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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黑暗中的亲吻/表白墙/“感觉他的受众好像不是我”

 

正值九月,艳阳高照,蓝天白云一望无际,绿树枝桠疯长,为人们遮挡住些许骄阳,却拦不住聒噪的蝉鸣一声声入耳,消不去心头萦绕的淡淡燥热。

喻邱提着行李下了公交车,身形卓越的少年穿着白衣黑裤,站在那里就成为了一道风景线。他生了一张精雕细琢的美人脸,垂着眉眼,黑沉沉的眸子好似有星光流动,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皓白的手腕上戴着一只名贵的玉镯子,血红的色彩衬得他的皮肤比雪还要苍白上几分,但手臂露出的肌肉线条表明他没有看上去那么瘦弱,鲜明的矛盾感让每个见到他的人都不免侧目,瞧上几眼就是止不住的脸红心跳。

a大虽然作为全国1的大学,但是喻邱这种兼具外表和气质的大帅哥依然少见,不少人窃窃私语:“这是哪个男明星或者练习生?”

青年目不斜视,跟着导航径直往报道处走,不一会儿就淹没在人山人海里,留下一群心头小鹿乱撞的人遗憾叹气。

等到报道的手续做完,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喻邱在手机上点了外卖,送货地点是他在校内居民区新租的房子,三室一厅,家具齐全,昨天请的家政阿姨已经做好了打扫工作,喻邱拎着行李直接入住。

一进门,喻邱手上的血玉镯就释放出旁人看不见的雾气,隔绝了他身上难耐的暑气,一下子连周围燥热的空气都凉快了不少。

喻邱摸摸镯子,莞尔一笑:“谢啦。”

太阳太过毒辣,安之衍的鬼气很难聚起来,看着喻邱浑身热汗的样子心中焦急,好不容易进入了室内,当然要使尽浑身解数让老婆舒服凉快。

喻邱放好了行李,然后把厚厚的一层窗帘拉上,挡住刺眼的太阳光线,室内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触碰他的唇瓣。

喻邱抬头,一双透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好像能看到躲在黑暗里偷亲他的男人。

安之衍不限于浅尝辄止,他的大手包住喻邱的后脑勺,轻轻扣住,将唇贴上喻邱好亲的小嘴,一开始就是狂风骤雨般的深入,唇舌激荡,扫过青年口腔的每一个角落,恨不得把这些天碍于赶路而暂时没有的亲密全部补上。

漫长的深吻过后,安之衍终于舍得松开浑身发软的老婆,将人抱在自己怀里,好像一个大型的制冷装置,令喻邱每个毛孔都诉说着畅快和惬意。

“一会儿再抱,我还有事要做。”

喻邱拍拍安之衍的后背,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的怀抱,转身从背包里拿出一些外形古怪的物件,拼拼凑凑,做了好几个通灵聚阴的法器,按照风水摆放在房间的角落里,这样做仅仅是为了给安之衍一个更舒适的居住环境,毕竟大城市不比小山村,人间阳气重,对来说鬼也是一种压制和损害。

安之衍得知了老婆的用意,忍不住又凑上前一阵亲亲抱抱,喉咙里一直重复的挤出几个字“喜欢”、“娘子,真好”、“亲”,从一个沉默霸道的鬼王变成一只喜欢撒娇的小狗,只需要喻邱一个多月的规诫和调教。

喻邱和他闹够了,擦擦嘴角的涎水,面色还红润着,这个被疼爱的样子很难出去见人,他暗骂了一声,跑到门外拿了外卖,就着热乎乎的面条,连空调都不用开,坐在人形冰块的旁边大块朵颐起来。

大学生活比起高中固然是愉快的,如果没有长达半个月的军训的话。

朝气蓬勃的大一新生在太阳的炙烤和教官的耳提面命下萎靡不振,好不容易熬过了艰难的军训生活,一个个都黑成了煤炭,走在大街上十分醒目,活像是从前线刚下战场的士兵。

依旧白皙的喻邱在众人的对比下,就有了一种不顾人死活的美丽。

自打军训以来,他就收到了无数女孩子的搭讪示好,其中也也不乏男生,他被要了无数次的微信,但是都被本人以“已经有对象”委婉回绝,除了辅导员和同班同学,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位勇士要到他的联系方式。

喻邱读的是历史系,他高中读的是文科,也一直很喜欢历史,更何况自家夫君也是历史上的大人物,他有心想要多了解更多,希望能够亲自一些古籍文献,亲近他生活的时代。只是安王大人的坟墓如今埋在深山,简陋破败,喻邱时常在想,如果安之衍没有经历皇帝的背叛,死后风风光光大葬,喻邱说什么也要当个考古人员,跑到夫君的百年墓葬里瞻仰一番他的遗容。

只是那样的话,他就可能遇不上他的好老公了。

至于历史方向未来的就业什么的,对于他来说都不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因为不住寝室,所以喻邱平时没课的时候一般都在自习室或者室外,他没有报名学生会工作,没有社交的打算,只是加了一个兴趣社团,因此一般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也落的清闲自在。

男大身材高挑长相俊美,干净漂亮,却夹杂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诱惑之感,如墨的眼睛微微上挑,好像天生就会勾人。

他走在哪里都会吸引一群惊艳的目光,隔三岔五地登上校园的表白墙,希望捞到这位帅哥的联系方式。

这么高的频率,同班的同学自然有注意到,他大发慈悲地在评论里发了这位新晋的气质男神的学院和姓名,于是不少人都记住了他的名字。

历史学院,大一,喻邱。

有女同学辣评道:“感觉他的受众不是我……”

一堆人纷纷点赞。

a大作为全国知名的大学,教学质量不必多说,资深的老教授们各个学识渊博,专业课上,保温杯往桌子上一放,对着满教室的学生就开始侃侃而谈,各种引经据典手到擒来,如果历史基础较差的人来听,还真不一定能听得懂。

