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0:异端
「因为能成为巫nv之人不一定要信仰无上的大人，只要有天赋便能使用巫术，这与教义相忌驳。」
望向台上起舞的少nv，连瑾开口询问，「巫术主要是做什麽的?」
希尔洁摇了摇头，「我不清楚，教会没有太多关於巫术的文献。」
「但我肯定，巫nv不只能祈雨，否则纵使巫nv与教会理念不符，教会也没有决定救赎他们。」
「救赎?你们把驱逐与你们理念不同的所有视为理所当然?」连瑾突然有些大声，周围一些村民注意到这里的sao
动。
希尔洁不明白好端端的连瑾为何发难，她神se如常的解释，「十点教义对於我们来说便是世界的法则，作为圣职
者，维护世界秩序是我们共同的理想」
没等nv孩说完，连瑾有些愤怒不自觉的加大音量，「够了!」少年决绝的转身离开。
希尔洁像个不明白自己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无措，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什麽。
而台上的巫nv眼神短暂飘向三人，很快她便噙着笑，继续跳着轻盈舞步。
连瑾走到树林深处，他脑中思绪混乱万千，漫无目的的漫步，一不留神走到了一尊高人半尺的巨石面前。
他知道希尔洁没有恶意，nv孩无疑是个称职的祭司，她贯穿属於她的教义也没什麽不对，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自己就像十三四岁的青毛小子，被稍微碰触逆麟就只会逃避。
「瑾大人可是有什麽烦心事?」逆着月光，巫nv坐在巨石上，噙着若有若无的浅笑。
「我很擅长倾听，瑾大人若有烦恼可以同我诉说。」
「不必。」也许是想起希尔洁的说词，连瑾有些戒备，「我不向连名字都不报上的陌生人袒露心迹。」
「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连瑾一跃，也落坐到了巨石上。
巫nv轻轻抚0上巨石，语气有些落寞，「巫nv通常都是没有名字的，村民们都称呼我为巫nv大人，左右名字不过只是
一个代称而反正也活不了多久」
「那是什麽意思?活不了多久?」
「巫nv的诞生选拔祈舞不过是为了透支灵力让生命得到延续，总是要有代价的。」
见连瑾沉重的表情，巫nv安慰般开口，「不要那个表情我认为我很幸运。」
连瑾疑惑的看向眼前少nv。
「巫山很大很大，我们不像旅行者大人那般自由，这个村落没几个人出去外头过，巫nv就更不可能。」
「也许一生都无法见到来自外头的人吧，所以我很幸运，能在这里见到瑾大人。」nv孩面颊微红，她轻轻垂着头，长
长睫毛微微颤动，明亮的眼睛抬起一瞥，闪烁着羞涩与期盼。
「所以没有名字也没关系的，但如果瑾大人能记住曾遇见过我，我」
连瑾看着少nv，巫nv注意到连瑾的视线，双手紧紧缠绕在一起，不知所措的抓紧衣服，掩饰住内心的紧张，小心翼翼地回看着少年，最终吐出几个字。
「我会很开心的。」巫nv低下了头，她的心跳加速，似乎能隐隐听见急促的呼x1声。
「这样啊。」连瑾支着头，看着面前巫nv，心中感慨。
如同他一路不被接受，巫nv也一样不自由，被圣教会排斥，唯一接受自己的村民也是为了生命的延续，从出生到si亡都是为了他人服务，所以也不需要名字。
「你想出山吗?」
巫nv没有正面回答，含羞带怯的看着连瑾，「我现在觉得也许、也许我也是期待明天的。」
一阵沉默，再没有言语上的交谈，两人就这样不发一语的坐着。
「将来。」清竣少年突然出声。
「瑾大人?」巫nv歪着头。
「以後你就叫姜莱了。」连瑾微笑，看着面前少nv不过十五六岁，没来由地一阵心酸。
巫nv喃喃重复刚得到的名字，眼睛弯成月牙，透着一种纯净的快乐，笑意在她漾开，「瑾大人我真的很感谢您，各种意义上都是。」少nv含蓄的道谢。
三人出了村庄调查，一行人从水源地质甚至附近的动物都调查一遍了，就是没发现什麽异常。
