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见钟情的老婆
而后来等主人死了,它也只是每天看起来很迟钝、沉默,身体排斥进食、睡眠等行为,表面还活着,可内心已经随着主人离去了,身体的所有细胞、功能都在主动求死,所有的情绪也随着主人的离开而死去,不再具备哭的能力。
等经过反复确认,长期等待,终于明白主人不会再回来了的时候,它回到主人的家里,静静地躺在地上,很快死去了。
它的身心都只为主人而活,在主人面前,它不会掉一滴眼泪,不会给主人带去任何负面情绪,它一直是笑着的,虞鸢也希望自己活着的时候,它能一直是笑着的。
虞鸢抬手,轻轻给他拭去眼泪,在双双震惊的表情中,闭眼凑近,亲了一下双双的嘴唇。
双双已经彻底傻了,连呼吸都不会了,一动不动,仿佛动一下就会从梦中醒过来。
虞鸢对他露出一个少年气的笑容,“便宜你了,这可是我的初吻。”
见双双依旧一脸傻样,似乎没有理解他说的话,虞鸢用更直白简单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是我第一次亲别人,我只亲过你一个。”
“!!!!!”双双全身爆红,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但听虞鸢这么说,他忽然觉得特别害羞,同时又特别开心,这辈子没有这么开心过,心跳扑通扑通的,快要跳到脑袋里了,震得他胸口疼,吵得他听不见别的声音,从头到脚都变得滚烫,身上好像冒出了汗水。
他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把自己的感受告诉了虞鸢,本就已经足够迟缓的语言系统此时更是雪上加霜,颠三倒四地说完,虞鸢居然也听懂了,笑得更加灿烂,奖励般地摸了摸他的头,跟他说:“一会儿要做体检,你乖乖配合,如果体检结果达到要求,你就是我老婆了,如果没达到,你就只能在外面给我当小三了,你争气点,好不好?”
双双听不懂,但是虞鸢笑得这么好看,说话这么温柔,还被虞鸢摸头,他更激动了,忍不住凑过去,想要再亲亲虞鸢,“再亲一次、再亲一次……”
虞鸢食指挡住了他嘟起凑近的嘴唇,“不准亲,怎么这么色?小色狗。”
“呜……”双双委屈地呜咽了一声,可怜巴巴地望着虞鸢。
他凑过来找虞鸢讨亲的姿势,是一时激动不自觉做出的,但那副四肢着地跪着往前伸脖子的模样,让虞鸢不由想起了那只狗蹭到主人腿边撒娇的样子,他盯着双双光裸的腰肢和屁股,提了个条件,“撒个娇。”
“?”双双茫然地说:“什么?不知道……”
虞鸢教他,“蹭我的腿,然后边像刚才那样哼哼边扭屁股。”
双双试着按他说的做,先靠近一点,脸贴着虞鸢的腿蹭了蹭,然后要哼哼,不知道该怎么哼,他的声音迟疑又困惑,一边“哼……?唔……嗯?”犹犹豫豫地叫着,一边求助地望向虞鸢,虞鸢没有要帮他的意思,只是看着他做。
双双不太自信,不知道自己哼哼得对不对,声音越来越小,只能在屁股上努努力,他不知道该怎么扭屁股,想了一会儿,最后在虞鸢扶额失笑的表情中,屁股在空中画起了圆,像在甩呼啦圈一样,屁股来来回回做着圆周运动,还一边继续犹豫地小声哼哼。
“好了好了。”虞鸢制止了双双,他的本意是想看双双会不会像那只狗狗一样懂得撒娇哄人,是不是也像那只狗一样是个活泼阳光、能让他开心的宝贝,可他不是想看双双出丑,更不是想让双双难堪。
虞鸢忍俊不禁地看向那张疑惑的傻脸,“做得太烂了,算了。”
双双听懂了,这是没做好,不但没能要到亲亲,还被批评了,他低落地垂下头。
虞鸢抬起他的下巴,看到那张脸上低落伤心的神情,再次舍身哄老婆,低头亲上了双双的嘴唇,动作轻柔,在唇瓣上贴蹭,接连亲了好几下,发出了轻微的“啵”声。
亲完,虞鸢正想退开,呆滞的双双却像是突然惊醒了一样,手按住虞鸢就重新贴了上去,跟虞鸢温柔的亲吻相比,双双的动作熟练又色情,含住虞鸢的唇瓣吮吸,又舔又吃。
虞鸢第一次跟人接吻,被这架势给吓了一跳,嘴唇被双双咬住,像是在吃棒棒糖一样反复吮吃,吮吸声和口水声响亮淫猥,听得虞鸢有些耳热,他不太适应,也没想过要跟双双这样,伸手想把双双推开。
