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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23 实惠宾馆

 

常艾羞红了脸,只能低着头不说话,尽量将自己埋到黑暗之中,前座的人一顿挤眉弄眼,将车驶入到镇子上的旅馆,常艾打过招呼后扶着贵人下车,他皱眉看着一栋灰蒙蒙的瓷砖楼,上面挂着牌子:实惠宾馆,“惠”字上面的彩灯都不亮了。

“今晚我们住这?”

常艾肯定贵人没住过这么破的地方,但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二人只能随便找个落脚,常艾猜测贵人肯定不愿意住进去,他刚开始要哄着,但吴献琛就已经先一步迈了进去。老板娘缩在前台后烤着电暖炉,看到这么标志儿的人儿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哟,兄弟,只有偏房可以住了现在。”

吴献琛并不知道什么是偏房,只见常艾匆匆点过头找老板娘付了房钱,手里握着钥匙就带着贵人上楼,他们的房号是308,在三楼的最尽头处。开了灯后小小的一间就展现在面前,并不脏,只是那墙纸和灰色地毯看着有些不好受罢了。常艾安慰着贵人:“今晚我们洗不了澡,明儿回屯我好好地给你烧水再洗。”

二人在宴会上也没吃什么,常艾这会儿有些饿,便拉开床铺让吴献琛坐着等他,“我去隔壁小卖店买点啥吃的,献琛,你吃啥?”

吴献琛乖乖脱了鞋,垫着被子在床上坐着,“什么都行。”

常艾赶去隔壁买了六十多的东西,包括小半桶矿泉水,新的牙刷毛巾,还有面包和自热饭。拎着东西回来时,常艾身上带股寒气,额头上还有薄薄的一层汗,常艾就让贵人静坐,什么事都不要他插手。

放下东西洗了手就开始给贵人泡饭,穷啥不能穷教育,苦自己也不能苦贵人——自己吃面包,贵人吃自热饭。吴献琛就默默地注视这忙碌的一切,直到小孔喷着滚烫白气的自热饭送到吴献琛面前,常艾温吞地解释道:“没啥可以吃的···献琛,你先委屈一晚,明天我给你做好吃的。”

吴献琛笑笑,将一双温润细腻的手掌抚上常艾的脸颊,“不委屈。”

常艾手足无措地坐回床上,避免和贵人再有什么视线接触,他就只能靠在他肩膀上,静静听着自热盒里化学反应下发生的咕噜咕噜声,常艾看着这一片狭小的天地,好廉价的床铺,好普通的床头灯,可他就是觉得很浪漫。

和那些花团锦簇的浪漫不一样,是一种安稳生活里平静的浪漫,发自内心深处深感自己有幸,即便他现是和自己的贵人在“逃难”的路上。

常艾就这么依靠了一会儿,他看见吴献琛要自己亲手去接那盖子,情急之下竟然打了一下贵人的手掌,急匆匆地呲他:“烫啊!”,然后风一般掀开盖子,将勺子放到贵人手上,“可以吃了。”

其实吴献琛的消化一直都不太好,常年都保持着一日只食一餐的习惯,贵人随便吃了几口,他说不上好吃还是难吃,他对吃的东西已经失去了兴趣,能果腹就好,能吃几口换得常艾开心就更好,所以贵人违背着良心说道:“好吃,但我吃饱了。”

常艾惊讶:“就吃饱了?”

吴献琛接着唬他:“在宴会的时候我吃了很多东西,现在还不怎么饿。别浪费,你吃。”

任何人都会惊讶“浪费”这个字眼竟然会如此莽撞地出现吴献琛的语言系统里,眼珠子一转便知道是假话,只有常艾傻乎乎地信了,接过那自热饭开始吃。

吴献琛又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常艾毛茸茸的脑袋,就去卫生间洗漱了,常艾早就在台子上摆好一瓶矿泉水,旁边摆着还没拆封的新牙刷。

贵人悄悄探出一个头,打量着坐在床边大快朵颐的常艾,心满意足地开始洗漱。

二人一切弄完后已经快十二点了,吴献琛穿着衣服躺在被子上,常艾穿着衣服睡不着,就脱光成一条浪里小泥鳅裹着被子开始冲瞌睡。

“嗯嗯,死鬼···再重一点。”

隔壁或者楼下穿来男人粗重的喘气声以及女人带着欢愉的呻吟声,这一连串的动静把二人烧得不行,常艾偷偷打量着贵人,可吴献琛就如尊卧佛般一动不动,毕竟烈郎怕痴女,常艾奔下了自己的床,就往贵人身上贴。

“献···献琛···”

那里有点痒。

吴献琛似乎是没听见,可手指有力量地地揉捏着那里,常艾的阴蒂就如同石碾子上的玉米,玉米被碾成浆水,透明的壳子歪歪扭扭地在磨盘上聚了一堆,常艾想夹腿却又被狠狠地推开,吴献琛就这么不知轻重却颇有技巧地帮他自慰。

