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来电
他就那么失神的看着那些伤痕,既心疼又对郁铮的欺骗越发愤怒,这愤怒中有多少无奈也仅有他自己能明白。
郁家涉及的产业早已涉及到扶苏的方方面面,他用了几年的时间登上扶苏的权利巅峰后,才发现要把郁家那些明里暗里,能摆上台面和那些上不了的灰色产业拉出来洗浊,每一条上面都挂着几个头戴乌纱的官僚,甚至连他爸褚政北都脱不了干系,这样庞大而错综复杂的利益网覆盖整个扶苏和其他地方,是动民生基本的事。
与郁家直接撕破脸,并非明智选择!
十年前对于郁家无能为力,十年后,却只是剪掉了郁家这棵大树一些无关痛痒的枝丫,看来,是他太过无能了。
“唯安。”褚郗的手指轻抚上郁唯安的伤痕,动作轻柔的擦拭完,放到床上后,才看到郁唯安的身体血色才恢复了些。
他看着陷入沉睡的郁唯安紧皱着眉头,不知是做了什么噩梦,哼哼着“好疼。”更是忍不住酸了鼻子,抱着郁唯安睁眼到天蒙蒙亮。
直到怀里的郁唯安有了动静,害怕郁唯安醒来会尴尬,在郁唯安睁开眼的时候闭上眼装睡。
郁唯安一睁开眼对上的就是褚郗的一张睡颜,这是他曾幻想过无数次醒来时的画面,如今真的实现,心中不说没有一丝波动是假的。
然而身体的清爽,让他知道褚郗肯定看到了他胸口的伤痕,那么褚郗肯定也看到了他的“尸化”,接下来是嫌弃还是害怕他呢?或许褚郗根本不在乎吧。
褚郗见他一会焦虑,一会又释然的样子,终是忍不住睁开眼,环住他的腰,往他的的肩窝里吻了吻,“还早呢,怎么不多睡会儿?”
郁唯安转了个身,身体如被大石狠砸过的痛疼的他吸了一口凉气,屁股后面更是火辣辣的疼,脑子里想起昨晚的激烈场面,当即臊红了脸,气的不想理他。
褚郗见着郁唯安不理,眉头皱着,手伸进被子里直往郁唯安的小肉臀摸去,“这里抹了止痛凝胶,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的厉害吗?要不让医生过来看看?”
郁唯安拍开褚郗的手,拉上被子盖住头,更不想理他了。
褚郗连续碰了两次壁,也知道自己太过分,再也不敢吭声,倒是非常自觉的起来出了卧室,过了一会儿,又进来说自己出去一趟就跑了。
褚郗一走,郁唯安也从被子里出来,只是稍微动一动,就疼出眼泪,暗骂褚郗八百年没做爱的禽兽。
可这也让他明白,这下彻底和褚郗脱不了关系了。
“真是疯了,还有那么多事没做,就跟褚郗做了——”
一大早出去慢跑的人回来就听到郁唯安说疯了,接了话,“怎么疯了?”
“没什么。”郁唯安说。
褚郗坐在他身边,手抚在他胸口的伤痕上,轻声问“这里还疼吗?”
“不疼。”
他是在意自己的这道丑陋的疤痕吧。
似是他回答的没有情绪,太过冷漠,褚郗笑着敲了他一个脑壳崩,“真不疼?”
郁唯安皱着眉,不想褚郗继续说他这道疤痕的事,声音不仅大了些,烦躁道“不疼啊,都过了多久了,你现在问肯定不疼了。”
完了,郁唯安紧张的用手指甲划着自己的掌心,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说,现在真的没什么感觉。”
他顿了一下,低声说“是有点难看,疤也因为体质的原因,修复的很慢,我—”
“嘟囔什么呢”郁唯安的额头又被敲了一下,“什么难看,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全身上下哪里都好看。”
这话听着怎么怪异的很,抬眸就见褚郗正火辣辣的盯着自己下身。
这个色批!
他忙拉了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你看什么呢?”
褚郗说,“看我的唯安身体是不是开花了。”
“什么开花,你怎么变得这么能胡说八道。”
褚郗追问“不喜欢?”
“”是不喜欢,也不习惯。
褚郗见他不答话,见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不由得暗骂自己怎么就是控制不住发狠折腾。
“身体还好吗?后面疼不疼?”褚郗有些抱歉的问。
郁唯安反应过来褚郗问的是他后穴,瞪了一眼褚郗,反趴着去拿手机。
新闻里报道的事除了一些社会新闻,说是政府已妥善解决南郊迁出民问题,有网友说靠着赔偿款项发财,也有说这是清楚底层人民计划,各种声音都有。
褚郗一边揉着他的腰,一边点开了投屏,看起秘书发过来的文件。
郁唯安扭头看到文件内容,慢吞吞的翻过身,扫了一眼,道“看起来gi还真是事关扶苏发展的大事,大家都很急啊,前几天刚吃饭,今天文件就递上来了,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gi技术确实会吸引更多国内外投资者的目光,利好的事,当然要支持。”
“那郁铮不得开心坏了?你真的放心他不会做出一些不可控的事来?”
褚郗关了投频,道“要发展嘛,就要全力支持,来,过来,我们继续睡。”
郁唯安不由得想起前几天吃饭时南厉的话,问道“那南郊呢?博大借着发展gi要南郊的一块地,也没有理由不给批,你真的不管了?”
褚郗啧了一声,“一颗心关心的还挺多。”
郁唯安心想褚郗这是怀疑他还是怪他,可当着自己的面看这文件是褚郗啊。
褚郗笑道“我意思是你把心放我多好,别多想,至于南郊的规划方案早就做好了,只是一直拖着,现在拖着也不是事,这事嘛,最终需要各部门开会讨论,可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想想也是,这也不是褚郗一个人能定的。
褚郗说,“我之前觉得他过分,可是看到你身体,突然改变了想法。”
“什么意思?”郁唯安说。
“我希望他能把gic的研究转入扶苏,你的身体体质既已是改变的体质,今天是尸化,明天可能有其他未知变化,必须要解决。”
“唯安,你不能有事!”
郁唯安听着这番话,心头暖暖的,往他的怀里拱进去。
这个人怎么能总是这么毫无顾忌的直率的表达着自己的感情,不知道说这些话,会让人有负担,会让人感觉到幸福,让人不得不沉醉于被人爱的烈酒中,不愿醒来怎么办?
郁唯安酸了鼻子,抵着褚郗的胸口,抓紧了褚郗的腰,过了好久才说,“我不会有事。”
哪知褚郗已然困的睡了过去。
两人睡了几个小时,便被褚郗的手机铃声吵醒,屏幕显示的郗菀的来电。
郁唯安顿时想起郗菀昨天跟褚郗说郁峤今天回来的事,转了话圈儿,“你接电话吧。”
“我妈找我没什么事,我现在想听你说话,想和你待在一起,哪里也不去。”
褚郗却在他身边躺下,钻入他的被子里,将他拉到自己怀里,温声道,“再陪我睡会吧,好困。”
“可是郗姨一直在给你打电话?”
与此同时,门铃也响了起来。
郁唯安坐起来,望着门口说,“门铃响了。”
没几秒,郁唯安就听到了女人的声音,猜想着是不是郗菀,郗菀看到他……
郁唯安回头看着还在闭眼的褚郗,抓住他的胳膊晃了晃,“有人来了,是不是郗阿姨?我还是躲——”
“你又是见不得人。”
“不行,我。”郁唯安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搂起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
郗菀进来看到褚郗还躺着傻乐,没好气的说道“一个人躺床上傻笑什么?人呢?”
“你不是说有人了吗?在哪里呢?是不是给人藏起来了?颜竹说是个男人,男的女的我才不管,我就过来看看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您真着急坏了。”
“我能不着急,你不带给我看,我还不能自己找过来?”
“您也不怕把人给吓跑了?我总得问问人家愿不愿意见您那?”
郁唯安昨晚才被褚郗给吃干抹净,身上到处都是啃咬痕迹,被褚郗抹了药,这会裤子都没穿,上身就套了一个大宽t恤。
让他这会见郗菀,还不如给他打晕。
突然被子被拉了一下,又听着郗菀念着“被子被你团成什么样了,妈给你拿晾衣房晒晒,今天天儿不错。”
郁唯安吓出一身冷汗,瞅着褚郗的手伸进被子里,一把抓住,扣着他的手指,指望褚郗能说点什么把郗菀支开。
郗菀说着话,拽了两下被子没拽动,正要说道两句,便瞥见褚郗正捏着被角里半露的一只纤细的手指摩挲,马上转了话,“算了,你自己拿去晒吧,我突然想起来,家里阿姨做了挺多还没吃,我先回去看看。”
一听郗菀要走,郁唯安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下一瞬就听见郗菀说,“中午把人带回家,你好久没回家陪我吃饭了。”
“知道了,我们一会儿过去。”
郁唯安掐住褚郗的手指,呼吸都漏了一拍,褚郗还真想着把他带过去?
郗菀说,“晚上和郁家吃饭的事,就当我没说,去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褚郗没接着郗菀的话往下问,郗菀也没说,她知道自己让褚郗跟郁家吃饭是勉强,但耐不住张景仪的一再请求便跟褚郗开口,心底也想着给郁峤一个机会,毕竟都过了这些年,人总是会长大,总会改变,可是郁峤一回来就在郁家大宅闹了一通脾气…
郗菀离开后没一会儿,褚郗便去洗澡,郁唯安趴在床上看手机时接到了吴奇的电话。
手机那头的吴奇叫了一声郁唯安以后便没了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看着对方还是不吭声,郁唯安以为是对方不小心拨过来的,便摁掉。
没几秒,对方又拨了过来。
郁唯安有些烦了,“你有什么事直接说。”
“没什么事就不能打了吗?”
陌生的低沉男音,那戏谑的语调几乎让他几乎在一瞬叫出了“郁峤”的名字。
“哈,是我啊,哥的反应比我想象中更加的淡定啊,我以为你会马上挂断电话呢。”
“挂断以后,你就找不到我了吗?”郁唯安冷笑着开口,“我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对我如此的念念不忘,一回来就急着找我。”
“那也没办法啊,谁让我就是忘不掉你呢?我想我们应该去喝一杯,庆祝一下,哥还活着,我也没如你所愿死掉了呢?”
郁峤似乎是怕他不去,恍然的嗷了一声,道“你看我一听是哥你,太激动把我们的吴奇忘了,我听说他坑哥你的钱不说,还想让你做他孩子的妈?哥,你是男人,怎么做人家孩子妈呢?所以我帮你教育了一下,我做的对吧?”
这个神经病!吴奇也只是个普通人,事情过了就过了,他并不是睚眦必报的人,可是现在因为他,落到郁峤手里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样?
