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和尚入凡尘
城主府北苑有一处僻静清幽的小院,一个青衣僧人盘膝而坐,左手持着佛珠,右手敲着木鱼。
哆哆之声在静谧的小院里飘荡,似要凭一己之力,将宴会厅传出的歌舞喧哗屏蔽在小院之外。
僧人诵完三遍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仍觉得心浮气躁,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到院中。
夜风吹拂着单薄的僧衣,月影在侧,茕茕孑立,乍一看,俨然是位了却红尘的世外高人,让人远远观之,便不敢造次。
青衣僧人将手中的念珠转了一周又一周,在小院中缓缓踱步,竟不知不觉面朝宴会厅的方向停下了脚步,心神越发不宁。
奇怪……真是奇怪……
他画地为牢,将自己关入这小院已有十四年之久,从未有过踏出小院半步的念想。但今夜不知着了什么道,总觉得宴会厅里有股神秘的力量牵扯着他的思绪,诱惑着他一定要亲自前去。
他轻轻将手搭在冰冷的环形门把上,咬了咬牙,推开沉沉的木门。
……
宴会厅内,酒过三巡,喧嚣依旧。
胡百霞斜倚在主座扶手上,已露三分醉态。忽然一名下人神色紧张地跑到城主身边,低语道:“主子,王爷刚刚出了院门,此刻正往宴会厅这边走来。”
下人口中的“王爷”自然是指胡百霞的丈夫,萧方楚。当年胡百霞逼婚,萧方楚一夜之间从平头百姓变为城主大人的夫君,免不了有下人暗地里嘲笑萧方楚出卖色相,是个吃软饭的。
胡百霞为了给自己丈夫撑腰,对外都称萧方楚为“萧郡王”,又斩了几个不敬主子的下人示众,至此,再无人敢嘲笑萧方楚,都恭恭敬敬地称他一声“王爷”。
胡百霞听下人来报,登时酒醒了一半,难以置信道:“你说谁?”
下人还以为自己用错了称谓,结巴起来:“王爷……额……萧……”
胡百霞猛的坐直了身子,罕见地露出一丝紧张,忙不迭地指挥下人:“把这桌上的茶水换成温的……点心,添些点心,要素的……赶紧命人去给王爷掌灯……还愣着干嘛?去呀!”
原来胡百霞左侧的空位是留给萧方楚的。估计胡百霞做梦也不敢想,有朝一日真能等到她夫君主动踏出那方小院,踏破自己织的茧。
这话被不远处的闵无依悉数听了去,他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贴在林阙耳边道:“林兄,有好戏看了。”
萧方楚出现在正门廊下时,热闹的大厅又一次肃静下来,如沸锅里注入一瓢冷水,喝酒的悬停了酒杯,奏乐的忘记了演奏,偌大的厅堂落针可闻。
萧方楚对众人行了个合十礼,迎着所有人的注视,稳步穿过满室浮华的宴会厅,犹如穿过一座静谧无人的古刹,一步一莲。
他徐徐走向宴会厅尽头的主位,胡百霞已经情不自禁地走下坐席,迎了上来。她凝视着挚爱的男人,展露出鲜为人知的柔情,喊了声“萧郎”,不自觉地伸手想要挽住对方。
萧方楚却错开一步,躲开胡百霞的手,道:“城主,贫僧贸然前来,不知可有打扰各位的雅兴?”
胡百霞黯然地缩回手,又重新笑道:“没有,怎么会,欢迎还来不及。”她转头招呼笙箫鼓乐:“别停呀!继续!”又对众宾客说:“大家继续,务必尽兴,尽兴啊!”
众宾客基本上都对萧、胡二人的往事有所耳闻,很识趣地佯装无事发生,重新笑闹起来。大厅内恢复喧嚣,胡百霞方才平复了激动的情绪,将萧方楚请到自己身旁的空位上坐定,又吩咐婢女:“给王爷看茶。”
萧方楚听闻,刚坐下又起身,施了一礼:“阿弥陀佛,凭僧早已了却红尘,法号‘了无’,城主还是称我为了无吧。”
胡百霞怔怔地望着萧方楚,虽然落了发,却依稀能辩当年的倜傥风流,她讷讷地吐出“了无……”两个字,眼圈倏地红了。
萧怜伊自打懂事起,就瞧不上那个便宜老爹。在她眼里,他是个无能又无情的懦夫,她厌恨他,本打算无视他的出现,但看到母亲红了眼眶,萧怜伊便再也忍不住了,愤愤然道:
“娘,别替此人伤心,不值当。”
“怜儿!怎可如此无礼!”胡百霞瞪了自己女儿一眼,后者撇撇嘴,不发话了。
林阙偷偷留意主位三人许久,一时忘了计较头两天的荒唐事,按捺不住内心疑惑,主动问闵无依:“这和尚是谁?”
