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恐怕未来五年我都很难遇见第二个像你这么麻烦的oga了。”
“……哦。”
原来只是这样……又是他想多了……
弗雷德里克慌忙垂下眼睛掩饰自己的情绪,不想去看奥尔菲斯,不想面对自己的心,也不想去面对残酷的现实。
“你这是怎么回事?”
alpha没注意到弗雷德里克内心的兵荒马乱,举起了oga暴露在外的左手小臂,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针孔,看上去像雀斑,实际非常吓人。
如果换做是以前,奥尔菲斯这么问,弗雷德里克只会抽回手臂,再,瞪他一眼回一句“:与你无关”就转身离去,但现在,再面对奥尔菲斯时,他好像卸下了一些防备,所以稍微犹豫了一会,就老实回答了问题。
“……最近似乎有点失控,打抑制剂的次数就多了一点。”
奥尔菲斯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马上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脖子上,毫不客气地伸手要去摘掉oga脖子上的保护圈。
“给我看看。”
“奥尔菲斯!”
弗雷德里克惊叫一声,下意识去保护自己脆弱的脖颈,但奥尔菲斯滚烫的指尖刚触碰到他皮肤,他就浑身颤栗,缴械投降了,任由alpha摘掉了保护腺体的皮质项圈。
奥尔菲斯撩起他散落的长发,完全是用学术研究的眼神盯着他相比其他oga,更加肿大软烂的腺体,还毫不客气地伸手摸了摸。
“……你!”
这是能随便摸的吗?!oga的腺体本就敏感脆弱,而弗雷德里克的腺体更是因为频繁发情和长年的压抑,已经像一颗熟过头的桃子那样,散发着香气的同时能闻到一些糜烂的味道,轻轻一碰一摸都让他从头到脚感到触电般的快感,不受控制地流出更多的水。
“……恕我直言,你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克雷伯格先生,要是下次你遇见的不是我,而是别的alpha,你觉得你还能全身而退吗?”
当然能,只要他的手杖还在身边……等等,他的手杖呢?!他的枪呢?
意识到手杖消失的弗雷德里克陷入了慌乱,但转念一想,奥尔菲斯要是真想侵犯他早就下手了,都不会特意给他打一针抑制剂,手杖明天让管家帮忙找找就好了。
“克雷伯格先生?”
奥尔菲斯又想摸一下他的脖子,但这次弗雷德里克毫不客气地躲开了。
“……为什么你总是一会对我用尊称,一会又直接叫你你你的。”
“因为我发觉没有必要在你面前讲究礼仪,但偶尔叫两次尊称,你听到尊称时那股矜持劲很好玩。”
奥尔菲斯演都不演了他对弗雷德里克一直抱有的戏谑的态度了,他嘴角带笑,托着下巴守在弗雷德里克床边,看样子又不打算走了。
弗雷德里克看见奥尔菲斯眼睛里的笑意顿时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于是马上垂眼躲开,手指攥紧了被褥,拼命想着奥尔菲斯的缺点来转移注意力。
“……奥尔菲斯先生,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保持一些距离。”
“确实,但我想看着你抑制剂完全发挥效应了再走,我就待一会儿,不用管我。”
奥尔菲斯擦了擦他的单片眼睛,轻车熟路地从口袋里掏出纸笔,开始在本子上涂写着什么。
弗雷德里克不可置信地抬头瞪着奥尔菲斯专注于写作的身影,拜托,大哥,你可是一个易感期的alpha,真的要和一个发情期的oga共处一室吗?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呢?你不受我的影响,我还受你的影响呢!
