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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关于总是被师弟威胁的那位师兄

 

抵达26楼,湛江防着有人再对他用精神蒙蔽,一只手藏在裤兜,一只手捶在身侧做好了攻击准备。

电梯门打开,湛江看着宽广的大平层愣住了。

一个青年正坐在办工作上伏案写着什么,等湛江出电梯后适时合上笔,伸手指了指桌子对面的凳子,一副要长聊的架势。

大平层除了那张桌子外,还有一套会客用的沙发,万俟砚笔挺地坐那儿摆弄手机,茶几上还放着两套手机新拆的盒子。

“不用理会他,”青年轻笑,“他现在听不见我们说话,也看不见我们。”

湛江心头一沉,看着青年诡异的银色双瞳,直觉这就是24楼幻境的罪魁祸首。

小心翼翼地坐在对面,眼睛里满是警惕。

青年放下笔,选了个轻松的姿势抱胸靠在真皮座椅上:“异灵局局长,师雪松。”

湛江放在膝盖上的手悄然握紧,青年似笑非笑,“恭喜你成为‘国家异灵安全局’成员,丁下。”

湛江瞳孔骤缩。

这是阮温良调侃他的称呼,知道这个称呼的只有他俩和万俟砚,他们两个不像是会把这种事随便乱说的。

监视更不可能,秦见端看上去好说话,但湛江在生意场上这种人见多了,一个比一个狡诈自负,不会允许自己的地界被别人控制。

那眼前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或许说,这就是异灵局的局长。

湛江眼中的忌惮太明显,目的已然达到,敲鼓不必再重锤,师雪松道:“你似乎不想,成为巍山弟子?”

湛江盯着他,“本来不想的——但是你让我进了幻境。”

湛江声音中带着一股狠劲儿,“但被你们戏弄了这么久,我很生气。如果一个新人之后能把你们踩在脚下,你们还会这么一幅高高在上的精英做派吗?”

师雪松觉得眼前的人有点好笑。松垮,懒怠,没有服从性,爱面子还很弱,在他看来湛江几乎没有成为异能者的素质,更遑论入巍山的门——这个人还是他让子书辞去接的。

他最大的优势,或许就是继承了“分解”。

师雪松没什么表情,银色的瞳孔让他看起来有几分神仙似的冷淡疏离,声音平稳八风不动,“9月30日,五年一届的选拔大会在巍山举行,我会全程观看——如果你觉得你有让我正视的资质,就试试看。”

湛江冷笑,没注意到沙发上的万俟砚突然抬头,一字一句:“不管是天之骄子还是千年老妖怪,我会让你们亲身感受——莫欺少年。”

师雪松看着湛江掌心的“气”突然扩大至覆盖全身,炫光黑白交织想要吞噬整个房间。

少年人身上总是不缺少意气风发。

万俟砚眸色一暗,眨眼后又神色如常,“三师兄,手机应用下载好了。”

湛江刚刚的气势瞬间瓦解,呆呆地看着万俟砚,又看看师雪松,“三师兄???”

阮温良见湛江回来后一副魂飞魄散的失神表情,觉得有点好笑,但是想到局长兼三师兄的性格,又觉得理应如此。

万俟砚:“到望郊需要多久。”

阮温良:“不堵车半个小时就到了。”

万俟砚轻轻拍了拍湛江的肩膀,掌心一道金光悄然钻进湛江体内,后者精神一振,看起来比刚才镇静不少,“万俟师兄?”

万俟砚:“手机上‘异灵安全app’有关于‘域’的详细介绍。进入域后我们不一定分在一处,多了解,以防万一。”

阮温良看的牙痒。如果当时师傅同意让七师兄来带他,现在这些回护应该都是自己的,哪里用得着天天被二师兄压迫。

异灵局发的手机看不出是什么牌子,拎在手里有点分量,开机后也和其他手机一样,只是当异能微微注入手机后,手机界面一变,一个全新的板块呈现眼前。

论坛,知识库,联络,订餐等功能五花八门,湛江点进知识库,在异能、域、历史中间犹豫,选择了异能。

和子书辞说的差不多,异能基本只有圣子、遗传、突破三种,还有一种“移植”因为权限不够没办法打开。

异能“破壳”后会根据每人的差异性在身体的某个部位形成“漩涡”,那是异能的“根”,漩涡储存的“气”,就是施展异能需要的能量。气越多异能能使用的范围、强度、频次也越高。当气达到一定层度时,漩涡就会凝结成晶体,能储存的能量更多。如此反复形成越来越多的晶体,晶体达到一定的数量,就会突破成星云,运气好异能还可以“进化”,达到“人异合一”,拥有领域,这也是异能局区分甲级与乙级的重要依据。能拥有星云的人已是凤毛麟角,而有的人会拥有多个星云,直至突破“人”的界限,拥有“神壳”——这也是子书辞对他提到过的,开花。

