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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迈丽丝漫游仙境()

 

燃烧的蜡烛透过灯笼纸将街道染得血红,酒坛子七倒八歪地摔碎了一地,一时竟分不清浸泡在尸体上的是血是酒。一道黑影来回穿梭在人群之中,一脚扫向一个双手持刀四处张望的壮汉的后膝盖,让他一个趔趄跪在地上。那人向壮汉的手上拍了一掌,就夺过其手上的刀刃刺入壮汉的后脑勺。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过一眨眼的瞬间,他又一手撑地,蹬向另一人手里握着的长枪,刺穿两人的喉咙,将它们钉在墙上。

迈奕将林云熙护在身后,想要退回屋内,却定睛看清了那人:“葬红!?”

葬红闻声望过来,也没忘了一拳将一个向他冲来的家伙锤倒在地。“你们怎么在这儿?”他三两下解决掉剩下几个冲上来的人,向他们走来。周围看客自动让开一条道,他走到二人跟前,上下打量一番:“我不是让你们夜里别出来?”

“抱歉。”迈奕闻到他身上浓烈的腐臭和血腥味,不由得皱眉,将林云熙护得更后,“这究竟是……?”

“他们袭击上来的。”葬红甩干净手上的血,“你们不该来这儿,过来我给你们指条路,快回去罢。”

林云熙将迈奕横在自己面前的胳膊拂开些:“我们是跟着翡翠来的。刚才我们还在一起,但现在他不知去哪儿了。”

“你说什么?”葬红眼皮一跳,“他来了?”

迈奕将来龙去脉简洁地解释了一遍,葬红捏着鼻梁忍不住发出一阵低沉的吭声:“行了,你们跟我来吧。”他拔出腰间的剑,迈奕这才注意到刀身钝浊,怪不得方才葬红赤手空拳上阵。坊间吹着微风,铃铛却没有随风飘动,而是垂直于地面,安安静静的。

葬红闭上眼,灵力注入铃铛里。

“叮铃”

铃铛突然一晃,发出有规律的脆响。频率不快,大约与心跳相仿。

“这里。”葬红简单一句,便钻入一个巷子,拐了几个弯,待周遭了无人烟,连红灯笼光都被抛在身后时,才停下脚步。

“叮铃”

“叮铃”

夜里,烟火的光将河畔染成皎洁的银色。湍急的河流声就像千鸟过境时的振翅,要将人卷入其中,食其肉咀其骨。翡翠却像是毫不察觉其凶猛饕餮,坐在河边,时不时用脚尖挑起些许波澜,浸湿了裤腿。

“翡翠!”葬红冲上前去,一把将人捞进怀里,一手圈着翡翠的腰,另一只手上下摸索了一阵,发现人没受伤,才松了口气,“下次可不能乱跑了。明白么?”

翡翠面色懵懂,歪着脑袋盯着葬红看了一会儿,才绽开笑靥,欢喜地搂着他的脖子:“相公,你终于来接我啦!”

“嗯。”葬红背对着迈奕二人,看不见他的表情,“我来了。”

不等二人安心,一道银光却突然刺向林云熙——电光火石之间,林云熙拔刀将白刃撞偏,才只在他脖颈上留下一道半指深、手掌宽的伤痕。血立刻喷涌而出,将衣领染得鲜红。他喘着气,往后跳了几步,然而葬红不给他躲开的机会,步步紧逼,从各个刁钻的刺向要害。待迈奕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林云熙身上就落下大大小小十几道伤痕。

迈奕骂了句脏话,情急之下擒住翡翠:“住手!”一瞬,他对翡翠的身子感到一丝违和,却来不及在意,“不然他就没命了!”

葬红动作一顿,咧嘴露出两颗尖锐的虎牙:“……你试试看?”

他的声音阴森森的,完全没了方才江湖好汉的直率爽朗,跟老虎舌头似的舔过迈奕的背脊。迈奕加大手里的力道:“别逼我。”

葬红死死盯着他,隆起背脊随时都可以发动进攻。风吹过草间,发出类似箫声的呼啸。

每个人都精神紧绷,未有被抓做人质的翡翠一脸不明所以地将视线钉在葬红身上。

“我们无意争夺灵泉。”打破僵局的是林云熙,他一手握着刀,另一只手迅速用衣袖绑住伤口给自己止血,“我们都是大夫,只是对死而复生之术有所兴趣,无意与你抢夺灵泉。而且我们没有想要复活之人,就算有,他们的尸体也都火化。据我猜测,灵泉的作用应当只是降灵。若是没了容器,就算得到灵泉,也无力回天。我们一来本就不想抢夺,抢了也没意义,所以请你放心,放下武器罢。”

葬红眯起眼睛,盯着林云熙的脸端详了半晌,才一转弯刀,将血甩在草地里,收回刀鞘:“行吧,暂时留你们一命。不过接下来都得听老子的。”

迈奕见状,急忙跑到林云熙身边,掏出药膏替他抹了一通。他心急,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触碰在林云熙身上时,后者幽深的审视。

回城里的路上一路都是避人耳目的,翡翠偶尔会粘着葬红说几句小话,剩下都在沉寂中。即将穿过人流时,葬红一边掐诀一边警告二人道:“等下直到我说可以为止,不许说话喘气,明白么?”说着,从他两根手指圈成的圆中冒出三团黑色的气体,笼罩在三人脑袋上。