常艾的下体并没有恢复得很好,贵人心疼且细心爱护着,可在最后天将亮时,吴献琛硬是握着他的屁股蛋子对着腿缝弄完了,常艾红扑扑的脸映着他舒爽的心情,拉着贵人就去赶早班车。

吴献琛心情一片大好,趁着常艾弯腰穿裤子的时候还在那翘嫩的臀尖上拍了一巴掌。

屯子里传播情报的速度是十分恐怖的,在昨晚的时候,常艾大姑就已经知道自己小侄儿回来了,这段时间赶上村里收苞米杆子,她今天大概是忙不得见常艾,只能赶去给平房收拾了一下,备齐了东西就回地里忙活去了。

一家人亲,并不在意这个把小时见不见的。

常艾领着贵人到了他真正的家——是从小和父母长大的家,他小时候往空了的猪圈和过食,在院里的矮墙撒过尿,屋外的石墩子还坐过他初恋。

这是常艾父母自建的平房,说不上大也说不上小,就一百平方不到,即便大姑给常艾收拾了一遍,棉絮被套,褥子毛毯都从家抱来新的,可常艾还是怕贵人住不好,对着炕又擦拭一遍,在收拾屋子的间隙他就招呼着吴献琛去洗澡。

那洗澡间不在屋内,是在院落里一间小房子里,眼瞅着不足半月就快立冬了,天黑得一天比一天早,越晚越冷。常艾已经顾不上自己了,先在外边烧炕,将姑姑捎来的吃食在灶上一热,洗些菜出来,打算和吴献琛暖暖和和地吃顿火锅。

他将小桌子搬出来支好,又算时间就在小屋外边儿拿着浴巾候着,吴献琛探出头来被冷一个机灵,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他裹着浴巾出来,拉着常艾说道:“我自己也能行,你快去洗澡吧。”

常艾莫名的不好意思,但还是欢喜地进了浴室,架子上放着新开封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常艾忍不住惊叹:“嚯,还是我姑爱我啊。”

常艾洗完澡,拉开一条门缝就看见贵人站那人形支架似的,举着条毛巾,常艾心里可感动了,穿着条内裤,披着浴巾,又搂着吴献琛,如同像小孩一样往屋子里冲,常艾搓了搓肩膀就赶忙放下暖帘。桌子上放着两盒未拆封的保暖内衣,常艾再一次感慨她姑的心细如发。不过是一盒黑色的一盒红色的,那尺寸是他大表哥的,贵人穿也勉强吧。

常艾递过去,不确定地问:“献琛,你穿吗?”

吴献琛坦然接过那盒黑色的,“小火人,你穿红的吧。”常艾换完衣服后找出他今年新做的一件黑色棉袄子给吴献琛披着,生怕冻着贵人了。

火红的常艾左手拎着从厨房里翻来的电磁炉,右手单手抬着满满一盆肉卷从厨房里出来,就看见吴献琛也穿着贴身的保暖内衣站在茶几旁边,“走呗,进去吃饭。”常艾眼上瞟着,心里一刻也不停地想着:这身材真他妈羡慕,那东西真让人嫉妒!

吴献琛微蹙着眉头,“在床上吃?”

常艾有些无奈地盯着这个大少爷,笑了笑,“那不是床,是炕。”

“你跟着我就对了。”

常艾走进卧房,回头却发现吴献琛没有跟上,小声嘀咕:“那就随大少爷在茶几吃呗。”

才转身就看见吴献琛端着一口不锈钢锅从厨房里走出来,“是这个吗?”

常艾觉得胆颤心惊,那里边装的是他在灶上滚过一遍的高汤,他三两步蹦上了炕将电磁炉插上电,伸手就去接锅,“来来来,给我给我,满一大锅的,别烫着你。”

吴献琛倒也将盛着满满鸡汤的锅递到常艾手上,就脱鞋上了炕,他也觉得挺神奇的,屁股底下热热的,渐渐地把整个身子都烧暖和了。

二人总算能干干净净地舒舒服服地吃上一顿。

常艾又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提着一大个竹篮子,打开是小碟小碟的芝麻酱,葱花,香菜,炸辣子油还有两双筷子。

常艾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今儿来不及做其他的,这是我姑炖的老母鸡汤,咱们就个锅子···”

“这有公筷。”说着将那一双筷子递了过去,“全新的。”

吴献琛似笑非笑地盯着常艾,将他的手推了回去,“不用。”

常艾顺势用起那双新筷子,从滚锅里捞起鸡翅,撇掉翅尖丢自己碗里,一只筷子捅进直挺挺地捅进肉里,“喏,嫩!”

吴献琛还在扒拉着小碟子里的香菜,常艾冷不丁地这么送来一只翅膀,他张着嘴含了上去,可里面还是烫的,吴献琛根本咬不住,所以常艾一松手插着筷子的鸡翅就掉到了炕上。

常艾连忙拿纸去擦,边擦还关切地问:“烫着你没?”