当然,这一类的教授都有一些通病,那就是总会不经意间提起自己过去的牛逼经历,用谦虚的语调吹的自己满面红光,台下的学生一扫先前的昏昏欲睡,眼神放光的看着老师唾沫横飞的样子,手机打字打的飞快。

喻邱没有听老人家吹牛的爱好,他爷爷就是个重度吹牛爱好者,给他一张破牛皮,他都能想尽办法将它吹上天去。

因此在这个无聊的时刻,他会分心做一点别的事情。

大学和高中最大的不同在于,你实现了手机自由和时间自由,但是起初的大学生活却处处受限,松开了缰绳的马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奔跑,大一的新生不清楚到底该如何分配多余的时间,如何处理各种琐碎的事务,如何在短短的四年里找到人生的方向,这反而是比起高中繁重的课业而言更累的一件事情。

喻邱和松弛感很大一部分来源于已婚人士的身世,所以压根不用担心大学谈恋爱以及谈婚论嫁,而且因为老公的身份过于阴间,霸道的占有欲不允许喻邱和旁人有过多的接触,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惹得厉鬼发疯,这样他也不用操心社交,大学的烦恼就减轻了一大半,剩下的全部用于课余爱好和学习上,还不用担心生活费的问题,活得简直就是一个来体验生活的小少爷。

剩下的课就在老师滔滔不绝的人生道理中结束了,铃声一响,后排坐着的几个身形高大的男生火速冲出教室,其他的同学则见怪不怪,他们是篮球队的,再过十分钟就有一场校级的比赛。

喻邱收了书,坐在他后排的几个女孩子明显不是他们班上的人,捂着嘴窃窃私语,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似乎在商量着谁上去。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而是走到讲台上老教授的身边,礼貌问道:“老师你好,您这节课上好像提到了大雍王朝的安王,我一直对这个历史人物很感兴趣,所以想向您请教一下。”

教授抓了抓没剩几根头发的脑袋,啊了一声,“你说安之衍?这可是个争议人物。”

他来了感觉,好像刚才的一顿吹皮没有过瘾,操着一口方言味道极重的普通话讲道:“目前史学界呢,对于安之衍这个人的争议很大,有学者怀疑他根本不存在,有学者认为他确实和史书里写的一样因为发动叛乱而死,反正众口不一。”

喻邱问:“那是为什么呢?”

教授一拍大腿,“哎呀,还不是因为史书里的记载过于虚假,什么安王出身贫贱,三岁就能砍柴,五岁就能徒手杀死一头鹿,十三岁跟随高祖起事,十五岁就战功赫赫……你听听,这谁信啊!明显是当朝史官编的,不想让后世的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世。”

喻邱点头,“我读《大雍史》时也有这种感觉,后世的史书似乎比起正史更具有参考性。”

“后世虽有记载,但朝代更迭,真实性也大打折扣。”教授叹了一口气,“我研究大雍史几十年,没有一个人物受到当朝如此的严苛待遇,甚至不让他留于后世,这安之衍到底和皇帝结了什么仇啊!”

“事到如今,也就只有希望考古界挣点气,早点发现安之衍的墓葬,毕竟死人的话才是诚实的。”

那似乎不太可能,因为安之衍的墓穴早就在他破棺而出时炸成一片狼藉了。

历史不是空口无凭,要是想要证明历史,就得拿出点什么证据。喻邱有心帮自家老公正名,可惜如今自己人微言轻,就算说了事实真相也不管用。

他还得想点其他的办法。

血玉镯在无人注意的地方亮了亮。

喻邱见教授沉浸于唉声叹气,自觉收了话头,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向林教授道了谢,正要走出教室,一转头,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站在他面前,面妆精致,红着脸轻声细语道:“同学你好,请问可以要一下你的wx吗?”

教室里人基本上都走干净了,教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喻邱和对方两个人。

喻邱表情不变,熟练应答道:“不好意思,同学,我已经有对象了。”

女孩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个回答仍不免灰心丧气,“那,不可以加个wx做朋友吗?”

喻邱摇摇头,“抱歉。”

女孩下撇嘴角,心情低落,“好吧,你女朋友管得真严。”

喻邱不说话,礼貌地看着对方。

她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嘴里嘟囔着:“怎么帅哥都有对象了……不对,上次表白的那个……”

喻邱忍不住侧目,看来这个姑娘还挺多情。

他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一手摸着袖子里的镯子,走在去食堂的路上,路过篮球场时,随便往里面看了两眼。

穿白色球衣的是他们历史学院的队伍,正被对面物理学院打的还不了手,这在大学里再正常不过,在篮球足球这些运动比赛上,一般理工科强势的院系都要比文科院系队伍强上几分。

对面物理学院的身穿红色球衣,打的虎虎生风,场边坐着的几个替补隔三岔五站起来鼓掌呐喊,气氛炒的很热烈。因此,替补席里唯一一个反应没有那么激动的就显得十分突出。

那人背对着喻邱,身形挺拔,虽然坐着弓背,却能看出身高不错,留着一头凌乱的黑发,皮肤白皙,一点也不像是经常锻炼的人,反倒是坐在实验室里更为合适。

有替补眼尖瞥到了喻邱,连忙拍拍身边人的肩膀,小声说道:“那是不是史院的喻邱?他怎么没上场?”