闵无依转过头,得逞似的笑着:“出双兄,终于不端着,肯主动跟我说话了?”
林阙怔了怔,道:“你不说算了。”说罢便举起酒杯自斟自饮。
闵无依眼疾手快地压下林阙手腕,“别喝了别喝了,我说与你知便是。”
这厢闵、林二人交头接耳。那厢萧方楚指尖转着佛珠,半眯的眼缝挡住了他的眸光,却无法阻挡他清晰地逐一审视着今晚宴请的宾客。
闭关十四载,眼前这些宾客里大半是他不认识的,少数几个熟悉面孔,也都两鬓斑白、初露老态。
萧方楚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正偷偷地看过来。萧方楚能够感受到对方眼中的迟疑,毕竟,自己早已不是当年那鲜衣怒马的儿郎,而是一个画地为牢的和尚。
那几个老熟人许是察觉出主位三人诡异的气氛,犹豫再三,方才相邀着一起走向萧方楚。
一人道:“萧郡王,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另一人道:“何止风采依旧,分明愈发出尘脱俗、早已不是我等凡夫俗子之流啦!”
几人哈哈笑着,萧方楚却没有笑,只淡淡道:“诸位施主,贫僧不是什么郡王,诸位施主可叫我了无。”
几个老熟人没想到萧方楚这么冷漠无趣,笑容全部僵在了脸上,还好一旁的胡百霞及时出来打圆场,替众人解了围。
我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萧方楚想,皈依佛门,不就是为了斩断凡尘俗事、斩断痴嗔情怖,怎的还会被无端的欲念干扰,踏入这物欲横陈的欢场?
他轻轻叹了口气,正准备起身告辞,恰巧就在此时,宾客席上的林阙听完了萧胡二人的爱恨情仇,从闵无依高大的阴影中探出头来,远远地望了萧方楚一眼。
惊鸿一瞥……
萧方楚不紧不慢拨着念珠的手指顿住了,半眯着的眼皮缓缓撑开,惊异之色从眼中一闪而过,打破了和尚泥塑般无欲无求的表情。
林阙?!不可能,他早就死了,怎能可能是他!一定是我执念太深。
萧方楚自责地闭上眼,但另一个念头却张牙舞爪——万一真是他呢?万一呢!
他再次睁开眼,细细地观察那张熟悉又不熟悉的面孔。
是他,真的是他!他瘦了,肩宽了,筋骨也更舒展了,比少时更有男子气了,但那五官里的清俊、眼神里的澄澈一点都没有变,甚至比少时更浓。
萧方楚指尖掐得佛珠咯咯作响,嘴唇微动,仿佛调动了周身气力,才把喊出“林阙”名字的冲动压了下去。
十六年不见,他的眼神竟和十三岁的少年一样无辜无害……
萧方楚闭关的漫长年岁里,林阙是他唯一关注过的名字。当听说林阙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天地,他由衷地替他高兴;当得知林阙山巅坠崖,他自责难当,万念俱灰,甚至试着死过一回,还是胡百霞发现及时,把他救了回来……
萧方楚原以为,这一切,终将随着自己的圆寂而泯灭,他万万没有想到,林阙没死,还活灵活现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郎君……”
“方楚……”
“了无大师?”
胡百霞换着称谓唤了萧方楚三次,后者方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木然地转头看向胡百霞。
胡百霞黯然神伤,不曾想有朝一日要唤自己丈夫法号,他才肯搭理自己。
她替萧方楚斟了杯新茶,小心翼翼道:“了无大师,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了无大师可愿与我共饮此杯?”
萧方楚单手行礼,低眉顺目道:“阿弥陀佛,谢施主盛意,贫僧愧不敢当。”
林阙重新缩回闵无依的阴影里,有点不自在地说:“怪了,怎么总觉得那老和尚在看我。”
闵无依借机玩笑:“自打你摘了斗笠,这厅堂上哪个不想多看你两眼?”
