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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醉酒后剖白心意/强吻

 

偷偷骂了贺铮几句,裴映心情变好了不少。

一下午没吃东西,再加上刚才喝了不少酒,裴映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胃部器官一阵抽疼,他点了一份简餐而后又让酒保给他一杯不含酒精的饮料。

酒保倒了一杯橙汁递过去。

裴映两只手捧住玻璃杯,小口小口喝着果汁,收起全身冷硬尖刺的他,模样看起来有些脆弱。

一杯果汁很快见了底,裴映把空玻璃杯放回吧台。玻璃磕在桌面发出“铛”的一声脆响,与此同时,他听到一个熟悉男声在耳边响起,“裴映?”

来人很自来熟地坐到裴映身边,笑眯眯的,“这么巧啊裴老师。”

裴映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贺铮之后他奇怪皱眉,“你怎么又来了?”

贺铮愣了一下,“啊…?”什么叫又来了,他刚也没来过啊。

这里怎么看都不是说话的地方,贺铮指了指一旁有隔断遮挡,稍微隐蔽点的沙发卡座,“去那边坐坐?”

裴映迷迷糊糊跟着贺铮走,醉醺醺地自言自语,“你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裴映跟个好奇宝宝一样问,“在想什么?”

走到光源处,裴映抬手挡了一下刺眼的顶光灯,微微眯眼道,“好晃眼睛啊,在人群里我一眼就看到你了。”

“从小到大我都最讨厌你这种人了。”

裴映转头,语气无比认真地说,“我最讨厌你了贺铮。”

贺铮无辜地眨了眨眼。

在沙发上落座后,贺铮支着下巴,一边吃薯条一边静静听裴映吐槽自己,“嗯嗯,还有呢?”他倒要看看裴映能说出什么花来。

裴映沉默下来,“你站在那么高的地方,离我太远太远了。说实话,你第一次跟我说话的时候我还挺受宠若惊的。”说完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好笑吧,我连跟你说话都不敢。”

“你想要什么跟我说,我都会给你的呀。我那时候跟个傻逼一样,多好哄你不知道吗?你连骗骗我都不愿意。”

“下雨天你把我一个人扔在高速上,转头去跟你那帮朋友们喝酒,我给你打了一百个电话你都不接,你知道我怎么回来的吗。”

“每次交完女朋友就把我甩到一边去,你对她们那么百依百顺,对我呢?哈哈,贺铮,我在你心里的地位都比不上你家门口那条狗吧。”

裴映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嗓音一压,愤懑地说,“贺铮你他妈什么审美啊,我长得不比他们好看吗?我长得不比你找的那个狗屁男朋友好看吗?”

贺铮咬了一下腮帮子,舌尖抵住上颚,发出一点很轻的啧声。

“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多少,让你只对我一个人这么坏。”

自尊心最为强烈的青春期,贺铮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他留。

他是人,不是什么道理都不懂的畜生,想要一点尊严不可以吗。

“一开始我想逃,逃得远远的,逃到一个再也看不到你的地方。”裴映表情痛苦地揉了两下头发,“你不放过我,你为什么不放过我?每天半夜躺在床上我都睡不着觉,我恨不得跑到你家去杀了你。”

“……”贺铮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表达心情,感谢裴映的不杀之恩吗。

到最后贺铮根本听不明白裴映到底想说什么,他说话零零碎碎的,前言不搭后语,絮絮叨叨抱怨了几分钟,裴映话音逐渐低了下去,“你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你对我好一点,我就可以心安理得承认、我他妈的就是喜欢你。

贺铮差不多要把薯条吃光了,吃到最后一根的时候,他咀嚼动作慢了下来,表情惊奇地看向裴映,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他闷笑一声。

“怎么算对你好?”

裴映没理他,自顾自接着说,“前两天陆青给我介绍了一个心理医生,说让我有病看病。我觉得他好奇怪,我又没有生病,为什么要去看医生?”

要他把一切伤口剖开晒到太阳底下吗?他要跟心理医生怎么说?

医生,我被人强奸过,虽然已经过去了八年但我现在还是有一点心理阴影,我每天晚上都能梦见他,梦到和他在各种场合做爱,我在梦里高潮了一次又一次,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勃起了,我一边想着他一边自慰,怎么弄都射不出来,下面好像坏掉了一样。

时隔八年,我在剧组看到他,一听到他的声音我他妈就腿软,隔了这么久我好不容易混出个人样了但一看到他还是忍不住腿软,他一笑我骨头就酥了,站都站不住。

要他这么说吗?

这是病吗?需要治疗吗?

贺铮伸手抚摸上裴映的脸颊,手指摩挲着温热皮肤,没有说话。

裴映抓住贺铮的手腕,直直看向他,“我对你念念不忘,这也是病吗?”

“是。”贺铮眼神愈发怜悯,他俯身,在裴映唇上轻轻烙下一个吻,含混说,“病的很严重。”

裴映喉结轻动,艰难咽了一下口水,喃喃道,“好软。”

贺铮松开手后退,想要和裴映保持一点距离。看到他离开,裴映一下子乱了阵脚,他主动倾身上前,去够贺铮的嘴巴亲。

小心翼翼含吮着柔软唇肉,每一处都细细舔过,没一会儿功夫贺铮嘴唇就变得晶亮亮的。裴映稍微后撤一点,舔了舔嘴唇,“…好喜欢。”话音落下,他痴痴笑了起来,抬手扣住贺铮后颈,恶狠狠吻了下去。

舌头强硬撬开紧闭的齿关,搜刮贺铮口腔里稀薄空气,努力去够另一条柔软的舌头。贺铮微微眯眼,承受着这个半强迫性质的吻,裴映用力吮咬贺铮舌尖,清甜的橙子香气顺势传了过来,充斥口腔。

舌尖传来一阵刺痛,贺铮想躲都躲不开。

还真是前所未有的新奇感受。

高一上学期,裴映的心理阴影是尚晋。

对方带头霸凌他,那一段时间,在尚晋的影响下,几乎整个班男生都看裴映不爽。

有对比才有伤害。

裴映聪明上进,衬得他们越发不学无术,而且裴映长得好看,很受校内女生欢迎,时不时就有女孩子红着脸塞情书给他,一些长相不如裴映的男生嘴上叫嚣着小白脸有什么好,可他们眼中的嫉恨几乎要满溢出来。

尚晋正在追求的女神也间接对裴映表达过好感,不过她只是简单说了一句,“裴映长得挺好看,如果以后我要是想找男朋友的话,就按他那个标准找了。”

周围女生打趣笑她,很快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听到这话,刚被女神婉拒过的尚晋自此记恨上了裴映。

老师们对这位校董儿子有些无奈,他们虽然同情裴映,但纷纷表示爱莫能助,消息捅到校长耳朵里,校长只是乐呵呵笑着说都是小孩子闹着玩,没必要当真,全然没有了最初的和善嘴脸。