他呼了一口气,说,“我会来的,不用拿别人来威胁我。”
郁峤愉悦的笑应,“瞧你说的,我怎么会威胁你,你来就来,不来就不来,反正地址发给你,我们见一见呗。”
“今天不行。”
“那就明天呗。”
郁唯安愤恨的挂断电话,一直在想着是否要让南厉伪造身份进入博大,可他没专业系统的学习gi系统性的知识,就没有机会进入博大的研发核心层,郁铮更不会把他放在机密层,那郁峤或许就是唯一能利用的人了…
看着郁峤发过来的见面地点和时间,郁唯安直接忽略了信息。
浴室里的水声哗啦啦的响,又让他想起昨夜的画面,脑子里都是褚郗那具赤裸的性感身体,抓着褚郗大腿时的紧实感,他不觉将手伸到自己的眼前,看到胳膊上的啃咬痕迹。
“这小子是把我当骨头啃了吧。”
郁唯安刚说完就听到浴室门拉开,想翻个身,一动,屁股和腰都疼的他龇牙咧嘴的,心想这做爱的后遗症这么大,下次也得让褚郗尝尝。
但是在扫到擦着头发,一丝不挂的褚郗踩着拖鞋晃着胯下的大鸟走过来时,脑子里闪过的又是自己舒服的哼唧画面。
“疯了吧,郁唯安,你这绝对是禁欲太久,尝了一次就色心泛滥了。”
郁唯安干脆侧躺着不去看他。
褚郗擦完头发又去吹干,也没花几分钟,见郁唯安侧躺着看手机,直接拉开郁唯安的被子躺了进去,顺带把人拉到自己怀里,长腿强势的插入郁唯安的双腿间压着。
“热。”
郁唯安抬起小腿蹬了褚郗的腿一下,“拿开,热死了。”
褚郗低下头在他脸上重重的嘬了一口,“那我抱你去冲冲,过个水就不热了。”
郁唯安“……”
“怎么不说话了?”褚郗的手拿过他手上的手机,看起了屏幕上那搜索栏下拉下的内容,念道“怎么才能委婉的拒绝跟对象妈妈吃饭?”
我去,郁唯安急忙去抢自己的手机,却被褚郗一手抓住了两只手,继续念道“初次性爱屁股疼的要开裂怎么缓解?”
“这条也搜了,我看看,你读了哪些?”
郁唯安尴尬的直拉被子,挡着自己的脸,却又忍不住拉开一条缝偷瞄。
“我们什么的,“啊,这个混蛋明显就是想进去的。”
再一瞧,褚郗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这种地方…
郁唯安越来气,暗愤道,“我说你今天摆弄你的头发,衬衫也穿的这么骚包。”
一进去,郁唯安就是穿着清凉的几个男女游泳舞池玩闹。
客侍带着他进了透明电梯,上到3楼,由另外一个客侍带着,敲开了走廊中唯一一个房间的门。
门一开,便听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男男女女欢笑的闹叫,一股血腥和酒混杂的味道直冲鼻间,郁唯安掩着鼻子,“你确定没带错路?”
一脸淡定的男生公式化的应说,“您是郁少特意交代记好的名字,绝对不会有问题。”
男人做了个请的动作,戴着墨镜的褚郗率先走了进去,郁唯安也紧随其后。
褚郗一脚刚踏进去,房间里的亮灯也被打开,郁唯安跟在他身后,刚想往前走一步,就被褚郗拉到自己身后。
与此同时,郁峤也放下自己手上的棒球棍,扔在地上,重物啪啦响动声和一声痛哼声。
郁唯安钻出头,看到的是地上躺着一个男人,他的身体激烈的颤抖着,雪白的地毯下血迹斑斑,那染了血的棒球棍就躺在男人伸手可触之处。
那身形看起来是个年轻的男人,不像是吴奇。
而那些看戏的男女三三两两的,有的坐在吧台边端着酒杯楞楞的看向他,不,应该是褚郗。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片刻的惊诧过后,都不约而同的拘谨的站起来。
只有那接过湿巾擦手的郁峤一边朝褚郗走来,一边还朝着吧台边的人说,“大家别这么紧张,都是出来玩的,你看我们市长先生也是便装,不用这么拘谨,大家放开些玩。”
话是如此,可今晚一起来的人里,哪个心里能做到和褚郗勾肩搭背一起玩乐的。
他们不是郁峤,家里也没有郁家的实力,这一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比清楚,可郁峤的话又不敢不听,只得扯着着,附和着,“是是,都是出来玩的。”
有人反应迅速的端了两杯酒递向褚郗,又给郁唯安递,郁唯安抬手去接,就听褚郗说,“他身体不好,不能喝酒。”
话刚落,郁峤便熟稔的揽着褚郗的肩,“你也太宠着他了吧,喝杯酒又不会怎么样,难不成怕我们给他下药?”
“那谁知道呢,这是什么场所,还有你挥舞着棒球棍打人,什么干不出来。”
褚郗拉开横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朝着郁唯安示意,让他去看看地上的人怎么样。
郁唯安一动,就有吧台座上的人急忙抢先招呼着侍应生将地上被揍的人扶起,又有人叫了医生过来。
等医生处理完男人身上的伤,报告着说人没有生命危险后,郁峤很是不屑的耸着肩,说,“你瞧,多大点事,用得着吗?是不是啊,隋案,没事的话,过来这边,让我们的市长大人看看你有没有事啊?”
那人慢吞吞的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郁峤的面前,一抬头看见郁唯安的脸,惊诧的盯着郁唯安的脸,“郁,郁唯安?”
郁唯安也在这时看清了男人肿了一边的脸,诧异道“你认识我?”
男人将视线转到郁峤脸上,呸擦着自己嘴角的血迹,“看过你的照片,从认识的人那里听过你的名字。”
这时有人插嘴道,“隋案,你真喜欢撒谎,刚刚不是说你认识郁唯安才招的打嘛,这么不长记性,额——”
那人突然暼到郁峤的眼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吓的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坑声。
现场突然陷入几秒短暂的沉寂后,郁峤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当着褚郗的面,对郁唯安说,“他的这双眼睛跟哥的很像吧?可再怎么像,也不如哥的好看,对吧,哥?”
郁唯安瞄了一眼褚郗,道“你到底想演哪一出?吴奇呢?”
“哥这口气,还有这讨厌的眼神,就像是把我看做无恶不做的人一般,我只是替哥出了一口气,放回家了,哥要是不相信就自己去验证呗。”
郁唯安一听,立马给吴奇打了电话过去,在听到吴奇和儿子的说话声,还听到小孩问他“什么时候来看他”的时候,郁唯安终是放下心来,说,“那么说正事吧。”
“什么正事?”郁峤突然嗷了一声,拍了一下他身边的隋案,道“都是你小子坏了我的事,让我忘了正事是什么来着。”
“既然忘了,那我们也没什么留在这里玩的想法。”郁唯安说。
可褚郗却将他的手抬起,亲了亲,道,“屁股还没坐热,怎么也得看看人家准备好的如何再走不迟。”褚郗说着伸手捏在他的屁股上,让一头雾水的郁唯一满脸臊热,瞪着褚郗。
褚郗更放肆,直接把他揽的自己更近。
郁唯安趁着两人挨的近,凑近他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你干嘛?这么多只眼睛看着呢?”
“当然是因为有的人眼睛都粘你身上了。”褚郗小声的说。
这咬耳朵的一幕看的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连郁峤那堆着假笑的脸上都生起了阴寒,故意当着众人说。
“前段时间还听说褚郗你大半夜为了一男的跑去郊区发疯,现在又在我们这么多人面前秀,是真的不考虑一下单身狗的死活啊。”
郁峤说话间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给褚郗递了一只,又朝着吧台上安静的几人说,“大家放松点,该怎么玩就怎么玩,私人聚会,别搞的那么拘束呀,不然接下来怎么玩啊。”
在场的人打着哈哈,都挤在吧台的位置,音乐声也重新响了起来。
一张欧式沙发上,郁唯安和褚郗坐在一边,郁峤坐在另一边,说,“干站着干什么,你不是说什么都能做吗?”
而那个被叫做隋案的男人笔直的站在一边一会看着褚郗,一会又看着郁唯安,“做什么?”
“唔,还真让人不爽啊,不知道是吧,把桌上这些都喝了看能不能想的起来自己能做什么?”
隋案蹲了下来,一张桌上白的黄的红的放了差不多十来瓶,他拿住最近的一瓶犹豫了片刻,抓起一瓶往嘴里灌,而郁唯安听着褚郗和郁峤东拉西扯的说话。
灌到第二瓶的时候,隋案的脸已经难看到了极点,郁唯安终是无法忍心看着这小子喝坏,想说什么阻止,就看到郁峤抢先拍打着隋案的脸,道,“有所求就得有付出,我又不是慈善家,谁来跪着求我,我就得帮他,你说你这个人是哪里来的底气,你说你要干什么来着,求我让你朋友进博大?”
隋案的态度看起来不卑不亢的,语气却弱了许多,“那你还要我怎么做才会答应。”
“那你倒是回答我,我刚才的话有没有道理?”
隋案咬牙说“有道理。”
他眼睛却时不时的往褚郗这边瞟,不知是什么意思。
郁唯安挺直了身体,挡住了隋案的视线,却被褚郗捏了一把腰,也乖乖的任其瞎动。
这招果然奏效,隋案再也没往这边看,而是接着郁峤的话说,“你还有什么要求,我愿意去做。”
“任何要求?”郁峤溜着话调侃起来,“你还真是为朋友两肋插刀啊,就是不知道,你朋友知道了以后,会不会感谢你?会不会觉得羞愧?”
“啊,对了,褚郗,我听郗阿姨说你这些年也走的不容易,说什么来着,说你刚进系统的时候还被人欺负过呢?还听说人去我们那个莱荒岛待了两年,那什么破烂地方啊,怎么想的。”
褚郗淡声说“莱荒岛一直都保留着原始的面貌,风景吸引着很多人喜欢去岛上度假,也只有你觉得那里不是好地方。”
郁峤假笑两声,大声招呼着隋案,“喝啊,停下来看戏啊。”
看着一脸伤的隋案拿起酒瓶继续喝,郁唯安起身夺过,“你就算喝死,他也不会答应的。”
“嘿嘿,哥真了解我。”郁峤语气一转,“哥替他喝的话,我就答应。”
郁唯安跟听了个笑话一般,把酒瓶放在郁峤面前,“你喝吧,反正你又不怕死。”
他就是故意让郁峤想起十年前被捅的事。
郁峤的眸子冷了几分,却当着他的面把那瓶酒灌下肚,“喝完了,开心了没?”
郁唯安懒的搭理,他一看到郁峤的脸,浑身都是火,哀求服软的事简直太困难,何况,他要是现在就对郁峤舔个热脸说自己想参与gi,郁峤也只会骂他虚伪,给他更难堪吧。
郁唯安刚坐回褚郗身边,郁峤就拿起酒瓶要跟褚郗碰杯,“我爸都让我以你为榜样,从底层做起,可你也知道我这人,就喜欢投机取巧抄近道,就喜欢轻松的路子,因为我有这个资本啊,不像有的人,就那个”郁峤的食指指着隋案,“你说你,为你那个狗屁不是的朋友在我这低三下四的,你爸知道吗?”
这个有的人,郁峤是一语三关,点了隋案,又在用余光刁了一眼郁唯安,同时还拉了褚郗问,“褚郗,你能理解我吧?”
