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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穹l不纯爱篇】世界第一初恋·真

 

“还能不能再商量一下。”杰帕德面色冷凝。

穹坚决摇头:“不能。”

杰帕德绝望闭眼,做了两个深呼吸,说:“那你再给我两天时间,我需要……”

“不行。”穹打断道,“上次就让你用这个理由逃过去了,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

杰帕德原本放身侧的手握成了拳,紧张的连耳朵尖都红透了。

这种事情杰帕德也不是没想过,但是归根结底是不是有点、有点……

“你去问问。”穹说,“你去问问谁家情侣不上床不做…唔!唔唔!”

杰帕德一下捂住了穹的嘴,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身后的铁卫,发现没人注意这边才小小的松了口气,然后把捂着穹的手掌放开,竖着一根手指紧紧贴住他的嘴唇。

“穹!不要在这种地方说……”杰帕德羞愧无比,“……你不是还要比赛吗?先去忙你的事情吧,我晚点时候会去歌德宾馆找你的。”

穹眨眨眼睛,确认说:“真的?”

杰帕德点点头,重复:“真的。”

“那拉钩,撒谎的舌头全冻烂!”

“嗯。”杰帕德点头,小幅度搓了搓自己的耳朵,“……那我要先去忙了,如果中途遇到麻烦尽管联系我。”

穹点点头,指指自己的脸。

杰帕德早习惯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无奈的揉乱了他的头发,然后在他的脸上飞快亲了一口,手还恋恋不舍的,不愿意离开他的脑袋顶。

中间这一小块热乎乎的,像里面存的东西太多导致cpu烧了一样。

晚间下城区的比赛很热闹,因为赛事很大,所以上城区也安了块屏幕做转播。杰帕德在经过的时候微微驻足了片刻,跟同事一起看了会儿。

这时候正好播到选手介绍镜头,穹从人群后面被镜头锁定,在万众瞩目中走上台。主角气息相当浓重,还有点中二。

“头儿,以前没发现,这么怼脸一拍,我发现你男朋友长的还挺帅!”

杰帕德清清嗓子,有点不适应自己这人尽皆知的地下情,但还是说了个:“嗯。”

帅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帅还能打。

等到被鼎沸的人声拖拽出自己的世界,杰帕德回过神,才发现周围早已经站满了人。他们也在这儿站了很久了。穹已经打完半决赛、去找决赛对局的冠军候选人了。

横竖大危机已经解除,杰帕德没再急着去做些什么,而是安安心心留了下来,想要把决赛看完。这时候赶到下城区不太现实,他准备等比赛结束再马上过去接穹。

顺便,他还要想办法研究一点生理知识。之前偶尔看到过一点,说是如果不注意的话,承受方会受伤或者不舒服。这个理念根深蒂固扎在杰帕德心里,导致他一直认为,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做。

但是穹在一个月前,神秘兮兮的来找他,在手机上点开智库,给他看了一点点纸上知识,然后说:

“我们试一试吧。”

杰帕德手握成拳,挡在唇边咳嗽两声。在冰天雪地中扇了扇自己红透的脸和脖子。

啊,怎么不杀了他呢,朋友。

对一个哪怕恋爱好久好久,也才敢亲亲嘴角的人来说,这要求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整场比赛杰帕德都没看下去,等他再一次被轰动的叫好声喊回神,比赛结束了。屏幕定格在穹的大脸上。

“我靠!爆帅!”

“博物馆时期就入股了打败99%粉丝……”

“无名客你们怎么吃这么好!”

“啊啊,这人好像是杰帕德长官的男朋友!上次我看见他俩偷偷亲嘴了!”

“噗——不是吧!我只见过他们牵手!”

杰帕德有点听不下去了,他跟同事打了个招呼,装隐身离开了人群。

穹不是什么很高调很浮夸的人,杰帕德也不是。但是禁不住他们两个实在抓人眼球,所以低调也低调不到哪儿去。

杰帕德是知道自己这恋爱人尽皆知,但是没想到人尽皆知到这个地步!

到下城区时候庆功典礼还没结束,杰帕德挑了个高高的位置,视野很好,正好可以看到穹接过了冠军奖牌,然后径直走向了——额,一个角落的箱子?

