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离去（中）
最近没人雇赵燕回打架，赵燕回钱包日渐变扁。
“啊，没钱了。”赵燕回走路死死的盯着脚下，试图在街上捡到点钱。她还想带白鸽去看夜间电影呢。
“砰。”赵燕回撞上一个人，把那人直接撞的倒在地上。
赵燕回赶紧道歉，把那人拉了起来。
“你是赵燕回？”听见那人带着迟疑的声音，赵燕回才细细打量起那人。
见男人宽鼻头小眼睛的样子，赵燕回实在想不起来自己认识这么一个人，她判断应该是听说过她名号的，就点头道：“嗯。”
男人见赵燕回一脸陌生，显然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便主动介绍道：“我是晓东啊，咱们小时候在村里，一起掏鸟蛋偷吃的。”
见赵燕回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男人高兴起来，“想起来了吧。”
赵燕回想起来了，她以前在舅舅家住的时候确实有这么一位玩伴，“不好意思啊，一时想不起来了。”
“没事，”晓东摆摆手，“都多少年没见了，想不起来正常。”
“你现在干什么呢，那会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了，我们去问你舅舅你去哪了，你舅舅说他也不知道。”晓东攀谈起来。
“说来话长，”赵燕回不想说以前的事，打马虎眼道。“你现在干嘛呢？”
“我现在，”晓东挠挠头，“我给人当马仔呢。”
“给谁呀。”赵燕回并不惊讶，现在这个社会这么乱，大家都是混口饭吃。
“就给那个王石，你知道不？”
点赵燕回点点头，晓东又说道：“给人家看场子呢，大老板，好几个赌场，就需要人手。”
“那肯定挣钱吧。”赵燕回客套道。
“还行，每月挣个一两万的。”晓东谦虚的说道，又打量了下赵燕回说道，“好家伙，当初你就和个假小子一样，现在更是长得比男人还高，要不是脸一样我还真认不出来。”
“呵呵。”赵燕回尴尬一笑。
“你要不要来我们赌场看场子，王总就喜欢你这种大高个。”
“不了不了，”赵燕回连连摆手，“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留个联系方式嘛，好多年没见了，有时间叙叙旧。”晓东热情的说道。
最终，两人还是互留了联系方式。
赵燕回走到白鸽窗户下，这次连招呼也没打，直接爬上去敲了敲玻璃。
白鸽看着挂在窗户边一脸期待的赵燕回，也不好忍心让人在那挂着，又打开窗户让进来了。
看见一进来就熟门熟路的靠在床上，一脸得瑟的往外掏零食的赵燕回，白鸽心里懊恼自己怎么又把这家伙放进来了，明明下定决心不理她了。
赵燕回可不知道白鸽的心里想法，她兴致勃勃的说道：“这些都挺好吃的，你尝尝哪个你最喜欢，下次给你多带点。”
白鸽纠结无比，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怎么了？”赵燕回见白鸽不动，便主动走到白鸽身边问道。
白鸽看着赵燕回，
“你别再来了。”白鸽一狠心说了出来。
听着白鸽直接的话语，赵燕回愣住了。“怎么别来了？”
“我这是妓院，不是观光的，让你天天来逛。”白鸽抿了抿嘴，放出狠话。
赵燕回脸色沉了下来，“什么意思？”
“你老以这种方式来找我，你什么意思？”白鸽反问道。
“你这么说是吧。”赵燕回来劲了，她走到窗户边，猛的跳了下去。
白鸽眼睛睁大，捂住嘴巴，扑到窗户边一看，看见赵燕回在地上滚了个圈站了起来，松了口气。
见赵燕回头也不回的走了，白鸽整个人低落起来，这下真把人气走了，可是他为什么会难过呢。
不多时，妈妈桑的声音在门外想起，“白鸽，这有个客人指明想见你。”
白鸽顾不上伤心，拉开了门。
没等他开口，妈妈桑就先说道，“虽然你今天休息，但客人指明了要见你。”
白鸽不敢反抗妈妈桑，只能说好。
妈妈桑露出满意的笑容，“贵客，快进去吧。”
刚刚一直待在暗处的人影走了出来，白鸽定睛一看，怎么是赵燕回。
刚关上门，白鸽就瞪着一双大眼睛看赵燕回，询问之意溢于言表。
赵燕回没理会他的目光，自顾自的坐下，“你们这还有休假呢。”
“你想干什么？”白鸽无奈。
“什么干什么，我现在是你的客人。”赵燕回大咧咧的往那一躺。
“你。”白鸽语塞，也不上前，就站在那里盯着赵燕回，越想越委屈。
赵燕回被盯的越来越心虚，不自然的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再抬头一看，就见白鸽眼睛红红的，似带水雾。
“咋啦？”赵燕回有点慌乱。
“你在侮辱我。”白鸽看着赵燕回，泫然若泣，一脸屈辱。
赵燕回懵了，“侮辱啥了？”
见白鸽不说话，赵燕回又解释道：“那不是你刚刚说我老偷偷摸摸找你，现在我光明正大来找你了。”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白鸽来气了，“我是那意思吗？”