“别胡说。”林阙嗔道。
闵无依笑着,余光却暗暗留意起萧方楚。
……
酒宴一直持续到亥时方歇。
林阙起身离席时,下身都微微发麻,昨夜被闵无依过度使用的器官愈加难受起来。
胡百霞好客,加之萧怜伊出于私心的热情挽留,闵、林二人便在城主府邸的偏院宿下了。
虽是偏院,却远比岩崖小镇上的头号酒肆上档次得多。与裘青龙那只懂堆金砌银的奢华不同,这方偏院既精巧又雅致,透着江南特有的玲珑气质。
下人将闵、林二人领至偏院,又礼貌地问了需求,然后便小步退了出去。
林阙甫一踏入院门,便对这处水乡别院赞不绝口。更令他满意的是,这院里刚巧有两间卧房,也就是说,今晚不用跟闵无依同榻而眠了。
对,今晚,必须好好惩戒一下他那逆徒。
闵无依对林阙的小算盘全然不知,心里想着终于回到只有林阙和自己的二人世界了,高兴地扬着嘴角,乐颠颠地搬行李。
林阙坐在榻上,表情渐渐沉下来,安静地看着闵无依搬东西,忙里忙外地准备日用品和洗漱用度。
闵无依忙完这一切,挽起衣袖道:“师父,可以沐浴了。”
林阙不紧不慢地朝门外扬了扬下巴。
闵无依愕然片刻,道:“师父……是要我出去?”
林阙用反问的眼神看向他,似在说:不然呢?
闵无依:“不是,师父,您没人伺候怎么行?您沐浴都离不开人的……我得,我得照应着。”
林阙垂下眼皮,不理会闵无依的絮叨。
闵无依又道:“您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在屏风后守着就是了,我浴巾和换洗衣物都给您备好了,就在浴桶边上。”
林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闵无依吃瘪,心道,不妙啊……看来师父今晚铁了心要跟自己分房睡了,他决定换个苦肉计。
“师父……弟子知道错了……弟子真的错了……您罚我跪着吧,别把我赶出去,行吗?”
说着,真的双膝一弯,咚的一声在林阙面前跪了。
林阙听见一声巨响,心都跟着颤了一下,沉声道:“起来。”
“师父何时气消,弟子何时起身。”
“起来说话!”林阙怒道。
闵无依垂着头,跪得更直了。
林阙心头闪过一丝丝犹豫,但一想到昨夜闵无依的荒唐悖逆,便把心一横,背过脸去。
“你爱跪便跪吧。”
林阙以为,自己偶尔强硬一回,闵无依势必会服软认输,岂料闵无依这一跪,便又是半个时辰。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没人有说话,也没有人退让。林阙早就乏了,加之又饮了些酒,坐着都犯起困来。
也不知何时倒在床上的,更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再睁眼时,天已微亮。
林阙一掀被子,发现自己昨夜竟是和衣而睡的。再一看,榻旁的闵无依还直挺挺地跪着,连位置都不曾挪动一下。
“五一!”
林阙震怒,声音都打着颤,竟不知是愤怒多一点,还是心疼多一点。
“你……你这是在求我原谅吗?你这是在逼我原谅!”
闵无依跪了一夜,眼底青黑,面容憔悴,他就着干哑的嗓子说:“师父若不在乎弟子了,又何来逼迫一说。”
“你……你给我起来!”
林阙下了床,使出浑身力气,把沉甸甸的闵无依拉了起来,推在床边坐下。
他愤怒地扯起闵无依的裤脚,乍一看之下,差点气晕过去。
压了一整宿的膝盖连皮带骨凹了下去,黑红黑红,似是淤了血。林阙用指尖一碰,闵无依便疼得直抽凉气——看得出来,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疼。
“你……你这劣徒……”林阙眼眶发涩,气息也不匀,“……你气死我得了!”
他胡乱抹了把脸,把将将要落下的眼泪抹了去。
闵无依内心偷笑,连忙用袖子蹭了蹭林阙眼角,蹬着腿,嬉皮笑脸:“师父莫气,你看,我好着呢!徒儿皮糙肉头的,跪一宿算什么!”
林阙盯着那两处瘀伤,随着腿部屈伸而狰狞地扭动,他忙摁住闵无依的腿,“别乱动!除非这双腿你不想要了!”
闵无依果然顺从地不动了,转而期待地望着林阙:“师父,您消气了吗?”
