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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他过于迟钝

 

他不得不承认,对这个笨拙不堪的人,有了欲望。

?桑榆太过好骗,几乎没费大力气,他就引诱桑榆和他一起掉进肮脏的情欲漩涡里。每当桑榆的身体泛起了潮红,眼睛半遮半掩地看他的时候,他快慰的像是已经将胜利收入囊中。

?即便他是被进入的那一方。

?他们两个人都没什么钱,戚成岁像是桌下伸长了脖子的鹅,即将获得上桌的资格,但毕竟还没有上桌。

老头子给拨的钱也只够简单的生活,其他的一概没有,美其名曰说锻炼。

?所以他们没钱住宾馆。

?在桑榆租住的那间窄小的出租屋里,通常是桑榆脸红的像小媳妇,又不顾情事后自己腿软跑前跑后,给戚成岁端吃端喝。

?他自己觉得占了戚成岁的便宜,尤其戚成岁的前面总是很委屈的不被抚摸,以己度人,于是更加愧疚。

?戚成岁安然消遣了这份愧疚,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后来回想起来,戚成岁承认他曾多次借着发泄的名头操弄过这具美妙青涩的身体,借此来宣泄释放不得出的肮脏欲望,过程酣畅淋漓又痛楚不堪,但发泄完的那一刻,灵魂能够获得短暂的赦免也还不错。

?无数次,他们的痛与愉勾缠在一起,交织成了欲最原始的形态。

?可那只有欲。

?无论床上还是床下,戚成岁都记得他和桑榆鲜少接吻。

他不去亲桑榆,桑榆也想不起来吻他,他有点生气,但也不想主动接吻。

?可情到浓时,他依旧吻遍了桑榆身上很多地方,他满意地看着桑榆的身体像枝头被风扫过的浆果轻颤,汁水丰盈,只待品尝。

?但唯独不碰那浅色的唇。

?为什么不呢?戚成岁也不知道。

?大概是因为他很廉价,他们两个都很廉价,廉价的容易满足,廉价的几乎被弄坏。

?单方面的弄坏——桑榆的技术烂的要死,横冲直撞带来的酸楚让他几乎落泪。

?可他们也是有吻过的,但好像每一次吻都比做爱更加出格。

?戚成岁记得,那是一个草木繁茂的季节,他拉着桑榆一起逃课,微凉的晨光从杨树叶里露出来,他拉着他的鱼儿一起跑进空旷的器材间,在那里他看到了一架钢琴,他弹响了它。

?他带着几分炫耀去看桑榆羡慕的目光,蒸腾的金色微尘里,桑榆脸上的绒毛清晰的扫到了他的心。

?寂静的光辉平铺进这里的每一寸,钢琴弹出无关曲调的乱音,两颗心也并不靠近,这是一场单方面的跋涉。

?然而他们却接吻了,他的心像是被金色的光束给迷住了,所以才会动情至极。

?那个夏天,花坛上空始终飘荡着鸽子的哨音,冗长的蝉歌,杨树叶子哗啦啦的响。

?这些无数无数零碎的事件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夏天。

?这是桑榆的夏天。

?戚成岁的夏天则始于北上的飞机。

?他走的干干净净,轻轻松松,他终于完成了成为野心家的。

他想要的是什么来着,他望着桑榆冷淡的脸,茫然了一瞬。

?对了,想起来了,他想让桑榆向以前那样,对他那样好,而不简单只是为了治好他的身体。

?戚成岁垂眸扫过那副手铐,一时间想起了别的东西,他重新握起桑榆的手指,有些兴奋也有些憧憬道,“桑榆,我们结婚好不好?”

?“你不是不信任我吗?我们去国外结婚,然后在国内办意定监护,我去做财产公示,这样我所有的东西你都能拥有,你也不用再上班了,我们可以每天都在——”

?“不要。”桑榆开口打断戚成岁。

?他又强调了一遍,“不要。”

?戚成岁如同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情绪瞬间下落下来,“这么着急说不要,你甚至都没想过我们在一起以后,我会放了你吗?你连骗骗我都不愿意?”

?桑榆抬脚往外走去,同时反问他,“你很希望我骗你吗?”

?不是他不骗戚成岁,而是他不觉得和恶魔做交易能不把自己赔进去。

他唯一一次试图和戚成岁交换情感,赔的血本无归,还担上了二百五十万的巨额债务,那可是二百五十万啊!

