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因着今日有早朝,你起了个大清早,下朝后又马不停蹄地回到宣政殿处理政务,一直忙到此时才忽然想起自己好久没去看孙权了。
随口一问随身侍奉的宫女才知道那人连膳都还未用,若是宫女劝他,他定是不会听的,所以你才决定亲自来。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孙权红发散乱着披在肩上,倚在床头一言不发地冷冷睨向你。
“朕听宫女说你没胃口不想用膳,命人做了些清淡的粥给你,你的药空腹不能喝。”
自你把他囚禁于此,孙权在你每次来探望他的时候,都未曾给过你好脸色看,你早已习惯他这爱搭不理的态度,也没力气跟他恼。
“看见朕不跪就算了,还这样瞪着朕,朕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你一手端着粥,一手端着药踏入孙权房中,自然地将药先放在桌上,坐到他身边,捧着粥舀起一勺吹了吹,喂到他嘴边道:“把粥喝了垫垫肚子。”
“你放在那,我自己会喝。”男人垂眸瞥了你喂到他嘴边的粥,微微蹙了一下眉,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悦,说罢,又转过头看向窗外。
“我怕我一走你就把药倒掉,”你没照做,依旧执着地维持着那个动作,耐心地说道,“你一会不把药喝完,我是不会走的。”
孙权听完回过头来看你一眼,沉默着低下头喝完勺里的粥,而后开口道:“…我自己喝。”
你满意地点点头,将碗递给他,许是不满你一脸“真是乖孩子”的欣慰神情,他的眉头又蹙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的神情,安静地喝了半碗粥。
你将药递过去,他接过后一饮而尽,良药苦口,他被苦得紧紧蹙起眉头,你又将蜜饯递到他嘴边说道:“喏,吃了压压苦味。”
孙权神情有些抗拒,不耐地拒绝道:“我不是小孩子,你没必要…”话音未落,眉心忽然传来细腻柔软的触感,他微微一愣。
你的手指抚上他的眉心,抚平他紧蹙的眉,轻声说道:“眉头都皱成这样了…吃了吧。”
这阴晴不定的女人究竟想要做什么,把他锁在地牢里的时候可没这么好心…孙权不由得在心里腹诽道。
他深知你是个什么性子,在任何事上皆是不达目的不放弃。若他执意跟你犟着不吃,你真有可能和他一直这样耗着下去,于是张口将蜜饯含入口中。
他将蜜饯含入口中时,舌尖触到了你的手指,温热湿润的触感从指腹传来又一闪而过,你们俩颇有默契地皆是一愣。
你忽然想起他年少时染了风寒卧病在床,你被他兄长孙策拜托前去照顾他的场景。那时…他是几岁来着?好像还未及冠吧…
少年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又因忍不住咳嗽而不得安睡,眼底有一层乌青,看起来像是几夜不曾好好睡过了,你看得也不禁有些心疼。
看到你来,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似是不愿让你看见他这幅虚弱狼狈的模样,你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他身旁坐下,伸手扶住他。
“咳…咳咳,你来做什么?”少年没好气地说道。
“你兄长近日都在军营,拜托我过来照顾你,我这些日子也不忙,就应下了。”你向他解释着前来的原因,帮他顺顺背,又瞥见床边小桌上未动过的药。
你不由得皱了皱眉,语气不自觉带上些许严厉:“你怎么不喝药?药放在这里会凉的。”
听见你略带薄怒的声音,少年还是不禁瑟缩了下身子,嘴上仍不服气地反驳道:“咳…我…我只是刚刚没看见,我现在就喝!”说罢,端起碗一饮而尽。
“咳…!咳咳咳咳…!”
喝得太急,少年被呛得直咳嗽。你忽然觉得有些头疼,揉揉眉心,轻拍着他的背,直到少年平复下来才缓和了语气道:“我没怪你,喝这么急干什么?”
