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生命中最重要之人
那声音虚无缥缈,如梦似幻,此后再无动静,就像刚才都是幻象…
骆延非冷笑:“哈…,我自然不会像你那般窝囊!”
待那气息隐匿殆尽,骆延非才再次低头看向怀中男人,眼中迷茫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不讲道理的独占欲…
他无法否认自己对这条妖蛟有情欲,但他不懂怎么爱除了母亲以外的人…
搞不懂这到底是错觉还是真的爱慕之情,只是固执的自私的想要对方永远待在自己身边。
他将赵程打横抱起,瞳孔泛着暗蓝的光,低下头,伸出舌头,舔去男人颈侧被剑划伤残留的未干血迹…
而另一边,勾沅一直竖着耳朵乖乖盘腿坐在石洞外等自家妖王,身板挺立很是警觉,期间时不时留意洞内。
可就在这时候,空气中忽然出现了另一道陌生的气息,而且离他越来越近!
“谁?!”勾沅低吼一声,站起身警惕环顾四周,却忽然定住了视线。
离他几丈之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人影,而他一眼就注意到了自家妖王…
不,准确来说是躺在骆延非怀里,满身是血,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妖王!
“妖…主人!”
勾沅瞳孔放大,抬脚就想冲过去,却又忽然愣在了原地…
那个陌生的气息,不是从骆延非他们任何一个身上散发出来的!
几乎同时,骆延非和勾沅将视线转向石洞,神色各异。
看到那瞬间飘入洞中的暗红雾气,勾沅还没搞清楚状况就感觉胸口一凉…
“噗咻—!”一声,他的胸膛竟是被一把暗红长剑穿刺而过,就连鲜血也同时被这剑大量吸去!
整个过程只是瞬息之间,根本来不及应对…
“呃…”
勾沅脸色惨白,本体隐现,腿脚发软却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站在自己面前慢条斯理擦拭剑刃的少年:“咳咳…你!果然…”
他说着呲着牙低吼,强行使出妖法攻击骆延非,因为太过虚弱,被其轻松挡开。
勾沅还想再战之际瞥见自家妖王躺在一旁,而且气息尚存,心中惊喜…
“妖王!”
他忘乎所以,想也不想就要跑过去,却被骆延非一脚踹翻在地!
“在这乱叫什么呢?”
少年居高临下,笑得乖张得意,与之前温和有礼的模样判若两人:“他如今已是我的了…”
“妖王…”
勾沅根本不听,他喃喃着,眼中只有赵程…
他虚弱却倔强,只想靠近赵程,一心一意,手脚并用,不顾一切想要爬到赵程身边。
胸口渗出的血混着泥土,在地上拖出一条暗红狰狞的痕迹…
骆延非冷眼旁观,在勾沅快要碰到赵程的时候才快步过来将其踹开。
他这一脚用足了力,毫不留情,直接踢断了勾沅几根肋骨,导致其伤口血液狂冒,几乎成了个血人。
新伤加旧伤,勾沅气息奄奄,已经维持不住人形,呜咽着变回狗的模样。
大黄狗伤势极重,口中呕出大量鲜血,呼吸微弱,四肢瘫软,怎么都爬不起来…
身上的皮毛染满血和污泥,一双狗眼还在强撑着凶狠瞪视着那得意洋洋的罪魁祸首。
又是这样…
他再一次,让妖王落入了他人手中…
再一次无能为力的局面…
都是自己太弱,才会让这些对妖王心怀叵测的肮脏之人有机可乘!
望着那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如恶魔般的少年,勾沅四肢打颤,费力撑起身体,蓄势待发…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放弃为妖王战斗,哪怕最终只是徒劳。
“啧!还有力气动弹,如此这般都没能要你命吗?”骆延非有些烦了,驱使长剑就要往狗头刺下,却不知为何突然停了动作。
剑悬在半空,“呲呲”作响,因为嗜血成性,就连作为主人的骆延非都差点没控制住它。
少年将剑召回身边,嘴角上扬,因为稚气未脱的俊朗长相,连残忍恶毒的笑都纯真无邪。
和洞外血腥残酷的景象不同,石洞内的气氛温馨祥和,被赵程设下的结界早已不复存在…
十多年未见的老友相聚,已经物是人非。
“所以这就是你转世前的躯壳样貌?”
“嗯…”
骆辛望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只有一缕残魂的美艳女人,刚开始的喜悦转化为了心疼和一堆疑问。
“可是怎么会…燎…晏哉,你怎么成了这般模样?难道,还是因为她?”