但人家手里捏着自己的生杀大权,还背了他回来,照顾他……弗雷德里克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认命般靠在床上合上眼睛,等待着体内抑制剂完全发挥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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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平静下来,噩魔的低语就再次在耳边响起。
如果只是耳畔响起杂音,弗雷德里克早已习惯,或许能忍受过去。
怎么……回事……
好难受,好痛苦……
但随着时间流逝,弗雷德里克没有感觉身体状况变得更好,反而感觉更糟糕了。
明明盖着厚被子,但是身体却好像失去了自主产生温暖的机能,他的手脚冰凉,怎么都捂不暖,身体却又在疯狂流着冷汗,整个人像是一个掉进冰窟被打捞上来的水鬼那样湿透了。
心脏跳动的节奏好别扭、好难受……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眼皮沉重到他睁不开眼,浑身无力酸痛……他这是……怎么了……
长久被满是漏洞和缺陷的药剂压抑性欲彻底爆发了,抑制剂失去了效用,反噬了其主。以往的发情期里弗雷德里克再难受再折磨,但都能忍耐过去,但这一次成倍的情欲像爆发的火山那样彻底将弗雷德里克的存在吞没,这次,他感受到的不是情欲的潮水将他吞没,而是深入骨髓的痛苦将他拆解。
好痛苦……
像是被攥着了心脏那样呼吸不畅,像是被勒住脖颈那样感到窒息,像是被重物挤压肾脏那样感到钝痛……
迷迷糊糊之中,他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一声声难受的呻吟,而一直在写作的家听见他的呻吟后也毫无表示,只是沉默不语,静静地背靠在扶手椅上冷眼旁观。
好难受……受不了了……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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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低语的语速越来越快,那声音带着难以捉摸的愉悦和快感。
“呃……不要……闭嘴……不要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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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别说了……啊……放……放过我……”
快要受不了了……忍受着这样折磨的他是否还活着吗?不如说从今以后都要忍耐这样发情期的他还配活着吗?
“唔……哈,哈……”
这是自己逃避oga天性的代价吗……是他自命不凡,不断推迟婚期结下的恶果吗……
为什么……自己要忍受这一切……要在这里忍受因为alpha一己私欲做出的抑制剂带来的痛苦……
……为什么……
隐约间,弗雷德里克听见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克雷伯格……”
随着钢笔被放在桌面上发出的轻响,弗雷德里克感受到一张大手扳过自己的下巴,让自己直视他的眼睛。
意识朦胧之间,一直毫无动作只是旁观他受苦的家终于出手了,但意识朦胧的弗雷德里克甚至看不清他的表情。
“让我暂时标记你吧,我未来的钢琴教师,不然以你现在的状态,就算打多少抑制剂,过两天就又会失控发情,我甚至怀疑如果我现在把你解雇,赶你离开,你是否能在伦敦活下去。”
他说什么……?什么意思……唔……听不懂……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因为弗雷德里克此时已经无法思考了,他的大脑已经被巨量的情欲和痛苦填满,没有余力去思考别的问题,所以他此时就只能像个玩具那样任凭他人摆弄。
奥尔菲斯没有一点犹豫,他站起身,扶住失神的oga,撩开他的长发对准腺体直接咬了下去,犬牙刺穿了腺体,注入信息素。成套动作没有半点怜惜之情,粗暴但是快捷有效。从未受过刺激的腺体被这样对待,疼的弗雷德里克叫唤了一声,小幅度挣扎起来,用轻飘飘软绵绵的手推搡了alpha两下,就被alpha很不耐烦地按倒在了床上,咬着腺体继续注射信息素。
弗雷德里克发出了几声破碎的惨叫,他虽然已经完全失去理智,身心都陷入兽欲,感觉身体一直以来的空虚被填满而感到满足,又感觉不够,还不够,他渴望更深层次更亲密的接触,渴望更刺激更疼痛的对待,但他又潜意识中在尖叫、在哀鸣,抗拒着此等情形的发生。
压在他背上的重量疼痛消失了,弗雷德里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到一阵虚无,随着alpha信息素逐渐在他体内发挥效用,他的理智终于回笼,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手脚也恢复了力量,弗雷德里克费劲地把自己的上半身从床上立了起来,对着家怒目而视。
奥尔菲斯坐在原地,还在写他的东西,一边写还一边看他,对着床上沾满自己信息素,浑身湿透,衣服凌乱,露出半个肩膀和锁骨,脖子上带血的牙印,白皙的皮肤上还有他刚才留下的手印,脸颊绯红的oga脸不红,心不跳,显得过分冷静。
……刚才那么危险的状况、那么容易擦枪走火的场面他居然都忍住了没有出手,奥尔菲斯的定力到底有多离谱?这都能忍住吗?难道自己那么没有魅力?不可能,所以弗雷德里克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不行。
“奥尔菲斯……”
忽略弗雷德里克说这话时的咬牙切齿,此时的情景还真像被过分的情事折腾得不轻恼羞成怒的小情人。
“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我只是想请个钢琴教师,不是想请个祖宗回来供着。”
“你……明明……明明……”
弗雷德里克下意识捂着脖子,结果发现腺体一碰就疼的厉害,手指上还沾着被咬出来的血,顿时恼羞成怒,指着厚颜无耻的alpha说不出话来。
明明占了便宜的人是奥尔菲斯,可是他说的也没错,自己确实太过麻烦了……刚来就病倒,随即又被发情期放倒,什么都没教呢就给奥尔菲斯惹了一堆麻烦。
“你……行。”
想到这里,弗雷德里克自嘲地笑了一下,神情落寞地垂下了手臂。
“……我要感谢您,奥尔菲斯先生。我想的身体素质不允许我继续任职钢琴教师一职了……”
“所以?你就要离开?”