被他拍的男生跟着看去:“你管人家呢,说不定人家不会打球,不上就不上呗。”

“那怎么行?我可是告诉老四,说喻邱一定会上场,才把人忽悠进篮球队的,要是等他发现喻邱不在篮球队,那我岂不是完蛋了。”

“为什么是喻邱?”男生摸不着头脑。

“傻b直男,老四暗恋喻邱,天天梦里都是人家——你不知道吧。”

喻邱眼神定定地瞧着那个背影,莫名的觉得有些眼熟。

喻邱走得更近了一些,试图看到那个熟悉背影的正脸。

他有个模模糊糊的猜测,因为太过大胆而被主人压在心底不敢说出来。

刚才还在谈论的两个男生挤眉弄眼,不怀好意的戳了戳那个人的胳膊,嘴一撅,示意那个人往身后看。

那人呆愣了片刻,扭过头来。凌乱的黑发遮住了他的一双阴沉没有太多的光亮的眼睛,眼神看上去平静无波,甚至有点儿呆呆的。

两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喻邱止不住颤抖的手,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是的,他有一张喻邱这辈子最最熟悉的面孔之一——他有着和安之衍近乎一模一样的长相,不管是那五官分明如同雕刻般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还是削薄的唇形,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喻邱绝对不可能认错,因为拥有这张脸的人几乎每天都和他见面。

对方瞧见了喻邱,虽然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他显然内心也并不平静,因为他很快就像被烫着似的重新转过身去,像是暗恋被抓住的小男生一样不敢见人。

和安之衍完全不同的性格。

喻邱心头渐渐冷静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单纯的巧合吗?一定不是。厉鬼的魂魄无法转世,生生世世被禁锢在人世,最后的结果一定是魂飞魄散,不得转世。但是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是喻邱目前不知道的,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长相相同但是气质差别如此之大的两个人。

怀着一探究竟的想法,喻邱转了方向,大步走到篮球场边上,绕到了篮球场的对面,刚好和替补席相对,这回对方再也无法避开喻邱的眼神了,只有强装镇定,把自己的眼睛躲在一头凌乱的刘海下,一闪一闪,长长的睫毛遮住云游天外的眼神。

正好这个时候,比赛场上有同班同学认出了喻邱,伸手朝喻邱打招呼,他们之前有邀请过喻邱这个身高不错的男生进入篮球队,但是被喻邱以从来没有打过的理由拒绝了,因为队伍人数已经足够,也就没多做强求。

如今正是大中午,太阳火辣辣的,场上的人无一不出了点汗,后背的队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身材线条一览无余。

喻邱朝他们点了点头,站到自家球队的替补席上观看,表明自己只是一个一时兴起想来看看的观众。

野蛮激昂的运动和高贵优雅的黑发青年格格不入,不少人心思都活跃起来。

他才站在那里没多久,就敏锐的感觉到一股视线时不时放在自己的身上,偏头看去,果然,被他一下抓包,还是刚才那个熟悉的人。

对方的球衣背号是三个缩写的字母,y,16号。他的眼神在空中和喻邱交会,喻邱朝他友好的笑了笑,嘴唇开开合合,无声地说:“偷看我?”

对方突然之间整个人僵住,连忙转过头,喉头滚动了一下,头发露出的耳尖发红,看上去纯情又可爱。

喻邱眼皮忽地颤了一下,垂下眸,掩饰心口的那一份悸动。

他小声的和身边的同学交流,“你知道对面物理学院的16号是谁吗?”

对方回答说:“你说16号?叫云成墨来着,大二的,好像还挺有名,拿过不少大赛奖。但是之前从没看过他来打篮球,今年不知道为什么上了还是个替补,听说上一场他们对数学学院表现的相当厉害。”

也就是说是今年才上场的吗?

那个同学和喻邱的关系算是说得上几句话的关系,于是接着多说了两句:“那小子还挺帅的,就是性格有些不好相处。听说是个二愣子铁直男,说话直来直去的,得罪了不少人。”

正常直男会玩偷窥?

反正他不信。

赛场上瞬息万变,因为今年的历史学院有不少挺会打篮球的新生加入,所以竟然和物理学院打的不相上下,物院的教练站在一旁来回踱步,脸上闪过几分焦虑,然后匆匆叫了暂停,犹豫一番换了16号上去。

历史学院的人表情瞬间严肃起来,他们显然听过16号的名声,队长在场上喊着调整战术,要防守队员盯紧16号。

云成墨从替补席上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原地蹦了两下,然后就晃晃悠悠走进场上,没有和换下场的人有任何的交流,但他的队友很显然都习惯了这一切,跑过来两个球员和他叮嘱战术。

16号一上场,原本势均力敌的,局势马上迎来了改变。即使是喻邱这个不大懂球的人看上去也十分明显。对方在组织进攻上更加有利了,得分点变多,历史学院的队伍就有些应付不过来。慢慢的,比赛分差逐渐拉大。不大不小的篮球场上经常看见背号16的身影跑来跑去,像一只矫健的猎豹,向雌性展示着自己无比强健的身姿和力量。

物理学院替补席上的两个男生闲的没事,又继续开始说小话。

“你说老四这小子怎么一下子亢奋了这么多?上次比赛都没见他这么拼过。”

“哎,那不是显而易见嘛,”另一个人嘿嘿一笑,“要是换我的女神站在场边看着我,我说什么也得像花孔雀一样上去扭个两下。”

一场比赛很快接近尾声,裁判掐着秒表喊了暂停,最终史院不敌物院,以十分之差遗憾落败。史院的各个球员抓耳挠腮,一个个郁闷不已。

“16号那小子,身体素质太硬了。”

“我站在篮下挤他,自己差点摔了个屁股墩儿。”

“就是技术差点,不知道他在不在校队……”

处于话题中心的云成墨下了场,不时往对面看两眼,小心思昭然若揭。

李寻跑过来一把钩住他的脖子,因为身高不够,把人拉的直往下弯腰,他小声调戏道:“不错啊老四,装b成功了?”

“我没装。”云成墨皱眉。

“好好好,都是正常发挥。”李寻的态度极其敷衍,眼角余光一瞥,似笑非笑:“你再不去,人就要走了。”

喻邱和球队的人聊了两句,打听了一下接下来的比赛情况,扯了扯书包,作势要离开。

云成墨迎着背后一群人吃瓜的目光,也不管自己目前的形象如何,两步做三步跨到喻邱面前,挡住对方前进的路,一米九的身高活像一座小山,带有压迫感的人影盖住喻邱,一张脸上的表情硬邦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女朋友被抢了,寻仇来的。

喻邱歪歪头,“请问你有事吗?”

云成墨回忆着方才李寻教给他的话术,沉默片刻,吐出几个字:“我能请你吃饭吗?”

