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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昔日死敌和别人做他竟可耻起了反应

 

贺铮戏份不多,差不多两三天就能全部拍完。

他原本计划等这部剧杀青之后,犒劳自己去哪儿好好搓一顿,没成想当天傍晚,副导找到贺铮,递给他一部修改过后的全新剧本。

贺铮刚开始还挺纳闷,导演给他新剧本干嘛?

看出贺铮的困惑,副导演神秘笑笑,表示他看过就知道了。

贺铮漫不经心一页页翻过去,等他看完新剧本内容后,表情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剧本大改过,有关他的戏份成倍增加。

副导演可没时间等贺铮看完剧本发表意见,一早就走没影了。

晚上有夜戏要拍,贺铮没回酒店,还留在影视基地里。工作人员来去匆匆,没注意到贺铮推开男主专属休息室的门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里面陈设简单,唯一的优点是隐私性比较好。

贺铮玩手机打发时间,等了几分钟,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房间主人回来了。

看到贺铮,孙廷有些惊喜。

连门都没来得及关严,孙廷兴奋扑到贺铮怀里,坐到他大腿上,伸手环住贺铮脖子,笑容明艳,甜得腻人。

孙廷眼睛亮晶晶的。

在认识贺铮后,孙廷单方面陷入了热恋期,每次见面,眼里只装得下贺铮一个人,“你怎么突然过来找我了?”

贺铮把手随意搁到孙廷大腿上,松松圈住,随后捡起沙发上的剧本,递给孙廷,示意让对方看。

孙廷愣了一下,不明白贺铮什么意思。眼见贺铮表情逐渐变得不耐烦,孙廷这才伸手接过剧本,他虽然满心困惑但没有多问什么,逐字逐句看起剧本。

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等看到后面,孙廷诧异惊呼,“欸?”

“导演怎么突然给你加了这么多戏?”

贺铮扬眉,“不是你干的…?”

“嗯…”孙廷沉吟,“虽然我是很想把这个功劳揽过来,但你知道的呀…”他无奈耸肩,“我没这么大能力。”

贺铮若有所思,难不成是他经纪人?

不。

贺铮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经纪人才不会这么好心。

贺铮凝神想事情的功夫,坐在怀里的小男生突然不老实起来,一个劲乱动。贺铮垂眼,不带什么情绪地拍了一下孙廷大腿,“老实点。”孙廷眼神一虚,清俊面上升起一抹潮红,故意用肥软的屁股肉蹭贺铮大腿根,见贺铮看过来,他暗示问道,“你来找我,难道只是单纯问这件事的吗?”

童星出道,粉丝大多是女友粉的孙廷外貌出色,在娱乐圈也是能排上号的。俊朗阳光的人设,使粉丝轻而易举联想到大学校园里备受瞩目的帅哥校草。

他现在正满眼痴迷地看向另一个男人。

孙廷右脸有一个颜色很淡的巴掌印,是拍戏时贺铮不小心留下的。孙廷抚摸自己发烫的脸颊,眼底暗藏愉悦,“你都不知道,下午拍戏的时候我有多兴奋。”

贺铮斜睨着看向自己,那种像是在看狗一样的眼神。

他简直、简直喜欢的不得了。

“是吗。”贺铮勾唇,脸上扬起一抹兴味笑容,“有多兴奋?”

“硬了?”

贺铮搭在孙廷大腿根的手缓缓上移,摸到一个热到发烫的棍状物体,他轻笑一声,“现在是有够硬的。”

孙廷呼吸骤然变得急促,扔掉手里的剧本,急不可耐拥抱住贺铮和他接吻。

他坐在贺铮大腿上,和对方接吻时需要稍微低一点头。贺铮嘴唇很凉,嘴巴里有淡淡的薄荷香气,孙廷伸出舌尖舔舐着,小狗一样细细舔过去,一点点把对方干燥的唇肉润湿。

气息交缠,热意逐渐攀升。

空调尽职尽责运作着,向外源源不绝输送冷气,凉风拂过,依旧没办法吹散孙廷心头躁动的火。

孙廷试图用舌尖挑开贺铮的唇缝。贺铮懒懒垂下眼皮,睨了他一眼后,张开嘴巴任他亲。灵巧舌头撬开男人紧闭的齿关,卷走贺铮嘴巴里那颗只剩下一丁点的薄荷糖。

咬碎薄荷糖,重重呼吸了一下,孙廷喉咙口泛起丝丝凉意。

薄荷凉气让他短暂恢复一点清明,可等孙廷看到贺铮那双含笑眼眸时,瞬间抛却了所有理智,彻底变成一个色令智昏的傻蛋。

贺铮今天穿了一件黑色t恤,宽松款式,完全遮挡住他的好身材。

孙廷急切脱掉贺铮的上衣,在看到男人裸露在外的性感肉体时,呼吸又急促几分,额头闷出一层薄薄汗水,晕得脸蛋更红了,像是春日胡乱发情的野猫,脑子里只剩下交配这一个念头。

就算身体起了反应,可贺铮依旧表情淡淡,不急不躁。

他眼眸含笑,深邃的黑色瞳仁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吸走了孙廷所有理智。来不及思考,孙廷没有精力去想在剧组做爱被其他人撞见,自己的演艺生涯会不会就此完蛋。

他只想现在、立刻、马上,跟贺铮做爱。

孙廷手掌贴在贺铮小腹,去摸他的腹肌,掌心滑过皮肉,发出“簌簌”细响。

他解开贺铮的皮带扣。

孙廷甚至等不及脱掉贺铮的裤子,手先伸进去,钻进内裤,挑逗对方疲软的性器。

孙廷主动求欢,动作却有些生涩。

他很少自慰,更别提给别的男人撸鸡巴了。

和贺铮这段暧昧关系初始于某次意外一夜情。

和经纪人吵架偷跑出去喝闷酒的孙廷心情烦躁。

酒吧里,灯光摇曳,孙廷百无聊赖环顾四周,在看见坐在吧台边安静喝酒的男人时,他呼吸一窒。

仿佛无数绚烂烟花在眼前炸开,孙廷捂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口,意识到自己对那个陌生男人一见钟情了。

男人百无聊赖晃动酒杯,袖口松松挽起,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

也许是察觉到了孙廷毫无遮掩的注视,他转头看过来。

男人没有生气,眼皮微垂,上下打量孙廷一眼后,撂下酒杯朝孙廷勾勾手指。

漫不经心,仿佛在挑选货物。

孙廷没有觉得屈辱不忿,他努力摆出最好的姿态,希望自己能够让对方满意。

快步走到男人身边,孙廷慌乱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他磕磕巴巴搭讪,“你、你好。”

男人噗嗤一下笑了。

唇角翘起,红润嘴唇上残留的酒渍泛着迷人光泽。

像是一朵盛开极艳的曼陀罗花,缭绕晨雾升腾,洒下一颗露珠,娇艳欲滴,引诱人去采。

孙廷觉得自己跟中了蛊一样,一看到贺铮他就脑袋迷糊。那天晚上也是,出酒吧后俩人直接去了旁边快捷酒店开房。

一夜荒唐过后,贺铮不知所踪,联系方式都没给孙廷留下。

再见面,是在《硝烟》剧组。

孙廷惊喜过望,但同时他也恨透了贺铮的薄情,心里发誓再也不要掉进名为“贺铮”的深坑里。自顾自生了一天闷气,贺铮一个眼神望过来,看得孙廷心痒痒,直接屁颠颠跑过去任人摆弄。

坐在贺铮怀里的孙廷兴奋到身体发颤,眸色恍惚,和磕嗨了一样。

他加快手上动作,给贺铮鸡巴撸硬,随后急不可耐脱掉裤子,拉过贺铮的手,往自己屁股肉上搁。

“唔…”他小声喘息,“快点老公,我想要。”

贺铮笑笑,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抽出皮带,没有了束缚的裤腰松松卡在胯间。

贺铮伸手把孙廷推倒在沙发上,随后俯身逼近,扣住孙廷的两只手,用皮带拷紧,摁在对方头顶。

在又听到孙廷哼哼唧唧喊“老公”时,贺铮轻笑一声,拇指压住孙廷嘴唇,用力一摁,轻易挑开他的唇肉。

“你这张嘴,叫过多少人老公了?”

孙廷用舌头够着,去舔贺铮的手指。

嘴巴里含着东西,他声音听起来有点模糊,“只有你一个。”

贺铮不信,“嘁。”

“真的只有你一个嘛…唔……”

孙廷小声撒娇说话的功夫,贺铮撸了两下鸡巴,扶住滚烫性器,重重顶进对方软嫩的穴里。

粗长阴茎将身体整个贯穿,孙廷又痛又爽,将脸埋进沙发里,忍不住小声呜咽。

已经彻底沉溺在性爱当中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没关紧的房门外,站了一个人。

皮肉碰撞的急促“啪啪”声顺着敞开门缝传了出去。

裴映路过休息室,听到房间里传来奇怪动静,他思索一秒,瞬间猜到声音来源是什么。

裴映嫌恶皱眉,恨不得下一秒就给这个不分场合胡乱发情的主演踢出剧组。

房间里面的荒唐性爱还在继续。

裴映抬脚,正准备离开这处是非之地,恰巧在这时,他听到一个熟悉名字。

“不行了,贺铮,你慢、啊…慢一点……”

裴映脚步顿住,悄悄走近休息室,鬼使神差朝门缝里看去。里面如他所料般一片狼藉,正在激战的两人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男人掐住孙廷的腰,用下腹撞过去,一次比一次凶。

裴映这个偷窥角度只能看到男人赤裸的后背。

背肌挺阔,下面是一截收紧的腰,漂亮的蝴蝶骨不停起伏,牢牢抓住裴映眼球,叫他再也挪不开视线。

裴映面无表情看着屋内纠缠的两人,眸色幽深,冷得瘆人。

和冷漠表象不同,裴映身体悄然升起一点变化。

听到男人散漫笑音时,裴映打了个激灵,疲软性器颤巍巍挺立起来。

看到胯下鼓起的一坨,裴映难以置信。

他恼怒自己下贱的身体,眉心紧蹙,眸中沁出冷霜,抬手对着勃起性器狠狠掐了一下。

裴映疼得脸色发白,兴奋跳动的鸡巴一瞬间软了下去。

他忍不住暗骂一声,真是有够贱的。

翌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很适合拍外景。陆导一路哼着小曲走到裴映房间,准备叫对方起床。按了半天门铃也没得到回应,陆青开始用手砰砰砸门,边敲边喊,“裴映,起床了,快点起来去剧组,抓紧时间啊裴老师。”

“裴映,快点起床了。”

“……”

酒店房间里,躺在柔软大床上的裴映把被子蒙过头顶,试图用这个幼稚行径来隔绝噪音。

裴映昨晚做了很多梦,梦魇无数次把他惊醒,迷迷糊糊直到天色泛白才真正进入深度睡眠。他现在睡得正熟,听到门铃响,潜意识不想起床。

门铃响了足足一分钟。

裴映压着火气睁眼,第一眼便看到床头不停闪烁亮光的手机。

是陆青打来的电话。

裴映习惯在睡前把手机调成震动模式,他睡眠浅,一丁点动静都会把他吵醒。

裴映作息规律,很少会出现赖床不起的情况,可今天他实在是不太舒服,清早错过了早起闹铃,同时也错过了陆青打过来的十多通电话。

他靠在床上翻看未接来电,除了陆青以外,上面还有一个熟悉名字。

时清焰。

手指悬在回拨按键上,犹豫几秒,裴映最后点了取消通话。

门铃声还在响。裴映疲惫起身,衣服都来不及换,先去给陆青开了个门。

开门后,他也没管陆青,自顾自走到盥洗间准备洗漱。陆青跟在裴映身后走进来,“砰”的一下关上门,带了点泄愤的意思,他连声抱怨,“你怎么回事儿啊?早上旷工不说,连我电话都不接。”