林阙鼻翼扇动,抿紧了唇线,怎么可能消气?!但眼下又真的无暇再跟这无赖小儿较劲了。
林阙走到行李箱边翻翻找找,暗自庆幸闵无依心细,出门时带了一小块跌打损伤膏。林阙剜了一小块膏药,在掌心捂化,又轻柔地盖在闵无依的膝盖上,耐心地捂着。
晨曦中,林阙半蹲在地上,垂下的长睫泛着莹润温柔的金色霞光,满头青丝还来不及梳理,有几缕从肩头滑落,挡住视线,林阙便快速地将它们撩到耳后。
闵无依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盯着面前的人,眼神温柔地拂过柔软的发顶、半透明的耳垂,穿过微微敞开的领口,最后落在隐约可见的粉色乳粒上。
他想,往后余生,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想着想着,大腿根部的欲望便又蠢蠢欲动起来。
林阙专注地敷了一阵子药,隐隐察觉头顶的气息变得灼热起来,一抬头,便撞上闵无依贪婪的目光。
林阙倏地起身,重重一甩袖子,冷脸道:“行了,出去。”
刚缓和一点的气氛登时又紧张起来,闵无依深知此时不能跟师父硬杠,起身道了句“谢师父”,乖乖朝隔壁房间走去,出门时还不忘带上房门。
林阙独自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总算把昨夜残留的酒气统统洗净,神清气爽,心情也舒畅了起来。
几声清脆的叩门声响起,闵无依试探着询问:“师父,您洗漱好了吗?我能进来了吗?”
林阙:“嗯。”
闵无依得到应允方推门而入。他也换了身干净衣裳,头发亦是重新束的,除了眼底的乌青尚在,已然没了刚才那股疲态。
林阙正在镜前笨手笨脚地束发,闵无依走上前来,抽走林阙手上的木梳,“师父,还是让弟子来吧。”说着,娴熟地替他梳顺长发,束发戴冠,扎上玉簪。
这簪子还是闵无依从前托能工巧匠专门打的,上好的碧玉簪,与林阙的气质极为相衬。
拢好最后一缕碎发,闵无依才道:“前日夜里,弟子不慎将您那处弄伤了,原本昨晚该给您上药的,但您当时正在气头上,弟子不敢忤逆……”
“那处”自然是指吞吃巨蟒的那口窄穴,其实林阙一直感到那处隐隐胀痛,隐忍不宣罢了。
“闭嘴!”林阙低声斥道,心想这臭小子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没伤,不用上那劳什子药。”
“真的伤到了,”闵无依一脸坦诚,“伤口都渗了血,师父自己看不见罢了。”
林阙脑中立马闪现那一夜荒淫无度的画面,心说若非你胡作非为,我又怎会那种地方受伤!他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压着羞怒,斥道:“别说了,你出去。”
可闵无依偏偏不依不饶:“师父,您就算跟我置气,也不能惩罚自己啊,您本就体质羸弱,伤口好得比一般人慢,若不处理搞不好会加重的,还是让我给您上点药吧,徒儿这次绝不乱来!”
“够了!”
林阙瞪着闵无依,闵无依便也直直地回视着林阙,眼神温和却坚定,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僵持半晌,林阙生硬地说:“你把药放下,出去。”
“师父自己能行?那处手不好着力……”
“我可以!”
闵无依默默将药搁下,又一次迈出了房门。当然,他没有走远,而是贴着门板站着,侧耳辩听屋内的声音。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窸窸窣窣宽衣解带的声音,随后是木质药匣被推开的声音,然后,是需得将内力灌注在听觉上才能听见的、极其轻微的咕叽咕叽的水声。
闵无依眼前立刻浮现出林阙弓着身子,趴在床上,将自己的手指插入后穴的淫靡画面。
太刺激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闵无依心头烧着一把鬼火,鬼使神差地就把门推开了,那副想象中的画面便清晰真实地呈现在眼前。
“啊!你……”林阙大惊失色,抽出蘸满药膏的手指,慌乱得不知该穿裤子,还是扯被子。
而闵无依长腿一迈,已经跨到了床边,擒住了林阙寻求遮挡物的手。
“师父不顺手,还是我来吧。”
话音未落,闵无依的手指已经按在了湿漉漉的后穴口。
许是林阙私密处被长期驯化的结果,闵无依的手指一贴上来,穴口便痉挛着要把那手指往里吞吃。
但林阙的嘴却最难驯服,嚷着:“混账!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闵无依袖袍一抖,身后房门重重合上,还落了锁。
“嘘——”闵无依轻声道:“师父,这可是城主府,您想嚷得人尽皆知吗?”