就算裴映性格坚韧,可他那时候还只是个未成年小孩,一连串打击下来,他免不得有些崩溃,时常精神恍惚。

直到后来,贺铮主动帮了他一次。

这场长达半年之久的霸凌彻底结束。

升入高二,裴映的心理阴影换了一个名字。

他害怕贺铮。

这种恐惧毫无缘由,因为贺铮根本没有对他做过什么。

裴映觉得贺铮像是一条隐藏在阴暗处的毒蛇,拥有漂亮皮囊,喜欢懒散地蜷缩在角落休息。待在他身边,需要时刻保持高度警惕,毕竟谁都猜不准他会什么时候发难,突然狠狠咬你一口。

下课铃响。

睡了一上午的贺铮终于醒过来,他从桌堂拿了一包烟,揣进口袋,起身朝厕所走去。

厕所是隔断式的,隐私性很好,尽头有一扇通风的玻璃窗。

贺铮站在窗边抽烟,窗户大敞开,呛人的烟味刚好能随风散去。

烟抽到一半,有人走了进来。

是穿着校服的裴映。

他进来后,看到正在吞云吐雾的贺铮,愣了一下。

贺铮夹着烟,朝他招了招手。

裴映一瞬间无比紧张,磕磕巴巴开口,“我我我我我不会去告诉老师的。”

贺铮愣住,随后笑开。

他用含着笑音的轻松语气说话,“过来。”

裴映松了口气,收起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抬脚走了过去,在离贺铮有几步远的距离,他停下脚步,心中忐忑不安。

“走近点。”贺铮催他。

裴映慢吞吞朝前挪了一步。

贺铮把香烟递到唇边吸了一口,顺便用夹烟的那只手挑起裴映的下巴,几根手指在裴映脸上戳来戳去,像是在端详货物一般,眼神挑剔。

“脸长得不错。”他最后做出定论。

贺铮是在夸他?

裴映有些不确定。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声谢谢。

他表情茫然,嘴巴微张的蠢样成功逗笑了贺铮。

贺铮把胳膊搭在裴映肩膀上,在裴映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用手掌扣住他脑袋。

贺铮稍微使了一点劲,揪住对方头发,迫使裴映不得不仰头看他,成功打破了彼此间正常社交距离,紧接着他逼问裴映,“跟我说说,他们干嘛要欺负你?”

说话时,湿热呼吸打在裴映脸上,带着呛人的烟草气息,裴映头皮一麻,不受控制打了个寒颤。正值青春期的少年,脸上满满胶原蛋白,皮肤细腻,没有一点瑕疵,汗毛是半透明的白,受到惊吓后根根竖起,在阳光下仿佛为其镀上一层柔光滤镜。

裴映下意识想要后退,离开这个逼仄空间。在他动作前,贺铮先一步开口,不咸不淡提醒道,“别乱动,等下烧到你头发了。”

贺铮表情漠然,眼中不带一丝恶意情感,可裴映依旧有一种被顶级捕食者盯上的深深恐惧。

“说话。他们干嘛要欺负你?”

裴映抿唇,思考好半天才给出答案,“我不知道。”

贺铮嗯了一声,又问,“他们怎么欺负你的?”

他点了点裴映,提醒他,“挑最严重的说。”

裴映也说不清最严重的是什么,不确定道,“把我关在教室里?”

贺铮啧了一下,语意不明。

他小声嘟囔,“他们可真是…”

玩得真无聊。

贺铮说的话听起来像是在给裴映打抱不平似的,可裴映总觉得对方不会这么好心。

他在心里默默思忖,下一秒,贺铮突然做了一个奇怪举动。

他压着裴映的后脑勺,用力把对方埋进自己怀里,裴映脑袋磕在贺铮胸口时,表情很懵。

他不知所措,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贺铮笑了一下,下巴搁在裴映毛茸茸的脑袋上,若有所思,“让我想想…”

怎么玩比较好。

贺铮胸腔震动,闷闷的笑声传进裴映耳朵里,让他整个人都感到不自在,耳朵尖悄悄红了一点,脸颊一阵发烫。

裴映声线软了下来,“想什么?”

“嗯…”贺铮没回答他,转而向裴映提出邀约,“我下周末过生日,你要来吗?”

他松开裴映,没继续抽烟,回身把香烟摁在窗台的大理石板上碾了几下,直接掐熄。

裴映表情讶异,“你请我?”

贺铮一脸“不然呢”的表情看他,“怎么着?不想来?”

裴映摇头否认,“没有。”

贺铮笑眯眯的,擅自替裴映做好决定,“那就这样说定了,把你家地址给我,周天早上我派人去接你。”

裴映不好意思,“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坐车过去就好了。”

贺铮笑容不变,声音却隐含压迫,他根本没留给裴映第二个选项,“地址发给我,别让我说第三遍。”

变态的掌控欲可见端倪。

相安无事过了一周。

周天早上,正在吃早饭的裴映听到门铃响。

他撂下碗筷去开门,防盗门打开,门后出现贺铮熟悉的脸。裴映愣了一下,随后紧张道,“你怎么来这么早?我还没收拾好呢。”

他完全没想到贺铮会亲自来接他。

裴映手搁在门把手上,保持开门的僵硬动作,贺铮往房间里看了看,一览无余的陈设,毫无亮点,他问裴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裴映松开手,让出位置,“进来吧。”

裴家是一个很简单的套间,两室一厅,一眼扫过去能看见屋子里所有东西。

吃到一半的早餐还摆在桌上,裴映本来没打算继续吃了,可贺铮却态度颇好地表示,“你继续吃你的,不用管我。”

裴映乖乖坐回餐桌上,他拿起筷子,手一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身问了一句,“你要不要…?”

裴映早餐很简单,一碗素面,唯一一点油星是盖在面条上的、咬了一口的煎荷包蛋,面汤里有几颗绿叶菜点缀。

贺铮没等他说完,直接摆手拒绝,“你自己吃吧。”

他又不是来吃东西的。

他口重,吃不得一点清汤。

裴映怕贺铮等得着急,三两口就吃完了早餐,在回房间换衣服时,发现贺铮也跟了过来。

裴映起初没觉得有什么,都是男的他也不怕看,可当他真脱下睡衣,赤裸身体站在贺铮面前时,落在身上的灼热视线总让他感到不舒服。

贺铮反坐在椅子上,手托住下巴,眼眸含笑,安静看裴映换衣服。

裴映平时习惯穿一身宽大校服,衬得身材消瘦。

脱下衣服,贺铮发现这个只知道读书的呆子,身体线条很好看,腰细腿长,有薄薄一层肌肉,皮肤光滑细腻,摸上去手感应该不错。

贺铮心情颇好地想着,捻了捻手指尖。

睡裤也脱了下去。

裴映一开始身体侧对着贺铮换衣服,后来他觉得不自在,干脆转身背对他,正因如此,裤子掉下来的时候,被四角内裤紧紧包裹着的翘臀也顺势映入贺铮眼帘。

他吹了声口哨,故意调侃,“屁股挺翘。”

裴映表情羞窘,手卡在内裤边,不知道该不该脱。

青春期的男生火气盛,这些日子他每晚都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清早起来,发现自己泄得一塌糊涂,床铺都快沾湿了。因为这个尴尬原因,裴映习惯每天早上换内裤,但被贺铮这么直勾勾看着,他动作又犹豫了。