清水洗了一把脸,裴映手撑在洗手台的大理石台面上,低垂脑袋,水珠从下巴滑落,把睡衣领子沾湿一小块。

在陆青絮叨个不停的背景音里,裴映回忆起自己跌宕的一生。

他非正统科班出身,前半生根本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登上大荧幕演戏。

大一暑假那年,裴映在某金融机构兼职,意外被星探看中,之后签约公司、培训学习,一切水到渠成。大二时,他因参演某爆剧一炮而红,自此片约不断,在大众面前刷了个脸熟。

年少成名,三料影帝,诸多荣誉加身的裴映,刚刚二十出头。

几年过去,裴映退居幕后,很少拍戏,而他本人也因为卓越的商业头脑成了别人眼中的“大佬”。

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在一个熟人举办的私人聚会上,裴映遇见归国不久的时家小少爷,后者对他一见钟情,展开疯狂追求。裴映不喜欢时清焰,但也许是因为他太过寂寞,也许是因为周围人都在劝他是时候该找一个合心意的伴侣共度余生了。总之,在时清焰又一次对他表白后,裴映点头答应,同意和对方在一起。

两人交往融洽,相敬如宾,可却没有太多属于情侣间的亲昵。

热情如火的伴侣没办法让裴映打开心扉,交往几个月,关系不如普通朋友,到后来连时清焰自己都受不了裴映的油盐不进。

时清焰又不是天生爱当舔狗,他走到哪里不是被人追着捧着?也就一时眼瞎,折在裴映身上了。

时间一长,脾气本来就不怎么好的时清焰渐渐不耐烦,他不再像最初那样痴迷裴映,可又因为舍不得沉没成本,怕周围人嘲笑他这么久都搞不定裴映,心里始终梗着一口气,咬死了不愿意和裴映分手。

两人渐渐减少来往,感情关系濒临破碎,处在岌岌可危的边缘。

金钱、事业、名望,裴映一样不缺,如果他想的话,爱情于他而言也是唾手可得。

就是这样一位人生赢家,平时总是恹恹的,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他心如死水,再掀不起一丝波澜。

裴映抹了一把脸,终于肯搭理陆青,“不好意思。”

他嗓音沙哑,略带倦意,“今天有点起晚了。”

闻言,倚在盥洗间门口等裴映洗漱完的陆青一脸诧异,啧啧称奇,“你居然还会有起晚的时候?”

裴映用毛巾擦手,表情淡淡,从镜子里看了陆青一眼,“我是人,又不是机器,偶尔想要偷懒一次也很正常吧。”

陆青撇嘴,不置可否。

您哪像是人啊?

陆青玄幻看多了,他觉得裴映跟有什么系统似的,每年需要定时定点完成几个任务,作息规律,业余爱好匮乏,活得像是只会遵照指令行动的机器。

裴映洗漱完,转身走到换衣间,见陆青还不长眼跟过来,他沉下气息,冷冰冰说了一句,“出去。”

陆青愣了一下,转瞬便想到好友的怪癖。裴映讨厌和陌生人共处同一空间,哪怕是在化妆间化妆,他也要喊来助理,一副生怕和谁传出绯闻的样子。

相处久了,陆青知道,裴映不是怕传出绯闻,他只是害怕和人单独接触。

在他和裴映还不是朋友的时候,连裴映居住房间的门都进不去。

尊重,祝福,不理解。

陆青小声嘁了一下,转身回到会客厅等着。

换衣间里,裴映脱下整套睡衣,赤脚踩在柔软地毯上。

业务能力过剩的影帝大人不单单只有花架子。有人喜欢裴映,自然也有人讨厌他,可无论那些黑粉怎么诋毁,有一件事是毋庸置疑的,裴映外表没得挑。

工作室花大价钱聘请营养师,工作之余,裴映一周三次去健身室加训……

多方合作、外加裴映本人十分配合的情况下,他形体达到教科书般的完美。

在4k高清镜头下都毫无死角的俊逸面容,不怪见惯了各色美人的时家小少爷对他一见钟情。

镶嵌在墙壁上的整面穿衣镜照出裴映赤裸身体。

骨骼匀称,线条流畅,每一寸肌肤都完美得恰到好处。

裴映注视着镜中自己,视线在身体上游移。

他很少拍裸露戏份,如果剧本里有,大多数时候裴映都会找替身。

外界以此诟病,说他拍戏不认真,耍大牌。更有某些阴谋论者,猜测是不是占有欲强的时家小少爷不喜欢爱人在镜头里裸露身体,逼迫他不得不找替身。

只有裴映自己知道。

通通都不是。

时清焰不在乎他,无所谓他拍戏时怎么样,根本不会过多染指他的生活。

裴映不拍裸戏,只是因为他的身体没办法见人。

白皙光洁的皮肤,小腹处几个烟疤格外突兀。

裴映用手指拂过,心中升起一阵厌倦。

他身上怎么会出现这种恶心透顶的标记。

收窄一截的劲腰,再往上看,是锻炼得当的漂亮胸肌。没有大到很夸张的程度,胸形匀称,弧度饱满。唯一和常人不同的可能就是他乳晕颜色很深,乳头也要比寻常男性大一些。

左胸打了一颗乳钉,简约的素款银钉,看上去有些陈旧。

穿钉的乳头微肿,平时穿衣服不小心滑过奶尖,它都会颤巍巍立起来。

他时常唾弃自己这具下贱身体。

裴映面无表情握住胸前软肉,自己揉了几下,镜中人举止浪荡,表情却依旧淡漠。鸡巴硬了他也没去管,用两根手指夹住打了乳钉的奶尖,搓揉着慢慢玩。

谁都想不到看起来跟个性冷淡一样的影帝大人私底下会玩这么花。

裴映从根源斩断成为众人谈资的可能。

硬挺的鸡巴紧紧包裹在内裤里,勒得他有些难受。他干脆脱掉内裤,站在镜前,用手掌虚拢住性器,熟练地上下撸动。

他舒服地半眯起眼,轻声喘息,胸腔燥热鼓动,漂亮胸肌也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冰冷的银质乳钉被身体温热,仿佛要与乳头融为一体。

白皙脸蛋渐渐染上一抹潮红,生理性快感将他整个人淹没。

哪怕是自慰爽到,裴映眼神依旧很冷,他凝视镜中自己,漠然地仿佛在看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

裴映不是京市本地人,他老家在樊城,一个资源匮乏的二线城市。

裴映聪明,从小到大奖学金拿到手软,可是每次钱拿到手里没等捂热乎呢,就全被父母以各种名义要走补贴家用,裴映知道自己家境不好,对此从没抱怨过什么。

初中毕业,裴映以几乎满分的考试成绩上了本地新闻,樊城某所私立高中的校长找上裴家,许诺说如果裴映去他们学校就读,不仅学费全免,每年还会拿到高额奖学金。

那所私立高中教育资源不差,再加上校长循循善诱,裴映家长嘴上说着尊重孩子决定,但其实心中天平已经默默向一侧倾斜。裴映不傻,他能看出来家里人的潜台词,去哪儿读书对他来说无所谓,能多得点钱当然是好的。

裴映接过r中递来的橄榄枝,而裴映家长也收下了校长偷偷塞过来的支票。

裴映是在上高中之后才知道,他读的那所r中,时常被外校学生戏谑称为小贵族学校。每年征收普通家庭根本无法负担的高昂学费,校内风气差,等级森严,完完全全一个小型社会。

一群不谙世事又不需要为将来发愁的未成年们凑在一起,每天最大的任务就是给自己找乐子。

不过这些都跟裴映没关系。他性格冷淡,开学两个多月连班上人名都认不全,一个朋友没交到,裴映一门心思读书,偶尔参加几个老师给他报名的校外联赛,拿到名次回来,校长乐得合不拢嘴,大手一挥又开始当散财童子。

开学第三个月,裴映终于感受到了闲出屁的青春期少年们足以毁天灭地的恶意。

厌恶诞生毫无缘由,哪怕只是单纯看不顺眼,都会成为欺负一个人的理由。

一开始只是简单欺侮。

湿掉的练习册,莫名丢失的运动服,在他进去后总是推不开的厕所隔间门。

到后来霸凌渐渐加剧,那些人会直接当着裴映的面嘲笑他,笑他发型老土,笑他洗到发白的衬衫。裴映面无表情,对所有恶言恶语无动于衷,沉默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练习册。

出言嘲讽的男生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他气急败坏,一把薅住裴映衣领,重重推了他一下,“我他妈跟你说话呢,你聋了?”

裴映在倒地前,下意识伸手扶住离他最近的课桌,桌上东西哗啦啦洒了一地,一本厚重书籍掉下来砸到裴映脸上,书页尖锐棱角划过皮肤,他额头一瞬间渗出血痕。

抬手捂住脑袋,感受到一抹粘腻,裴映摊开手,看到掌心一片鲜红。

男生不解气,还想继续上前补两脚,班里同学围在一起看热闹,戏谑目光打在两人身上,全然一副看乐子的心态,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

男生见状更加得瑟,冷笑一声,“什么东西,还敢跟老子装…”

鲜血顺着额头滑落,裴映大脑晕眩,视野一片模糊,他勉强稳住身形从地上爬起来,下意识抬手想要格挡男生挥来的一拳。

没成想半路遭人截了胡。

凛冽拳风刮过,攥紧的拳头奇迹般停在距离裴映鼻尖只有几厘米的地方。

另一道不耐烦的男声响起,“有完没完?尚宇飞你欺负人没够了是吧?”

“操。”尚宇飞转头看向拦住自己的不速之客,怒斥出声,“你有病吧,管上老子闲事了?”

原本趴在桌子上睡觉,被哗啦啦动静吵醒的男生起床气很重,他表情烦躁,声线也冷了下来,“我就乐意管了,怎么着吧?”

尚宇飞的嚣张气焰一下子弱了下来,“你……”

他恨恨骂了一句,“你真他妈有病。”

男生狠狠踹了一脚尚宇飞的课桌,东西掉了一地,哗啦啦响,“你再废话,我下一脚直接踹你身上。”

尚宇飞身体瑟缩一下,但脸上依旧是那副老子天下第一屌的表情,佯装镇定朝裴映撂下狠话,“你给老子等着。”

男生呵呵两声,说话阴阳怪气的,“真厉害呀尚宇飞,就知道挑软柿子捏。来,你指着我鼻子再说一句。”

尚宇飞颤巍巍抬手朝男生指过去,抖得跟筛子一样,“你他妈……”旁边围观的同学堆里不知道谁噗嗤笑了一声,尚宇飞神情窘迫,一瞬间涨红了面皮,灰溜溜逃走飞奔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撇下一句,“你给老子等着。”

“傻逼。”男生骂了一句,转身摆正桌子,准备继续睡觉。

等到这场闹剧结束,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裴映嘴巴动了一下,想喊男生的名字,谁料对方看都没看他一眼,枕着手臂,声音懒洋洋地跟靠窗女生说话,“你稍微把窗帘拉上点行吗,太阳晒死了,我都睡不着。”

女生转身合上窗帘,打趣问他,“贺少爷,这样行吗?”

