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六月的威尼斯海滩是暑热与凉海的交界处,也是游客玩耍消暑的圣地。
有了热毒身心的阳光与温烫脚底的沙滩,自然少不了火辣养眼的比基尼,整个金黄色沙滩上布满来消暑的肉色人群。
一隻淡蓝色的阳伞下摆着一张同色的沙滩躺椅,上头惬意地躺着一个烫了金色大波浪长髮,身着白色薄纱透着裏头价格不斐的名牌黑色比基尼的女人。
「姊」
乌黑的头髮梳着整齐的侧分油头,一身紧緻黑西装与沙滩格格不入,高大挺拔的身影引人注目,骨节分明的手小心的捧着一台平板弯腰站在女人身侧。
「嗯?」
黑色墨镜下的咖啡色眸子看着远方的海,右耳的蓝芽耳机里拨放着投资理财相关的节目,那女人没有明显的动作,依然躺在那裏,直到站在身旁的男人递给她平板,看到上头的照片她才摘下墨镜拿着仔细端详。
「这谁?好眼熟」
照片的角度是户外的侧拍,阳光撒在那头毫无脏污的白色毛髮上,锐利的血红色双眼与坚挺的混血感鼻梁与五官,好似遥远记忆里某个人的残破身影。
「白家的残党,白帝」
「那个小鬼头啊!都长这么大隻了,这眼睛跟他爸爸好像阿」
「姊想怎么处理?」
盯着照片看了许久,女人凑到了他耳边低语,两人嘴角挂着的邪笑即使是热天也能引人背脊发寒。
炎热的夏日晒的枝头上乌黑的鸦嘎吱叫,茂密的绿叶遮挡阳光护出一片阴凉之地,而这小小的阴影处躺着两个人。
「也太热了吧!」
「是啊」
两人长着近乎相同的完美脸蛋,如童话般走出来的淡金色侧分短髮与神赐予的深紫色双瞳,反射阳光的照耀,宛如一幅希腊神话的水仙画作,正是白斋集团的顶尖杀手102号复製人「兄弟」。
一身白到脚的古风马面裙,上头用黑银色的细丝,精巧的刺绣出展翅飞翔的乌鸦与盛开的水仙花,阳光洒在上头还会闪烁着点点细光。
「听说老爸要回来了」
「对啊,我记得是明天早上到桃园,哥要去接机吗?」
其中一个男人望像与自己长得相同的哥哥,眼神平静没有情绪。
「嗯⋯⋯去!老爸难得回国当然要亲自去迎接!」
102中的哥哥把双眼笑的如月牙般湾,深紫色的眸里闪烁着期待与兴奋。
「好」
两「兄弟」靠在一起,享受着虫鸣鸟叫与暖风轻拂,难得的躲在阴影里享受阳光。
夜晚,厚密的云层把朦胧的月藏起。
猎物在脏臭的巷弄里逃跑,身后追着不紧不慢的恶魔。
鲜红的血滴落在地上宛如沿路盛开的彼岸花,指引着恶魔使猎物无路可逃也无处可躲。
「哈啊……大……大姐!我错了!我会还钱!我会呀啊啊啊!!」
凄惨的叫声迴盪在无人的暗巷里,扎在脖子上的银针带有特製的毒药,很快那男人就倒地不起,没了灵魂。
「喂?这里花恶魔,嗯,解决了,放心我没伤到内臟,毒素也只是麻痹神经而已不会伤到,好的」
女人重新整理凌乱的长髮,冰冷的蓝瞳倒映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关掉身上的仪器后开始收拾装备与喷洒在身上的血迹。
站在暗巷里等了一会后几个黑影笼罩本就不明亮的小巷子。
「久等啦!花恶魔」
「嗯,交给你们了」
「行」
原本的「女人」发出了与外貌截然不同的男音,10多公分的高跟马靴踩出好听的敲击声,来到巷口与站在那的男人对视。
月光洒在茶色的狼尾中长髮上,蓝绿色的双眼透着淡淡的疲惫,眼匡下还带着一抹黑眼圈,一身干净的白大褂与花恶魔的一身黑形成对比,虽然光线昏暗但是脖子上的红印依然刺眼,看来是刚刚做完实验才过来。
「那我走了,没我的事了吧?下次别再让我接这种猫追老鼠的工作了,累死」
「哈啊~是结束了,但是我有其他事想请你帮忙」
那男人打了个哈欠,仰头看向那双写满让我下班的冷蓝色双眼。
「啊?什么事会让学长办不到需要我这个小弟来的?」
语气充满挑衅与不耐烦,可眼前的男人像是已经习惯似的没被激起波澜,只是摆手示意对方上车。
「你先上车吧,等他们把那东西弄好我再跟你说。」