林阙一经提醒,立马噤声,羞赧地咬住了唇,无声地挣扎着。
“师父,你配合一点,让徒弟快些帮您上完药。”
林阙自知不是闵无依对手,与其僵持半天最后还是被肆意摆弄,还不如从一开始就顺从些,兴许闵无依真的只是来上药的。
闵无依察觉出身下紧绷的身躯渐渐软了下来,趁机将林阙的身子仰面摆正,裤子褪到脚踝,又将两条白花花的长腿往头部对叠过去,那红肿的后穴便清晰完整地暴露出来。
“啧……师父真是的,肿成这样还不让上药。”闵无依皱着眉道。
难道不是因为你吗?林阙愤怒地想。
他上半身被压制,双臂被迫撑在两侧以保持平衡,十指死死揪着床单,屈辱地展示着自己的私处。
闵无依反倒不急不躁起来,欣赏奇珍异宝似的盯着那处细细地看。
“你……你快点。”林阙声音发闷,脸是红的,耳朵是红的,就连白皙的大腿根都泛起异色。
闵无依笑了笑:“弟子遵命。”
他单臂架住林阙的双膝弯,另一手从药匣子里挖了一小块药膏,小心翼翼地往后穴上涂抹。
林阙的视线穿过腿缝,正正好瞧见闵无依的脸,他的头凑得很低,鼻尖几乎能碰到臀肉,眼神专注地凝聚在菊穴,微皱着眉的样子一丝不苟。
那表情丝毫不像在抚弄一个私密的器官,而是在修补一件价值连城的古玩。
药膏涂抹之处,沁着丝丝凉意,即刻便有了镇痛的功效。凉意过后,便能感受到闵无依指尖的温热。那指尖规规矩矩,只在红肿处打着圈,再没有其他逾矩的动作。
林阙紧绷而抗拒的神经又放松了一些。
“好了吗?”他问。
“快了。”闵无依眼神不辍,“师父可有感觉好些?”
林阙:“……”
总不能说的确好些吧?那岂不是在暗示自己徒弟多揉一揉?
闵无依换了根手指,又挖了一块药,“还有一处,马上就好。”
不等林阙反应过来,两根涂满膏药的手指一齐扎入了穴口里。
林阙猛地绷直了双腿,警觉地惊呼:“你干什么!”
闵无依满脸无辜,歪过头看向林阙:“这里面也有伤,师父你放松一点,我手指快夹断了。”
林阙不得不调整呼吸,尝试把后穴放松。那两根手指重获自由,立马在穴道里打起圈来。
酥酥麻麻的快感一窜一窜的,沿着脊柱往上蔓延,以至于那根漂亮的阴茎已经呈现半勃的状态。闵无依看见了,火上浇油地轻轻朝穴口吹热气。
“够、够了……”林阙盯着失控的阴茎,羞道:“把手拿出去!”
“哦。”闵无依难得听话,二话不说将手指抽了出来。
他吸了吸鼻子,奇道:“咦?怎么有股精液的味道?”
“什么?”林阙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逆徒怎么能面不改色地吐出那个淫词!
“精液,师父闻不到吗?”
“胡说八道什么?”林阙面红耳赤:“哪来的精……液……”
闵无依忽而狡黠一笑,“师父,您该不是——偷偷自慰了吧?”
“你胡说!”
林阙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反撑着双手往床角退去,又掀过被子盖住半勃的茎柱。
“一派胡言!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闵无依笑道:“师父莫恼,做便做了,我又不会取笑你。”
“我没有!”
“好、好、好,师父说没有便是没有,行了吧?”闵无依如是说着,嘴角虽恶意地扬着,分明一点都不信。
“我真的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林阙急了,眼眶也红了,泪光盈盈的,像受了天大的侮辱和委屈。
闵无依上身微倾,笑脸凑近了些:“那师父证明给我看呀。”
林阙怔怔地问:“这怎么证明?”
“很简单,你现在把精弄出来,精是浓的,便说明你没有偷偷自慰;精是稀的,便说明……”
闵无依没说下去,盯着他笑,一副笃定他师父是个淫徒的样子。
林阙搜索着大脑里为数不多的关于射精的记忆,的确,间隔时间越长精越浓稠。
闵无依淡笑着问:“师父……自证清白,你敢吗?”