林云熙下意识躲开,可被黑气罩住后,却出奇地没有任何不适。

葬红比了比方向,便带着三人进入人群。周围的人自顾自地忙着事儿。碰到了他们,也像是毫无知觉似的。迈奕这才注意到这些人的眼睛都是浑浊的,灰色的眼仁融化在蜡黄色的眼白上;他们多半皮肤松弛,眼角到下颌一块长着褐色的斑点;动作也较为迟缓,重复着几个动作。

“相公,我不喜欢这里……”翡翠突然开口,一对柳叶眉微蹙,面露胆怯。

迈奕和林云熙都是惊得左右环顾一圈,周围却没有任何反应。葬红摆摆手,大手覆在翡翠头上揉了揉,拉着他靠在自己怀里熨平那一丝不安,就挽着人继续向前走了。

进入一栋酒楼,穿过灯红酒绿的一楼客席,一行人来到二楼一间厢房内。在迈奕憋得脸都涨成枣色时,葬红才解开黑色气体:“好了,不用摒气了。”

“嗬啊——!!”迈奕猛地吸了口气,揪开领子透了透气,“这是什么法术?”

“只要不主动透露自己的气息——也就是呼吸,或者说话——这法术就可以护你不被死物盯上。”葬红提起水壶,倒了两杯茶,分别递给两人,“不过正常人都无法屏息超过一盏茶的时间,喏,吃了这边的东西,气息就会融入这边的世界。”

“‘死物’?”迈奕接过茶水,还是温热的,几片褐色的渣滓浮在浑浊的水面上。

“嗯,翡翠不是同你们说了?”葬红挑眉,“想要复活什么人的可不只是活人。”

迈奕一惊,手里的茶杯都险些被砸在地上。好在林云熙眼疾手快,一把捞起茶杯放回他手里:“那翡翠为什么不会被发现?”

“问题太多可不是好事儿。”葬红龇了龇牙,双手穿过翡翠腋下,将他抓小猫似的提起来放在床上,“累了吧,你先歇会儿。”

翡翠明明方才还活蹦乱跳的,一碰到枕头,就呼呼睡了过去。给他掖好被褥,葬红指了指两人手里还没动的茶水,手搁在腰间弯刀上压了压,刀柄上的铃铛碰撞在刀柄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要害你们还需要等现在耍这种小把戏?放心吧。”说着,他便提起水壶,将剩下的茶水直接灌了下去。饮尽,他夸张地发出“咴”声:“看?都说了没事儿。”

“我们并非怀疑你……”迈奕有些尴尬地嘬了口茶水,明明带着温热,入了喉却是冰凉的。茶水仿佛在胸腔抽丝,沁入五脏六腑。他呛得直捶胸口。一旁林云熙也并不好受,但相较于迈奕直白的表达,他只是一手掩在嘴边,皱着眉清了清嗓子。

葬红坐在床沿,一只脚大大咧咧地横在另一侧膝盖上,手支着下巴,向两人简单地解释了现在城中的构造:城里现在到处都是死尸,和他们一起进城的人应该也是为了灵泉而来,不是找不到进城的方法,就是已经在路上丧了命,成为死尸堆成的人海的一员。死者大多以本能行事,只要避开就不会有什么问题。问题是活人,除去他们的活人还有大约两组,方才葬红就是去调查他们的踪迹了。

“一组在城南,一对男女,男的在明吸引注意,女的从暗处放毒。刚才我已经给那女的下了追踪咒——”说着,他手指一展,一道红光便从掌心朝着一个方向射出,“不足以畏惧。问题是,另一组神出鬼没,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操控了尸体。我今天出去最大的目的就是抓到这人,但暂时没有收获。不过好在不难辨认被操控的尸体和普通尸体。在这里的尸体通常会遵循死前的行为习惯,就像你们刚才在酒楼看到的尸体,被冒犯了还会‘生气’呢,好玩不?”见两人没什么反应,他也不自讨没趣,“而被操控的尸体就没那么有‘灵性’了,只能按照固定的模式行动,只有得到施术者号令,才会行动。虽然还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法术,被操控的尸体平时只是游荡在附近,但你们记着有这回事儿总没错。”

“操控尸体……”迈奕托着下巴,“人偶术?还是附灵?”

林云熙凑到他耳边:“听他的描述,也有可能是植肉……”

“不可能,那不是早就失传了?”迈奕摇头,“就连书库都找不到怎么植肉的卷轴。”

“那是什么?”葬红问。

“呃……把自己的肉割下来,注入自己的灵力,种进生物的这里——”迈奕撩起自己后颈的碎发,在微微凸起的脊椎骨处比划了个圈,“再用灵力催促其生根发芽,生出的根茎就能操控接受体了。据记载,对死人效果更大,或是没有意志的生灵。毕竟有意志就会反抗,接受体意志愈强,就愈是容易挣脱控制。只是百年前似乎是发生了动天戒的事儿,应当已经完全成了禁术,连传承都是大罪了。”

葬红思索片刻:“也不一定,有可能是外邦人,这法术也不一定只在邦内流传。”