回想起记忆中那张温和亲切却莫名疏离遥不可及的清丽脸孔,再看看对方的表情,骆辛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测。
晏哉张了张嘴,最后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叹息。
自嘲一笑:“她眼中有我,心中无我,看似有情却最是无情,对她而言,我与她的那些过往不过是她经历过的无数情劫中的一劫,更何况她是神,我是魔…”
骆辛蹙眉:“我一直想问,既然没有可能,这世间女子千千万,你为何只为她执着?”
骆辛这大半辈子除了儿子就没有爱过谁,自然不懂好友为情所困到这个地步是为什么。
而晏哉只是淡笑着摇了摇头,眼神悠远,无可奈何…
回想起骆延非冷漠无情的眼神,与那女人极为神似的眉眼…
他心绪复杂,无以言表,语气淡然:“我对这世间已无留恋,留下一缕残魂也不过是为了偿还你的恩情…”
骆辛越听越不对劲,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这是何意?!”
“这些年你遭受的灾祸都是因我而起,那个人不会放过和我有关的任何一个人,好在,那孩子现在有了可以护你周全的能力,我也可以放心离开了…”
“延非他…成魔了?”骆辛猜到了什么,嘴唇颤抖,震惊的望着晏哉,因为疲惫,一张布满细纹的脸更显老态。
“你明知道成魔的代价是什么,怎么忍心…咳!咳咳咳…”
骆辛心情激动,咳得厉害,上气不接下气,直不起腰来,下一刻竟是直接昏死了过去。
“不能再拖了…”
晏哉救人心切,这种状态根本碰不到对方,干脆盘腿飘浮在半空,闭上眼睛,将手腕上的佛珠取下来捻在手中,口中不断念诵着佛教经文…
她的周身充盈着耀眼的佛光,与暗红的魔气缠绕交融,然后源源不断注入骆辛体内…
她正在以粉碎自己灵魂的极端方式来洗净骆辛体内被人种下的毒素。
法力流失越多,她的魂魄就越残破几分,从脚开始慢慢消散。
弥留之际,看到的是骆延非不顾一切穿过她的灵魂跑到骆辛身边的场景。
她笑了,苦涩释然,眼神逐渐涣散,终于彻底灰飞烟灭…
从此,这世间再无魔佛晏哉…
“呼…呼…哈啊…淦!”
赵程从恶梦中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惊魂未定,气喘吁吁,身上都是冷汗…
他还没缓过劲呢,腰忽然一紧!
“离饮可是做了噩梦?”
少年的胸膛紧贴着他的脊背,声音和呼吸近在咫尺,温柔亲昵得可怕。
赵程懵懵地点了点头,剥开散在眼前的长发,声音沙哑:“这是哪?我们不是…”
骆延非心情愉悦,轻笑着说:“我们已经入了关内,到了外城,因天色已晚,便在此处一家酒肆落脚。”
“什么?!”赵程差点跳起来,拉开对方的手转过身:“不是,我突然失去意识就算了,你把我带这里来做什么?”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一个人…等等!勾沅呢?他在哪?”赵程说着翻身下床,却被骆延非一把拉住!
“别找了…”骆延非沉沉的望着他,一字一句说道:“那条狗妖早就离开了,他看你如今这般虚弱,便转头投靠新主了吧…”
赵程脑子嗡的一声,直接甩开他的手并后退:“不可能!老子信你个鬼!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一直隐忍不发,心理防线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受摧残…
勾沅成了导火索,一想到那傻狗可能已经出事了,他就越想越悲愤,越想越难受…
情绪爆发,忍不住冷笑出声,自嘲道:“呵…,果然天命难违,就算我怎么努力都难以改变结果,想我那条傻狗定是遭遇了不测,我可真佩服你的耐心,不过是为了我体内的妖丹,何必大费周章?!事到如今我已不是你的对手,为何还不动手?还要做戏到什么时候?!”
“…原来”骆延非愣在了当场,心空了一瞬,由于紧张,手不自觉地捏紧…
他喃喃着,想笑着解释什么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心中几番挣扎后只剩困惑,“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可你明知道我心怀不轨,为何还要救我?”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别婆婆妈妈的,要杀要剐尽管放马过来!老子奉陪!”
赵程运转妖力,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一时脑子发热也好,撕破脸皮后会被怎么虐都无所谓!
反正死不了…
只要不死总有脱身的办法,更何况连唯一一个可以信任的小跟班都死了,他能冷静吗?