内裤褪下去一点,能清晰看到臀沟,还有露在外面的一半屁股肉,将掉未掉,最勾引人。

要不是贺铮确定了裴映脑子里没有这根筋,还以为裴映是在故意勾引他呢。

起个大早,兴奋跑来验货的贺铮很满意。

裴映生平第一次有人邀请他参加生日会,很开心,还有些忐忑,他怕自己会扫了贺铮的兴致。因此明知道自身酒量不好的裴映,在面对贺铮递过来那几杯看起来度数就不低的洋酒时,没出声拒绝,硬着头皮接下,仰头一口闷了个干净。

辛辣的酒液滑入喉腔,仿佛要把他五脏六腑都烧穿。

几杯酒进肚,昏昏沉沉的裴映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外面天色大亮,正午太阳光从整扇落地窗照进来,晃得他睁不开眼。

裴映抬手遮了遮太阳,等眼睛适应光线强度后,他起身,小心绕过睡在自己脚边地毯上的几个人,避开满地垃圾,终于找到一个僻静地方。

厨房有人在开冰箱翻东西吃,看裴映起来,对方叼着面包片问他要不要来点?

裴映摇头,顺便问了一下贺铮在哪儿。

那人给他指了指楼上。

裴映准备先跟贺铮打个招呼再走,对方要是还在睡觉没醒的话就算了。

裴映握住楼梯扶手,仰头看了一下二楼布局。

右手边第二间房门是开的,那里刚好是贺铮的房间。

房门半掩,一不小心就能看清屋内全貌。站在门前,裴映没敢细看,隐约只瞥到卧室正中间有一张双人大床,床铺凌乱,被子鼓起一团包,随意堆叠在一起。

床上没人。

裴映犹豫一下,曲指敲了敲房门。

指关节敲击木质门板,发出清脆的“笃笃”声。

拖鞋趿拉在地面上走,声音由远及近,贺铮从视野盲区处走过来,穿着衣袍,腰带松松系上,勉强遮住隐私部位。

头发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发梢落下的水珠有些被睡袍吸走,有的顺着裸露胸膛继续往下滑,留下一条引人遐思的蜿蜒曲线。

贺铮开门,用下巴指了指旁边浴室,示意让裴映过去,“先去洗个澡。”

裴映进门后才发现,这房间大得离谱。比他卧室还要大的衣帽间,宽敞的浴室,角落放了一个能容纳三人一起泡进去洗澡的大浴缸。

贺铮态度太过理所当然,以至于进到浴室,脱掉衣服,裴映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

让他洗澡干嘛?

裴映举起胳膊凑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下,也没有很难闻吧…

洗手池边有一次性洗漱用品,应该是给他准备的,裴映挑挑拣拣拿了几样,随后又把贺铮弄乱的洗漱台收纳整齐,洗面奶摆正搁好,牙刷放进杯子里。

牙刷是湿的,房间主人应该刚刚用过,裴映握住手柄,鬼使神差低头凑过去闻了一下。

清冽的薄荷味。

他被自己的变态之举惊到,一瞬间涨红了脸,手忙脚乱把东西规整好,急匆匆反身往浴室走去。

边走边脱衣服,短袖不小心掉到地上,沾了水,虽然裴映反应很快,一瞬间把它捞起来,可袖口和胸前的位置还是湿了一大片。

好在是夏天,应该很快就干了。裴映这样安慰自己。

他打开花洒,温热水流冲刷身体,带走满身粘腻。

裴映抹了一把脸,顺手将湿透的头发整个向后梳去,清晰露出完整五官,年轻犹带稚气,可依旧令人惊艳。

裴映疲惫地将身体倚靠在墙壁上,冰凉的墙体和身前温热的水流形成一种微妙反差,冷热交替间,他打了个寒颤。

浴室里没有给他准备的衣服,洗完澡出来,裴映还是穿着原先那身,只不过没套上衣,单穿一条长裤。

贺铮坐在床上低头摆弄手机,手指快速点在屏幕上,应该是在给谁发消息,唇角翘起,一副心情颇好的模样。

听到动静,他瞬间撂下手机,抬眼朝裴映所在方向看过来。

视线凝在裴映裸露的上半身,眼神微窒,他扬了扬眉毛,无声表达困惑。

裴映尴尬地举起上衣,不好意思道,“衣服不小心湿了。”

贺铮没提醒他盥洗室里有烘干机,假惺惺表示遗憾,“好倒霉。”

碰上我。

他拍拍身侧床铺,示意让裴映坐过来。

裴映犹豫地走过去,赤脚踩在羊绒地毯上,走路姿势很别扭,他不习惯这种柔软触感,软毛刺得脚心有点痒。

忐忑不安坐在床上,软绵的大床几乎要把他整个人吞噬干净,很怕自己陷进去,所以裴映只是坐在边缘,保持一个能随时起身离开的姿势。

看他这么紧张,贺铮一阵发笑。

他问裴映,“你很害怕我吗?”

裴映摇头,“没有。”

贺铮一下子凑到裴映眼前,直视对方眼中没来得及收起的忌惮。

他了然,“你怕我。”

随后不解问道,“为什么?”

他表现得多好。

裴映不安地蜷缩手指,不再硬着头皮撒谎,“我也不清楚。”

一种类似生物链底层小动物的直觉,哪怕捕食者表现得再和善,于他而言都是危险的。

贺铮强行把裴映蜷缩的手指一根根分开,随后攥紧他的手,牢牢握住。

裴映一惊,想要把手抽回去,可贺铮力气太大了,无论他怎么挣扎,钳制他的那只大手都纹丝不动。

他小声讨饶,“贺铮,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贺铮没松,反而变本加厉地用另一只手抚上裴映赤裸的后腰,手掌扣住少年纤细腰肢,他忍不住感慨,“好瘦。”

裴映身体一僵,后知后觉意识到,目前现状不对。

他佯装镇定,可发颤的瞳孔和躲避的眼神无不暴露了他的不安。

他说话带了一丝颤音,“贺铮…”

“难受。”贺铮说话声音比裴映更黏,他哼唧一声,带着浓重鼻音说道,“帮帮我。”

裴映隐约意识到自己即将遭遇什么,可他却不太确定,问出问题时,仍旧心怀侥幸,“帮你什么?”

贺铮抓住裴映的手,往自己睡袍里带。

睡袍下面是真空的,没穿内裤。

裴映手指碰到一根滚烫的,烙铁似的东西。他想要抽手离开,可贺铮却扣住他手掌,引领他把那根粗长性器整个握住。

“别,贺铮,你别闹了。”

好像骨节没有发育完全一样,裴映的手很软,皮肤滑腻,手心没有薄茧。软嫩的手掌心贴在阴茎上缓慢撸动,和自慰完全不同的快感,贺铮舒服地喘了一口气,“哈啊…”

他靠在裴映身上,亲昵地磨蹭,嘴唇贴在少年裸露的肩颈处,不时轻吻,“让我舒服一下。”

裴映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饶是他再不谙世事,也知道此情此景代表什么,他涨红了脸,恼怒地喊道,“贺铮,你疯了吗?!”