花恶魔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处理那具半死不活的尸体的两个大男人,就坐上了藏在夜里的漆黑高檔休旅车。
过了一会车身因为搬运那男人而摇晃,接着那三个人也跟着坐上了车。
「说吧眈吏,什么事,别卖葫芦了」
花恶魔有点心急,因为他想赶紧回家去看家里那隻狮子是不是乖乖地在睡觉,而不是跟这个实验疯子学长杨眈吏待在一起,而且对方身上还残留淡淡的腥臭淫液气味。
他皱起好看的眉,脸上除了烦躁就是嫌弃。
『真是个发疯又发情的婊子⋯⋯』
「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随着车子发动驶回明亮的街道上,街道的路灯一闪一闪的照进车内。
眈吏轻浮的勾搭上花恶魔的肩膀,白大褂随着动作滑落敞开露出里头紫红的战痕。
花恶魔满身抗拒嫌弃的躲避推搡,甚至毫不客气的把脏手按在那好看的脸上。
眈吏手腕上的暗器伸出一根细针扎到了那人后颈上,里头的液体获得解放。
花恶魔没了意识倒在座椅上,身上的装备被脱掉,手铐把双手反扣在身后。
「石楠呢?还没回来吗?他平常工作到天亮都不会回家吗?电话也没接⋯⋯」
白帝从醒来就开始发疯似的一直追问莱芗,手机拨出的电话也不下十通。
『果然昨天他给我下药有问题,早知道不喝了⋯⋯』
白狮焦虑又后悔的在客厅来回踏步,连桌上的早餐都不看一眼,身上也穿着还没换掉的鬆垮深蓝色睡衣,白髮凌乱四处乱翘,而一旁的莱芗也找不出他哥的下落。
不管是钱姨还是负责派发委託的线人也都问不出所以然,更何况身为杀手更不能靠调阅监视器找人或者找警方搜查。
黑狼悄无声息的躲藏,失去踪影,屋檐上的乌鸦用着沙哑的嗓音高歌。
今晚的乌云很薄,白月明亮的照耀人间,可某些人的心却乌云密布,月光透不进。
「已经超过24小时了,为什么还不能报警?」
白帝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依然不明白为何身为石楠的妹妹居然迟迟不肯报警。
但她没有多解释什么,依然四处打电话等待消息,甚至还冒险请竹青骇入系统去调查相关的资料。
煎熬的等待回讯,墙上的秒针每动一格所发出的声响都打击在两人绷紧的神经上。
「喂?有吗?」
终于,一通回电打了过来,莱芗不等铃声响第二下就火速接听。
「这⋯⋯我知道了,好,谢谢你啊竹青,麻烦你一天了」
「怎么了?石楠人呢?他还好吗?」
看到莱芗皱着眉头似乎难以启口,白帝他更慌了,控制不住自己似的抓住莱芗的肩膀追问。
「他怎么了!」
「哥他⋯⋯他应该在眈吏那里⋯⋯他是上了眈吏的车后就失踪的」
「眈吏是谁?石楠怎么会坐上他的车?」
「我不知道为甚么⋯⋯但是哥他现在好像在这里」
莱芗把一串定位地址传给他,那位置偏远靠近山边,距离现在位置开车过去至少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我去找他」
「欸?!等等白哥!白哥!不可以去啊!」
莱芗着急的想拦住眼前要破门而出的大狮子,可奈何对方一米九又强壮高大拦也拦不住,她恨不得现在手上有麻醉枪一发射在他身上,但她现在手上没有,有了也不能用。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心急于救妻的兄夫骑着摩托头也不回的衝出去了。
「唉⋯⋯眈吏你惹谁不好惹他俩干啥呀⋯⋯」
莱芗向钱姨报备后也拿了一些装备骑车追出去。
此刻夜晚的冷风如利刃般轻轻滑过全身,红灯的倒数每一秒都让人心烦,白帝紧张狂跳的心跳声震耳欲聋,盖过了城市的喧嚣纷扰。
脑袋里闪过许多石楠遭遇不测的画面,惨白的脸,浑身是伤的身躯,凌乱且沾着凝固血迹的长髮,破损不堪的衣服与逐渐安静的心跳。
他不敢想像自己亲眼看到会是什么反应,他记得最近一次因暴怒而把人打到住院还是在小六的时候,从那之后他都克制自己的脾气与力量。
『没事的,石楠没那么弱,不会出事的』