褚郗的路,是付出的十倍百倍的努力,当然也离不开褚家和关联利益关系的支持,但在这卧虎藏龙的扶苏,就算是褚家,也做不到一手遮天。
更何况,褚郗攀登一座仅有一人能上权力高峰,权力之巅之征程,会有扶摇直上的路程,也有被人踩在脚底羞辱的路程。
郁峤就是知晓褚郗的路,嫉恨着,同时又钦佩着,可这些远远比不上,郁唯安从始至终只看着褚郗。
他花了十年时间,把自己对郁唯安那病态的独占视作爱情,同时又无比清醒的知道,郁唯安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他。
褚郗的一句“郁唯安不会看他一眼”,让郁峤越想越跟火燎一样,可郁铮给的警告又如警铃一盆冷水,浇灭了所有,即使如此,他是控制不住去针对褚郗。
他想要借着隋案的事阴阳褚郗,就是想要给褚郗心里添堵,越说越没了分寸。
在场的人哪里敢当着面扒褚郗的过往,除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郁峤,口无遮拦不说,又疯批又狠辣,脾气也是阴晴不定的,生怕触了褚郗,一个个忙起身说要去楼下玩水球。
人走后,大套间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褚郗在把玩着打火机,郁唯安在盯着褚郗,想说些话却被褚郗摁住,口舌之中被对方牵了鼻子走,那不显得自己很愚蠢?
褚郗附应了郁峤的说法,“你怎么说都有你的道理。”没有对隋案多看一眼,端起一杯调好的酒在手里转着,“你这还没正式掌管博大,就有人上赶着来求你,也不知道郁叔知道今天的事吗?”
郁峤脸上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慌乱,“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做了什么事,他没原谅我?”
“呵,还真是,反正他只是隋案。”褚郗哼了一声,“那我们就说说其他的吧。”
两人相视一笑,碰了杯,都明白这个其他的意思。
郁峤挥了挥手,让隋案出去后,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家公司,另外一个sli博士更了解gic?郁唯安不想找到让他的身体恢复正常的办法?我们只是让他作为研究体继续之前的实验而已。”
这个要求也是郁峤能接管gi业务的首要任务。
按着郁铮的建议,“你不就想要郁唯安吗?用你最擅长的手段,把他带进牢笼就好。”
郁峤最擅长的不就是抓着别人的软肋威胁,从而达到目的吗?
看看郁唯安现下的表情就知道,这招依旧奏效。
可他的自信让郁唯安头皮发疼,那种被掌控着无法逃脱的感觉让人烦躁,被监控被注射被痛苦折磨的记忆骤然唤醒,可是那又如何呢?他就是掉入一个缸底的老鼠,拼尽全力也爬不到缸口,唯有一张嘴硬的能磕开缸的一条缝呼吸罢了。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郁峤瞥着他,不以为然的说,“你不想见到苏矜阿姨?做这点牺牲都不愿意的话,还叫她什么妈啊,还是说,你想靠着我们褚市长,公权私用,把郁家翻个底朝天找苏矜呢?”
“你还有脸提她?”郁唯安只觉自己一团火在身体里炸开,噼里啪啦的,脑子里尽是郁峤放火烧苏矜的花店时的场景,他一直觉得自己已然有了面对郁峤时的游刃有余,可现实告诉他,他不行,他的拳头捏的骨节咯吱响,眼里是地上躺着的棒球棍。
他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着,剥夺着他的理智,“不可以冲动!不可以是现在!”
褚郗离他最近,自然注意到他的异常,握住了他的拳头,然而郁峤暼到这一幕,却像是要故意刺激郁唯安一般,说着,“你说她当初要是摔死了,你现在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
“郁峤!”郁唯安愤力推开褚郗,抓起地上的棒球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着郁峤的头部挥去,要不是被褚郗抓住,郁峤这一棍铁定挨的坚实。
可郁唯安的停顿也只是持续了十几秒,手腕再次挥动,盯着郁峤那张完全不屑一顾的脸,狠狠地砸了下去。
当然,最后他只是用力的将棒球砸在桌子上,“我不是你!”
郁峤却是眼都不眨的,像是早就料到郁唯安不会对他动手一般,眼尾吊着嘲讽他的笑,“就这点力气,没什么长进嘛,你应该对着这里打。”
郁峤的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让他打。
神经病!郁唯安呸了一口,“你这种人渣配吗?”
“我不配,谁配啊,你就算再厌恶我,最后还不是会按照我的意愿来帮我。”郁峤轻声叫了一声哥,无所谓的说,“又不要你做什么,也不会要你的命,只是让你的身体更好一些,而你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或许,你妈因为你的慷慨献身,也会醒来呢。”
这个世界上,能让郁唯安无条件妥协的人,苏矜是其中之一了。
如果没有褚郗,没有褚郗介入他如今的生活中,郁唯安就算再怎么不愿,逞了嘴上功夫,黔驴技穷的时,也会按照郁峤所说去做,那是他别无选择的路。
但是这一刻,郁唯安又无比庆幸,褚郗一直跟他站在一起,他无比渴望想要拥有能踩着郁家的权力,让郁铮和郁峤对着他无能为力的样子,他急切的想要看到他们急得跳脚的样子。
就像南厉说的那样,别把自己的爱想的那么高尚和纯粹,褚郗也说过,他心甘情愿为他做任何事的。
可他真的对上褚郗的眼睛时,这些想法又让他无比羞愧。
除了利用褚郗外,自己能给褚郗带来什么好处?
郁家没一个正常人,他不能把褚郗拉进危险中。
郁唯安颓然的想着,甚至开始有了离开褚郗,和褚郗划清界限的想法。
而褚郗以为,被激怒,被威胁,摇摆不定的郁唯安,能在这时选择相信他,做出和自己在一起的决定,也能在在这一刻认识到,自己可以站在他身后,可是他等了许久,郁唯安的躲避的视线和沉默让他失望。
褚郗一边将未点燃的烟放下,一边起身,淡漠的说,“你们郁家还真是不把人当人看啊,随随便便的叫人做实验对象。”
褚郗说罢,附耳在郁唯安低声说,“你出去待一会儿,我有话想单独跟他说。”
“我在这—”
“这里空气不好都是烟味,出去散散。”
郁唯安起身出去,撞见了还在门口不远处没走的隋案,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偷摸打量着对方,却是无人先开口。
而房内的褚郗见人走了,松了松肩膀,嗤笑道,“我没想到,过了十年,你还打着郁唯安的主意?”
“你可以十年如一日的喜欢他,我怎么就不能惦记他了?”郁峤玩笑的回道。
褚郗咀嚼着他话中的惦记,道,“就算你惦记又怎么样,他又不会看你一眼,你自己也很清楚,他刚刚还是想杀了你的,就像十年前的那个时候,还记得被刀子捅的感觉吗?”
郁峤抿紧了唇,“………”
褚郗看着他握紧的拳头,满眼都是轻蔑的说,“不小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就不要用你过去那套威胁人的玩法逼迫他看你一眼,郁峤,我很期待你的表现来着,可是,现在却有点失望。”
“哈,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为自己的愚蠢痛哭流涕,我的天哪,褚郗,郁唯安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了解,他会乖乖的,自己求着我,上他!”
郁峤以为自己的话会彻底激怒褚郗,可他并未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被情绪所控制的人。
褚郗的底线是郁唯安,那他的底线又何尝不是。
在看到褚郗哑口无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时,率先涌上心头的竟然是恐惧。
“妈的”郁峤骂了一句,不觉喉头有些干涩,抬手抓起一瓶酒想要灌时,便听到褚郗慢悠悠,甚至以一副极冷漠的语气说。
“你尽可试试,看看郁铮是不是还能像十年前一样保你平安无事,苏矜是被谁摔下去的事,你不会真以为无人可知吧?郁峤,你从始至终都没有跟我争他的资格,你不清楚吗?”
褚郗最后一句话问带有很明显的挑衅,眼神中丝毫不掩藏的肃杀不仅让郁峤感到毛骨悚然然的兴奋。
但是下一瞬,在看到褚郗捡起地上那根棒球棍与电光火石间挥砸在自己的腿上,对上那一双阴寒的眸子时,郁峤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他甚至忘了大腿上传来火辣刺骨的痛,错愕的盯着真的对他动手的褚郗,“你他妈的,疯了?”
“力道只用了三分而已,顶多只是让你安分几天,郁叔问起,你可别说是我干的,不然,我怕他会。”
话点到这,郁峤额头上已然沁了细密的汗,他咬着牙,恨恨的剜着褚郗,那眼神中又有将人撕碎的狠厉,又有着惧怕。
然而褚郗并不在意,他只是轻声说,“别这么看我,把你这种神经病关在笼子里的人是郁叔,又不是我。”
郁峤的身体猛的抖了一下,他不住的咽着口水,眸子乱转。
关在笼子里的神经病是他!
褚郗怎么可以知道?在无法面对郁唯安死掉的那两年发生过什么,褚郗怎么能知道?
可是很快,他就镇定下来,挣脱开去揍褚郗一把,“你他妈说什么屁话?”
然而他的拳头还未落到褚郗身上,就被褚郗扭着胳膊反压在桌上,耳边依旧是那不咸不淡,如常的声音。
“珍惜好自己的身体,别再被药物给废了。”
“你监视我?”郁峤突然想到自己可能被监视的原因,阴森的笑出声,“我知道了,你肯定以为我能找到郁唯安,可是好遗憾啊,让你看到了一个被关在笼子里还要磕药的神经病。”
“那确实挺遗憾的,也很无聊。”褚郗评论完,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心想郁唯安,小声说,“下次想知道我的事,不用去套我妈的话,你,可以来问我,你感兴趣什么,我都会事无巨细的告诉你。”
“知己知彼,还要对自己够狠才行啊,我这个模范生给你示范一下吧。”
说话间,褚郗松开了手,拿起桌上的酒瓶子,往桌上嘭的一砸,而他也适时的痛哼一声,门口徘徊的人果然急色闯了进来。
褚郗在郁唯安进来的时候,手呼吸往酒瓶的玻璃碎片压下去,而郁峤身体得了自由,扭着褚郗的右臂要以牙还牙。
可郁唯安的一声,“褚郗!”让他反应过来褚郗的“故意”。
但,已经迟了,他已然陷入褚郗的圈套之中。
这一小会儿的晃神,褚郗已然将他推开。
郁唯安抓起褚郗的手,看着那满手的鲜红,心疼又慌张的张嘴吹着泊泊冒血的伤口处,“这里应该有医生吧,我去找。”
褚郗见人要往出跑,拽住郁唯安的手腕,对着这一幕发出可笑的郁峤赞叹道,“哇~,你这会还能笑的出来,不应该跟我道个歉?不然这事要是捅到郁叔那,或者景仪阿姨那,可不是道歉就能了事的了。”
郁峤装作不可置信的哈了一声,知道自己今夜彻底被褚郗玩弄在手掌心,说道,“是,我道歉,对不起,是我冲动向您动了手,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呗。”
郁唯安看着他那副讨人厌的态度,刚挪了脚步,想要上前卸了他的胳膊,褚郗便说“那就别摆出道歉的态度,说你不会找郁唯安事,给我安分的待在郁家!”
郁峤却扫了一眼郁唯安,摆正态度,毕恭毕敬的说,“您教训的是,我会好好记着您的话。”
郁唯安正奇怪郁峤竟然会乖乖听话,褚郗拉着他离开的时候,郁峤发癫一样对他喊着,“改变主意了,随时联系我。”
郁唯安装作没听见,跟褚郗去医疗室简单处理了伤口后,褚郗问他,“如果我今晚没进来,你打算如何回应他?”
