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我知道你会回来救我的
终於轮到燕凌说话了:「焦浊,我想你可能误会我了,其实我找舒又暖只是想问徐晓的事情。」
「我始终喜欢的是徐晓,只有徐晓。」他还不忘再表个白,刷一波徐晓对他的好感分。
「阿浊还有小暖,我也祝你们幸福,以後只走康庄的花路。」
徐晓最後和焦浊握了手,也在这时候,舒又暖把护身符还予徐晓。
「不用了。」徐晓笑了笑,她望了焦浊最後一眼,埋葬了那份曾经悸动的心,「我现在不需要了,而且,我也不太适合拿着这个了。」
徐晓身边已有心悦的少年,她眼里往後也只会有他,余生亦然。
舒又暖怔愣时,焦浊笑着接过了护身符,「毕竟都醒了,确实没什麽用的。也祝福你们幸福。」
至此,这群少nv与少年间的误会,作烟消云散。
舒又暖和焦浊讨论的结果是,先回她家把东西简单收拾打包到纸箱,然後喊上搬家公司再去焦浊家,最後搬到叔叔安排的住所。
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他们在去舒又暖家就遇上了麻烦。
舒母叫了几个人,守在家门外,当舒又暖一接近,就马上把她擒住。
会做到这个份上是因为舒父公司经营不善,急需一笔钜款,他俩合夥着把这nv儿卖了也能拿不少钱。
卖不得彩礼,卖去国外总行了吧?反正这孩子在他们眼里也是个意外。
──就是不该存在的那种。
他俩总觉得自己还愿意养着她到十五岁,已是仁至义尽。
是时候该舒又暖回馈他们了。
舒又暖是推着焦浊一同下车的。
那些人也不顾焦浊情况,蜂拥而上推倒了轮椅,y是把舒又暖连扯带拽的拖进舒宅里。
「焦浊!」舒又暖挣扎着,踢蹬的同时,後脚跟在地上划破口子。
她眼里全是那个倒在地上努力爬起的身影……
焦浊第一次尝试把自己身子撑起来时,眼前陡然一嘿,差点昏了过去,脑袋磕到一旁砌好的砖墙,额角留下一痕血……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劲,y是拖着残破的身躯,奔向舒又暖,将那群人扑倒在地上:「暖暖,你快跑!」
焦浊头晕目眩的,腿脚都没力气,原本就还未痊癒的肋骨此时病情更是雪上加霜。
不疼的、不疼。如果让舒又暖被抓住,那他心里的疼,才算疼。
焦浊不要命的抡起拳头一拳接一拳,整条手臂都沾染上不同人的鲜血。
而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本来不把他这残疾看在眼里,见他如此能打,便转移了目标。
由两个人从後头拽住他的两条胳膊,领头的混子,把这些拳头都还给了焦浊。一下是肚子,一下是x腔,直到焦浊软下身子,咳出一大口血。
他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看着失去桎梏後的舒又暖逐渐跑远的身影,他安心地闭上了眼睛,然後很轻很轻的笑了。
暖暖,我知道你会回来救我的。焦浊想着,又咳了好几口鲜血。
焦浊彻底没了意识。
此时的他真的太虚弱了,焦浊能撑到这时候,已经是他透支t力,超脱自己极限了……
那些人进屋和舒母商量该如何处置焦浊,舒母尖叫嘶吼着:「处置什麽?我让你抓的是我nv儿,而不是这个混帐玩意!」
「问我要处置?我给你们那些钱,就是让你们来问我的吗?」
领头的知道事大,本打算就顺手先将焦浊找个深山野林埋掉……
反正这残疾看起来,也没人在乎的样子,si了肯定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正当他们拖拽着焦浊准备上停在一旁的面包车时,警笛声嗡鸣。
「警察!马上放开那个孩子!」哨子声夹带着警员的声音一并传入他们耳里,「不准动!」
他们以为舒又暖是逃了,但没想到她去喊来警察……
这两个小孩,竟然破坏了他们的好事!
