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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起来

 

既是钟有道没开口,那自己听的倒是什么?

难不成当真是自己幻听了不成?

牧瑜瞳孔惊睁,面上也是不可置信的表情,瞪眼瞧着前头,这模样好似见了鬼。

蓝氏瞧他表情不对,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怪哉的问到“这也未曾发热,怎生人便丢了魂?芸桂再去唤大夫来。”

大丫鬟芸桂应声便退了出去。

牧瑜被蓝氏的吩咐唤回了神,他是不可能惦记着钟元修,还惦记出那等幻听的牧瑜又瞧钟有道一眼便又听见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瑜郎今个儿怎生老是瞧我,可是消气了?”

但钟有道又并未张口,牧瑜忽地就明白了什么,古书有云,世有七蹊跷者,偶得天命,见人识骨,听声闻心。

所以,我这是,这是听见了牧瑜的心声?

牧瑜再看眼钟有道,还是觉得自己怕是多想了,哪有这般蹊跷。

拽了被子蒙面喊“娘,你们便歇下吧,孩儿无事,多半是睡魔怔了有些许迷糊,别叫大夫来来回回的跑了,麻烦。听婆子说您做个守了我一宿,也没睡上几个时辰,快去睡一觉吧。”

“哪儿就麻烦了,娘不累,看着你”

“哎呀娘!”蓝氏话语未完便被牧瑜打断。

“您且回去睡吧,孩儿真没事,左右不是落个水,起了会儿子热,现在都下去了,哪儿就能死了去?您再为了照顾我,生了病那才叫孩儿心疼。”牧瑜露出双眼睛,望着蓝氏说。

钟元修也乘机插了句嘴“夫人,且回去休息罢,夫人身子骨要紧,要是不嫌弃有道在这儿看着。”

牧瑜一听,心里骂他多嘴,我哄我娘休息管你屁事。可到底是叫蓝氏休息重要,这话牧瑜也就憋在了心里。

蓝氏看眼牧瑜,再瞧眼钟有道,见这二人话虽是对自己说的,可目光却没一个落自己身上,想起昨天夜里瑜郎一声声的钟有道,不由好笑,自己这二儿子每日里对着钟家大郎,满嘴不喜,可这心里也不知怎办看待。左右二人关系和睦些也是好的,蓝氏便不再推托,将牧瑜的被子扒拉下来,叫他露出了脑袋,别闷坏了自己。

“好好好,大郎是个稳重的,那瑜郎便摆脱你了。”蓝氏笑着应了句,再钟有道一句“谢夫人信任”声中,由着丫鬟扶着离开。

蓝氏一出了帷帐,牧瑜也就不乐意继续给钟有道这狗东西面子。

想撵他走,可又疑惑自己的猜想对不对。

便又伸出脚来踢了钟有道一脚。

钟有道背对着他,也没猜着他的动作,只觉得屁股被怼了一下,力道不大,一回首,便看牧瑜的玉足一闪而过的影子。

瞬间明了刚刚是何物怼了自己,心里想着“原是瑜郎踢了我,怪我,既是答应照顾瑜郎怎能干杵着。我这浑身如木桩一般,也不知刚刚那一下可踢疼了脚没,那玉足要是红了,怕是一时片刻也消不了。”

接着钟有道便开口问道:“瑜郎有事,吩咐便是,不必将我当外人看待,仔细着些别着了凉。”说着便伸手,拽着牧瑜脚上的被子要盖严实着点。

他心里所想,牧瑜是听的一清二楚,虽还觉得不可置信,却也找不到旁的理由来解释,自己刚刚听见的。

只是这听见的话实在叫人生气,钟有道这个狗东西,将我比做什么了?娇弱的小娘子,那就踢他一下便受不了了,他当自己是铜铸的吗?不对,他当自己是木桩。

呸这更是瞧不起人了,还当我牧瑜踢个木桩都会疼?

还什么不必当他是外人,难不成他还想当内人不成。

牧瑜抬腿卷着被子躲开了钟有道的手,瞪着他怒斥说道:“我呸!什么不必把你当外人看,怎的要我把你当内人看,你也不照照镜子,瞧你这生的糗黑皮子,夜里见了也不知得吓哭几家孩童去。”

钟有道听完一愣,面颊升起一抹红晕,只是他肤色确实生的暗,牧瑜没瞧见。

牧瑜说完,见钟有道不动还在自己床边杵着便想怼他一下,可还没抬手就听见一句“我确实生的黑状了些,比不得瑜郎,要说内人还得由瑜郎来,那家的内人小娘子比得上瑜郎,肤白貌美。”

牧瑜一愣,瞬间暴走,从床上炸起来,猛扑向钟有道。对着钟有道的脑袋拳拳暴揍。

“钟有道,我去你娘的!”