“你松开我。”

他不断挣扎,手心擦过阴茎的力道更重,手掌上下摆弄,好像真的要给身前男生舒服一下似的。

手指尖不小心碰到敏感的伞状龟头,蹭了他一手淫水。

指尖沾染到那点粘腻体液要把裴映逼疯了。

“贺铮…别这样贺铮。”他声线发颤,似乎带了一点哭腔。

未经情事的单纯少年第一次面对这种困境,羞窘得不知所措。

“我帮了你,你是不是也该帮帮我?”贺铮故意夸大其词,“我为了你得罪尚晋那条疯狗,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过得有多惨?”

裴映信以为真,以为尚晋真把贺铮怎么样了。

他茫然又无促,“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急切说道,“我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不会…”

“没关系。”贺铮打断他,坦然接受了对方的歉意,转而继续蛊惑他,“帮帮我吧。”

裴映的反抗弱了下来。

“好不好?”贺铮把裴映的手当成可以让自己快乐的小玩具,不停变幻角度,试图找到一个最舒服的握姿。

比飞机杯还软。

“很简单的。”

“让我舒服一下,你又不损失什么。”

裴映一点点放下戒备,彻底沦陷在贺铮的谎话连篇里。

攀缠在枝桠上,拥有漂亮皮囊的毒蛇,蛊惑着他,吃下甜蜜的禁忌果实。

裴映强忍尴尬,压抑自己想要拔脚离开这处是非之地的念头,闭着眼睛用手套弄贺铮的性器。

几分钟后,贺铮哑着嗓子开口,“帮我舔舔。”

裴映懵了一下,不明白贺铮说的话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贺铮没解释,单手扯开浴袍系带,赤裸身体一寸寸暴露在空气中。

皮肤不像裴映那么白,是健康的蜜色,他腰腹间有几颗没干的水珠,点缀在皮肤上,晶莹透亮,像浅色蜂蜜,散发着香甜气息。

他对裴映说,“过来,给我舔一下。”

这次自己没有领悟错。

裴映咬紧嘴唇内侧的软肉,和煮熟虾子似的,整具身体都羞耻得红透了。

他起身动作很慢,脚步一偏,似乎想要往外面跑。

贺铮态度不像刚开始那样和善,他威胁裴映,“你在我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玩,你要是敢跑出去,楼下那些人排队等着上你。”

他言辞间带着尖锐的讽意,“还是说你比较喜欢跟他们玩?”

裴映强烈的反抗欲望彻底萎靡。

他屈膝跪在贺铮身前,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喉结颤动,伸手捧住贺铮挺翘的性器,小心翼翼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龟头。

凑近了,裴映发现贺铮身上那股香甜气息是和自己同款的果味沐浴露。

好甜。

柔软舌苔抵住马眼舔弄,贺铮压下想要扣住裴映脑袋,让他把阴茎整根吞下去的欲望,继续循循善诱,“对,就是这样,含深一点。”

深红颜色的阴茎,看起来不是很难吃。

裴映用舌头舔了两口,把伞状龟头含得水淋淋的。

他抬眼,发现贺铮好像不太满意的样子,犹豫一下,无师自通学会用唇舌一下下嗦吸性器前端,舌头整个舔过光滑茎身,由上及下,最后把阴茎整根含进嘴巴里。

性器粗长,头部微微上翘,把裴映口腔塞了个满满当当。

浓郁的腥膻味道灌满口鼻,不再有刚刚的甜香。

裴映手撑在贺铮结实的大腿肌肉上,强忍呕吐的欲望,脑袋起起伏伏,努力把性器含到最深。

做了几次,他受不住了,吐出嘴里的鸡巴,偏头干呕几声,抑制不住小声咳嗽起来。

贺铮俯身,温柔抚摸裴映的脸蛋,看到他绯红的双眼和眼角沁出的泪,表情变得怜悯起来。

可他却没有想要放过对方的意思。

贺铮用手扶住性器抖了两下,贴到裴映脸上,让他继续舔,“很简单对不对?”

龟头抵在裴映唇边,试图蹭开他紧闭的嘴唇,分不清来源的粘腻体液把裴映唇瓣染得亮晶晶。

“来,再含深一点。”

眼窝里蓄满的生理性泪水,此刻倾泻而出,淌了裴映满腮,一片狼藉的他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他重新握住贺铮滚烫的阴茎,抬眼,执拗看向对方,只想得到一个肯定答复,“只有今天这一次。”

贺铮没有丝毫犹豫,含笑应下,“好。”

爽过头的贺铮没忍心告诉裴映,其实他刚刚能跑掉。

楼下那些人不是他叫过来开淫趴的。

如果裴映愿意动脑子想一想的话,他们要是想玩,昨晚多好的机会,干嘛不玩?

过度紧张,让他失去了原本应有的理性。

生日会过后,贺铮信守承诺,没再继续骚扰裴映。

他找到一个新乐子。

玩了几天,玩腻了,他又重新想到裴映。

恰逢考试周,学校放学早。

下午回到家的裴映看到坐在客厅,和他爸妈相谈甚欢的贺铮时,浑身血液凝滞住,他死命掐住手心,只能靠手掌心传来的尖锐刺痛感维稳呼吸。

客厅几人都看到了呆在门口的裴映。

裴父招呼儿子,“傻站在门口干什么?快进来,我正和你同学聊到你呢。”

他口中的同学,当然是指贺铮。

心怀鬼胎的几人凑在一起吃了顿晚饭。

裴映心里有事,根本没吃多少,而被他恐惧着的贺铮,吃得比他更少。贺铮只是在刚上桌时,用筷子夹了一口面前的菜尝尝味,剩下时间都捧着一次性纸杯,小口小口喝饮料。

裴父裴母互看一眼,心情惴惴。

饭后,裴映终于知道他爸妈如此忌惮贺铮的原因。

裴父留在客厅陪贺铮聊天,裴母借口准备水果,把儿子拉到厨房,小声嘱咐他好好招待同学,别惹对方不高兴了。

水果刀切在砧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为什么?”

“你…”裴母虽然不想让孩子提早踏进成年人的世界,可她当初把裴映送进那所私立高中,也怀了一点私心。

拿奖学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她希望裴映能在学校里多交点朋友。

最好多交往一些富裕朋友。

裴母委婉道,“你爸爸工作的那个厂子,厂长好像是你这位同学的远房表亲。”

她一边洗水果一边絮叨,“一点能力没有,整天只知道打牌,能当上厂长还不是因为他投了个好胎,有个好表叔。”

裴母唠叨了半天,裴映反应依旧平淡,“哦。”

气得裴母戳他脑门,“你啊…”

转瞬,她认命叹气,“算了,也不指望你什么,别给我惹祸就谢天谢地了。”

说完,她把果盘往裴映手里一塞,“去,跟你同学好好聊聊天,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说是特意为了看你。”

裴映全身写满抗拒,呆站在厨房不肯出去。

裴母表情狐疑,“你是不是和人家小同学闹什么矛盾了…?”