可他还没用力,双双就着急地哼哼着把他抱紧,似乎感觉到了他要躲开,很是不愿意结束这个亲吻,于是一边急切又不舍地更加下流地吃他的嘴唇,能多吃一秒是一秒,贴在虞鸢的嘴上一下都不愿意松开,一边又想要求虞鸢不要走,想继续亲,于是只能含着虞鸢的唇瓣发出委屈又慌张的哼唧,仿佛一种祈求。
他像条跟主人撒娇讨吃的狗狗,虞鸢一时心软,没有再推开他。
察觉到虞鸢的反应,双双高兴地将虞鸢抱得更紧,开始得寸进尺,舌头立刻迫不及待地伸了出来,撬开虞鸢的牙关,探入了虞鸢的口腔。
虞鸢没有阻拦,张嘴任他四处乱舔,当双双觉得不好施力,脖子酸疼,双手抱住虞鸢的肩颈,施力将虞鸢的脑袋往下按,跟他更加亲密无间地拥抱缠吻时,虞鸢也没有拒绝。
等他心满意足地把虞鸢的口腔给侵犯了个遍,终于舍得退出来,开心地哼哼着舔吸虞鸢的唇瓣时,虞鸢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被双双含着嘴唇,声音模糊不清地说:“行了,先到此为止。”
双双舍不得放开,耍赖地抱着虞鸢不停地在他脸上、嘴上到处亲,糊了虞鸢一脸口水,虞鸢一句话就制住了他,“不听话就没有下次了。”
双双立刻停了动作,忙不迭放开虞鸢,乖乖离远了一点,自己跪坐好,满脸写着听话。
虞鸢用手背蹭了几下脸,瞥了双双一眼,“满脸都是你的口水,一会儿我还怎么见人?”
双双自知做错了事,耷拉着脑袋道歉,“对不起,你好看,香香、软软、喜欢亲……”
虞鸢骂他,“色鬼。”
双双脑袋更低了,“呜……对不起……”
虞鸢没有回应,双双不禁又开始忐忑,他怕虞鸢不高兴,不喜欢他了,不让他再亲,甚至可能不见他了,只是想想他就好难过,不要不要……
双双小心地去看他的脸色,依旧是淡淡的,看不出来什么,眼睛也没有看他了,也不跟他说话。
双双更紧张了,手足无措,最后俯身像刚刚那样四肢着地跪趴着,小心翼翼地蹭了过去,一边偷瞄着虞鸢的反应,一边将脸贴在虞鸢腿上蹭,试探地哼哼了几声。
终于吸引到了虞鸢的注意力,那双略微冷淡的眼睛转了回来,落到他的身上,他连忙示好地画着圈摇起了屁股,努力哼哼。
虞鸢猝不及防又被他逗笑了,实在受不了,拍了一下双双摇得起劲的屁股,“不准这么摇屁股,烦死了。”
双双能听出他的语气是带着笑的,这个烦死了不是真的烦他的意思,终于松了口气,眼巴巴地望着虞鸢说:“不要不高兴,要喜欢我、要亲亲……”
虞鸢不接这个话,“起来把衣服穿好,回去了。”
双双听话地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好,跟在虞鸢身后往回走,虞鸢停下脚步,“你先进去。”
“?”双双想去拉他,“一起……”
虞鸢躲开了,“不能一起,你先进去。”
双双舍不得走,想跟虞鸢一起,重复了好几遍,可见虞鸢不说话也不动,静静地看着他,双双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有种莫名的胆怯,他不敢再看虞鸢,视线往旁边飘,忽然迟缓地想起来,虞鸢说让他听话。
双双这会儿才想明白自己好像又做错事了,赶紧改正错误,“我错了,我听话、我听话的……我进去。”
虞鸢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往前门绕去了。
双双盯着他的背影,因为没有得到回应而忐忑不安,可是又不敢再不听话地追上去,失神地看着虞鸢走远的背影,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他刚才好像说错做错好几次,还流氓色鬼一样地亲了虞鸢好久好久,如果虞鸢真的不高兴了,不想再理他了怎么办,刚才虞鸢走的时候也没有跟他说话。
双双忽然很心慌,焦急地跑进了孤儿院,想再跟虞鸢说说话,想问清楚虞鸢有没有不高兴,还会不会理他。
可刚一从侧门跑进孤儿院里,就被阿姨抓到,边骂着“要死了,你跑哪儿去了,找了你半天,领导都生气了!”,边把他拽到了大厅集合。
双双被迫站在孩子堆里,想往外跑,就被阿姨拽回来,咬牙切齿地掐了他两把,“你给我安分点行不行,再出岔子我们都得挨罚,老娘可不想丢了工作,赵艳那个死婊子,一个人害了我们所有人,真他妈该死,你也是个能添乱的,再敢乱跑,我就把钢炮跟你一起关禁闭,让他折腾死你!”