「好无聊哦。」希尔洁厉评。
「确实无聊。」连瑾附议。
看着眼前蹲在地上拿着树枝画圈圈的二人，连笙无奈，「没想到找了这麽久还是毫无头绪。」
「哥，我们不如回去村庄，派渡鸦送讯息过去协会吧。」连瑾晃了晃手中的hse卡片。
渡鸦，协会独有的通讯工具，据说是自由工会会长维特的造物，是一种刻印在协会给予的等级卡片里的术式，只需要轻微注s魔力，就可以幻化出一只乌鸦向协会传递讯息。
「我昨日晚上已经告知协会这里的异常了。」希尔洁淡淡道。
希尔洁站了起来，「所以说我还是觉得那个巫nv很奇怪。」
「怎麽」连笙询问。
nv孩没有回答，「我想进入他们的神社看看。」
「他们会让你进去吗?」
「不问怎麽知道?不过我想大概不会，我只能说这个村庄很奇怪，村民不愿意让我治疗，甚至连伤口都不肯给我看，就
算再排斥祭司，也不会拿生命开玩笑吧。」希尔洁垂下了头颅。
「也许真的是太崇拜巫nv也说不定。」
「不是的，因为他们对我很好，今天我们要出来时，他们还特别拿了小零食给我，告诉我累了就回来。」
nv孩烦躁的r0u躏自己的头发，「啊啊，好想回去研究空间术式啊!!!」
连笙坐了下来，「虽然耳闻过空间术式，那具t是在做什麽的?」少年递出一颗苹果给希尔洁。
「就是移动空间，事实上目前只有办法移动很小一段距离，就像把苹果从左边移动到右边。」nv孩将苹果从右手移动
到左手，重重咬下。
「依照理论，应该是可以移动所有具有空间概念的物t的，就是像最近首都的话本子一样，可以穿越到，那个词
怎麽异世界?」
「不过这样说确实有些天马行空就是了，现在主要是在进行传送阵的研究，若是成功，依照理论便可以减少许多路途
上的时间了。」希尔洁将吃剩的果核随地一抛。
「成功的话大概会是一件很伟大的事吧。」
「是啊，也许会名留千史吧。」
希尔洁捡起地上的断枝，在地面刻划几个不规则图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想利用这些时间研究。」
一声破空声响起，连瑾s中了一只野兔，又是连续数发箭矢，例无虚发，少年提起猎物走了回来，「快中午了，我们
ga0些野味吃吧。」
连笙接过连瑾手上还在颤动的野兔，熟悉的用小刀划开後颈放血。
「我们待会兵分二路，先回村庄，看看巫nv怎麽说。」
nv孩又画了几个图形，「如果她同意的话，我自己去即可。」
「如果发生危险怎麽办?」连笙不赞同的皱眉。
「我好歹也是大祭司，基本的自保还是有办法的，倘若巫nv拒绝了我，我便会私下在村庄调查。」
眼见连笙预备开口拒绝她的提议，希尔洁又说，「我不会太过冒险，而且我跟你们出来调查也没什麽意思，如若真的
不行，我会留在村庄研究我的空间魔法的。」
见nv孩心意已决自有分寸，连笙也不过多强求。
「不过。」希尔洁抬头看着连笙。
「我希望你能将圣物，预言书交给我一段时间。」
连瑾捡起一旁的乾树枝，堆起来升起火烧的劈啪响。
连笙用短刀划开猎物的皮毛，「可以是可以，不过，预言书没有任何反应。」顿了顿，「就算翻开也是空白的。」
「我知道。」希尔洁重新低下了头。
「可以吗!!?」希尔洁激动的将脸凑近巫nv。
巫nv不适的往後退了退，「可以，没关系的。」
也不怪希尔洁的大惊小怪，她本来向巫nv提出向去参观神社的请求时，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
「我还以为你们巫nv都很排斥祭司呢。」没想到巫nv意外的好说话，连笙感叹。
「是挺排斥的，毕竟我们因为不教会认可而流离失所，但是我不认为将气撒在一个孩子身上是正确的选择。」
巫nv悄悄红了耳根，含羞带怯的瞄了眼连瑾，「还有，我叫作姜莱，大人们以後叫我姜莱就好。」
连笙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那麽，姜莱，我跟弟弟待会会去帮助村民修建篱笆，就要麻烦你多照顾希尔洁了。」
姜莱带着希尔洁到了村落的神社，刚踏上石阶，就能听到无数村民祷告的声音。