领头的人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压在喇叭上,发出好大的声响来。
早就做惯这种生意,把焦浊一扔,车门一关,扬长而去。
瞬间一群人溜得影子都见不着,只不过他们的怒火无从发泄,那麽,遭殃的就是雇用了他们的舒家人。
舒又暖抱起焦浊的时候,发现他脸上全是血渍,好看的脸庞沾满了脏w。
他浑身软绵无力,舒又暖根本无法将他整个人拉起来。
怎麽她又让焦浊受伤了?明明他才刚出院,身t也没好全,就让他牵扯上自己家里的事情。
舒又暖愧疚不已,警察替她将焦浊放到轮椅上,又喊了辆救护车,护送着他们又回到那刚出院的医院里。
就在焦浊被推进医院没多久,他竟然醒了过来,反手抓住舒又暖的手。
医护人员原本想把他推进抢救室,见焦浊恢复神智,就转而替他做了全身的检查。
等待结果十分漫长,焦浊躺在急诊室,掀了掀眼皮:「……困。」
舒又暖一想到电影里那些,抢救无效的人最後也都是说「想睡觉了」、「困了」之类的,她就不敢让焦浊真的睡着。
「暖暖……」焦浊手指在她掌心打转,勉强的扯起一抹笑:「别担心,我都还没娶到你呢……我怎麽舍得离开。」
接着,焦浊脑袋一偏,又睡了过去。不过确实就只是睡了,而不是昏厥。
听了医生的建议,焦浊又在医院住了小半个月,在这段时间里,舒又暖直接添置了新的用品,教科书、习题本、文具之类的。
只不过让她惋惜的是,她没能带走那只一直陪着她的小狗。
也不知道她不在的期间,牠是否安好?
不过念起那小狗是以弟弟生日礼物为理由买的,她想那牠就会被好好对待吧?毕竟妈妈那麽宠溺弟弟们。
可是後来,在她上高中,打算最後一次回家附近逛逛时,她却遇见牠流浪街头……
不过这些都是後话了。小狗後来重新回到她身边这件事,这同样也是後话。
出院时,深春已至,三月里的天,y晴不定。
他们搬家那日,下起了瓢泼大雨,洗去了一地的血w。
叔叔给他们置办的是三室两厅的屋子。
一间书房,两间各自的房间。还替他们安排好了保母照料饮食起居。
让他们只需要安心准备高中考试就好。
此时的舒又暖和焦浊这才有了安稳度日的空间。
春雨微凉,焦浊见雨,心情就不大好。
他挨着舒又暖坐在书桌前,「桌子靠窗雨生好大。」他嘟囔着,小声抱怨。
舒又暖笑了笑,关紧窗子,将雨声隔绝:「这样呢?」
她原本想把两人的书桌安排在两端,毕竟她喜欢雨声,但焦浊不喜。
可是焦浊却任x的y要和她并肩而坐:「我就算在家里也要当你的同桌!」
但是每到下雨天,他总是咬着笔杆,神情郁闷。
舒又暖是好气又好笑,但总让他这样闷着也不好,於是──
「焦浊。」舒又暖凑近他脑袋,在他耳畔轻唤他的姓名。
温热的气息撒在他耳边,焦浊一转头,两人唇办一擦而过。
「……」舒又暖原本只是想闹着他玩,顺便给他戴个耳机啥的,没想到……
她翻车了。居然就这麽又亲上了。
焦浊轻抚嘴唇,终於笑了:「亲我?这是哄我的礼物吗?」他看着舒又暖手上的耳机明知故问。
不过确实,b起耳机,或许给焦浊一个吻能让他开心一整天。
备考的日子过得很快,忙里偷闲,舒又暖带着焦浊回了她从小长大的乡下。
她告诉焦浊,这里是她儿时的乐土,外婆总坐着摇椅看着她和徐家姊弟玩在一起。
原本可以奔跑的山野,被改成了梯田式的茶园。
外婆家仍然和以前一样,为她而栽的栀子花一丛丛的,隽永清香弥散在整个院子。
舒又暖牵着焦浊的手,她仰首亲吻着yan光,呼x1着花香,欢快的笑了:「小浊,你不知道,以前在这里我多快乐。」
焦浊从她笑着的眉目,彷佛能看见儿时的舒又暖:「原本我想找徐晓和你一起回来,我知道你很想你的家乡,虽然你没说,但是只要提到童年时光,你原本黯淡的眼都会盈满光彩。」
「这麽明显吗?」舒又暖羞赧的垂下脑袋,害羞的笑着,「我以为我掩饰得很好,我一直以为我把所有情绪都藏得很好,一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我不过是自欺欺人。」
