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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归来

 

上话说道:陈亦灵愈发反感父亲的所作所为,于先词叫白复成去日本留学,蒋中正从日本归国后娶了宋美龄,重新复出掌权。

一个人穿着长衫头戴礼帽眼带一副墨镜缓步走进阁楼,他见阁楼里的跑堂的一指二楼,他笑了笑一点头,便一拽长衫快步走向楼梯。

他的手抬起划过围栏,他侧头看着二楼大堂里围坐一桌的几个穿着长衫的人,又看着其他几张围坐桌前穿着粗布衣的工人,他笑了笑走到大堂前,将手中的箱子放在穿着长衫的几个人桌上。

岳太文这顿我请,请大家敞开肚皮吃,箱子里是我的见面礼,剩下的就当交了各大社团的活动经费。

说着,岳太文缓缓将箱子拉开,只见一摞摞银元整整齐齐地躺在箱子里,岳太文抓起一条一撕,哗啦一声,银元吧嗒吧嗒落在箱子里,几片银元迸溅在桌子上,其中一个人不屑的笑了笑,他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奚落道。

工人会长大资本家啊,岳老板,花那么多钱把我们几个工会聚在一起是有何所图啊。

岳太文微微一笑,他一拉椅子坐了下去,他双手合十,抬起手一指,开口说道。

岳太文我早有耳闻诸位在上海起义之时所爆发的战斗力,眼看着国民党背叛革命将诸位镇压下去,我不忍心让这样一支力量埋没下去。

岳太文诸位之所以被国民党轻而易举得击破,却能打败北洋势力根本原因是手里没有家伙事,国民革命军是正规军,想和他们对抗,不得拧成一股绳么。

那几个工人会长互相看了看,他们一点头又看向岳太文,岳太文笑了笑,他站起身绕到那几个会长身后逐个斟茶。

岳太文我有个提议啊,我来上海的目的就是把上海所有工人聚集起来对抗官僚与黑心资本家,统一做成一个工会。

岳太文诸位依然管着自己手下那几队工人,是不变的,唯一变得,那就是由一个正规军出来的人领导,这个人就是我,我是有军火源的,简而言之呢,我做东,将所有工人聚起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统一行动,统一指令,这样下来,谁能动摇的了我们?

那个工人会长看着桌上那一大箱子钱,他侧头看着其他会长,又看了身后那成片的工人,他看着岳太文。

工人会长你是以什么名义来领导我们呢?资本家?革命者?国民党?

岳太文笑了笑,他走回自己的位置,他拿起桌上的杯子,笑着看着那几位会长,他缓缓将杯子举到胸前一挑眉,开口说道。

岳太文敬民主,敬共产,如果诸位觉得我这人不行,那我只好自发组织工人力量,号召上海工人反抗压迫,不知各位是否肯借东风于我?

那几个工会会长犹豫一阵缓缓抬起手拿起桌上的杯子,他们纷纷站起身齐声喊道。

“敬民主,敬共产。”

岳太文笑了笑,他望着眼前几个工会会长,他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开口说道。

岳太文感谢诸位给我面子,今后,上海谁若欺负劳工,不管是否入会,我一律携人讨个说法。

一个人穿着一身布衣站在墙角后,她的头发乱蓬蓬的,她侧头看着岳太文手里拿着板斧,身后跟着几个带着礼帽的人,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支斧头,他们在街上大步行走着。

那个头发乱蓬蓬的人将头缩回墙后,她将头靠在墙上望着屋檐上几片蜘蛛网,蜘蛛网随着风左右摇摆,她听着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她一下探出头看着街上。

只见一个穿着艳丽,头发油光锃亮的男人被几个工人摁在街上,过路的人纷纷驻足看着,岳太文缓步走到那个被摁着的人面前,他抬起手,手中的斧头顶在那人脑门上,他开口说道。

岳太文听说你拖欠薪水,还把工人给打伤了,你说说你干得缺德事吧,拖欠那几块钱是能让你富啊还是让你破产啊?

那个人泣不成声地摇着头,岳太文笑了笑,他用斧头拍了拍那人的脸直起身,他侧头看向身后的工人开口说道。

岳太文那几个打伤的工人被打成什么样也把他打成什么样。

说罢,岳太文转身双手背在身后,他的手攥着板斧在腿侧来回摇晃着,几个工人划过他身侧,岳太文微笑着向前走去,靠在墙后的人一下将头缩回去,她缓缓将手抬起,露出一丝微笑。

万韫羽没有人知道这个突如其来的岳太文是什么来历,只知道有人传,他为共产党鸣不平怒摔汪精卫的奇事,四一二过后,上海各大工会惧怕国民党再次镇压基本隐匿,他将几个仍暗自活动的工会召集,统一成一个大的工会,自从那之后…街上总能看见几个富人被打的场面…

一声声惨叫在岳太文身后响起,一阵阵风将他身上的长衫泛起涟漪,他一转头看向一处柱子,一个人的衣襟在柱子后随着风摇摆着。

万韫羽探出头看着,她眼珠动了动,却不见了岳太文的踪影,一双脚步出现在她身后,一只手缓缓抬起一拍她的头顶,万韫羽吓一跳一下转过头看向身后。

岳太文在这待着干什么,回家去,打打杀杀的事看多了尿炕。

万韫羽眼珠左右动着,她一转身一下抬起手抓住岳太文的胳膊,岳太文愣愣地看着她,万韫羽开口说道。

万韫羽那个大老板打伤的人其中有一个是我的父亲,我是来感谢你的!

