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我们去登记吧伊恩先生
【所谓缘分，并不是互不相识的两人在街角相遇，而是我在见到你的那一刻起主动走到你的面前。】
翌日清晨，斐衍早早从柔软的大床上醒来。
彼时晨光熹微，鎏金般的阳光洒在他惺忪的脸上，像是镀上一层光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越发柔和。
原主并非是一只无所事事的雄虫。
恰恰相反，他本身是索莱亚尔星中央大学在读大学生，日常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学校里。只是他性格内敛孤僻，没几个朋友，更不爱出门。这反倒便宜了斐衍，让他不会轻易被人发现芯子已经被人换掉。
早上八点，斐衍换上一身宽松的t恤衫和休闲裤，最后穿上材质柔软轻便的球鞋，背着灰黑色背包上了悬浮列车。
从住处抵达城市边缘的大学城，乘坐城际悬浮列车只需要半个星时，斐衍到阶梯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其中大部分是雌虫，雄虫也才零星几只。
“斐衍，早。”有那性格活泼的雄虫，一瞧见斐衍便打招呼。
“早。”斐衍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你昨天的约会怎么样？”辛克莱熟练地问道。
显然在虫族世界，大部分雄虫比雌虫更喜欢交际，原主算是其中的特例，这可能与虫族社会雄虫普遍有更多空闲时间的有关。
“还行。”斐衍说得摸棱两可。
“怎么，你对那只雌虫不满意。”
“并没有。”
“哦，那就是性向不合？”
“性向不合”算是比较委婉的说法，由于雌雄比率大，雌虫，特别是军雌中雌雌恋十分常见。这个词的另一含义就比较耐人寻味，是“床事体验糟糕透顶”的另类说法。如果一只雌虫被雄虫这般评价，在婚恋市场上的评分则会大打折扣，毕竟雄虫娶一只雌虫除了贪图对方的身份和家产，剩下的只有上床和生蛋这两个用途。
在虫族社会谈感情，会被认为是还没长大的幼崽。
就像那句老话说的：只有幼崽才有情感需求。
以斐衍对雄虫了解，辛克莱问的大概是后一种含义。
“那倒不是。”斐衍说的仍旧含糊。说不定伊恩先生真的是偏好雌雌恋呢，没影的事，他并不想轻易下定论。
斐衍突然发现自己对心上人一点都不了解。意识到这一点让他感觉并不好受，原本不算好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了，于是对辛克莱喋喋不休的话也越发敷衍。
辛克莱没在意斐衍的态度，一来他习惯了，二来很少有雄虫像他这般有耐心。
……
早上的课上完后，斐衍去学校食堂解决了午饭，然后直接乘坐悬浮列车回家。
下午没课，他也没心情在外面游荡，只是在列车上走神错过了站点，便又改了主意到终点站才下车。这条路线的终点是蓬杜港——一个星际港口，每天来来往往的星舰数量深夜时分能见到的繁星还多。
斐衍在这个港口再次见到了一晚上加一个上午没见的伊恩先生。
对方今日身穿浅灰色军装，军装上用银线在胸口绣了索莱亚尔星的标志，衣服上还有暗纹，袖口上的蓝宝石袖口在阳光下折射出蓝色光芒，整套军服和他的银白长马尾相得益彰。
斐衍静静地站在路边看了一会，直到对方的视线投了过来，他才回以一个大大的笑容。
伊恩显然吃了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斐衍跟前，“阁下，你怎么在这？”
“唔，难得无事，随便走走就走到这里了。”斐衍忽地又笑了，“没想到会遇见你，我们真有缘分。”
伊恩不信，相反，他以为斐衍是特意找他才到这边。这个想法就像一颗石头投入湖中，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在他的心中荡漾开来，久久不能平静。