光明正大偷窥的李寻和他的兄弟们听闻此话忍不住扶额叹气。

"勾史。"

李寻都已经替老四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不忍直视地捂住双眼。

喻邱露出惊讶的表情,上下打量云成墨,刚刚结束一场激烈运动的男大身上还在流汗,散发着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在阳光的照射下好像浑身在发光,虽然在发出邀请,但是语气平稳无波,就像照着稿子棒读的机器人,令人很难不怀疑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喻邱微微抬头,意识到这点后,云成墨下意识地蹲了蹲,与他的视线平齐,看到这一幕,李寻又猛地一拍脑袋,"他当撩女生呢?这动作太欠了,哪个男的受得了?"

喻邱倒是没露出任何被冒犯的表情,而是直视对方一双深邃的眼睛,好像在他的脸上找些什么。

几秒后,他嘴角上扬:“好啊,云同学。”

两人并排朝着食堂的方向离开,留下李寻几人接连发出猴子一般的叫声。

“唉?”

“你不需要换一下衣服吗?”喻邱问。

云成墨额前的碎发还沾着一点汗珠,虽然经常坐实验室,但是他天生骨架好,运动天赋高,因此身材相当有料,宽肩窄臀,还有一层腹肌,因为湿透的球衣而依稀可见。

以男大的身体素质而言,压根用不着换衣服,他也不会感冒。但是云成墨担心喻邱会嫌弃他的汗味,所以没怎么犹豫就点点头。

“那我去一趟更衣室……”云成墨咬唇,“你可以稍微等等我吗?我很快的。”

喻邱跟着他去了篮球场附近的更衣室,就在云成墨脱下衣服的一瞬间,站在门外的喻邱敲敲门,不等里面的人反应,灵活地扭身进门,砰的一声落了锁。

云成墨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问:“怎,怎么了?”

喻邱抬眼看他,昏暗的更衣室里,看不清青年的表情,云成墨还光着上半身,呼吸不稳,小房间里的气氛陡然变得暧昧异常。

“从刚刚我就想问你,”喻邱幽幽说道,“你请我吃饭,是为了什么?和我做朋友?”

云成墨想起李寻教给他的追人方法,“一切先从兄弟做起”,于是点点头。

“哼。”

喻邱轻哼一声,“那看来是我理解错了你的意思,抱歉,我出去了。”

直觉真的让喻邱出去会发生一些难以挽回的事情,云成墨一把抓住喻邱纤细的手腕,却被对方的力气扯得一个踉跄,心里想,喻邱看上去瘦瘦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云成墨憋着气,强行挤出几句从别处学来的哄人的话:“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生气……”

喻邱本就没打算离开,他不过是想吓吓这个呆子,让他们的进度突飞猛进一下,否则按照正常的大学生纯爱套路,得等到猴年马月?

他静静凝视着还抓着他不放的大傻个,微微踮起脚跟,眼眸眯起:“那你是什么意思?告诉我好不好?”

云成墨舌头快要打结了:“我,我……”

喻邱慢慢引导道:“你想追我,是不是?”

云成墨慌不择路地点头,然后身体一僵,戳中了小心思的他一下子茫然无措。

“为什么?”

喻邱伸出一只白嫩的手,用手指轻挠云成墨结实的胳膊,语气温柔,好像带着勾人的魔力。

于是云成墨迷迷糊糊地把前因后果都交代了一遍。

这个情商低到令人发指的大直男,在一次偶遇了史院的小学弟后,好像被人下了蛊,二十年来消失的情爱基因在那一刻全然觉醒,连续几天晚上,他的梦里都有了对方的身影。

李寻给他分析:“老四,你这是一见钟情了。”

然后李寻就让云成墨看表白墙,拉着常年不修边幅的他去剪头刮胡子,从一个外表邋遢的理科男秒变帅气男大,还忽悠着他进了篮球队,就为了和喻邱来一场面对面的邂逅,谁想喻邱压根就没报名篮球比赛。

云成墨讲述着,眼神游离,生怕喻邱不喜欢他痴汉一般的行为。

他隐瞒了一些事,就比如在那清晰的梦里,他宽硬的身躯将喻邱整个包住,低头亲吻着对方汗湿的秀发。如玉般光泽的少年躺在他怀里轻轻颤抖着,像一只小奶猫一样发出诱人的喘息,一声一声,勾引他身体上下起伏,全身上下无不体验到极致的快乐。少年浑身都是他留下的痕迹,就像对心心念念的猎物的占有标记。

那天早上他在兵荒马乱中醒来,面对濡湿的被子,有生以来法,却又似媚骨天成。

鸡巴包裹在温暖的口腔中,安之衍遵循本能,按住喻邱的后脑袋,一个挺身,半个鸡巴几乎都要塞进青年的嘴中,强烈的异物感让喻邱忍不住干呕,但是口腔被塞满,安之衍的大手还牢牢禁锢在自己的后脑勺,他没有办法逃脱,只有强忍着给男人口交,猛烈的刺激使他眼泪直流,眼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安之衍垂眼看他,被伺候的舒服了,发出了满意的叹息。