“或者是死人。”林云熙说,“如果是百年前就在游荡,当今植肉是不是禁术也就无关了。而且活人被剜一块肉都够疼了,不可能有人能操控尸潮。”

“这不可能。”葬红摆手笑了,“那肯定是个活人,他操控的死尸通常是有组织性的,而且显然有计谋。我也是这么才发现它们是有人操控。不过我赞同你说的,哪有人被割了那么多肉还清醒的……”他说到这里,侧过身,将手盖在翡翠脸上,眷恋地摩梭过他的脸颊,“不论怎么说,在这儿考虑这么多也没用。明天凌晨灵泉就会涌出,到时候会是一场恶战。你们整装一下,半个时辰后我带你们先去解决了那对男女。障碍少一个是一个。”

入夜,翡翠睡得很不安稳。于是趁着葬红哄他的空隙,林云熙偷偷在迈奕手心里写道:逃?

迈奕一边关注着葬红,看他暂时没有分神的迹象,便回道:不,我们跑不过他。

林云熙手紧拳头,眼神飞快扫过整个房间。方正的布局,除了翡翠睡的单人床,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就没有别的了。葬红给他们弄了点吃的放在跟前,说是从酒店老板娘那儿拿的。进楼时他们也见到了,是个消瘦的女人,材质偏硬的布料以她两侧肩膀为支点,跟木板似的挂在她身上,没有一丝女人常有的曲线。

既然决定了不跑,迈奕干脆起身在屋子里转了圈。来到窗边时,他看到这酒楼的后院大得出奇,一座木台子上方罩着红绫,缠绕着层层金丝。台下是一桌六座的二十张长桌,往后围了一圈高台,麻将似的挤着方桌。

“这是……戏园?”迈奕怔怔道。

“看不出来啊,你也看戏?”葬红一翻身,一条长腿架在窗台上,背靠着木框顺着迈奕的视线往外看,不易察觉地蹙眉,咬肌微微收紧。

迈奕没见过真的戏园,只从谷内较为爱玩的师兄那儿听说过戏园大致是什么样子。他们往往饭饱酒足后,嘴上就没了把,醉醺醺地横在长椅上,脸上还蒙着油烟就侃侃而谈自己是怎么打动戏子的心,让她们心甘情愿为自己敞开双腿,又怎样沉溺于她们的温柔乡中。迈奕通常只当耳旁风,他是不能理解想和心上人以外的人发生关系的欲望的。

于是他老实回答,葬红不置可否地“哼”了声。

过了会儿,葬红又问:“对了,你们说自己是大夫。你们能治毒么?”

“这得看……如果你说的是一会儿我们要去打的人用的毒的话,我都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当然没法治。”迈奕说,“要看症状也不是不能猜用了什么药,但通常能用在厮杀里的毒,多会混合多种药物,就更难猜了。但——”

“你就说能不能吧。”葬红打断他。

“都说了,得看情况!”迈奕说。

葬红眯了眯眼:“真没用,就这还说自己是大夫呢。”

“你——哇,你真的。”迈奕瞪圆了眼睛,“那换我问你打不打得过我爷爷的朋友的儿子呢?你能说自己打得过么!?”

“当然,来十个我都打得过。”葬红挑眉笑笑。

迈奕被他呛得扶额:“你这人不讲道理——”

“叩、叩”

破旧的木门突然被敲响,透过皱巴巴的门纸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葬红食指竖在嘴边,示意不要出声。

老板娘嘶哑的声音从门缝和风声一起钻进屋内:“各位贵客,请问房间可还舒心?”

“一如既往,不必费心了。”葬红答道,然后小声解释道,“别的地儿更破。”

迈奕环顾了一圈生了霉的墙柱和稍稍施力就会发出痛苦嘶鸣的地板,不作评价。

“那就好,我给准备了一些茶点,请问方便进去么?”老板娘问。

说实话,从入夜起就什么都没吃,迈奕摸着瘪瘪的肚子看向葬红。后者一句话就打碎了他的期盼:“不必了。”

老板娘没有强求,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葬红斜眼睨着迈奕失落的样子,都气笑了:“有这么饿吗?”这么说,却从随身带的包裹里掏出干粮扔给二人,“吃吧,一会儿不许以饿了动不了为借口,不给老子出力。”

“谢了。”迈奕接过干粮就啃了口。干燥的面饼剥夺嘴里的水分,就算撒了芝麻和干香草,也远远说不上好吃。他不禁怀念起药王谷里特制的面饼,嚼起来比年糕硬些,却不粘牙,特别有嚼劲;或是下了山的面馆里卖的龙须面,就跟几根发丝搓一起一般细,飘在葱花红汤里,淋上香油一口咬下去,都会蹦得在嘴里弹敲。

他低头看着手里落屑的干面饼:“唉,有碗汤配着吃也应该不错……嗯?”抬头才注意到葬红和林云熙都在看自己,“怎么了?”

