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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河套九水鬼被杀了不假,动手的却不是苏秀。你不如猜上一猜,是哪一个?”

舒念心中一动,慢慢转向崔述,“不可能,他那时才多大?”

作者有话说:

明晚九点《苏述》

关于本文里的治病解毒种蛊穴位,作者菌温馨提醒:手法千万条,瞎编第一条,如果要当真,作者两行泪。

以及……作者菌的《穿回权奸少年时》,跟巨巨们求个收藏……比心。

苏述

◎我姓苏,一辈子都是藏剑楼的人。◎

唐玉笑眨眨眼, “十一?还是十二?”

“你别是搞错了。”舒念难以置信,“河套九水鬼生性凶残,水性出奇的好,有人来剿, 黄河里一钻, 鬼都寻不着, 诸山舍会去了几拨人都没能将他们斩草除根,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 怎么可能?”

唐玉笑哼了一声,“所以不得不佩服苏循苏大楼主, 敢想敢做, 居然还叫他成功了。崔述干掉河套九水鬼,便回了藏剑楼, 十天之后,九水鬼尸体在下游捞起来, 仵作探伤,验明是苏秀佩剑‘灵辉’所伤,苏秀名声大震, 一下子成了武林炙手可热的人物, 这才被贺兰敬铭看上,入了九鹤府。”

舒念心里信了八分, 口中却道,“你如何知道?”

唐玉笑指指崔述,“他自己告诉我的。”

“胡说。”舒念不以为然, “小吴侯怎会与你说这些?”她深知崔述为人, 这等秘事他便是带入棺材里, 也不会说与人言。

“平日里当然不会, 人生那么长,总有意外呀。”唐玉笑笑了起来,“那一日我和崔述,还有苏秀,三个人喝酒。崔述被苏秀灌醉,吐了一身,苏秀嫌他腌臜,便走了。我虽也喝得不少,回去躺了一会儿醒了,出去找水喝时却看见崔述趴在桌子上哭。”

他见舒念满面不信,又道,“崔述这人打小便爱哭,那一日又被苏秀灌得烂醉,哭一哭有什么稀奇?”

舒念对小吴侯“爱哭”的言论不予置评,“你且说你的。”

“崔述那时还叫苏述,稀里糊涂把我认作苏循,连连叫我阿爹,然后问我,为什么他奉命斩杀河套九水鬼,最后人人都说是苏秀杀的——”

“阿爹?”

“你又不知道了。”唐玉笑摇头,“崔述入藏剑楼时,虽然未曾明言,很多人都知他是苏循做义子养的,后来崔述本事渐大,当今圣上很是欣赏,非但叫他回归本名崔述,还赐了个‘武林吴侯’的名号给他。到了行拜师礼时,苏循突然说自己才疏学浅,不敢与小吴侯为师,代已故先师收徒,崔述这才稀里糊涂做了苏循的师弟。”

“那又为何?”

“藏剑楼主的位置,自来代代相传,从来没有兄终弟继的,苏循代师收徒,平平把崔述升了一辈,自然是为了把楼主之位留给亲儿子苏秀——陛见之后,崔述风头正劲,苏秀如何拼得过他?”

舒念无语。

唐玉笑续道,“喝酒时崔述还没出头,不过是藏剑楼内门寻常弟子,苏秀却已经是九鹤府使,苏秀灌崔述喝酒,崔述怎敢推辞?稀里糊涂叫我知道这许多苏家秘事。苏秀若早知如此,只怕是忍着腌臜也要把崔述拖回房里睡去。”

舒念犹难置信,“十二岁真能杀九水鬼?”

“是他。”唐玉笑道,“我得知此事后试过苏秀,他剑法虽是不错,与我不过伯仲之间,我都杀不了九水鬼,何况是他?再说——”他顿了一顿,又道,“我寻着藏剑楼中人,暗暗打听,恰在河套九水鬼被杀之后一二天,崔述突发疟疾,病得要死要活,苏循生怕他过了人,便将他隔在一处院内养病,足足养了三个月才出来。你说巧不巧?”

“你是说——”

“若按苏循所说,崔述那一年在藏剑楼一步未出,藏剑楼内若发虐疾,如何就崔述一人得病?应是崔述斩杀九水鬼时身负重伤,苏循怕人看到伤处,猜出真相,才把崔述藏了起来。”

舒念沉默,低头看崔述时便多了几分苦涩,想他当时小小少年,奉养父之命,拼死杀了九水鬼,却在一身重伤挣扎生死之间时,被人领了功劳,入九鹤府为官——

情何以堪。

唐玉笑哼了一声,二个字轻飘飘结语,“傻子。”

确实。

舒念站起来,将铁锅内烧滚的水用两个竹筒分盛,一只放在唐玉笑手边,“唐二哥哥讲古辛苦,喝些水润润。”

唐玉笑动了一下,却爬不起来,“伺候我。”

舒念如今欠着人情,只得老实听话,扶他靠在山壁上,吹凉了喂他。

唐玉笑饮了水,靠在岩壁上喘气,“小五,你几时与崔述搅和到一处?又这般照顾他?”

舒念自己都未弄清,如何回答?“唐二哥哥为何与我为难?还与苗千指勾结,守在凌阳抓我?”

“非是与你为难,我要抓的是崔述。”唐玉笑道,“你二人一同在吴山失踪。我想着找到你便能找着崔述,正巧苗北望那不成器的徒弟叫我遇上,一顿拳脚打服了,他主动说将功补过,引你过来——果然就引来了。只没想到,苗千语居然是舒小五。”

舒念皱眉,“你抓崔述做甚?”

“找他要悬火丹。”唐玉笑理所当然道,“你……就你以前死的时候,最后见的人不就是崔述?悬火丹现世,除了他还能有谁?”

这些话唐玉笑却不曾在诸山舍会说过——看来早已拿定主意会后悄悄寻崔述晦气,抢夺悬火丹。

舒念暗暗翻了个白眼儿,将另一只竹筒拿到崔述身边,削出一根扁扁的竹片,一点点蘸了水,哺给崔述。

崔述犹在昏沉之中,因着失血过多,焦渴非常,稍有水意入口,便急急舔食,舒念哺喂不及,便听他喉间隐约有呜咽之声——

舒念索性屈膝上榻,抱他靠在自己怀中,将竹筒倾到唇边,崔述张了口,急急吞咽,昏沉中不知深浅,难免呛咳,稍稍平复,又挣扎要水。

还真是……傻得可爱。

一筒水很快见底,舒念正欲下榻,手边多了一只盛满温水的竹筒,侧首看时,却是唐肃,“回来了?”

“嗯。”唐肃把竹筒递给她,往地下一指,“前面有个废弃的地窖,竟还有许多土豆,我都拿了回来,烧一烧咱们一块吃。”

舒念点头,“取几个煮得烂些,其余的烧了吃。”

唐肃难免疑惑,转眼见崔述昏昏沉沉靠在舒念怀中,便知煮的烂些的自是给病人吃,自去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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