这次居然不是垃圾桶了。杰帕德心里微微感到欣慰。挺好的,他之前一度以为穹只爱贝洛伯格的垃圾桶。但后来穹告诉他,自己像喜欢垃圾桶一样喜欢着他。

杰帕德知道,这程度的话,差不多就是穹在跟他求婚了。

原本抱着箱子的人突然像感应到了什么,直勾勾的看了过来。

杰帕德有些意外,手足无措的冲穹的方向打了个招呼。

然后,就看到穹猛地从原地蹦了起来,三两下进入了视野盲区。接着又从二楼的人群里,挤出一条路,向着他这边跑来。

杰帕德张开双臂,把穹的冲撞拦在了自己的怀里。

穹抱着杰帕德脖子猛猛跳了两下,“看见了吗!夺冠了!”

“看到了,所以我马上就赶了过来。”

杰帕德单手搂着穹的腰,把他用力过猛的几个动作都轻易化解掉了,另一只手的手法跟撸猫似的,在穹的后脑勺和脸上轻轻抚摸。

“哟!”希露瓦说,“谈着呢?”

穹一看是熟人,不用在意,抱得更紧了,“嘿嘿”直笑。

“虽然很不想打扰你们。”希露瓦淡定道,“但是稍后摄影师会来合影留念,你们如果不在意的话,请继续。”

杰帕德要脸,把手松开了。

穹的脸要的有点多,厚厚两三层。不撒手,死猪不怕开水烫似的说:“拍吧拍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

杰帕德轻轻按了一把穹的侧腰,“正巧我想起有件事忘记做,你先忙,我马上就回来。”

“啊。”穹不满意,但还是松口了,“好吧,能在刚比完赛的时候就看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你去吧去吧。”

杰帕德黏黏糊糊的勾了勾穹的手指,然后扭过来跟自己亲姐道别。希露瓦摆摆手,根本不理他,站在了穹旁边,贴的特别特别近。

他要做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事。杰帕德给自己做了做心里斗争,走近了一家没标牌匾的自动贩货机店。虽然他不知道这店什么时候开在贝洛伯格的,但是他很感激店老板,让他免于社死。

杰帕德挑挑拣拣半天才扫了码,一个小盒子在机器里推下来。他迅速弯腰捡起来藏进了口袋里。然后淡定自如的回到了现场。

拍摄还没结束,穹站在人群里接受采访,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特别特别吸引他。

穹的目光已经发现了杰帕德,不甚明显的把目光也挪到杰帕德身上,冲他眨眨眼睛。

“在此也特别感谢杰帕德长官!”

原本准备念下一条观众留言的记者一愣。

不是,谁问你了?

记者看了看观众留言:“这届冠军长的也很帅,请问感情状况怎么样?”

穹毫无犹豫:“恋爱中。问出这个问题的一定不是贝洛伯格本地人,本地人都知道我在和谁谈恋爱。”

周围人群发出一阵意味相当明确的调侃嘘声,间歇性响起几个尖锐爆鸣。

“脸红了吧!是脸红了吧!”

“知道哦!是、杰帕德长官——”

“对咯!!”

杰帕德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勇猛开拓者大胆示完爱后变身鹌鹑,走在路上一步一撞杰帕德。

“你……生气了吗?”穹问。

杰帕德很意外的低头,看向身边的人,“为什么生气?”

“就是、唉呀,我好像有点高调了……”穹挠挠后脑勺,“会对你造成困扰吧?”

杰帕德没说话,把脸扭到一边,抓住穹的手握到掌心里,在那手指尖上轻轻挠了挠。

“完全不会。”杰帕德说,“我很开心你能对外宣称我们的关系。”

“那就好。”穹松口气,“我还以为今晚的活动又要泡汤了。”

杰帕德瞬间明白了这活动指的是什么,又手脚僵硬起来,“嗯、嗯。”

“这个给你。”穹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递给杰帕德,“我随便买的,不知道合不合适。”

杰帕德以为是礼物,就接了过来,很开心的说:“谢谢。”