说的是什么事,两人心知肚明。
郁唯安却说不出口。
他当时就觉得褚郗周身的气压都有点低,定然是不满他当时的犹豫。
所以想着避开话题,“你的手还需要换药,我们回去的时候去药店。”
“唯安。”褚郗叫道。
郁唯安也抬眸去看他,只是那表情像是快哭了一样。
褚郗深呼了一口气,说“好,听你的。”
郁唯安点了点头,跟他坐电梯下楼的时,看到了泳池里的围成一个圈,对着中间的人哄笑着。
等电梯停下,两人出来时,已然有围着的人对着中间的两人喷着酒水,有人大叫着,“快说啊,你到底是不是gay啊?哈哈哈哈。”
“是啊,隋案,听说你为了一个有家的男人闹的这么难堪,你家里人知道会怎么样?要不要我把视频发给你爸妈啊?哈哈哈哈。”
郁唯安瞄了褚郗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寻思自己也别多管闲事。
只是还没到门口,就听泳池那边有人说,“喂,隋案,你刚刚眼睛一只往褚郗身上瞟,不会是以为褚郗会帮你吧?你看人家给你一个眼神吗?你还当自己是焦案呢?”
郁唯安不禁抬眼看向褚郗,“你,认识隋案?他姓焦?”
“那郁峤也认识?”
“郁峤故意在你面前羞辱他?”
褚郗啧了一声,朝着不远处的侍应生招手让人过去把中间的隋案带过来。
侍应生快步跑了过去在一人耳边说了些什么,泳池那边的吵闹霎时间停了下来。
狼狈的隋案被侍应生扶了起来,拿着毯子裹着朝着大厅这边走来。
人一过来,先是朝着他点了点头,之后便对褚郗说“你,找我是来笑话我?”
“笑话?难道不是为你解围。”褚郗说。
“你什么时候得了多管闲事的病?”隋案说的时候便意识到了什么,但也觉得没什么可说的,轻呢了一声谢谢。
褚郗朝着郁唯安勾了勾手,让郁唯安过去,“你以为我想管你的事。”
隋案一下了然解围是郁唯安的意思,扭头跟郁唯安道谢。
郁唯安讪讪一笑,也不知说什么好。
只是看着眼前这人倔强的样子,觉得隋案是为了一个朋友做到这种份上是个非要重情义的人而已。
然而隋案却不客气的对他说,“你跟郁峤说说情的话,能不能让我朋友继留在博大?”
“你不是郁峤那个哥哥郁唯安吗?
郁唯安扶额无语,这人不觉得这个请求有些冒昧?
隋案又急急的说“只要你能帮忙,我什么都愿意做。”
郁唯安尴尬的说“你刚刚也看到郁峤对我是什么态度,我没有那个本事,也帮不了你。”
隋案眼光飘向身后的褚郗,意思明了,隋案求助的是他背后的褚郗。
郁唯安瞄了一眼褚郗,缓缓道,“扶苏的企业不是只有扶苏,还是让你朋友试试别的公司吧。”
“额,他是跟博大闹了点不愉快,没公司敢用,所以”隋案说到这犹豫了几秒,似乎有什么不愿为旁人知道的内情,说了句“是我唐突冲动了。”就急匆匆的朝着门口而去。
褚郗说他多事,回去的路上对于隋案这个“意外”只字未提,倒是郁唯安脑海里总是想起隋案的事,隋案?焦家?焦案?和褚郗认识。
既然认识,褚郗为什么又那么冷漠对待呢?
郁唯安几次想问褚郗,可那晚那个未答的答案和他的闭口不提终究产生了不良反应。
两人之间有时闲聊,褚郗也会热情的回应,可郁唯安每次稍微靠近褚郗,褚郗便刻意的拉开距离。
而且褚郗自那以后就陷入忙碌中,一会是和南郊区政府的走了一趟南郊调研南郊的迁出进展,一会是工作电话不断,两个人虽然住在一起,可见面机会变的少只又少。
郁峤自那以后也没有骚扰过,有消息说郁峤那晚后回到家以后再也没有出来过,至于发生什么,也没人知道。
闲着无聊的南厉来褚郗这找郁唯安的时候,郁唯安把遇到隋案的事跟南厉简短了说两句后,南厉含糊其辞的不说明白,只说家庭原因自请出焦家,改了妈妈的姓。
“家庭原因无非就是父母离婚什么的,也不至于离开焦家吧?”
南厉心想这小子什么时候对这个隋案感兴趣了,可一提到隋案,这里边也跟他有些关联,一想到这个关联人物,南厉的拳头就捏的骨节咯吱响。
郁唯安叫了声小叔叔还想着说什么,南厉忍不住发了脾气,“你关注他那么多干什么,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什么啊,突然发什么脾气。”郁唯安嘴里嘟囔了一句,心想也是,管别人那么多干什么,可是过了一天,郁唯安出去透气的时候,竟然会看到一脸温柔的隋案和一个抱着约莫三四岁的小男孩的男人在路边的甜品店说话。
就在他犹豫再三要不要装作陌生人离开的时候,隋案看到了他并朝着他挥手。
他给自己脸上挂了点温和的笑,朝着隋案的方向走去。
小男孩圆鼓鼓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怯生生的叫着,“哥哥。”
郁唯安笑着蹲下身,“谁是你哥哥啊?”
小男孩小小的手指指着他,“你是哥哥,我要哥哥抱。”
小男孩说着就往郁唯安一晃一晃的走来,他伸出手去抱,甫一抬头对上了一张几分熟悉的脸。
“郁唯,安?”戴着棒球帽的男人语气里难掩激动。
郁唯安在脑海里搜寻了这张脸几秒都没想到这个人的名字,只是觉得有些印象,嗯了嗯,算作回应。
他抱起小孩,起身坐到空位上,再次朝着男人笑了笑。
还是想不出来这人是谁啊?
于是他求助性的看向低眸的隋案,道,“好巧啊,在这会遇到。”你们。
“是啊,我真的没想到,还会遇到你,都过了十年时间,当初,他们都说你走了,真的,太好了。”男人语无伦次的说着,根本没注意到郁唯安没认出自己,只是激动的表达着自己的惊喜。
一旁的隋案说,“好什么啊,张奕扬,你看看人家认识你吗?”
“啊?”张奕扬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说,“也是,我那个,我是张奕扬,变化有点大,但是,你除了长了点个,真的没什么变化,郁唯安。”
张奕扬?高中的时候确实有过两面之缘。
张奕扬见他似乎是想起什么,忙补充说,“就是,我们在一个小餐馆里打工来着,还有码头遇到过你,就是那次,我们遇到,要去莱荒岛玩的那次,记起来了没?”
郁唯安再次端详着这张成熟许多的脸,尴尬的点了点头,“记得。”
张奕扬热情过分,对于他这十年的生活问东问西,郁唯安简短的回了几句,也回问着对方的情况。
“毕业进了博大,一工作就5年,结了婚又离,孩子也有了,发生了不少事,生活嘛,就那样,上有老,下有小的,还过的去。”
这个是真过的去还是假的过的去,郁唯安并没有多想。
倒是注意到张奕扬说话的时候,隋案张开双臂,要把在他怀里的小男孩抱过去。
张奕扬也起身说着让孩子去他那里,小孩不愿意,扒着隋案的脖子不愿意。
“他不愿意去你那就算了,你们说你们的,我陪我们小王子玩。”隋案一说,张奕扬也没再说什么,又把话题接到了郁唯安身上问,“感情和生活都还好吧?”
郁唯安哈哈笑着道,“这么直接的问私人问题?都不问工作?”
张奕扬羡慕的说,“你是郁唯安啊,担心什么工作,不工作也行,博大不是要把要gi业务独立出来,你啊,到时候按着家里安排就行了嘛。”
郁唯安笑笑不答,张奕扬以为郁唯安是因为郁峤一回来就负责公司的事而戳到郁唯安的痛点,因为博大很多人都知道郁唯安故去。
这么一想,张奕扬迟钝的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的抹额,“那个,我的意思是,你打算听从家里的安排还是自己找事做?”
“暂时就懒着吧。”这是敷衍的虚话,张奕扬嗷嗷两声,了然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看着时间要分开的时候,隋案主动要跟他一起走。
这一走变成了他和隋案换了个咖啡店坐,话题也一直围着张奕扬。
不同于之前张奕扬在场时的沉默寡言和偶尔嘴毒的回怼,隋案在说起张奕扬时表情的变化很是丰富,一些细枝末节的看不上眼的生活习惯还是吐槽张奕扬软弱爱哭又坚强的性子。
有关张奕扬的事,郁唯安并不关心,或者说只是听一个陌生人的事而已。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张奕扬说这些的原因不过还是在为那天晚上的帮忙的铺垫之作,半天过去,最终还是落在目的处,“你别看他嘴上说过的去,不过是死要面子不想说破,我那天说的话还作数,如果能让他继续就在博大,或者,让博大撤了跟他的官司。
“我会还你这个人情的。”
郁唯安看着他肃重的神色,本来想问“你喜欢他?”,但又觉得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便聊以玩笑的问,“你打算怎么还?”
隋案眼色暗了暗,右手捏着左手的的小指,开口道,“多个朋友总是好的吧。”
“你这话挺有意思,你找我帮忙,是让我找郁峤还是褚郗?不,应该说是谁都无所谓,重点是,我帮了你,只是多了你这个朋友,隋案,你都不问问我愿意不愿意跟你成为朋友?”
隋案抬眸愣愣的看着他。
郁唯安认真的说,“我那天说的也是实话,我帮不了,郁峤那边,你那天也看到了,我们水火不容,至于褚郗,虽然我们关系很好,但就是因为关系太好,我很不愿意求他帮忙。”
“而且,”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坦然的说“我和张奕扬并没有那么深的交情,我还是之前的话,如果是因为私人问题,那也不是我或者褚郗一个不相干的人该去插手的事,你不如劝劝他另谋他就。”
“我一下也不知道说你天真还是真诚了。”隋案说。“我都做到求人的份上,自然是出了很大问题不得已而为。”
据隋案所说,张奕扬之前已经博大集团担任中层管理,前端时间突然被指控泄露公司机密项目,集团的稽查部调查以后以张奕扬和国外的研究机构泄露了一些数据,基于未对公司造成严重损失,仅做了开除处理。
但对于张奕扬而言,这样的事一传出来,便等于被整个行业封杀。
“我通过朋友了解过事情始末,朋友说是张奕扬得罪了小郁总,至于怎么得罪的,谁知道呢。”
郁唯安道,“如果是陷害什么的,张奕扬可以去劳动局,去申请仲裁。”
隋案苦笑道“公司是郁家的,他想让奕扬走,可以把白的说成黑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家里一堆人指望,哪里有精力和金钱,时间去走什么司法,再说了,你觉得以郁家的财力和背后的关系,他怎么赢?怎么为自己洗?”