那不然呢?难道你还会留着我?
弗雷德里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还是什么都没说,算是默认了。
奥尔菲斯手上一直没停的笔突然停了,他把纸笔收了起来,上半身往前靠,第一次严肃认真地与他对话:
“离开这里后你能去哪呢?”
“……”
“你的症状和oga抑制剂失去效应的症状简直一模一样,趁还没有彻底失控,未来一年的发情期,你都需要稳定的alpha信息素陪伴才能保证你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我知道。”
“虽然我的暂时标记会庇护你一段时间,但接下来呢?”
“你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愿意在每次发情期里照顾你的alpha吗?”
“……关你什么事。”
不知为什么,弗雷德里克面对奥尔菲斯的关心时感到窝火。
他觉得很奇怪,他们两个人都很奇怪。
自己面对奥尔菲斯时明知没可能却还是一次次感到悸动,一次次擅自期待擅自失望。
奥尔菲斯明明并不喜欢他,却态度微妙地一次次对他出手援助,关心他照顾他。
“难道我想留下来就能留下来吗……奥尔菲斯,我难道不知道自己很麻烦事很多吗……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其实弗雷德里克并不想说这些话的,但奥尔菲斯又逼着他回忆了一遍他有多么的可怜麻烦无处可去,没人想要,加上刚才两人之间扭曲的上下关系,他被alpha压在身下,按住啃咬腺体……这让他想起动物园里的野兽交配时的场景,小时候躲在衣柜里看见母亲被父亲强迫的场景……他的自尊心被伤的遍体鳞伤,岌岌可危,所以下意识冲口而出一些难听的话来维护自尊。
“……不,不……抱歉,我不想那么说的……”
“嗯,所以呢?你想好了没有?你真的要走吗?”
弗雷德里克改口想要道歉,却发现奥尔菲斯根本不在乎他的毒舌,直接忽略了他前面一系列白眼狼似的话。
这就是脸皮足够厚、心态足够好的人类吗……
弗雷德里克不由得有点羡慕奥尔菲斯,但他还是回答不出来他的问题。
“就算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就留下来,以后每次发情期我陪你度过不行吗?”
他在说什么?
是自己听错了?好像,就在刚才,家嘴里说出了一些不得了的话……?
弗雷德里克瞪大双眼看向奥尔菲斯,发现对方看着他的神情严肃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你……什么意思?”
这是求婚吧?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可是两个人一起度过以后的发情期……不是结婚还能是什么?难道他想要自己做情人?可是谁会愿意照顾一个如此麻烦的情人?情人的优势不就是比妻子更方便,还不用负责任吗?
“我不会碰你,只会给你一个暂时标记,待在你身边陪你度过发情期,在此期间,你可以去寻找合适的伴侣,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不会干预,也不会强迫你。”
“你对我这么好到底图什么呢?”