穹心虚低头,吹了两声口哨歌。

不明所以的杰帕德就去拆那个盒子。盒子封面上什么也没写,就是个很普通的镭射纸壳做的,手掌大小,外面裹着一层透明包装纸。

不知道穹会给他送什么礼物。杰帕德有点紧张,又有点小欣喜。动作很麻利的打开了盒子上面的卡扣。

穹连拦都没来得及拦。

冰天雪地中,夜风阵阵。

杰帕德手中的六连小袋,在二人复杂的眼光中,随风飘动。

小袋上倒是写了说明。但是这方块的包装,加上一个圈的手感。杰帕德根本不用细看上面的字。

他飞快把六个连袋折叠起来,手忙脚乱塞回了口袋里。

“……”杰帕德深吸一口气,“我收回那句谢谢。”

穹忍着笑:“不客气,噗。”

二人一路回到宾馆没什么人,时间太晚了,熬不住的早就睡了,熬得住的还在比赛现场拿着小硬币到处打游戏。

节省了杰帕德羞愧的时间。羞愧归羞愧,穹大大方方承认和他谈恋爱这个事,真的很让他兴奋。他一直有点没安全感,穹偶尔的直球很让他有种稳稳的幸福。

进了房间,穹先检查了一下隔音,然后拿起浴巾走近了浴室,进去前还不忘调戏自己那纯情对象两句:“一起吗?还是你留在这里先看看攻略?”

杰帕德说:“一起吧。”

“?”穹说,“啊?”

杰帕德已经解下了身上的铠甲,慢慢悠悠整理着衬衣扣子,重复道:“一起。”

厚重铠甲的落地声很沉闷,听在穹的耳朵里就像是什么审判之音一样。

穹紧张的后退一小步,死鸭子嘴硬:“行、行啊,来嘛。”

杰帕德没说什么,动作很明确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那个六连袋,慢悠悠撕了一个下来。赤着脚走过去,把穹推进浴室,然后关上了门。

贝洛伯格的热水供应系统,比其他任何一个星球的都要先进不少。杰帕德是本地人,拧温度拧的很准。

淋浴兜头下来,水温刚刚好。

穹被淋了个正着,而后还没等他摸一把脸,就被杰帕德轻轻推了一把,后背贴在了瓷砖墙上。

杰帕德的衣服湿透了,衬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几个很漂亮的起伏曲线。上面的、下面的、前面的、后面的,跟平时被铠甲包裹的状态判若两人。

穹紧张的不行,轻微在杰帕德的桎梏里挣扎了一下,“衣服还没脱……”

“嗯。”杰帕德也紧张的应了一声,而后轻轻咬住了穹的耳垂,“不管它。”

铁卫戍卫官的手平时用来替民众挡钢板,也用来持盾牌,以及攮铁皮机器人。说起来都是些硬邦邦的力气活,并不适合在爱人身上开拓、抚摸。

他的手掌心里有层厚茧,带着非常宽厚的力量。

穹轻轻咬着杰帕德的肩头,身体微微颤抖,“嗯、嗯,不行……”

但在穹性器上撸动的手并没停下来,甚至加重了力气,两指捏着他的龟头,指尖在那小眼上抠了两下。

至于怎么不行,为什么不行,杰帕德顾不上也不想问。他另只手掀开了穹的上衣,用大拇指揉着一边乳粒,轻轻按着拨弄了两下,又弯着腰用嘴去舔。

穹敏感的抖了两下,想躲开,但是被杰帕德摁在墙上动弹不得,只能低咛两声:“嗯、哈、好痒……”

“舒服?”杰帕德含糊不清地问,“两处都很硬。”

穹攀着杰帕德的小臂,乳尖在湿热的口腔里裹着,又麻又痒。下身也重重在杰帕德手心里抖了抖,他忍不住自己挺动了两下。

“想射?”