隋案见他沉默,身体坐直了些,正色道,“这件事只要褚郗叫人跟相关部门的打个招呼或者是,找人跟博大那边的说说,事情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办,我也不会让你和他白做。”
“什么意思?”郁唯安问。
隋案看了看周围,见没人,刻意压低声音,有些厌恶的说,“焦律副市长是,我,父亲。”
他说罢见郁唯安没有一丝惊讶的神色,心中知晓郁唯安应该已经从别人那里知道他的那些烂事,而且,郁唯安肯定也想到,张奕扬的事,他去找焦律更好解决,所以才不想帮忙吧。
所以,他现在也没有隐瞒的打算,继续说,“不瞒你说,以焦律和郁家的关联,张奕扬的事根本不算什么,但我和他早就断绝了关系,啊,如果你聪明的话,那天看到他们那些纨绔子弟那么毫无顾忌的对我,就该知道我现在一点用都没有。”
郁唯安想想也是,他只觉得自己能让隋案找上,也怪该死的时机正好。
再则,张奕扬说不准还真是因为郁峤那个卑鄙小人搞的鬼。
就在他开口说自己会想办法的时候,坐不住的隋案开口说,“你跟褚郗在一起,多少应该了解他周边的人是敌是友,他们那个圈就那么大,一大半人因为褚家世代从政积累起来的褚派,一部分是以搞权利交易的焦派,焦律比谁都想要褚郗那个位置,他不会让褚郗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当然,褚郗能坐在那个位置,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可没人比我这个儿子更了解焦律的为人,了解他的所作所为,也没人比我想让他失去一切。”
郁唯安盯着那双冰冷的眼睛,看了许久才说,确认道,“你的意思是要当褚郗的盟友?”
“也可以这么理解。”隋案说,“也不只是褚郗啊,我们也是朋友啊。”
“怎么说?我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
“我们一样,都怨恨自己的父亲,这一点,不足以让我们成为朋友?”
看来自己也被人调查过啊。
郁唯安眉头发紧,笑说,“那就为了这份相似的怨恨成为朋友吧。”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也就代表着,他不仅自己要想个途径进去博大,还要把张奕扬的事情给解决掉。
正巧谈完事情时,褚郗的电话打了过来,郁唯安接起,就听到褚郗问他“在哪里?”
郁唯安说了地址后,褚郗说“那我在家等你一起吃饭。”
“你今天回来了?”
他说着就起身,跟隋案挥手示意自己先走不一步。
张奕扬的事起因是郁峤的话,就要去见郁峤,不,或许主动去找郁铮,只要答应郁铮,跟郁铮认错这些年的逃跑的事,说自己愿意继续当个实验体,这样的话,除了能张奕扬的事,还能见到苏矜。
可是褚郗这几天不是因为这事跟他…也或许,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和褚郗商量一下,问问吧。”郁唯安心想。
他一回去,便主动的凑上去环抱住褚郗,“你最近是不是躲着我?”
褚郗说,“没有啊,就是忙。”
“忙到,腻了我?”
“你怎么会这么想?”褚郗双手环住他的腰,“真的忙,年底了,事情比较多。”
郁唯安只好闷闷不乐的松开他。
褚郗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忍了许久的欲望,这会只是因为郁唯安因他不快,竟也会兴奋。
“唯安,”
郁唯安抬头,两人视线相撞的瞬间便点燃了欲望之火,激烈的亲吻,抚摸,互相扒着对方的衣服,直接开干。
褚郗平时对他温柔备至,做爱的时候却像是疯狗一样总有使不完的力气,往死了折腾,郁唯安发现自己竟变态对这种疯狂的做爱上了瘾,从开始的害羞变的渴求褚郗融为一体的感觉。
褚郗侧抱着他,并未将自己的性器抽出去,摩挲着他的胸口的乳粒,“累了?”
郁唯安累的跟一瘫泥一样,挂在他身上,嗯嗯一声,眯上了眼睛,脑袋里想着有事跟褚郗说,可他太累了,没一会儿就昏睡了过去,醒来要说的时候,褚郗又离开了。
而后,一旦隋案找他出去时,郁唯安总会在出门时接到褚郗的电话,找各种理由不让出门。
隋案有时候也会跟他闲聊,在约他几次去玩的时候都被拒的时候,隋案突然问他,“褚郗会不会太霸道了?”
“你这是哪里得出的结论?”
隋案发了一个表示无奈的表情,“要不是因为他,我们现在应该在一起玩吧。”
经过隋案一说,郁唯安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褚郗确实霸道了点。
尤其是这会看着褚郗回来看他手机,说出让他少跟隋案聊天的话。
郁唯安辩解说那是正常的交流,褚郗便说自己会因为他跟别的男人聊天吃醋。
“那我不聊就是,小心眼。”
褚郗干脆说“我就小心眼了,所以别总跟他见面。”
这天,和褚郗语音的时候,褚郗问他,说“今天怎么想起看油画鉴赏?”
郁唯安确实坐在书房里看书。
褚郗这个犹如小型图书馆的书房,书架上放的各类书如历史,名着,名人传记,甚至还有一些专业领域的书。
他现在拿在手里的也确是油画鉴赏。
那头的褚郗见他不说话,出声问“想什么呢?怎么还发起呆了?”
郁唯安放下书,说“就是,你每天在外面的时候都会看我干什么啊?”
这是褚郗家,即使两人是情侣的关系,他觉得自己也没权利说什么,可这样太像囚笼了。
褚郗见他垂眸盯着书本,解释道“我就是想看着你,没有别的意思。”
“我出门的时候,你也找人跟着啊。”郁唯安想质问,又觉得自己可能会错褚郗的好意,只得把这话咽了回去,转而说,“我也没说什么啊,你今天晚上又要忙?我晚上能去找你?”
褚郗一见他要来找自己,开心不已。
一旁的秘书长见他拿着手机看,提醒道,“您这是看到什么好消息了,笑都咧到眼睛了。”
“这都被你发现了。”褚郗回完最后一条消息,“大晚上的在家就好,我晚上会晚点回来。”话还没说两句,大腹便便的焦律跟市土规局长走了过来。
“褚市啊,刚才的会议上提到的,南郊土地项目规划办法,是年年被留议,是还有什么顾虑?”
“您都问到我这,我也跟您直说,土规的总工程师做汇报的时候,您也听到了,除了工业园区和其他的项目外,多出了一个自由用地的概念。”褚郗从一堆整齐的文件里抽出土规的文件,点着那块自由用地的规划图块,“这个有争议的,我们还是讨论怎么个自由法,然后出个细则,您觉得呢?”
焦律应承着,心里盘算着,自己本想用这个“自由用地”给了郁铮,也算了一块陈年旧病,谁曾想到解决完南郊迁民,褚郗还是作妖。
什么鬼细则,还不是想让郁铮朝他低头哈腰。
他只好把这事透漏给郁铮,称“这事我说了不算,我这上头有人也不是一两天。”
会议结束后,褚郗刚出会议室就收到了郁铮见面的邀约。
见面的地方定在博大下属的一家西餐厅。
褚郗是没想到除了郁铮,还有好几天没见的郁峤。
他一边随着郁铮主指引在主宾位坐下,一边随意的开口,“郁叔现在在哪里都会带着郁峤,看来真如外界传言那样,打算把博大交给郁峤打理了吧。”
郁铮随之坐下,道“你们俩是一起长大的,你们也几年没见了,话题多,跟我一个上了年纪的坐着吃饭,多闷啊。”
“看您说的,我们俩都见过两面了,郁峤你不会没给郁叔说吧?”
郁峤看了一眼郁铮,睁眼说瞎话,回了两字,“没说。”
褚郗瞧着两人眼色交递,敛下眼皮,道“那,见郁唯安的事也没说?”
郁铮惊讶的啊了一声,“是嘛,还有这事。”
褚郗笑了笑,说,“看来郁叔也不知道,郁唯安醒来的事,那现在知道了,是什么想法?打算让郁唯安回郁家吧?啊,他本就不是郁家的血脉,郁叔应该没有让郁唯安起死回生吧?”
“怎么会,他醒来太好了,怪我这些年太忙,少了关心,都不知道他已经醒了,但是,你说的也没错,我明天见见他,问问他什么想法。”郁铮说。
褚郗饶有趣味的嗷了一声,半开玩笑的说,“我觉得他不做郁唯安挺好的,郁唯安的人生太沉重,在十年前结束也算一种解脱,郁叔觉得呢?”
“我还是尊重他的选择,你也知道gi1刚发布不久,正是缺人的时候,有个人能和郁峤一样分管这块,我也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我啊,还是尊重他的选择,你也知道gi1刚发布不久,正是缺人的时候,有个人能和郁峤一样分管这块,我也就不用这么操心了。”郁铮说。
褚郗心里冷哼,嘴上应道,“郁叔说的是,博大这么多产业,重要业务自己人管比较好,其他人想掺合还真是不容易。”
这个其他人就很有灵性了,到底是说郁铮正在接触的国外投资机构还是政府了,反正郁铮听的心里反毛,抿了一口酒没说话。
褚郗也懒的再整些弯弯绕绕的,接着说,“我也知道郁叔今天找我吃饭的原因,趁着就我们自己人在,我就跟您透个底。”
郁铮将煮好的酒倒了一杯,递给他,“你说。”
褚郗接过,握在手里,并没喝一口。
“以国内外现在对gi的关注度,博大不愁它所产生经济效值,但gi在全球独树一帜的产业,想分杯羹的人多的是,我不得不去考虑博大的心是不是还在扶苏,扶苏始终是我们自己的扶苏,扶苏人的扶苏,是不愿看到作为扶苏经济命脉的企业掺杂了太多复杂的国外资本介入,我们的东西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才是安全的,郁叔以为呢?”
这些话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这会被褚郗放在明面上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郁铮很快反应过来,心里虽是极其的不情愿,可是为了gic的上市和博大的未来,接腔道,“诚如你所说,博大再怎么发展也是我们我们扶苏的企业,只要是为了扶苏和博大的发展,我们肯定得支持。”
支持,怎么支持?只放空话可不行。
褚郗说,“郁叔这话让人放心不少,那我也不瞒您说我最近也挺烦的,最近在会上一直听到政府和企业合作的声音,我也知道,郁叔为了南郊的一块地费了不少心,但是呢,扶苏企业这么多,我们也不能搞出一个“自由用地”专门给博大啊,我的想法呢,是想以市资和博大共同投资,这样也不会引起其他企业的不满的声音,博大也能拿到这块地,合理利用。”
郁铮的脸色明显的难看起来,如何按褚郗所说,那gi所有的研究项目都由市政府和博大共同持有了,那么国外资本别想介入,之前谈好的都会泡汤。
可他若是直接否定褚郗这个建议,gic产品的上市就是遥遥无期了。
一旁一直默不吭声的郁峤坐不住了,“想要将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也真有的你的,我—”
郁铮瞪了郁峤一眼,起身亲自要给褚郗倒酒。
那意思很明白,褚郗始终是有身份的,他应该为郁峤那冒犯的话道歉。
褚郗客气的挡道“郁叔,您是长辈,应该是我来。”
郁铮又将倒酒的事扔给郁峤,郁峤再不愿意,只得憋着不愿给褚郗酒杯满上后,黑着脸,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郁铮又赔笑,“真是越大越没礼数,别管他了,我们说我们的。”
褚郗故意挑衅的看了看郁峤,说,“我们私下就别计较这些了,我刚刚说的只是我个人的想法,要怎么做,还是郁叔决定。”
他说罢一口闷了酒后,放下杯子,给郁铮倒了一杯,“郁叔,这事不急,慢慢来。”
郁铮本想着以郁唯安为切入口解决gic的上市问题,没成想他这还没开口,已然被褚郗一个建议打的溃败。
仔细想想,今晚褚郗答应出来吃饭,想是早有这个打算。
那么他当真只有这条路走了?