「这是?」希尔洁轻声询问。
巫nv头也不回，「他们在忏悔。」
姜莱闭目凝神，倾听着室内信徒的声音，信徒的低语在长廊中回荡，时而如泣如诉，声声不绝於耳。
「嗯，我知道了。」姜莱轻声回应，缓缓睁开双眼。
「巫nv大人!」稚neng的童音响起。
一位穿着打扮与姜莱相似的nv童兴奋的跑来，nv童脸上蹭上了些肮脏泥泞。
「怎麽这样冒冒失失的?」姜莱用手指轻轻擦去nv童脸上的w渍。
「刚在远处瞧到巫nv大人我太开心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姜莱无奈的0了0nv童的头，「要稳重一点啊，不要总是冒冒失失的。」
「终於找到您了!」一名穿着朴素的村民狼狈地跑了过来。
见此情此景，姜莱哪能不明白?自己的继任者又丢下老师不管跑出来见她了。
年轻的巫nv惩罚似的捏了捏孩子软neng的小脸，nv童吃痛的闭起眼睛。
村民满头大汗，对着姜莱略带歉意的低下了头，「巫nv大人我先将继任者带走训练了。」
「嗯，没事，你带走吧。」巫nv善解人意的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继任者的小手依旧抓着巫nv裙摆，依依不舍的不肯离开。
姜莱像似想起什麽，从衣袖的口袋中拿出几颗晶莹剔透的糖果。
得到糖果的nv童踏着欢快地步伐离开了。
不等众人询问，巫nv乾脆的解释。
「那孩子是我的继任者，快的话，近期就会接替我的工作了。」
希尔洁看着nv童离开的背影，「她年龄很小，大概九岁吧。」
「我继任上一位巫nv的时候是七岁，巫nv会一直跳到灵力枯竭为止。」
「实际上她现在已经逐渐接替我的工作了。」
姜莱顿了顿，「上一位巫nv，总是喜欢在衣袖放上几颗糖果，从前我并不是个太活泼的人，甚至可以说是x子冷清，
她是个很温柔的人，见到我总是会给我几颗糖果，希望我多笑一笑。」
希尔洁看着眼前表情淡漠的巫nv，有些楞神，不明所以的说了一句话，「我没有在这个村庄看到其他孩子，都是成年
人。」
巫nv表情逐渐变的坚毅，她没有回应年幼的祭司。
二人穿过长廊到了巫nv的接应室，地上有几朵棉花针线与不织布。
见希尔洁如充满好奇地小猫，眨也不眨的看着。
姜莱略带歉意的笑了笑，「原先我正好在缝制娃娃，想给我的继任者。」
「毕竟带你来到这里，也算是临时起意，希望你不要介意。」巫nv连忙收拾着。
希尔洁看着缝制到一半的手工娃娃，还没被完全缝纫的娃娃半个脑袋露出柔软的棉絮，望眼yu穿。
看出这位小客人眼里的向往，巫nv试探x开口「还是说您也想要一个吗?」
「可以吗!」
「难得有时间，我教你吧。」见到希尔洁孩子的模样，巫nv失笑。
两位就这样和乐融融直到了晚餐时间，希尔洁没忘了自己原先要调查的任务，跟着巫nv逛了一圈神社。
连笙连瑾回到暂时住宿的地方时，就看到希尔洁鬼鬼祟祟的将手背对着他们。
「怎麽了吗？」连笙关心的询问。
「没、没什麽。」希尔洁yu盖弥彰。
nv孩扭扭捏捏，反覆说道，「就是说其实我想给你们，但其实你们也可以不接受就是了。」
「？」什麽意思。
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可连笙还是选择留给希尔洁私人空间没有过多追问，默默等待nv孩的下文。
而连瑾挑了挑眉，假装不感兴趣的走了过去，「哎呀，我好累呀～」
实际上是故意走到nv孩的的身後，「做什麽神秘兮兮的！让我看看！」
希尔洁猝不及防，「啊！j诈狡猾的大人！」
兄弟二人看着眼前缝的歪歪扭扭的，应该是布娃娃的毛绒物t陷入了沉思。
娃娃有两个，其中一个是头上带着不规则鬼角的连瑾，脸上被缝上了小小的豆豆眼与一个扭曲的微笑。
「好丑，感觉像被诅咒了。」连瑾厉评。
「没想到你也有不擅长的事。」连笙静默片刻委婉道。
希尔洁有些难过的垂下脑袋，「这是今天姜莱教我的，可我不论怎麽做都做不好。」
连笙0了0nv孩的头，安慰道，「没事，我很喜欢。」看着自己得到的一个臭脸娃娃，最终还是将它别在腰际。