男生“唔”了一声,眼皮又阖上了,他总是一副困倦模样,像是永远睡不醒。

“……”

贺铮。

裴映在心里默默咀嚼这两个没说出口的字,不明白班里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男同学为什么要出声帮自己。那时裴映绝对不会想到,刚刚跳出一个火坑的自己,马上要溺死在另一汪深不见底的池沼当中。

十六、七岁的裴映,眉目稚嫩,五官没有完全长开。

夜晚。

本应无人的空旷教室里,传来不堪入耳的暧昧声响。

身材纤瘦的少年被压在讲桌上,任人掐住腰,粗长鸡巴捅进屁股里,大开大合操干着。

裴映身体不受控制起伏,不停向前一耸一耸的,为了稳住身形他不得不死死摁住桌角,哪怕硌得手心生疼也没松开。

鸡巴又一次操进去,裴映发出一声短促闷哼,“唔……”他嗓音颤抖着开口,“……不行,我、我受不住了贺铮…别玩了…”

男生充耳不闻,只顾着把勃起阴茎狠狠捅进去。

“啊……”裴映尖叫一声,而后紧紧咬住嘴唇,表情惊惧,生怕被谁听见。

贺铮嘲笑他,“胆小鬼。”

他眼中流露出恶意,挺动腰肢重重顶弄,每一次都故意往敏感点上撞。

裴映偏过脑袋不去看他,嘴巴偶尔漏出一两声呻吟,实在受不住了就攥紧拳头咬自己的手。

裴映大腿根抖个不停,濒临高潮却射不出来东西的感觉简直要把他折磨疯了,马眼时不时传来一阵刺痛,疼得裴映差点萎下去。

半勃性器颤巍巍吐出两滴水,而后又淅淅沥沥射出更多不知道是精液还是水的东西。

贺铮曲指弹了一下裴映不听话的鸡巴,笑眯眯问他,“你是小狗吗,怎么到处乱撒尿?”

裴映羞耻得整具身体都红透了,忍不住出声辩驳,“我没有!”

他才没有。

贺铮敷衍地嗯嗯两声,挺跨更加用力贴近裴映臀肉,掰开他屁股用力操,恨不得把两个囊袋挤进去一起爽一爽。

就着这个姿势,他跟抱小孩一样直接把裴映抱在怀里。鸡巴牢牢插进屁股里面,走路时还会刻意挺腰操两下,狰狞性器不断在甬道进出,原本窄小的一根指头塞进去都费劲的穴口,现在被撑成了一个小小圆洞,阴茎每次抽插,都会带出一点穴里的软肉。

粉红色的肉洞肿胀不堪,穴口堆积一小圈白沫,没有干涸的体液顺着大腿根往下淌,从讲台一路浠沥沥流到了窗户边,在地面印下一条淫乱水痕。

贺铮稳稳当当几步路走下来,裴映腿软得几乎抬不起来。

声音带着很深很深的倦意,他问贺铮,“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嗯?”贺铮低头,故作亲昵地用额头蹭了蹭裴映脸颊,“什么叫放过你?我操得你不舒服吗?”裴映不搭腔,贺铮自顾自笑起来,“哈哈,我觉得我技术还蛮好的呀。”

裴映狠狠皱了一下眉毛。

“唔…”贺铮把裴映带到窗前,夜晚反光的玻璃窗能让裴映清晰看到他被奸淫的模样,他侧过脸,不愿意去看那个双腿大张让人操得媚肉外翻的自己。

贺铮在裴映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动作温柔,似乎两人是相恋已久的爱伴。

“在我玩腻之前…”

“好好受着吧。”

贺铮抚摸怀中少年滑腻的肌肤,用不咸不淡的语气说出一句令裴映后背发凉的话。

“你要是敢跑,我把你全家都弄死。”轻柔嗓音宛若恶魔低语。

裴映被贺铮压在玻璃窗上操。

窗外冷风仿佛能顺着玻璃钻进裴映身体里,但身后男生肉体是如此火热,让他心肝发颤。冰火两重天的极致体验使得裴映身体不停战栗,上面满是牙印吻痕的乳肉紧贴玻片,挤压到变形,刚打了乳钉的奶尖红肿不堪,又疼又痒,裴映恨不得现在有谁能给他使劲揉两下。

可贺铮每次都只顾自己爽,根本不会管他。

记忆回笼。

眉眼冷峻的影帝大人面无表情。

他看着眼前光洁镜面,仿佛从镜中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被挤压到形变的畸形肉胸,少年隔镜和他对视,眼中满是绝望,找寻不到一丝快感。

裴映呼出一口气,抬手,先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大腿根瞬间红了起来,鸡巴软下去,裴映疼得脸色发白。

左右环顾一圈,裴映从试衣间里找到一个趁手工具——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高尔夫球杆。

他举起球杆狠狠朝镜子砸过去。

光洁镜面一点点龟出裂痕,镜中少年身影终于消失不见了。

换衣间里传来“铛——”的一声脆响,给正玩小游戏打发时间的陆青吓了一跳。他收起手机,三两步走到换衣间门前,曲指敲了敲门,关切问道,“你在里面干嘛呢?没事吧,我怎么听见有什么东西碎了?”

几分钟后,穿戴整齐的裴映推开房门走出来。

陆青下意识探头往里面看。

一地的镜片碎渣。

陆青僵硬转动脖子,扭头看了裴映一眼,满脸问号。

搞什么?!

裴映淡声解释,“不小心手滑了。”

“不是你这…”

裴映不耐烦听陆青说话,一把拽过对方甩到自己身前,推了他一把,示意让他赶紧走,“刚才跟催命一样,现在又不急了是吧?”

“放心,不用你付钱,所有损失我来赔。”

陆青死鱼眼看他,“这是谁赔钱的事吗。”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我之前就一直挺想说的,裴映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啊?要不你去找心理医生看一下吧,咱不能讳疾忌医啊。”

裴映把陆青推出房间,回身关门。门锁闭合发出“嗒”的一声细响,他垂眼淡漠道,“不需要。”

不需要是什么意思?

陆青神色怪异,在心中默默拍板了裴映有心理疾病的结论。

虽说陆青性子直,可他也不是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的傻子,见裴映不想说,他便也没再继续追问,打着哈哈略过这个话题,陆青转头关心起裴映,“镜子碎了没扎到你身上吧?”

“没有。”

他仔细观察裴映裸露在外的皮肤,没发现伤口,终于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裴映要是在自己地盘上出事儿,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看到陆青重重松了口气的夸张样子,裴映好笑,“你是监护人吗?我受伤了你也有连带责任的?”

陆青嘘他,“你在我这里出意外了,我怕你男朋友跑来追杀我,谁不知道他宝贝你啊,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裴映笑不出来了,听陆青说话他比吃了一百只死苍蝇还要膈应。

时清焰宝贝他?

别开玩笑了。

没眼力见的陆青以为裴映害羞了,更加变本加厉调侃,“哟哟哟,我说两句你还不好意思了。”他挤眉弄眼,“你们俩都交往这么久了,有没有考虑更进一步发展啊?什么时候结婚?提前透个底,哥给你包个大红包。”

“结、婚?”裴映表情更加诡异,不知道陆青从哪儿看出来时清焰要跟他结婚的。

时清焰烦他烦得要死,他们俩现在正处于一个相看两厌的阶段。裴映不止一次提出分手,但每次听到这话时清焰都会气到跳脚,“分手?老子追了你这么久你要跟我分手?你就这么想让圈里人看我笑话吗?!”时清焰咬死了不想分手只是怕丢人而已,他当年高调出柜差一点跟家里人闹掰了,现在跟裴映分开无疑是在打自己的脸。

从时清焰手里赚到不少钱的裴映良心未泯,不介意稍微顺着一点对方。

“嗯,结婚,怎么了吗?”陆青奇怪地看裴映。

“再说吧,我暂时没有考虑到这些。”裴映扯了扯嘴角,没兴趣和别人八卦自己的情感生活,更何况跟陆青这个大嘴巴说,他一个人知道等于全世界知道。

聊完私事,两人言归正传谈起了工作。进入工作模式的陆青完美诠释了什么是邪恶资本家,把裴映的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

“……你有什么意见吗?”一口气说完,陆青咕咚咚喝了半瓶矿泉水。

正好需要忙碌工作来麻痹神经的裴映表情淡然,“没意见,就按你说的来吧。”

“得嘞,那咱先坐车去影视基地。”

走到酒店门口,裴映坐上陆青一早就给他准备好的商务车。在车里,裴映冷不丁开口,“陆青,我昨天跟你说的…”

“什么?”

陆青正准备洗耳恭听呢,没成想裴映说到一半话音一顿,突然改口道,“没什么,你当我没说吧。”

陆青呲牙,“我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了。”

回过神的裴映有些懊恼,他刚刚是准备问什么蠢问题,贺铮怎么样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与此同时,在影视基地里一直被裴映惦念着的贺铮心情不错。

他刚拍完三场戏,基本都是一条过,现在提前收工正坐在阴凉处休息。贺铮悠闲地靠在躺椅上,伸手接过助理递来的柠檬茶,含住吸管,狠狠吸了一大口。

夏日炎热,一杯冰镇饮料喝进肚,他舒爽地眯起眼睛。

三两口喝完,贺铮弯曲手指,用力把塑料杯子捏瘪,薄杯外壁上液化的小水珠沾湿了他的手指尖。

喝空了的果茶杯子里还有大半杯冰块,贺铮打开盖子,往嘴巴里倒了几颗冰,喀嚓喀嚓地嚼。

身旁助理盯着他看,满眼小星星,视线落在贺铮脸上根本舍不得挪开。

老板好帅!

拥有一个无比养眼的顶头上司,还有比这更令人开心的事情嘛?!

枯燥的上班生活都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聂思语读大学期间做过很多兼职,其中一份工作是在摄影棚打杂,没有固定工作内容,她属于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儿搬。某天她去给这期需要拍摄的新模特送衣服,进到休息室,看惯各色帅哥自觉已经对美色免疫了的聂思语,在看到屋内半裸身体的男人时,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拍平面照片的大多数模特都很瘦,穿上衣服整体造型看上去倒是挺好看的,可衣服下面的身材实在没什么看头。

帅哥看多了的聂思语眼光很高。

就外貌来说,贺铮在她这里绝对是1。

他五官精致得像是建模,鼻梁高挺,眼窝很深,双眸含笑,仿佛时时刻刻都在勾人。聂思语私心认为这种狐狸长相的男人很妖,可贺铮身上偏偏不带一点女气,看到他第一眼,脑海里只会冒出一个帅而不是漂亮。

可能是因为他身材好?