两人又扯了一些有的没的,说到张景仪的病情,郁铮说“去静养了,没什么事。”
中间,褚郗出去上卫生间一趟。
包厢内除了可以用饭,还连着茶室,郁铮直接让郁峤跟他去了茶室。
郁峤跟在后面,一进去,将门合上,转头就看到郁铮手上卷起来的皮带。
“爸,您不会现在动手吧,褚郗还没走。”郁峤说。
郁铮几步走到他面前,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痛的他当即跪倒,认错道,“爸,我错了。”
“错了?你还要给我惹多少麻烦?啊?别说我不疼你,峤峤,你说你,你上次犯蠢是什么时候,你告诉我?”郁铮冷眼盯着他说。
郁峤忙回道,“去会馆回来那夜。”
郁铮训斥道,“我是不是让你别冲动,什么事,多动动脑子,是国外这些年,你的脑子被酒和药泡坏看不清褚郗已经不是学校那个毛头小子,我让你来,是让你看看你和他的差距,看看人家为了想要的东西怎么做,而不是像你这个蠢蛋一样,把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吐出来放在桌面上,让所有人难堪。”
“啪”的一下,皮带抽打在身上产生的痛感像是麻醉一样,让他没有任何感觉。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被抽了多少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郁铮对他动手,好像这种事多了,身体也没了反应。
也或许真如郁铮所说,是他磕药,酗酒太多次将身体糟蹋坏了。
门口的响动让郁铮停止了抽打,随之而来是一句“给我整理好再出来”。
郁峤出去的时候,褚郗已然和郁铮说好要离开的样子。
他跟着郁铮将人送到门口,褚郗却像是对茶室的事了若指掌,看着郁峤道“郁峤脸色看着这么差,身体不舒服?”
郁峤说了声没有,并对着他扯出一丝笑容。
“那就好,保重身体。”褚郗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
郁峤一听,刚想发作,可瞥到郁铮警告的眼神,回了句“你也是,路上小心。”
和郁家父子分开后,褚郗直接回了办公楼那边处理工作。
等忙完在大楼门口等司机过来已经是凌晨2点多,或是因为喝了酒,后劲大,也或许是休息不够,站了一会儿都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
十一月的冬夜,气温已经是零下十几度,扶苏的雪也比上个月更频繁。
短短的两三分钟,地面已然是被覆了一层。
也不怎的,看着飘飘扬扬的雪,他突然想起了郁唯安离开的第一个雪夜,喝的酩酊大醉去找郁铮要见郁唯安却被郁铮家的保安说,“先生去了国外。”为由打发,那时他爸都站在郁铮那方,训斥他“他能活着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还指望他能醒着?不要发疯了。”
是啊,能在无菌室看到郁唯安插着管子,电子监控屏幕上那些跳动的曲线都在告诉他活着的事实已经是恩赐,可是郁铮越来越多的隐瞒,越来越多的拒绝他探视,以及他爸对gi的批准实验,让他无法再傻傻等着郁唯安醒来。
或许,在他内心中,是对权力有欲望的。
否则,怎么会在今日的雪夜,忽然想起旧事,想起郁铮对他百般恭敬的态度,心里畅快不已。
郁唯安从车里出来,看到门口望着天,身体晃动的褚郗以为褚郗喝多了要倒了,快步跑过去抓住褚郗的手臂,“你怎么样啊?怎么喝这么多?”
褚郗扒下他的手,一手他拦腰环住,笑道,“我是眼花了,怎么看到我们唯安了?”
“你真是醉了。”
“你说谁醉了?”
郁唯安拉开他的手,轻声哄道,“这外面很冷,还下着雪,我们回去说。”
褚郗乖巧的哦了一声。
郁唯安看他这么老实,拉着他的手,往车的方向走。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褚郗先是看着他的后脑勺,又是肩膀上的落雪,又是和自己牵着的手,而后是脚踩的雪印。
他像个孩子一样,踩在郁唯安的脚印上,发现他的比郁唯安留下的大以后,便笑嘻嘻的说,“郁唯安,我的脚比你的大。”
郁唯安拉着他的手用力了点,“是,比我大,手也比我大,哪里比我大。”
褚郗嗯了一声,突然大步向前,抱住他“给我抱一下。”
“这,在外面呢。”
“又没人看,很晚了。”
“司机在呢。”
“不管,我就想抱一下,充个电。”
郁唯安不动了,任由褚郗抱着他站了一会儿。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郁唯安扭头瞧着他肩膀上的雪,抬手拍着,他能说自己发现手机里开了绑定的定位追踪功能,所以能随时看到所在位置么?他怕褚郗介意自己的行为。
“我,就问问了别人。”
郁唯安撒谎的时候有个特别明显的习惯,搓自己的手指,十年前就是这样的习惯。
褚郗也懒得戳穿,抓起他的手,哈了哈,拉着一脸懵的郁唯安上了车。
或许是这几天工作强度太大,喝了酒,褚郗上车后没一会儿就靠着他睡了过去,到了小区车库,还是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郁唯安的被靠的一条胳膊酸麻,出声叫了褚郗的名字,就听司机小声说,“天都亮了,要不我给您拿条毯子,在车上睡吧。”
郁唯安刻意压低了声,说,“车上还备着毯子,他是经常在车上睡吗?”
“是啊,一忙起来就这样,不过他很少会把自己喝醉,今天喝这么多应该是和吃饭人有关。”司机说到这抱歉的看了他一眼,“我多嘴了。”
“不会。”郁唯安看向拉开车门下车的司机,叫道,“我把他带上去,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车里也休息不好。”
司机怔怔的看着他,“我没事,我——”
“哈——到家了?你们在说什么?”
褚郗的脑袋已经没有眩晕感,犯困的打了哈欠,“不行了,上楼去睡吧,小张你也抓紧回去休息吧,路上小心。”
郁唯安因为司机说的话,加之看到褚郗一直捏着自己眉头,他就没有睡着过,查了一堆解宿醉头疼的的法子,等着褚郗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餐桌上一碗绿豆水,一碗蜂蜜水,一碗鸡蛋汤,一杯番茄汁,一瓶浓酸奶。
“这是,怕我早上起来头疼?”
郁唯安道,“你感觉怎么样?要,喝哪个?有缓解头疼的,头晕的。”
褚郗刚洗完澡,头发还未干,拉开椅子坐下,郁唯安便率先去拿了毛巾过来。
一边给他擦着头发,一边说,“昨天你不是问我,怎么知道你的位置吗?”
褚郗有些奇怪的反问“我问这个了?这算什么事啊,突然说这个?”
郁唯安吞吐道,“手机现在不是有绑定定位功能,所以,我知道你在那,就去了,不是在监视你什么的。”
褚郗哈哈笑了声,“哎呀,我说你在意这些小事干什么,就算你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怎么了,我很乐意你这么做,我觉得这代表你在意我才会这么做,开心都来不及。”
郁唯安怕他知道自己私自做出绑定的事有想法,刚松了口气,就看到褚郗转过身,笑眯眯的看着他,“所以,昨天去找我,是几天没见,想我了吗?”
“突然,说什么啊……”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害羞什么。”
郁唯安羞怯的别开眼,“我不是想见你,就是想问问你,算了,没什么,我先问问南厉。”还是无法说出这种求褚郗帮忙一下的事。
“那是什么?”褚郗装出一副受伤脸,说,“我还以为你是想我,关心我,大清早才会准备这些,原来是…哎,是我自作多情了。”
明知褚郗是故意,郁唯安还是忍不住反驳道,“不是你想的这样,就是觉得我先努力自己想想能不能解决,解决不了再跟你说。”
“真的?那还真的是伤心,你都不想我?”
郁唯安无可奈何的承认,“你怎么还跟这个杠上了,我真是怕了你可,我承认,我就是想见你,想着你两天都没回来,然后又出现在餐厅,以为你是跟别人约会,做这些也是因为看到你晚上醉了一直皱着眉头,不是你自作多情。”
这一通话说的褚郗心花怒放,却让他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有什么好笑的?”
见他羞的气急败坏的脸,褚郗忙说,“不笑了,不笑了。”
“不过,你早承认不就好了。”
郁唯安急色上脸,没好气的说“你每次都这么玩我,不腻吗?”
“腻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我喜欢极了从你嘴里说出的喜欢我,想我,想见我,要是每天都可以听到的话多好啊?”
这些话,对于本就不善于口头表达感情的郁唯安来说,简直到了难以启齿的地步,要是每天都说,想想都要疯了。
可是,褚郗喜欢……
郁唯安犹犹豫豫的想要答应的时候,褚郗突然将他拉到怀里,说“我开玩笑的,要是每天都听,我估计连出门的心思都没有了,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希望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跟我见外,有什么说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直接开口说,也不要在我面前小心翼翼的。”
“我,”郁唯安心里也清楚自己害怕自己的越界行为让褚郗心生芥蒂,这会被褚郗说,本能的想去证明,他没有跟他见外。
于是乎,顺着这话茬,把遇到张奕扬的事告诉了给褚郗,张奕扬曾跟褚郗也是有过一面之缘,一说起来,褚郗也说有点印象,问他,“所以他找不到工作是因为博大诬陷?”
“额,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郁唯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他之前就在博大,隋案说他是因为郁峤而被开除,我就想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帮忙重新调查一下,如果真的如隋案所说,他是冤大头,那能不能帮一下,就当帮我。”
“这个事呀,既然是你提了,我之后找人问问。”褚郗说罢,霸道的要求,“在此之前,你不能有任何行动,不能去见郁铮,听我的,可行?”
郁唯安点头如捣蒜般的保证,“可以的,完全可以。”
……
接到了郁铮秘书的电话是意外之外的事。
“您晚上方便吗?”
郁唯安说“您有事直说吧。”
“晚上7点,我会在您现在住的地方外面等您,希望您和郁总见面的事能对褚市长保密。”
褚郗就在他身边,坐着看新闻呢,他想保密也无法做到,挂断电话以后,郁唯安还没说话,褚郗就问,“郁铮要见你?”
郁唯安说“是,他要我和他单独见面,你也听到了,他不想让你知道。”
褚郗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盯着电视屏幕,“那就先去听听他要说什么。”
“你不是说,不要和他见面吗?”
褚郗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的话了?再说,你不是一直想见他?去吧,听听他要说什么,或许是什么惊喜呢。”
“他能给我什么惊喜,不是惊吓就阿弥陀佛了。”
“或许是张奕扬的事,有了好消息呢。”
“这么快的吗?”郁唯安惊讶。
褚郗一脸鼓弄玄虚的样,“有可能,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
晚上的时候,郁唯安被秘书接到了十年前居住的那套别墅。
但,要和他见面的人却不是郁铮,而是郁峤。
当他站在门口,看着郁峤身着一海蓝色的睡袍从楼梯上往下走,就不由得想起那时回来这里被郁峤羞辱的记忆。
“哥,就打算一直站在门口吗?”郁峤笑问。
郁唯安丝毫未动,盯着向他走来的郁峤,“郁铮在哪里?”
“看到我,你还觉得是爸要见你啊,他这会应该在忙着跟人吃饭谈,怎么把褚郗拉下来,你信吗?”
