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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聚会

 

安陶感觉他的主子最近有点不对劲,具体表现为每天早出晚归,几乎看不到人影,回家后既不调教也不做爱,带回来的文件比他的牛津字典都厚。

安陶察觉到是那天自己说错话的缘故,但他也没办法,李今呈问了他就说了,总不能藏着掖着说假话吧。

他感觉自己要失业。

如果李今呈不要他的话,安陶把自己的银行卡看了一遍,两个月下来他的存款已经快到七位数,加上李今呈送他的表和车,只要何时月毕业能找到一个稳定的工作,那完全可以给她在京都三环或者四环付个首付。

也行,那失业就失业吧。

那到时候自己该去哪儿呢,不想在京都了,这里消费太高,以前挣的钱还没有花的多,如果不是何时月在这儿他肯定早就走了。

现在么,离开李今呈他只能再回工地搬砖,还得和何时月保持距离免得影响她正常生活,既然在哪儿都是搬砖,那还不如去个消费低的城市,那样也许还能存些钱。

听说北方一些小城市物价房价很低,有些地方一套房子还没有京都房子的单价贵,到时候就随便找个城镇,养只猫,下半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他思维发散着,丝毫没注意他的主子已经看了他半天。

“这次就是小聚,他们听说我往家里带了人所以好奇想见见。”李今呈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没多少人,不用太紧张。”

安陶很想问,难道以前没有带过人吗,但这种问题似乎比较逾矩,他一个很可能被扫地出门的人不太适合问。

于是他乖乖点头。

李今呈看着他,忽然说了一句:“到了之后收敛一点,别太招摇,有什么事随时和我说。”

安陶:“……好。”

不是他怎么就不收敛了,不就表了个白吗,至于造成这么大的心理阴影吗。

诚然被他喜欢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但老板这么优秀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被一只癞皮狗缠上也值得他躲好几天吗?没劲。

老板心理素质忒差。

沉夜后面有个私人会所,不对外开放,安陶也没来过,但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还挺多,当然大多数都是侍应生。

二楼是会客厅,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了,隔着玄关隐约能听见说话的声音,安陶跟在李今呈身后进去,看到里面的景象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果然是变相的淫趴。

两个赤身裸体容貌十分清秀的男人跪在地上,后穴里塞着串珠,两人的串珠用一根链条连着,左边那个穴口已经漏了两颗珠子出来,直径和一元硬币差不多,右边那个只露出了一个。

两人额头满是汗水,各自往前用力,进行着一场后穴发力的拔河。

安陶看得菊花疼,当初他塞个尾巴不小心拽到都疼的呲牙咧嘴,更别提还要用它跟别人比赛,就不怕脱肛吗?

李今呈瞥了一眼,带着安陶到沙发上坐下,对面的男人眉毛一挑:“呈哥,这就你新养的小狗奴?”

侍应生上了两杯红酒,李今呈把其中一杯换成橙汁递给安陶,淡声道:“不是,是情人。”

“哦——原来是小情人。”男人哂笑,“长的不赖嘛,难怪把你迷的神魂颠倒呢。”

安陶由衷觉得他眼神不太好,哪里神魂颠倒了,自己分明都快被赶出家门了。

台球桌旁有人在打台球,最后的黑八进洞,他把球杆递给侍应生,走过来笑着道:“好了序淮,他看着年纪不大,你别吓着人家。”

比起锋芒毕露的沈序淮,眼前这位看起来要温和得多,给人感觉很舒服,言语之间也没那股轻视之意,安陶稍微放松了点。

男人颔首示意:“纪知闲,这位是沈序淮沈总,这里的常客了,你应该见过。”

安陶确实认识沈序淮,当侍应生的时候他给这位送过衣服和道具,但这位显然不会把一个服务生放在心上,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纪先生,沈先生。”

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目光飘忽的人:“周经理。”

周且一脸心虚地笑了下:“嗯,我去拿点甜点。”说完火急火燎地走了,躲债似的,看得安陶莫名其妙。

陆陆续续又有人过来打招呼,好奇居多,也有趁机和李今呈搭话的,总的来说还算友好,除了对面的沈序淮。

安陶总觉得他对自己有很大敌意。

沈序淮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安陶,又问李今呈:“呈哥,终于舍得把人带出来了?”