“你倒是谁给的都敢吃啊。”葬红无奈地笑着,“虽然我是说过没打算害你们,但你好歹学学你师弟,有点戒心吧。”

迈奕听他一说,这才发现林云熙手里的面饼还一口没动。对上视线,林云熙的眼神慌了一瞬,立刻咬了口面饼。因为吃得太急,他忍不住捂着嘴咳了几声,窸窸窣窣的饼渣落在衣服上,显得狼狈惹人疼。

“这么急做什么。”迈奕拍拍他的背,“我又没说什么。”

“咳咳……师哥,我……”林云熙呛得眼角泛红,些许泪花沾在下睫毛上,显得格外可怜。迈奕倒了杯茶,继续帮他顺着气:“我真没在意,本来就是我吃得快,不然你肯定提醒我了不是?”

林云熙咬着嘴唇,小幅度点头:“嗯。”

“行了,你俩别在我面前。”葬红夸张地遮住眼睛,使劲在空中挥来挥去像是在散开什么酸臭气一样。

迈奕翻个白眼,视线落在睡得正熟的翡翠身上,小声嘀咕:“这话由你说?”与此同时,之前与翡翠接触时感觉到的违和感再次涌上心头,伸出手似乎就能抓住其真身,却从掌心散去。

“吃完没?”葬红将佩剑抽出检查了下,“蒙古大夫也比没有好,准备一下就出发吧。”

迈奕已经懒得同他争论,擦了擦嘴:“翡翠呢?不带上他吗?”

“不了,就让他留在这儿。”葬红说到一半,突然对上迈奕眯起的双眼,“你那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迈奕视线在葬红和翡翠之间缓缓转了一个来回,发出意味深长的“嗯”声。葬红被他看得浑身起毛:“对你们好点儿,你还真当老子好欺负是吧!”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葬红说的那对男女的藏身之处在城镇北部,从中心街道一路传过人群,直到鼎沸人声都被抛在身后,听不清晰了,就能看到一处废墟。风起就能扬起厚厚的尘沙,掀起挂在曾是门框的木桩上的门帘。依稀能从门牌和构造看出这里曾是一家药房,因塌陷而扬天倒下的墙壁上东倒西歪地挂着几串干枯的药草。

“嘘。”葬红示意二人跟着躲在树丛里,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符咒。注入灵力后,符咒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贴着地面超飞去爬去。迈奕从未见过这种法术,看得津津有味。只见那符咒钻入瓦砾间,过了一会热,葬红松开掐着决的手指:“里面没毒,人也不在。不过他们常用的武器都在屋内,一定没走远。不过他们不带武器,会去哪里……总之他们随时会回来,我们先分开埋伏,免得被一网打尽。”

葬红率先前往了更接近废墟的一处草丛,林云熙绕路到废墟后的树上,迈奕腿脚不便,则匍匐在原地。

过了许久,城内已经放起第二轮烟火,却还是没有任何人接近。

迈奕脚都麻了,却不敢嚣张地伸展四肢。他活动着脖子,遥遥望向林云熙藏身的方向。只见林云熙对他招着手,动作幅度又快又大,几乎可以说是张牙舞爪。见迈奕没有反应,林云熙干脆一咬牙,从树上一跃而下:“师哥,趴下!”

“啊!?”迈奕下意识照做,一道劲风擦着他头顶半掌宽的高度扫过,紧接着是一声钝响。他一回头,就看到身后站着个矮小的女人,一头乱麻似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面如土色,两只眼睛呆滞地望向前方。然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还是插在她肩膀上的一柄银匕首,而她却毫无知觉似的一格格转动脑袋,看向了迈奕。

迈奕下意识爆出一句脏话,在女人下一步行动前往旁边一滚。下一瞬,刀刃就沿着他的胳膊,插进了他刚才趴着的地方。迈奕往后退了几步,只是衣袖破了,没伤到。定睛一看,女人手里的刀还滴着油绿色的液体,落在地上碰到的草立刻像是烧焦似的发出“滋滋”声。她拔出肩上的刀扔在一旁,又朝着迈奕冲过来!

只听“锵”的一声,金属碰撞激起了刺耳的鸣声。林云熙将女人手里的刀弹偏,抓着迈奕调头就跑。女人捡起刀的眨眼间,两人已经藏身在数丈远的树荫里。

林云熙飞快地扒开迈奕的衣服,再确认他身上没有伤口后才松了口气,随即又瞅着师哥一览无遗的胸口,脸不易察觉地红了一下就错开眼神,忙得很。如果不是时机不对,迈奕真想揪着他的脸好好调戏一番,但血砸在枯草里啪嗒啪嗒地声音,随着女人等频率的脚步,游荡在荒野里,砸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他将林云熙护在身后,朝着葬红藏身的地方望过去。只见原本葬红在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不等迈奕张望,一道黑影闪至那女人身后——女人的头突然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歪过去。

“咔哒”

然后才是骨头错位时的声音。

女人的身体痉挛着举起刀子挥向葬红,却被后者轻易躲开。葬红捏着女人的手腕一掐,夺过刀子插进她后脖子里。女人又挣扎了一下,就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葬红甩掉手上的血:“好了,解决掉了。”

迈奕顺着葬红刚才出现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一个肩膀以上什么都没有了的男人倒在地上,黑红的血染了满地。他浑身汗毛竖起:“你、呃,前辈您……”

葬红嗤笑一声:“现在想起来拘谨了?得了,没受伤吧?”他见两人摇头,也不多问,就把两具尸体拖到一块,并排摆放在一起,“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迈奕视线扫过两具尸体。没有了灵力环绕的尸体尸臭熏天,他不由得捏住鼻子:“这得是死了多久才臭成这样……”