?桑榆走到离门口一步远的时候,走不动了。戚成岁从后面拦住了他的腰,同时往后一带,他就被束缚住了。

戚成岁伸出手臂勒住了桑榆的身体,念念有词道,“骗我都不愿意?桑榆,你变得好抠门啊,你怎么能一点甜头都不给我呢?给我点好吧,不好我就要撑不下去了。”

?他笑了一下,像是自嘲,“我好久没做了,都要忘了你的滋味了,不如我们在这里重温一下吧。我那次给你弹钢琴,我们是不是只接了吻,那是我们第一次接吻。我们补全后边的流程吧。”

?桑榆这次没觉得戚成岁再开玩笑,因为他裤子的系带已经被解开了,有一只手正在往里钻。他还没来得及制服住那只手,就感觉眼前一阵发黑。

?戚成岁还没威胁到甜头,就感觉怀里的身体一软,他有些慌忙,“桑榆,你怎么了!桑榆!”

秦州看到那条消息已经是两天后了,任务点是个小山村,地形复杂,信号不好,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可就那么巧遇见了山体滑坡,进山公路全被掩埋了,等清理好又是半天。

?前两天整个三组联合当地特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完全设好包围圈,这一通真是天罗地网怕人再溜走,结果今天扑进去逮捕,实验室早已人去楼空,留下的医疗设备很多,人溜的急,东西都没带上,就还有追上的机会。

?密城多山,绕是已经考察过几天他对这个村镇也不算熟,接下来缉察线索的任务还得当地刑警来追查,他这才得了空。

只是一看自己的手机,秦州脑子里嗡的一声如遭重击,心几乎要从胸膛里跳了出来,一阵晕眩导致眼前几乎要看不清那短短的几个字。

?陈光:秦哥,桑榆哥他失踪了,我已经报案了,监控也调过了。

?秦州冲进洗手间往脸上泼了把凉水,这才勉强冷静下来,细细去看陈光发的消息。

?已经查了但还没下落证明能断定是有筹谋的绑架了。

?秦州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紧急联系了几个技术专员拨给陈光,让他盯着监控器再往细了查,虽然有几个监控画面有拍到桑榆,但他知道线索一定会在中间断掉。

?都这么几天过去了,桑榆到底在哪里,有没有出事,绑架的人应该不是为了要钱,要是要钱反倒算是目的最明确的。秦州扣紧了手心,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有效线索中分析着。

?首先他还不能乱,他手底下握着重案三组一组人的去向,这是他们离那群倒卖器官的臭虫最近的一次。最高调查权限上交也需要时间,即便现在打报告特快特批派别人下来至少要三天。

?他仇家是多,但那群臭虫轻易不敢动他,被他进去了的基本上没个三十年出不来。

?算算最近这波被逼急了的狗——秦州瞳孔骤缩,随即打电话给密城警局局长,让他安排人细查密城到锦城的所有路线的监控,重点查三号到五号这三天的生鲜运输车。

?秦州又打了一个电话给陈光,声音听起来很沉着,“派几个人守住睿明,还有,重点观察一个叫戚成岁的人,是现任睿明总部技术部总监。”

?操——差点把这个人渣给忘了。

?挂了电话后,秦州复又吞下镇定药物,盯着镜子里惨白的脸锤了过去。

?下一秒,镜子龟裂,秦州体味着这尖锐的痛,麻痹的神经终于重新运转起来。

戚成岁抱着桑榆直冲车内,刚把桑榆放下,他就吩咐司机道,“快!去最近的医院!”

?“桑榆,桑榆你别吓我……”

?戚成岁带着惊慌,罕见手忙脚乱地拨打着电话,但奇怪的是怎么都没信号。

?桑榆呼吸轻微,但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戚成岁摸了摸桑榆的头发,莫大的恐慌从心头升起。

?“还不快点开!”戚成岁高声命令着。

?前排的司机没吭声,但车子还是如愿启动了,朝一个方向奔去。

?戚成岁让桑榆的头倚靠在自己肩上,不断尝试拨打着电话,视线无意间一略落向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越开越荒凉了。

?戚成岁看了眼腕表,他们已经开了十五分钟了,他烦躁地失去耐心,“你看导航了吗?是不是开错了?”

?前排还是没吭声。

?手机依旧没信号,戚成岁从兜里摸出那枚金色的钥匙,解开了他和桑榆之间的手铐,并将手铐藏进了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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