双双痛得眼泪汪汪,可心里还惦记着虞鸢,被阿姨拦着不能往外跑,就只能踮着脚伸着脖子往外看,终于看到虞鸢跟院长和陌生的叔叔一起走进来了,他不断朝虞鸢送去热烈的目光,可虞鸢像是没看见一样,走到孩子们面前站定时,并没有往双双身上分去一点眼神。
市长恭敬地提议带虞鸢参观一下孤儿院的环境,看一下孩子们平时的生活状况。
虞鸢婉拒了,反而提出让孩子们去做个体检,领养之前想先了解一下孩子们的健康状况。
市长抹着汗,含泪应和,虞鸢此举明显是想要查清孩子们有没有遭到性侵,有没有虐待的情况,毕竟刚刚院里的阿姨跟小男生们光天化日之下都敢那样搞,平时这里是什么风气可想而知。
市长两股战战,他也不确定会不会检查出些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这里平时的情况有多严重,但是只要检查出来问题,就是他的责任,可他也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还不得不按照虞鸢的要求将孩子们连同工作人员全部送到市里的大医院检查。
刚给医院打完电话,一口气都还没喘完,就又接到了省长的电话,市长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心慌意乱地接了电话,挂了电话后,堆着笑脸悄声跟虞鸢说省长得知虞鸢来了,在市区里准备了午宴招待,希望虞鸢赏光。
虞鸢客气地应了,在市长的陪同下一起往外走,院长摸不太清状况,紧跟过去问了一句:“您要走了吗?”
虞鸢回他:“一会儿有人过来接大家去体检,劳烦院长组织大家配合一下,今天是我来得突然,打扰到你们了,体检结束后大家就按照平时的安排正常活动就好,我现在有点事要忙,回来再继续商量领养和捐助的事。”
他说话这么客气,一切都做好了安排,院长也没什么话说,点头哈腰地一路将人送到了大门门口。
市长亲自给虞鸢开车门,请他上车,等虞鸢坐进车里,关了车门,市长快步走到院长面前,低声警告了他一句:“他这会是被省长请去一起吃饭,你明白这人什么地位了吗?下午他再回来的时候,你最好给我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要是再敢出一点问题,我弄不死你!”
院长被他的脸色和语气吓得不轻,连连保证一定不会再出问题。
话音未落,就见院里冲出来一个小孩,一边哭喊着“不走不走”,一边朝车队冲了过去,几个阿姨全都跟在后面追,不断叫骂着让他滚回来,阿姨们的后面还跟着跑出来一串看热闹的小孩,乌泱泱一群人全都往车队这边跑。
市长脸都白了,赶紧挡在门口,让保镖们把人都拦下来。
双双没法从保镖的阻拦下跑过去,在保镖的拦截和院长、阿姨们的重重围困下,被迫停在了门内,眼睁睁看着虞鸢的车开走了,顿时哇哇爆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眼睛一直追逐着那辆缓缓驶离的车,心痛到呼吸困难,哭声都渐渐变得断断续续,喘不上气。
见虞鸢走了,市长也赶紧坐上车离开,把这个让他头疼的烂摊子丢给了院长,气恼之余,又不得不赶紧调整心态,准备去应对接下来更让他头疼的午宴。
院长也看出市长气得不轻,他前脚才答应不会再出问题,后脚就出现这么混乱的场面,他也不禁生气,伸手就想把惹出乱子的双双打一顿,却意外地被人抓住了手,他转头一看,是个相当魁梧的保镖,保镖声音冷硬地说自己是虞先生留下来负责护送大家去体检的,要保障现场的安全和秩序。
院长一个字不敢说,讪笑着放下了手,若无其事地让小孩和阿姨们都回大厅里去,等人来接大家去体检。
双双僵持在原地,哭得不能自已,死活不愿意回去。
院长在身后保镖的监视下,连骂他一句都不敢,只能心里骂着脏话,表面亲切和蔼地劝双双。
而在车里的虞鸢,从后视镜里一直看着双双,目睹了他整个哭闹的过程,直到车子都已经转弯,看不见双双了,他还沉浸在双双那眼巴巴盯着车子恨不得跟着车屁股跑的可怜模样。
好像小狗啊,越来越像了,主人一出家门,就眼巴巴地望着主人希望主人别走,真的走了之后,就落寞地趴在门口,傻傻地等一天,好像灵魂都跟着主人一起走了,没有主人狗生就失去了快乐。
好可爱。真的好可爱。
前排的司机和保镖正襟危坐,看到后排的虞鸢莫名其妙地开始笑,捂着脸发出气音的笑,好像非常开心。
像中邪了一样。
可是谁也不敢说,谁也不敢问,司机和保镖假装没看见,表情严肃地盯着前方,目不斜视,听虞鸢笑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