裴映果断否认,“没有。”

他从小就自尊心强,打碎牙也混着血水往肚子里咽,要让裴映说出那天在贺家的经历,不如一剑杀了他。如果消息不小心走漏出去,被其他人知道,让那些人用或怜悯或嫌恶的眼神看自己,裴映宁可从没活过。

出了厨房,原本应该在客厅跟裴父聊天的贺铮不见了。

裴父用眼神瞥了一下正在阳台不知道跟谁打电话的贺铮,又指指裴映房间,示意让他们俩等下进去聊。

说完,他起身走到厨房,和裴母嘀咕几句,两人简单收拾一下,转身一齐出门了。

打完电话的贺铮回到客厅,看到茶几摆放整齐的果切,没客气,直接拿了一块菠萝吃。

咬碎果肉,汁水迸出,清甜的菠萝香气瞬间充斥口腔。

吃完两块菠萝,他看向裴映,亦有所指道,“我听人说,菠萝吃多了会让精液变甜。”

他用舌尖卷去嘴角多余的汁水,暗示裴映,“你想尝尝吗?”

裴映面无表情,“吃两块不会变甜。”

贺铮乐不可支,“我可以为了你多吃点嘛。”

裴映眼中满是防备,他一点点倒退着走到防盗门前,想要飞速逃离这个原本应该带给他安全感的家。

在他试图开门,回身背对贺铮的一瞬间,腿弯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裴映没站稳,膝盖“咚”的一声磕到地上,他吃痛,闷哼一声,呼吸粗重起来,脊背弯折出痛苦的弧度。

贺铮用脚踩住裴映下跪的腿弯。

裴映回头看贺铮,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愤怒,是恨不得把对方挫骨扬灰的恶意。

这眼神太妙了。

贺铮压着裴映后背摁住,表情愈发愉悦,他胸中陡然升起一团熊熊燃烧的火,浑身上下所有细胞都在疯狂叫嚣。

撕碎他。

把他的人,他珍视的一切,他小心维护的自尊,一一碾碎掉。

裴映校服裤子是松紧腰的,一扒就掉。

贺铮脱下他裤子,连带内裤一起扯下去,堆积在腿弯。

裴映几乎使出全身力气,试图摆脱贺铮的束缚,可他膝盖是软的,疼到站不起来,后背被摁住,脸颊紧紧贴在冰冷的防盗门上,无论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

贺铮从裴映校服下摆摸进去,绕到他胸前,狠掐了一下他的乳头。

冰凉的手掌贴在皮肤上,冷得裴映不自觉瑟缩了一下,脊背弯曲,好像故意往贺铮怀里靠似的。

自知反抗无能,裴映拼命挣扎的动作缓了下来,他试图稳住颤抖的声线,僵硬着想要和贺铮讲道理。

只可惜,贺铮存在感约等于零的善心没有发作,他动作没停,反而变本加厉。

贺铮才不乐意听他废话。

干巴巴揉了几下乳头,贺铮嫌弃他,“哇,你奶子好小。”

裴映涨红了脸,这回绝对是气的。

贺铮很快转移阵地,手指顺着脊椎骨骼,摸到裴映的臀缝上。指尖陷在洞口,好奇朝里面戳了一下。

裴映又开始大力挣扎。

贺铮没管他,自顾自捅了一根手指进去。

裴映另辟蹊径,他想要打开防盗门逃到外面去。手刚搁到门把上,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笑,“你准备出去让所有人近距离观摩我强奸你吗?”

“我不在乎。”贺铮掐住裴映下巴,恶狠狠威胁他,“你想要让所有人看到你光屁股的样子吗?”

“这里人有点少吧,你说我明天把照片印出来贴到学校去怎么样?”

他揉了揉裴映浑圆的屁股肉,一巴掌扇上去,臀肉颤抖着形成一道肉浪。

两根手指毫不留情捅进紧闭的穴口。

贺铮在裴映脖子边咬了一口,蛊惑道,“你乖乖放松,我让你也爽一下。”

裴映终于消停下来,不再反抗。

他表情木然,乖顺任由对方摆弄。

贺铮挺腰操进去的时候,裴映疼到脸色发白,牙齿咬紧嘴唇,硬生生咬出血来。

还是一声没吭。

裴映体内很热,鸡巴一寸寸挤进去,仿佛要在这个不毛之地硬生生开凿出一条通道来。

没有口交爽,紧致穴口夹得鸡巴生疼,可贺铮却亢奋到不行,难受到差点痿了他也没退出来。

穴道里的嫩肉推拒着,挤压着,无数次试图把入侵者赶出去。

贺铮摁住裴映的腰,想要更深地操进去。

后来裴映一直在哭,哭到嗓子都哑了。

贺铮没放过裴映,直到把他操开了,操软了,操到身体每一寸皮肉都写上臣服。

他内射了裴映两次,到后来裴映不哭了,身体疼痛到麻木,偶尔贺铮操得深了,或者又被内射了,精液灌满上下腔口,他才会勉强喘一声。

精液汗水糊了满脸,湿淋淋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他嘴角破了皮,皮肤青紫,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贺铮兴奋得不得了。

他一把揪住裴映的头发,迫使对方不得不仰起脑袋看他,贺铮掏出手机,打开拍摄功能,笑容灿烂,“来,拍照留个纪念。”

裴映眼神浑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在闪光灯亮起刺到眼睛时,他眼球才稍微转了转。

贺铮松开手,裴映身体一软,狼狈瘫倒在地上。

缓了好半天,裴映费力撑住身体爬起来,眼神怨毒地盯住贺铮。

“做这种事,你就一点都不害怕吗?”

贺铮眨了眨眼睛,“我怕什么。”

他根本不慌,气定神闲开口,“你准备报警抓我吗?”

贺铮耸肩,一脸无所谓,“随便啊,你去吧,我这里还有证据呢,你要吗?去跟他们说我强奸你。”

他拍了拍裴映的屁股。

臀肉一抖,夹不住的精液顺着臀缝淌出来,体液犹如失禁般溢出,根本不受裴映控制,他羞耻地闭上双眼,自欺欺人不去看。

贺铮挖了一点新鲜精液蹭到裴映脸上,嘻嘻哈哈笑开,“刚好,还有证据呢,快去吧,掰开屁股给他们看,告诉警察我是怎么操进去的。”

“操得你爽不爽?”

