠你。”

“原来你这么在意谁上谁啊?”

说不惊讶是假的,意外陈聿竟然会提出这种要求,看来是非常笃定自己会答应他的要求。

如申梵所说,是挺没品的一个人。

“攀上望城银行副行长的小少爷,却还要和分手的前任提出睡一觉的要求,温承睿怎么说呢。”

裴确见他要张嘴,接着不客气道,“你既然那么喜欢拍一些隐私的东西,那可千万要好好留着欣赏,要是不小心流泄出去,那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爱是两个人做的,要想当个没事人,那是不可能的,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如果那些照片视频真的外泄了,你得到的一切也会变成泡影,如果不相信,你大可以试试。”

“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别说的这么可怕。”陈聿暗骂自己嘴快,急忙打起了缓和套路,“我也就是气不过周津樾在我面前一直强调你为他做这做那,所以才嫉妒,而且,你也清楚,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没去过酒店,做也没几次,裴哥,你就别跟我计较了。”

约莫一年的时间,自己竟然没看出这老实单纯的小孩心思这么重,果真瞎眼!

“你说的最好是真话。”裴确是真的很不想再跟这人扯上任何关系,刚想站起来走,也不知道怎么地,突然想起周津樾的那张伤脸,心道,周津樾可不是会让自己吃亏的人,陈聿作罢,也得看看周津樾愿不愿意。

想到这,他看了一眼笑呵呵的陈聿,本想提醒,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如裴确所想的一样,两天后,他就从申梵口中听到外派的事暂时延迟了,缘由也就一顿饭局生了变化的。

说是温家知道了温承睿和一个男人交往,一查知道是温承睿想和一个男人去国外同居生活,当即给徐洋打了电话,所以才会推迟。

“温家知道的这么凑巧?”裴确心中有底,这事跟周津樾脱不了干系,然而申梵听到他这么问,故意绕开这一层关系,说“可能温行长偶然看到了两人这样那样吧,别联想太多,反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他那么沉不住气的,还是年轻了点,不知道天外有天!”

“那徐洋打算处理他?发生了这种事,总不能还留在你手底下吧?”

申梵说,“他要面子,就自动申请离职,不要脸,就继续待着呗。”

“哎,晚上一起吃饭?我给你重新介绍新朋友?人不错,认识认识。”

“没心思,你就别忙了。”

“啧,你别是因为周津樾?”

“又来了,你怎么什么都能想到他?”裴确一想到受伤的周津樾,心中莫名的闪过一丝的苦涩,好像每一次去认识新人的时候,申梵总会拿周津樾激他,而他又似乎是为了证明对周津樾没有了留恋,应下了所有。

听着申梵说,“那你来啊,别找借口!老地方见!”

老地方是和申梵一伙人常去的一家gay吧,full。

刚离开周家,受不了孤独一人,没事就泡在人多的场所里,后来和申梵有了联系,逐渐熟络起来,生活也算正常了些。

full这家店匿于繁华地段中独栋,为了防止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进去捣乱,基本都是经过筛选后的高学历人才给一张会员卡,装修低调高雅,一层是舞池和吧台,二层在是供需要玩乐的包厢,三层是酒店。

他一进门,调酒师一看是裴确,跟他打招,“都一年多没见你来了,我还以为你忘了这里。“

“这不来了吗?他们都来了?”

“申梵他们在楼上的包厢里,你直接上去就行。”

裴确一边走一边还想着这几个人都没在楼下的舞池里扭几下就上包厢了,一打开门,就见徐洋坐在一旁跟一漂亮男生划拳玩,申梵则是跟坐在旁边的一个男人说着什么。

“哎哟我的天,你出来玩换身衣服吧,怎么还是西装革履的,今晚是角色扮演?”申梵拉着旁边的男人站起来,介绍道,“呐,这是范亦尘,是大学教授,就在咱望大,巧的是范教授教的是飞行器的机械设计,你说是不是有很多话题聊?”

裴确伸出手要跟眼前这位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握手,没成想对方直接从桌上拿了一杯酒递了过来,“你别听申梵扯,来这地是放松的,就别提工作上的事。”

看起来这人也不是刻板,裴确接过酒碰了一下,随着两人坐下。

“呦,少见,确确。”徐洋隔空跟他碰了一下,“亦尘可是我请了许久才同意出来的,你可一定要跟他多喝两杯。”

范亦尘道,“我第一次来,你就叫裴确灌我,你是打算以后都见不着我呐?”

申梵说,“这话范教授可不能说早了,来,为了庆祝我们认识,一起干一杯。”

裴确喝了两口,又被满上,这次刚喝完,又被倒满。

一伙人放松无非就是坐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然而今晚,裴确已经连着喝完了一大杯,他的酒量也是跟着周津樾被调教练出来的,不算差,只是今天这酒喝的多又急,一下上了头,头晕了些,但也不至于到意识不清的地步。

几人围坐在一张桌前玩拖拉机,本来玩的好好的,徐洋和申梵说起了新加坡外派的小事。

一说到温承睿,自然而然的会扯出陈聿,申梵有点火了,“今天出来放松的,你提他做什么?别提了行不行?”

徐洋说,“你别这么敏感,话到这了,能略过么?”