可牧瑜却忽视了自己与钟有道的体格差,他一扑上去,没把钟有道扑倒,自己却挂钟有道身上了去,要不是钟有道拖着他的屁股他怕是会一下坐到了地上。

钟有道心里还想着“瑜郎怎的又气了,瑜郎果真浑身软肉,也不知托了瑜郎的哪儿,这般有弹性。”

听见他心里想什么的牧瑜更是生气了,蹬着腿就要着地接着揍,可钟有道这人,挨了揍还怕摔了牧瑜,死活不撒手,只叫牧瑜气的更火,嘴上骂着“你个狗东西,老子叫你瞎想,今天就替钟仲父,打死你个王八蛋。”手上的力道也加了重。

周遭的丫鬟婆子一看,两位郎君打起来了,连忙上前拉架。

废了好大力气也分不开二人,急的大丫鬟芸香往外跑,要去请老爷。

可一出门却撞上了时肃。

芸香抬头看了眼连连道歉“冲撞了郎君,还请郎君见谅,这儿还有要紧事儿回来任由郎君处罚。”说完便要跑,却被时肃拽了臂子。

“诶,诶诶,跑什子,你家郎君和钟有道那厮打起来了?”

芸香连连点头“打的厉害,我们一群下人拦不住,奴才这要去请老爷。”

“请什么老爷,你家郎君刚好就想叫他挨板子,你且去后厨要些点心,我能叫你家郎君停下,这事儿别告诉你家老爷夫人。”时肃手里扇子敲了芸香一下嘱咐道。

“可是”芸香还有迟疑。

“可是什么可是,听爷的便是。出事爷担着。”这话一出芸香才犹犹豫豫的点了头。

时肃也撒开她,她鞠了个礼便去了后厨。

而时肃,掩扇笑了一下进了屋子。

一进去就瞧见牧瑜骑钟有道背上,一边拳拳打着一边骂着乌龟王八蛋。

“哎呦呦,钟兄这是做了什么,瞧把我们瑜郎给气的。”

牧瑜闻声看来,见是时肃呸了一声道“哪子都有你的事儿,别看热闹过来帮忙。”说着手上动作不停。

时肃乃御史郎时连溪之子,自幼与牧瑜一同长大,那些偷调皮捣蛋的事儿,俩人没少一起干。牧瑜叫他帮忙对付钟有道也不为失礼。

周遭奴才一听,都慌了神,连忙劝阻。

自家郎君和大将军家郎君打起来便已是麻烦,再参合个御史郎家的,待老爷夫人来了,这些做奴才的,指不定掉几层皮。

时肃嘿嘿一笑,也不从了牧瑜的意,更不搭理那些丫鬟婆子。

自己踢来个椅子,倚桌扇扇,饮茶。

“哎呦呦,我可不凑这热闹儿,两个打一个,传出去再丢了人去。”

迟疑一下又说“也不算两个打一个,人家钟兄都不曾还手,还托着你,省得你在摔了屁股墩去。”

“啧啧啧,倒是你,骑人家背上打,知道的是你二人吵了架,不晓得的还当这是小夫妻拌嘴逗乐子呢!这一瞅你倒是和个小妇人一般。”扇子着了时肃半边脸,只漏出一双狐似的细凤眼,与一对双燕眉微微蹙着,好似对这二人的动作很是疑惑,可那弯迷了的眼里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倒也不亏是多年好友,短短几句话,就引尽牧瑜的目光。

牧瑜这人颜比好女,幼时在庙里没少被当做出家的小尼姑,自此最受不得旁人说他女气,哪怕意思沾点儿子边儿也能叫他气上一壶。

早先钟有道在心里拿他与女子对比就起了些火星子,这头还没灭完,便叫时肃彻底点了。

“时肃老子拍死你。”牧瑜怒吼一句,在钟有道背上蹬了蹬腿,便要下去。

这话时肃听了不知多少遍,丝毫不怕位置都不带挪一下,扇子不听,喝口茶,乐滋滋的说“你且先下来再说的吧,小妇人。”

