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叙述(上)
柔软。花瓣似的唇在我身上游走着、试探着,轻轻吻着、啄着;垂目,能望见她那双鬼魅似的眼睛,在长而密的睫毛的笼盖下目光似乎绵长黏腻起来,高挺的鼻梁在月光下显得触感凉凉的,在她这张仿佛精雕细琢过的脸上也格外俊美。
黑发沐浴下的纯粹的美神。神话中的阿芙洛狄忒。情欲、爱欲交织的恶魔。
——月亮柔柔地挂在空中,似明非暗,是这场性爱唯一的偷窥者;月光穿过纱帘丝丝缕缕地透进来,使我看见她,看见周温,大片裸露的肌肤显出冷白色,布着星星点点烈红的唇痕,及那一笔一画的字迹,我的名字,白许;
她转了个身,将披散的乱发捋至脑后,跪立在床尾,完全一丝不挂,向我展示着她身上我留下的痕迹,同时也在细细品味她在我上身留下的;
黑暗中的颜色只有两种——黑与白;她又恰好全占:棕色卷发在微光下如泼墨般绚黑,与她白皙肌肤相互映衬着,似水墨晕染山峦,似自然鬼斧神工……
因为她的美,我纵容她的残忍,她的欺骗,她的虚情假意……不值一提的小瑕疵,是雪白石膏上鲜少的磕碰……
我想我的大脑已经烧糊涂了,甚至没法儿冷静的思考,只是任由着她一下下不知疲倦地亲吻;她吻我,仿佛教母吻一个新生儿般虔诚,叫人看不出破绽。
——或许这种情感于她只是生活里的喜剧,就像音乐、阳光、文学一般,只是为平添几分趣味的小把戏;而我无法像她这般游刃有余;我再清楚不过:任何一点点这种异样的感情都可将我置于死地。
于是我笨拙地回吻她,磕磕绊绊地迎接将置我于死地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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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起床时,身上本应遍布全身的红印已全然消失。似昨晚什么也没发生;不知何时我已换上了干净的衬衣。衬衣是她的,尚留有她的气息。
桌上留有早餐,旁边摆着书包,手机显示她发来的短信:她出去有事,十点钟回来送我回去。甚至连水杯里都装满了温水;她总这样周到,这样井井有条、一丝不苟地做好任何一件事,哪怕是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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