郁峤凑近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露出了脖子和胸口的的红紫痕迹。
“你想,做什么?”
郁峤看他警惕十足的眼神,故意往他身边凑道,捏住他的手腕,“我能做什么?我只是想见你而已罢了。”
不说害怕郁峤的狠辣那是假的,郁唯安用力的想甩开他的手,却让郁峤攥的更紧,“放手!”
郁峤却盯着他的他,不知在看什么,只是那怪异的眼神让他浑身都生了一股恶寒,让他大声的叫着,“放手!”
郁峤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那些伤痕上,用力的用郁唯安的手一下一下的戳在自己的伤口上,“哥,要不要摸一摸你当时刺伤我的地方?”
两人拉拽动作太大使的郁峤的浴袍松开,露出了满身被什么抽打过的痕迹,有的地方又红又肿的冒着血,也不知是这疯货感觉不到疼还是怎么的,郁唯安故意去碰撞他的伤口,郁峤也不松手。
郁唯安干脆任由他发疯,碰到他的伤口处,故意用力戳。
就在他以为郁峤觉得疼痛放开他时,郁峤猛地将他蛮横而发狠的拉到自己怀里,一股血腥和微弱的酒精味,还有郁峤身上灼热的温度,让他一僵。
不待如何,脖子处又是一痛,接着便郁峤大力的一推,郁唯安捂着自己被咬的脖子,怒不可遏的说“你发什么疯?”
郁峤拢着自己的浴袍,“张奕扬,那个人,跟哥关系很好吗?”
“你说他干什么?又想故技重施,像对待贺菻鸣那样吗?”郁唯安激动道。
郁峤平静的说,“你先别激动啊,我只是疑惑,今天褚郗今天和郁铮见面的时候,突然提到了张奕扬,就想找你问问,你是怎么说服褚郗让他开口的?其实吧,也不用问,因为你除了身体还有什么呢。”
“哥,不就是让张奕扬回来博大,撤掉对他的处罚嘛,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你乖乖的离开褚郗,跟我玩,不行吗?”
不是恶劣的玩笑,就像是一个孤独的孩子在恳求他留下陪他一般,眼里尽是对他的哀求。
郁唯安只当这是他精湛的表演,以为的玩,是郁峤如十年前那时的想法,是将他当作一个喜欢的玩具一般占有,别无其他。
他斩钉截铁的拒绝让郁峤心里的焦灼和烦躁接近崩坏的边缘。
就像那时无法接受郁唯安死亡的事,整日的失眠和酗酒,殴打他人变成喜欢被殴打,剧烈的疼痛磨掉了他身上锋利的刺后,只要自己稍微的示弱,装作一个受伤的小孩,就会轻而易举的得到所有,这种方式在郁铮身上有用,在郁唯安身上肯定也有用。
可是此时此刻,随着时间的流逝,郁唯安的眼里丝毫没有一分对他的同情和心软。
他一边掐着自己的伤口,露出自认为纯良无害的笑,解释说,“我只是想要哥你能像对待别人一样,我承认我那时做错了,我会帮你找到苏阿姨,我会跟贺菻鸣道歉,只要哥原谅我,我什么都可以做到。”
郁唯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半退了一步,看着这张如曼陀罗花一样美丽而危险的脸,既震惊于郁峤的示弱又恐惧于他自残的行为,结巴的说“你,说”
“咚”的一声,郁峤在他面前倒了下去。
郁唯安看着地上昏迷过去的郁峤,先是一愣,而后是一股痛快席卷全身。
郁峤早该死的。
这样想的郁唯安不带丝毫犹豫的往大门口狂奔。
待他气喘吁吁的跑到门口,转头看向灯火通明处,和苏矜的生活的一幕幕也像电影片段在眼前掉落,包括贺菻鸣带着那条萨摩耶在这条路上跑来跑去的样子…
可这一切都因郁峤而毁,是郁峤,烧了苏矜的花店,把那么乐天派的贺菻鸣虐待羞辱,甚至要毁了褚郗…
而今,他只是把郁峤丢在里面自生自灭而已,有什么问题?
“对,就算死了也不关我的事。”
郁唯安恶狠狠的说完,一转身就被急窜过来的人紧紧扣在怀里。
来人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和急促的呼吸都在告诉他,是褚郗!
只有褚郗会那么担心他了。
郁唯安不觉自己身体发颤,像是要汲取他身上的力量一般,紧紧的环抱住他,“你怎么会来?”
褚郗说,“看到你的位置在这里,有点奇怪,所以赶紧过来,他没对你做什么,要挟你什么吧?”
郁唯安抬头笑道,“你说的是郁铮还是郁峤?”
“不是郁铮,你这里—”
郁唯安摸着自己被咬的地方,说“被疯狗咬了,要回去消毒。”
褚郗嘴上应着他的话,眼睛死死的盯着那被咬的留了痕迹的位置看,到了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拉着郁唯安去洗澡,暗搓搓的把郁唯安身上盖了自己的印才罢手。
而郁铮这边,和经过董事会商议后,正和焦律吃饭,焦律一听褚郗的建议,说,“他的建议也不无道理,扶苏政府乃至上头,不会放任这么重要的技术掌握在一个企业手中,就算今天站在上面的是我,也只会让你多潇洒几年,最终还是得接受,何况,你不是着急gic的上市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先听他的。”
由博大拟的合作方案送到焦律的办公桌接而由各方商议后送到秘书处,各方秘密开会讨论后,那块自由用地变成由市资和博大共同投资的的事就定了下来。
十二月月初,博大集团发布了全球招生令。
主要内容是,因gi属于全新的科学技术,相关研究资料由博大公开,故而只需通过资料学习,统一考试合格后便可直接进入博大和政府共同设立的gi研究基地培训,优秀者可留在研究所从事gi的研究员。
一时之间,与gi相关的话题直接横扫整个社交媒体,尤其是学术界的教授们一改以往的严谨态度,纷纷表示对博大的gi1非常看好,有甚者表示很愿意参与gi研究。
官方媒体更是直接下场给予博大这些年对gi1研究的肯定,并鼓励更多研究学者参与,还说会出台相关配套政策支持。
有关gi的一切,快速的朝着一条看似正常的方向发展,可郁唯安心里就是毛毛的,总觉得这里面有他不知道的事,和南厉吃饭提这件事的时候,南厉说,“你看完招生令不觉得对你来说很友好?博大可不缺这方面的研究天才啊,不然也不会只要3个人啊。”
郁唯安恍然想到,可又觉得不可能,褚郗不可能做到吧。
南厉看着他似乎已经明白过来,说,“我以为你跟褚郗在一起,你会提前知道,怎么看着,你像是被蒙在鼓里啊?”
“我只是跟他住一起,又不是什么都要听他汇报的领导。”
一说到和褚郗住在一起,不愁吃穿的,郁唯安便觉得自己像一个寄生虫一样,在褚郗家白嫖,当即有了想搬出来的想法,“小叔。”
南厉突然打了个冷颤,“别叫的这么正经,为难我的事就别说。”
“借你套房子住,也算为难?”
南厉来了八卦的兴趣,“你跟褚郗闹矛盾了?”
“那倒没有,就是觉得住他家里不是个事儿。”其实还有个原因是受不了被时刻监视。
“怎么不是事儿了,你要觉得心里别扭,给他付房租,没钱的话,就肉偿呗,我就不信他禁欲这么多年,一点都不饥渴。”
得,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你不能说点别的,把人都想的跟你一样。”
南厉一听,调侃道,“瞅你这冷淡的反应可一点都不像激情四射的年轻人,难不成是那方面有点难言之隐,还是心里有什么疙瘩,早就跟你说了,男人的爱是做出来的,你尝试一次说不准就上瘾不会想些乱七八糟的。”
过了一秒,又正儿八经的说,“滨江那边有套房子可以去住,我之后把地址发给你,但是这件事,你跟褚郗没提吧。”
郁唯安白他一眼,“我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你了解他还是了解我了,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少跟他嚼舌根。”
“这是哪里的话,我是那样的人吗?”南厉说到这,认真问道,“你真不知道博大招生令的一些内幕?”
郁唯安老实的问“什么内幕?”
“真是,又木又钝,怪不得褚郗怕你偷摸逃跑。”
南厉说,“前段时间,郁峤直截了当的让你去当实验体,还以苏矜为条件,后来跟褚郗见面的时候,褚郗说他害怕你背着他偷摸答应,让我不要帮你任何事,再说,你不是之前就计划进博大,现在大门为你而开,你就只管努力学习通过考试就可以了,多好?”
郁唯安的脑子里自动接收的内容是,褚郗已经为他铺好了通往gic的路,接下来就靠自己了。
他不用再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刻,无论褚郗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都迫切的想要见褚郗,并对他说“谢谢”。
从南厉那回褚郗家的路上,郁唯安想着买点什么回去带回去送给褚郗,也不知是因为在车上看到几个高中生围在一起给一只白猫喂食,还是因为路过了扶苏国高,让他想起了第一次去褚郗家时的心情,还有那只不怎么喜欢自己的白猫。
那只猫老了吗?
褚郗那套房子卖了吗?
他带着一堆疑问和兴奋,激动的心回到家时,褚郗正在厨房端出一锅热气腾腾的粥往餐桌的方向走,一看他,很是亲切的叫了声,“回来了,快过来。”
郁唯安走过去,看着他给自己盛粥的样,主动抱住了褚郗的腰,软绵绵靠在褚郗背后,说,“你做了山药排骨粥啊,闻起来好香,想吃。”
“怎么出去一趟,回来这么粘人了?是遇到什么事了?”
褚郗转过身,低下头看着他,“不就是一锅粥吗?至于感动成这样,眼睛还红了?”
郁唯安瞪他,“什么红不红的。”
“那你告诉我,突然怎么了?”
这人有时候真的很不会看气氛,迟钝的要命。
郁唯安看着他不像是装着逗自己玩,拉下他脖颈,主动靠贴在褚郗身上,低声说,“觉得你太好了。”
郁唯安可不会这么主动,褚郗反应了一点时间刚想推开,郁唯安便又羞又臊的推开褚郗,转头要离开。
褚郗哪里舍得放人离开,掩着兴奋,将人拉回来恨不得摁贴在自己身上,细细的吻着郁唯安的脸,“我怎么好了?”
“不想说了。”郁唯安的手捏在他的腰上,抬头对上低头看着他头顶的褚郗。
两人视线相对的一瞬,便激烈的吻在一起。
也不知是谁先开始,也不知是谁撩拨了谁,等稍微清醒一点时,郁唯安已经被按在餐桌上,裤子也被拉到大腿下。
褚郗喘着粗气压在他背后,大手用力的揉捏着他的臀肉,“前天做的太狠,小肉嘴都肿了我怕你那里疼,这两天都尽量忍着了,你倒好,主动勾引上来,忍不住了?”