少年被戳穿,脸色微红,躺下转过身去背对着不看你,闷闷地说:“我喝完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不想我陪你?”你语气里含了几分笑意,这孩子有多别扭你又不是不知道,于是起身装作要走,“好吧,那我走了。”
你的衣角忽然被人捉住。
你还沉浸在回忆里,片刻沉默后,竟是孙权率先打破僵局,你醒过神来。他说他已经喝完了,让你快点回去,说完就垂下头看书,再不看你。
“嗯,那你多休息,晚上也不要看书看到太晚,有需要就跟下人们说。”你说完,也不管他答不答,便径直走出门外,驾着马车回到自己的寝殿里。
他被关在这大概也有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你每日都忙得焦头烂额,新皇登基,朝局动荡,再加上你又是以女子身份称帝,朝中阳奉阴违的人数不胜数。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想要开辟一条新的道路,其中的艰难险阻有多少只有你和那些忠心追随着你的人知道。阿蝉在宫里当了女官,小乔不愿入宫,在民间与许曼办了女学。
还有陈登,王粲,皆入宫领了官职。亦有些士族被你暗中打压了势力,比如袁氏,那年的东阳,是你心头永远抹不去的恨。
各个方面的事,都需要你亲自把关才安心,连着几日都未曾招人侍寝。才听宫人说,刘辩和杨修都快把宫殿的天花板掀了,可你也没空去安抚他们。
好像闲下来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孙权…谁成想刚进门就被甩了脸子,这小子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罢了,毕竟他如今也不是孙府那个别扭嘴硬而已的二公子了,身为吴王却在自己一介女流这里吃了败仗,还被生擒活捉关进地牢羞辱了一番。
孙权那几日被你囚禁在地牢里,手腕和脚踝,甚至是脖子都被沉重的锁链锁着,整个人被吊起在刑架上,刚好脚尖点地。
你又命人给他送来一日三餐,定时喂他喝水,吊着他的命,别让他死了。如若在地牢的非熄灯时间晕过去,就用冷水泼醒他。
你径直走向地牢最深处的牢房,命阿蝉在门外守卫着,孤身走进房间。男人有气无力地垂着头,听见脚步声抬眸看了你一眼。
他脸色苍白,嘴唇亦是干裂,红发凌乱地披在肩上,身上还未脱下王服,可华贵的布料早已变得破破烂烂,满是灰尘与血污。
“小仲谋,你还真是长大了呀…”你钳住他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直视着你双眼,原本碧绿清澈的眸在地牢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幽深,似是毒蛇一样。
好像马上就要缠绕住你,将你的脖颈绞断,再撕咬你的血肉。
男人神情狠戾,紧皱着眉头瞪视着你不说话,你另一只手又拍拍他的脸颊,戏谑又恶意地笑道:“还是说,你更喜欢听朕叫你吴王呢…孙权?”
如果是臣子对君王称呼,那便是表示尊重,而赢家对输家,那便是赤裸裸的嘲讽。听到这个称呼,他的屈辱感更甚,气得咬紧后槽牙。
“吴王如今…还想要广陵和绣衣楼么?”
锁链碰撞的声音震天响,整个地牢都能听见,你的轻笑与猛兽的低吼淹没其中,唯有彼此能够看清,能够听见。
“…我输了,你杀了我吧。”孙权望着你熟悉的面容,心中生出复杂的情绪,松开攥紧的拳头,深吸一口气又呼出,竭力用平静的语气说。
“成王败寇,你自然任朕处置,你说杀你就杀你?”你故作不可思议地反问道,观赏着男人屈辱的神情,又问道,“如果换作是你,会这么好心?”
孙权沉默片刻,没有回答你的问题,只是问道:“那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带着黑手套的手强硬地掰开他的嘴,被突然袭击,男人没有防备,就这样被你钻了空,你摩挲着男人的虎牙,津液沾湿皮质面料。
“真锋利啊…”你佯作惊讶地叹道,又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幽幽地明知故问道,“咬起人,一定很疼吧?”