“不是你一直催么。”李今呈道,“再不来我怕你堵到我家去。”

“要不是你有小情人就把我们忘了,三请四请都见不着一面,我至于组这个局吗。”沈序淮喝了口红酒,剩下的悉数倒在其中一个sub身上,“他多大了,不会还在上学吧,这年头都流行搞学生?”

被泼了红酒的人颤抖了一下,身后的珠子又被拉出来一颗。

“才二十。”李今呈道,“胆子小,你别吓到他。”

头回听说自己胆子小的安陶双眼放空做乖巧状,像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一旁的纪知闲笑了下,意有所指地道,“二十也不小了,不是未成年就行。”

他也拿了杯酒,晃了晃,然后倒在另一个sub身上。

作为众人讨论的中心,安陶毫无被讨论的自觉,他低头看着地上拔河的两个人,没人关注他们两个,他们也依旧卖力表演着。

身上的红酒淌下来大半,打湿了地板,两人都有点跪不稳。

安陶垂眸思索——本质上来讲他和这两个人没有区别,那他一会儿是不是也要脱光了表演节目?毕竟他也见过大大小小各种聚会沙龙,一起玩奴隶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只不过这是李今呈已经盖好,金额单位以亿开始,以分结束。

原来不是好聚也可以好散,真难得啊。

安陶莫名想笑,可能是李今呈的退让又勾起了他那股不知死活的嚣张,他曲起手指在支票上弹了一下,“都填9的话那不就是十个亿?”

虽然能猜到安陶的选择,但看到安陶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李今呈还是微眯了下眼,心里升腾起一股暴虐的戾气。

宠物野性难驯,想离家出走,就该把它关进笼子里,关到它再也没有这些心思为止。

但不行,安陶是人。

“可以。”李今呈移开目光,语气冷淡,“算我对你的补偿。”

安陶再一次被刷新了对金钱的认知。

他不知道李今呈有多少钱,可能几十亿几百亿几千亿,但安陶想,他发了三千块工资的时候也舍不得给何时月买杯十块钱的奶茶,这么类比一下,李今呈对他还真大方。

安陶感慨:“真没想到我还有这么值钱的时候,做梦似的,还是说遇见你这件事本身就是我在做梦?”

他也没客气,转身拿了支笔,问他身边这个搞房产的老板:“那京都四环内的房子全款大概多少钱?”

李今呈思忖一瞬,“有些是不对外出售的,以你能看到的房源来说,算上装修大概七个亿。”

安陶沉默了下,这他妈是要去买御书房养心殿吗?一环也是四环内是吧?文字游戏就这么好玩?

他换了个问法:“二环外四环内八十平左右的中档小区居民房大概多少钱?”又补充,“别太夸张了,我自己也可以上网查。”

“三千万吧,南河岸的院子大概都是这个价。”

“什么中档小区四十万一平,”安陶匪夷所思地问,“你是在欺负我读书少吗。”

李今呈就笑,他习惯性想揉安陶的头发,却又把手放下,“嗯,所以以后好好读书。”

安陶目光落在他手上,挑眉,“我会的。”

他拿着笔在指尖转了一圈,借着窗台开始填写数字,但是台面太过光滑,笔尖刚抵上去就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李今呈接过笔在上面写了个void然后撕掉:“这张不能用了,明天我让梁执拿新的给你。”

“老板真大气。”安陶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语气轻快地问,“那我可以先睡觉吗?有点累。”

“去睡吧。”

安陶扔掉毛巾就要上床,李今呈叫住他:“把头发吹干再睡。”

安陶摸摸自己脑袋:“已经干了。”

“还湿着呢。”

“真干了,不信你摸。”

李今呈没动,声音听不出情绪:“算了,去睡吧。”

安陶又用毛巾擦了两下脑袋,把手伸到他眼前:“那这个呢。”