“时肃!!!”牧瑜气的双目狰狞。

更是使着劲儿的要下去,偏生钟有道这厮,是个不怕死的,也是个不识好歹的,听了时肃的话,心里竟是想着“这家郎君,好是无力,哪儿能将瑜郎比做妇人。”

牧瑜闻了他的心声,便想放了他一码,可哪儿想,紧接着钟有道的心声便转了个折。

“那些子妇人,一个个娇气的很,周遭十来人伺候,都是大家出身,可心思却忒小,一个不高兴,便是非打即骂,不似瑜郎,虽貌比好女,却从不娇气,行为举止皆是大家风范,要真做比较,怕也只有皇家主子,诰命夫人可比,我倒是有个职位,也能讨来个诰命,叫瑜郎为诰命夫人,可这便只能是想想罢了。”

牧瑜叫他这心思一圈圈的弄的迷糊,只听明白了叫自己为诰命夫人这个意思,诰命夫人!那不还是女人,牧瑜气急心想:难怪钟有道这个狗东西处处与我作对,处处把我比下去,合着人家这是把我当小娘子看!

牧瑜气的也顾不上时肃了,也不在挣扎,两腿夹紧钟有道的腰,抻直了身子,胳膊穿过钟有道的脖颈,恶狠狠的怒斥道“狗东西,老子杀了你!!!!”手上的力气开始收,生是一副要累死钟有道的模样。

他这一举动,也着实惊呆了众人,就是时肃也被吓了一跳。

惊呼了一声“哎呦,钟兄这是造了大孽?”

可牧瑜正在气头上,钟有道又还由着他,任是一群丫鬟婆子,在有力也分不开他们。

叫一群奴才急的直跺脚。

而时肃那厮除了方才的一声惊呼,便又回了原样,倚着桌子吃着茶,好不自在,就是婆子喊他帮忙,他也就丢了一句“钟兄造了大孽,我可不敢掺乎。”

也就过来一小会儿的时间,钟有道的面色便微微有些许发紫,托着牧瑜的力也小了些许。

牧瑜倒不是真的要杀他,虽然气归气,可要因为一时的气,杀了钟大将军之子,那怕是得不偿失,更何况钟有道本身便有官职,杀害朝廷官员,牧家便是再厉害也护不住牧瑜。

瞧见钟有道面色变了,牧瑜才换换松开了手,挣扎着从钟有道背上跳了下面,几步到了时肃跟前,夺过时肃手里茶杯,朝着钟有道便丢去。

“爷今天且饶了你这一回,狗东西。”

钟有道得了空气,倒不似常人一般大口喘气,而是瞧着牧瑜一言不发,只是心里想着“瑜郎到底是个心软的,舍不得真杀。”

刚刚坐下歇息的牧瑜,听见他的声音,抬手就又砸过去个杯子。

“狗东西你给爷滚。”

一旁的时肃,看着他怒不可斥的模样,好笑的摇了摇扇子,又倒了杯茶,美滋滋的品着。

牧瑜骂完,才想起旁边还有个嘴贱的时肃,瞪了过来。

“你来做甚?你时家是少了你茶吃,见天地跑我这儿来。”牧瑜抬手就又夺过时肃手里的茶盏,气凶凶的放在桌子上。

“诶你倒是猜对了~”时肃见他忘了方才的打趣,便顺着他的话应道。

“好郎君收留收留我罢,昨个家父也不晓得着了神子魔了去,一下子招了十来法师,那一个个好似活神仙,吃的,用的,都先紧着他们,便是我这亲子,也喝不上好茶来,这才到瑜郎这儿来,讨两口尝尝。”时肃说着,手便又摸上了茶,端了过来,小口品着,就好似从未喝过这般好的茶来。

牧瑜听了他的话,不由思索起来,倒是没太注意时肃的动作。

法师,这种装神弄鬼的,要搁着往日,牧瑜便是十万个不信,可想想自醒了所闻,钟有道心声言言,非常识可解。

诺世间真有神事,哪儿恐怕也就法师这档子人最了解不过了。

牧瑜起了心思,与时肃请的法师好生谈谈,可这如何谈是好,牧瑜一时还未定下。

这事儿,到底是个怪的,读心一事,听着神,却最叫人防备,毕竟人心隔肚皮,哪儿有人愿意叫旁人听去心里所想。

牧瑜扫了钟有道一眼,就听见一句“时肃这人,当真没眼力劲,家里没了茶,又不是没了水,左右渴不着,出来做甚,扮着可怜样儿,讨人怜惜?他倒是会博人眼球,一来就叫瑜郎分了心神去。”

牧瑜不由再瞪了钟有道一眼,这个狗东西,面上毫无表情,装的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心里编排的倒是多。

牧瑜又不是个傻的,起初气的昏了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想,时肃一来便惹自己生气,不过是劝架罢了,钟有道这厮好不领情,当真是良心叫狗吃了。

面上一个,心里一个,好生虚假。

也不知自己是只能听见他一人的心声,还是旁人的都能听见。

牧瑜环顾一周,垂头思索。

常言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钟有道这大将军之子,尚且心口不一,更何况那些当官的人呢?