或许是身为保镳的直觉,他不认为石楠是那种一拳就倒地的人,毕竟有时候他的动作很迅速又悄无声息,感觉并非只是光鲜亮丽却毫无缚鸡之力的牛郎。
反而更像是收在雕工精细的刀鞘里的一把利刃,危险又神秘且让他着迷。
一路衝出灯火通明的城市,离那处未知之地越来越近。
最后停在了一座废弃工厂的仓库附近,上方的小窗子透着微微的光亮,四周站着几个把风的黑衣人。
『看来是这里了⋯⋯』
本善于保护的白狮这时激发了自己的潜能,从人少的侧门下手,悄无声息的放倒两个黑衣人,确认没被发现后溜进了仓库内。
寻着直觉来到某一间宽敞的房间,从门缝看到了他找寻已久的人。
没有惨白的脸,除了脖子有一抹血与手腕被铐着的地方有一圈红痕外没有其他外伤,那人被布条遮住双眼,嘴巴被胶布贴住,身上的黑色衣服有些鬆垮,跪坐在一个茶色头髮的男人身前。
「那白髮男的还没找到这吗?还是逃走了?」
「躲在这呢!」
话音刚落门被踢开,一个壮硕的男人滚了进来,白髮上沾着醒目的泥土与鲜血。
「呀!欢迎啊!」
白帝看了一眼偷袭自己的金髮男人,从骯脏的地板上撑起身体看向那个罪魁祸首,眈吏。
「把石楠还来」
可能是刚刚木棍敲的太大力,白帝视线有点模糊,温热的铁锈味液体顺着额角滑落。
「哈哈哈!当然会还给你,不过我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不知道白先生愿不愿意?」
边说边把石楠拉近身边靠在自己的双腿间,带着白手套的手轻轻抚摸他好看的脸,蓝绿色的双眼透着数不尽的嘲弄。
「不准碰他!把你的脏手⋯⋯嗯!」
又是一阵闷痛,木棍断成两半,本来要向前扑过去的白帝又被打趴回地上,虽然这点痛不算什么但是加上撕扯到旧伤,白帝还是痛的直冒冷汗。
「小吏在说话呢大哥」
金髮男子把断掉的木棍丢到一旁,直接掏出手枪对着石楠做威胁,紫色双眸透出数不尽的嘲笑。
「哈⋯⋯什么交易?」
果然比起拿枪对着狮子,直接拿他所看重的狼来做威胁更有效。
「你代替他来我的实验室」
「什么⋯⋯?」
「一句话,要不要?」
眼前眈吏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追问,蓝绿色眼眸如镜子般,倒映着跪趴在地上狼狈的男人。
一旁的金髮男子也把枪枝上膛直接对着石楠的脑袋,食指放在板机上,贵气的紫瞳充满傲慢。
「好⋯⋯」
当石楠再次恢復意识时发现自己被白帝紧紧抱在怀里,可能体内的药效刚退去,五感都还有些麻痹,依稀听到周围好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在回去住处的路上白帝都不肯放开自己,甚至帮自己清洗干净身上的淤泥,上药与包扎伤口,餵自己吃饭。
「我可以自己来的,我不是废人⋯⋯」
虽然这么说了但对方依然不肯让自己动手,看着爱人分明疲累的眼匡微红还为自己忙里忙外,甚至自己受伤都不先包扎,心里很暖但也很疼。
等都处理完躺到床上时已经天光微亮,白帝轻轻的搂着石楠的腰,等确定石楠睡着后才敢入睡。
期间只要石楠轻轻一动白帝就马上清醒,好似害怕他再次消失在自己眼前。
一路睡的不知昏天地暗,两人醒来之后白帝也小心的询问对方发生了什么,像害怕撕扯到爱人内心的伤那般得小心翼翼。
可对方只是说好像被什么客人绑架了而已,但真相是什么两人各自心知肚明。
这件事之后白帝变得更加黏人,甚至还要到石楠工作的地方待着,虽然石楠只让他待在自己的休息室,可白帝还是无时无刻都在把目光黏在石楠身上。
「小南哥~人家好想你啊~好久都没有跟你到床上玩了⋯⋯」
「抱歉阿小间,我不接那种工作了」
石楠把在身上游走的纤纤玉手拿起,轻轻在手背吻了一下,像在安抚又像在画分距离。
抬眸看着眼前长相平平的年轻男子,对方已经被撩得满脸通红,可坐在她身旁的女人却不买帐。
「确定不是有小情人了?」
「王黎大小姐甚么意思?」
那月貌花容的女子抿了一口剔透的红酒,满眼不屑地看向他,咖啡色的剔透双眼搭上妖媚鲜艳的眼妆,一头叛逆的金棕色侧分长髮,抹胸露肩的黑色上衣与超短裙,身侧放着某名牌限量款的手提包,整身打扮看不出是个还在读书的大学生。