低沉的声线带了几分愉悦的笑意,犹如一道惑人的电流在他身体里游走,最后在褚郗揉搓的臀肉上相撞。
他难耐了挪了挪脚步,却被褚郗单手环箍住腰,“乱动什么,还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没发生什么特别的。”
褚郗哼笑一声,将他翻过来,使的郁唯安正对着他,继续问,“什么是特别的,说说。”
郁唯安想要抬手挡着自己的眼说,却被褚郗抓住,另外一只手抓住他的性器上下撸动起来。
温热的手掌在敏感的性器上套弄,眼前又是褚郗因为吞咽滑动的喉结,再往上就是那张满是克制情欲的双眸。
只是与这双眸子对视一瞬,郁唯安呼吸别乱了节奏,所有的感觉都朝着被刺激的性器进发,没几秒就忍不住呻吟着“要射。”
褚郗却坏心眼的堵住他性器的小孔,又问他,“今天发生了什么?”
他乱动,扭动着想要挣脱因不能射精带来的身体的异样感受,“嗬啊,让我,让我先射。”
他的脸色如雨后的桃红,色欲淋淋,蓄满了春水从眼尾不断溢出,惹的褚郗腾出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张嘴吞下眼下这艳丽。
郁唯安只觉自己的舌头被吸的发软无力,任由褚郗的舌头勾缠,待他都要觉得自己要窒息,褚郗才放开他,还是不死心的问,“今天出去发生了什么?”
“去见南厉。”郁唯安喘着粗气,想要起身,却被褚郗压的丝毫不动,有些生气道,“你先让我起来啊。”
“你们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我又不是跟他说什么秘密还是犯罪,你知道”
褚郗低下头又要吻,被郁唯安抽出来的手挡住,“小叔说你是为了不让我做实验体才提出和博大合作的事。”
“还有呢?”
郁唯安眼睛咕噜噜的转转,想着褚郗这么问,是不是南厉又在他回来之前就给褚郗打了他想搬出来的小报告。
不然褚郗怎么一直问“还有呢?”
他心虚的松开手,小声道“还有,我想借他房子住。”
一股带着怒气的吻暴风雨般的猛烈侵入,身体也被快速翻转,不给他说一句,一根手指便强势的插入后穴搅动,耳边粗喘的气息犹如一股烈药搅的郁唯安乱了理智,忍不住去回应来安抚褚郗。
有了郁唯安的回应,褚郗更加放肆,套也没来得及戴,用郁唯安射了一次的精液作润滑,将自己的分身送入郁唯安的体内。
两人激烈的纠缠做了两次后,郁唯安的后背已然被桌子硌红了好几处,腰间更是青紫,人也累的气喘吁吁的被褚郗抱着进了浴室,任由褚郗拿着浴头冲着热水。
郁唯安仰躺在浴缸里,眯着眼享受着褚郗的伺候时想到褚郗生气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惹的刚准备去清理他后穴的精液的手缩了一下,“想什么呢?”
郁唯安啊了一声,睁开眼,张嘴要说,却见褚郗一手拿着浴头往他腰上冲水,一只手的食指正要插入已然有些红的后穴。
那小口随着他的呼吸一张一合,不时流出些褚郗的精液,瓢到了水层上。
这样淫靡的画面让他脸色霎红,双腿也并了起来,扭过头看向别处,“褚郗肯定看到了吧?会不会觉得太……”
“郁唯安。”褚郗唤他。
郁唯安嗯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怎么了?”
“转过头看我。”
“有什么可看的,我自己洗,你先出去。”
“郁唯安。”
“求你别叫名字了,快闭上嘴吧。”
“那怎么行,看我。”
郁唯安回过头看向褚郗,见到同样光溜溜的褚郗坐在他对面,正一手托腮的盯着他。
像极了一只吃饱喝足的大猫一样。
郁唯安不由得打量起这只大猫的身体,长腿大开,还有,在他体内进进出出多次的硕大硬器。
他的脸一热,不由得往后挪了挪身体,暗骂“到底是有多色,盯着那块看?”
褚郗见着他的不自然,长腿一伸,大脚的踩盖在他的后穴上。
郁唯安羞的不知所措,掩着自己的嘴,“你,不是让你出去吗?”
“你说的出去,是从哪里出去?”
褚郗说话的时候脚趾故意往他穴里戳,郁唯安往后挪退,褚郗便勾起腿圈着他到自己怀里,双手环抱着他,额头抵着他的,说,“为什么想出去住?”
郁唯安想着刚刚他说完以后,褚郗不满的脸,不敢再提,而且伸手抚着褚郗的手指,“那个,我之前见郁峤的时候,听到他说,你跟郁铮说张奕扬的事了,那,郁铮怎么说?”
褚郗说“张奕扬事不过是郁铮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我提一嘴,全是因为你,毕竟,他在博大待着,对你而言是多双眼睛,至于怎么让他成为你的帮手,就靠你自己了。”
褚郗这是让他利用张奕扬。
“可是,郁唯安想了想,“我没想把他扯进来。”
“我知道,你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可是,有些事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完成的,唯安,如果你认为和郁铮对抗是价值交换,那就太天真了。”
郁唯安却完全没有听进去褚郗后半句的话的意思,如褚郗所说,他本性就是一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一点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所以褚郗让他利用张奕扬之类的,他完全不会考虑。
见他半天不动也不吭声,褚郗想着自己说的话让郁唯安难以认可,所以才会沉默以对。
他故意捏了一下郁唯安的耳垂,再次话题转到了郁唯安要出去住上。
郁唯安一听,认真说“我吃你的,用你的,穿的衣服都是你买的,住的也是你的,我总不能一直啃你的。”
“我们的关系,也没有到,要同居的程度吧。”
郁唯安说罢快速的瞄了一眼褚郗,见他神色无异,继续说“就算我不住这,南厉那套房子离这里也不是很远,不会影响我们见面。”
这些不过是一些原因,他想着自己要不要把自己讨厌被监视这条说出来时,褚郗摸着他的头说“是我让你有压力?”
郁唯安诚实的说“这是肯定的啊,像你这样年轻帅气,又有地位,谁跟你在一起都会有压力吧,你不知道郗阿姨问我,你有没有跟我提结婚的想法,我有多惊讶?我觉得她肯定不希望你找一个一无所有的伴侣吧。”
“唔,你这是这么想的啊?”褚郗说“那就按你的节奏走吧。”
郁唯安激动道“你说真的?”
“当然,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褚郗嘴上这么说,心里早就有了另一番打算。
十年的苦等,是决计再也不会让郁唯安离开自己的眼皮一秒的,但他又不想让郁唯安在他身边感到窒息,所以才会在面上应下来。
看着郁唯安满眸的喜色,褚郗压下这复杂的心绪,舀了一把水甩过去。
“喂喂喂,你倒是收敛一下啊,就这么不想跟我住?”
郁唯安回敬他,笑道“什么收敛,我要收敛什么。”
“不收敛是吧?那就看我怎么收拾你。”
两人开始玩起了泼水,玩着玩着,郁唯安脑子里想起褚郗这段时间为他所做,主动的扑到褚郗的怀里,紧紧的抱住褚郗的脖子,糯糯的说了声“谢谢。”
褚郗抚着他的背,柔声问他“谢什么?我又没做什么。”
郁唯安张开嘴,想一件一件的给他说,最终一口咬在他的肩膀处。
这微微的疼和嘴唇的柔软让欲念旺盛的褚郗的身体跟着了火一般,他猛的将还在限于感动之中的郁唯安扯拉开来,摔趴在他的大腿深处,嘴巴正撞上褚郗身下的直立的性器。
郁唯安惊的扑腾了一下,抬起头,便对上一张被欲望折磨的俊脸。
“瞧你的干的好事。”
那性器的主人笑了笑,在他愕然的目光中,用那湿哒哒的粗长肉棒,敲了敲他的头,“哥,要吃吗?”
“你突然叫我哥,你,”他咽了咽口水,舌尖舔了舔唇,想起前几次做爱时被半强迫的塞入口中的难受,有些犹豫,可眼前是褚郗。
他并不想扫了褚郗的兴致。
郁唯安红着脸,扶上那肉棒,伸出舌尖舔了舔那流水的小眼两下,看着褚郗舒服的脸,又试探着往里吞。
褚郗被他慢吞吞的动作折磨的快要疯了,直接抓着他的头发,抽插了起来,“你要总这么慢,这么生涩,我迟早会死在你手里。”
郁唯安“呜呜”声不断,抓着褚郗的臀来使自己不被插出去。
褚郗在他嘴里泄了一次后,又压着他在浴缸里做了一次后,体力明显落后的郁唯安躺在褚郗的身上有气无力的说,“真的,不行了。”
褚郗也念着他的身体状态也不敢再继续做,一边帮他清理身体。
等他缓过来时,已然在床上,而褚郗又不在身边。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郁唯安发现褚郗是个工作狂,几乎很少有闲下来的时候。
郁唯安摸了手机,突然想起褚郗说了张奕扬的事,刚编辑好消息给隋案说的时候,隋案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没打扰你吧?”
“你说呢,不到6点。”
“额,我也就说说,主要是想感谢你,奕扬真的兴奋的一晚没睡,大清早跑到我家门口给我看的回聘通知。”
郁唯安唔了一声,忍着哈欠,道“那我也算完成了你的任务。”
“是,那中午一起吃饭?我请客!”
郁唯安拖着疲惫的身体,起身走向落地窗,看着窗外的橘色阳光下的绿植和那爬上高高的铁栅栏的绿萝,说,“你记得这个人情就行,下个月底要考试,我得备考。”
“好吧,那不打扰你了。”隋案遗憾的说。
郁唯安挂断电话,在房子呆坐了一会儿,还是给南厉打了电话,说褚郗已经同意自己搬出去。
南厉说“你怎么说服他的?”
郁唯安想起两人是做爱时候说的这事,尴尬的咳了一声,“你别问了,反正就是,算了,小叔,你能不能别什么都给褚郗说啊,服了你了。”
“得得得,是我的错,不过,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搬出来,情侣同居很正常啊,而且,没有比褚郗那更安全的地方了?”
和褚郗住在一起是很好,可是那座高墙和褚老师对自己了若指掌的生活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带着镣铐的自由鸟。
褚郗怕他有危险,做这些自然有褚郗的考虑,可是他也有自己的隐私。
郁唯安想着南厉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卖他的人,敷衍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意外的是,他这刚挂了南厉的电话,便接到了郗菀的电话,说要和他一起吃饭。
许久未见,突然说要吃饭,郗菀应该是又要跟他说什么吧。
郁唯安捯饬半天跑到约定的地点,看到宋颜竹也在,心里叹了口气,“看吧,果然不是好事。”
宋颜竹一见到郁唯安,一张明艳的脸上霎时生起了不加任何掩饰的厌恶,郁唯安心里默默祈祷着这单纯的女孩别他茬,面上扯了抹笑给宋颜竹以示“别搞事。”
宋颜竹又瞪了他一眼,拉着郗菀的手臂,佯装生气的说,“郗姨,您以前出来逛都找我的,这次怎么没有喊我?”
郗菀拍了拍她的手,莞尔一笑,“你啊,还是跟朋友一起玩玩比较好,跟着我就只能去一些画廊啊看看,多无聊啊,再说。”
郗菀把目光投向局促不安的郁唯安身上,“唯安刚回来不久,带着他转转,熟悉熟悉。”
郁唯安只能再次扯着唇,僵硬的笑了笑,“宋小姐,又见面了。”
“哦,真巧。”宋颜竹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转向郗菀又是喜笑颜开的脸,“郗姨说的哪里话,我也很喜欢lober的作品的,我妈这两天还念叨着让我找您一起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