家父为丞相,平日来往多是朝中重臣,所论无一不是机密,自己会读心的事要是叫法师知道了,难免他不会外传,诺是知道的人多了,自己怕是也离死不远了去。

牧瑜坐下,抿了口茶。

“好瑜郎,你怎生四处顾望,也不好奇那法师有何本领,我可等着你问呢。”时肃拿扇子敲了敲牧瑜的肩膀。

唤回了牧瑜的神来。

牧瑜看他一眼,与他对视,瞧着时肃扇了扇扇子,只望着自己笑,耳边却没有时肃的声音。

牧瑜只觉豁然开朗,心中云雾飘散。

时肃有个毛病,心里一憋着坏就会两眼笑弯,直勾勾的看着你,扇子扮遮了面的忽扇,叫人只顾上他那狐妖般勾人的样貌,忽视他的话音,被他作弄。

现在时肃便是这个表情,却听不见他的一丝心声,回想起来,满屋的丫鬟婆子,刚刚闹的那般开来,也没听见一句抱怨的话,就是不对。

自己这是只能听见钟有道的心声。

牧瑜想的,发起了征,时肃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也不见他双目回神。

“怎的,小师傅,叫法师勾了魂去了。”说罢,时肃用扇柄敲了敲牧瑜。

牧瑜这才回过神来,瞧了眼满屋的丫鬟婆子,以及立在哪儿和木头桩子板的钟有道。

抬手挥了挥袖道:“我与时兄有些事儿要唠,你们到外头伺候去罢,狗东”话音一顿,又继续说道“钟有道,我这用不着你来看着施善心,且快回去。”

“可我应了夫人的话。要照看你。”钟有道回道。

虎眼撇了下时肃。

牧瑜正要开口再次催促就又听见钟有道的声音。

“时肃这吊儿郎当的,坐没坐行,站无站行,瑜郎堂堂丞相之子,上有光禄寺卿兄长,下有文武双全的幼弟,多半便是因跟着时肃这厮,学了那玩鸡斗狗的乐趣里头去了。现还说悄悄话,怕是又要带坏瑜郎。”

牧瑜嗔目看去,钟有道双唇微抿,唇角向下,双目微瞪,俨然一份赌气的模样。

叫牧瑜看了气急,这厮当真好不要脸,明儿面上抢自己彩头便罢了,就是心里还一个劲的拿自己与兄长幼弟做比。

自己是不如哥哥弟弟那般出息,只知玩乐,可关他钟有道什么事儿,人各有志,就是喜欢游乐声肖怎般不可了去,还怨了时肃,想来也是,钟有道这狗东西面上装的和蔼,却处处与自己作对心里又怎么可能高看了自己去。

牧瑜越想越气,好在脑子还在,瞪了钟有道一眼,没扑上去打他。

只是语气明显恶劣“我这院子小了些,哪儿容得下您这尊大佛,我牧瑜一个纨绔,哪儿用的上将军您来伺候,将军快回去吧。我娘哪儿自有我去说,将军国家栋梁,还入了水来救我,着了凉,生了病,可不是我一个小郎君担待的起的,将军快回去,好生养养罢。”

钟有道常年呆在军营,凡事不对付,打一架便得了,以力气服人,哪儿听过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心里觉得不对味儿,却说不上那不对,但左右牧瑜说的没有不为自己想的,心里也不由美滋滋的想着:往日了瑜郎嘴上骂的欢快,心里到底还是惦记我的,瑜郎身子娇弱,容易着凉,我这浑身腱子肉的哪儿会,倒是叫瑜郎担忧了去。