“那你什么意思？”赵燕回也来气了，不花钱不对，花钱也不对。
“赵燕回，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我是出来卖的，你天天来找我，你别告诉我你就想和我做朋友。”白鸽落下泪来，“难道我就放任你来找我，一个女人天天爬窗找一个男人，什么意思还要我说清楚吗？”
赵燕回张张嘴，想反驳我就是把你当朋友咋了，可是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口了，连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想的。
赵燕回也说不清楚，明明她和白鸽就见了几次，怎么就老是想来找他，听见他说不让自己再来会很生气，头脑一热就花光了下个月生活费包了一夜。
看见白鸽在那胡乱抹眼泪的样子，赵燕回到底是心软了，她走过去，把白鸽搂在怀里，“别哭了。”
“别来了，好不好。”白鸽拽住赵燕回的衣服，“今晚，我伺候你，过了今晚，好好过你的生活去。”
赵燕回听着白鸽的话，下意识想反驳，就被白鸽凑上来的唇堵住。
情欲一触即发，活了十九岁，赵燕回的情事少的可怜，被白鸽一亲，身体里所有欲望都被激发出来。
两人就这么亲吻着滚到了床上。
白鸽亲的亲的就感觉不对劲，怎么感觉下面有东西顶着自己，不是女人的感觉。
白鸽试探的往下摸了一下，就听见赵燕回闷哼一声。
“你？”白鸽迟疑的问道。
“嗯，我是双性人，”赵燕回撑住胳膊，躲避着白鸽的眼神，“所以父母才会抛弃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白鸽一时不知道该继续还是停下来安慰赵燕回。
见白鸽不说话，赵燕回失落的准备起身。
白鸽见状，一把搂住赵燕回的脖子，还用膝盖蹭了蹭赵燕回下面，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想法。
赵燕回被白鸽勾的下腹起火，一把抱着白鸽坐了起来。
白鸽上衣已经被脱掉，坐在赵燕回怀里时突出的锁骨正对着赵燕回的视线。
赵燕回毫不犹豫的啃咬上去，嘴唇流连到胸部时又细细亲吻起来。
白鸽敏感的身子一颤一颤，手也摸上了赵燕回裤子，帮她脱掉。
白鸽决心好好服侍赵燕回一次，所以用嘴叼着套子去帮赵燕回戴。他用手握住根部，嘴唇凑上去含住龟头，富有技巧的舔弄着把套子套上。
赵燕回虽然从小就长了根鸡巴，可是她心里膈应，如果不是生理需求她很少去触碰下面，现在哪受得了这刺激，大腿肌肉都紧绷起来，腰部不由自主的向上顶去。
白鸽被赵燕回的这大鸡巴一顶就顶到喉咙深处，没有准备的他一下就有点干呕。
见白鸽表情不舒服，赵燕回一下抽了出来。捞起白鸽的腰，就把他翻了个面，顶在了那翕张的小口上。“我进去了。”
白鸽感受到身后昂扬，浑身都烧了起来，轻轻的点了下头，下一秒他就感受到一股饱胀感，刺激的他叫出了声。
赵燕回也深深的喘息了一下，温热紧致的包裹感让她遵从生理本能狠狠动了起来，一下一下，直把白鸽顶的腿软的跪不住，整个人往床上瘫去。
赵燕回抓着白鸽的胯骨，一下一下往深处捣，皮肉碰触放出啪啪啪的声音混着白鸽软软的呻吟，让她不自觉地加快身下动作。
白鸽双腿分的极开，整个上身都塌陷下去，乳头接触在粗糙的床单上摩的他又痒又疼，带着身下的被贯穿的爽痛直往脑子里钻。“慢点，啊，受不了了，慢点。”
许久没有做爱，赵燕回只觉白鸽的穴太会吸了，十几分钟后她就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射了出来。
即使隔着套子，白鸽都能感到那射出的精液热量，他颤抖着大腿根，等赵燕回拔了出来才翻身平躺在床上，小腹一收一收的平复着呼吸。
赵燕回扔了套子，俯下身抱住白鸽。
“好久没做了，没发挥好。”赵燕回把头埋在白鸽肩窝，声音闷闷的说道，细细听去还带着几分羞意。
白鸽展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颜，手臂覆上赵燕回的脊背，“已经很好了。”
赵燕回听着白鸽的安慰，更羞了，连头都不想抬起来。
半响，赵燕回才想起来有句重要的还没问，“你成年没有？”
白鸽被这问题问的一愣，随即眼里浮现出点似笑非笑的意思，“现在问太迟了吧。”
赵燕回不说话了，像个小狗一样在白鸽肩头拱来拱去，带着明显的撒娇意味。
白鸽安抚的拍了拍赵燕回的背，眼里带着笑意说道：“我都二十了，哪像未成年了。”
“比我还大一岁呢。”赵燕回直起身子，仔细端详白鸽。
不怪赵燕回有这样的疑虑，白鸽生的一双大眼睛，小鼻子，小眼睛，白白嫩嫩的，虽然个子不矮，但身子也细细的。刚刚赵燕回都不敢使太多劲，生怕把人给捅坏了。