“嗯、嗯…啊——”

杰帕德手腕灵活,圈着那根敏感的性器猛地撸了几下,余下的手指时不时蹭着下面两个囊袋。穹一个处哪经得住这么搞,很快射在了杰帕德手心里。

杰帕德按了按他僵硬的腰,暂且放过了他的乳头,抬头在他的嘴唇上浅尝辄止的吻了两下。

穹大口喘着气,脑袋发晕,身上的肌肤泛着点粉,十分诱人。杰帕德看的很心动,粗粗喘了两下就衔住了穹的嘴唇。

穹被亲的更迷糊,有点腿软似的往下滑,被杰帕德卡着侧腰固定住。下半身早就硬挺怒张的性器也抵在了穹的小腹,一下一下蹭着舒缓。

穹缓过来一点,手就开始不老实,摸着杰帕德鼓囊的前胸,轻轻抓了抓。

杰帕德很轻易的把他的手腕捏住,挪到了下面握住,离开了他的嘴唇。

“帮我摸两下。”

在此之前两人从来没有过这么坦诚的相对,穹也是的思绪在她的引导下也逐渐梳理出清晰的轨迹。

眼前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心慢慢浮现出一个漩涡,四周的消毒水和香水味道逐渐远去。

刃感到自己轻飘飘的身体终于脚踏实地,他睁开了眼,看到自己手里正拿着一把小巧的刻刀。

桌台上亮着一豆烛盏,桌旁就是一扇雕花的木制窗扉。有几枝开的正盛的玉兰花沉甸甸坠在外头,合着浓湿的夜色正开的沉静悠然。

刃回过神来低下头。

哦,明日里好友出征,自己今夜要给他将这最后一点刀柄锻好,好叫他有个趁手武器用着。而现下手里这把阵刀已差不多完工了,只是好友提过个任性要求——他想要刀把上雕个团雀,说那是自己的守护神。

于是这会儿的自己应是要将刀把留白处再雕琢一番的。

思及此,刃抵住额头,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头脑恍惚。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垂着头去专心致志的雕刻手底下那一枚精巧摆件。

忽而风吹入室,桌上摆着的几张图纸簌簌作响,刃拿着镇纸压实,又站起身伸手关窗,将这突如其来的春日凉风拒之门外。他感觉周身发冷,原以为是因二月天的更深露重而致,所以并未多想,回身披了件外套,又回到了桌案前。

因此也未能注意到,在他回过神之时,墙上挂着的那副泛舟图的表层,隐约散发出了诡异的金色微光。

也未能看见,那图画中逐渐有一少年现形,脚步轻巧的跟在他的身后,待他坐下投入工作后,静悄悄地立住,看着他手指翻飞间雕刻生雀。

看了许久,身后的少年像是逐渐没有耐心了一般,从嘴里吹了口气出去,熄灭了灯烛。

周身陷入黑暗,刃只得先行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而去桌上摸索,想把灯再次点亮。然而他的工作台平时用的极多,东西堆的到处都是,找起某一样来实在是困难,只得慢慢地根据手上物事的形状去分辨自己拿的究竟是什么。

这是没来得及喝完,已凉掉的半杯茶;

这是方才画图纸随手搁在桌上的笔;

这是一只手……一只手?

惊悚感自刃的尾椎处炸开,他汗毛倒立,下意识又摸了两下,确认是不是摸错了。而此时,对面的位置有个虚无缥缈的叹息声响起:

“唉……摸一下还不够,好摸吗?”

刃飞快缩手,谁知对面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更快,一把抓住了他,冰冷滑腻的触感让刃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他惊吓之间,另一只手摸索着,握上了刚打好的阵刀刀柄,而就在他挥动手臂前,烛火又亮起了,屋子也恢复了光明。

先前那捉着自己的手也不见了,方才发生的一些都如同刃做的一个梦。而现在看来,梦似乎是醒了。

“听我说——”

“你现在可以醒来了。”

刃猛地睁开了眼,飞快坐起身,而后急促的喘息了一阵。面前的女人在等他把这口气喘匀,并不着急的站在那里,微笑着看他。

过了许久,刃的情绪平复下来,他嗓音沙哑地说道:“……抱歉,卡芙卡。”

卡芙卡毫不在意的摊手:“没关系,这原本也是我们的职责之一——言归正传,你是说你从两个月前就一直在做这个相同的梦?”