连瑾还想调侃几句，却见哥哥投来的警告眼神，他清了清嗓，「丑是丑了点，但其实还是挺可ai的。」
「你还是闭嘴吧。」连笙从储物袋丢了一套衣服给弟弟，让他先去洗澡。
「其实我做了三个。」希尔洁默默拿出第三个象徵自己的诅咒娃娃。
「所以你今天有什麽收获?」连笙轻坐了下来，泡了一壶热茶。
「唔，算是多了解一点这个村庄吧。」
连笙也没给nv孩太多压力，毕竟这才第一天开始着手调查。
希尔洁又说，「不过我倒是推断几个预言书无法正常使用的原因，并对预言书进行了解析。」
「预言书无法被正常使用，我推断是他需要在特定条件下，才能与之对话，你前面所提到的破云剑亦是同理，你想
想，你两次与圣物对话，是在什麽情况下呢?」
少年在脑海内找寻记忆，「先是我重伤醒来，预言书开口提醒我别相信魔nv，後是瓦妮莎消亡後，我继承了魔nv图
腾」
「都是萦绕在与魔nv有关的事对吧?如果我没猜测错，预言书说自己很中意你，也就是在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在
未来你会是他的持有者了。」
「什麽意思，那现在我成为了图腾的持有者，为什麽预言书还是不回应我。」
「传说预言书知晓万物，不论过去现在抑或未来，而知晓未来的人能改变未来，我的意思是，我想预言书也一定是被
某种规则束缚着。」
希尔洁淡淡开口，「我尝试将书中扉页撕下，结果成功了，倘若预言书不愿意，那不论我是用火烧也伤害不了它分
毫。」
「我将撕下的空白扉页画上目前我研究的空间术式後折了起来，放入了娃娃里面。」
「这样会有什麽效果吗?」
「我不知道，我的术式还没有研究成功，但，我想预言书既然默认了我的作法，也意味着是未来的一部分，我判
定这是属於无上大人对於命运的指引，意思是，预言书所能回应的内容，需要经过无上大人的同意，这也是为什
麽，你们问十点教义时，预言书减口不言，毕竟，十点教义对外是需要保密的。」希尔洁说完，嘴巴张张合合，
「我在做这些时，却意外地感到一gu莫名的情绪。」
连笙看着眼前nv孩，「圣物还有情绪?」
「不知为何，我感觉到圣物很难过很难过。」
简单说了今日将来同她介绍的神社，以及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继任者，希尔洁开始阐述自己的想法。
「这个村庄让我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我今日发现，这个村庄除了巫nv的继任者，我没有看到过年龄与我相仿的孩
子。」
「而村民讨厌祭司，却因为我年幼愿意与我友好交流，我的意思是，他们这麽喜欢孩子，甚至连讨厌的祭司都能友善
对待，那这个村子为何没有孩子?」
「也许是穷凶僻壤，原本村庄nv人就少?」连笙喝了口茶水。
「那也不至於这样，结合先前他们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也不让我查看伤口的行径，我猜测他们无法生育。」
「我甚至猜测他们不是活人。」
「?!!」连笙呛了一口茶水。
「如果我的假设成立，村民都是活si人，那麽业就代表巫nv透支灵力跳舞，是为了给他们续命。这也就能解释为什麽
能成为巫nv的人总是年幼，并且消耗快，以至於现在的姜莱，要在约莫十五六岁的年龄引退。而历代的巫nv也接受这
样的命运，她们就这样不断轮回着重复。」
连笙放下茶水，叹了口气，「原先我们本只是想调查莱伯猪的变异，没想到反而查找到更为复杂的东西。」
希尔洁似乎有些难过，「我认为，巫nv与莱伯猪的变异脱不了关系。」
「怎麽」
「我不知道，一种感觉吧。我猜想她是想结束这一切，但我不知道她会用什麽方式。」nv孩含糊不清的说。
「总之在协会派来的援手到达前，我会留在这间屋子研究空间术式，不会再外出调查，而你们依然可以自由行动调
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