林阙攥紧了手里的被子,不说敢与不敢,只固执地重复着:“没有就是没有。”
闵无依理了理衣摆,用“我不跟小孩子计较”的口吻说道:“好吧好吧,师父说没有,便是没有。”他作势起身离开,林阙却猛地叫住他。
“站住!”
清亮亮的眸子泛着涟漪,快速掠了闵无依一眼,随即羞涩地看向一边,林阙哑着嗓子道:“……你等着。”
紧接着,闵无依便看见盖在林阙腿上的薄被有规律地耸动起来。
分明连一寸肌肤都没有裸露在外,却比白肉横陈的画面香艳百倍。那耸动的被褥好似一张招魂幡,把闵无依的三魂七魄统统吸了过去。
他在自慰……当着自己的面……太勾人了……简直要命……
林阙微微蹙着眉,浓密的睫羽轻轻扇动着,乌黑的瞳仁羞涩地滑向一侧,薄唇紧闭,下颌线绷得笔直。
他那点床事上的经验,本不足以指导他自己如何快速精准地自慰,更何况还有一双眼睛在旁直勾勾地盯着。
自证清白……
林阙越想要自证清白,下头那根东西就越不听话,甚至随着他毫无章法的套弄而隐隐露出颓势。
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继续套弄,手指愈圈愈紧,额角都逼出汗来,但就是不能像闵无依那样轻而易举地将下头套出白精来。
“师父……何苦为难自己?”闵无依拖着意味深长的尾音,道:“弄不出来就算了,我又不怪罪师父。”
林阙慌乱地抬起头,对上闵无依若有似无的笑。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就像是猜测得到了印证似的——罪证昭然若揭,其意不言而喻。
“不对……不是的……”林阙羞愧难当,声音哽咽,“我真的没有……”
“可师父拿不出证据怎么办?”闵无依重新坐回床上,用指背刮了刮林阙额角的汗。
“要不然……”修长的手指勾开一侧衣襟,轻易便捏住了可爱的乳粒,开始恶意地揉弄,“……我帮帮你。”
“呵……”林阙颤栗了一下,前胸荡起一层鸡皮疙瘩,掌心的阴茎立马涨大一圈。
闵无依蹬掉鞋子,长腿一迈,跨坐在林阙上方,撑着床头,伏首含住又红又烫的耳垂,呵着气说:
“师父,你就是个假正经,承不承认?”
“不是……”林阙撑住闵无依的胸口,抗拒地将头躲向一边,“……我不是……”
“都这时候了,还在嘴硬。”闵无依掀开林阙腿上的被子,将林阙的阴茎和手一起握在了干燥的掌心。
“不过我喜欢,”闵无依开始带着林阙一起套弄,“师父,我喜欢你这个样子,怪可爱的。”
林阙就不明白了,同样是手,同样是做着上下规律地撸动,为什么那截长在自己身上的东西,一落入闵无依的掌心,就变得乖顺起来,让起立就起立,让胀大就胀大。
十几个来回,秀气的阴茎已经从蔫头搭脑涨到最大尺寸,密密麻麻的舒爽感觉渐渐爬满每一寸皮肉,驱赶着林阙的理智,逼得他从齿缝里漏出一声声急喘与低吟。
恍恍惚惚间,他听见闵无依在耳边说了好多话:
“师父,我喜欢你……”
“好喜欢你……”
“你看看它,吐水了,好可爱……爱不释手怎么办?”
“你看它多听我的话,所以师父不许自渎哦,知道吗?以后都让我帮你……”
“来吧,师父,证明给我看,让我知道你的精液到底是稀的还是稠的?”
就这样,一步步的,主导权彻底落入了闵无依手中。
他按着林阙的后脑勺,舌尖划开紧闭的唇线,压着林阙柔软的红舌,肆意往深处的喉口探。
林阙承受不住这么霸道的吻,亮晶晶的津水自嘴角往下滑,他哀鸣着、推拒着,就是无法阻止闵无依的攻城略地。
唇舌一路游走,来到薄薄的胸肉上,卷住乳尖,痴迷地勾缠嘬吸。
林阙上下失守,无助极了,抽身却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又一次沦为闵无依手底下的淫邪玩偶——情欲,便是恣意掌控他的丝线。
快感不断堆叠,欲望不断推高,林阙不自觉地用腿勾住闵无依的腰背,微微扬起头叹息。
要到了……要到了……
闵无依却突然用拇指堵住了茎头的小孔。欲望被生生卡在了孔道里,无处发泄。
林阙白净的脸早已涨得通红,双目含露,似泣非泣。
“放开……”林阙难耐地挺了挺腰。
“这就受不了了?”