狭窄的喉咙猛然间塞进又粗又大的鸡巴,惹得喻邱喉咙管痉挛了几下,眼泪流的更凶,眼眼角飞上一抹红润,像是熟透了的蜜桃,被坏心眼的男人挥舞着肉棒戳进柔软的内里。

安之衍被这几下爽得不行,挺胯向前送了送,在青年的嘴里抽插了几百下,反复碾压湿滑温热的小舌,好像要把对方的嘴肏成专门的鸡巴套子。

舌头贴合茎身,随着呼吸一吸一吮,竟然和肏穴带来的快感不相上下,甚至于,喻邱乖巧跪在他身前的样子更能激起男人心头的满足感。

安之衍眼底的欲色更浓,不由得加快了肏弄的力道和速度,又急又狠,让喻邱恍惚间以为自己好像成了一个专门的色情服务人员,唯一的任务就是好好招待客人的大鸡巴。

喻邱目光散乱,眉头紧皱,尽显朦胧的媚态。

安之衍最受不了他这副媚不自知、欲拒还迎的可人模样,当即哼了一声,重重顶弄几下,一大股冰凉的白色液体终于射了出来,顺着喻邱的喉咙进了胃里。

喻邱被突如其来的大股液体呛了一下,一些顺着嘴角流出,点缀在他漂亮的脸蛋上,沾湿了他的衣服,留下一道道深色的痕迹。

他后知后觉,喉头滚动,嘴里全是腥躁的味道,冲刷着舌尖。

这次的射精时间很长,久到喻邱甚至感觉到了饱腹感,安之衍才合上了精口,青紫雄伟的鸡巴从喻邱被肏红的嘴里抽出,还保持着坚挺。

没了支撑,喻邱本就被刺激得没有力气,一下子坐在地上大口喘息,浊液顺着脸颊滴落在地,汇成一小泽淫糜精潭。

安之衍将喻邱抱起来,大手不安分地摸上妻子纤细的腰杆,喻邱没力气反抗,眼神迷蒙,只来得及哭着发出几声呜咽,就被人扔上了大床。

衣物几下褪干净,美好的胴体展现在安之衍面前,他强硬的掰开喻邱的双腿,另一只手按上喻邱的唇瓣,语气暗含几分威胁:“邱邱……他碰了你哪里?”

“嘴唇……和手。”

一个蜻蜓点水的亲吻,一次纯情的牵手。

“嘴唇还完了……还有手。”

他把喻邱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掌抓向自己身下,粉白的手指刚碰上那狰狞肮脏的器物,忍不住蜷缩了一下,然后带着决意,主动握上了男人的鸡巴。

喻邱之前基本没有过手冲,手法青涩,但是安之衍附上他的手背,耐心地教他如何上下套弄,如何擦过男人最敏感的部位,如何时不时揉揉那两枚硕大的卵蛋,喻邱耳红心跳,很快有了一些经验,低垂着眼,按照夫君教他的步骤悉心服侍着。

铃口流出一点淫液,在喻邱细心的摩擦下,肉棒变得湿滑无比。

不需要安之衍的提醒,喻邱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喻邱闭了闭眼,微微抬起跪着的双腿,对准后穴的位置,一寸一寸的,将那粗大的肉棒吞了进去。

安之衍的肉棒足足有儿臂粗细,看上去就十分骇人,这么一个大家伙要塞进那口小穴里,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哪怕经历过无数次激烈的交合,过了几天后的后穴依旧会很快恢复,紧若处子。

喻邱对自己健康的身体又爱又恨,要不是他身体素质好,禁得起折腾,否则安之衍也根本不会隔个几天就把他拉上床往狠里做。

他紧闭着双眼,眼角还有残留的泪痕未干,两只手撑着身体,控制着自己的速度,慢慢地开拓。虽然提前润滑过,但是紧致的小穴不可能那么容易吃下夫君的鸡巴,花了好长时间,也只是进去了一点点。

胳膊好酸。

喻邱默默想。

他强撑着身子的样子过分脆弱,两个扎眼的小樱桃点缀在白嫩的胸膛上,在安之衍眼前晃来晃去,他喉结滚动,一口含上喻邱的一颗骚乳头,牙齿细细研磨,好像在品味什么无上的珍肴。

乳头传来快感,喻邱身子一软,差点没有直接坐进去。

“坏……!”

安之衍扶住喻邱的细腰,给了妻子一点缓冲余地。

喻邱一点也不感激他的好心,由于安之衍双手抓握的动作,自己无疑更像是把自己的胸脯往对方嘴里送,小小的乳首很快硬挺起来,周围一圈染上迷人的粉红。

喻邱深呼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赴死的决定,用双脚暂时撑住身体,然后两只手慢慢向下伸,掰开丰满厚实的臀瓣,竭力扩张着稚嫩的小穴,忍着痛感,让那烫如铁棒的阳具一点点撑开内壁的褶皱。

又烫又粗的东西缓慢进入甬道,这是之前的性爱中喻邱完全没有的体验。安之衍在上面时,往往急不可耐地把鸡巴送进去,急剧攀升的快感总是令他哭喘出声,眼前一片空白。

而不是现在,这种麻麻的痒意爬遍全身,保留自己的意识,整个过程漫长而磨人。

食髓知味的媚肉很好地包裹住鸡巴,卖力的吮吸亲吻,这个时候事先润滑发挥了作用,一切都顺利起来。天赋异禀的肠道开始分泌淫液,随着摩擦发出咕嘟咕嘟的细微动静。

喻邱软哼了一声,本来因为痛意软塌的小肉棒逐渐半勃,一下一下蹭在男人的腹肌上。

安之衍吃完两边的乳头,摸摸喻邱柔顺的黑发,然后,将撒娇的爱人放在床上躺好,二人的身下还交合在一起,安之衍顺势一个挺身,方才磨了半天连一半都没进去的鸡巴全部插入喻邱的身体,穴口撑到几近透明发白。

“呜!”

安之衍抬起喻邱的一条细长小腿,就着这个姿势,又让人吃的更深了一点,只恨不得将两个巨大的精囊也塞进去。

突如其来的仰倒让喻邱紧张的缩了一下了甬道,四面挤压的触感传来,夹得安之衍险些控制不住,精关失守,男人咬咬牙,心想妻子的床上功夫又有了长进,身下也不忘记挺着腰身疯狂抽插起来。

“……夫君……慢一点……”

粗长的阳具在穴道内横冲直撞,重重擦过每一个敏感点,粘腻的汁水四溅,很快打湿了二人交合的地方。

喻邱颤栗地发出小兽般的呜咽,眼眶蓄满了泪水,青紫的抓痕遍布脖颈和腰窝,双手则是下意识抱紧了身上驰骋的男人,可怜地向他求饶。

太过了,明明说好了让自己来动……

片刻的委屈很快被膨胀的性欲击溃,妻子成熟的身体开始迎合起丈夫的奸淫,小肉棒在没有任何爱抚的情况下射了出来,泄得一塌糊涂。穴道因为射精而绞得更紧,每一次顶弄都要狠狠擦过内壁,越插越有劲,恨不得捅穿整个小穴。