刃点头,抓紧自己胸口那两颗扣子,组织着语言,艰难道:“严格来说,是从记事起就一直会做,但从两个月前,我搬了一次家之后,这梦更频繁了。”

有时他甚至能闻见鼻端若有似无的玉兰花味,和那双手上浅淡的墨汁味道。

“来找我是正确的选择。”卡芙卡说,“我从你的梦境里感受到了微弱的力量,他如你所想,确实是个鬼魂。”

“我不认识他。”

“我知道。”卡芙卡说,“所以我需要你和他见一面,让他说出自己的诉求,并且告诉我,这样我才可以帮你。”

“可是我……”刃紧紧皱着眉,“我除了那些,根本梦不到别的,我连他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

“好办。”卡芙卡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个长方形的木制品,“把这个带着,如果他再次来到你的梦里,你可以把他留下。如果他有意伤你,这个东西也足够你撑到我赶过去了。”

刃把那木条接过来,道了声谢,仔细收到了身上。

与卡芙卡道别后,刃回到了家里。罗浮这地方寸土寸金,因此房子么地方并不大,只有两室一厅,地方虽然偏远,但是胜在便宜。这也是为什么刃明显感到自己撞鬼了也不愿意搬的原因,他的工作特殊,基本没什么积蓄,能买个自己的房子已经很了不起了。

如果单纯只是做梦的话,刃觉得还能接受,但是他每每做完那个梦醒来,都会感到自己精神状态极差,很影响工作,有一个客户的货他已经拖了两周了,他没办法,只好去看了心理医生。

。”

穹的眼睛一亮,连忙点头。

“:不要离我这么近。”

穹委屈的从他身上站起来,撇着嘴,“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我……”

刃一个头两个大:“以前的我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根本不认识你。”

穹说:“但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你。”

“算了。”刃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我跟你一个鬼讲什么道理。”

刚才刃和卡芙卡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卡芙卡给出的建议是:如果他没有恶意,可以试着循序渐进,对于抵触转世的鬼魂,需要用时间来解开他的心结。

刃问道,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卡芙卡说,有,她可以帮忙联系朋友,找到一个叫十王司的组织,把他强行带走,不过到了那里的鬼魂下场都不太好,轻则枯守百年直到意识散去化为草木,重则直接魂飞魄散。

于是刃就迟疑了,他觉得穹倒也罪不至此。但他仍不敢掉以轻心,招魂的木条挂在穹的身上,不仅仅是为了让穹时刻现形,也是为了给他添一层禁锢,以免他暴起伤人。

今夜的刃可算能睡个好觉了。

他脑袋一挨着枕头马上困意袭来,很快就进入了深度睡眠。临睡前他把穹安置在了自己的工作间,那有张单人的折叠床,平时熬夜的时候打盹用的,虽然不知道鬼魂需不需要睡觉,但是刃还是给穹又加了一层新的被褥。

现在已经入秋了,气温很低。半夜里的刃迷迷糊糊间感觉冷的厉害,无意识地把被子裹紧,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穹原本躺在刃的身侧闭眼假寐,被刃这下意识动作惊的睁开了眼,看了片刻后又眷恋十分的用指尖去摩挲刃的侧脸。从他的眉眼缓缓移到嘴唇,又凑头过去轻轻吻了一下,悄声说了句抱歉。

穹今天撒谎了,他其实从没忘记过他们之间的任何事情。

他记得应星从前把他抱在怀里认字;也记得应星用炙热的嘴唇亲吻他的手腕;记得应星用超出常人的天赋被同族称为“百冶大人”;也记得应星死时轻轻抚摸他的侧脸,对他说“原谅我”。

那些往事在穹沉沉的睡梦里循环往复,他不知道自己浑浑噩噩了多久,或许有百年,或许有千年,直到有一天刃推开了门。

穹把脑袋放到了离刃更近的地方,与他抵额而眠。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正好有一束照在了刃的脸上,把他从沉静舒服的睡梦里晃醒。他不适的转了个身,想继续睡,鼻尖却碰到了一个冰凉的肌肤触感,他猛地清醒过来。

穹打了个哈欠,像是被他吵醒了,懒洋洋看了片刻,然后顺着刃怀里的缝隙钻了进去,八爪鱼似的缠住了他,脑袋还在他胸前蹭了蹭。

“睡得好吗?”穹问。

挺好的,如果你不这么吓人的话。刃心想,“不是给你准备了床铺吗?”