湛江搜索一下“气”,蹦出来很多教学视频,“如何让气流转全身”、“拥有气,一蹦三丈高”、“学会这个方法,辅助异能也能在域里嘎嘎乱杀”

湛江手指蜷起,余光扫眼车内,一个正专心开车,一个低头看《世界地图》。

罪恶的小手点进去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等他激动的学着视频的样子释放气时,身下突然剧烈的晃动,湛江回神后发现自己释放“气”时没控制好,车下底板被分解出一个洞,汽油的味道在鼻息间蔓延。

湛江腿有些发软,紧接着胳膊上传来力道,万俟砚拉着他直接下车,一跃后退出五米远,刚刚还好好的车被火龙吞噬,在行车道上摇摆乱窜。

阮温良比万俟砚身手还快,脚尖踩在绿化带的树顶,衣摆在风中微晃。

右手抬起,纤细的拇指、食指与无名指张开,微微一握。

“止。”

言出令行,车周身的空间如同被禁锢,停在马路中央,车身上的火也在三息内熄灭。

五分钟后,阮温良绕着车走了一圈,确定这车已经报废的不能再废了,眼神轻飘飘落在湛江身上,讽刺:“你可真行,这辆奔驰迈凯伦我到手不到一年,这是开的法,原本挺巧圆润的弧形深深陷下去后反弹起来,比之前的弧度高出薄薄一层,次数多了遍肿起一指高。

万俟砚喘着粗气,不知道身后是什么光景,但是每次扇子落下前带起的风都能让他两股战战,落下的瞬间更是冷汗直冒。

万俟砚手指抓紧桌子边缘还能泄一下力道,但抵挡不住身后累积疼痛层层叠加,只能咬着牙道:“师兄见谅,砚知错。”

回应他的是更重的一扇子,直接打的万俟砚双腿一抖,险些没站住。

印诺言挽着扇花,看着万俟砚从腰到臀腿的位置红愣、薄红、红肿错杂,心软了几分,将扇柄稳稳拿在手里,声音依旧冷冷的:“知错不改,不如不知。”

额头已经被汗水浸湿,几缕黏在额间并不舒服,万俟砚喘口气,发觉自己也是怕疼的。

万俟砚闭上眼,“里面那圣子说,权势可以让一切为其让行。砚只是想告诉湛江,异能者不维护人间律法,不拥护财权的权柄,不受囿世人偏见固执,更不会被因果束缚。他们只需,顺从本心。”

万俟砚喘了口气:“湛江心思单纯,便不能在一开始,就误入歧途,那才是,砚之大过。”

听听这话多好听,万俟砚可以受伤,但是湛江对异能者的理解更重要。

印诺言简直要气笑了,“砚砚啊,你这分明是不知道错在哪里。”

万俟砚瞬间绷紧全身皮肉,下一秒扇子就打在绷紧的大腿肌肉上,留下两指宽的印痕。

“呃!”万俟砚呼吸短促,忍不住痛哼。

印诺言扇子插入万俟砚两膝盖中,慢慢顺着双腿内侧往上滑,将他的双腿分开,尤嫌不够,扇子在他大腿根部的内里往上顶了顶,不知戳到他哪里的敏感处,刚刚还扭捏的人马上将双腿大分,放松肌肉。

万俟砚长年淡漠,喜怒不形于色,也只有秦见端和几位师兄知道他羞了耳朵会通红,宛如此刻。

印诺言扇子角度刁钻,直接咬在大腿内侧,万俟砚疼的夹紧双股,再不肯出声。

印诺言一扇子一句话,“你也不必用这些话搪塞我。”

“湛江的异能罕见,但也不是没能替代的。”

“世上可以有湛江,有湛河、湛湖泊,甚至湛海,但万俟砚只有一个。”

大腿内测全部通红,印诺言收受,就听到外面湛江的声音。

“六师兄,万俟师兄在里面吗?”