事实上,你早已知道猛兽咬人的滋味。
他发出不适的闷哼,无法言语,无法动弹,只能任你处置,孙权望向你的眼神里狠绝的杀意愈发浓烈,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似的。
孙权五官生得漂亮,小时候被你调侃是江东最漂亮的女孩子,随着年纪增长长开了,眉眼多了几分锋利,如今是要夸他帅气了。
你欣赏够他的怒容,心满意足地收回手,头也不回地走出地牢,与阿蝉一同离去。
但兴许你就天生爱驯服养不熟的猛虎,既想看着他在你手下俯首称臣,变成独属于你的乖猫,那自然也要忍受他的爪牙,被咬伤是常有的事。
不过嘛,桀骜不驯当然也别有一番风味,反正来日方长,慢慢调教便是。
你回去后命人盯着孙权,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他每天把药乖乖喝完,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你偶尔也去探望过他,不过也没有好脸色看。
宫中的太医给他开方子时也说过喝上一个月应该便恢复得差不多了,你也就命侍奉他的宫女给他停了每日的药汤。
也该去看看他了,批改完的奏折如山般堆在桌上,你活动着有些酸痛的肩颈和手腕,站起身命人备龙辇,又召来侍女替你更衣。
“陛下是要去那位公子殿上吗?”侍女一边帮你脱下繁杂的朝服,为你换上件舒适些的便服,一边低声问道。
“嗯。”你随口答应着,龙辇已备好,侍女扶着你上轿,你坐好后便合上双眼,打算闭目养神休息片刻,“到了便唤朕。”
你对外宣称的是吴王已伏诛,除亲信阿蝉以外,无人知晓这位新帝带回来的“无名无姓”的公子就是战败的吴王孙权。
宫中近来总有传闻称,这位无名无姓的公子身材容貌皆与吴王孙权极为相似,而孙权又是先皇后孙策的亲弟,私底下都议论女帝与吴王曾有段旧情。
传到民间又被编成话本在私下里流传售卖,阿蝉曾问过你要不要下令查封,你不甚在意,本就是百姓闲暇时的消遣,何必这么苛刻,随他们传便是。
你将囚禁孙权的宫殿安得并不远,不时便到殿门前,侍女轻声将你唤醒,你挥手让人都下去,自己走进殿中。
宫人们习以为常,早知这位公子被特许不必出门相迎,又性子孤僻不喜见人,眼下是女帝跟前的红人,都不以为意。
事实上只有你知道,想让孙权像其他侍君那样遵循宫中的礼仪出门行礼迎接难如登天,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愿出来见你,你岂不是很丢面子。
孙权手上的书又换了一本,还是倚在床上静静翻阅着,他也习惯了你时不时便来叨扰他,如今是连问都不问,头也不抬,只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
你也不在意,走到他旁边坐下,也自顾自地说起来:“我前些日子得空去了兄长那里一趟,他带回来些点心给我,我一会让人送来给你。”
孙权听后抬眸看了你一眼,他知道你口中的兄长是周瑜,自己年少时他还是周中郎将,也是自己的师父,只不过身份早已不同,他只是点点头。
你也不急着走,只懒懒地倚在他的床上看他看书,不知在想什么。孙权余光扫到你的目光,本想装作不在意,但你赖着不走,他被你盯得不自在。
他冷哼一声,将书放下后又双手抱臂瞥向你,嘴角微微勾起,阴阳怪气地道:“堂堂女帝宫里没床,非要赖在我这不走?”
你半眯起眼睛打量着他讥讽的神情,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悠悠地开口:“我怎么说也是你哥哥的妻主,你的嫂嫂,来关心你一下,不可以吗?”
孙权脸色骤变,原本只是讥讽的冷淡语气也不免带上几分狠意,反问道:“那你说说你什么时候尽过长嫂之责,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拿嫂嫂的身份来压我?”