李今呈这才想起安陶手臂上绑着绳子。

在浴室的时候安陶身上沾了水,袖口稍微有点湿,已经盖不住麻绳的颜色,露出一抹殷红。

李今呈盯着那处看了一会儿,道:“自己解开。”

亲手施加的束缚,却要奴隶自己解开,这跟抛弃有什么区别。

“主人总是这么绝情,不管是对许言意还是对我。”安陶揶揄,“不过还好我也不喜欢感情用事。”

李今呈不置可否地扯了下嘴角,默认了这个说法。

安陶解开袖扣,仔仔细细把绳结看了一遍,然后找到尾端的活扣,把绳子解下来。

一只手不太方便,他解的很慢,绑的时间有些久,手臂上留下了痕迹,坠下来的绳子在半空来回晃荡,和手臂上的印迹相映成辉。

等只剩下最后一个环扣,安陶忽然抬头,对上李今呈的目光,语气玩味:“主人,您这个眼神,会让我觉得您是想把我捆起来。”

被说中心思,李今呈坦然点头:“确实,毕竟你很合我意。”

于是安陶双手捧着麻绳,姿态恭顺又谦卑,声音却带着戏谑,“我现在依旧是您的奴隶,主人可以随意惩罚我。”

李今呈接过绳子,安陶自觉把手心相扣,等待着新的束缚。

李今呈垂眸,盯着他那段纤细白皙的手腕,问:“什么都行?”

安陶点头,“当然,主人想做什么都可以。”

李今呈把麻绳扔在窗台上:“那就去把头发吹干,换了睡衣再上床睡觉。”

安陶:……

???

操。

好纯洁不做作的要求,纯洁到安陶怀疑他主子是不是阳痿了。

还他妈合你的意,合个屁的意,前几天的不冷不热是因为对着我硬不起来了吧。

安陶转身就走,去他妈的吹头发换睡衣,老子明天就拿着十亿分手费走人。

哦不对,这钱是不是不应该叫分手费,应该叫包养费?算了差不多,都是钱哪有什么高低贵贱。

身后李今呈的声音淡淡响起:“不听话?”

安陶深吸了口气,拳头握的咔咔作响。

下位者对上位者有着天然的畏惧与臣服,他最终还是选择一脸憋屈地去执行命令。

安陶由衷诅咒从今往后李今呈以后遇见的所有人都是do,不然难消他心头之气。

看着安陶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李今呈没忍住弯了弯唇角。

小狗崽子毛都没长全,就敢对他主子呲牙了,真该夸他一句勇气可嘉。

但一想到安陶迫不及待接支票的样子,唇边笑意又淡去,李今呈没忍住又去摸烟,回头看了眼带着一肚子气睡着的安陶,想想又算了。

抽多了也呛人,还是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安陶这一觉睡得十分难受,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株要爬树的蔷薇花藤,但树不让他爬,说他身上带刺儿,扎的难受,安陶不服气,追着树狂奔,非要赖在它身上开花。

结果树突然停下来,变成李今呈的模样,说你不是要走吗,那还追着我干什么。安陶不会说话,一个劲儿往他身上攀附,非要把自己挂他身上才肯罢休。

嘭地一声,安陶抱着被子摔下了床。

操!!

抱李今呈睡觉抱习惯了,找了他一晚上都没抓到人,安陶揉了把脸,抬头看到害自己摔下床的罪魁祸首坐在窗边躺椅上,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

难怪抓不到人呢,原来人根本没和他在一张床上。

安陶凑过去,一脸怨念又稀奇地盯着李今呈眼底那一圈淡淡的乌青:“主人,您不会一夜没睡吧。”

李今呈揉了揉眉心,神色有些困倦。

他问:“想过去哪儿吗。”

安陶点头:“很久之前就想过了,北方物价低,除了养我还能再养只猫。”

李今呈没说话,好一会儿,才道:“挺好的。”