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尽管只是和勾沅相处了几天,却已经有点感情了啊。
可就在赵程失神的时候,对面的骆延非竟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赵程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就见这小子红了眼眶,泪水不要钱似的一滴滴滚落,就这么仰着一张人畜无害,无辜可怜的脸瞧着他。
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像会说话似的眨啊眨的。
这场面任谁看了都会心软,赵程却不动容,他嗤笑着走近,半蹲下来拍了拍骆延非的脸…
“喂,还没演够吗?”他语气讥讽:“你这虚情假意的嘴脸,我都看腻了…”
骆延非抓住他的手,眼中尽是悔恨和固执的哀求:“现在不是了!我不会取你妖丹,现在不会,此后更不会!你救了我和我娘,我怎么可能伤害你?求你…原谅我…”
“行了!”赵程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故意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以表嫌弃之情:“我只问你,勾沅呢?他在哪?不会是连个全尸都没给他留吧…”
“不,他没死!只是…”骆延非欲言又止,他很庆幸没有杀死那狗妖,可又不敢说那妖被他折磨成了什么模样,此时又身在何处。
“你倒是说啊…”赵程微眯起眼睛,看似不耐烦,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希冀。
骆延非低下头,眼底闪烁着不明显的红光,低声开口:“若我说了,离饮会恨我吗?”
“好好好,还要耍我玩是吧?”赵程气笑了,心里的那点期待瞬间消失…
他没看到对方的表情,所以并没有发现异常。
更没有注意到骆延非头顶逐渐泛红发黑的血值和速升的黑化值。
随手从衣摆上撕下一块布条就将披散的头发绑好,转身快步走向房门。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骆延非就已经站了起来,一动不动,只是抿着唇死死盯着他离开的背影。
始终悬浮在半空的黑色长剑也受主人情绪的影响,周身气流肆虐,煞气弥漫,直逼赵程而去。
赵程的手还来不及碰到木门就被那股力量隔开,紧接着身体也被那无形的力量狠狠推了一把,好在在砸到墙上之前被骆延非及时接住。
少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伸手抚上赵程的胸口,笑得古怪:“你心跳得好快…”
废话,他刚才都快吓死了好不好!
赵程用力推开骆延非,眼睛里都快喷火了,面部还是没什么表情,怒道:“叫你动手你不动手,现在又不让我出去,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过不会伤害你,你怎么恨我怨我都无所谓,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哈?哇哦,这话说的…”赵程望着对方认真的表情,无语地笑了,“嗤…,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骆延非猛眨眼睛,心如擂鼓,莫名雀跃,犹豫着刚想开口,赵程却立刻摇头:“不,你这时候不可能对我有什么感情,所以是还没得到我的爱才因为胜负欲不肯放过我?还真是个小屁孩…”
骆延非立刻否认:“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赵程不由怒问:“那是怎样?!”
“我…”骆延非胸口没来由的酸涩沉闷,神情委屈而执拗:“我只是想要你待在我身边,仅此而已…”
“真的吗?真的只是这样?”赵程的脸忽然贴近他,语调暧昧,蛊惑道:“难道你对我就没有其他欲望吗?比如…想与我行苟且之事之类的…”
“什么?!我…我…”骆延非的脸和脖子红了个彻底,他睁大眼睛却不敢与赵程对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如何否认。
赵程笑了,将少年按坐到椅子上,反手解开自己腰带:“不就是想肏我吗?装什么纯情,给你肏就是了…”
男人动作麻利,很快就将自己光溜溜的下半身展露了出来,身上只剩一件单薄到可以隐约看见肌肤的里衣…
“离饮…!”骆延非惊呆了,他深吸一口气,完全没想到赵程会突然这么做,心跳加速之余更加手足无措。
赵程倒是坦坦荡荡,他直视着少年的双眼,胯坐到少年腿上,握住少年的手就往自己屁股上按。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肏了,做完就让我走。”
“……”骆延非忽然就沉默了,抚在赵程臀瓣上的手聚然收紧,木然地笑了笑…
他眼里的红光已经彻底覆盖住眼瞳,神经质地喃喃着:“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想走…”
“你说不要妖丹,那我让你肏还不够?”
骆延非毫不犹豫:“不够。”
赵程艹了一声,推开骆延非就站了起来:“那还做个屁!”
骆延非的欲望早就被他挑了起来,此刻见他要跑,起身追过去一把将人摁倒在床就压了上去…
他不管不顾抱紧男人胡乱亲吻,无论被推开多少次,被重伤多少次都不放弃地扑过来。
不屈不挠,不死不休,简直如疯魔一般。
“滚开!你特么疯了!”
“离饮…离饮…”骆延非呼吸急促,眼中尽是情欲,他现在只想占有身下这个男人,不管是身体还是心他都想独占。
只要彻底拥有这个男人,对方就不会再离开他的了吧…
谁料这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敲响,紧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进来…
“延非…,延非?”
