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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我明白都是痴心妄想

 

谢奕对我的态度好似有一些转变,这应不是我的错觉。

他对我不似往日那般疏离,多了一些关怀。

虽并不多,却也是我渴望许久的柔情。

我们露宿山野时,他不再像以往那样与我拉开很远的距离,偶尔也会直接在我身边入睡。

他猎来野味烤熟后,也会把较好的那一部分肉递给我吃,以前他从不会这样,他虽也会将野味处理好烤熟,但他会割走自己吃的部分,剩下的部分就插在火堆里,让我自己去撕取。

住客栈时也不再让我住下等客房了,就算我要求,他也会直接让小二开两间上房。

我明白这大抵是谢奕对我感到愧疚,毕竟他不可能真的不知道那一月与我发生了什么。

而这次,是他强迫我做的。

谢奕是一个温和良善之人,对我做出这等事,自然会心生愧疚,所以做出弥补也很寻常。

只我自己克制不住多想,去想谢奕于我是否会有除愧疚以外的其他心思……

或许他发觉了我的好,或许他对我也有一点动心……

我知这些是我痴心妄想,只谢奕对我好一分,我的妄想就深一分。

年关将至,谢奕要回去与家人团圆。

我一直猜测谢奕应是大户人家公子,只因我们几月游历下来,他从未为银钱发过愁,还时常救济路上遇到的穷苦人家。

过年于我只有痛苦的回忆,在我娘身边时,每每过年她都心情烦躁,其他孩童都换上了新衣新鞋,只有我,在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这天,一言不合就要被亲娘责打责骂。

后来去了唐府,过年时我也都是一个人。

没被唐晋囚禁的前几年,我还能在那几天吃上几口丰盛的剩菜剩饭,后来被唐晋囚禁后,只要是过年那几天,我就连饭都吃不上了。

因唐晋那段时日会非常繁忙,根本就不会记得我,那下人就更不会管我吃没吃了。

元旦那种热闹非凡的景象只会衬托的我更加孤苦可怜。

然只有这次,陪着谢奕归家,让我有了那么一点期待。

在年前,我们赶到了临城。

原只是想在这里歇息两日就走,然谢奕交友甚广,我们在客栈用午膳时,一名清俊男子过来与他寒暄。

后来我才知这位是临城县令家的大公子袁瀚,与谢奕也算是故交好友。

正巧他不日就要成婚,今儿遇见谢奕,就邀他吃一杯喜酒再走。

谢奕不好推拒,就只能答应下来。

交谈过程中,才知他们的婚期原是年后,只因临城这段时日出现了一名采花贼,糟蹋了不少黄花大闺女。

袁瀚的新妇也算貌美,他恐自己新妇被采花贼惦记,才会提前了婚期。

“我爹因这事烦恼的夜不能寐。”

袁瀚说这采花贼诡计多端,他们派出了许多人都没能将其抓到。

谢奕原本就是侠义心肠之人,听到此事断不可能置之不理。

“等袁兄成完婚,我来试试罢。”

“那就有劳谢兄了。”

袁瀚成婚那天,谢奕带着我一起去了大堂观礼。

入目是成片成片的红,到处张灯结彩,耳边锣鼓喧天,四方宾客齐聚一堂,喜笑颜开。

我初次见到如此场景,被喜悦的气氛渲染,也隐隐有些激动起来。

花轿进门,县令府大门外锣鼓炮仗齐响。

许多人都围到了大门口,虽我也十分好奇,但谢奕没动,所以我也就没有动。

不多时,我就看见袁瀚牵着一身大红喜服新娘子缓缓走进大堂。

新娘子虽盖着红盖头,让人看不见具体模样,只我觉得这身扮相的新娘子美若天仙,望着袁瀚脸上快要溢出来的笑容,我内心隐隐生出一些羡慕来。

等新人拜完堂,宾客就四下散开各自入席吃酒了。

我没敢和谢奕坐在一桌,主动跑到小厮桌坐下了。

只我总忍不住偷望向谢奕那桌,想看看他有没有吃酒。

如若有的话,我望他能多喝一些。

今日不知为何,我十分渴望能得到谢奕的触碰,如若他喝醉了,或许我想的就能成真了。

然谢奕十分克制,只喝了两杯就没再喝了。

期望落空,虽感到失望,但也知是我自己的贪念所致。

那晚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穿上了那件大红喜服,谢奕牵着我的手步入大堂,四周红色幔布飘荡着,高堂红烛跳跃,大红囍字醒目刺眼,只大堂里那些宾客的脸全都模糊不清,唯有谢奕温柔幸福的笑颜深深烙印在我的眼中。