肩宽腿长,肌肉明显,满满的荷尔蒙气息。

拍摄收工,聂思语在公交站台等车,她百无聊赖环视四周,一眼就看见靠在机车上吞云吐雾的贺铮。他穿了一件黑色皮夹克,下面是一条修身的同色系牛仔裤,衬得双腿格外修长,鞋尖时不时轻点地面,看上去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没过一会儿,打扮花哨的摄影师映入聂思语视线,看到笑着拥吻的两人,她的少女心“啪”的一声碎了。

与此同时,聂思语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果然如此的安定感。

模特圈,根本没有几个直男。

当然,聂思语只是单纯的欣赏眼光来看待自家上司。如果哪天贺铮心血来潮说想要追她,她绝对撒丫子跑得飞快,一个多情到有些无情的男人,自己绝对hold不住。

贺铮没怎么把聂思语的偷看当回事儿,权当多给自己培养一个小粉丝了。他早就习惯了各式注目,这种程度的欣赏根本不算什么。

贺铮踏入影视圈的契机说来也巧。

他出去看秀,原本是想钓两个小模特玩玩,没成想被模特经纪人看上,非要加他联系方式,说他简直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料,态度热情到有些吓人。

经纪人担保说如果贺铮签约他们公司,绝对会赚个盆满钵满,年薪七位数起步。

正和家里人闹矛盾所有信用卡都被停用了的贺铮当即笑眯眯应下来,说好呀。

一个月后,经纪人给贺铮带来了两本圈内挺出名的时尚杂志,封面无一例外的都是他。其中一期拍摄风格偏后现代,整体滤镜色调偏深,更加凸显人像主体,模特五官深邃,眼神冷冽,连眉锋弧度都完美得恰到好处。

贺铮自恋地盯着杂志封面看了半天,心中产生一种微妙满足感。

那期杂志发行后在网上好评如潮,销量暴增,网友纷纷打听封面帅哥是谁,模特圈很久没出过这种全方位无死角的帅哥了,简直是天菜。

贺铮享受追捧,更加享受那些人的崇拜目光,当模特多没意思,他要当就当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已经和家里人修复好关系的贺铮当即给他爸打了一通电话。贺父想要贺铮回老家继承家业,别在外面瞎飘,当然更不喜欢儿子去当什么劳什子明星。但他拗不过贺铮,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同意了,四处托人帮他打点关系。

贺父有个朋友是嘉义高层,嘉义旗下有国内最顶尖的娱乐公司。贺父朋友很爽快,直言说贺铮进公司没问题,资源不会少了他的,但今后贺铮能发展到什么程度全得看他自己。

他给贺铮安排了公司的王牌经纪,并笑眯眯暗示让对方好好带。

经纪人起初不想接手工作,他手里有两位如日中天的当红艺人,没必要带个新人,费心费力从头教起。

但他听到电话那头的清爽男声甜滋滋喊着顾叔叔,经纪人看了一眼面前这位顾姓高层,硬着头皮接下了。

贺铮完全没有演戏经验,经纪人先是紧锣密鼓制定了一系列学习计划,找专人授课,贺铮大半年时间都在高强度学习中度过。

有些人天生是吃演戏这碗饭的。

授课老师直夸贺铮天才,没有一点虚假成分,他眼神热切,仿佛在看一颗即将冉冉升起的璀璨新星。

老师天天夸,夸得贺铮很飘,他本来就自信,现在更有往自负方向发展。

经纪人对愈发膨胀的贺铮无语又无奈。

他给贺铮挑的第一部剧就是陆青执导的《硝烟》。贺铮性格有点燥,经纪人有意压着贺铮,想让他脚踏实地一点,因此没有刻意动用资源,试镜结果全看贺铮自己表现如何。

通过试镜,陆青给他安排了一个十分出彩的炮灰角色,虽说出场镜头少,但在剧集当中令人印象深刻。

浓墨重彩的人物设定,让贺铮来演很合适。

贺铮咔嚓咔嚓嚼着冰块,杯子很快见了底,直到最后一块冰也被贺铮吃进嘴巴里,他把空了的塑料杯子往助理手里一塞,“帮我扔一下。”

助理是贺铮自费找的。

公司不管他,经纪人也不提,贺铮受不了没人伺候,自己出资聘请了个十项全能的生活助理。

聂思语从贺铮手里接过杯子,转身找垃圾桶,她视线不经意一瞥,刚巧看见不远处正往这边走来的裴映。

其实裴映前面还有一个人,是低头啪啪打字,不知道在跟谁发消息的陆导。

不过裴映存在感实在太过强烈,他一出现,所有人眼里只能装得下他一个。

大明星自带的吸睛氛围。

说起来裴映那张脸也蛮符合她审美的。

聂思语小声“哇”了一下。

贺铮耳朵尖,听到后下意识回了一嘴,“怎么?”

聂思语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贺铮懒洋洋挪动视线,眼皮一掀又轻轻阖上,上下打量裴映一圈,忍不住小声吹了个口哨。

行啊。

他在心里戏谑想着、

真是出息了。

裴映。

废弃大楼天台上。

寒风萧瑟,一身正气的卧底警官被凶犯反剪双手压在地上。

他穿着修身作战服,勾勒出完美身材,长腿、细腰,湿透了的衬衣布料紧贴皮肤,隐隐能看到肌肤颜色。此时裴映受人压制,屈膝跪地,脸颊屈辱地紧贴水泥地面,身后人扣住他脑袋,毫不留情,细小的沙砾擦过皮肤,传来一阵刺痛感。

贺铮双眸含笑,眼中满是兴味,“有意思。”

“现在变得这么厉害啦?”他俯身,对裴映小声耳语,“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看起来更欠操了。”

裴映吃痛皱眉,咬牙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发什么疯?”

四周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摄影器材,时不时有工作人员在现场走动,几位导演坐在摄影机后面看得聚精会神。

这是在拍摄现场。

“唔。”贺铮含糊应了一声。他一只手扣住裴映的脑袋,不让对方继续乱动,另一只手搭在裴映腰侧,姿态暧昧地摩挲。

裴映身体一僵。

那只手不老实地向下滑去,狠狠掐了一下他的屁股。

光滑布料包裹着浑圆挺翘的臀,勒出圆弧曲线,两条结实长腿分开,以一种极其羞耻的姿势跪伏在地。

“贺铮!”裴映声音带着蓬勃怒意,他顾不得自己正在拍戏,挣扎着扭动起来,“你放开我。”

贺铮笑容温和,可裴映却有一种强烈不安感,他后背窜起凉意,全身肌肉绷紧,生怕贺铮突然发难。

裴映手脚全被麻绳捆着,转个身都困难。他不停用力挣扎,粗糙的麻绳勒进皮肉,渗出一条条血痕。

“拍戏呢,你乱动什么。”贺铮眉毛一挑,手拍在裴映屁股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清脆的“啪”的一声,估计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

裴映动作一顿,仿佛遭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在场演职人员戏谑的眼神令他无比难堪。

他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窘迫的感觉了。

裴映莫名想起在他没成名时发生的一件事。

某次试镜,他不小心抢了一个当红流量的选角。说是抢也不准确,导演在他二人之间摇摆不定,不知道该让谁来演男二。导演私心是很喜欢裴映的,可那位流量背后有金主,不好得罪。思来想去,为了拍出完美作品的导演还是力排众议选择了裴映,让那位流量给他作配。

拍摄顺利进展。

几天后,工作了一天的裴映在拍摄结束后收拾东西回酒店。他刚踏出影视基地的大门,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人冲到他面前来,那人身材瘦小,全副武装带着口罩墨镜,把自己裹得很严实。

裴映下意识后退两步,想要跑。身前人先他一步动作,从怀里掏出几颗臭鸡蛋,狠狠朝裴映脑袋砸过去。

粘稠腥臭的胶状液体顺着额头往下淌,糊了裴映满脸。

过往路人漠视地看着,更有甚者还掏出手机兴致勃勃录下这一幕,没人上前一步帮帮裴映,全都怕惹祸上身。

裴映气到浑身发抖,腥臭液体滑过的每一寸肌肤都热到发烫,难堪席卷了他,白皙皮肤染上难为情的红,他恨不得立刻逃离这里。

时隔数年,裴映一尴尬就脸红的老毛病还是没改掉。

他红着脸让人打屁股,神色难堪。

贺铮手搁在裴映屁股上没挪开,玩面团一样轻轻捏了几下,裴映心神恍惚起来,他不受控制轻喘出声,瞳孔湿润,仿佛被一层雾气笼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打爽了呢。

“屁股翘这么高,你不就是想让我摸吗。”贺铮故意说道。他手绕到前面去脱裴映的裤子,解开皮带、滑下拉链,隔着内裤不轻不重揉捏裴映胯下半软的性器。

“你放屁。”裴映咬牙,拼死抵抗体内翻涌的情潮。

贺铮微凉的手指似乎有魔力一样,指尖划过的地方传来一阵瘙痒,让裴映身体愈发难耐。

裴映久未疏解过的性器此时不合时宜勃起,包裹在棉质内裤里面的鸡巴流出几滴令他难堪的水液,洇深了布料颜色,阴茎一点点顶开内裤,张牙舞爪彰显存在感。

像是一只没有理智、不分场合到处乱发情的野猫。

不。

不对。

他不能这样。

裴映往前爬了几步,拼命想要逃离这个地方,贺铮倒也没拦着,而是顺着这个姿势直接把裴映的裤子扒掉了。脱下的裤子堆积在腿弯处,金属扣皮带硌得裴映皮肤生疼。

裴映身体僵住,不敢再继续动了。肆虐冷风打在身上,浇得他透心凉,裴映不敢抬头,不敢去看周围人惊讶的眼神,不敢承认自己再一次陷入难堪境地。

他不挣扎,刚好方便了贺铮动作。掐住裴映的腰,手上一个使劲又把对方拽了回来。贺铮脱掉了裴映的内裤,雪白的屁股肉颤巍巍暴露在空气当中,臀尖红通通的,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贺铮把玩着裴映肥软的屁股肉,时不时轻扇两下,看臀肉颤巍巍抖动,他眼中笑意更深,“屁股都流水了,还说不想让我摸。”

经过长期调教,裴映全身上下每一块皮肉都变得很敏感。离开贺铮之后,裴映再没有过性生活,清早的晨勃也是草草用手撸出来,毫无快感可言。他身体变成了一片干涸的沙地,时时刻刻希望有人来滋润一下,现在好不容易接到几滴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想要喝到更多。

裴映的身体违背主人意愿一个劲往贺铮手里送,想要让他多摸几下。

贺铮轻笑一声,耐下性子安抚,“别急。”

他掰开裴映一侧臀瓣,试探着将手指捅进湿软穴口,两根手指插进去没有遇到钝涩的阻碍,贺铮表情讶异,“看来你和你男朋友感情不错。”

“这么湿,他操你操得爽吗?”

插进后穴的两根手指熟练地戳弄敏感点,贺铮弯曲手指,刻意用突起的骨节顶开穴里嫩肉,后穴胀痛着,身体却传来令他战栗的快感。

“没…”裴映强行吞咽下自己的呻吟声,慌乱摇头,“没有。”

“嗯?”贺铮嘴角噙着笑意,低头亲了一口裴映的脖子,牙齿抵住单薄皮肉,不轻不重厮磨,仿佛下一秒就会狠狠咬下去把猎物拆吃入腹,“没有什么?”

“为什么这么湿?”

裴映双眼蒙上一层雾,水汽浮现,眼前一切都朦胧得看不清,他下意识喃喃出声,“你说你喜欢。”

贺铮夸张地笑了一下,“哇。”

他说话带着笑音,“你还记得我喜欢什么。”

“你好饥渴,就这么想我吗?”贺铮笑容古怪,“看来你男朋友技术不怎么样。”

裴映直觉不对,这太荒唐了。他想要逃,可身体却一阵发软,动都动不了。

“想不想我?”贺铮逼问他,咬住裴映泛红的后颈,尖利牙齿穿透皮肉,血腥味霎时蔓延开。

“说话。”贺铮挺身,用胯部狠狠撞了一下裴映的屁股。

手指把后穴插得松软,炙热滚烫的勃起阴茎抵在裴映臀缝间,一下下擦过,把穴口蹭得湿漉漉的,色气十足,“不说话我就在这里操你。”

裴映脸颊贴在水泥地上,浑身滚烫,他用牙齿咬住嘴唇内侧的软肉,力道很重,几乎要咬出血来,可诡异得竟然一点都不疼。他腰肢塌着,屁股却高高抬起主动往男人手里送,裴映仓皇摇头,声音带着哽咽,“不要,不要……”

他仿佛又回到那个无能为力的年纪,只能任人折辱。

贺铮扶着性器在裴映臀缝间磨蹭,龟头抵住湿软穴口,强行往里面插进去了一点,看裴映不说话,他挺动腰肢,鸡巴蠢蠢欲动,似乎真的要操进去。

裴映终于慌了,他压下一切无用的自尊心,脱口而出,“想…”

一个想字没有说完便硬生生截断,尾音没入空气,只留下可笑的破音。

他满目茫然,愣愣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贺铮,表情不可置信。

贺铮低垂眼皮,眼神略带怜悯,仿佛在无声质问裴映,怎么还是这么蠢?