“大概两、三天吧。”林云熙蹲在尸体边上,酸腐的臭味却没让他皱一下眉。他先开尸体的衣服,在鼓起的腹部戳了一下,从腰包里抽出刀具。刀刃碰到尸体皮肤时,他动作一顿,转向迈奕:“师哥,如果你介意的话……”

“没、呃呕——”迈奕一边捂嘴一边转过去,“没事,你弄吧。小心别弄身上,不知道有什么脏东西……”

“好的,谢谢师哥关心。”林云熙语气带着笑意。

葬红抱着手臂看戏,视线转到林云熙身上时,却发现他面如冰霜。

“……嚯?”

“从肚子里涨的气和肉的腐烂程度来看,应该死了起码有一周。”林云熙掏出帕子清理刀刃上的血液和不知道是什么的粘液,“身上除了葬红前辈造成的刀伤,就没有斗争的痕迹了——”

“打住。”葬红手一抬,刀柄指着两人脖子上明显的红痕,“这不是打斗痕迹是什么?”

绯红的抓痕金银花似的开在两人喉咙处,一路蔓延到锁骨处。

“你先听我说完,这些伤口都是竖着的,叠加在一起。能一刀的事儿,何必这样——”林云熙说到一半,余光瞥到葬红不耐烦的神色,只好叹了口气,“他们指甲里还有血肉,应当是自己抓的。至于为什么——师哥你背过去吧。”提醒了一句后,他看迈奕好奇的眼神,便不多说,径直掰开尸体的嘴。当他切开尸体的喉咙,一路用刀豁到胸前,扯开黄红色的皮,露出褐红的血肉时,迈奕忍不住背过去了。虽然已经开始腐烂冒出淡黄的汁液,但还是可以看到喉咙和嘴里有烧伤的焦黑,烧伤一直蔓延到开口另一端,朝着腹部延伸。

他的手指隔着一点距离,顺着烧痕往下滑:“毒杀。”尸体的内脏应当是在它们活动时,没有了生前的机能,搅成了一团。它们腹部有一枚指甲盖大的洞,洞口也是焦黑的。该“我在他们肚子里找到了一些,嗯……应该是食物残渣。大概率就是被在食物里下了毒。只是我不明白……”他看向葬红,用尸体的衣服擦手上的血迹,发现擦了几下只是把痕迹抹开后,便干脆放弃了,“你说他们——至少这个女人,她擅长用毒对么?”

“嗯……太没有戒备心了。”葬红说,“就连我,吃别人给的东西前也起码会试毒。”他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瞟了眼迈奕,后者“嘿”了声,却没多说什么。

“下毒除非是在武器上抹药或使用暗器,当人有了一定警觉性后,其实是一种效率非常低的做法。无味的毒也意味着药性低。致命的毒药通常伴随着刺鼻的气味,要将其气味盖过,就得用更多的香辛料。若是熟悉毒药的人,应当会避免在外吃这种食物才对。”林云熙分析道,“是熟人……或是安全到足以让他们放下戒备的环境?”

“在你猜到底是谁下的手之前,先别忘了。”葬红再次打断他,“这城里,除了我们,就只有两组——”他撇了眼地上惨不忍睹的尸体,“一组。没有别人了。”

“就没可能是又来了新人?”迈奕问。

“外头那结界不是这么好通过的。没有我带路,你们现在估计还在外头转悠。如果有人进来,我会知道。”葬红说,“呵,我也会确保没有更多人进入结界。”他说这话时,手压在刀柄上,嘴角森森笑意叫人毛骨悚然。

“那你怎么……”迈奕刚开口,就被林云熙打断:“我也认为不是新的敌人,看这个。”他手里抓着一枚四分之一掌心大的肉。以玻璃珠大的肉核为中心,像八爪鱼似的延伸出五根触手。它们被切断了,剩下的还扎在尸体里。林云熙注意到迈奕搅成一团的眉心,把肉放在一边,擦了擦手:“是植肉。应当就是另一组人杀死他们后,控制它们来袭击我们。”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能……”迈奕不可置信地说到一半,自己摇了摇头,“这个一会儿再想,事实就是有人做到了。也就是说无论另一组是什么人,他们有着足以操控尸潮的灵力,和在割下自己身上的肉之后恢复的方法。”

葬红点头。

林云熙继续说:“而且他们足够聪明,能够避开你的耳目与他们俩接触,甚至可能已经结盟。”说到这里,他撇了眼葬红的脸色,并不好看,“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冲突,或是从一开始就以杀死他们为目的,这组人给他们下了毒。当然,往好了看,我们也算避免了以寡敌众的情况。不过往坏了看,就是对于他们而言,我们的威胁不足以让他们需要与别人结盟。”说话时,他不易察觉地加重了“我们”这两个字。

“所幸现在我们的敌人只剩下一组了。”林云熙的声音轻松了一些,“你有把握吗?”

