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伪善者
hypocrite
假装拥有自己完全不放在眼里的美德,却同时在他所瞧不起的事物上获得利益的人。
得知ra还没回家时,sky的第一反应是打电话求助phayu学长,phayu学长在给他们上课的第一天就留了联系方式,但不知道为什么,phayu学长的手机和ra同样打不通,反反复复都是忙音。
如果找不到phayu学长,他还能去找谁帮忙呢?
sky下意识往警局赶,却又生生刹住了脚步。
他要怎么跟警察说自己的怀疑?他要怎么描述ra可能遇到的危险?他要怎么让警察相信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sky沉默地站在街头,发现自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以选,并且这条路也许比去找警察帮忙还要来得方便快捷。
“pai。”年轻火辣的女郎举着酒杯笑吟吟地环着prapai的脖子,“今天你不下场比吗?”
“今天不比赛。”prapai笑着回答,“因为要看热闹。”
女郎的手指挑逗着prapai的胸膛:“pai喜欢看的热闹,一定很精彩,我能和你一起看吗?”
prapai脸上依然笑着,动作却无形拉开了距离:“不行哦,这个热闹,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上的。”
对方的表情微微僵硬,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去玩吧,今天的赌注应该很精彩。”prapai拍了拍她的肩膀,体面地婉拒了对方,然后独自欣赏眼前的狂欢场景。
虽然曾经被人突袭报道,但这里的竞赛丝毫没有受任何影响,那些人该玩的还是来玩,该赌的还是要赌,该乐的还是会乐,那个小孩义愤填膺的“正义之举”对他们来说不过是隔靴搔痒的小打小闹,一点也不足以为惧。
所以他越发好奇phayu何以如此敏感,也对这两个人的发展越发感兴趣,他并不打算阻拦,但也没有插手的意思,在phayu和ra之间,他只要作壁上观,像电视机前的观众静静等待着剧情发展就好。
他刚喝完手上的酒,正打算放下酒杯,却有一只手接过了空杯子:“需要为您再续一杯吗?”
prapai挑眉,眼里是难得外溢的惊讶。
sky抿紧嘴,把空酒杯放在一边的小桌上。
prapai笑着看他,见对方不说话,自己也不开口说话。反正两个人比起耐性,输的一定不是他。
果然,还是sky先沉不住气,开口道:“我来找phayu哥,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prapai表示听到的点头:“嗯。你怎么进来的?”
sky有些难以启齿:“……保镖还记得我。”
上一次,prapai曾经说过sky是他带来的人,一个alpha把一个oga带进这种地方,叫人想不想歪也难。尽管sky对此十分反感,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只有他是prapai的“情人”这个借口才能让那些保镖允许放他进来。
“我去了你家的公司还有你说的餐厅,但是没有预约就不能见你,所以我只能碰运气来这里找你。”sky说起这些时,咬紧下唇,觉得有一点屈辱,“ra不见了,你知道他在哪里,对吧?”
prapai笑了一声。
他就知道!
难怪这家伙莫名其妙突然跑来学校跟他说些奇怪的话,原来他早就知道ra会出事。sky想起白天的拒绝,半是懊恼半是气愤,连带着表情也不太好:“你要怎么样才肯帮忙?”
prapai低头一笑,站起身对sky说:“你不觉得今天的对话有点耳熟吗?”
当然耳熟,岂止是耳熟,今天类似的对话在几个月前才刚刚发生过一次。
“所以我说过了吧,sky弟弟不要这么冷漠,否则不小心把靠近的缘分推开了怎么办?”prapai还在虚伪地表现出善良的模样,“今天我特地开那么久的车去sky弟弟的学校,完全是真心诚意想要帮忙呢,是sky弟弟先拒绝我的哦。”
他还故作无辜地耸了耸肩,表示ra出事可一点都不关他的事情,他明明已经“尽力而为”了,是sky自己不要这个“善良的提示”。
sky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忍下对prapai的迁怒,然后缓缓睁开,冷冷地注视着prapai:“我要先见到ra平安才行。”
prapai笑:“要这么谨慎吗?一点亏都不肯吃。”
“跟你们这样的人打交道,一旦吃亏的话,我会摔得很惨的。”sky咬牙。
“ok,既然sky弟弟都这么诚心诚意来祈求我的原谅,身为哥哥的我当然要对sky弟弟宽容一点了。”prapai靠近sky身边,轻轻摩挲着sky的后颈。
sky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默许alpha这已经有些无礼的行为——从道德而言,oga的脖子绝不是随便允许陌生人抚摸的地方,但很显然眼前的alpha并不是那种翩翩君子,更不会怜悯他这种连信息素都没有的oga。
prapai放肆地用指腹轻蹭sky腺体的位置,感受到oga的身体随着他的抚摸变得愈发僵硬,在这个脸皮薄的小孩即将到达爆发边缘时又及时收了手,摸出了手机,开始给phayu打电话,眼神却依然放肆地缠在sky身上:“hello?”