“自己睡不舒服。”穹说,“我想和你一起,求你了,别让我一个人在那里,我害怕。”

刃说:“你一个鬼怕什么?”我都没怕。

“就是害怕。”穹撒娇似的抱得更紧,“我胆子很小,我怕黑。”

刃原本想把穹直接从身上薅下来,但早晨的某些生理反应让他感觉很尴尬,动作幅度并不敢很大,穹的腿就搭在那上面一点点,但凡自己动一下,穹就能察觉到。

于是刃选择忍气吞声,无不残忍的提醒道:“昨天说过了,不要离我这么近。”

穹慢吞吞的哦了一声,从刃的被窝里退了出去。看着刃躺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洗漱,接着给自己做了个早餐吃。

还举着盘子问他:“你用吃饭吗?”

穹摇摇头,他只吃香火。

于是刃就自己吃,吃完了刷好盘子放回去,走进了工作间。他昨天睡的很好,没再做梦,现在精神状态非常饱满,决定把手头的活赶一赶。这个活干完,他拿到报酬,就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子了,在这段休息时间里,他刚好可以和卡芙卡联系着,把穹和他的前身事搞清楚,好查明白穹为什么久久逗留人世。

穹乖乖的坐在桌角,低头看着刃研究图纸,时不时拿着手边的材料比划一通。这样子和从前没什么分别,不过应星那时多是造些机甲兵刃,用以打仗,现下的刃则是常做些看起来杀伤力不太强的道具模型。

穹看了看窗外,外面燕雀啁啾,一派平和。现在应该早是和平年代了,真好,不会再有人因战争与至亲至爱分离了。

刃工作起来的样子极为投入,戴着副轻便的金丝框眼镜,额前的碎发用一个笔帽随意别着,嘴唇紧紧抿成缝,像是图纸出了问题,用指节托着眼镜框,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看着他半天不动作,穹小心翼翼问:“怎么了?有什么困难吗,说给我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不,没有困难。”刃摇头,但眉头还没舒展开,“这个客户,要我给已经做好的刀把上雕个团雀。”

“啊。”穹真情实感,“那挺讨厌的。”

从前应星有位好友,是个算无遗策的勇猛大将军,但为人十分的不稳重,不稳重到穹曾经一度觉得罗浮完了。但应星很信任他,给他打了把长近三米的阵刀,十分威武且凶悍,刀把上还有只精巧可爱的鸟,是当时应星边骂边给他雕出来焊上去的。

穹说:“那你跟我骂两句吧,别一气之下又不接单了,你还要还房贷车贷,还要吃饭啊!”

“不会。”刃叹气,“他给的太多了,我有点骂不出口。”

穹表示理解,上个月交房贷的时候,刃看着余额两位数的银行卡,点开了一个裸贷平台界面看了三次,急的穹在旁边团团转,最后还是这位客户交的定金拯救了刃的清白。

想通了的刃觉得这活没那么难干了,就转身去后面的储物箱里翻找,他记得他之前留了块质量很不错的材料,可以用得上。

翻着翻着,他突然疑惑地“嗯?”了一声。穹凑上去看,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副合起来的画卷,用装裱上去的绳子紧紧系着。

“这是我以前的容身处。”穹说,“怎么会在这里?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了。”

刃也奇怪:“这画在我的老家放了许久,怎么被我带来了。”

“应星死前,我一直住在里面。”穹轻声说,“他死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这幅画了,一直沉睡在黑暗里。”

“这算是你的容器?”

“也许。”穹说,“这画一直被应星收着,现在又在你手里,你总该相信我了。”

刃把画卷随手放在了一旁,从储物箱的深处拿起了自己需要的那块材料,不自然的说:“我没有不信你。”

刃的手很灵巧,刻刀在他手里像是被驯服过一样,每道痕迹都轨迹明晰,那块灰扑扑的材料逐渐变成了一只初见雏形的胖乎乎的小麻雀,十分憨态可掬。他在做好的道具上比划了一下,又调整一番大小,继续雕琢出了眼睛、尖喙、羽毛的纹路。而后捧在手心里转圈看了看,还伸到穹的面前。

“怎么样?”刃问,“厉不厉害。”

穹配合道:“栩栩如生!百冶大人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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