——————————————

深夜,天空突然下起瓢泼大雨。

密密麻麻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组成催眠的白噪音。

装潢精致的高级总统套房里,传来一声痛苦梦呓。

裴映皮肤滚烫泛红,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一股热流从小腹涌出,很快席卷全身,他痛苦呻吟着,汗水几乎把他整个人浸透了。

刺眼白光横亘天际,而后窗外炸响一颗惊雷。

裴映从床上惊醒,猛地坐起身,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汗水黏糊糊贴在身上,搞得他整个人都很难受。裴映想下床去个澡,可他刚动了一下腿,就被滑下大腿根的体液惊住,内裤被射出的精液沁湿,一片冰凉。

后知后觉回忆起梦境内容。

他痛苦地捂住脸,胸腔狠狠抽动了一下,身体又是一阵痉挛。

羞耻愤怒填满了脆弱的心脏。

昨天下午在片场,有一幕他和贺铮的对手戏,和梦境中一样,裴映遭人扼住喉咙,狠狠摁在水泥地面上。

男人倾身而上,凑到他耳边低语。

半软阴茎同样蹭在他大腿根,微不可察顶了一下,裴映瞳孔瞬间放大,强忍翻脸的念头拍完了那场戏。

结束后,贺铮朝他弯唇笑了一下,满眼无辜,似乎在挑衅。

万籁俱寂的夜晚,由于暴雨缘故,街上没有多少过往行人。

套间卧室里,厚重窗帘把落地窗遮挡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

裴映头发凌乱,刚刚深陷梦魇时,他身体燥热,不停拉扯衣服,把睡衣扣子扯开好几颗,他衣襟半敞,大片白皙肌肤裸露在外。裴映坐在床上,表情痛苦地用双手覆面,不愿回忆梦境,也不敢接受自己仍对霸凌者念念不忘的事实。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嗡嗡响了起来,屏幕闪烁一瞬,给黑漆漆的房间带来一抹亮光。

裴映沉沉叹了一口气,起身去够手机,他点进亮着红点的微信界面,发现是贺铮发来的消息。

【图片】

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几分钟,裴映最后还是点进去看了一眼。

贺铮发来一张照片,是用从上自下俯视角度拍的。

一根明显刚射过,软趴趴的阴茎占据整个屏幕。男人骨感分明的手握住阴茎,龟头湿漉漉的,泛着淫靡水光,它被手指抵住,俏皮地上翘几分,粘稠的白色液体挂在手指尖,将坠未坠。

画面就此定格。

裴映咬牙暗恨,早知道就不该同意这个祸害的好友申请。

裴映早就把贺铮的联系方式拉黑了,微信是昨天刚刚加上的。

昨天傍晚拍摄结束后,听到导演喊的一声“卡”,裴映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贺铮那个王八蛋天天发情,抵住他屁股蹭来蹭去的,比野猫还要烦人。

贺铮好整以暇起身,低头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灰,见裴映不动弹他还很好心地伸手过去想要扶对方一把,“裴老师,没事吧?”

贺铮假意关切问道,笑得很甜。

他略有些歉疚地说道,“不好意思,刚刚冒犯了。”

裴映看都没看贺铮一眼,自己慢吞吞起身。他刚刚膝盖磕到地上的时候没有经过缓冲,“砰”的一声跪下去,估计蹭破了皮,现在膝盖关节处火辣辣得疼。

贺铮垂眸,看着空荡荡的手掌心轻笑一声。裴映不搭理他,贺铮倒也不尴尬,自顾自起身,把手重新插回口袋里。

接下来两人都没拍摄任务,准备坐班车回酒店休息。

临上车前,贺铮突然伸手抓住裴映的手腕。

裴映皱眉,表情纳闷地回望过去,用眼神示意贺铮,让他有屁快放。

贺铮腼腆地弯唇笑,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裴老师,你刚还在生我的气吗?”

裴映一愣,然后就听见贺铮继续说,

“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裴映把动容一秒的心脏放回原位,重新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贺铮抬眼直直看向裴映,太阳光折射进黑色瞳仁里,如星河般璀璨夺目。他态度热切,看起来和外面那些喜欢裴映的小粉丝没什么两样,“裴老师,我好喜欢你,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我之前没拍过电影,演技很差,有什么不足之处还请您多多包含。”

裴映一言不发,冷眼看他装。

“嗯…”贺铮嘴巴一瘪,故作犹豫,“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请教您。”

裴映不想当众发火,让别人把他当成情绪不可控的疯子。

他耐下性子问贺铮,“什么问题?”

贺铮眨眨眼睛,“当然是演技方面的问题咯,裴老师愿意私下指导我一下吗?”

裴映不耐烦,“演技差就多去报几个培训班。”

贺铮歪了歪脑袋。

“我很忙,没工夫指导你。”裴映语气急促,似乎想要快点结束这段无聊对话。

贺铮点点头,拖长尾音“哦”了一声,“这样啊。”看起来好像被裴映说动了一样。

他收起脸上夸张的甜笑,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贺铮不带情绪地掏出手机、点进微信、打开名片二维码,行云流水做完一整套动作,他举起手机递到裴映面前,言简意赅,“加我,扫一下。”

裴映简直要被贺铮理直气壮的态度气笑了。

他不明白贺铮为什么能如此气定神闲,甚至于转头来威胁自己?

他以为他是谁。

……

僵持一分钟,裴映黑着脸掏出手机,手指恶狠狠戳弄屏幕,点开了微信界面。

看到成功添加好友的通知,贺铮满意收回手。

裴映想起刚刚两人对峙的漫长的一分钟里,贺铮张口,无声用口型对自己说了两个字。

【照片】

他愣愣问,“你刚刚说的照片是什么意思?”

贺铮耸肩,随意回道,“没什么意思,我瞎说的。”

裴映一瞬间黑了脸。

加上好友第二天,贺铮就开始在半夜骚扰裴映,给他发色图。

盯着那张图片看了半天,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蠢事的裴映手指抖了一下,手机没拿稳,砸进了柔软被褥里。

他没来得及退出和贺铮的聊天框。没过多久,贺铮又给他发了几条消息过来。

【老师,我好难受呀。】

【他弄得没有你舒服。】

【你之前都是怎么做的,可以教教我吗?】

【拍张照片,给我看看你的。】

昏暗房间里唯一一个发光物体嗡嗡震动个不停,努力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裴映忍不住在心里骂贺铮是神经病,大晚上不睡觉给他这种无聊的骚扰信息。

裴映呼吸变得急促,平和情绪又一次躁动起来,他盯着屏幕上显示的那串文字,心脏强有力的“咚咚”声贯穿脑海。

内心深处传来一道警惕声音。

别回。

尖锐警报声充斥耳膜,简直快要把裴映的脑浆搅浑了。

别回。

千万不要回他!

手机掉在床铺上,一分钟没有操作就会自动熄屏。

脑海中不断窜出的各种噪音几乎要把裴映脑仁吵炸。他攥紧手指,不断用修剪整齐的指甲抠挖柔软指腹,尖锐刺痛感传来,裴映颤抖着手指拿起手机,慌乱敲出几个字。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快要被贺铮逼疯了。

贺铮消息回得很快。

他发过来一个可爱笑脸。

紧跟着还有一句,

【想我吗?】

和裴映同住在一个酒店的贺铮此时心情不错,他嘴里叼了一根烟,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原本贺铮给裴映发完照片之后就准备睡了,没想到裴映居然会回他。

看到裴映发过来的消息,贺铮一瞬间笑开。

真是太他妈有意思了。

贺铮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身后床上躺着一个人。

一只细白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胡乱摸索了半天,没找到想要的东西,手臂搭在床边顿了几秒,又缩回被子里。

“贺铮。”带着浓浓困意的男声叫道。

“嗯?”贺铮头也没抬。

“几点了?”男声咬词含糊,听起来刚睡醒。

贺铮看了一眼屏幕右上角显示的时间,“两点五十。”

“唔…”男声迷迷糊糊应了一下,裹紧被子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贺铮走到床边拍了拍那团鼓起的被包,“起来,回你自己房间睡去,别赖在我这。”

见对方不搭腔,贺铮有点不耐烦了,“快点,我不想明天在哪个娱乐新闻看到咱俩。”

男生闻言从被子里钻出来,头发凌乱,脸蛋红扑扑的。他愤愤看了一眼贺铮,扭身一边穿衣服一边小声抱怨,“真无情。”

收拾成勉强能见人的状态,男生从床上爬起来,他困倦地伸手打了好几个哈欠,趿拉着拖鞋准备回到自己房间去。

临出门前,他握住门把手,回身问贺铮,“我明天还能来找你吗?”

贺铮终于舍得分给他一个眼神,抬头看过去,笑眯眯回道,“那得看我明天有没有档期了。”

“靠。”男生烦躁地揉了两下头发,摔门走了出去。

留在房间里的贺铮丝毫没有被他影响心情,他还颇有闲心地感慨,现在小男生脾气可真大。

给裴映发完【想我吗?】那条消息,裴映再也没有回过他,贺铮才不信他在睡觉,锲而不舍继续骚扰。

【裴老师,要不要来我房间玩?】

收到这条信息的裴映冷笑,【玩什么?跟你们俩玩3p吗?】

没想到对方会回消息的贺铮扬起眉毛,他笑容玩味地敲出几个字,【你吃醋啦?】

裴映气得直接把手机砸到了墙上,他就不该跟贺铮那个王八蛋说话。

没过几秒,安静躺在地板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裴映臭着脸过去捡手机,赤脚踩在地上,感受到一阵冰凉。

【我把他赶走了。】

【你现在能过来了吗?】

【902。】

【我等你。】

贺铮没指望裴映真的能来,他发完消息之后就把手机扔到一边,转身到浴室洗澡去了。洗完澡出来贺铮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发现已经三点多了,现在睡觉过不了几分钟又得起床。

他用毛巾擦拭着滴水的头发,打开微信看了一眼。

裴映没回他。

贺铮咬了一下腮帮子,轻啧一声,转头打开另一个群聊列表,在里面问了一句,【打牌吗?】

一群和他一样睡不着的野猫子积极响应,凑出三个人,用手机软件开房打了几圈麻将。等到外面天色渐渐泛白的时候,贺铮发消息跟他们几个说,【不玩了,你们要是想接着玩的话再去找个人吧。】

好友谴责他,【靠,贺铮你也太不地道了,赢了钱就跑啊?】

贺铮发了个笑脸过去。

对方气到跳脚。

贺铮叫了客房服务,让他们送两份早餐上来。

六点多已经天色大亮,穿戴整齐的贺铮坐在餐桌前惬意品尝早餐。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醇香的咖啡液滑入喉腔,五脏六腑都暖了起来。

差不多六点半的时候贺铮听到有人在敲门。他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过去开门,房门打开,屋外人哈欠打到一半顿住,手指悬在半空,还维持着敲门的姿势,看起来有点呆。

贺铮噗嗤笑了出来,“你干嘛呢?大早上就给我表演节目。”

聂思语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把没打完的哈欠硬生生打完,纳闷问道,“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邪了门了,哪天不是她砰砰砸门才能把贺铮喊起来。

贺铮假装没听见,回到餐桌前,把剩下一份早餐往前推了推,“随便吃点,先填填肚子,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

聂思语猛灌了一口黑咖,提神的咖啡因让她头脑变得清醒一点,而后拿起餐盘上的餐包塞到嘴里慢吞吞咀嚼。

她狐疑地问贺铮,“你不会一整晚都没睡吧?”

