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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顾平的前奏,顾安给自己打了打气,试探着从头开始。
顾平的伴奏并没有喧宾夺主,但是却稳稳地托着她。不论她去哪里,顾平的琴声总能恰恰如其分的跟上她,所谓的卡壳被轻易带了过去。
她感到放松,闭上眼沉浸在乐曲里。
前两个乐句低沉哀婉,然后旋律一转,变得明亮。
哀伤又欣喜。
肖邦在临终时是否在为爱上一个年轻的华沙学生而感到矛盾又甜蜜?是否为这不该存在的“多余”感情而痛苦?但这份不合时宜de感情的炙热和美好,一百多年后,依旧栩栩如生的被封存在这首乐曲中。
顾安觉得身体轻飘飘,每个毛孔都舒展开。顾平的琴声穿插在大提琴的主旋律中互相追逐。
她用琴声呼应着他,拥抱着他,包裹着他;他沉稳地回应,支撑自己越飞越高,尽情挥洒。因为她,乐曲如此跌宕美丽。因为他,她才能毫无顾忌。
乐曲高潮。她脑中炸开了烟花,鸡皮疙瘩布满身体。他们交融在流动的音符中,毫无隔阂,不分彼此。
一曲弹完,她闭着眼,久久无言。
突然有手指轻轻抚摸她的脸。
“怎么哭了?”
她睁开眼,看到哥哥的眼睛。
目光如水,关切而柔软,让她想到凉爽的夏夜,想到冬天晾晒过的棉被。
心里突然动了一下,这种感觉很陌生。
她直觉要把这种陌生的感觉冲淡。
“被这次没有卡壳感动了呢!”她调皮地笑。
顾平仿佛突然被惊醒,也笑着附和。
“对,要我说,就是你伴奏水平不行,不是你拉得不行。”
“哥,你也太会自夸了吧!”
刚才的气氛仿佛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