岳太文眼神恢复了柔和,他哈哈一笑,对着万韫羽轻声说道。

岳太文分内之事何足挂齿。

万韫羽松开手,她看了眼自己手上脏兮兮,有点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将手往自己衣服上蹭了蹭,她开口说道。

万韫羽我父亲还在床上躺着,他要我请你来家吃口饭答谢。

岳太文眼珠动了动,他仰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黄云蔓延,又看了一眼几个还在打人的工人,又低下头看着万韫羽的眼睛,他微微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岳太文恭敬不如从命,不和你们客气了,正好去看你父亲伤势。

一个人的脑袋靠在椅子上,长发在耳边来回摇摆,她闭着眼睛,门外一缕缕黄光在她脸侧划过,她嘴角上扬,双手置于胸口,手指不时抬起轻轻一敲手背,她的双脚翘在桌上左右摇晃着,一阵阵白光扫过她的裙摆,她缓缓睁开眼睛,稚嫩的五官逐渐变化,随着风来,发丝吹上半空,椅子翘起,她的身影逐渐变成重影,她缓缓侧过头看着大门上那几层窗户纸。

一个白发苍苍的人走到她桌前,用木棍一敲她的脚,她哎呦一声,双臂一挥,椅子一掀,仰头倒在地上,她长发散落在地,压在身下,她缓缓抬起手一捂脑门,撑着地站起身。

一个人的小脑袋出现在窗户纸上,几根发丝泛起波浪,映在窗户纸的影子左右动着,她一甩头一眨眼睛,一缕缕白光划过她的侧脸,她大步奔向大门抬起双手一拽门,那个握着木棍的人一敲桌子,大声喊道。

伍公庸哎呦喂!小祖宗!你干什么去!

她侧头看了一眼伍公庸,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低下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小孩,那个孩子抬起头望着王断红,他开口说道。

陈德海(幼年)我爹来了!

王断红眼珠左右动着,院里的银杏树随着风沙沙作响,王断红兴奋地问道。

王断红(少年)你爹?你爹是谁?

陈德海缓缓牵起王断红的手,他转身拽着王断红向着远方奔去,伍公庸愣愣地看着跑出去的王断红,他重重叹了口气一摇头将木棍砸在地上。

王断红的身影在荒原中奔跑着,两手空空,一阵阵风将她的衣服泛起涟漪,她缓缓抬起手一抓黄色的狗尾巴草。

青色的天空黄云缓慢移动着,王断红的脚步踏入冗长的溪水之中,迸溅的水花染湿她的长裙,她欢快的声音在山谷回荡,长发落入水中,岸边半个人高的野草左右摇摆着,万丈迷雾从溪水之上升腾而起,几滴水珠随着王断红雀跃奔跑的脚步迸溅在她脸上,她一下转过头看向白雾之中,三个人影在白雾里若隐若现。

王断红(少年)我找到你爹了!

那三个在雾中缓步前行的身影听见喊声停下了脚步,王断红嘴角上扬,眼珠骨碌碌动着,她一转身,伸开双臂奔向白雾之中,身上的衣服变得湿漉漉的,水波荡漾,王断红看着一个人将箱子扛在头上,一个人双腿浸湿在溪水中,浸湿双腿的人手里牵着一个小孩,那个小孩愣愣地看着王断红。

王断红(少年)你是谁啊!生人?生人可得来我们家登记,我爹是县长!

扛着箱子的人看着王断红,他哈哈大笑起来,他将一只手垂下,袖子上湿了一片,他一下将手伸向王断红,溪流声不绝于耳,他一挑眉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在下正是寻王县长而来。

王断红望着他伸过来的手,她的手一松,手中黄色的狗尾巴草随着溪流飘远,她缓缓抬起手,二人的手逐渐握在一起。

王断红(少年)那一刻,我见到了传说中的革命者,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身上所散发的浩然正气,足够震撼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父亲嘴里经常提到的与我从未谋面的干爹,可那个时候我已经隐隐预感到我的命运将因为与他的见面而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二人的手在半空微微摇晃着,王断红的长发末端浸湿在水中,随着水流变幻着形态,顺水而偏,左右摇摆,在水中如孔雀开屏一般扩散。

王断红在三人前面走着,陈华伟微笑着看着她的背影开口问道。

陈华伟(中年)你是怎么找来的啊?

王断红侧头一看陈华伟,她用急促而调皮的语气说道。

王断红(少年)猜的!

四人的脚步在溪水之中一前一后,几缕水花在身侧翻腾着,楚书甄松开身边的孩子的手,她大步跑到王断红身边一躬身子侧头看着她,她边走边说着。

楚书甄猜的?那你能猜的出来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吗?

王断红望着楚书甄,她停下脚步,一下转过身,她猛地凑近二人脸贴着脸,她压着声音说道。

王断红(少年)你们…是来躲清闲的…而且与我父亲的关系并不是第一次见面那么简单…不过你们要是想在这长久住下去…那可要小心一个人…他就是我二叔,小心他背后捅你们刀子!他有三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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