喻邱哑着嗓子的求饶反而令对方更加兴奋,一边重重地抽插,一边舔咬着妻子冷白的大腿内侧,留下一个个暧昧的咬痕。

不知过了多久,喻邱已经双眼翻白,接近失去意识的时候,安之衍终于大发慈悲地打开精孔,对着喻邱最深处的媚肉,强劲的水流一顿冲刷——炸裂的快感涌上全身,肠道被灌满的感觉如此清晰,喻邱几乎瞬间将自己交代了出去,不仅前面射了一缕接近透明的精液,穴道内部也喷出一股炽热的淫液,浇在男人肥大的龟头上。

一阵爽上天的高潮过后,喻邱回过神来,陷在枕头里的脑袋昏昏沉沉,下一秒就能睡着。

安之衍的鸡巴在穴里停留了一会儿,享受了一番最后的温存待遇,然后依依不舍地抽出,带出了一滩粘腻的浊白,打湿了二人身下的床单。

安之衍亲亲喻邱发红的眼角,舔去几滴晶莹的泪珠,温柔说道:“睡吧。”

他抱着乖乖闭上眼睡觉的喻邱,熟练地走去了浴室。

第二天,喻邱给助教请了假,理由是身体不舒服。

助教大笔一挥,准了。

喻邱躺在沙发上,屁股下面垫着枕头。

因为喻邱骂的很凶,占了不少便宜的安之衍被迫灰溜溜回到了手镯里,走之前不忘提醒:“少和他,来往。”

喻邱敷衍的点头,在对方回到手镯里后,火速下单买了几双贵重的球鞋,地址填的是云成墨的寝室。

因为加了钱,又是同城门店,球鞋很快到了云成墨手中。

李寻一脸纳闷:“你怎么买鞋了?我去,还是阿迪的限量版。”

家里只是小康水平的云成墨本人物欲极低,一年上头都不会买一件牌子货,李寻看到他手里好几双新球鞋,免不了一阵疑惑。

云成墨没瞒着他:“是喻邱送的。”

李寻一口水差点呛到:“他送的?他这么有钱?”

云成墨不在意喻邱有没有钱,只觉得倍感温暖,对方心里有他,才会给他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虽然他不怎么需要罢了。

想起鞋盒子里塞着的纸条,云成墨把一双较小尺码的球鞋递给李寻:“送你的。”

李寻指指自己,发出一声“啊?我吗?”

“喻邱说送你们的。”

李寻抱着限量版新球鞋,嘴角留下了羡慕的泪水。

心里想,老四,真不是大哥这回不帮你,实在是对方给的太多了,哪怕人家只是玩玩你,咱们也赚翻了。

往后的日子里,他们寝室几乎每天都会收到各种各样的礼物,虽然不见喻邱的身影,但哪里都有他。

李寻等人一边喜滋滋的乐呵,一边又难免为云成墨感到发愁,送了这么多东西,老四要是不给点儿回礼,那可怎么行呢?好歹也是个一米九、四肢健全的大男人,不能光靠男朋友主动啊。

他们于是轮流给云成墨支招,终于在一个周末的晚上把人约了出来。

站在少有人来的小树林里,云成墨身后藏着花店买的一支玫瑰,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他翻遍了衣柜,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打扮,终于找出一身还算合适的穿搭,衬身材又突出五官,才将信将疑的出了宿舍楼,一路吸引目光无数,还有两个女孩子探头探脑过来要wx,只是他不懂如何拒绝,一句“我有男朋友了”就让女生当场愣在原地,然后得到二人懵圈但真诚的祝福。

历经无数艰难险阻,终于提前到了约定的地点。

天气已然入秋了,夜晚的风不冷不热,吹在脸上很舒服。

一个熟悉的身影沿着路灯一路走来,穿过人群,光影交替的脸上笑意盈盈。

云成墨看到来人后几乎伸长了脖子,但双腿跟钉在原地似的,不敢往前走一步,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做怕羞的纯情。

喻邱在还没有走近的时候,捋捋高高的衣领子,遮住脖颈上不太明显的咬痕。

他穿着一件卡其色的卫衣,发顶蓬松,五官俊美,就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说:“等了很久吧,不好意思。”

“没有,我也才刚刚到。”

云成墨摇了摇头,磨磨唧唧地把身后的玫瑰花送给了来人。

喻邱其实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把手背在后面藏着什么东西了,但是此刻非常给面子的哇了一声,欣喜地接过了这一束小小的玫瑰。

“很好看,谢谢你。我是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给我的花。”

喻邱把花摆在脸侧,娇嫩的花朵配上乖巧可爱的美人,红与白的极致对比,在朦胧的夜色里显得旖旎不已。

云成墨不敢看他的眼睛,“你喜欢就好,因为约你出去玩,所以只带了这么一枝,我宿舍里还有一束更大的……”

喻邱把鲜花塞进衣领,只露出一点引人遐想的艳红。

“帮我拍张照?”

“……好。”

“今天晚上我们去哪儿?”喻邱歪头问。

“你饿吗?我们要不要先去吃点儿东西?”

遇事不决先吃饭。

“我不饿。”

“那要不要去看电影?”

喻邱想了想,“最近好像没有什么好看的电影上映。”

气氛似乎瞬间冷了。

云成墨张张嘴,没招了。

自己也太没用了吧。

喻邱牵过他的手,好笑的看着他,“那我们去散步吧,怎么样?”

云成墨看着他的眼睛,其中好像盛着无数璀璨星光。

“好。”

他们路过一个操场,热闹的夜晚灯火很亮,有人在哼哧哼哧跑步,有人在大喊着打球。还有专门的驻唱同学弹着吉他唱歌,周围坐了一圈人,三三两两,随着他的音乐摆头听歌,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知是多少人大学时光中最难忘的一幕。

篮球场上传来球落地的砰砰响,喻邱被他们吸引了过去,问:“你们球队的情况怎么样?”