“阁下……“伊恩口中发干，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顿了半天才接着说下一句。”夜晚的星港很漂亮，阁下可以等晚上看完夜景再回去。“
“嗯？”斐衍并不知道伊恩的脑补，他只是顺从本心地问了一句：“既然如此，不知伊恩先生可否赏脸与我共进晚餐，顺便再欣赏夜景？”
“……”伊恩这次比刚才沉默的时间更长，那双冰蓝色的眼眸盯着斐衍的脸看了许久，最后才落下一个“好”字来。
说完，他又垂下纤长的眼睫来，不去看斐衍的反应，但微微泛红的耳朵将他的紧张暴露出来。
斐衍：“……”
一下子被惊喜砸中，竟然不知要做出什么反应来，淡笑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阁下，我要去执勤了。咱们晚点见。”
伊恩没能立刻听到对方的回应，怕雄虫忽然说出反悔的话来，只好自己先结束了对话。
望着雌虫匆匆离开的背影，斐衍生怕他就这样跑了，回过神来后着急忙慌地将虫喊住：“等等。”
雌虫瞬间停住脚步，却没有回过身来。
“你别再叫我‘阁下’啦。你可以叫我‘斐衍’，我的名字就叫斐衍。”
斐衍。
伊恩无声地喊了几遍，直到将这两个发音谨记在心里，才转过身对斐衍笑了笑。
这个季节的阳光很热烈
“回头见，斐衍。”他道。
斐衍愣怔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脑海里忽然冒出一句诗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斐衍觉得用这句来形容伊恩先生的笑容再贴切不过。
……
若夜晚的星港很漂亮，傍晚的星港也不遑多让。
斐衍如约接了下班的伊恩，到了附近一家网上评分很高的餐厅吃饭。
刚开始还怕遇到认识的军雌让对方尴尬，后来问过伊恩得知大多数军雌晚饭都是用营养液对付过去，斐衍才放下心来。
金红色的阳光透光巨大的落地窗照进餐厅里，伊恩端正地坐在他面前，和昨天一样，却又有些不同。斐衍看着那银白的头发渡上一层金色，仔细起来和他这具身体的眸色一模一样，心脏开始剧烈地砰砰跳动起来。
侍者摆好晚餐，两虫安静地吃了半饱，斐衍先举起酒杯向雌虫敬了一杯。“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希望顿饭能合你的口味。”
伊恩看他一只未成年雄虫故作成熟的姿态，倏然觉得这只雄虫十分可爱。
斐衍见他忽然笑了，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还是跟着笑起来。
他本来就长得“嫩”，这一笑看着乖巧又可爱，更像只未成年虫。
伊恩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斐衍昨晚跟我说，想让我做你的雌君。”
“是，那是我的真实想法。”
“那你可知我的雌虫等级，还有我的履历和军衔？”
斐衍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索罗斯中将早就将你的公开资料发给我一份。”他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三遍——这就不必说出来了。
“即使我有那样的过去，您也愿意让我当您的雌君吗？”
“当然。”
斐衍知道伊恩在顾忌什么。一只因为殴打雄虫而背负巨额外债的平民出身的军雌，即便军功卓着仍旧升阶艰难，对于还未经历二次蜕变的b级雄虫而言，娶这样一位军雌作雌君并不“划算”。
伊恩垂下眼帘，用沉默来回应斐衍的固执。
他虽曾展现过性格叛逆的一面，但外表和大多数高级雌虫一样，五官精致，鼻梁直挺，脸形如刀削斧刻般端正锐利，沉默寡言的时候给虫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
“伊恩先生，请你仔细地看看我。”
伊恩“听话”地抬眸拿正眼瞧他。
斐衍接着道：“我是真心想娶你，想和你在一起。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伊恩了。”
