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弯腰捞起倒在地上的公路车转身走了,没有给林谷禾留下一个眼神。
域淙走后,椅着墙勉强站立的林谷禾缓缓蹲了下去,身体后知后觉开始颤抖,艳阳的天脊背传来丝丝寒意,林谷禾咬着牙关将头埋进手臂间。
国外有国外的自由,国内也有国内的温暖。
若是在国内,周围估计有不少人围过来拉架,但在国外,周围可能有视线传来,两人并没有过分激烈的动作,旁边的人没有进一步试图调和。
林谷禾的姿势可能比较突兀,在眼里只有上帝或建筑的游客眼里,他自然无法分得他们目光,他像缩在壳里的乌龟,脑海里茫然一片,麻木地蹲着,麻木地重复域淙说的最后一句话‘朋友不是这样做的。’
林谷禾不知道脑袋在手臂里埋了多久,他抬起头缓了几秒才想起自己在哪儿,他茫然地发了一会儿呆,可能坐了太久,屁股和背这会儿僵住了,稍微动了一下,麻木过后的刺痛感如同万千个针齐齐扎在身上。
等麻劲儿过了,林谷禾才感觉后背隐隐作痛,林谷禾不在意,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教堂大门已经关闭,天渐渐暗了下来,周围游客已经少了很多。
林谷禾沿着之前的来路推着车慢吞吞走回去,走一会儿又停一会儿,走一会儿又停一会儿,他不敢想待会儿见到域淙会怎样。
不,他现在不敢想域淙,甚至域淙两个字的谐音也不行。
他走的极慢,布拉格的马路没有红路灯,他过马路的时候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小车,旁边的行人不时与他擦身而过。
他茫然地看着人群,他不想往前走,但又不想停下来,就这样穿过一个小巷又一个小巷。
随着黑夜到来,林谷禾还在一个个灯光昏暗的小巷慢慢穿行。
直到身后隐隐跟随着不少脚步声,林谷禾才意识到,欧洲——准确的说是除中国以外的地方,为什么警告公民和游客天黑之后尽量别外出。
林谷禾仍然推车子慢慢地走着,身后的脚步声大了一些,应该距离他更近了。
他好像明白为什么从古到今人们总怕亡命之徒,因为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怕,除了命,没有什么可失去的。
往常骑行的时候抹黑前行,林谷禾心里还有点担忧,想着事情没办完,想着要死要也踏上自己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