吴献琛摇摇头,打了一碗鸡汤放到常艾面前。

常艾心想着这也挺好,从柜子里摸出两小玻璃拉罐的粱酒,这是他半年前喝剩的,他掀开了盖子就痛饮一大口。日落西山,村里没人在地里忙活了,该上炕的上炕,该烧水洗澡的洗澡,涮锅子的涮锅子。夏日傍晚外边顶热闹的,可到了深秋就没有活动了,猫儿狗儿的也全都挤炕上了。

常艾一只腿盘着,另一只腿翘着,不知道他在柜儿里藏里多少粱酒,脸上泛起一片坨红,有些醉意,靠着一个樟木大箱子眯起眼睛在灯泡黄光下打量吴献琛——吴献琛规矩地盘腿坐着,睫毛打出眼下小小的灰黑阴影,即使穿着搞怪的保暖内衣,身上还拢着一件不合适的黑色大棉袄子,可这依旧不改其矜贵的气质和天仙一般的模样。

吴献琛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汤,将筷子贴着碗面放下,“吃饱了。”

常艾猛灌自己一口酒,长吁一口气,“吃饱了就行。”他并没急着收拾桌子,而是接借着酒劲儿久久凝视着暖黄灯光下的吴献琛,吴献琛面目表情地擦擦嘴,语气却缓和起来:“怎么了。”

常艾抬起手指着吴献琛旁边空着的一小片地儿,“小时候,也是我们一家人在天冷的时候涮锅子,我妈就坐在你的那个位置,我坐她旁边儿。”

常艾摸着自己短发,比划着,“你知道不,我妈那个时候留着两个粗大的辫子,闻着一股麦子香。”

“我爸就握着一杯白酒,吃着拌豆腐,看着我妈。”

常艾眼里噙着泪,“爸说:‘翠翠在灯下看是最美的。’他让我以后也娶一个绑大辫子的女人。”

常艾的眼泪快落下来的时候,他弯着腰杆将小桌放到地上,在抬头时已经眼中的朦胧恢复成一水清明。

吴献琛默默地望着常艾,脑海中也逐渐浮现出父母的样子,他却不觉得伤心难过,他大手一捞将人圈进怀里,“别哭···”

“至少我还在。”

常艾扒着他的手,嘻嘻一笑:“没哭呢。”吴献琛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耳垂,痒得常艾偏头夹紧了脖子,“献琛,我先收拾一下,咱两睡觉了。”

吴献琛心情好,自然而然地放开了他,他看着蹿出去的身影不由得一阵发笑,自己拿着布擦起炕来。

常艾进来时手上又端着一个天大搪瓷牡丹红盘子,上面放着牙杯,牙刷和腾着热气的毛巾,“洗把脸我们睡了。”

黑灯瞎火的,常艾就这么被吴献琛抱在怀里,炕下还烧着,被窝里却暖烘烘地,吴献琛捉住常艾身下那点软肉,放在手掌心里又是搓又是揉,还在他耳边吹气。常艾简直不敢睁眼,再看一眼魂就要被摄走了。

吴献琛手下的力道越发重,爽得常艾直哼哼,吴献琛魅惑沙哑的嗓音伏在耳边念着:“喜欢我吗?”

常艾紧紧地闭着眼睛,答非所问道:“明儿···不不不··后儿赶集,给你买挂霜的甜草莓。”

常艾伴着暖香和臆想就偎在吴献琛怀里睡去,二人眼睛一睁,已是快中午了,常艾去庭院里用凉水洗漱就算完事,又洗了昨晚的锅碗瓢盆,才去趴在炕头轻声地唤:“献琛,起床,起床了。”

吴献琛没睡醒,翻个身背对着常艾继续睡,常艾撅着屁股爬过去抚摸着吴献琛的脸,凑着特别近,“起床啦!献琛,起床啦!”于是吴献琛才不情不愿地睁眼,常艾穿鞋下炕告诉他:“洗脸水都给你弄好了,我给你冲了玉米糊呢。”

吴献琛揉揉眼睛坐起来,才发现阳光撒满了院子,掉在窗台上,他又在炕上赖了一会才不情愿地穿鞋,他学着常艾折折褥子抱到炕上的柜头,盯着常艾在外边儿忙,忙什么也不知道,他就坐在客厅里发呆。

常艾进来时,手里揣了几个大柿子,“邻里给的。”说着就把柿子放在吴献琛手里,贵人随手放在茶几问常艾:“艾艾,今天我们要干什么?”说着又将手机从兜里拿出来,“没电了。”

“没事儿,现在去我老姑家,准能给你充上电。”一晚过去,常艾又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围巾,直接就撂在了贵人脖子上,吴献琛也并不嫌弃,自己调整了下围巾的位置就跟着常艾出门,二人走的是下坡路,有些小碎石子,二人都不说话,于是常艾用着小时候的话术去和贵人搭腔:“你就这么放心跟着我走?不怕我给你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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