申梵扔下手中的牌,脸色更臭了,“是谁先提起来的?是谁说好不提了?”

裴确,“你们俩今天怎么回事?火药味这么浓。”

范亦尘也催道,“我这个主家都出完半天了,就到你这了,徐洋。”

两人暂停了一会儿,原来以为这事过了,玩了几局后,趁着洗牌的功夫,徐洋点了一支烟递给裴确,“裴,你跟周津樾认识?”

裴确接过烟,叼嘴里,没出声回话呢,就看见申梵将自己的酒杯砸地上,揪起徐洋的衣领,“徐洋,你他妈今天来纯属给我找不痛快?”

“啧,你能不能改改你动手的毛病,不就问两句话么,你至于这么激动吗?”徐洋说。

申梵,“那你揪着周津樾干什么?我说你今天非要跟来是为什么,能别做的这么恶心么?”

裴确跟徐洋认识也是通过申梵,但是徐洋从来不会过问他的过往,这会特意提到周津樾,想是已经跟周津樾见了面吧。

他起身将申梵的手拉下,自己坐在两人中间,“你去我那坐,位置不好,输了几把了。”

申梵坐过去后,裴确捡起了申梵的牌,“怎么说到了周津樾。”

徐洋假意咳了一声,道,“前几天饭局上遇到的,你也知道我是个商人,领洋在望城什么地位,就是温行见了也得客客气气的,在说,领洋董事长的公子想请我卖个面子,我也不好博了这个人情吧?”

“人说了,陈聿这人不怎么地,是给自己人出气,你说我还不来关心关心你啊?”

裴确心知徐洋的意思,可他并没有对陈聿有不可解的深仇,顶多就算过眼云烟,不想在这件事纠缠,至于周津樾……

挨了那么重的打,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陈聿。

见他不说话的徐洋也不再过问,抓起了牌说到了其他的琐事。

几人玩到半夜,裴确被安排没有喝酒的范亦尘一起走,徐洋和申梵找了代驾先走以后,裴确也没好意思麻烦刚见面的范亦尘,“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别特意送我了,一大人,丢不了。”

范亦尘被他推到车后座,卡着车门不进,“可是裴确你今天喝了不少,洋酒后劲大,我不放心啊。”

接受范亦尘送回家意味着什么,彼此两人心知肚明,可裴确现在真没心思开始新的感情,更别提和陌生人打一炮,于是拒绝了范亦尘的好意,“我真没事,刚才在里面有点闷,这会被冷风一吹,清醒的很,你到家告诉我一声。”说着把人推进后座,啪的一声合上车门,挥了挥手,“回家记得说一声。”

范亦尘也不是傻子,知道对方对自己没好感,说“行,以后想喝点的时候,可以发信息,朋友间的小聚。”

裴确点了点头,“会的。”

望城是沿海城市,此时又是三月初上,昼夜温差大,风也大,裴确今天是要和外国公司沟通,特意穿的西装,衣服单薄了些,一身热气被寒风一灌,开始打起喷嚏。

他等了一会儿,车子没来,想用手机叫网约车的时候,响起了一声刺耳的喇叭声。

“神经!”裴确抬眸一看,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过来。

他往里边挪了挪,一瞥看见开车的人是周津樾,愣在一旁。

“这种时候,是不是特别感动?”

周津樾从车上下来绕过车头站在他面前,宽肩挑长款灰色风衣,搭配黑色紧身的高领毛衣,身形高大挺拔,一张漂亮的脸让人移不开眼,走过来时,特像是从中心广场那面墙上海报里走下来模特周津樾,有点不真实。

裴确恍惚地笑了笑,吸了吸清鼻涕,“周大模特,来的挺是时候,算好的啊。”

周津樾看他脸红,身上穿的单薄,直接把自己的外套脱给他披在身上,顺势将人拉到自己身边,闻了闻,“喝酒了啊。”

裴确推开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忒冷了。

周津樾又把车门拉开,把他拽了出来。

“你干什么?”

“想上我的车,我们得先谈谈。”

“谈什么?大半夜的,在车上不能说吗?”

“那你求我啊。”

裴确不想跟他玩这种幼稚游戏,闭上眼睛,满脸的敷衍,“我求-”

唇上的温热和那熟悉的淡香味道让他忽地清醒,推搡起来。

周津樾怎么会让他得逞,犹如一只叼住猎物的狼,手指从而上,掐在他的脖颈,抬高了他的下巴,以便自己可以看清他的表情。

“刚分手几天,又来一个男人,让我看看,你身上有什么特别勾人的魔力?”

裴确并不是身子板薄的,他的身体比例很好,属于穿衣有型,脱衣有肉的类型,脸虽称的精致俊朗,但不说话的时候像是在给人摆臭脸,一点不招人。

周津樾却是最喜欢他这样没有任何表情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从他的衬衫下摆伸进去“长的还是这么丑。”

或是他的手太冷了,裴确身体瑟缩了一下,抬手攀上他的后颈,用力将人拉低,“我是长的丑,你不就喜欢丑东西!”

“你说的!你喜欢丑的!”

周津樾看他脸颊酡红,心想是醉了几分,蹲下身,手指也如游蛇一般,划过腹肌,直抵右胸处的乳粒,揉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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