闵无依仍在缓缓地上下套弄,好让林阙的欲望始终维持在高点,但该死的拇指就是不从马眼上挪开,就是不让他痛快地射出来。
“放开……混蛋……放开……嗯额……”林阙目光散乱,压抑地呢喃。
脖颈处浅白的皮肤下,青色的经脉比平时更加清晰,兀自狂乱地跳动着。堵在马眼的拇指好似扼住了他的喉管,令他难受得犹如窒息,他想畅快地呼吸,他想大口大口地攫取新鲜空气,他想射……
闵无依却异常冷静:“求我。”
林阙本能地摇了摇头,双腿从闵无依后背滑了下来,砸在床上。
闵无依察觉出对方的抗拒犹豫,报复性地揉捻起被吃肿的乳粒,逼得林阙双脚难耐地在床单上蹭动起来。
“求我。”闵无依不容置疑地重复。
林阙皱紧了眉,仿佛下来好大的决心,方才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嗯额……求你……求求你……”
“求我什么?”
“求你……放开……嗯嗯……让我射……”
闵无依满意地笑开了,下头的手加快了套弄的速度,同时挪开了要命的拇指,张嘴含住了漂亮的浅色龟头。
浓稠腥臊的白精尽数射入了闵无依嘴里,一滴不漏。
林阙抽搐着喷了许久,直到彻底脱力、软软地躺倒在床上,理智才终于回归大脑,渐渐意识到自己刚刚经历的是什么。
他碰了碰已经软下去的阴茎,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疯病,愈来愈荒淫的那种。
闵无依喉结滑动,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指尖,趴到林阙耳边说:
“师父,真多啊,又浓又骚。”
林阙闻言,失焦的双眸抖了抖,猛地抓起手边的枕头,用力砸向闵无依。
闵无依单手拦下了毫无杀伤力的棉絮炸弹,眷恋地望着林阙。他脸上的潮红未退,眼眶红润得像刚刚哭过,俨然是一头战败的小兽,愤怒地瞪着愚弄自己的对手,却也只能干瞪着。
“骗子,你又骗我!作践为师好玩吗?”
闵无依道:“怎么是作践?师父,我爱你敬你还来不及!”
“胡说!”林阙斥道:“有这样敬重人的吗?你分明就是蓄意作弄!……你这……淫……逆……你这混账东西!”
林阙怒极攻心,舌头都打起结来,最终只是翻了个身,留给闵无依一个沉默的后背。
他气闵无依,更气自己。因为他察觉自己似乎并非全然抗拒闵无依的胡作非为,反而在逐步习惯与对方的亲近,甚至渐渐生出一丝欢喜。
他内心欢喜,而他的身体似乎比他内心更欢喜。
他欢喜和自己徒弟乱伦?这太可怕了……太荒唐了……为长不尊的淫棍,是该下无间地狱的!
不能这样下去了……绝不可以!
闵无依并不知道林阙心里的百转千回,只道是他害羞难当,本想继续哄慰一番,突然院中传来一个清脆的呼声:“闵大哥、林公子?”
是萧怜伊。
——虽说萧怜伊承袭了母亲的某些臭毛病,但胡百霞却并不像自己女儿那么莽撞无知。昨夜,胡百霞派出密探仔细调查了闵、林二人的身份,已然得知闵无依在北地是个帮派二堂主,算是初出茅庐、小有名声,但林无双却名不见经传。
胡百霞在宴会上观察过林无双,此人生了一张好皮囊,内里却是一包糠,全无内功根基,恐怕与她的宝贝闺女都过不了三招,想来此人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也就默许了萧怜伊与林、闵二人的交往。
——萧怜伊见两间客房皆房门紧闭,她虽跋扈,但对心悦之人还是守礼的,没去破门,而是立在院中又喊了一声:“闵大哥?你们起了吗?”
闵无依兴致被扰,自然心情好不到哪去,皱了皱眉,没有回应。
林阙却紧张不已,连忙从床上坐起,慌手慌脚地穿裤子,一副偷奸被抓的样子。
闵无依笑道:“师父怕什么?”
