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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

 

徐湘已经在这家会所做了有一段时间,他知情识趣又长了一张颇为讨人喜欢的脸,会所的老板将他供成财神爷,与他约定好下个月要给他加薪。原本还有升职的打算,不过被徐湘回绝。他并没有打算同一家高级私人会所签下卖身契,将往后的生命全耗费在吃青春饭这件事上。

他的回绝正好在老板的意料之外,这种天上白掉的馅饼没有哪个生意人能够抵住,老板拍了拍徐湘的肩膀,让他好好干,以后大有作为。

徐湘皮笑肉不笑地应着老板的话,什么大有作为,他换掉身上简单干净的衣服,穿上会所准备的工作服,一条皮带勒紧腰身,他拨弄了一下快要扎进眼睛里的刘海,面对摆在衣柜里的镜子,用力地挤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马上,他就能攒够那笔还债用的钱,了却阿婆的心愿。所以,他必须得坚持下去。

有徐湘在的场合里,其他人都会成为陪衬。这一回徐湘捧着会所里最昂贵的那瓶酒,乘上装饰得金碧辉煌的电梯来到顶楼。这一层楼平日里并不允许兼职上来,今日算是为徐湘破了例。会所里鲜亮的小男孩死死地盯着徐湘离开的背影,眼里满是怨恨,再不甘心也注定成为徐湘的绿叶。那张脸柔软得像是一个瑰丽的梦境,美丽并不足以形容完全。

徐湘对于那些人的情绪一无所知,他正在包间门口犹豫。厚实的木门阻隔出内外两个世界,徐湘的两条胳膊快要抱不住这瓶酒,左右无人,他正打算把酒瓶放下来休息一会儿。

门开了。

一个人堵在门口的位置,像是一团沉沉的阴影,笼住徐湘的身体。他蹙起眉头,一把抓过徐湘的手臂,将他拖拽进屋内。那瓶足够清偿徐湘身上背负的所有债务的酒倒在地毯上,骨碌碌地向前滚,他还来不及探听目前发生的情况,就被推倒在床铺上。

男人掐住他的手腕,按压在头顶。

徐湘陷进床铺里,他尝试和面前的男人沟通:“等一下,先生,我”

话语被吞没在唇齿间,徐湘尝到一股熏人的酒味。男人叼住他的嘴唇反复撕咬,直至破开一个口子,咸腥的血液在二人的唇舌间翻滚。

这并非徐湘一开始收到的任务,他只是上来送酒而已。但是你不能和一个喝醉酒的人沟通,特别是一个,隐藏的暴力分子。徐湘感到自己的手腕隐隐发麻、作痛,难受地撇开脑袋欲要躲开男人的亲吻,被掐住下巴强行拖拽回来。他感到非常不妙,男人骑在他的身上,撩起他的衣服,把衣角塞进他的嘴巴里止住他多余的声音,趴在他的耳边要求他保持安静。

唾液渐渐濡湿徐湘的衣服和下巴,男人俯下身去嗅闻他的肌肤,脑袋拱进衣服里,衣扣被强行崩落。

舌头舔舐乳头,男人一手握住徐湘的胸部,掌心摩挲过微微隆起的乳房。徐湘开始挣扎,被掌控的感觉使他难以忍受,男人却从他的身体里找到异样的乐趣,嘬弄他的奶头啧啧地吮吸起来。

呜咽声飘飘忽忽。

徐湘努力仰头,这间屋子里的光线很强,掉进他的眼睛里渗出些生理性的泪水。男人已经掰开他的大腿,一连串的吻落在他的大腿根部,瘙痒难耐。喉头不自觉发出颤抖的呻吟,男人不耐烦地抬手掐住他的脸颊两侧,“安静。”他似乎很讨厌听到别人的声音。徐湘感到莫名其妙,缩起大腿狠狠地顶了一下男人的屁股,怒目圆睁。

哈,男人捏住他的脸,居然发出一声怪异的笑。

徐湘像是一只愤怒的野猫,企图张开爪子把别有用心者的脸挠花,但是他的反抗被扼杀在摇篮里。男人的身体常年受过锻炼,可以轻松地制服徐湘。

这些有钱人就是这么的可恶,打从娘胎里就学会了如何仗势欺人。徐湘趁其不备用力地挣脱男人的束缚,像是一条滑溜的泥鳅,翻出男人的五指山,一头撞在床沿,脑袋上隆起一个大包。他衣衫不整,单脚蹦跳着朝门口跑去。这短暂的自由的曙光只在他的眼前匆忙晃过,下一刻,男人像是野兽一般扑到他的身上,狠狠地揪住他的头发,将徐湘向后方拉扯,“装什么啊,你不就是出来卖的吗?臭货。”

不是、不是!徐湘吃痛地惊呼一声,努力抬脚向后方踹,胡乱蹬了好几下,终于有一下命中男人的命根子。

男人嗷地一声,立刻松开了对徐湘的钳制。

徐湘夺门而出,惊魂未定地在走廊上狂奔。电梯开了,他恍惚地一头撞进另一个人的怀里,巨大的冲击力使人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他赶紧抬头,眼前的男人比他高出一个头,他正好撞上对方的胸口。

西装男稍稍扶住他颤抖的身体,“还好吗?”