我与他拜堂成亲入了洞房。

谢奕将我抱到床榻上,脱去我的衣衫,俯身与我深情缠绵。

而我在这个旖旎的梦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梦醒时,我的心里空落落的。

只因我知晓这个梦永远不会成真……

谢奕在城里逛了两日,也探查到了一些消息。

这采花贼只挑貌美的闺中女子下手,并且这十来起案件都在几个固定时日,每次都能在姑娘落单时将人劫走,说明这采花贼作案前应是蹲守过些许时日的,谢奕还猜测这人或许并不是临城人。

他想用引蛇出洞的法子。

县令大人就说用他幺女做诱饵,因他幺女模样也算可人。

只县令幺女恐出现意外,怕自己被采花贼玷污,所以反抗不依。

搞得县令十分头疼,毕竟他也不好去寻别人的女儿来做此等危险之事。

这时那姑娘指着谢奕身旁的我说:“谢哥哥身边不就有现成的诱饵么?这小厮长得如此貌美,为何不让他去?”

我怔然,谢奕则微微蹙眉:“他是男子。”

“我知道啊,男子不是才更好么?就不用担忧贞洁问题了。”姑娘又盯了我一会儿,脸颊微红道:“他这相貌,恐怕临城女子都要自愧不如。”

虽是夸奖,却让我一张脸羞得通红。

堂内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我的脸上,他们或议论或点头,纷纷赞同了那位小姐的说法,只谢奕沉默不语。

我不想让他为难,垂眼低声道:“那,那便我来罢。”

我初次穿姑娘家的衣服,出来时颇有些不自在。

然他们见到我时纷纷惊愕,就连谢奕都有些许愣神。

我与他对上视线时,他像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移开了视线。

我曾最厌恶自己这幅不男不女的相貌,如今却有些庆幸自己还有这张脸了。

我盼望着谢奕或能对我有一点动心,只可惜我所想的从未如愿过。

从始至终,我的样貌所带给我的,只有灾祸而已。

我被采花贼掳走那天,是我男扮女装的第三日。

一开始我并不惊慌,因我认为谢奕很快就会来救我。

直到采花贼撕烂了我的衣衫,发现我是男子勃然大怒,将我折腾了个半死时,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为何谢奕还没来?

那天我以为我会命丧于此,直到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又被关在了柴房里。

后来我才知道,采花贼将我卖进了象姑馆。

我被关了五日,身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后,老鸨就想拖我去接客。

我极力反抗,他们就给我灌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汁。

那药效起来时,浑身火烧火燎,犹如万蚁噬心,麻痒难耐,苦不堪言。

唯有与男子交合,获得阳精才得以解脱。

我已记不清那晚有几人,十人?还是二十人……

他们每日喂我喝药,每日让好几个男子来奸淫我,直到我失去意识,浇水也无法醒来才会放过我。

那几月于我犹如地狱,唯有陷入昏睡才得以片刻解脱。

后来他们对我不再用药,因我的身体留下了药瘾,已离不开男人了。

我一直盼着谢奕能来救我,我为他找了许多借口。

可是冬去春来,谢奕还是没有出现。

我终于明白谢奕大抵早就想要摆脱我,只因他为人正直做不出抛弃之事,所以我被人掳去于他也是种解脱,他不会来救我,他不会来……

明知如此,我还是每晚梦到谢奕,梦到他来救我脱离苦海。

我哭着问他为何这么迟才来救我。

梦里他总是柔情蜜意的哄着我,对我说别怕,他会护着我。

然而醒来,我依旧身在地狱。

我宁愿永远活在梦里,永远不要醒来。

某天睁眼,我就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怎么偏偏在今儿个盲了?这要是让那位爷不满意了怎么办?”

“要不咱们换一个?”

“不行,那位爷得罪不起,他指名要的人,咱必须给他送过去。”

“虽盲了,这脸依旧绝色,后头那洞也完好无损,到时他只需躺塌上供那位爷用就行。”

“行,带他下去洗干净,然后送房里去。”

我的眼前并非完全黑暗,而是灰茫茫的一片。

虽什么都看不见,但靠的极近时也能见到些许轮廓。

我坐在雕花大床上,就算知晓今夜或许会死,内心也一片沉静。

听说我被那位爷指了名,与我同住的小倌就让我把银钱给他一些,说到时会替我打副棺材安葬。

我把这段时日赚取到的赏钱给了他,“不多,就全给你了罢,你也不必替我作甚,如若我真的死了,将我尸身扔到乱葬岗即可。”

那小倌红了眼眶,抱住了我,只我已看不见他心疼的神情。

他们口中的那位爷是位大人物,听说是王公贵戚,也是出了名的残暴成性。

洛城是国都,而我所在的象姑馆是洛城最大的小倌楼,据说上头有人撑腰,就算当街抢夺良家民男,官府也视若无睹。

可面对那位爷,也全然不敢造次。

而那位爷每次来,都会玩死一两名小倌。

就算如此,与象姑馆来说,那位爷依旧是天大的贵客。

房门被推开又被关上,我听着锦靴踏在木板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在我跟前停下。

冰凉的玉扇挑起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来。

我只在灰茫茫中看见些许高大身影的轮廓,就听对方缓缓道:“怎么盲的?”