很显然,连phayu哥都不知道ra会出事,电话那头的反应十分急切,prapai只与phayu说了几句话就被切断了通话,最后一句话是:“如果有需要的话,尽管call我的秘书,祝你好运。”
prapai看着手机上结束通话的界面,揽住sky的肩膀:“现在可以放心了吗?phayu已经赶过去了,我也派了点人手去帮忙。”他颇为得意地自夸起来:“这么看起来,我还真是一个大好人。”
sky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所以ra究竟怎么了?他本来应该早就回家的,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回家,他妈妈都打电话来问我了。”
prapai吹了一声口哨:“这不是你朋友自己惹出来的祸吗?”
sky皱眉,有些不太理解。
prapai笑,只说了三个字:“通行证。”
通行证!
sky一个激灵,立刻想起了ra的那张红灯区的通行证。他的脸立刻就白了。
prapai恍若未觉,摇头道:“spdistrict的管辖虽然混乱,可这不代表完全没有管束,你朋友那么嫩,竟然想凭着区区一张通行证就在里面畅通无阻,真不知道该说他愚蠢还是勇气可嘉。”
sky揪心起来,连忙问:“如果是这样的话,ra的麻烦不是大了吗?他先是闯入这里偷拍你们的非法活动,又被逮到偷拿了通行证,就算他没什么,那些人也一定会怀疑他另有目的吧?”因为太过着急,他甚至暂时忘记对prapai的厌恶,紧紧地抓住了prapai的手臂。
prapai看着sky抓紧胳膊的双手,又看见sky一脸着急的样子,不知为何觉得特别有趣。
“所以说啊,我这次可是帮了很大的忙呢。”prapai轻抚sky的脸。
……混蛋。
sky终于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
他松开了手,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沉静冷漠,却又如此柔顺,像濒临死亡的天鹅垂下那条美丽修长的脖颈。
prapai托住sky的脸,软性强迫他抬起头来,然而sky却低垂着双眼,并不留给prapai一点眼神。
待宰的羊羔。
prapai轻笑一声。
“算了,等你准备好了再说吧。”原先暧昧的距离突然被拉远,sky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alpha,不理解prapai的意思,prapai只笑着补充,“这一次就当你欠我的,到时候我再来向你讨。”他一边说,一边还撩拨了一下sky的耳垂。
sky捂着耳朵被摸过的地方,那里隐隐发烫。
“……混蛋。”
sky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四点钟,天都快要亮了。
虽然还没得到ra的消息,但不知为何,因为prapai答应了帮忙,sky还是莫名安心了下来,连他自己也解释不清这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明明那个alpha又自恋又轻浮,怎么看都是一个不可靠的家伙,还喜欢捉弄人,恶劣至极。
他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时才后知后觉自己全身都疲惫不堪,幸好今天是没课的日子,否则他连觉都没法睡几小时就要爬起来再去上课。
sky想了想,还是给ra发了讯息:「没事了的话一定要回我消息。」
讯息才刚发出去,手机上就接到一条陌生来电。
sky有些奇怪,这么晚了,是谁给他打电话呢?难道是迎新仪式那边有什么问题吗?
他接了电话。
“hello。”
“……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的?”sky有些郁闷。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不知情的前提下被突然泄露自己的联系方式还是非常让人不爽。
凌晨三四点钟还能打电话来骚扰人的还能有谁?
电话那头烦人的alpha似乎还对自己的手段颇为得意。
“你都已经这么诚恳来拜托我帮忙了,我当然要尽心尽力一点了。”prapai笑着说,“我打电话是告诉你,你朋友没事了。不过他应该没法回复你消息,因为他的手机暂时报废了,你转告他妈妈吧,随便找个理由就行,他大概没那么快回家。”
sky又紧张起来:“他受伤了吗?那些人打他了吗?”
prapai轻笑:“放心吧,那些人还没来得及对他做什么,只是phayu气坏了,要连夜好好‘教训教训’你那个朋友呢。”他的声音里藏着一点揶揄。
sky虽然不太理解,但听到ra确定没事的答案还是稍微放了点心的:“好,我知道了。”
“就只是这样吗?”prapai厚颜无耻道,“我今天可是东奔西走出了很多力哦,而且也没有收报酬,还不值得一点小小的奖励吗?”
sky红了脸,咬紧下唇:“……你要什么?先说好,裸照这种我不给。”
prapai被他逗笑了:“sky弟弟把我想象得太无耻了吧。我虽然花心,但自觉还蛮尊重人的。”
sky轻哼了一声,并不太相信prapai的说辞。
“这样好了,你下周末有空吗?我们一起吃个饭吧。”prapai提的条件出奇的简单,“你已经拒绝过我一次了,不能拒绝第二次了吧?”
sky沉默了一下,有点怀疑对方是在用泡妞的手段钓他——但是又没有证据,毕竟他已经答应跟prapai做交易了,prapai如果想要泡他,直接提出跟他上床的要求就好了,他现在又没有拒绝的立场,为什么还要绕那么大圈子这么麻烦呢?
prapai却不给他犹豫的时间:“既然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记得,下周末我来接你。哦,对了,这个号码你先存着吧,以后要是还有需要找我帮忙的地方,直接打这个号码就行了,不要自己跑到那种地方,像你这样的oga,一个人去那边是会被吃掉的哦。”
sky还来不及回答,prapai就断了通话。
什么人啊!从头到尾都在自说自话,他有说他要去赴约吃饭吗?
但sky转念一想,发现就算prapai不自作主张,他也没有拒绝的可能。
这么一想更生气了,感觉自己完全被对方拿捏住软肋推着往前走。
sky迁怒地把抱枕砸到地上,软绵绵地一点气势都没有。
ra几天后才重新回到学校——同时被迫换了新手机,根据他的说法,他的手机在失踪当天就不知道丢在哪个角落了。
“所以,你那天刚走出校门,就被他们绑上了车,连手机都掉了吗?”sky心有余悸地听ra重复那天的经过,“然后呢?phayu哥就去救了你?”
ra抿了一下嘴角:“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