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咖啡杯骤然落地,上等的瓷器碎得四分五裂,樊霄偏身躲开了飞溅的咖啡汁,假模假式地弹弹衣角,嫌弃:“真他妈难喝。”
老板台后的年轻人脸色阴暗,双手交叉置于桌上:“樊霄,你什么意思?”
樊霄翻起眼皮,漏出锋利的目光:“我的意思是,小疯子,你离游书朗远点!离他身边的人远点!”
这话落地后,室内静了几秒,忽而迎来一声笑。
秦之杨牵起唇角,讽刺:“樊霄你把游哥当成你的私有物了吗?还要安排他的生活?谁能走近他,谁不能,都要听你安排?这事游哥知道吗?”
“小兔崽子,你那点颠倒是非的能耐还不够看。”樊霄又恢复了笑容,“总之,我会时刻盯着你,哦对了,你爸不是想让你去非洲打通那里的贸易通道吗?我不介意帮他推你一把。”
秦之杨的神色逐渐冷峻,声音也由平和转为愤怒:“樊霄,别把自己当成正义的护卫,你难道忘了你曾经做过什么吗?”
“正是因为我从未忘记,才不许你再以同样的手段去伤害游书朗。”樊霄站起身走到秦之杨面前,双手打开扶在桌面上,“香莲,哥再告诉你一句至理名言,有些癞蛤蟆永远也蹦不上菩萨的莲花台,比如你,也比如我。”
惩恶
“医院的味道我不喜欢。”
樊霄用拇指弹了弹烟蒂,面上三分笑:“但是三少病了,我怎么都是要来探病的。”
病床上躺着细狗一般的白宇鹏,他的脑袋被绷带包得严严实实,脸上一片青紫,唇角结着厚厚的血痂,一说话便崩开血口子,渗出细微的血来。
“樊霄!”他从齿缝中咒骂,“你暗中对我下手,现在还来惺惺作态?!”
“话可不能乱说。”樊霄将烟咬在齿间,腾出手给白宇鹏剥橘子,“三少这不冤枉我呢吗?”
三两下就剥好了橘子,樊霄递到白宇鹏面前,慢条斯理道:“三少拿我当朋友,我落魄了还一直约我小聚,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能背后下手害你?”
橘子被白宇鹏一把打落,他忍着嘴角的疼痛嘶吼:“我他妈报复姓游的,你跑来帮他出气,你们俩还真是伉俪情深啊!得得得,我认栽,以后见到你们这对儿鸳鸯躲着走还不行吗?你现在打也打了,气也出了,还想做什么?”
樊霄躬身拾起地上的橘子,缓步踱到病床前,笑吟吟地说道:“不想做什么,就是想提醒三少生病得多吃水果。”
他蓦地抓住白宇鹏的头发,迫使他扬起脸:“这橘子很甜,三少尝尝。”
含着烟,带着笑,语气近乎温柔,樊霄将手里整个橘子捏爆,让喷薄又酸爽的汁水渗入了白宇鹏唇角的伤口。
“草泥马,樊霄!疼,好疼,拿开,你他妈拿开!”
“别浪费了,我现在这么穷,买这点东西不容易。”樊霄冷淡地垂着眸子,将挤得不剩什么汁水的橘子用力塞入了白宇鹏嘴中!
口腔极致地开合,让刚刚结痂的唇角,撑裂出多道深及见肉的血口子,面上的橘子汁又流入伤口,引发了新一轮的鬼哭狼嚎!
惨痛的叫声引来了护士,未待她问,樊霄便直起身子,一边用纸巾擦手一边笑着解释:“生病的人气都不顺,劝他多吃点水果就甩了脸子。”
女护士将信将疑,却也不愿多管,这个病人下流,已经骚扰了多名护士,见白宇鹏并无大碍,只留了句“肃静”转身便出了病房。
“樊霄,你玩够了吗!”白宇鹏捂着唇角睚眦俱裂。
樊霄丢了纸巾,简单地点了下头,冷言道:“白宇鹏,你敬我,我不一定敬你,但你弄我,我绝对会加倍讨回来。你、我、游书朗之间的恩怨到此为止,你要是还不服气,再使什么手段,我樊霄都接着。”
白宇鹏这回出奇地好说话:“行行行,我听明白了,我以后见到你们俩都绕道走。”
樊霄扔了烟,用脚尖踩灭,脸上重新挂了笑:“那就一言为定了。”
出了医院,转入后巷,一辆张扬的跑车停在狭窄的路上。樊霄拉开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
驾驶位上的男人正在接电话,见樊霄上来仅撇了一眼。
他对着电话说:“樊霄整个家族都败了,他现在是光脚的,什么都不怕,你说你没事惹他干嘛?都和你说了那人睚眦必报。”
打电话的人将手机换了一侧耳朵,腾出的右手伸出中指和食指夹了夹。樊霄笑了一下,给他上了支烟,又殷勤地用火柴点燃。
车窗降下了一点缝隙,那人吸了一口烟接着讲电话:“你打了游书朗一顿,樊霄揍了你一顿,以我对樊霄的了解,这事就算扯平了,他不会再盯着你了。”
“我和樊霄?”夹烟的人瞥了一眼副驾,“我和他现在好个屁,他家那些烂事据说还没了结,我可得躲远点。帮你过点好话?行行行,怎么说你摊上这事也是因我而起,我现在刚到国内,改天组个局替你找补找补,你放心吧,樊霄现在要赚钱养活自己,撒了气,就不会再盯着你了。改天我去医院看你,刚他妈落地,冻死我了,挂了啊。”
电话急不可耐地挂断了,大半根烟被顺着窗户缝扔了出去。
樊霄望着迅速关上的车窗笑着说:“施力华,白宇鹏也算你的朋友吧,你卖他卖好像毫无压力。”
“酒肉朋友,不卖他难道卖你?”施力华紧了紧身上的大衣,“你故意揍了一顿白宇鹏就是为了他放宽心,让他以为你今后不会再盯着他了?”
“是啊。”樊霄从口袋里翻出护手霜,挤了半泵仔细地涂抹着手上的皮肤,“他最近有些警觉,可能是怕我查他,暗地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停了下来,我等不及了,就揍了他一顿让他安心。”
“等他继续干那些勾当,你再动手?”
樊霄举起滋润的双手看了看:“一击毙命。”
施力华啧了一声:“樊霄,你真是越来越gay里gay气了。”他伸出手,“给我也来点,这该死的天气,又干又冷。”
樊霄将护手霜抛了过去:“你把送到我停车的地方。”
“停车的地方?”施力华手背蹭着手背,“你那破摩托啊?樊霄你这是何苦呢,泰国你也有公司,回去虽不比从前,但谁也不敢拿你怎样,为什么一定要守在这该死的地方,游书朗不是不要你了吗?”
护手霜被抢了回来,樊霄落下脸子:“开车吧。”
施力华不是能闲得住的主,猫了两天便开始混起夜场。
“真不来?”他给樊霄打电话,“卸货?和工人一起?草,我都怀疑你被人换了芯子。”
挂了电话,他推开包房的门,张开手臂,大喊:“生日快乐!”
过生日的是个二代,施力华的又一酒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