贺铮手绕到裴映身前,去摸他疲软的性器。

裴映高潮了三次,到最后射不出来东西,只能浠沥沥流出一点稀薄精水,断断续续淌着,和尿出来一样。

之后贺铮也没放过裴映,强奸他一次又一次,时间跨度长达一年。

贺铮掐准了裴映的软肋威胁他,没走漏一点风声。

在裴映25岁那年,交往了半年之久的男朋友送给他一份盛大的生日惊喜。

裴映当时参演了陈导新戏,拍摄地点定在某座孤岛上,岛内生活设施齐全,是投资商为拍戏特意买下的私人岛屿。

剧组前往岛屿所乘坐的巨型邮轮据说也是这位神秘投资商倾情赞助的。

上船后,看到倚在栏杆边,笑得和个偷腥狐狸似的时家小少爷,裴映瞬间反应过来,时清焰可能就是那位传说中的神秘资方。

剧组众人乘坐那艘耗资数十亿的豪华邮轮,是时清焰计划送给裴映的生日礼物。

登船当晚,正准备上床休息的裴映突然听到敲门声,他以为是时清焰来找自己,没成想开门后看到了助理那张憨笑的脸。

裴映皱眉,搞不懂助理大晚上又在闹哪儿出,“有事吗?”

助理不自在地摸摸鼻尖,“时总说有点事情想和你聊聊,他在甲板那边等你过去。”

顶着裴映危险视线,助理一口气说完,长长舒了一口气。

裴映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先给时清焰打了一通电话过去,对方没接,审视着看了助理一眼,助理无辜回望,表示自己只是听命办事,也不知道时清焰具体想要干什么。

“等我一下。”裴映说着,反手关好门。

他回到卧室,快速换好一套外出穿的衣服,打开门,跟助理说,“走吧。”

助理紧张得眼神四处乱飘。裴映看到了,没多问,不知道这俩人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两人来到甲板上,周围黑漆漆一片,唯一一点亮光是高悬头顶的满月。

海风拂过面颊,带着咸湿气息。裴映四下张望一圈,没看到时清焰的影子,想问助理,转过身却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助理现在不见踪影。

“搞什…”他低声抱怨着,刚说出两个字,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巨响。

裴映循声看过去。

先是一簇耀眼白光自地表升起,一点点攀升到最高处,随后“砰——”的一声,一团巨大烟花炸开,如流星般绚烂,从遥远天际滑落。

漆黑夜色下,无数璀璨的烟火在天空中绽开,噼啪作响。

裴映抬头看天空,晃得眼睛很晕,他闭眼揉了揉太阳穴,这时候船舱里乌泱泱涌出来一堆人。

领头那位是裴映男朋友。

时清焰抬脚走到裴映身边,笑容明艳,“生日快乐。”

漫天烟火下,裴映直直看向时清焰,神色恍惚,映照出对方倒影的黑色瞳孔不停发颤,仿佛透过他,在看其他别的什么东西。

等了一会儿,裴映还是那个呆呆的样子,时清焰笑得脸有点僵,快要维持不住表情了。

他免不了在心里犯嘀咕,怎么裴映这个反应和他预期的不一样啊?

“呃…”时清焰一点点收起脸上的笑,试探着问裴映,“你不喜欢吗?”

裴映终于反应过劲来。

“不。”他瞳孔闪烁一下,随后瞬间转换神色,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无促,“不是…”

时清焰有点懵,“欸?”

裴映嗓音干哑,“抱歉,我…”他话音一顿,涩然道,“我有点太开心了。”

他弯起唇角,眸中盛满柔和,温声说,“谢谢,我很喜欢。”

裴映表情温柔,似乎很珍视面前的一切。

时清焰一瞬间开心起来,也笑眯了眼睛,“你喜欢就好。”

在时清焰背过身去和其他人聊天的时候,裴映脸上笑意淡了下来,他表情漠然地盯住时清焰背影,眼神再没有了刚刚的柔软。

参加聚会的众人无不赞叹面前这位令人艳羡的小情侣,纷纷称颂他们感情甚笃,简直是模范伴侣。

没等宴会结束,裴映就借口酒醉让助理送他回房间。

助理不疑有他,亦步亦趋跟在裴映身后,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摔了。

进到船舱,离开甲板众人的视线范围,裴映故作混沌的眸子一点点变得清明,在走廊里,他冷冰冰瞥了助理一眼,问他,“他准备了多久?”

助理瞬间反应过来裴映在说谁,犹豫着回答,“差不多两天吧。”

裴映接着质问,“所以在上船之前你就知道他会来?”

助理愣了下,呆呆点了点头。

“很好。”裴映点头,口不对心地赞赏他,“你瞒了我两天。”

他顿住脚步,回身看助理,“我给你发工资不是为了让你帮着外人把我耍得团团转。”

裴映声音不咸不淡,没有一丝情绪起伏,但助理听过后,脊背一瞬间窜起凉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急匆匆辩解,试图找补,“是时总不让我们告诉你,说是想要给你一个意外惊喜,时总是你男朋友,我以为…”

在裴映冷漠的注视下,助理声音越来越小。

“你以为什么?”裴映从鼻腔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嗓音冷淡地警告助理,“别做多余的事。”

“我不需要。”

撂下这句话他提步走开,助理赶忙追在裴映身后道歉,“对不起,裴哥,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绝对不敢有事瞒着你了…”

回到房间,裴映先去洗了个澡,衣服上沾到不少烟花碎屑,浑身都是难闻的爆竹味道。

在浴室里,赤裸身体的裴映倚靠在墙壁上,任由温热水流冲刷过皮肤,后背紧贴住冰凉瓷砖,在冰火两重天的温差刺激下,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抹了一把脸,把湿透的头发顺带着一起捋到脑后,露出光洁额头。

淡漠的眉眼在水汽晕染下,少了几分距离感。

刚刚在漫天烟火下,裴映脑子里突然窜出一段回忆。

是在高考前夕发生的一件事。

裴映很少回忆高中,也很少回忆带给他惨痛经历的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瞬间,他会想到贺铮。

那天晚上七点多,他接到贺铮打来的电话,叫自己出来玩。

“现在?”裴映犹豫着问。

“嗯。”

“我…”想说什么又咽回去,纠结几秒,裴映重新问,“我去哪儿找你?”

电话那头传来贺铮吊儿郎当的熟悉声音,“你下楼就能看见我了。”

躺在床上,已经准备好睡觉的裴映不得不从温暖被窝里爬出来,他没换衣服,顺手从衣架上抓了一件薄外套披在身上。

刚出单元门,车辆刺目的远光灯便照过来晃他眼睛,裴映抬手遮光,微微眯起眼。

楼道门前停了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跑。

裴映走过去,刚打开车后座的门,一只手便从车门里伸出来,抓住他胳膊,硬生生把他拽进车里。

裴映跌入一个温暖怀抱。

温情氛围没维持多久,贺铮动作就变得下流起来,他的手从裴映睡衣下摆钻进去,没有一丝阻碍地环住对方的腰,手掌摩挲着温热肌肤,看清楚裴映这身穿搭的贺铮乐了,“穿睡衣出来干嘛?你就这么急着跟我睡觉啊?”

裴映身体一整天都不太舒服,原本想早点休息的,不过这话跟贺铮说也没用,他干脆装死没吭声。

贺铮不满意自己被冷落,掐了一把裴映腰上的软肉。

裴映吃痛皱眉,闷哼一声后回怼他,“你找我出来不就是为了睡觉。”

上个月他发烧,烧到神志不清,迷迷糊糊躺在床上,房间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从外面推开。

来人走到他床边,掀开被子,手伸进他衣服里摸。

对方轻嘶了一口气,“好热。”

冰凉的手掌抚上额头,有人压低嗓音问他,“你生病了吗?”