“娘?!”骆延非几乎是立刻就清醒了过来,一个禁咒将赵程定在床上才翻身下床…
开门之前还不忘一甩袖子灭了一屋烛火…
他只将门打开一小半,自己的身体就将里面挡了个严实,故作自然地冲骆辛笑了笑:“娘,你有何事?”
骆辛比儿子矮半个头,一个劲往里看,却只看到一片漆黑,便问:“我听到你房里有人声,恩人是不是醒了?”
“醒了,这会儿又睡下了,昨日实在累着他了…”骆延非眼中划过一丝异样,却一脸过意不去。
骆辛联想到自己好友,神情伤感,叹了口气,将手中盛着糕点的瓷盘递给骆延非:“听你说恩人喜欢吃,便多买了些,恩人救了我们娘俩的命,绝对不能苛待了他,要好生照料。”
“娘你放心…”
好不容易应付走了自家老娘,骆延非总算松了口气,重新关上门,刚转过身却是心头一紧。
屋内空空如也,窗户大开,阴天清晨的微光洒入室内,不止妖离饮不见了,连他的剑也没了!
骆延非表情古怪,咬牙切齿,手抖个不停,一个劲敲打自己头部才勉强保持理智。
因那魔剑还没被命名,他只能闭上眼睛并念咒感应,好在距离还不远,很快就让他找到了方位…
当即毫不迟疑冲出了窗外…
此时皇城外围,两个高大人影快速穿行在空荡的街巷中,两人身后阴风阵阵,剑气呼啸。
“啧,还真是难缠!”其中那个灰衣男人暗骂一声,果断伸出一只手在虚空中画符,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他将画好的十几个符咒全部甩向身后的长剑,本来以为还能抵挡一时,岂料根本没什么效果。
男子根本没时间怀疑人生,干脆旋身斜踢一脚踹开长剑,然后侧身避开剑气重新牵起赵程的手往前跑。
尽管男人身手了得,却因为此前受过重伤,根本使不出几层功力,难以招架这把专门吸食修为,如脱缰野马般无人操控的疯狂长剑。
赵程憋了一路,眼看自己离皇城越来越近,终于忍不住了:“舒云野!你大爷的要带我去哪?!”
“放心,到那里就安全了!”舒云野额上浸出了虚弱的细汗,手却始终牵得很用力,生怕他跑了。
那里?那里是哪里啊?谜语人滚粗啊!
赵程逃命的同时情绪非常烦躁,心中激烈吐槽之际,后颈忽然一凉,如鳞片划过肌肤的冰凉触感!
“嘶~”
凭空的出现了蛇吐信的声音,伴随着幽冷淫靡的清香,如鬼魅般从赵程耳边飘过。
他脑海里忽然就出现了那个久违的已经被他遗忘的名字…
柳肆欢!
“说是后会有期,却还要小尊亲自来寻,妖王真是过分…”
那声音阴森缥缈,如影随形,惊得赵程脚下一个趔趄…
“怎么了?”舒云野连忙抓紧他的手,不等回应就眸色一冷,也发现了不对…
来者内力深厚,妖气冲天,舒云野自知不是对方的对手,当即反手搂住赵程的腰就运用轻功飞上房顶!
他是一路强撑着的,到现在已经消耗了大半内力,气喘吁吁的,堪堪站稳就拼了命运功…
赵程这回终于发现了,立刻传音追问:“你什么时候受伤的?!”
舒云野眸中闪动着光亮,脸色苍白,虚弱而愉悦地笑了笑:“阿饮竟会关心我,真是受宠若惊…”
“你这个鬼样子能救我?”
舒云野耐心安抚道:“别怕,就快到了。”
赵程翻了个白眼,闭嘴了…
不管此行什么目的,舒云野现在大有就算会没命也不抛弃赵程的感天动地精神。
然而赵程并不感动,他惊心动魄得很!
就算剧情君要安排一个攻来救他,也至少要一个没受伤的全盛时期的高手吧!
这人有毛用?尼玛半路就倒下的节奏啊,只是刷刷存在感走个过场是吧?
现在前有看不见的蛇妖,后有魔剑,不是被吸干修为从头开始修炼就是被渣攻抓去强暴虐身!
以那蛇妖的个性,一直不现身就是在看戏,看他会如何选择。
危急关头,赵程脑子灵活得过分,他没有犹豫,用力推开舒云野就要朝另一个方向跑…
可动作还是慢了,他被舒云野抓住了手臂!
而且还是之前受伤没完全好的那只…
“为何推开我?”