兄长本应是林中肆意张扬的猛虎,怎可被她以先皇后的无聊封号囿于深宫。听见她提起亡兄,孙权眸光黯了黯。
“我是没怎么对你尽过长嫂之责,毕竟…那时我可是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小王妃,尽的是妻主之责,没人比你更清楚,不是吗,权儿?”
你似笑非笑地迎上他阴沉的目光,这样的眼神你早就不是第一次看见,在他捅了你那一刀之后。小时候总带故作凶狠的味道,成年后还真有点吓人。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孙权的脸已经黑得仿佛要滴出墨来,他咬紧后槽牙,眼里的凶光更甚。若不是他手中空空,怕是你的腹部又要添一道伤疤。
“那你呢?你在你嫂嫂床上浪叫的时候,又有没有想过你我本是叔嫂?”你向他歪歪头,玩味地笑着摩挲着他的下巴,像是在逗弄狸奴,戏谑地道。
男人终于忍无可忍,猛地向你挥出一拳,却被你牢牢抓住手腕,你嗤笑一声,甩开他的手,语带嘲讽:“说不过就动手打人?伤了龙体可是死罪。”
“要杀要剐随你,你今天就是特地来羞辱我的?你这个皇帝当的可真闲……唔!”孙权的手腕有些发疼,嘴上仍不甘示弱地回道,被你一巴掌扇得偏过头。
他才刚刚痊愈不久,身体还虚弱着,你这一巴掌可没手下留情,勉勉强强地撑住身体,还没等他直起身来,忽然被你拎着衣服提下床,摁到桌案上。
“…你做什么?!你放开我!”孙权很快便意识到你要做什么,极力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出来,却被你双手反剪摁得更牢,“你有本事杀了我!”
“自然是替你家长辈教教你,何为君臣之礼。”
你向四周望了望,似乎也没什么趁手的工具,上一次他被你摁在桌案上揍,好像是你夺了他的佩剑,少年人皮薄肉嫩不经打,没几下就被你逼出哭腔。
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你余光瞥到桌案上的镇纸,拿起来掂量两下,重重地挥起又落下,男人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弹起又被你摁下。
你又是三下毫不留情地落在他的臀上,隔着布料不方便观察伤势,你索性去扯他的亵裤,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伸手去拦你。
成年以后的耐受度果然大有长进,你沉默着施暴,虽有意磨他,可连续的责打也没能换来他一声求饶,只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和闷哼。
你直打到手腕发酸才停,也松开摁住他腰的手,孙权有气无力地伏在桌案上喘气,他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侧过脸抬起眸瞪着你。
落难的猛虎再狼狈也不愿向你服软,只是泛红的眼角与脸颊使他再怎么样凶狠地盯着你,都显得色厉内荏,在他这张脸上甚至没来由地平添几分媚意。
“…你打够了吗?”他沙哑着嗓音问道,听不出语气来。
“那你知道错了吗?”你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手腕,反问道。
孙权沉默着转过头去,他没有直接回答你的问题,而是停顿片刻后,又声音发闷地向你问道:“你那么恨我,为什么不杀了我?”