「小浊。」舒又暖踮着脚尖,吻上焦浊的脸颊,「谢谢你在我灰暗的日子,成为我的光,引领我逃出那片黑暗的泥沼。」
焦浊没说话,只是红了眼眶,细密的吻落在舒又暖的脸上,清泪如珠,滴在她锁骨,熨烫了她的肌肤。
舒又暖蹭着他脸,软着嗓音:「怎麽哭了?」
焦浊嗓音闷闷地:「心疼你。」
「嗯?」怎麽突然说心疼她了。明明现在气氛很好的呢。
「我母亲逝世,我难过得几乎不能呼x1。但是有你陪着我,所以我好了很多。」每次一哭,焦浊鼻音就会特别重。
「但是暖暖外婆逝世时,我却什麽都不知道……当时你一定很孤独又很难过吧,毕竟你也没有家了。」
他当时知道母亲过世时,他觉得自己唯一的家没了。
对舒又暖而言,他父母的家根本不是她的家,她的家只有外婆的家。
「而且你父母那麽对你,这几年来你也很辛苦吧。」
如果不是意外,焦灼闯入她的生命,她或许还孤独着痛苦。
「无法向任何人倾诉你的痛苦,想念书想逃离,却又无从逃离。」
他们才十五岁,哪里也去不了,基本只能依附着家人……
「我好心疼你,我好想回到从前,温柔地守护你。」
如果可以他真的愿意背负一切痛苦,给予暖暖最温暖的生活。
「但是我回不去啊……你也受到了不可抹灭的伤害。」
焦浊哭出声来,话语断断续续的:「我、我却什麽……也、也不知晓。」
「何必为了这些自责呢?傻子。」舒又暖声音温柔,「至少那次,你还记得吗?我被赶出门时,天冷了,你把衣服拿来给我垫脚,还把外套披在我身上。」
「那时候我就被你救赎了啊。」
明明早恋是不被允许的,对於别人而言他们这些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
几年之後,总会走散。有个各自不同的朋友圈,然後认识新的人……
即使是初恋,也是夜里独自望着月se想起的白月光罢了。
他们依旧倔强,相信着时间的河水不会冲散他们牵着彼此的手;相信时间的汪洋不会淹没他们曾经为彼此悸动的心脏。
舒又暖捧起焦浊的脸,用衣角替他轻轻拭去泪水,看着他红了的鼻头,忍俊不禁:「你真傻,有你陪我,已经是我的福气。」
终於,一个深深的吻落在焦浊的唇上:「焦浊,我ai你。」
焦浊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是在舒又暖想退开时,扣住她的後脑勺,加深了这个吻,生涩却又缠绵悱恻。
唇分之时,焦浊笑弯着眼:「好甜。」他用手轻抚着唇。
「……」红着脸,舒又暖大脑仍一片空白,柔软的触感还在脑里翻涌。
「暖暖,我也ai你。」他开心的拦腰抱起舒又暖,将她高高举起,转了好几圈。
舒又暖的发圈脱落,一头漂亮的长发散落开来──
美得不可方物,仰望着她,感觉像是神祈入怀。
「暖暖,你真漂亮。」他将她用力搂在怀里,汲取着发间地沁香,「是我喜欢的香味。」他有些惊讶。
焦浊曾经跟暖暖说,他喜欢小苍兰的香气,但是他没想到舒又暖居然记得,还把洗发jg换成他喜欢的香味。
焦浊必须承认,他很容易被这种小事情感动不已。
或许是因为x格,他自个儿心细,也念着他人能如此待己。
没想到,舒又暖完全就是他喜欢的人的模样。
他更没想到自己三生有幸,竟可以得到舒又暖的青睐。
从前他只是个混混,和她之间有着巨大的g0u壑。
靠着自己一步一脚印,他终於站到与她b肩的位置。
至少,在目前焦浊仍然是年级第一……
他为了赶上落下的进度还生了场病,烧到四十度,还沙哑说不了话。
不过那场病倒是一场让他难忘的回忆。
事情是这样的……
那时候他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犯冷。
本来在一旁做数学习题的舒又暖注意到他的异状,发现他肩膀抖个不停,还嘟囔着喊冷,穿了外套仍然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