“很好的安慰,现在我至少知道敌人有强大灵力、能再生,还狡猾。”葬红嗤笑一声,“再有三组也不在话下。”

“多令人安心呐!红爷大杀四方。”迈奕翻了个白眼,一不小心又看到一旁的尸体,捂着嘴干呕了几下,稍微缓过劲儿了点后抱怨道,“也不知道你带我们来干什么,当然我不是在抱怨这个、呕——”

“师哥,你感觉怎么样?”林云熙一手扶着迈奕的肩膀打断他的话,让他靠在自己胸口,“让我看看。”

就在感受到林云熙身上的温度的一瞬间,方才还集中在尸体上的集中力一下子炸了开来。他体温骤升,结巴道:“呃、还……还好?”

林云熙不让他说完,手背贴在他额头一摸:“好热!”他手上还带着血和腐烂融合在一起的气味,各种各样的冲击来得太快,迈奕突然之间被呕吐的欲望袭击,捂着嘴弯下腰来。他动作比较急,小腿上的伤口似乎一时间也撕裂开了些,跪在地上。林云熙一边抚摸他的背脊,一边对葬红说:“抱歉,我师哥似乎身体不舒服,我先带他回客栈。”

葬红并不介意,摆摆手就让他们离开了。

被背着走出去一段距离后,迈奕拍了拍林云熙的背脊,从他身上下来:“你怎么了?我没有不舒服,你当然看得出。为什么要骗他?”

“师哥,现在是我们离开的机会。”林云熙抓住他的肩膀,不等他的回复就拉着他往前继续走。

“什么?”迈奕一愣。

“葬红现在还留着我们的命,但他什么时候改变主意,我们无从得知——不,等我们搞清楚就太晚了。”林云熙一手绞着垂在胸前的长发,“如果他的目的是获得灵泉,那他得杀死其他在结界内其他的活人——也就是他的障碍,会夺取灵泉的人,为什么要带我们进来?”

迈奕挠头:“呃,难道不是为了多点帮手?而且我们不是跟他说清楚了,我们不会夺取灵泉?他看上去也不像怀疑我们。”

“我们的解释是附加的,我是说他为什么带我们进来!他总得有个理由?你不会真的相信他说的‘对我们感兴趣’?”林云熙捏着鼻梁,血糊在他的脸上,混着汗水显得尤其狼狈,“那时候他可不知道我们对灵泉没兴趣,我们甚至还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他没说!如果他带我们进来的目的是要我们帮忙,你不觉得他会至少……介绍一下?而你看他刚才战斗的样子——不,更早我就该注意到的!他在客栈杀死那只乌鸦时的样子,看上去像是需要我们两个战斗上门外汉帮忙么?”

连续一串下来把迈奕给问懵了,而林云熙注意到自己的语气太僵硬后,立刻软了下来:“对不起,我不是想凶你……但光看刚才他对我们要回去没有任何反对,或是别的任何想法,就足够说明接下来他无论是想做什么,都不需要我们的帮助。我只能认为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我们帮他。”

“被你这么一说……”迈奕说,“反而,他叮嘱过让我们呆在屋子里不要出门。是我们跟着翡翠来了城里,他才不得不跟我们说明了现状?”

林云熙说:“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但他既然带我们进来,如果那不是需要我们的帮助,那……”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垂眸看向迈奕牵着他的手。迈奕的拇指轻轻抚过他的手背,将血迹抹去些许:“先别想了,我们拿上行李就离开吧。”

“师哥……”林云熙松了口气。

“起死回生之术以后有机会再研究就是!”迈奕拍拍他的背,“还得回去给师傅汇报你这次的成果呢不是?至于怎么出去……只要先远离了纷争,熬过今晚,再想也不迟。”

回到客栈时,老板娘在他们上楼的空隙从后厨钻出来鞠了一躬。屋内,翡翠还睡着,连有人靠近都没与丝毫睁眼的迹象。两人于是蹑手蹑脚地将放在床边的行李扛在肩上,原路离开了客栈。

然而走到门口时,迈奕忽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视线扫过坐满了厅堂的人山人海时,迈奕说不上是哪儿不对劲,是宾客僵硬的笑容?还是你一句我一句、然后碰杯喜笑颜开时从杯中洒出的酒液?或是悬在头顶的红绸彩灯?他只觉得汗毛竖起,背脊发凉。

他拉着林云熙的手,缓缓穿过人群,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人群也如他所愿,没有任何分神给他们一个眼神的意思,各自顾着自己的事情。他们十分顺利地离开了客栈——事实上,有些太过顺利了。

宾客们说两句话,拿起碗,吃一口,放下,再交谈一会儿,喝一口酒,继续第一个步骤。不像普通的饭堂,没有一个人站起来,或是挥手再点几个菜——是固定的行为,按照一定的节奏反复进行。

迈奕拉着林云熙走出客栈大约半盏茶的时候,周围的尸体们的行为总算没有了统一感,更为杂乱。迈奕忽地拉着林云熙拐进一个小巷子里,停下脚步。燃满半天的烟火也触及不到的巷子里,迈奕看不清林云熙的表情。也正好,他也不想让林云熙看清他现在脸上的惶恐不安。他清了清嗓子,双手搭在林云熙肩上:“你先往城外走,师哥忘了点东西,回去拿一下就会赶上来。”

林云熙没有立刻回答。迈奕总觉得他似乎是想透过黑暗看清什么,最终提议:“我跟你一起去。”

“不了。”他当机立断,“很快的,你在城外等着师哥,嗯?我们云熙最乖了不是?”