“在,你不方便进去。”

“不方便?”

印诺言眸色一深,一扇子打在最柔软的臀腿处,直接破皮。

扇子着肉的声音和万俟砚的痛呼让外面两人安静下来。

印诺言不断挥着扇子,朝臀腿一处咬去,拔高声音:“你以为老三为什么特意选了望郊的域让湛江去?还是你觉得师父不让你出手真的是对湛江说的?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体是个什么情况?”

“域没有你就解不了了,还是只有这一种解法,要你以身犯险?”

“净化一个就够了还非要再加上个小的,教湛江什么时候不能教,偏偏趁自己身体最虚弱的时候!”

“湛江是你准师弟,你心疼他爱护他,那你就不是我师弟了?非要出了事呕死我们才甘心?!”

万俟砚疼的绞紧双腿,知道这话是说给湛江听的,也不敢出声求饶,只能咬紧牙关忍着。

印诺言打了二十就收手,生气的推开门,不在湛江身上停留一眼,对秦期道:“出血了,只给他上一次药,不准止疼。”

盛怒之下秦期不敢多说,出声应下。

“每天一早让他搬我那里住,不信还调养不过来了。”

“是。”

印诺言本来不生气了,但刚刚骂万俟砚又给骂出气来,扇着扇子就往外走。

湛江本来也很高兴,回来遇到这么一遭,脑子有些空白。

秦期:“你刚回来,去休息吧,别误了晚饭。”

秦期进去后就把门从里面锁上。

湛江突然觉得自己与巍山之间,就想隔着的这道门。开着时他不想进去,想进去了,里面的人却把门封上了。

秦期一个小时后端着一盆血水出来,见湛江还在门外等着,脸上的泪已经被吹干。

湛江小心翼翼的:“六师兄,我能不能进去”

“不能。”秦期把水往山下一泼,见小孩儿兔子似的眼睛无奈,“他最近养伤,谁也不见,我带你。”

带,巍山的传统之一。

师弟刚进门,秦见端不会教什么,但是会安排一个师兄负责教导他所有事情,就像印诺言和阮温良。

秦期上午教他异能界的历史,下午两人实战。

湛江脑袋灵光,看异能界的历史跟看玄幻一样,速度飞快,只是苦了他下午的实战。

秦期约莫放了一个太平洋的水,让湛江能看清他出招的动作,回回湛江以为自己能摸到秦期的衣角时,秦期就有千万种方式制住湛江,动作干净利落,苦了湛江躺在地上眼冒金星。

“如果你还是这么弱,之后还会拖累更多的人。”

秦期站在一边,气息十分平稳,带着克制的傲慢:“我说了,你可以用异能,没关系。”

拖累。

湛江想到许久未见的万俟砚,神色蔫蔫,拍拍衣服摇晃着站起来。心里藏着事,动作上破绽就越多,秦期也不惯着,一手制住湛江手腕一拉一推,湛江蹬蹬蹬蹬捂着胸口连退六七步,摔倒在地。

一天下来,湛江满身青紫,吃饭时顶着五彩斑斓的脸嘴巴都不敢张大,看的一边阮温良差点笑喷饭。

晚上秦期又给湛江准备药浴,睡一觉第二天便恢复如初,方便新一轮的捶打。

如此数十天,子书辞过来后才让湛江稍得喘息。

湛江一瘸一拐给子书辞和秦期添上茶,才坐下给自己倒上一杯,这般恭敬倒是和刚上山时嚷嚷着要揍印诺言的少年判若两人。

恭敬,意味着疏远,也代表认可。

子书辞:“我要下山,来看看你。”

对于把自己带到巍山的人,湛江的感情终究与旁人不一样,沉默了好一会儿也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只说:“师父和我说,要是选拨大会我能拿头筹,就考虑收下我。”

子书辞笑:“当日让你成为我师弟,说来也只是我一厢情愿,没问过你的意思,这点我向你道歉。”

湛江咬了咬唇,脸色有点难看:“之前我确实对巍山没什么想法,但是现在我有了点兴趣,可又觉得,被你们排斥在门外。”