伊恩呼吸一滞，微微睁大的眼睛和微颤的长睫展现出他的内心并不平静，甚至可以用惊涛骇浪来形容也不为过。
“我们去登记吧，伊恩先生。”斐衍趁热打铁再次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
能让雄虫求婚两次，不再可能有第三次机会了。
这是伊恩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第二个想法是：他居然首先关心的是雄虫的看法，而不是自己的心意，这实在是太操蛋了。
他甚至焦虑地怀疑这是不是雄虫心血来潮想出来的恶作剧，为的就是看他患得患失、焦虑不安的丑态。
“阁下，”伊恩深吸一口气，又些艰难的开口：“据我所知，您还未成年。”
在虫族社会，雄虫只有经过二次蜕变之才算成年。第二次蜕变又称精神觉醒，是雄虫步入成年的标志。
一部分雄虫会在20岁左右经历第二次蜕变期，有些稍晚一点会推迟到23、4岁，更晚的临近30岁的也有。在这之前，雄虫并不具有严格意义上的繁衍能力——也就是交配了也不能使雌虫或亚雌怀蛋。
不过在这之前，雄虫只要满18岁就能结婚。
而经历第二次蜕变后的雄虫精神等级也会跟着提升，第二次蜕变来的越晚，提升的等级跨度越大。
在虫族漫长的历史中，跨度最大的一位是从c级到3s级，那只被写在教科书上的雄虫直到35岁才迎来二次蜕变，一跃成为当时最尊贵的存在。
斐衍这具身体当前精神力等级为b级，今年22岁。也就是说，若无意外，经历二次蜕变后的斐衍精神等级会升到b＋，甚至是a级。
一只珍贵的a级雄虫在虫族社会是处于金字塔顶端的存在，只要他放话要纳雌侍，即使是少将级别的军雌也会拍着队等他临幸。
没办法，整个虫族中a级雄虫的数量实在是太稀少了，上万只雄虫中才出一个。如果再算上雌雄比，这个差距会更加惊人——即使a级雌虫也是万里挑一的存在，也不一定能被a级雄虫选作雌侍。
“伊恩先生是嫌弃我的精神力等级太低了吗？”斐衍故作伤心道，“从今日开始我会努力锻炼，争取在二次蜕变时觉醒成a级。”
伊恩的精神力等级是s级——索罗斯中将特意向斐衍强调过，仅在等级上如今斐衍并不具备优势。
伊恩暗暗深吸气。
小雄虫这副模样看起来很难过，他该怎么样才能逗他开心起来？
“伊恩先生？”斐衍眨了眨眼睛，晶莹的泪珠在眼睫毛上要掉不掉。心想：自己是不是演得太过了，英俊的军雌先生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
“好，我答应你。”
“什么？”
“我答应你成为你的雌君。”
【初体验是什么感觉？大概是气得牙痒痒。】
虫族社会鼓励繁衍，因此婚姻登记十分简便，只要在星网上登记申请即可，一般等待半星时左右就能通过虫工审核。
而军雌的婚姻申请繁琐一些，需要先将申请发到军部，等军部批准后才能向主脑申请登记。好在伊恩的军衔不高，只需向上级报告得到批准即可。
因此两虫合法夫夫身份下来的时候，太阳已完全坠到地平线下，月亮高高的悬挂在星港的天空上。
斐衍右手牵着伊恩的手，仰头眺望夜晚的星空，感叹道：“星港的夜晚果然很漂亮。”
伊恩附和道：“是。”
他感觉就像踩在棉花上，整只虫都感觉轻飘飘的，像做梦一样。
不，哪怕做梦也比现在真实多了。
从今晚开始，他有雄主了。他居然不是单身雌了！
斐衍转头看了伊恩一眼，没发现军雌先生的表情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心里暗叹一口气。“伊恩先生，你今晚就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好的，”伊恩顿了顿，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道：“雄主。”
他的声音太小，以至于斐衍压根没有听到，否则一定会开心地给雌君一个大大的拥抱。
……
斐衍和伊恩先回伊恩公寓打包了些行李，就跟着斐衍住到他家。