“师哥……”林云熙偏凉的手指顺着他的下颌线,来到他的耳根,轻轻捏了一下。紧接着,迈奕感觉到他凑到自己面前,浅浅的鼻息触碰到他的鼻尖,扫过嘴唇。心如擂鼓。然而嘴唇上却没有预期的触感,他感到脸颊上柔软的挤压。

“我等你。”短短一句话后,林云熙松开了他。然后是急促的、离开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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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深人静时,迈奕摸着月色潜入了山脚下的那座木屋里。烛火摇曳,林云熙果然伏在桌边,苦读书经。迈奕熟练地找到纸窗角落的一个小孔,将芦苇杆子插进去,扇入迷魂散。这种药除了助眠,让人拥有一晚晌鼾,就再无别的用途,连副作用都没有,因此他才会如此大胆,夜夜来到林云熙的住处。

不过半刻钟,只听“噗通”一声,书本也落在地上。迈奕知道林云熙这是中招了,便大胆进入屋内,就看到他已经趴在桌上,呼吸平稳地陷入睡眠。迈奕把他打横抱起,放在床上,揉了揉他眼底的青黑。近期林云熙总是熬夜读书,迈奕也知道他是为了能在医术上弥补自己无法使用灵力的缺陷,但看着他白日摇摇晃晃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心疼。

“嗯……”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林云熙在梦中抿唇,翻了个身。林云熙长得水淋淋的,就算因为疲惫而少有憔悴,也依旧是如出水鸡蛋般的皮肤,滑嫩细腻,纤长的睫毛如鸦羽般落下深深的阴影。他呼吸平缓,一只手搭在胸前,对迈奕心中的波澜汹涌毫无所觉。

迈奕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何时起,就对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小师弟起了心思。最初确实只是看他可怜,每天一起吃饭也只是师兄弟的情谊,更多的是蕴含了一种看弟弟慢慢成长的喜悦和欣慰。可是回过神来,林云熙从书本里抬起头时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能让他心神荡漾,小鹿砰砰乱撞。

几番纠结之后,他还是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把林云熙身上的衣物解开。林云熙身上的皮肤也是雪白的,亵裤褪至膝盖,两条又细又长的大腿间,却是一根狰狞的肉棒。林云熙的性器和他本人实在不符,从茂密卷曲的毛发里伸出足足有婴儿小臂粗细的巨物,柱身青筋盘绕,紫红色的龟头圆润裸露,没有包皮的遮挡看着更是下流赤裸,顶端的马眼有些湿润,看得迈奕下意识夹紧双腿。

他瞟了眼,确定林云熙还在睡后,将脸埋在他两腿之间,贪恋地深吸了口气。干净的皂角味混杂着雄性特有的气味,他伸出舌头从头部舔至阳具根部,把鼻尖顶入毛发之中来回含吮着柱身。他熟练地托起肉棒纳入口中,将舌头贴在柱身上画着圈舔舐,间或收紧腮帮子,卖力地伺候着阳具。不一会儿,他就感受到阳具在口中缓缓抬头,龟头顶在喉咙口压得他忍不住阵阵干呕。

吐出肉棒,他眼里几乎要被这根雄伟的性器占满。再次确认林云熙没醒,他便脱了裤子,分开强健的双腿。只见他两腿间阳具高高勃起不说,下面居然有一条湿漉漉的肉缝。饱满的两片肉瓣挤在一起,像是一只划了口子的枫糖馒头,流出晶莹剔透的汁水。他小心翼翼地坐在阳具上,肉逼被挤扁,娇滴滴地分开花瓣,用小花唇来回磨蹭。阴蒂被磨得发烫,龟头偶尔蹭过穴口,将花唇扯得变形。快感和一不小心就会被破身的恐惧令他逐渐抑制不住呻吟,不得不咬着衣摆将声音吞回肚子里。大约磨了一刻钟,他浑身大汗淋漓,随着一声闷哼,花穴里喷出一股骚水浇灌在林云熙的小腹,浓稠的精液也交代在了穴口。

迈奕趴在他身上喘了会儿,悄悄转了个身,不仅将阳具上沾着的精液舔干净,还贪婪地把留在阴户上的精液也刮下来,塞进嘴里。他气喘吁吁地盯着林云熙那张泛红的小脸,心中邪念作祟,挪着肥臀虚空坐在了他脸上。湿屄压唇,阴蒂抵在林云熙的鼻尖上,阳具大大咧咧地横跨他精致的小脸,徒生一种亵渎的快感。

“嗯……师弟,你帮我舔舔吧……”他拨开林云熙的嘴唇,掐着他的舌头触碰到自己的阴唇,就好像是林云熙真的在给他舔屄似的。这画面一下子就冲昏了他的脑袋,扶着林云熙的头,疯狂地摆臀,将骚逼贴在他脸上摩擦。阴唇时不时被牙齿磕碰得刺痛,阴蒂碾过鼻尖时的快感几乎要磨灭他的一切理智。当他回过神时,林云熙脸上已经浸满了他喷出来的骚水和精液。

