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今天是周日早晨,陈予翎又在敲门声中惊醒。
「予翎起床了吗?我们念祷的时间已经要迟到了!你昨天说好一起去礼拜的喔,快点起来用一用准备出门了!」妈妈的声音在门外机关枪似的shej1n耳内。每回她回家的日子,就没有一天能睡饱的,这次从学校回来过寒假,本想偷得几日悠闲的补眠日,想必是不可能了。从小学到中学在本省读书还不奇怪,就大学依旧待在福建这件事让予翎非常懊悔,只要住家里就脱离不了掌控,在本省相等於在父母的管辖范围内,这让她时常觉得被父母监控着,尽管平时在外租屋,她依然想离家远一些,总觉得有不一样的故事在外面的世界等着她。
「起床了没?」妈妈的叫喊声跟随几声敲门的重响,予翎心想:「这次是逃不掉了,虔诚信徒的力量之大,早知道昨天不随口答应他们要一起去了,明明跟敏敏约好了……」她从被窝里起身,搔搔凌乱的头发。
「你们先去啦我要用很久,我等下自己坐公车去就好。」明知道这样回应会被骂,尤其是身为警察的父亲极其讨厌迟到、不守时,但耐不过几天没见到敏敏的焦躁感,只好缓冲下时间。
「好啦你快点喔,你等下坐到市政府站下车,知道吗!」妈妈的声音随她走远而越变越小,希望这次神会再宽恕自己一次吧。
予翎的家境不差,小康家庭让她能够选择自己喜欢的兴趣,爸妈都是高知识分子。当年考大学原本想选语言专业,没考上才读了传播学系,这样也好,才能遇见现在的nv朋友,她真的这麽想过。她慢悠悠的爬下床,站在全身镜前看了许久,不赶时间的原因让她没理由立刻就得提起jg神。镜子里的她如同上大学前一般,没有太多的变化,也许是身上早有许多天生的特徵,她从未与别人一起去打耳洞、穿环。她顺着右脸庞往上0到耳朵,一节落空的感觉是她早已习惯的。予翎的耳垂缺了一小块,听妈妈说是当时被脐带绕过,至从出生以後,妈妈就更虔诚上教堂了。
小小的缺陷没什麽,她听力未损,外观上不仔细看也难以发现,虽然小时候依然因着不同而被排挤一段时间,但更多的原因,也许是自己把鼻涕纸送给同学吧。只是予翎也不愿让他人触碰,那种得一个一个人解释的戏码已经够多了。她只要有空,就会站在镜子前捏一捏耳朵,很像总有天会捏回原样似的。她丢了几包卫生纸、钱包、耳机、有线耳机、野餐垫进大黑包里,今天约好去中央公园野餐,那里离学校较近,也离敏敏工作的桌游店不远,她下班後也好带几个桌游来玩。
离家最近的公车站走路五分钟,高中时他常走这条路,甚至附近几条都被她绕过了,校车四年都是同个路线上下学的。以前走这条路时的心情一定与现在不同,青春步伐虽然少不了压力,但总会轻盈些。包里的东西跟着步伐左右碰撞,刚随手抓了些红豆包子打包,待会野餐时能吃。
上了车後,予翎坐在靠内侧,她喜欢看窗外发呆,那能让她有不被限制的自由感。林湾路到中央公园,总共十八站,她怕睡着通常用听歌来算,但今天也许是第一次野餐太兴奋了吧,一点睡意也没有。公车抵达liuhe门站,她头靠在窗上看排成一列等上车的人,在队伍後方有个身影让他她不自觉的抬起头来。「那是…王茵吗?」
一头顺贴耳垂的切平短发,穿着白衬衫灰se长裙的nv孩跟上前方的脚步上了公车,刷卡後随意找了个空位站着。她两边的发尾轻轻荡着,一手抓着把手,一手0着後颈。
「她还是一样…不习惯脖子无衣料覆盖。」明明如此也不愿留长头发的执着到底是什麽?予翎心里想。
高中四年级时王茵才高一,他们在仪队训练时认识,从外表看上去就像两个世界的人。陈予翎因为高瘦的身材被选入仪队,皮肤本就不白的她在几月的训练下晒出了均匀的咖se,而王茵个子小,训练时总会站在第一排,看似瘦弱却在仪队甩枪表演上颇有天赋,纤细的手臂甩弄着枪枝却丝毫不减气势,予翎也是因为这样而注意到她。後来在几次团训後想找机会与她聊天,却都被王茵的冷漠回应而打退堂鼓,那时候她算是学妹里最值得接仪队队长的人选。
公车持续向中央公园前进,身旁的座位已空出来了。
王茵面向窗外闭着眼,应该是在听音乐,予翎才想起他们能搭上话的原因。有次在移地训练的路上,他们的车位被排在一起,刚开始有点尴尬,予翎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原先就蛮注意的人离自己那麽近,难免有些不自在,加上先前被拒的经验,她不想讲些无聊的话题搭话,索x戴起耳机,把音量切到最大。突然右边的耳朵被拔掉,她转头迎上的是王茵发着光的双眼。
「你也有听ohgs的歌吗?!」这是予翎第一次听到她如此明显的声音说完整个句子。
「啊对,之前听到觉得好听就去把所有歌都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