你将人从桌案上捞起,抱着坐到床上,男人被你这样抱着,有些不自在,但是疼痛难耐又无力反抗,只得由你动作。
“我什么时候说过恨你?”你一手环住他的腰,另一手帮他理着被汗浸湿的刘海,还真在脑海里仔细搜寻了一遍自己是不是真的说过这句话。
那一刀早就是陈年往事,若说的是后来那些而乱世中明争暗斗再正常不过。对孙权,你虽不是全然的信任与爱恋,但是绝对谈不上恨。
孙权垂着眸,似是故意不想让你看见他的眼神,又问道:“如果今天在这的不是我是兄长,你会这样对他吗?”他的语气里带着你熟悉的执着。
你透过眼前的男人看到了多年前的少年。
你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平静看向他,轻声道:“孙权,你和你兄长是不一样的,我也没办法假设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乱世里谁能预料明天,今日的盟友,明日是仇敌,兄弟反目,父子相残,身上流着同样血脉的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夫妻呢。
如今天下虽已无战乱,尚且安稳,你也从那个势微亲王摇身一变成了文汉天女,立于朝堂之上,俯仰天地万民,更不可能仅因情之一字决断。
恨与不恨,爱与不爱,从来不是你做事的准则。
男人抬眸看了你一眼。
不知怎的,你看着他这幅神情,忽然没来由地解释了一句:“我也…不曾将你看作是他。”
他没有回答,又垂下眸去。
两人相对无话,你总觉得有些别扭,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从袖里取出药膏放在床上,跟他说道:“…我还是先给你上药吧,你趴好。”你松开搂着他的手。
连药都备在身上…
孙权眼神复杂地看了你一眼,从你身上下来,起身时动作扯着身后的伤不由得微微蹙眉,站稳后沉着声道:“你把药放着,我自己会上。”
“不行,我不放心。”你一口否决道,伸手去拽男人的手腕,没能拽动。
孙权眉头蹙得更紧,试图挣开你的手,站在原地又语气抗拒地道:“我用不着你关心。”
“你伤在屁股上,红肿和淤青都需要揉开,孙权,你自己看不到身后的伤吧,你想让宫女来帮你揉屁股,还是太监?”说罢,你又拽了一下。
他被你呛得脸色复杂,冷着脸瞪了你一眼,你则是回敬一个“我说得有什么错吗”的表情,他不情不愿地伏在你的腿上。
毕竟早已不是少年,自己比起那时又长高了不少,伏在女帝腿上时难免有些不自在,孙权不由得皱起眉,刚要调整姿势时腰间忽然被摁住。
女帝的指尖沾着药膏抚过他的身后,柔软细腻的触感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又听到头顶传来她的声音:“你别乱动。”
随后女人的力道忽然重了不少,她是开始揉了,孙权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极力克制着自己的闷哼,身体不由得紧绷起来,他指节屈起,揪紧床单。
多少年没受过这样的责打了,自从自己从兄长手中接掌江东后就一直是上位者的身份,后来又称了吴王,早就只有他杖责他人的份,谁敢这样罚他。
又是她…
想及此处,孙权眉心有些发疼,深深吸了一口气,头顶就又传来女帝的声音,是在问他是不是太用力将他弄疼,他只当没听见,默不作声。
“…唔!”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殿内回响,清晰地传入他耳中,内心的羞耻感升腾而起,他忍不住恶狠狠地回过头来瞪视着女帝。
女帝则是扬了扬眉,故作好心地为他揉了揉刚才挨打的地方,没等他开口便不紧不慢地向他解释道:“问话不答。”
“……不疼。”他不愿被女帝用这种教育孩子的方式对待,忍不住咬紧后槽牙,转过头去接着将自己埋在床单里,不愿看着女人,哑声答道。
头顶没有再传来女帝的声音,但是他能明显感受到那人的手劲放轻不少,药膏涂在伤处似乎真的能够缓解些许疼痛,他安静地任由女帝动作。
他没过多久便打消自己这个女人真的是单纯在给他上药的念头,真是许久未见,自己竟然一时忘记了这女人的恶劣本性。
女人看似在给他揉臀部的伤口,可揉着揉着指尖便时不时蹭过他的腿根臀缝,又有意无意地用腿摩挲着他的性器。
成年男性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搓磨,身下的反应愈发明显,他的呼吸有些粗重起来,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又紧绷起来,再这样下去,他会忍不住。
“你上好药了吧,快些回去,我想休息…”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如常,话音刚落,后穴便传来异物侵入的感觉,不由得“嘶”了一声。
女帝的手指在他的穴内缓慢抽插着,伸张着拓宽着穴口,许久未用过此处,穴口又紧致又干涩,他疼得全身绷紧,身体不自觉地扭动起来想要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