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霸道
一个人怎样,在路柔这儿,从没有绝对一直的好或绝对一直的坏,只能说是某一时段很好,某一时段很坏。
她问他,两年不见,怎么突然找我了?
姜人海用很深的目光看她:"之前很怕见你,怕忘不掉。但现在不想躲了。”
路柔见某种无法消受的情感正在揭开,忙打断他:"嗯。"
他沉默了一下,垂下受伤的眼,很快,痞笑又回到他脸上。
"行,某人觉得我烦了,这段时间不去打扰了。"
路柔下意识微张了嘴,但没有声音。
姜人海双手叉腰,吊儿郎当,弹了一下她耳垂。
“记得带伞,哪次不是我给你送,不然你早病了。”
她低眼:"我没要你翘课。"
他被她无所谓的声音气得扯出一个干笑。"老子就喜欢被你虐,我就喜欢自贱。"
不知说什么了,她呆呆地拾起一片树叶,叶根旋转,只看着地。
姜人海突然说:"知道我为什么亲她吗?"
叶根顺时针转了一下。她说不感兴趣。
月光如旧,温柔地洒在城市、顶楼、低矮屋檐、草木、人车、低洼、湿地上。星隐云雾,薄纱风一阵一阵地来,暗夜无垠。
她觉得天空好看得无与伦比,便走在花园径上,树下,再走到草坪上。一路望着天,脖子疼。
天让她觉得人好小,又好大,她想天外是什么,想一切或许都是偶然,想为什么期望爱情,然后又嫌弃。
不看路的后果,是脚踩滑。路柔没有稳住身体,脸朝地向下摔去。
她以为会很痛,鼻子却嗅到男性颈肩间的味道,感受下唇一擦而过的皮肤微凉。她的心猛地一下发慌。
江漫?
突然被压,男性胸腔里闷哼一声,低了下巴去看。
路柔?
这晚,江漫在花园草坪上铺了一席厚毯,仰躺后便悠闲赏月。后来便屈膝,双腿张开,以更舒服的姿势观赏夜空。
这姿势,也让路柔刚好摔进了他的双腿间。两人身体贴上的一瞬间,他下意识双腿夹紧,于是她几乎被他禁锢。
身下的男人正在烧着她。他的迷人气味,肌肉的硬,腰部的软,某些结构的起伏,以及腹部的温度,将她烧得情难自禁,烧得唾沫直咽。
然后,让她像老虎嗅到猎物般,鼻翼收缩。
她说对不起。
他说嗯。
她说我马上起来。
他很久,说嗯。声音微沉。
她没起来,没动,不敢动。因他的双手突然按住她的腰,腰上男人五指的灼人体温沿着她脊沟线一路燃烧。她猛地红了脸,想躲,便扭了下腰。渐渐,体温全部聚到了两人根部,她埋到他脖颈间,羞得不动了。因为感觉到了形状。
江漫加重又放缓了呼吸。这种扭动,说不清的舒服。
他的声音在她头顶,绵软。
“你怎么在这?”
她说我随便走走。
没跟男朋友约会?约了,看电影吃饭亲嘴。你还想问什么?
江漫不出声了,脸上没有表情,好似刚刚的对话不是他。
路柔隻觉得她是那么不舒服,脸色慢慢不好了。
真想把江漫扒光后狠狠掐痛他。又这样,你明知道我心思,你自己说的我不喜欢你,说喜欢你不现实,就把我用力推倒。可现在呢?现在你又在干什么?老问些令人胡思乱想的话。你一次次把我推倒,然后又一次次拉我起来,一次又一次,真是够了。
"别碰我。"她说。
路柔双手撑在毯子上,准备起身。
江漫默默看着她,表面谦逊。他的手臂一下搂住她的腰,收紧了,力量悬殊使她动弹不得。
她每动一下,他便更用力地搂紧,露出他不为人知的霸道一面,似说:我凭什么不能碰?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碰?
认真去看,她才看到他脸上微红,认真闻,有淡淡酒气。
难怪他忘了规矩,也开始有了醉酒后孩子般的劣气和幼稚。怎么说,他也不撒手,手臂越来越紧。
过一会儿,江漫对她耳语,声音有着女人受不了的蛊惑。
霸道又委屈:"别动。"
一派清光洒在他们身上,草坪坡下是草虫幽鸣,天上新月幽明。男人眼睫低落,表情是清冷的慈悲感,眼尾狭长。他的右手放下,左手放在她背上,呼吸绵长。女人安静地躺在他的双腿间,小脸如玉,两个小腿翘起,双手放在他胸口,整个人泛出娇气。
她低语了一声江漫的名字。
风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