“已经进四强了。”

“下一场比赛在哪一天?”

“就在后天中午,”云成墨说,“你会来看吗?”

“当然。”

见喻邱的目光还在蓝球场上,云成墨皱皱眉,强行拉过他的肩膀,“别看他们,他们没我厉害。”

喻邱和他一边往和操场相反的方向走,一边安抚的拍拍他的手,“好好好,我男朋友最厉害。”

云成墨掩饰性地扭过头,被喻邱大胆直白的话语惹得面红心跳。

“怎么,不喜欢男朋友这个称呼?”

“……不是……”

“那叫你老婆好不好?”

云成墨头顶快冒烟了。

虽然这个称呼更加亲密,但是他敏锐地觉得不对劲:“为什么是老婆?”

喻邱捏捏他的脸蛋,入手是滚烫的温度,有点担心对方是不是要烧傻了:“因为你太可爱了,可爱得让我想——”

他把戴手镯的左手伸到背后,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

云成墨瞬间看懂了。

他慌乱地语无伦次:“才,才不是……”

明明,应该是他在上面,喊喻邱乖乖老婆的。

他清晰的展示了一遍当你的cp逆了的时候你的反应。

云成墨急于证明自己,兀地上前环住喻邱的肩胛,强装镇定地凑上脑袋。

他脑子里还回响着李寻的呐喊:“老四,你一定要记住,找个时机就亲他丫的!管他对不对,亲就完事了!”

喻邱伸出一根修长手指,点住他光洁的脑门,把云成墨的动作硬生生定住不动。

“一激动就亲来亲去……谁教你的坏毛病?真把自己当修狗了?”

你还别说,这故作霸道的动作还真有安之衍的几分风范,不愧是转世。

云成墨眼巴巴地看着他,呼出难耐的热息:“不可以吗?”

喻邱摸摸他的下颚,用轻纱般的语气说:“现在不可以。”

再接触下去,积攒了好几天的额度值就要花光了,手镯里的某位就要跑出来和自己要债了。

云成墨低喃道:“好,我听你的。”

他的眼神流连在喻邱露在外面的洁白皮肤上,扫到一处不起眼的粉色痕迹。

已经入秋了,蚊子好像还是挺多的……

回头在礼物栏里加一瓶花露水吧。

两天后,收到一个行李箱大的包裹的喻邱在家中无语扶额。

谁家好人给他寄来这么多东西啊!

他粗粗看了一眼,发现了漫画、手办、书籍还有其他一些手工制品,看得出来寄件人很用心,但是想法很直男,因为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所以搜罗了一堆玩意儿全送过来了。

他拆开了漫画书的包装,津津有味地看了两页,又观察了一会儿可拆解的机器人手办,最后把所有手工制品摆在茶几上。

其实,云成墨可以问问他的爱好兴趣的。

回想起过去几天自己没事就给他们寝室送东西的自己,喻邱觉得自己也没有立场去指责对方。

恋爱谈的有点草率,自己应该去更多了解云成墨,而不是一股脑地把所有东西摆在他面前,以为这样就能彰显自己的爱。

喻邱认真反思了片刻,觉得自己有些先入为主了。

他们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人。

对于自家老公,阴契得来的命定桃花,根本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前戏,就能彼此心意相通;但是对于小男朋友,他们认识了不到一个月,在这样一个爱无能的时代,耐心细心贴心是一个都不能少的。

喻邱拍了张照片,给云成墨发了一条信息。

“我很喜欢!原地跳舞jpg”

对面很快回复,好像守在手机前似的:“嗯。”

还没等喻邱多说两句,一阵门铃响起。

他跑去开了门,一个快递小哥站在门外,在门开后冻得浑身一哆嗦。

“你家冷气开得挺足啊,这是冰箱成精了?”

喻邱笑了笑,冰箱妖怪没有,鬼是有的。

快递员递给他一个包裹,喻邱签了字后拿进屋里,笑容瞬间消失。

寄件人是自己十八年未见的便宜老爹,当然是助理寄的,名字写的是他们家总裁。

里面是一套高定的黑色西装,附带一张婚礼邀请函。

时隔十八年,他爹终于再婚了。

喻邱翻了翻邀请函,再三确认上面写的是自己的名字。

和现任结婚,请前任的儿子去参加婚礼,喻邱有点搞不懂,但是尊重这群有钱人的看法。

毕竟老爹刚刚给自己账户上又打了一笔钱,自从他成年后二人就没给他每个月的生活费了,但是前十八年已经积累了一笔相当惊人的巨款。如今打来的这笔钱,比起生活费,更像是一笔委托费,委托他去参加上流社会的商业联姻。

喻邱比了比西装的尺寸,然后给爷爷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的具体内容是要了他爹的电话号码。

是的,他甚至没有他爹喻学侗的私人电话号码,但是他爹偏偏知道他的家庭住址和衣服尺码,这不是很奇怪吗?

“喂?”

一个深厚低沉的男音传来:“哪位?”

“你孙子的爸爸。”

“……小邱。”

喻邱和他说话毫不客气:“为什么给我邀请函?我应该和你们的婚礼没有一丝关系。”

“月琳说想见见你。”

“邀请函上的赵月琳?你老婆?她见我干什么?”

“她也有个儿子在a大上学,读大一,金融专业,说你们同龄人可以认识认识,就当交个朋友。”

感情你们夫妻双方全都是离异带一娃的组合。

喻邱琢磨着真相不会这么简单。

“好,我会去的。”

喻学侗安慰道:“婚礼邀请的人不多,小邱,不用拘束。你要和那个孩子合得来就聊一聊,合不来就算了。”

至今未见过面的亲生父亲倒是深谙和年轻人的交流之道,难怪一把年纪了还能找个老婆再婚。隔着电话说了两句,喻邱大体上感觉对方是个还算靠谱的中年男人。

要知道,他从小对老爹的唯一印象就是有钱且讲信用,每个月初一凌晨12点按时爆金币。

喻邱虽然不想去,但是如今自己要养两个男人,正是钱怎么都不嫌多的时候,索性捏着鼻子认了。

他敷衍地应了两声,继续说:“还有一件事,你从哪里弄来的我的住址和衣服尺码?”