「你觉得呢?」
说完,那戴满各种精緻奢侈戒指与手炼的贵手丢来了一小包牛皮纸资料袋。
「自己看吧」
石楠其实不傻,他心里头八成已经猜到里面可能是甚么了。
但好奇心终究是人的天性,拆开不怎么严实的包装,裏头的照片倾出散在沙发上。
「这是哪国帅哥?长的挺帅」
小间随手拿了几张端详,看到裏头的人瞪大双眼凑得更近好似想钻进去般。
「」
如蓝宝石的双眼黯淡许多,与那双棕色的漩涡对上。
虽然同为夜鸦派,可是两人之间的阶级差距可与天地比拟。
「你们两干瞪眼啥呢?」
小间左看右望,乌黑的眼瞳反射两美人的身影,手上还捏着好几张偷拍视角的白帝与石楠的照片。
「如果我把这些照片给我爸爸看,你觉得如何?是不是会很有趣?毕竟夜鸦的人居然跟⋯⋯」
「大小姐没傻成这样吧?」
石楠打断对方的话,这举动无疑是在挑衅与无理冒犯。
「我傻不傻不需要你来告诉我吧?」
女子掩嘴轻笑,或许是醉了又或许是故意,竟直接从桌上打开一瓶价值连城的酒,眼都不眨一下的整瓶倒在石楠头上。
「哇阿!」
唐突得行为让小间发出惊呼。
冰凉的酒水从头顶灌下,洒湿全身与沙发上的照片,满身的酒味与羞辱的气息,原本贴着他的小间也连滚带爬的逃离危险禁区。
「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子,做狗的都知道讨主人欢心了,我相信叶哥哥应该也懂吧?」
酒水一滴也不浪费的全赏给石楠,就连瓶子也打赏下去,玻璃瓶清脆的掉落在地上,他的自尊也是。
虽然头顶被玻璃瓶掉落的撞击弄得整个头嗡嗡作响,自尊心随意的被比自己小三岁的女子踩踏,怒火攻心可似乎被酒水浇熄,但又因酒水而蔓延復燃。
他很愤怒,但又不能暴走,青筋从太阳穴爆出,握拳的双手用力到骨节发白。
上工前钱姨特别嘱咐过他今晚要伺候的女人是领头的宝贝女儿,惹不起也不能惹,只能忍。
「怎么,哑吧了?谢谢也不会说了吗?」
「」
石楠的理智线宛如逐渐转紧的吉他絃,轻轻一弹就能断裂。
好在那位大小姐要演奏前包厢的房门被打开了。
「好了大小姐,请您不要欺负我们员工」
开门阻止闹剧的是钱老闆,他把浑身酒气的石楠拉到身旁,随后让其他员工扶着他离开,而她独自留下与大小姐对峙,紧闭的房门里无人知晓有何风暴在狂奏。
石楠刚被带出包厢就看到熟悉的人朝自己奔来,随后就是温暖又结实的胸膛环抱湿冷的身体。
「别怕我来了,宝贝还好吗?走吧,我们去洗澡,辛苦老婆了」
石楠披着浴巾避免被低温的冷气吹的着凉,原本冰冷的心因那人的话语而回暖。
或许是体内的酒精把石楠原本的克在骨子里的傲气冲淡,换成了不知羞的抚媚,回到休息室后居然主动的搂住白帝脖颈撒娇起来。
「这是醉了?怎么这么可爱」
「才不是,我没有」
任由爱人搂着自己,帮对方把湿透的衣物脱掉,拿起花洒帮对方冲洗干净。
「会烫吗?」
「不会,你也脱了吧,都湿了」
语毕,笨拙的双手开始解开白帝的衬衫,殊不知这举动根本在挑逗白帝那脆弱的理智线。
看着坐在腿上一丝不挂的爱人,身上冒着热气的水珠与热雾,胸上淡红的乳晕,修长的睫毛下那双迷蒙的蓝色魅眼与红润的双唇,积着水的性感锁骨,以及那因喝醉而一层薄红的脸蛋。
「好了宝贝,我没关係,你先洗干净吧」
「我不要,我要跟你一起洗,臭鸽子都那么臭还不呜嗯⋯⋯」
充满酒气的嘴被堵住,本来解扣子的手勾住那白狮的脖颈,好似讨爱的孩子用力的吻着,鼻息交换,唾液流动,两人湿黏的唇舌交缠在一起。
「嗯⋯⋯嗯哼⋯⋯哈呜⋯⋯」
勾人的呻吟流出,逐渐击垮白帝的忍耐,攀筋的大手悄悄的探入那藏在柔软双股间的淫乐入口。
「哈⋯⋯你真的没问题吗宝贝?」
「哼嗯⋯⋯你怎么今天废话啊么多啊?」
「可你刚刚⋯⋯」
「快点⋯⋯」
犹豫了一下后白帝还是顺着自家爱人的意思帮他扩张,也一直注意身前的人儿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