贺铮想了想,“差不多。”

听到这个回答,聂思语眼神变得愈发幽怨。她简直要嫉妒死贺铮了,熬夜、抽烟、喝酒…怪习惯一样不落,偏偏他皮肤状态好得不得了,白皙细腻,和剥了壳的鸡蛋清一样,用高清摄像头扫描都找不出一点瑕疵。

幽幽叹了一口气,聂思语跟贺铮说,“新的日程表发你邮箱里了,有时间记得看一下。”

贺铮胡乱嗯嗯两声,态度敷衍,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他正忙着给裴映发骚扰短信。

【好坏啊裴老师,让我干等一晚上。】

顶着两个硕大黑眼圈躺在床上的裴映听到“嗡嗡”两声,他拿过手机看了一下消息。沉默几秒钟后,他抬手捂住眼睛,任由手机滑落“咚”的一声掉到地上。

骗人。

他才不会等。

接下来几天两人除了拍戏外再没有什么交集,贺铮依旧雷打不动地给裴映发骚扰短信,对方跟没看见一样,一条没回。

午休结束,贺铮看到裴映从休息室出来,他想了想,掏出手机飞快敲了几个字发出去。

助理忙把不停震动的手机递给裴映。

贺铮支着下巴,眼神落到裴映身上,笑眯眯地观察对方一举一动。

他看到裴映攥紧手机,神情愠怒,一丝薄红浮上面颊,晕红的皮肤和病毒一样很快蔓延到了耳后根。

哈哈。

太有意思了。

贺铮笑着收回视线,低头继续摆弄手机。他退出微信界面,打开了购物软件,在输入进几个关键词,页面跳转,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贺铮满意地认真挑选起来。

他准备买一个小礼物送给裴映。

几天后。

傍晚拍完戏收工,满身疲惫的裴映回到酒店房间,他正准备休息,助理恰好在这时候打过来一通电话。

“裴哥,今天前台送来一个快递,地址写了你的房间号,是你买的东西吗?”

以防意外发生,所有没拆封的包裹助理都要仔细排查一下。

洗完澡出来,正用毛巾擦拭滴水头发的裴映皱眉,他稍微回想了一下,说道:“不是。我最近没有网购过。”

助理小心翼翼提问,“会不会是粉丝寄来的?”

裴映语气随意,“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助理应下,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拆开包装,露出里面小巧精致的丝绒礼盒。助理打开盒盖,黑丝绒衬布上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颗蓝宝石,宝石做成吊坠样式,泛着莹润光泽。吊坠连接着一根细小银棍,模样看起来有点奇怪。

“裴哥,好像是一个耳钉。”助理也搞不清楚这个首饰应该戴在哪儿,“仔细看看又不太像…”

他绞尽脑汁思考,小声嘀咕,“应该是胸针吧?”

想不通,干脆拍了个照片给裴映发过去。

照片发过去好半天都没听到裴映回话。助理纳闷地看了一眼显示正在通话的手机,“喂”了两声,“裴哥,看到我给你发的照片了吗?”

裴映认出图片上的东西是什么之后,一股热流直冲脑门,脸颊变得火辣辣的。一股难堪的情绪席卷心头,他恶狠狠咬牙,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扔、掉。”

助理很呆地“啊?”了一声。

“扔掉!”裴映气急败坏朝助理喊。

助理立刻应声,“好好好,知道了,我马上扔。”

看裴映反应这么大,助理还以为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危险物品,熠熠发光的漂亮宝石在他眼里俨然变成了一颗定时炸弹。

把首饰盒连同快递袋子一起扔进门口垃圾桶里,助理安心返回房间。

临睡前,助理迷迷糊糊接了一个电话,是裴映打过来的,问他把东西扔了没?

“扔了扔了,裴哥你说完我就扔了。”

漫长的沉默。

助理脑袋晕乎乎的,快要睡着了,又听到裴映问他,“…扔哪儿了?”

他没想太多,随口说了句,“走廊的垃圾桶里啊。”

裴映嗯了声,很快挂掉电话。

助理困得不行,没想太多,直接倒头睡了过去。

顶楼的总统套房里。

裴映臭着脸坐在沙发上,面前茶几摆了一个绿色丝绒礼盒。裴映眼睛死死盯住那个小盒子,仿佛里面有定时炸弹一样,扔也不是、拆也不是。

鬼知道他刚刚和个变态一样去找垃圾桶是为了什么。

好在助理为了图省事直接把东西往台面上一搁就走了,以为第二天有人看到了就会把垃圾给收走。

没成想便宜了裴映。

做了大半天心理建设,裴映表情复杂地掀开盒盖,看到里面熟悉物件,他一瞬间涨红面颊,用脚趾头猜都知道这破东西是谁送给他的。

漂亮的蓝宝石乳钉静静躺在盒子里。

裴映体内莫名泛起一阵痒意,乳头胀痛得难受,仿佛在无声催促裴映,快点把那枚漂亮的装饰品戴上去。

他想发消息问贺铮,【你是不是有病?】

贺铮这两天给裴映发了挺多条消息,无一例外的都被裴映忽视掉了。他点开和贺铮的聊天界面,翻到最上面一条后顺着一点点往下看。

三天前贺铮发来一个莫名其妙的消息,那时候裴映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收到我送你的礼物了吗?】

【不要生气了嘛,我都给你赔礼道歉了。】

【喜欢吗?戴上去给我看看好不好?】

【它也想看。】

紧接着贺铮发来一张照片。

一只手握住半软阴茎撸动,龟头红润,颤巍巍吐出两滴水。

裴映以为上面几句又是贺铮调情的废话,所以也没在意,现在想来应该是贺铮在问他快递收到了没。

裴映气结,想回贺铮说,你他妈这么想看的话自己在身上打个钉吧。

客厅时钟渐渐走向12点,秒针走过一圈,传来清脆的“铛——”的一声。紧接着裴映手机也响了起来,各类软件的提示音一齐炸开,叮叮作响。

几分钟之后,贺铮又给裴映发来一条消息。

【哦,对了。】

【生日快乐。】

裴映重重呼吸了一下,努力压下心口的躁意,按熄屏幕。

黑漆漆的手机屏幕清晰映出裴映的脸。

蹙着眉心,唇角却向上翘起一点弧度,看起来很开心似的。裴映强行抿直嘴角,重新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胸腔里那颗死寂心脏剧烈跳动,充满禁忌的潘多拉魔盒开启,裴映猛地回忆起了高中三年惨痛的经历。

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贺铮。

但是、

但是裴映对他…

……

“操。”

从不骂脏话的裴映第一次爆了粗口。他烦躁地揉了两下头发,一瞬间觉得这个空荡房间里的一切都变得无比碍眼,从衣架上随便抓了一件外套套上就往外面走。

裴映坐电梯去了酒店三楼的清吧喝酒。

酒店隐私性很好,员工都做过专职培训。酒保看到魂不守舍的裴映愣了一下,他努力压抑住激动的情绪,佯装镇定,递过去一杯威士忌苏打。

坐在吧台边,裴映仰头猛灌了一口。他不喜欢这种没滋没味的小甜水,干脆让酒保把整瓶酒都拿来。

烈酒入喉,传来一阵强烈灼烧感。

喝了不知道多少杯,裴映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视野一点点模糊。

灯光摇曳,裴映眼前开始出现重影,那些影子渐渐组成一个轮廓朝他走来。裴映皱眉,在人影凑近身边的时候伸手去够,模糊光影破碎,很快在指尖散开。

裴映摊开手掌,里面只剩下一团冷冰冰的空气。

“哈…”他自嘲地笑了一下。

多年苦闷化作一股郁气积压在胸口,每一口呼吸都刺得心脏生疼。

他又喝了一杯酒。

迷迷糊糊的,那道身影再次出现在眼前,这次裴映没有伸手去够,任由那道身影坐到自己身边。

对方趴在吧台的桌子上,侧过脑袋看他,眼眸澄澈,比裴映看过的所有眼睛都要好看。

“你讨厌我吗?”

少年身形尚且稚嫩,是最为顽劣不堪的年纪。

裴映没搭理他,静静喝酒。

“你为什么不说话。”少年眨眨眼,用清澈声线委屈巴巴地问,“你真的很讨厌我啊?”

耳边不停逼问的声音几乎要把裴映刺激疯了。

“对,我讨厌你。”裴映冷笑一声,转头去看他,“贺铮你怎么敢问出来这种话的,我他妈恨死你了,我恨不得你死。”

“裴映…”

对方声音听起来更委屈了。

那个人才不会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裴映这样想着,心脏却狠狠抽了一下。

裴映又一次说,“我最讨厌你了。”

道模糊身影皱眉,似乎很不乐意听到这个答案。

少年没有再说话了,他趴在桌子上,用手指头东戳一下西碰一下,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裴映见状突然轻笑了一声。他唇角翘起,眼中满是促狭,“骗你的。”

耳畔熟悉声音也跟着他笑,尾音上扬,充满孩子气的狡黠,“哈哈,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还是这么理直气壮。

裴映笑出了眼泪,光影浮动,视野变得愈加模糊。他抬手揉了两下眼睛,再次睁眼,身前模糊人影已经彻底消散。

清醒过后的裴映郁结于心,眼神再次变得冷漠。

贺铮才不在乎自己讨不讨厌他。

那个王八蛋分明就是在把他当狗耍。

偷偷骂了贺铮几句,裴映心情变好了不少。

一下午没吃东西,再加上刚才喝了不少酒,裴映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胃部器官一阵抽疼,他点了一份简餐而后又让酒保给他一杯不含酒精的饮料。

酒保倒了一杯橙汁递过去。

裴映两只手捧住玻璃杯,小口小口喝着果汁,收起全身冷硬尖刺的他,模样看起来有些脆弱。

一杯果汁很快见了底,裴映把空玻璃杯放回吧台。玻璃磕在桌面发出“铛”的一声脆响,与此同时,他听到一个熟悉男声在耳边响起,“裴映?”

来人很自来熟地坐到裴映身边,笑眯眯的,“这么巧啊裴老师。”

裴映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贺铮之后他奇怪皱眉,“你怎么又来了?”

贺铮愣了一下,“啊…?”什么叫又来了,他刚也没来过啊。

这里怎么看都不是说话的地方,贺铮指了指一旁有隔断遮挡,稍微隐蔽点的沙发卡座,“去那边坐坐?”

裴映迷迷糊糊跟着贺铮走,醉醺醺地自言自语,“你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裴映跟个好奇宝宝一样问,“在想什么?”