“我先问了你爷爷,他说不太清楚,然后助理就去问了你们学校。”

喻邱沉默了一瞬,想起今天辅导员对自己莫名殷勤的态度,原因竟然出在这里。

喻学侗说自己十分钟后有个会议,挂了电话,喻邱存了他的手机号码,回到wx一看,小男友给他发了好几天信息,最近的一条显示在3分钟前。

是一条看上去十分矫情的话:“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

喻邱往前翻了翻,小男友收到他的回馈后很高兴,说自己的礼物不怎么值钱,听了别人的意见,有一些自己手作的,他不擅长手工,希望喻邱不要嫌弃。

他最擅长的还属物理,有空的话他可以借实验室给喻邱表演一个粒子对冲实验。

一开始还高高兴兴的小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情一下子低落起来,话锋一转问喻邱父母知不知道他们谈恋爱的事情,喻邱一看就是家境富裕的孩子,他的父母会不会看不上自己。

自卑的小狗哭唧唧地问:“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

我家庭条件一般,情商低,给不了太多的情绪价值,和你的其他追求者相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连你给我的礼物,我都受之有愧。

时间过了好几分钟,喻邱握着手机站在原地,叹了口气。

早已想通的他直接一个视频通话打过去:“云成墨?”

眼眶红红的小狗站在阳台边上,低低地嗯了一声。

喻邱说:“不哭了,宝宝,我向你道歉。”

宝宝。

云成墨的脸爆红。

喻邱温柔的话语有如流水一般娓娓动听:

“之前从没有人送给我这么多有趣的东西,我觉得很新奇也很感激,你的心意是所谓的金钱价值比不了的。”

“我高中学的是文科,很少接触物理,对大物实验很感兴趣,就是可能需要你再兼职一下解说?提前谢谢云老师。”

“我父母离异,他们不会干预我的私人生活,这点你可以放心。”

喻邱一连串说了这么话,对云成墨之前发的每一条讯息都给了回应。

“最后,我想告诉你,”喻邱莞尔:“我喜欢你,需要什么理由吗?”

“当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就是我的另一半。”

不论是转世还是本体,都是他的爱人。

给足了安全感的小狗整个人的氛围都不一样了,一扫先前的自卑焦虑,两只躲在刘海后的大大眼睛湿漉漉的,欣喜若狂,嘴角好像要翘到天上去。

云成墨懵懵懂懂的回应着:“我,我也喜欢你,就是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没有任何理由。”

理科生的他艰难给出了一个比喻,“就好像我们前世是恋人一样。”

喻邱听完愣了愣,竟然误打误撞让他说对了。

怎么不算呢?云成墨的前世还在自己的手镯子里生闷气呢。

视频电话打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才在云成墨依依不舍的眼神中挂了电话。

一扭头,阴影深处一只死白的大手从下衣摆里伸进去,在他尚且痕迹未消的胸膛上色情地抚摸。

好了,喻邱现在要开始哄下一只狗了。

很快时间到了他爹婚礼的那一天。

喻邱是第一次参加现代婚礼,但是婚礼的话,喻邱不是第一次参加了,他在跨越百年的安王府邸中经历了一场只有一人一鬼的婚礼,人鬼相亲,阴阳相合,府邸内外张灯结彩,红绸飘舞,阴森的音乐吱吱呀呀,生出几分阴曹地府的喜庆之感,宾客们用拉长的语调幽幽地称赞与祝福。古董名器和金银珠宝随处可见,都是用来娶他的天价彩礼,随便拿出一件都是震惊古董界的绝品。

因此,他心情倒也是平静。

别人的婚礼,哪怕是他爹的婚礼,都不及安之衍的半分好。

喻学侗安排的宾利轿车准时出现在居民楼下,喻邱上了车,身穿西服的司机不发一言,车子一路平稳。

喻邱随便看了看两眼宾利的内部装潢,从桌子上拿了一瓶包装华丽的矿泉水。

他今早还没喝过一口水呢。

喻学侗包了一家五星级酒店,虽然他爹说邀请的人不多,但是也只是对他们而言。

这场婚礼上人头攒动。养尊处优的男女端着酒杯,慢悠悠走动,言笑晏晏,成群地聊天。白色的长条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精美甜品,沁人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面钻,还有最引人注意的百十来层的白色婚礼蛋糕,一眼瞧去奢华又震撼,但在这个圈子里,不过是有钱人的正常基操。

喻邱从正门口悄咪咪的进来了,他没有任何社交打算,干脆躲在桌子后无聊地玩着手机。

反正也没人认识他。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没人认识他,但是有人会因为他这张脸而希望认识他。

因为没有多上心,喻邱今天没有认真打扮,黑色的西装下身形修长,五官精致的小脸因为寒冷的晨风微微发红,薄薄的眼皮耷拉着,带着几分没睡醒的惺忪感,几根卷毛不听从主人的安排俏皮地翘起,就好像蓬松的羽毛,挠得人心痒痒。

和这个人流暗涌的婚宴格格不入。

“你好——”

喻邱抬眼,见身上黑气缭绕,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于是斟酌开口:“你好?我们认识?”

干净疏离的气质令来人眼底发红,暗地咽了咽口水。

极品。

他多少年没玩过这种带劲的了?

其他人若有若无的将视线放在二人身上。

那搭讪的人叫何赫,在圈子里风评极差,以玩弄年轻男女的感情闻名,偏偏长了一张不错的容貌,家里有钱,祸害了不少好人家,因为家里的权势地位压了下来,活得照样好好的。

见何赫又要四处勾搭,众人将鄙夷的眼神放在他身上,见怪不怪。

何赫盯了老半天了,就是看准猎物的孤身一人才出手的,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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