裴映身体发烫,热得仿佛有谁把他架在火上烤,他脑袋发晕,意识不清晰,全凭本能去追寻让自己稍微舒服一些的存在。

带着凉意的手指在他腰腹处游移,裴映舒服地半眯起眼,轻轻喘息,“嗯啊…”

很快,他裤子被人脱了下来,有一个更加滚烫的东西挤进身体里,裴映感知不到疼痛,只觉得后穴胀得难受。

来人轻抚裴映汗湿的身体,没有给他降温,反而让他肉体变得更加燥热。

“你里面也好热。”对方趴在裴映耳边亲了亲他。

裴映提不起一丁点力气,绵软的身体只能任由他人施为。

他昏昏沉沉,只记得最后有一股冰凉的液体射进体内,激得他打了个哆嗦。

再睁眼,看到的便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

裴映无力地躺在病床上,手上扎着吊针。

贺铮正坐在旁边沙发上打游戏,听到动静,他撇下手机,走到裴映床前,脸上扬起笑意,“你醒啦?”

裴映身体虚弱,没力气发火,他不想搭理贺铮,干脆侧过脑袋不去看他。

贺铮没再继续笑了,他用一种很古怪的表情看向裴映,眼中满是疑惑。

“你是…”他好奇地问,“在跟我发脾气吗?”

裴映舔了一下苍白干燥的嘴唇,没回答他。

贺铮俯身,一只手撑着床铺,另一只手掐住裴映下巴,让对方不得不扭头看自己。

他表情还是很困惑,“你生气了吗?”

裴映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努力张大嘴巴,趁着贺铮手掌下滑的时机,狠狠咬了一口他的手指。

“嘶——”贺铮吃痛抽气,急忙甩开手,站稳身体后,他低头去看自己带着清晰牙印的食指指根,又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恶狠狠瞪他的裴映,还是很奇怪。

裴映脸色苍白,面颊因为气愤而泛起红晕,他哆嗦着嘴唇,恨不得下一秒把贺铮生吃了。

贺铮下意识用拇指抚摸着指根的齿印,后知后觉想着,裴映是该生气的。

他发着烧,又让自己内射了一次,送到医院的时候,裴映身体跟刚从沸水里捞出来似的烫。

好在脑子没烧坏。

……

不。

可能还是烧坏了。

也许连裴映本人都没意识到,他红着眼眶,执拗看向贺铮的表情有多委屈。

贺铮第一次强上裴映的时候,裴映眼神里满满都是刻骨的恨意,要是当时手里有把刀的话,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刺进贺铮胸口。

换做现在的裴映呢?

贺铮好整以暇想着,就算自己把刀递到裴映手里,他也不会真的扎进去。他只会边挨肏,边哆嗦着叫自己轻点,手无力地握住刀柄,凶器在他手里俨然变成了一个调情的玩具。

裴映努力把脑袋埋进枕头里,说话声音嗡嗡的,“我讨厌你。”

“哦。”

贺铮撇撇嘴巴,本来就没指望你能喜欢我。

“那你讨厌着吧。”

他最后是这样跟裴映说的。

当晚,护士查完房,留裴映一个人在病房里。

屋内熄了灯,只有走廊的微弱灯光从门缝照进来,昏暗夜色下,有人悄悄摸进裴映的房间。

房门“吱呀——”响了一声,来人脚步很轻,似乎不想惊扰到床上病人休息。

贺铮摸黑爬上了裴映的床,伸手环住他的腰,努力往自己怀里带。

单人病床强行塞进两个身强体壮的青春期男生,空间一瞬间变得逼仄。

穿着单薄病号服的男生僵硬住身体,随后开始大力挣扎起来。

贺铮废了半天劲才勉强压制住对方乱动的手脚,“靠,你别乱动。”

经过一番撕扯,裴映上衣扣子崩开几颗,前襟敞开,胸膛的白皙皮肤裸露出来。少年费力喘息着,胸口不停起伏,呼吸声变得沉重,他咬牙质问贺铮,“你到底想干嘛?”

贺铮干脆把裴映病号服剩下几颗扣子都解开,没脱掉,让衣服松垮挂在对方身上,手掌紧贴住细嫩皮肉,把裴映抱了个满怀。

“都说了让你别动。”

热出了一身汗还是没拧过贺铮,裴映彻底放弃反抗,他松弛肩膀,手臂无力地垂在床铺上。

“贺铮,你他妈的非要搞死我才开心吗?”

他嗓音发颤,第一次在贺铮面前爆了粗口。

贺铮把怀中少年锢得更紧,毫无保留的近距离接触,感受对方炙热体温,在这种安静氛围下,贺铮甚至可以听到少年逐渐加快的“咚咚”心跳声。

贺铮没吭声,面对面抱紧裴映,把脑袋埋进对方颈窝里,“死在我床上,这事儿传出去好像有点丢人。”

裴映差点没气死。

贺铮就是这么没良心,他叫自己出来只是为了睡觉。

听到裴映略带埋怨的口吻,贺铮笑笑,没和对方过多计较,直接吩咐司机开车。

窗外风景不断变幻,眼见着路线越来越偏,裴映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了。

他皱眉,惴惴不安地问贺铮,“你要带我去哪儿?”

贺铮好笑地看着警惕不安的裴映,故意唬他,“我准备把你卖掉。”

他捏住裴映下巴,仔细端详一番后作出评价,“细皮嫩肉的,肯定能卖出个好价钱。”

贺铮嘴里没一句正经话,裴映放弃了试探口风。

最后司机开车带他们去了城郊的澜山。

贺铮让司机把车停在半山腰,下车后他拽着裴映硬生生走了半个小时的山路。

裴映又困又累,衣服还穿得少,夜晚风凉,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他无数次在心里暗骂贺铮有病,大晚上不睡觉就为了把他叫出来爬山。

在一个斜坡边,贺铮停下脚步。

他仰头望向只有几颗星子的漆黑夜空,仿佛能听清裴映心里话一样,突然问道,“你很讨厌我吗?”

裴映不知道贺铮又在抽什么风,他没好气地反问回去,“你觉得呢?我应该喜欢你?”

贺铮嗯了声,神经质地点点头,“应该不喜欢。”

他给裴映提了一个好主意。

“你可以把我从这里推下去。”

裴映看贺铮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贺铮低头,看向脚边漆黑不见底的山谷,回想起裴映曾经说过的话,“你不是说想杀了我吗。”

他百无聊赖踢着脚边碎石,语气轻松,仿佛只是随口说了句今天天气不错。

碎石子骨碌碌滚到山崖下面,眨眼间便不见踪迹,连个落地声都没传回来。

裴映咬牙,胸腔剧烈鼓动,长时间压抑的怒火在这一刻倾巢而出。

他是有过想杀了贺铮的念头,无数次计划和对方同归于尽,可惜最后都不了了之。裴映不甘心,他忍受了那么久,多痛多疼他都咬牙忍过去了,没必要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他不会为了贺铮这个人渣把自己整个人生搭上。

但贺铮是怎么敢说出这种话的,他以为自己不敢吗?