如此直白,秦期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子书辞声音悠扬:“你的事情,时机已到,我们会告诉你。师兄们的事,他们想告诉你,也不会瞒着你。”

“可我不觉得万俟师兄的身体,应该在事前瞒着我。”湛江眼睛瞪得圆圆的,看来对印诺言前几天捶楚万俟砚一是颇有意见。

子书辞扬扬嘴角,没扬起来,“事情我听说了,他救人固然有你一再坚持的原因,说到底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承天运而生,拨世间因果,本就是他职责所在,你不必在意。”

“至于二师兄如何定性——湛江,在万俟砚和那小女孩子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

湛江懵:“怎么选?”

子书辞笑了,“这就是你和二师兄的不同,若是他都不会理我这话。在你眼里,万俟砚是未来的师兄,相处一天或许还有点交情。在域那边,站着的是生命,公义,和你不敢承受的冤情,你要选什么我也不难猜出。”

湛江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子书辞:“等你活够足够的岁月,可能会发现在域里,生命、大道、伦理,都不是很重要,你对域的判断也会越来越简单,能灭和不能灭。那时候对比起记忆力陪你走过一道道关隘的人——他身上承载的东西,或许比自己的存在都要真实、重要。”

子书辞屈指敲了敲桌面,“万俟砚,是我们的师弟,所以,还请你见谅。”

“在我们看来,有些东西,真的没有他重要。”

有些东西?

什么东西?

无辜者的生命?虐杀者对法律的践踏?无数人维护的平等、尊重,甚至是我对世界的滤镜原来都不是那么重要吗?

湛江背后出了身冷汗,猛然发觉自己要认识的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是不知道见识过多少阴暗、染过多少鲜血、又纵横谋策了几千年的老妖怪。

湛江搓把脸,“我知道我之前的十八年,也是被宠爱的一方,人人生来,就不平等。”

子书辞:“希望下次见面,你能变强,告诉我你想成为什么样的异能者。”

然后对秦期点头示意不用送后,拍拍湛江的肩膀下山了。

湛江一个人坐了好久,才挠挠头对一直坐着陪他的秦期道:“六师兄,我们继续?”

秦期:“不用缓一天吗?”

湛江轻声:“想啊,但是我太弱了太弱的人,没有话语权。”

他看着秦期,洁白的脸颊被光影分割,眼神在阴影中闪烁光芒:“六师兄,等我足够强,强到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打不过我,那时候我坚持的正义、我追求的道路,和那些愚蠢可笑又天真的想法,会是所有人,都遵守的规则吗?”

秦期想让他不要做梦,让他认清自己和秦见端之间的差距,可是一种异样在湛江眼底燃烧。

秦期只道:“我期待有那一天。”

于是,秦期下手越发不留情,湛江再疼也没喊过累。

很多事情知道结果,那过程就会看的很开,湛江十指不沾阳春水,现下也开始帮秦期生火洗菜、打扫院落,阮温良叫他“丁下”时也能应个声,只是对印诺言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

直到湛江拿到等待已久的录取通知书后可以随意放进抽屉里,p大开学,阮温良的博导让他马上回学校是的,湛江没想到阮温良还是文院在读博士,c大要迎接新生,印诺言也要下山时,湛江发觉不过两个月,自己已经被巍山同化。

秦期在印诺言的房间没看见人,直接去了秦见端的院落,就见两个人坐在院子里喝酒赏月,悠然自得。

看见秦期两人也没有被撞见破戒的尴尬,印诺言甚至摇了摇手里的酒壶:“两百年佳酿哦,要不要来一壶。”

秦期对喝酒没什么兴趣,只是轻咳两声。

印诺言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少喝点不会醉的,怎么比师父还啰嗦。”

坐在他旁边的秦见端挑眉。

印诺言笑得如同狐狸,右手食指竖在唇前,面如冠玉又桃花风流:“别告诉小十一呀。”

秦期:“二师兄下山要出去多久,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印诺言:“小七帮我收拾好了。待会儿发你两张药方,一副给他早晚吃,一副灌肠,先看一个月。”

秦期不知想到什么,耳边飞快闪过一抹红霞,有点不太自然的应下。

印诺言笑得更开心了,非得把秦期调戏的和兔子一样蜷着尾巴,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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