男人现在很虚弱,可表情很受伤,手抓得很紧,紧到赵程疼出冷汗痛苦万分,赵程根本听不进去,忍无可忍甩开对方。
“别装了!真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指使你来的?!”
舒云野心头一紧,下意识问:“谁?”
“本国国师陆休徊。”赵程语气肯定。
“你怎么?!”舒云野脸色变了变,眼中杀意隐现又消失:“…不管你是如何知晓的,救你确实是我本意!”
赵程嫌恶道:“滚!你现在只会连累我!”
见舒云野一动不动,赵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抬腿一脚将人踹向剑追来的方向!
“我可去你的吧!”
那离去的背影果决无情…
舒云野胸口沉闷,恍惚间被一道强劲的剑气从房顶扫了下去!
他和噼里啪啦掉下来的瓦片一同落地,五脏六腑遭到重创,呕出一口黑血,好不容易翻身而起,抬眼就与一双阴鸷红瞳对上了视线。
与此同时,又一道杀气腾腾的剑气朝他劈来,没想到有惊无险,剑气半路被飞来的一片瓦拦截抵消。
就在这时候,舒云野收到了师父兴奋到有些癫狂的传音:“做得甚好,你且回去养伤,进了我的法阵,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他也必死无疑!哈哈!”
舒云野神情惘然,要笑不笑的,脚下虚浮,扶住一旁的柱子才不至于摔倒,口中喃喃:“原来如此…”
此时他的上方已是另一番景象…
“终于见面了,骆延非?呵呵,居然不和那个贱人一个姓氏,还真是有趣…”
“你是谁?为何要妨碍于我?!”骆延非剑指前方身穿黑金道袍,脸带半截红色曼陀罗花纹面具的女人…
他神情冷冽,眼瞳被太阳照得熠熠生辉,时暗红时深蓝,理智与暴虐并存。
那女人见此情景更兴奋了,她唇红如血,眼波流转间笑得轻蔑狠毒,直戳了当道:“你从千里之外来找本座报仇,本座已等候多时,自当奉陪。”
“你就是…”骆延非呼吸一沉,握剑的手因用力而发白微颤,周身妖魔之气肆虐,口中挤出那令他憎恶至极的几个字:“陆休徊?!”
因身在人口密集的城镇,赵程不敢高调使用妖法,只能一路酷跑,上蹿下跳…
好在甩开舒云野后那疯剑也没再追来。
很显然,在两者之间,赵程选择了面对蛇攻…
屁眼开花就开花吧,他可不想从头开始修炼。
「玩家已进入第二个剧情任务—欲海蛇窟—」
脑海中新出现的几个字如烟雾般慢慢消散的同时,柳肆欢终于显现身形…
“妖王果然没让小尊失望~”又是那与柳肆欢人设不符的如玉般温润清新的嗓音。
“卧槽!”赵程后退几步,被眼前景象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只见那人身蛇尾的柳肆欢手撑一把白伞…
身着白衣白袍,腰系鲜红长布带,乌黑浓密的长发就那样披散着随风舞动…
布满蛇鳞,雌雄莫辨的脸惨白如鬼魅,更显唇红齿白…
就算是此刻日照当空,风和日丽的场景也阻挡不了这妖孽独树一帜的诡异画风!
那妖孽原是笑着的,这会儿见他如此不加掩饰的举动,当即就委屈起来,阴森森如怨夫:“妖王怎么一见小尊就后退?莫不是嫌弃小尊?”
柳肆欢说着扭动着他那骇人的巨大蛇尾缓缓逼近赵程,后者见状又忍不住接连后退。
眼看柳肆欢就要变脸发作,赵程忍了又忍没再后退,偏过头委婉解释:“你以这幅尊容突然出现,我确实是有点不适应…”
柳肆欢更委屈了,郁郁道:“妖王都不愿意多看小尊一眼,是不喜欢小尊这身扮相吗?可初次见面的时候妖王分明说过小尊半人半妖,身着白衣的模样极美…”
我勒个去?原主什么时候说过这么不符合人设的话?!
“呃…”赵程汗颜,呃了半天才有些为难地提出建议:“叙旧之前,我们先换个地方?你这样是很美,但现在青天白日的,容易把人类吸引过来,特别是那些专门抓妖的…”
“!!原来妖王是在担心小尊!”柳肆欢欢喜无比,尾巴欢快地扭动贴近缠绕住赵程,热情得没轻没重,几乎可以把一个普通人类缠死的力道。
后者呼吸几乎暂停,忙说:“我们快回妖界吧!”
赵程的顺从令柳肆欢心满意足,他笑得蛊惑人心,乖巧点头:“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