醇厚动听的声音如磐石般砸进我的心底,使我身躯一颤。

为何拥有这样嗓音的人,却是暴徒呢。

“回爷,是、病了……”

“病了?”他瞧我双目无神,也不似说谎,“什么病,只致眼盲。”

“奴家,不知。”

那位爷轻嗤了声,冷声道:“病了的人也敢送到爷的塌上,我看这馆子里的人是都活腻了。”

我沉默不语,如若他真的能把象姑馆的老鸨和龟公们都杀了,与我倒也是件好事。

然又想到那些苦命的小倌们,若是因我受了牵连,那是真真无辜。

我心里一惊,随后胡乱伸手抓住那位爷的锦衣一角,急忙道:“求爷别气,是奴家胡言乱语,奴家无病,不会让爷染上的。”

“哦?”

对方大力撕破了我身上的薄衫,手掌从锁骨一路摸到了我的胯间,手指撩拨了两下我腿间那物,揶揄道:“这儿怎的这么短小无力?”

我脸上浮现羞赧的红,张了张嘴,却也不知能回什么。

两根手指突然探入我的口中,随意地玩弄着我的舌。

“你这张脸我甚是喜欢,身体也甚好,就是看着弱不禁风,不知能让爷折腾多久。”

原也想过,如若真的死在这位爷的身下,大抵也就是我命该如此了。

现下活着与我本就是折磨,只我没有自尽的勇气。

因我对这世间还有许多不舍……

身子被翻过来压在榻上,对方挺胯直入,随后就是又猛又快的撞击。

我的身子早已习惯了这样粗暴的对待,也习惯了男子的插入,所以能很快容纳对方的粗大,甚至在疼痛中都会不自觉主动迎合。

痛,还是会痛的,只是不会再出血了。

“真紧,宛若处子,确是尤物。”

对方用力扇打我的屁股,将它扇至红肿,又低头狠咬我的后背。

屁股上的肉已然疼到麻木,背上又传来火辣辣的痛楚,大抵是都出血了。

他的这些夸赞与我来说犹如划开血肉的利刃,比起身体上的痛还要更痛一些。

我紧咬嘴唇,不让淫秽的声音从口中泄出。

我习惯了隐忍,就算咬的满嘴是血,也不想出声。

以前和唐晋还有谢奕时,是不敢。

现在是不愿。

可这样却惹恼了那位爷,他粗暴的拽住我的长发将我的脑袋向后拉扯,“为何不出声?哑了么?”

我满嘴是血,许是刺激到了他。

他抬手扇了我好几巴掌,扇得我头昏目眩,耳朵里也嗡嗡作响,嘴里的血腥味更重了。

“不知好歹,这么不愿出声,不如把舌头也割了。”

他将肉刃从我后穴拔出,将我翻过来。

我的嘴被他粗暴捏开,舌头被用力拽出口外。

我感受到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了我的舌根,然后就是一阵剧痛。

他真的用刀划进了我的舌头。

我终是没忍住,被吓出了眼泪。

眼泪不停从我眼眶滑落,那位爷也没有再继续割下去。

微凉的手指蹭过我的眼角,“你倒是懂得服软,这眼泪流的爷都心疼了。”

不知是那位爷真的心疼我了手下留情,还是我确是命贱。

后面我被他连着操干了好几天,除却有些疲累,性命却并无大碍。

这位爷在床事上确是有些粗暴,但好似并没有传闻中那么残暴。

与那些奸淫过我的龟公嫖客,亦或是前面那个采花贼相比,他甚至都算得上是温柔了。

“小莲花,爷给你赎身好不好?”

李决与我缠绵了一月多余,我才知晓了他的名字与身份。

他竟然是当朝王爷最疼爱的嫡长子。

难怪我跟了李决以后,待遇都变好了许多,不用再接其他嫖客,老鸨对我也客客气气。

李决说这话时,肉刃正埋在我的穴内凶猛顶撞。

我被肏干的娇喘连连,只当这是床笫之间的玩笑话,并未放在心上。

莲花是他们给我取得名字。

只因老鸨说我像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花,故而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着实可笑。