“地方不大，让雌君见笑了。”斐衍说道。
“我怎么会笑话雄主。”伊恩一边说，一边快速地打量了一下整个房子。
这是间典型的政府福利房，装修是温暖的杏色调，很符合大多数雄虫的喜好。整个客厅很整洁，却透着一股没什么居住痕迹的清冷感。
“雄主平时在家里会做些什么？”
“上上网，看看书之类的。这里是厨房……”
两虫一边聊，斐衍一边给伊恩介绍了自己的房子。次卧是书房，伊恩想要将自己的东西放到小卧，斐衍却硬将他的行礼搬到主卧。伊恩不敢违背他的意愿，也不愿让他帮忙，只好自己亲自将东西规整到主卧里。
斐衍看着雌君待他忽然变得小心翼翼的，鼻头酸酸的，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
晚上，斐衍洗漱完毕，刚打开房门就见到了让他血脉膨胀的一幕。
伊恩只穿一件红衣跪坐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房里只开了一盏微弱的白炽灯，白光从头顶倾泻下来，落在伊恩薄透的红色纱衣上，胸前两点和健壮的八块腹肌在纱衣下若隐若现。
虫族传统，新婚夜雌虫会将自己从里到外收拾干净，跪坐在婚床上等雄虫来享用。
斐衍咽了口唾沫，只觉口干舌燥。丝绸睡衣下的小斐衍瞬间半勃，形成一个凸起的弧度。
“伊恩……”
“在。”
“你，你这是？”
伊恩表情很淡定，好像他现在做的算不得是出格的事，掌心下的布料被他抓得皱皱巴巴的。他一开口说话却破了功：“还请、请雄主享用。”
夜晚老婆穿着情趣睡衣邀请你，你会怎么办？
斐衍答，当然是不跟老婆客气。
他踏着坚定的步伐向大床走去，脱下棉鞋，抬起脚，莹白的玉足便踩在大红色的丝绒被上，衬得他的皮肤愈发细腻白皙。
他站在弹力十足的床上，居高临下地低头俯视他的雌君。
伊恩整个过程依旧跪坐着，仰头注视斐衍。
从斐衍的角度看去，银发雌虫乖巧地跪坐在他面前，一双冰蓝的眼睛亮晶晶的，眼里满是信任。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模糊了他锋利的轮廓，削减了他五官的攻击性。
而从伊恩的角度看去，雄虫逆着光，脸藏在阴影里，让他看不真切。
“你，会……吗？”
斐衍问得含蓄，这是上一世二十多年经历刻在他的骨子里的。
伊恩却误会了他的未尽之语。他迟疑了一会儿，凑到斐衍腹下，试探地伸出猩红的舌尖，舔了一下。
舌头所砥之处，丝绸布料瞬间被染成深色。
画面太过刺激，斐衍气血上涌，几乎要晕厥过去。他一只手扶在伊恩的肩上，下身涨大了几分。
房间里骤然冒出一股雄性信息素，伊恩直面这股信息素，脑袋瞬间变得晕乎乎的，后穴因此沁出几滴粘液。若不是还保持大部分理智，他说不准会将眼前的雄虫扑倒。
他迷迷糊糊地又凑上前去，张口就隔着裤子含住了那一处。
“别……”斐衍抓住伊恩肩膀的手加了三分力。“别这样。”
伊恩一愣，松开嘴，迟疑问道：“雄主不喜欢吗？”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太过了。完全超出处男的想象。
斐衍话未说完，伊恩又再次张口含住了那处。这次他更大胆，几乎是将小斐衍的头部整个含在嘴里。
雄虫这下子是全硬了。
斐衍震惊地张大嘴巴，反应过来后又赶紧闭上。
那湿润又温热的触感，隔着裤子都让他舒服得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
“别……啊……”
伊恩对他的推拒置若罔闻。
雄虫现在很舒服不是吗？雌君守则上写了，第一次要让雄虫感到舒服，以后才有更多的机会同房。
伊恩双手扶着斐衍的大腿，头埋在对方的腿间，将那凸起的地方舔砥得湿漉漉的，像是被泼了水似的，湿哒哒的粘在上面。
含住的间隙，伊恩抽空抬眸看了斐衍一眼，见对方没什么大碍，还一脸享受的样子，便做得更加卖力。
“够了！”
斐衍低吼一声，一只手扣在伊恩的后脑勺上，将柔软的银发抓得乱七八糟。
伊恩闻声停止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