2

经过那一夜的疯狂,迈奕认真反省自己的过错,决心再也不会趁着师弟入眠,对其做出此等虎狼之事。可还没过一礼拜,他身下那口已略知情事的女穴就痒得不行,成天叫嚣着、淌着水儿祈求肉棒的疼爱。往往是浪得他恨不得狠狠抽打着两瓣骚肉,叫她再也不敢流水才好,可他实在又不是能对自己狠下心的性格,回过神就在偷偷夹腿、磨凳子,别说惩戒了,简直是在用这种吊胃口的快感把她痒得更为娇惯,一天不磨都难受得要命。

这天他在饭堂里吃着吃着,不知怎么的又开始发骚。左右看了一圈,见没人在看自己,他便悄悄在桌下夹紧双腿。平时练得一身肌肉就是好,健硕的腿根将肉屄挤扁,压得阴蒂酸软。他尤不知足,干脆把屁股往后一挪,将阴蒂用力磨在凳子上。屄里顿时喷出一股骚水,他食髓知味地晃着臀,在心里反复回味着那夜里林允熙的脸,好像自己现在就坐在那根火热的鸡巴上,被他操上高潮。

“云熙……!”迈奕咬着筷子,忍不住在高潮的那一瞬间叫出了师弟的名字。他感觉到自己双腿间濡湿了大片,穴口飞快抽搐着,身体的深处空虚不已。

就在这时,从身后传来了林云熙的声音:“师哥,你叫我吗?”

迈奕猛地一转身,就见林云熙微笑,手里端着餐盘坐在他对面:“找我有事儿吗?”

“哦、没有!我就随便叫叫!”迈奕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是慌的不行。林云熙就在他面前吃饭,可他却湿了穴,淫乱下流地忍不住磨逼。

林云熙夹起一块子绿叶,那手指又细又长,如果插进来不知道能把他搅得多爽。粉红色的舌头绕过块子,他想起那天夜里,林云熙的舌头舔在逼上的感觉,和肉棒完全不同,是软的,但也是烫的。他悄无声息地把手伸进裤子里,分开肉瓣小幅度地摩擦起来,夹着阴蒂揉捏。很快他就不满足于此,插入一根手指抠挖,再加入一根,飞快地抵着骚点抽插,把软肉插得外翻,不停喷水。

“师哥,你在听吗?”林云熙的话语突然打断了他的高潮。迈奕气喘吁吁地抬起头,就见林云熙一脸担忧地望着他:“你脸好红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哦、没、没有。”他可不敢告诉对方自己这是犯了骚病,只要你那你胯下那雄伟的东西给他捅一捅就好了。只能咬着筷子,尴尬地笑道:“可能就是最近有点儿热,不习惯罢了。”

“那就好。”林云熙松了口气,却叫迈奕差点被罪恶感压垮。

但也就是这一次,叫迈奕彻底开了窍。他变得无法满足于在林云熙睡着后去“借用”这个可爱师弟的肉棒和唇舌,逐渐开始热衷于在林云熙眼皮子底下用各种淫玩巧具攀上高潮。有时候他会在阴蒂上夹个小夹子,有时候则会用阴道含着两指粗的玉势——虽然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荡妇,但他有着奇妙的坚持:这身子还是必须得由林云熙来破。

而与此同时,林云熙虽然对这个师兄的企图一无所知,却也被类似的问题所困扰着。不知何时起,他几乎是每天夜里都会做一些淫邪的梦,梦里有人骑在他身上,两人下体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那人疯狂地用他的阴部摩擦他的,热潮涌流,淫叫着喊他的名字。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却隐约记得他身上散发出的甜味,那是一种类似栀子花的香味,有些俗,但甜得他脑袋发晕,想不管不顾地抓着那人的肥臀,把阴茎狠狠操进去,叫他不敢再这么发骚。然后、然后再——

想到这里,他就不由得面红耳赤,甩着脑袋把视线黏在书本上。他现在要做的可不是去想这些情情爱爱,也没有时间让他去想这些。只是偶尔,及其少数的时间,他会允许这个梦扰乱他的心神,短暂地用那栀子花香抚慰他的欲火。

3

迈奕,样貌英俊、身材高大,聪慧过人的头脑和谈吐风情让他在无论是同学还是老师之间都有着颇高的人气。虽然父母双亡,但他们去世前给他留了一笔可观的财产,保守估算也起码能让他读完大学了。

上初中前,他还有个奶奶。她常常在剥毛豆时,让他坐在一旁,给他讲父母地爱情故事。外交官父亲和律师母亲在一场刑事诉讼上一见钟情,以嫌疑犯的死刑判决为,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追逐战。而迈奕本人也深受这段感情的熏陶,坚信着自己总有一天也能找到命中注定的爱人,从而坚守自己的贞操——当然,除了他的情感坚守,还有一点让他就算想,也无法轻易与别人有进一步的交往。他的双腿之间,除了男人该有的,还有一条多余的小缝,除了他自己和父母就没人知道。

忽略了这点区别,他和正常男人没什么区别,也像个青春期少年那样想在同龄的少女面前装装样子,也会对着杂志上的性感女星产生冲动。可是真的到了“动心”这块儿,他却从来没有过。有时候他甚至会以为自己的心是一块硬冷的石头,谁都挪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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