牧瑜听的,握杯的手泛起青精。

钟有道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

时肃忽扇着扇子,瞧眼牧瑜,再瞧眼钟有道,眼眸一转,眉眼一弯,唇角微微一笑,心里不知何想。

“钟兄你且回去吧,我与瑜郎熟悉的,说几句话罢了,又不会吃了他去。”时肃笑着说。

“正是如此,你快回你家去罢。”牧瑜气的慌,但因着心里顾虑到底是憋了火的,好声附和。

钟有道这才又看了眼时肃。

心有不甘的点了点头。

心里想着:我倒是急了,时肃这厮日日伴着瑜郎,我与瑜郎的交情还比不上他来,再留下叫瑜郎生了厌恶可不好,日子还长急不得,总有一日叫瑜郎回归正道,远离这不着调的时肃。

牧瑜听着他的心声,气的想打人。

我呸,谁与你交好了。

但着急心里的事儿,只能压着火气,呼呼的喊了句“还不快请大将军回去,你们也快出去。”

这下丫鬟婆子们才动了起来请钟有道出去。

临走时钟有道回眸看了牧瑜一眼,嘴上没说什么,心里竟然也没想什么。

只是他这眼神叫牧瑜觉得,这厮指不定闷着什么臭屁没放出来。

等外人一不见,牧瑜便拽住了时肃的手。

“外人,没了你和我细说说。”

时肃却充起了愣“说什子?”

“少和我装,说法师的事儿。”牧瑜拍了他一下。

“法师啊~”时肃拉长了吊子,勾的牧瑜双目瞪大的看他,偏生他要逗人,后半句生是啊不出来。

牧瑜急了眼,拍了把桌子,将时肃拽起来便往外走。

气生言道“算了吧,爷听你讲,还不如自己去见见。”

时肃笑着跟他身后,步履蹒跚好似真的不愿,被拽着一般嘴上还念叨着“哎呦,哎呦,那些人有什么好见的哇。”眼里却满是笑意。

才出了院子没走多久牧瑜便听一句“时肃这厮,腿儿瘫了不成,还叫瑜郎拖着走,他生的成笨,再叫瑜郎拽坏了手可怎生是好。”

牧瑜顺着声音扭头看去,果然站廊廖下的不是钟有道是谁。

这个狗东西怎么还没回去,还在这瞎想我。

往日里牧瑜见着钟有道便不太高兴,现在多了个听他心声的神技,更是叫牧瑜一见着他变是心里发气。

但还是法师要紧,牧瑜没过多搭理,瞪了钟有道一眼,便拽着时肃继续走。

钟有道也望见了他们,刚与牧瑜对视一下,心里正喜,牧瑜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钟有道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咬了咬牙,双目微微幽邃,许是他上战场,杀过人,这目光一暗,便通身冒出凶狠的气息来,叫周遭的丫鬟都纷纷避了些,生怕钟有道下一瞬间便拧断了自己脖子。

也不怪的时肃老往牧府跑。

两家围院,便只隔了一堵墙,叫人拽马儿来,还不敢他俩翻墙来的快。

许是因为大小俩人就不走正路,为了两家的郎君安危,最矮的那堵墙上,竟是还摆了梯子。

俩人早过了用梯子上墙的时候了,可偏生牧瑜自幼爬梯子爬惯了,怎么也学不会翻墙,叫时肃好一顿笑话,也就这个时候他才想的起自己是大家郎君,该有风度,哪儿能天天翻墙,这梯子也就迟迟没有撤下去。

时府的院子,牧瑜来的多了,便好似进自家后院一般,也不用时肃招呼,几步便招来了丫鬟,问出那些法师的下落,拽着时肃便过去,打远瞧去,竟是不知谁才是这府的主子。

那些法师许是真有本领,现在冬日算不上暖和,一路过来,牧瑜两颊已是绯红。

可一入了里院,也不见凉亭清湖,便觉得通体一阵舒凉,叫牧瑜心里烦闷也散去不少,眉目舒展开来。

“小郎君,可要来我这坐坐?”忽的,耳边传来一到声音,牧瑜遁寻着看去。

就见,左边朗庭下,倚着一男子,着着一月蓝一襕衫头青发用汉白簪子束着,并不结实,多的散发,搭在肩上,那襕衫也半搭在胸前,腰间带子椎着把腰扇,随着他抬起的手,在胯间摇摇欲坠,这模样好不潦草。

可再瞧他的面孔,却是意外生的极好,肤如凝脂,银润玉雪,丹唇薄薄,却嗜着笑,双眼眯着,瞳孔迷离,似在看自己又好似没有,再加上那眼下一片青云,俨然一副勾栏里流连忘返的多情郎君模样。