听完家的演讲,弗雷德里克并无笑意,反而满脸黑线,疑惑防备。
骗子吧?这条件也太好了,凭什么这么天大的好事砸在他头上?不符合常理,没有逻辑,绝对是场骗局。
“因为我有个非常重要的人未来也可能会患上你这样的疾病,我想靠照顾你得到一些经验,好在未来更好照顾她。”
她?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娶了她?”
只有oga会因为抑制剂的副作用生类似的病,那奥尔菲斯为什么不和他重要的oga结合算了,难道是他真的不行?
“因为她是我的妹妹。”
……原来如此。
如果是妹妹,那奥尔菲斯一系列别扭的举动就说得通了,从一开始他莫名的好意和帮助,到不久前他说自己有家事要忙,还有刚才,他明明直接用暂时标记解决弗雷德里克的问题,但他就是拖着迟迟不肯,亲兄妹之间用这一招实在太过别扭了,所以他想找到别的办法回避来亲密接触。
“你现在愿意相信我了吗?”
“……没听说过你还有个妹妹。”
“事关家族隐秘的过往,所以我也不方便细说,也是在最近我才找回了她……”
奥尔菲斯给出的答案确实符合情理,说服了弗雷德里克,但生性敏感的他还是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却又没法开口拒绝。
如果奥尔菲斯说的都是真的,那自己就是白捡了一个优质alpha当抑制剂,没有副作用,年轻长得帅,甚至还给他发钱,但他就是感觉怪怪的。
这不是很奇怪吗……就算是为了照顾妹妹,也不应该对一个没有关系的人这么好。自己真的有被这样关照呵护的价值吗?被家族抛弃,被家人放弃,被音乐舍弃,被相亲对象挑剔的他真的值得被如此对待吗?
他肯定在骗我。
奥尔菲斯德罗斯背后绝对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他对我说的话大部分都是假的,骗人的,肯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没错,所以,所以推开他,拒绝他吧……
“说那么多话,都不如实际行动来证明。”
奥尔菲斯面对弗雷德里克的迟疑和沉默倒也不恼,他自然地直接扶着弗雷德里克躺下,自己又掏出了纸笔重新靠在了床边的扶手椅上,还释放了出微量的信息素安抚oga。
“还是老样子,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直到你入睡。”
又来了,家总是擅自闯进他的世界,无视他的恶言恶语,忽视掉他模糊抗拒的态度,自说自话、厚颜无耻……坚定不移地陪在他身边。
“睡吧,早点休息,我也好早点回房睡觉。”
如果奥尔菲斯没说后半段话,那他看上去还挺帅的。
算了,不想了,至少……今晚不想了。
弗雷德里克决定暂时放弃思考,闭上眼睛背过身睡觉,作为刚被标记是oga,他闻着空气中淡淡红酒味信息素,是应该感到安心、宁静的,但他却在奥尔菲斯看不见的地方皱起了眉。
陷入安静的空间内,再次响起了无法忽视的、强烈的心跳声。
那是弗雷德里克的心跳声。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去思考有关于奥尔菲斯的事情,从他的言谈举止,到他们的初次见面,背着他回房的宽阔有力的臂膀,alpha具有侵略性的眼神总是漫不经心地看向他,虽然总体来讲非常绅士,一举一动又霸道专横,蛮不讲理,只按着他自己的心意行动。
每一次与奥尔菲斯肢体接触,弗雷德里克都会感受他炙热的体温,那么烫,那么温暖。坐在车里,从后视镜看着奥尔菲斯说出那番肯定他的话,就算觉得是假的,他也还是很感动。alpha的信息素淡淡漂浮在漂浮在空气中,钻进他的鼻孔,让其主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弗雷德里克眼前。
……自我为中心,傲慢的,无礼的,自以为是,情商低的家伙……
奥尔菲斯总是摆出关心他的姿态,实际上从来没有一次是为了他才帮助他。
一张嘴就在阴阳怪气,一对他笑就多半只有嘲笑,而且还没有自己高,而且还对音乐毫无品味……这样的家伙……这样的家伙……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
自己的心会跳的这么快,为什么自己会控制不住地去想起他,为什么自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