徐湘不自觉地呼出一口气,拭去从眼眶里掉出来的泪,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前面有我开的包间,是空的,有需要的话你今天可以先去那边休息一下。”西装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灿灿的房卡,塞进徐湘的口袋里。

徐湘慌忙推拒,员工守则里有写过,他们不能在私底下接受客人的任何一点赠予,如有违反,后果自负。

西装男解开衣服的扣子,将外套脱下,披到徐湘的身上,“放心,你们老板是我的朋友,他不会为难你的。”男人身上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水味道,好像寺庙里的香火味,沉沉的,熏染徐湘的气息。他把脑袋压进外套里,终于答应了西装男的要求。

徐湘被送到放门口,西装男赶去另外一边找朋友,留他一个人待在宽敞的房间里。套房里一切设施应有尽有,想要什么都可以,徐湘曾对着价目表上顶楼套房的价格暗暗咋舌,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成为套房的住客。他小心翼翼地坐到真皮沙发上,一点一点从脑子里清除方才不好的记忆,彻底放松身心,歪斜着身子,一张名片从西服的口袋里滑出来,掉进徐湘的手中。

他眯起眼睛看名片上的内容。

顾言非,华锦集团ceo。

此前,他只在电视里看过这种级别的人物。徐湘垂下眼,倒是知道了刚才男人的自信是从何而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包房里,顾言非将没有密码的银行卡扔到那个刚才参与演出的男人的脑袋上,他似笑非笑地盯着男人不停发颤的面部肌肉,“怎么了,这是你应得的酬劳,不去拿吗?”距离他不过几步远的银行卡里装着他这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他忍不住伸出手,可是手刚一伸出去,顾言非将他的手踩在脚下,皮鞋碾过他的手指,玻璃杯磕碎,溅落在地上。

顾言非用脚尖踢踢他的下巴,“把碎片捡起来。”

男人知道自己无法拒绝顾言非的一切要求,他的手里捏着男人的命门。他光手拾起散落在地板上的玻璃碎片,掌心捧满细碎的玻璃碴子,顾言非一脚踩下,玻璃碎片扎进皮肉里,鲜红的血液融进地毯中。顾言非抬起脚跟,一点一点地碾,男人丧失呼痛的声音,全身冷汗直流。

直到男人彻底昏死过去,顾言非轻轻啧了一声,真是没出息。不过他这人向来赏罚分明,碰过徐湘的手得废掉,该是他的酬劳也得给。他仍在怀恋方才徐湘待在怀里的感觉,徐湘、徐湘、徐湘,那是他的香香。他舔了一下唇角,迫不及待地起身,钻进卫生间里整理好仪容仪表,他要用最好的状态去见香香。

走出包间,他轻声对守在门口的保镖吩咐:“打扫干净。”

转身离开现场,直奔他内心期盼已久的目的地。

徐湘睡着了。

这代表,他此刻毫无防备,也并不知道还有一个人走进这间屋子里。

顾言非一步一步靠近那张沙发,它像是一只摇篮,装着一个婴孩。而此刻,他将自己幻想成为一位伟大的勇士,张开双手接住徐湘的身体,浪潮将他推向自己,这是风先动的手,并非我的本意。他刻意为自己的行为开脱,却不由自主地埋下脑袋,深深地吮吸徐湘身上的味道。他半跪在地上,双臂有力地环抱住徐湘的身体。

徐湘、徐湘,他浑身的血液都跟着这个名字一同涌向下体。

罪恶的泡沫泛起波澜。怀里的人为什么还不醒来。

顾言非想,如果徐湘再不醒来,他会主动向徐湘索取一点报酬,毕竟是自己帮助他脱困。

他死死地盯着徐湘,目光由他浅棕色微卷的头发滑过他小巧的鼻头,最终定格在他红润的嘴唇。徐湘仍保有婴孩时期的习惯,双唇微微嘟起,含住自己的大拇指反复嘬弄,蜷曲着身体躺在母亲充满香甜气味的怀抱里。