走到光源处,裴映抬手挡了一下刺眼的顶光灯,微微眯眼道,“好晃眼睛啊,在人群里我一眼就看到你了。”

“从小到大我都最讨厌你这种人了。”

裴映转头,语气无比认真地说,“我最讨厌你了贺铮。”

贺铮无辜地眨了眨眼。

在沙发上落座后,贺铮支着下巴,一边吃薯条一边静静听裴映吐槽自己,“嗯嗯,还有呢?”他倒要看看裴映能说出什么花来。

裴映沉默下来,“你站在那么高的地方,离我太远太远了。说实话,你第一次跟我说话的时候我还挺受宠若惊的。”说完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好笑吧,我连跟你说话都不敢。”

“你想要什么跟我说,我都会给你的呀。我那时候跟个傻逼一样,多好哄你不知道吗?你连骗骗我都不愿意。”

“下雨天你把我一个人扔在高速上,转头去跟你那帮朋友们喝酒,我给你打了一百个电话你都不接,你知道我怎么回来的吗。”

“每次交完女朋友就把我甩到一边去,你对她们那么百依百顺,对我呢?哈哈,贺铮,我在你心里的地位都比不上你家门口那条狗吧。”

裴映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嗓音一压,愤懑地说,“贺铮你他妈什么审美啊,我长得不比他们好看吗?我长得不比你找的那个狗屁男朋友好看吗?”

贺铮咬了一下腮帮子,舌尖抵住上颚,发出一点很轻的啧声。

“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多少,让你只对我一个人这么坏。”

自尊心最为强烈的青春期,贺铮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他留。

他是人,不是什么道理都不懂的畜生,想要一点尊严不可以吗。

“一开始我想逃,逃得远远的,逃到一个再也看不到你的地方。”裴映表情痛苦地揉了两下头发,“你不放过我,你为什么不放过我?每天半夜躺在床上我都睡不着觉,我恨不得跑到你家去杀了你。”

“……”贺铮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表达心情,感谢裴映的不杀之恩吗。

到最后贺铮根本听不明白裴映到底想说什么,他说话零零碎碎的,前言不搭后语,絮絮叨叨抱怨了几分钟,裴映话音逐渐低了下去,“你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你对我好一点,我就可以心安理得承认、我他妈的就是喜欢你。

贺铮差不多要把薯条吃光了,吃到最后一根的时候,他咀嚼动作慢了下来,表情惊奇地看向裴映,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他闷笑一声。

“怎么算对你好?”

裴映没理他,自顾自接着说,“前两天陆青给我介绍了一个心理医生,说让我有病看病。我觉得他好奇怪,我又没有生病,为什么要去看医生?”

要他把一切伤口剖开晒到太阳底下吗?他要跟心理医生怎么说?

医生,我被人强奸过,虽然已经过去了八年但我现在还是有一点心理阴影,我每天晚上都能梦见他,梦到和他在各种场合做爱,我在梦里高潮了一次又一次,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勃起了,我一边想着他一边自慰,怎么弄都射不出来,下面好像坏掉了一样。

时隔八年,我在剧组看到他,一听到他的声音我他妈就腿软,隔了这么久我好不容易混出个人样了但一看到他还是忍不住腿软,他一笑我骨头就酥了,站都站不住。

要他这么说吗?

这是病吗?需要治疗吗?

贺铮伸手抚摸上裴映的脸颊,手指摩挲着温热皮肤,没有说话。

裴映抓住贺铮的手腕,直直看向他,“我对你念念不忘,这也是病吗?”

“是。”贺铮眼神愈发怜悯,他俯身,在裴映唇上轻轻烙下一个吻,含混说,“病的很严重。”

裴映喉结轻动,艰难咽了一下口水,喃喃道,“好软。”

贺铮松开手后退,想要和裴映保持一点距离。看到他离开,裴映一下子乱了阵脚,他主动倾身上前,去够贺铮的嘴巴亲。

小心翼翼含吮着柔软唇肉,每一处都细细舔过,没一会儿功夫贺铮嘴唇就变得晶亮亮的。裴映稍微后撤一点,舔了舔嘴唇,“…好喜欢。”话音落下,他痴痴笑了起来,抬手扣住贺铮后颈,恶狠狠吻了下去。

舌头强硬撬开紧闭的齿关,搜刮贺铮口腔里稀薄空气,努力去够另一条柔软的舌头。贺铮微微眯眼,承受着这个半强迫性质的吻,裴映用力吮咬贺铮舌尖,清甜的橙子香气顺势传了过来,充斥口腔。

舌尖传来一阵刺痛,贺铮想躲都躲不开。

还真是前所未有的新奇感受。

高一上学期,裴映的心理阴影是尚晋。

对方带头霸凌他,那一段时间,在尚晋的影响下,几乎整个班男生都看裴映不爽。

有对比才有伤害。

裴映聪明上进,衬得他们越发不学无术,而且裴映长得好看,很受校内女生欢迎,时不时就有女孩子红着脸塞情书给他,一些长相不如裴映的男生嘴上叫嚣着小白脸有什么好,可他们眼中的嫉恨几乎要满溢出来。

尚晋正在追求的女神也间接对裴映表达过好感,不过她只是简单说了一句,“裴映长得挺好看,如果以后我要是想找男朋友的话,就按他那个标准找了。”

周围女生打趣笑她,很快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听到这话,刚被女神婉拒过的尚晋自此记恨上了裴映。

老师们对这位校董儿子有些无奈,他们虽然同情裴映,但纷纷表示爱莫能助,消息捅到校长耳朵里,校长只是乐呵呵笑着说都是小孩子闹着玩,没必要当真,全然没有了最初的和善嘴脸。

就算裴映性格坚韧,可他那时候还只是个未成年小孩,一连串打击下来,他免不得有些崩溃,时常精神恍惚。

直到后来,贺铮主动帮了他一次。

这场长达半年之久的霸凌彻底结束。

升入高二,裴映的心理阴影换了一个名字。

他害怕贺铮。

这种恐惧毫无缘由,因为贺铮根本没有对他做过什么。

裴映觉得贺铮像是一条隐藏在阴暗处的毒蛇,拥有漂亮皮囊,喜欢懒散地蜷缩在角落休息。待在他身边,需要时刻保持高度警惕,毕竟谁都猜不准他会什么时候发难,突然狠狠咬你一口。

下课铃响。

睡了一上午的贺铮终于醒过来,他从桌堂拿了一包烟,揣进口袋,起身朝厕所走去。

厕所是隔断式的,隐私性很好,尽头有一扇通风的玻璃窗。

贺铮站在窗边抽烟,窗户大敞开,呛人的烟味刚好能随风散去。

烟抽到一半,有人走了进来。

是穿着校服的裴映。

他进来后,看到正在吞云吐雾的贺铮,愣了一下。

贺铮夹着烟,朝他招了招手。

裴映一瞬间无比紧张,磕磕巴巴开口,“我我我我我不会去告诉老师的。”

贺铮愣住,随后笑开。

他用含着笑音的轻松语气说话,“过来。”

裴映松了口气,收起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抬脚走了过去,在离贺铮有几步远的距离,他停下脚步,心中忐忑不安。

“走近点。”贺铮催他。

裴映慢吞吞朝前挪了一步。

贺铮把香烟递到唇边吸了一口,顺便用夹烟的那只手挑起裴映的下巴,几根手指在裴映脸上戳来戳去,像是在端详货物一般,眼神挑剔。

“脸长得不错。”他最后做出定论。

贺铮是在夸他?

裴映有些不确定。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声谢谢。

他表情茫然,嘴巴微张的蠢样成功逗笑了贺铮。

贺铮把胳膊搭在裴映肩膀上,在裴映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用手掌扣住他脑袋。

贺铮稍微使了一点劲,揪住对方头发,迫使裴映不得不仰头看他,成功打破了彼此间正常社交距离,紧接着他逼问裴映,“跟我说说,他们干嘛要欺负你?”

说话时,湿热呼吸打在裴映脸上,带着呛人的烟草气息,裴映头皮一麻,不受控制打了个寒颤。正值青春期的少年,脸上满满胶原蛋白,皮肤细腻,没有一点瑕疵,汗毛是半透明的白,受到惊吓后根根竖起,在阳光下仿佛为其镀上一层柔光滤镜。

裴映下意识想要后退,离开这个逼仄空间。在他动作前,贺铮先一步开口,不咸不淡提醒道,“别乱动,等下烧到你头发了。”

贺铮表情漠然,眼中不带一丝恶意情感,可裴映依旧有一种被顶级捕食者盯上的深深恐惧。

“说话。他们干嘛要欺负你?”

裴映抿唇,思考好半天才给出答案,“我不知道。”

贺铮嗯了一声,又问,“他们怎么欺负你的?”

他点了点裴映,提醒他,“挑最严重的说。”

裴映也说不清最严重的是什么,不确定道,“把我关在教室里?”

贺铮啧了一下,语意不明。

他小声嘟囔,“他们可真是…”

玩得真无聊。

贺铮说的话听起来像是在给裴映打抱不平似的,可裴映总觉得对方不会这么好心。

他在心里默默思忖,下一秒,贺铮突然做了一个奇怪举动。

他压着裴映的后脑勺,用力把对方埋进自己怀里,裴映脑袋磕在贺铮胸口时,表情很懵。

他不知所措,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贺铮笑了一下,下巴搁在裴映毛茸茸的脑袋上,若有所思,“让我想想…”

怎么玩比较好。

贺铮胸腔震动,闷闷的笑声传进裴映耳朵里,让他整个人都感到不自在,耳朵尖悄悄红了一点,脸颊一阵发烫。

裴映声线软了下来,“想什么?”

“嗯…”贺铮没回答他,转而向裴映提出邀约,“我下周末过生日,你要来吗?”

他松开裴映,没继续抽烟,回身把香烟摁在窗台的大理石板上碾了几下,直接掐熄。

裴映表情讶异,“你请我?”

贺铮一脸“不然呢”的表情看他,“怎么着?不想来?”

裴映摇头否认,“没有。”

贺铮笑眯眯的,擅自替裴映做好决定,“那就这样说定了,把你家地址给我,周天早上我派人去接你。”

裴映不好意思,“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坐车过去就好了。”

贺铮笑容不变,声音却隐含压迫,他根本没留给裴映第二个选项,“地址发给我,别让我说第三遍。”

变态的掌控欲可见端倪。

相安无事过了一周。

周天早上,正在吃早饭的裴映听到门铃响。

他撂下碗筷去开门,防盗门打开,门后出现贺铮熟悉的脸。裴映愣了一下,随后紧张道,“你怎么来这么早?我还没收拾好呢。”

他完全没想到贺铮会亲自来接他。

裴映手搁在门把手上,保持开门的僵硬动作,贺铮往房间里看了看,一览无余的陈设,毫无亮点,他问裴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裴映松开手,让出位置,“进来吧。”

裴家是一个很简单的套间,两室一厅,一眼扫过去能看见屋子里所有东西。

吃到一半的早餐还摆在桌上,裴映本来没打算继续吃了,可贺铮却态度颇好地表示,“你继续吃你的,不用管我。”

裴映乖乖坐回餐桌上,他拿起筷子,手一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身问了一句,“你要不要…?”