裴映缓缓伸直手臂,手掌颤抖着推向贺铮后背,在掌心接触到对方背部的前一秒,贺铮回身,猛地攥住裴映胳膊,高举到头顶。

他表情讶异,“你真想杀我啊。”

看到裴映咬牙切齿的样子,贺铮很快笑开,戏谑调侃道,“不好意思,下辈子吧。”

贺铮满脸无所谓,不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跌落山崖,裴映怕死,更怕贺铮掉下去的时候拉他垫背。

强拽着贺铮离开崖边,对方一连串不按套路出牌的行径搞得裴映有点崩溃,“贺铮,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大晚上把我叫出来,你到底想干嘛?”

贺铮表情看起来很无辜,“我不干嘛啊。”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跟裴映说,“我就是想放烟花给你看。”

在半山腰可以眺望到整座城市,霓虹灯闪烁,把冰冷的钢铁都市装点得五颜六色。

贺铮话音刚落,原本安静的繁华夜色变得喧嚣起来,一簇亮光如流星般划过天空,在半空中,色彩明艳的巨型烟花炸开。

视野宽阔,高处可以窥见烟火全貌,绚丽的彩光,衬得天上星子都黯淡了许多,裴映从没看过这么大的烟花,也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画面。

“好看吗?”贺铮得意洋洋炫耀,“我找人新研发出来的,烟花这种东西,不就是越大越好。”

他逆着光,从裴映的角度看过去,对方瞳孔亮得惊人,仿佛满城星火都揉碎了落进眼睛里。

裴映强逼自己移开视线,吹着冷风,身体莫名变得燥热起来。

烟花不断炸开,声音噼啪作响,但因为两人离得远,噪音传进裴映耳朵里已经降了几个分贝,没那么吵闹,所以他能清晰听到贺铮的问话。

声音懒洋洋的,“你真就那么恨我啊?”

这次裴映回答得很笃定,“对。我恨死你了。”

也许是一早就知道答案,贺铮情绪变化不大,甚至在裴映话音落地的那一刻他就笑开,看起来没心没肺的,“随便啦,反正也没指望你能喜欢我。”

裴映要是真能喜欢上自己,那他一定是个超级变态的自虐狂。

下山回去的路上,裴映不停打喷嚏,看得贺铮挺纳闷,“有那么冷吗?”

他比裴映穿得还少,没感觉多冷。

“要不你离我近点走?”

裴映吸了吸鼻子,没过去。

贺铮手臂枕在脑后,走得慢悠悠,“随便你。”

在贺铮面前,裴映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他不愿意软下态度跟贺铮说话,更不愿意接受对方递来的示好,那样会让裴映觉得,他对不起曾经辗转难眠的自己。

平安无事过了一段时间。

高考前一晚,贺铮没放裴映离开,照旧拉着他厮混。

做完爱,躺在床上,贺铮心血来潮,指着网页推送的旅游指南问裴映,考完试要不要出去玩?

裴映累得手指头都抬不起来,懒得理他,“随便。”

反正他的意见不重要,不管说什么贺铮都不听。

贺铮没管裴映,自己选了几个好玩的地方,兴匆匆订机票酒店,准备考完试就飞过去。

前一晚上累得不行,裴映第二天早上差点没起来。

贺铮躺在床上打哈欠,看着匆忙套衣服的裴映,揉了揉眼睛,用恹恹的声音说,“你别着急,我等下找人送你。”

裴映不愿意从贺铮手里拿什么好处,更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他觉得自己一旦低头,就会剥离出受害者的身份,转而让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变成一份肮脏交易。

让人厌恶。

但这次裴映没拒绝,穿裤子的动作慢了下来,他点头,轻轻嗯了一下。

上午考完一科,午休时间,裴映突然接到贺铮打过来的电话,问他在哪儿?

“我在外面吃饭。”

贺铮哦了一下,又让裴映把地址给他发过来。

裴映觉得贺铮再有病也不至于争分夺秒过来跟他打一炮。

发完地址,等了半个多小时,两点多,裴映看到贺铮推开餐厅门进来。

贺铮进门后四下扫了一圈,一眼就看到孤零零坐在餐桌前的裴映。

他走到裴映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过去。

裴映好奇地摊开手掌。

是一根红绳。

东西拿到手,裴映表情渐渐古怪起来,僵持着没有动作。

“你从一中跑过来就是为了给我送这个?”

“对啊。”贺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亲手把红绳系到裴映手腕上,低头认真调节尺寸,说,“可能是昨天不小心落在车上了,我刚刚才看到。”

他说得随意,裴映心里却陡然升起一股荒谬感。

他们两个人的考场几乎是南辕北辙的相反方位,裴映是真觉得贺铮疯了,跑这么远就为了给他送一根破红绳?

那根红绳是前几天裴母送给裴映的,说是在庙里求来的,可以保佑他高中状元。

裴映对这类封建迷信产物兴趣寥寥,架不住裴母硬塞给他,图个吉利,他也带了。

早上发现手腕上的红绳没了,裴映也没在意,丢就丢了,他本来也没指望那东西能怎么样。

裴映皮肤白,细细的编织红绳系在手腕上跟个艺术品一样。

帮他戴好,贺铮没跟裴映说其他别的,好像来这一趟真的只是单纯送东西。

“我走啦,你好好考试吧。”

裴映以为自己习惯了贺铮的心血来潮,对方毫无计划性,脑子里想到什么,下一秒就要立刻执行,他对什么都无所谓,也不会去想自己的无心之举有没有给其他人造成误会。

明明知道他没这个意思。

明明知道的……

裴映几个深呼吸,勉强压下心里疯狂涌出的复杂欲念。

再之后、

贺铮没去找过裴映。

让裴映胆战心惊的假期旅行没正式开始就已经化为泡影,彻底消散,几年过去,裴映鼓起勇气回忆曾经,过于虚无缥缈的一切让他怀疑过往经历只是单纯的一场梦。

如果真的是梦,他希望是一场美梦。

在梦中,裴映擅自美化了自己的遭遇。

惨烈的第一次封禁在脑海深处,梦里的贺铮会很体贴对他,动作温柔,技巧娴熟,会在操进去之后问他疼不疼?

醒来之后的裴映觉得这段回忆很假,那样温和的神色,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贺铮脸上。

现实和梦境混淆,他的记忆出现错乱。

真正的贺铮该是什么样子?他有点想不起来了。

时隔多年,在同学聚会上,一群好久没见的年轻男女有说不完的话题。

喝嗨了,不知道是谁突然提起要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几个人嘘他,说是多无聊啊,玩这种老土的游戏,但他们七嘴八舌讨论半天也没想出有什么别的好玩的,最后少数服从多数,全员参与这项俗套游戏。

抓取的第一位倒霉蛋是一个短头发女生。瓶口慢悠悠在她面前停下,她哭丧着脸,绝望说道,“我还是选真心话吧。”

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玩得开,选大冒险绝对是要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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