徐湘是纯洁的、无瑕的——天使。

所以,他理应张开怀抱来承接所有人的欲望,满足他这点卑劣的小小的请求。

顾言非轻易说服了自己,心安理得地从裤裆里掏出阴茎抵在徐湘的脸上,鼓起一团软绵绵的肉。

他想把自己的阴茎塞进徐湘的嘴巴里,让他张嘴含住,用舌头舔弄它。他曾听见徐湘用那张巧舌如簧的嘴从许多个冤大头的口袋里骗走大把的钞票,那么厉害的一张巧嘴——他伸手掐住徐湘的下巴,粗鲁地拨弄开徐湘自己的手臂,小臂软趴趴的垂落在一侧,不太舒服的姿势,徐湘皱起眉头——要在徐湘睁开眼睛之前完成这一切,阴茎顶开两瓣鲜润的红唇,尿道口摩擦过他小小的牙齿,徐湘无意识地咕哝了一句,伸出舌头舔过顾言非的龟头。

啊——上帝,顾言非掐住掌心,紧紧地扼住自己即将射精的欲望,这是他和徐湘的法地攻击。两人扭打在一块,撕扯着彼此的衣领,你一拳我一拳地互相攻击对方的脸。

徐湘举着手机为这样的展开感到荒唐,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正常。他身姿灵巧地从缝隙之间溜走,顾言非企图停止斗争重新抓住徐湘,却被江颂声硬生生拖住,这个打红了眼的小少爷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满脑子只剩下该如何将对手打败这件事。这样倒给了徐湘更多的可乘之机,他跑出屋子,给黎琅打电话。

总算接通了电话,黎琅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响起:“香香,你在哪里啊!我都快急死了!”

听着好友泫然欲泣的声音,徐湘的心头被暖了几分,赶忙报出地址,又往下跑了几级台阶。

“你等着,我马上就带人来救你!”黎琅的心头豪情万丈,他暗暗捏紧拳头,等到地方以后,他就要让顾言非好看!

徐湘莞尔:“好,我等你。”

黎琅很快就赶到现场,看着从楼梯上匆忙跑下来的两人,爆发出尖锐的声音:“香香,快过来!”他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徐湘瞬间反应过来,如一条灵活的游鱼般离开那个危险的区域。黎琅上前一步挡在徐湘跟前,对着那两个衣冠不整的男人怒目而视,狠狠地呸了一声,转头就去拉着徐湘的手将人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香香,你受苦了呀——”他猛地抱住徐湘。

徐湘给他撞了个趔趄,勉强稳住身形,听着黎琅在自己耳边一边念、一边抽噎,一时间哭笑不得,搂住人的腰,“好啦好啦,我没事的,回去吧。”

江颂声一见到黎琅,脾气就蹭蹭蹭地往上窜,哪怕是在高中阶段,徐湘讲的话里十句有八句得跟黎琅相关,念得他耳朵都起茧子。临到两人要分手的时候,江颂声还以为徐湘是因为黎琅才做出这样的决定,他执着地想要问徐湘要一个答案,却没想到结局居然会是,“江颂声,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啊。”他不明白,只能暗暗咬紧牙关,从未受挫过的人生里,徐湘倒是给了他沉重一击。

黎琅看见江颂声,屁股后面的尾巴若是有形,早就翘到天上去了,一边趴在徐湘怀里干嚎,一边拿眼睛瞪江颂声和顾言非。他之前觉得江颂声已经是天底下最讨厌的人了,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原来顾言非还能比江颂声更讨厌一些。

顾言非对于他们这些小孩气的行为不屑一顾,理了理被扯乱的衣服还有头发,还想要张口跟徐湘说些什么,却是看见了停在一旁的车。他眯起眼睛扫过车牌上的每一位数字,猜到了坐在车里的人是谁,强行将嘴边的话咽下去,率先走向那辆车。

“不哭啦,不哭啦。”徐湘倒是没注意到黎琅和江颂声之间的暗流涌动,安抚着黎琅的情绪,余光瞥见跟在黎琅后头,此刻正停在这幢老旧的居民楼前的豪车,轻轻拽住黎琅的耳朵询问对方,那是谁。黑色的车窗玻璃后面隐约显露出一个女人的身形,徐湘有些好奇,却不敢大胆张望。

黎琅自然地关闭了眼睛滴水的行为,拉着徐湘的手给自己擦眼泪,“是我姑姑啦,走我带你去见见!”他带着徐湘靠近那辆车。

车窗缓缓压下,露出小半张精致的脸,女人摘下墨镜,先看向顾言非,“言非,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说话的语气很淡,听着就让人心头发颤。徐湘忍不住悄悄吐舌头,趴在黎琅的耳边说:“靓靓,你姑姑可真厉害啊。”

黎琅笑眯眯地仰头:“那是,我姑姑一直都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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