林阙压低声道:“你有没有廉耻?被人瞧去可怎么办?”
“落着锁呢,一个小丫头还能闯进来不成。”
林阙顾不上与闵无依置气,连忙跳下床穿鞋。闵无依不爽萧怜伊坏他好事,有意把人晾在院子里,于是不慌不忙地帮林阙正好衣冠,又把自己的一身行头理了理,方才懒洋洋地回答:
“哦,起了,这就来。”
又过了一柱香,闵无依才吱呀一声打开门,朝院中百无聊赖踢石头的萧怜伊投去歉意的一笑。
“让郡主久等,请郡主赎罪。”
萧怜伊步履轻盈地朝屋内走去,脸上绽出花来:“闵大哥说的哪里话。”
进了门,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人,林阙施礼道:“见过丹阳郡主。”
萧怜伊脸上闪过一抹诧异,勉强笑道:“两位大哥感情这么好?昨夜睡在一处了?”
林阙:“没有。”
闵无依:“是啊。”
——毫无默契。
闵无依瞧了林阙一眼,笑道:“嗨,不就是喝吐了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转头对萧怜伊道:“我这兄弟面皮薄,郡主勿怪。”
萧怜伊若有所思:“知己难求,两位大哥情同手足,让怜伊好生羡慕……”顿了顿,又朗声道:“来人——!”
小院外头走来一队婢女,每人捧上一笼精致的冒着热气儿的茶点,依次放在房中的几案上。
萧怜伊挥退了婢女,道:“二位大哥远到而来,一定要尝尝到丹城特色,这是我今早特地命厨子烹制的,请两位大哥品鉴。”
林阙一闻着味儿就饿了,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小步挪到桌旁,瞧着一笼笼晶莹剔透的点心,咽了咽口水。
闵无依笑赞:“想不到丹城的早点,如丹城的女儿一般精巧耐看。”
萧怜伊又得了心上人的夸奖,面露娇羞,掩嘴而笑,登时将适才对闵林二人关系的狐疑,和对林阙的妒意忘到九霄云外。
“闵大哥快尝尝。”她道。
闵无依执箸夹起一个小笼包,用小碟托到林阙面前,道:“林兄尝尝。”
林阙却不领情,自己另夹了一块糕点,轻轻咬掉一半,外酥里嫩,满口留香,吃得他频频点头。
闵无依知道林阙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丝毫不着恼,将小笼包送进自己嘴里,目光却落在林阙嘴角的碎屑上,直到林阙察觉到他的眼神,拂袖擦去。
萧怜伊满心期待地看向闵无依,“闵大哥,味道如何?”
闵无依:“嗯!好吃!郡主用过早膳了吗?一起吃吧。”
于是三人围着桌子,吃起了早茶。
萧怜伊:“二位大哥,此行可有其他要事?打算在丹城停留几日?”
闵无依:“我与林兄不过闲散游人,往哪儿走、停几日全看心情,没有目的、信马由缰。”
萧怜伊:“既如此,二位大哥必得在丹城多住几日。这里有许多好吃好玩的地方,一时半刻可走不完呢。”
林阙吃饱喝足,谈兴渐佳,道:“丹城钟灵毓秀,城主仁政爱民,郡主热情好客,我等此番南下着实不虚此行。”
萧怜伊:“林公子谬赞,我可不是对谁都这么热情。”她瞟了瞟闵无依,“我也是头一回把朋友请到家里来坐客呢。”
闵无依多少明白萧怜伊话里话外的意思,故意佯装不察,只是笑着抿茶,心说,这小郡主骄纵跋扈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我闵无依可不想招惹。
萧怜伊见闵无依无动于衷,也不气馁:“闵大哥,您别看丹城百姓安居乐业,出了丹城再往南行,可就不太平了。”
“哦?”闵无依放下茶盅,稍稍来了兴致。
萧怜伊好不容易抓住了闵无依的注意力,自然知无不言:“我听我娘说,南方一带连年饥荒,百姓这几年很不好过日子。然则当朝皇帝软弱无能,朋党林立,皇帝的龙椅都快坐不稳了,自是不管南方百姓死活。如此一来,南方起义频发,自立为王者众。”
南方战乱已有数年,萧怜伊所述于闵无依而言并不陌生,但林阙深居简出,对时局的了解甚少,于是追问道:“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