可能是太累的缘故,他的声音低哑,有种莫名的性感。

外面大雨倾盆,乌云沉沉,模糊了黑夜白昼,安陶半跪在地上,歪着脑袋看他的主人,心猿意马地把手暗戳戳往躺椅上伸。

禁欲好几天了,刚睡醒下面梆硬,他就不信李今呈不想做。

李今呈把车钥匙丢给他,正好砸在他伸了一半的手上:“这几天我不回去,你自己去联系梁执。”

操,还真不想做,你他妈是不是真的不行了,看男科要趁早,安陶捂着手疼得咧嘴。

他被迫开始思考现实,问:“我能离开几天吗,寒暑假的时候我都会和何时月一起去见见弟弟妹妹们。”

“可以。不过你们那个福利院不是已经被并走了吗。”

“地方变了,弟弟妹妹们又没变。”

这么说好像也对,李今呈点头:“那我让人准备些衣服和玩具你一起带过去。”

安陶说了声好,等东西送到,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

如果没有意外,那这应该是他们两个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李今呈看着安陶提着东西离开,一次头都没回。

说着喜欢,但舍弃的时候也没犹豫一下。

门咔哒一声关上,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暴雨如注,阴沉的天气让人更加心烦。

其实只要一个电话,安陶根本走不出这栋楼,李今呈的手机亮起又熄灭,循环往复许多次,他又想算了,走了也好,起码安陶能自在些。

家里很空,但到处都有安陶的生活过的痕迹,只是那些痕迹的主人不在。

在几个月之前乃至从前的二十五年,李今呈的生活里都没有安陶这个人的存在,可他现在却想不起没有安陶的时候他是怎么过的了。

李今呈心烦意乱,索性直接住在公司,员工们都察觉到了大老板的低气压,一个个战战兢兢,唯恐犯了错挨批。

梁执从来没觉得日子这么难熬过,他收回当初对安陶说的话,李今呈把工资再涨一倍他也做不到二十四小时无怨无悔地随时待命。

老板失恋员工倒霉,这他妈什么世道,虽然公司也有员工休息区,但公司硬邦邦的单人床和自家的席梦思床垫完全没法比,梁执每天起来都腰酸背痛。

在第五天被迫和李今呈一起在公司通宵的时候,梁执终于忍不住了:“李总,今天能正常下班吗?我们签的只是劳务合同,不是卖身契,虽然这两者没什么区别,但你要是还这么加班,我可就去翻劳动法了。”

李今呈笔尖一顿,答非所问:“安陶有联系过你吗?”

梁执:“……没有。我倒是给他发过消息,结果他就给我发了一堆福利院的照片,也没提支票的事。”

他把手机拿给李今呈看,梁执明里暗里地问安陶最近怎么回事,而安陶的回复永远都是一堆福利院的小萝卜头,驴唇不对马嘴,连个字都没有。

照片里的安陶身边围着一群小孩子,笑容明朗温柔,李今呈紧盯着里面的人,自己辗转反侧的时候,他倒是玩的开心。

眼看手机被李今呈越捏越紧,梁执赶紧把手机抢回来:“李总,这我手机,你要摔摔你自己的去。”

李今呈额角狂跳,他闭上眼平复了一下心情,再睁眼又变成平时波澜不惊的样子,“今天正常下班,明天全员休一天,这周的加班费按三倍算。”

梁执喜笑颜开:“那我这就去通知,诶诶诶李总你去哪儿,我还有两份文件没给你呢?”

“去抓人。”李今呈言简意赅,梁执莫名抖了一下。

选择的权利是他给安陶的,现在他要收回来,就算安陶不愿意,也得给他受着。

梁执由衷为安陶捏了把冷汗,他发了条消息过去,想跑赶紧跑吧,老板已经被气到变态了。

李今呈驱车来到福利院,院长受宠若惊,笑得跟朵花似的把他迎了进去。

但听他是来找人,院长就笑不出来了:“安陶?他走了啊,还说以后都不会再过来了。他去哪儿了我也不清楚,不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中彩票了,居然捐了三十万。”

李今呈问:“什么时候走的?”