“你太瘦了。”赵燕回捏捏白鸽的胳膊。
白鸽不甚在意这个，他想和赵燕回说以后你别来了，又不忍打破这温情的一刻，一颗心揪成一团。
想着快刀斩乱麻，白鸽还是说了出来，“你别再来了，这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也不是好人。”赵燕回反驳道。
“你懂我的意思。”白鸽去推赵燕回的肩膀，“你可能就是有点孤单，所以才会来找我。”
“是吗？”赵燕回顺势坐了起来，听着白鸽的话，她有些茫然。真的是因为孤单太久了，所以看到一点温暖就忍不住贴进。原来是这样吗？
“你不适合这里，在外面找个好男人，你很快就会忘了我了。”白鸽温声说道。
赵燕回看向白鸽，神情染上苦楚，“不会有人接受我这畸形的身体的。”
“不会的，会有人因为你的灵魂爱上你，你会幸福的。”白鸽把赵燕回拥入怀中，轻声说道。
良久，他才听到赵燕回的声音，只一声，似叹息，似允诺。
外面下起了雨，赵燕回拒绝了白鸽的雨伞，什么话也没说离开了。
白鸽站在窗户边，看着赵燕回裹着一身雨水，走远，再走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缓缓蹲下身，紧紧的抱住自己，汲取着属于自己身体的温暖。
赵燕回想了个明白，既然别人都那么委婉的拒绝自己了，确实没有必要一直纠缠。白鸽说的也对，她老去找白鸽，扪心自问也不是想和白鸽交朋友。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纯洁的异性关系。赵燕回承认自己有一点喜欢白鸽，但也仅仅是一点，及时遏制住，也就没有了。
生活还是要继续的，赵燕回还是要出去找活干。
那天碰见以前的朋友也让赵燕回感触良多，她意识到自己应该去找个正经事做，不能总做打打杀杀的事情。
可是赵燕回只上过小学。后来她独自一个人出来讨生活，再也没去过学校。
赵燕回出去找了一圈，发现她能干的只有饭店打扫卫生的。一个月也有个五六千。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饭店还管吃，赵燕回犹豫了两天就去了。
天天老老实实的打扫卫生洗盘子，除了累点赵燕回感觉都挺好。
领到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赵燕回除了开心还有种奇异的满足感，她觉得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还挺好，除了钱少了很多。赵燕回想，以后就在这干吧，说不定时间长了能做个大堂经理。
赵燕回想的挺好，可现实总不尽如人意。
有天赵燕回正打着工呢，一群人拿着铁棍就冲了进来，目标很明确，就是赵燕回。
赵燕回身手确实好，到最后把那群人打跑了，可是工作也干不下去了，赔了老板钱，赵燕回一朝回到解放前。
夜晚，赵燕回躺在小屋里，对自己的人生感到迷茫。她认识到之前是自己太天真，自己得罪了那么多人，想要平稳的生活几乎是不可能了。
翻来覆去，想了又想，赵燕回还是拨打了晓东的电话。
凭着晓东的牵线搭桥，赵燕回顺利的在赌场看起了场子。
只是没想到再见到白鸽却是在这里。
时隔半年，赵燕回又见到了白鸽。
白鸽被一个瘦高女人带在身边，跟着女人的步伐穿梭在赌场里。
显然白鸽也看见赵燕回了，他错愕的睁大眼睛，很快又避开了赵燕回的视线。
这年头敢包养男人，还光明正大带出来的富婆没几个，这个女人在地下赌场很有名，古怪的脾气很狠辣的手段也很有名。
这么久没见，白鸽看起来更瘦更憔悴了，赵燕回有点担心的看着白鸽的身影，转念一下自己好像没有担心的资格。
收回视线，赵燕回继续在赌场里巡视。赌场比较大，地方大了，闹事的人就多，出老千的也多。
做这活，确实得罪人，但架不住老板给的钱多。
赵燕回一开始来到赌场，赌场的人都看不起她，来赌场的哪个不是能打的，何况赵燕回一个女人。客人也轻视她，闹事的时候她去阻止，那些人一看赵燕回长得再高也一看就是女人样，一群赌鬼，欺软怕硬，纷纷转头对她动手，被赵燕回揍趴下就不敢吱声了。看着赵燕回狠厉的样子，赌场里的人也不敢对她说什么了。
所以赵燕回仅仅在这干了三个月就变成主管了，这个场子里所有人都归她调遣。
这时赵燕回看到那个女人搂着白鸽的腰朝自己走来，赵燕回目不斜视的朝女人微微一笑。
“女士，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给我开一间房，给我来点冰糖。”
冰糖是地下赌场里的暗语，实际上就是要毒品。没想到这个女人还吸毒，赵燕回更加担心白鸽。
赵燕回面上还是保持专业的笑容说道：“我这就去给您安排。”
说完，赵燕回像是捎带的看了一眼白鸽，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