见牧瑜看像自己,他还朝着牧瑜又招了招手,说“小孩儿,来,你过来和我唠唠。”

牧瑜没有应声。

时肃凑近,在牧瑜耳边小声言道:“这是家父请的归元大法师的关门弟子,叫什么不知道,但听我爹和那大法师说的,这人在法术占卜上天赋极高,只是每日沉迷于美酒佳肴,与你我一样都是个不着调的。”语落用肩撞了撞牧瑜。

牧瑜瞪他一眼,微微嫌弃的后退一步。

嫌弃的道:“什么不着调了,谁和你一般不着调了,我家里可没什子大家业要我来继承,我乐的玩耍到几时,便是几时。”

时肃想要反驳,可却无可反驳,现家里便只有他一子,父亲是御史郎不说,还挂着一安泰侯爵位,日后家业也确实是该自己承担,可偏生不爱念书,与父同龄的侯爵之子早早便得了世子的请封,只有自己,因着爱玩,担不起大事儿,至今父亲也没敢去请封。

牧瑜见他吃疮,也算报了他先前把自己比小妇人的愁,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来。

接着朝那个劳什子不着调的弟子走去。

“小法师好,你师傅先在何处。”几步到了跟前,牧瑜便问道。

“我师傅?”这小法师呵呵一笑,举着酒杯一饮言道:“我招你来,你却问我师傅,你这小孩儿好生没礼。”

哪怕性子傲些,牧瑜也算是个左右逢源的人,下意识便要说是哪里,可还未开口那小法师就自顾自的继续道:“你找我师傅没用,他瞧不得你这心里念头,世间因果轮回,哪儿是容易猜的清,摸的透,眼见耳闻的皆为虚的,只有心里那些才是真的。可这心声难听,难参。,”

他这话虽没指破牧瑜忽然得的读心术由来,却也说对了两三分,叫牧瑜大受震惊,这法师尽是真的懂些,就要在问些。

便见那法师喝了口酒摇了摇头“世间因果相伴相生,有因便有果,有果必有因,既是得了果,那因自是缠绕着,该出现时便现了,何必执着,小孩儿,这日夜更替快很,与其纠结那些参不透的,何不引一壶醉酒,叫心中朦胧。”说罢拍了拍牧瑜的肩,起身离开。

牧瑜望着他的背影思索着他的话,一时发征。

直到那法师迷糊着走远,醉的绊脚了下脚,发出碰的一声,才回过神来,望着那快不见的身影经忙大声问道“还不知法师法号?”

那法师摆了摆手“洒家不着调,师傅哪儿讨不来法号,自个取了个不醉,嘿回头请我喝两杯啊!小孩儿。”说完那月蓝的身影便消失在事业里。

“嘿,这人,自顾自的嘟囔些什子。你今个儿是起热还没退?怎的还问上这酒痴的名号来了。”时肃憋了眼不醉离去的方向,啧了啧嘴问。

“就是你真好奇这些玄乎玩意儿也该见他师傅而不是听他在这胡说。”

时肃这几句话倒是唤回了牧瑜的注意力,只是牧瑜回过神来,抬手便给了他一下。

“呸,你个劳什子不管,只知吃喝玩乐的不着调,可别在这儿嫉妒人家法师,污蔑人家了。”牧瑜白了他一眼,扭身就往外走。

这回步履慢了些,一路思琢着不醉法师的话,全然不管身后嘟囔的时肃。

“瞧瞧你说的是哪门子的话,我嫉妒他什么?不过是说了实话罢了,罢了,罢了,你来一趟当真不见见他师傅,便这么回去了?莫不成你想回去瞧瞧那钟家郎君还在你家否?”时肃说着语气变得调侃。

牧瑜本不想搭理他,一听他提钟有道,便气的慌,抬手便朝着他那半扇遮住的脸砸去。

可却不想,这一巴掌没落到时肃那白嫩的脸上,倒是打到了一金丝楠木扇边,叫牧瑜疼的,嘶了一声。

“哎呦,还想打我吃啥亏去了吧。”时肃见他疼白了脸,止不住的笑话道。

“你还敢挡!”牧瑜气的抬脚就又要踹他。

时肃往后一稍避开,乐呵呵道“你可别冤枉我,我这扇子可宝贵着,叫你拿脏手捧了哪儿还要的了。”

牧瑜气的慌,正要开口呵斥他狡辩,却听见自己耳后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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