他逼迫我沦为娼妓,却又夸我气质清怜。

直到两日后,李决将我带回了世子府,我才知他竟真给我赎了身。

原以为李决只是一时兴起,把我带回去也只会当个娈童随便对待。

可他要我与他同吃同住,还夜夜与我相拥而眠,每夜将我肏干的汁水淋漓。

我因眼盲不敢乱走。

李决便牵着我的手,带我一遍一遍熟悉世子府的布局。

下台阶时会提醒我小心。

有木桩时还会以身替我挡住。

我要是不小心崴了,他会立刻稳住我的身体,或是将我抱起来。

虽嘴上说我没用,语气和动作却是十分宠溺。

我根本不敢去想李决是否倾心于我,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而我只是一个下贱的男妓罢了。

我知李决总会有厌弃我的一日,现下不过是靠这张脸获得些许宠爱罢了。

从未有人这样对待过我,让我受宠若惊,也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识字,以后也不可能有机会识字。

李决发现我对书籍有兴趣,就时常抱着我,将书上的内容念给我听。

如若发觉我听不懂,还会给我讲解一二。

我深知自己不该溺于这短暂的温柔,却无法克制自己的内心。

被人宠爱原是如此美好,而我在这柔情蜜意中越陷越深。

李决的性子是有些暴戾的,世子府的下人面对他时总是战战兢兢,毕竟他们的性命在李决眼里不过草芥,随意便可杀之。

等李决厌弃我时,我的命大抵比他们还要卑贱。

李决年方二十,却未娶一妻一妾,就连娈童,也只收了我一个。

人要有自知之明,故我只敢在心里奢想,自己于他或是有些特别的……

这日李决忽然心血来潮,将我压在书案上肏干了起来。

我原就十分困乏,后来就直接睡了过去。

醒来时摸了摸身侧,猜想自己应是被李决抱进书房里屋的木榻上了。

李决似是在与人谈天,对方的声音我并不熟悉,所以不敢贸然出去。

起初我并未在意他们在谈论何事,直至那人提到另外一人的名字。

之所以在意,只因曾在李决的梦语中听到过这个名字,不止一次……

“听说你最近收心了?是知晓燕岑回都城的缘故?”

“与他何干。”

“怎么?你不是说非他不娶么?”

“儿时玩闹话,谁会当真?再说,男子之间如何嫁娶?”

“我看人家可是很在意你呢。”

“他见到我就冷脸,这是在意我?”

“这叫欲情故纵,反正你不是倾心于他么。”

我心头一颤,才知这名叫燕岑的男子,是李决的心上人。

“过去式了。”

“你真的放下燕岑了?难道传闻是真的?你真被小倌迷住了?”

对方用了三个真,听得我都莫名紧张了起来。

然李决不语,那人也并未追问下去。

“听说你赎了个绝美小倌回府,他才匆匆赶回来的。”

“是么。”

“那小倌在哪里,也让我见见到底是何等绝色容颜。”

“就在里屋。”

我听见脚步声靠近的声音,吓得立刻闭上了眼睛。

脚步声在木榻前止住。

然后我就听见那人说道:“的确貌美,可惜气质艳俗,与燕岑还是没法比。”

“像以往那般玩玩可以,你要真上心,别说会让吾等笑话,王爷怕也是不会允许的。”

此人句句诛心,却并未说错。

我与李决身份天差地别,自是……自是无法与之相配的。

我虽不知他们口中的燕岑是何人,也知能让李决倾心之人,定然绝非等闲。

直到后来见到了燕岑,才知那人口中的没法比都实属委婉了。

我虽看不见他是何模样,却也能从别人口中知晓一二。

燕岑是大学士之子,才貌双全,气质清俊。

而我不过是娼妓之子,下贱的小倌罢了。

哪里能与之相比,又如何能与之相比……

“他应是在意你的,这次匆匆回城,还病了,大抵是被你气的,你不去探望一下么?”

“你既如此关心,自去探望就是。”

有谁坐到塌上,温热的手指抚上我的面庞,“既已醒了,就无需装睡了。”

我睁开眼,有些惶恐地喊了声:“爷……”

李决:“恩,起身吧。”

我坐起身,就听见那人说道:“他这双眼怎的这样无神?”

“看不出来?他是瞎子。”

“真可惜,难怪毫无灵气。”

李决轻笑:“又不做你的娈童,用不着你在这儿挑三拣四,快滚吧,看着烦。”

那人走后,李决就拉着我去中庭说要赏花。

他没有问我是何时醒来,也没询问我是否听到了什么。

之后,他对我也依旧如先前那般柔情蜜意。

‘燕岑’这两个字再没出现过。

李决终日与我缠绵,也并未出府探望过谁。

而我,也已许久没再梦见谢奕。

梦中替代他的,是李决模糊又高大的身影。

这日,李决说要带我去友人的生辰宴。

他让婢女替我梳洗打扮了许久,等我出来时,就听到了站在外面那些下人的感叹声。

除却感叹,他们并未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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