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吹梦到西洲(十一)
自我欺瞒的想法罢了。
受制于人并非长久之计, 但父亲总要他忍。父亲说:那毒妇和她的废物儿子已经死了。他们生前藏的好东西,死后你我给他们挖出来,往后自然权倾天下。你今日不过受一时之气, 待你得了天下后再想这些, 又算得上什么?
花儿见霍言山不言语,又故意激他:“霍将军应是没想过那点头哈腰的滇城人竟然这样看你吧?无碍, 人总要被编排、被议论,吃软饭又如何?还有那么多人吃不上饭呢!霍将军好歹有口饭吃。”
花儿话音刚落, 霍言山的手就握住了她的脖子。花儿抬手就是一刀, 划破了他的绸衫, 二人在船头打斗起来。
霍言山自小习武, 自认对付面前这个豪不费力,却不成想赫赫有名的女将军打架用的都是阴招!她招招攻他下三路, 要他断子绝孙一样!而他上前钳制她,她总会灵活躲过。要是他对她真要痛下杀手,倒也能斗上一斗,可她于他还有用, 他又不能杀她,也舍不得杀她。
霍言山受了一口窝囊气, 抬腿要踢她, 船头下沉,船身摇晃, 花儿向后一跳, 快速躲过。还要上前与他缠斗,霍言山抬头叫停:“不打了!你如今怎么这么好斗?”
“你第一天认识我?”花儿问他:“你休要惹我!你若对那些话不满, 可以去杀滇城人, 我不过是学舌罢了!再说, 你能堵住悠悠众口吗?”
“孙燕归,我定要你看到这天下最终是谁的!”霍言山撂下这一句,转过身去,再不肯理她。花儿气够了他,也不再言语。
“你要带我去哪?”花儿见船脱离了原本的那条河,往支线划去,就问霍言山。
“给你找一间临水的屋子,让你推开窗就能看到苏州河。每日奸/淫你,要你给我生儿育女。我倒要看看那时你的嘴还是不是这样硬!”
霍言山真的被花儿逼急了,他在夫人那里受气是因为夫人娘家有百万兵权,她凭什么让他受气?
霍言山到最后也没想清楚,他小心翼翼那么多年,为何偏偏在那一晚着了花儿的道,那花儿就算嘴损,何曾当面毁人颜面过?但他就是动怒了!
花儿闻言坐回船舱,也不打算逃跑,只是偶尔看向烟雾水面。那上头除了船桨带起的水波纹,再没有什么动静,但她一点不慌,甚至躺到床头,翘起二郎腿,任细雨落到她脸上。
“你求我还来得及。”霍言山说道。
“求你?那我还不如去求你夫人呢!”花儿嘻嘻一笑:“你又做不了主。你当我没听滇城人说么?你就连夜里去哪个妾室那里都是由你夫人定的。”
霍言山又觉心中一痛,再不肯说话了,只是狠狠看了花儿一眼。他要她为她所说的一切付出代价,他要她跪下求他!
可他仍旧不懂,他们初相识时,她就疑他;后屡次背叛他;如今又轻贱他。难道在她心中,他从不曾有过一分一毫值得信任的时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