“吃完早饭就走了。”

早上就走了,以现在交通发达的程度,安陶都能在新家睡觉了。

李今呈留了个联系方式,答应会让基金会捐款,转身离开了福利院。

大雨落满周身,李今呈浑身湿透,却依旧浇不灭心里那股火气,他靠在车门上,神色阴郁。

还真敢走。

不过没关系,就算跑丢了,只要请何时月来家里坐坐,安陶就知道回家的路该怎么走了。

拿钱走人,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他李今呈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李今呈按亮手机,低头翻找联系人。大学校区大多限制外人进去,想把何时月带出来稍微麻烦点,但不是完全做不到。

面前忽然投下一片阴影,落在身上的雨也跟着停下。

李今呈抬头,看到让他心绪不宁了几天的人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安陶手里撑着一把透明伞,歪着脑袋笑吟吟地问他:“阿呈,你在找我吗?”

一颗心忽然落在实处,所有情绪一瞬间爆发,李今呈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喜是怒。

他伸手把人扯过来抵在车上,冷声问:“我不是说过,走了就再出现在我面前么。”

雨伞掉在地上,又被风吹走,安陶心疼地目送他十二块钱买来的雨伞离开,跟李今呈一起淋成落汤鸡。

他沉思一瞬,反问,“可那不是选一的条件吗,我又没选,我只是没见过支票拿过来看了眼,你就没告诉我二是什么。”

窗台没那么滑,以前也听梁执说过支票上不能有涂抹痕迹,那张支票安陶压根没打算留下。

当然,安陶故意没把话说明白,为了给自己留条退路。如果李今呈不在意他走不走,那他一定拿钱走人,但以梁执的消息来看李今呈并没有不在意,安陶干脆报他前几天冷落自己的仇。

他本来就打算今天回去,梁执说李今呈来找他,安陶干脆又找回了福利院,然后就看到李今呈一副失魂落魄的落汤鸡样。

别说,还挺爽,难怪李今呈爱耍人玩儿。

“情况不明的时候不要先入为主,应该问清楚再下定论。”安陶笑眯眯地,“这可是你教我的,怎么轮到自己自己就忘了。”

那时候都快被气死了,哪有心思去想安陶到底有没有表态,这大概就是关心则乱。

李今呈气极反笑,“你真是胆子大了,敢跟我玩文字游戏。”

安陶一脸谦虚,“阿呈教的好,我这个不知死活又爱演戏的小骗子当然不能学的太差。”

小骗子还挺记仇。

紧绷了几天的神经松懈下来,李今呈除了失而复得的惊喜,还有被戏耍的愤怒,可看到安陶,那股火气好像又散了。

他攥着安陶胳膊的手稍微松了些,问:“还走吗。”

“你好像不是很喜欢我选一啊。”安陶眨巴着眼,笑得眉眼弯弯,“那我选二好了。”

李今呈看向他,“我都没说二是什么。”

安陶长长“唔”了一声,忽然问:“你会把我送人吗?或者和别人一起玩,让我去服侍别人,让别人碰我?”

这个问题很重要,重要到安陶以前根本不敢问出口,怕自取其辱,怕自己接受不了。

但真问出来的时候,其实也可以很坦然,一个答案而已,改变不了什么。

“不会,你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给碰。”李今呈回答,神情专注又认真。

安陶心里忽然变得很柔软,他的主人总是这么照顾他的想法,这样的人他怎么狠的下心离开。

“那我就没选错。”他笑着耸肩,“一个选项是离开,剩下的那个就是留下,我不想走,所以留下的代价是什么都不重要。”

“不怕以后后悔吗。”

“人总会有后悔的事情,我也一样。”安陶看着他的眼睛,“至少现在,我还……。”

他顿了下,后面的话似乎没有说完,只是被他收住了,风把尾音吹得很模糊,但李今呈莫名听懂了。

他回望过去,手指虚虚抚过安陶湿漉漉的眉眼,风雨如晦,依旧遮不住安陶眼里不加掩饰的情愫。

有些感情其实根本不需要怀疑,而他也可以坦然回应。

李今呈这么想着,便俯下身,和安陶在大雨中接吻。

安陶被亲得有些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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