裴映早餐很简单,一碗素面,唯一一点油星是盖在面条上的、咬了一口的煎荷包蛋,面汤里有几颗绿叶菜点缀。

贺铮没等他说完,直接摆手拒绝,“你自己吃吧。”

他又不是来吃东西的。

他口重,吃不得一点清汤。

裴映怕贺铮等得着急,三两口就吃完了早餐,在回房间换衣服时,发现贺铮也跟了过来。

裴映起初没觉得有什么,都是男的他也不怕看,可当他真脱下睡衣,赤裸身体站在贺铮面前时,落在身上的灼热视线总让他感到不舒服。

贺铮反坐在椅子上,手托住下巴,眼眸含笑,安静看裴映换衣服。

裴映平时习惯穿一身宽大校服,衬得身材消瘦。

脱下衣服,贺铮发现这个只知道读书的呆子,身体线条很好看,腰细腿长,有薄薄一层肌肉,皮肤光滑细腻,摸上去手感应该不错。

贺铮心情颇好地想着,捻了捻手指尖。

睡裤也脱了下去。

裴映一开始身体侧对着贺铮换衣服,后来他觉得不自在,干脆转身背对他,正因如此,裤子掉下来的时候,被四角内裤紧紧包裹着的翘臀也顺势映入贺铮眼帘。

他吹了声口哨,故意调侃,“屁股挺翘。”

裴映表情羞窘,手卡在内裤边,不知道该不该脱。

青春期的男生火气盛,这些日子他每晚都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清早起来,发现自己泄得一塌糊涂,床铺都快沾湿了。因为这个尴尬原因,裴映习惯每天早上换内裤,但被贺铮这么直勾勾看着,他动作又犹豫了。

内裤褪下去一点,能清晰看到臀沟,还有露在外面的一半屁股肉,将掉未掉,最勾引人。

要不是贺铮确定了裴映脑子里没有这根筋,还以为裴映是在故意勾引他呢。

起个大早,兴奋跑来验货的贺铮很满意。

裴映生平第一次有人邀请他参加生日会,很开心,还有些忐忑,他怕自己会扫了贺铮的兴致。因此明知道自身酒量不好的裴映,在面对贺铮递过来那几杯看起来度数就不低的洋酒时,没出声拒绝,硬着头皮接下,仰头一口闷了个干净。

辛辣的酒液滑入喉腔,仿佛要把他五脏六腑都烧穿。

几杯酒进肚,昏昏沉沉的裴映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外面天色大亮,正午太阳光从整扇落地窗照进来,晃得他睁不开眼。

裴映抬手遮了遮太阳,等眼睛适应光线强度后,他起身,小心绕过睡在自己脚边地毯上的几个人,避开满地垃圾,终于找到一个僻静地方。

厨房有人在开冰箱翻东西吃,看裴映起来,对方叼着面包片问他要不要来点?

裴映摇头,顺便问了一下贺铮在哪儿。

那人给他指了指楼上。

裴映准备先跟贺铮打个招呼再走,对方要是还在睡觉没醒的话就算了。

裴映握住楼梯扶手,仰头看了一下二楼布局。

右手边第二间房门是开的,那里刚好是贺铮的房间。

房门半掩,一不小心就能看清屋内全貌。站在门前,裴映没敢细看,隐约只瞥到卧室正中间有一张双人大床,床铺凌乱,被子鼓起一团包,随意堆叠在一起。

床上没人。

裴映犹豫一下,曲指敲了敲房门。

指关节敲击木质门板,发出清脆的“笃笃”声。

拖鞋趿拉在地面上走,声音由远及近,贺铮从视野盲区处走过来,穿着衣袍,腰带松松系上,勉强遮住隐私部位。

头发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发梢落下的水珠有些被睡袍吸走,有的顺着裸露胸膛继续往下滑,留下一条引人遐思的蜿蜒曲线。

贺铮开门,用下巴指了指旁边浴室,示意让裴映过去,“先去洗个澡。”

裴映进门后才发现,这房间大得离谱。比他卧室还要大的衣帽间,宽敞的浴室,角落放了一个能容纳三人一起泡进去洗澡的大浴缸。

贺铮态度太过理所当然,以至于进到浴室,脱掉衣服,裴映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

让他洗澡干嘛?

裴映举起胳膊凑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下,也没有很难闻吧…

洗手池边有一次性洗漱用品,应该是给他准备的,裴映挑挑拣拣拿了几样,随后又把贺铮弄乱的洗漱台收纳整齐,洗面奶摆正搁好,牙刷放进杯子里。

牙刷是湿的,房间主人应该刚刚用过,裴映握住手柄,鬼使神差低头凑过去闻了一下。

清冽的薄荷味。

他被自己的变态之举惊到,一瞬间涨红了脸,手忙脚乱把东西规整好,急匆匆反身往浴室走去。

边走边脱衣服,短袖不小心掉到地上,沾了水,虽然裴映反应很快,一瞬间把它捞起来,可袖口和胸前的位置还是湿了一大片。

好在是夏天,应该很快就干了。裴映这样安慰自己。

他打开花洒,温热水流冲刷身体,带走满身粘腻。

裴映抹了一把脸,顺手将湿透的头发整个向后梳去,清晰露出完整五官,年轻犹带稚气,可依旧令人惊艳。

裴映疲惫地将身体倚靠在墙壁上,冰凉的墙体和身前温热的水流形成一种微妙反差,冷热交替间,他打了个寒颤。

浴室里没有给他准备的衣服,洗完澡出来,裴映还是穿着原先那身,只不过没套上衣,单穿一条长裤。

贺铮坐在床上低头摆弄手机,手指快速点在屏幕上,应该是在给谁发消息,唇角翘起,一副心情颇好的模样。

听到动静,他瞬间撂下手机,抬眼朝裴映所在方向看过来。

视线凝在裴映裸露的上半身,眼神微窒,他扬了扬眉毛,无声表达困惑。

裴映尴尬地举起上衣,不好意思道,“衣服不小心湿了。”

贺铮没提醒他盥洗室里有烘干机,假惺惺表示遗憾,“好倒霉。”

碰上我。

他拍拍身侧床铺,示意让裴映坐过来。

裴映犹豫地走过去,赤脚踩在羊绒地毯上,走路姿势很别扭,他不习惯这种柔软触感,软毛刺得脚心有点痒。

忐忑不安坐在床上,软绵的大床几乎要把他整个人吞噬干净,很怕自己陷进去,所以裴映只是坐在边缘,保持一个能随时起身离开的姿势。

看他这么紧张,贺铮一阵发笑。

他问裴映,“你很害怕我吗?”

裴映摇头,“没有。”

贺铮一下子凑到裴映眼前,直视对方眼中没来得及收起的忌惮。

他了然,“你怕我。”

随后不解问道,“为什么?”

他表现得多好。

裴映不安地蜷缩手指,不再硬着头皮撒谎,“我也不清楚。”

一种类似生物链底层小动物的直觉,哪怕捕食者表现得再和善,于他而言都是危险的。

贺铮强行把裴映蜷缩的手指一根根分开,随后攥紧他的手,牢牢握住。

裴映一惊,想要把手抽回去,可贺铮力气太大了,无论他怎么挣扎,钳制他的那只大手都纹丝不动。

他小声讨饶,“贺铮,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贺铮没松,反而变本加厉地用另一只手抚上裴映赤裸的后腰,手掌扣住少年纤细腰肢,他忍不住感慨,“好瘦。”

裴映身体一僵,后知后觉意识到,目前现状不对。

他佯装镇定,可发颤的瞳孔和躲避的眼神无不暴露了他的不安。

他说话带了一丝颤音,“贺铮…”

“难受。”贺铮说话声音比裴映更黏,他哼唧一声,带着浓重鼻音说道,“帮帮我。”

裴映隐约意识到自己即将遭遇什么,可他却不太确定,问出问题时,仍旧心怀侥幸,“帮你什么?”

贺铮抓住裴映的手,往自己睡袍里带。

睡袍下面是真空的,没穿内裤。

裴映手指碰到一根滚烫的,烙铁似的东西。他想要抽手离开,可贺铮却扣住他手掌,引领他把那根粗长性器整个握住。

“别,贺铮,你别闹了。”

好像骨节没有发育完全一样,裴映的手很软,皮肤滑腻,手心没有薄茧。软嫩的手掌心贴在阴茎上缓慢撸动,和自慰完全不同的快感,贺铮舒服地喘了一口气,“哈啊…”

他靠在裴映身上,亲昵地磨蹭,嘴唇贴在少年裸露的肩颈处,不时轻吻,“让我舒服一下。”

裴映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饶是他再不谙世事,也知道此情此景代表什么,他涨红了脸,恼怒地喊道,“贺铮,你疯了吗?!”

“你松开我。”

他不断挣扎,手心擦过阴茎的力道更重,手掌上下摆弄,好像真的要给身前男生舒服一下似的。

手指尖不小心碰到敏感的伞状龟头,蹭了他一手淫水。

指尖沾染到那点粘腻体液要把裴映逼疯了。

“贺铮…别这样贺铮。”他声线发颤,似乎带了一点哭腔。

未经情事的单纯少年第一次面对这种困境,羞窘得不知所措。

“我帮了你,你是不是也该帮帮我?”贺铮故意夸大其词,“我为了你得罪尚晋那条疯狗,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过得有多惨?”

裴映信以为真,以为尚晋真把贺铮怎么样了。

他茫然又无促,“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急切说道,“我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不会…”

“没关系。”贺铮打断他,坦然接受了对方的歉意,转而继续蛊惑他,“帮帮我吧。”

裴映的反抗弱了下来。

“好不好?”贺铮把裴映的手当成可以让自己快乐的小玩具,不停变幻角度,试图找到一个最舒服的握姿。

比飞机杯还软。

“很简单的。”

“让我舒服一下,你又不损失什么。”

裴映一点点放下戒备,彻底沦陷在贺铮的谎话连篇里。

攀缠在枝桠上,拥有漂亮皮囊的毒蛇,蛊惑着他,吃下甜蜜的禁忌果实。

裴映强忍尴尬,压抑自己想要拔脚离开这处是非之地的念头,闭着眼睛用手套弄贺铮的性器。

几分钟后,贺铮哑着嗓子开口,“帮我舔舔。”

裴映懵了一下,不明白贺铮说的话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贺铮没解释,单手扯开浴袍系带,赤裸身体一寸寸暴露在空气中。

皮肤不像裴映那么白,是健康的蜜色,他腰腹间有几颗没干的水珠,点缀在皮肤上,晶莹透亮,像浅色蜂蜜,散发着香甜气息。

他对裴映说,“过来,给我舔一下。”

这次自己没有领悟错。

裴映咬紧嘴唇内侧的软肉,和煮熟虾子似的,整具身体都羞耻得红透了。

他起身动作很慢,脚步一偏,似乎想要往外面跑。

贺铮态度不像刚开始那样和善,他威胁裴映,“你在我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玩,你要是敢跑出去,楼下那些人排队等着上你。”

他言辞间带着尖锐的讽意,“还是说你比较喜欢跟他们玩?”

裴映强烈的反抗欲望彻底萎靡。

他屈膝跪在贺铮身前,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喉结颤动,伸手捧住贺铮挺翘的性器,小心翼翼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龟头。

凑近了,裴映发现贺铮身上那股香甜气息是和自己同款的果味沐浴露。

好甜。

柔软舌苔抵住马眼舔弄,贺铮压下想要扣住裴映脑袋,让他把阴茎整根吞下去的欲望,继续循循善诱,“对,就是这样,含深一点。”

深红颜色的阴茎,看起来不是很难吃。

裴映用舌头舔了两口,把伞状龟头含得水淋淋的。

他抬眼,发现贺铮好像不太满意的样子,犹豫一下,无师自通学会用唇舌一下下嗦吸性器前端,舌头整个舔过光滑茎身,由上及下,最后把阴茎整根含进嘴巴里。

性器粗长,头部微微上翘,把裴映口腔塞了个满满当当。

浓郁的腥膻味道灌满口鼻,不再有刚刚的甜香。

裴映手撑在贺铮结实的大腿肌肉上,强忍呕吐的欲望,脑袋起起伏伏,努力把性器含到最深。

做了几次,他受不住了,吐出嘴里的鸡巴,偏头干呕几声,抑制不住小声咳嗽起来。

贺铮俯身,温柔抚摸裴映的脸蛋,看到他绯红的双眼和眼角沁出的泪,表情变得怜悯起来。

可他却没有想要放过对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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