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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一点小)

 

尉迟叶容愤恨地在司玥x前残留的吻痕上啃咬亲吻,

他心里难受得很,嫉妒的不行。

顾延朝在,他也在。

只不过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

每一夜听见屋里传来的破碎sheny1n声他都恨不得立刻冲进去,

夺回自己的nv人。

可是司玥一直没有点头答应,他不能让她再受一点儿委屈了,只能隐忍着,偶尔趁着顾延朝有事儿出去,进来看看她。

看了,难受,她周身欢ai气息,却与他无关。

不看,难受,想念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

“嫁给我好不好,仇我替你报,好不好?”

他开始了每次见面的例行一问,司玥不同意,就磨到她同意为止。

她信尉迟叶容能明媒正娶她,也信他能撕破脸跟宁安侯府作对,更信他会出手整治了司家。

但是,这人别看开始狠叨叨的样子,其实内心太柔软,他终究是狠不下心来对付薛家的,那是他好兄弟的家,救命恩人的父母,更何况,在他心里,终究是夺了薛恩歌的心上人。

能靠得住的,能做武器的,终究只自己一个罢了。

司玥伸手握上男人已经b0起的yuwang。

使劲儿攥了一下,红唇贴近他的耳廓,轻轻吹了一口气儿,

“不先?“

尉迟叶容一声闷哼,想要去吻她的唇,却被司玥另一只手推开了。

手下掌握着力度,隔着亵k一层,浅浅地套弄着。

最近饿得很了,一点儿刺激就能让他激动得很。

愈发地粗壮,让司玥单手都无法环住。

nv人到底是经历了两个优质男人的,

举一反三,握着男人的命根子若是再不能让他服服帖帖的,岂不是辜负了。

一边听他喘着粗气,一边探手进入k里裆内。

微凉的手碰到火热的男根,尉迟叶容忍不住sheny1n出声。

柔软,微凉,像上好的羊脂白玉,像锦缎丝绸。

包裹着的roubang都开始跳动,是一种有别于xia0x的感觉。

尉迟叶容不是没有手渎过,无数次幻想司玥的夜,他都想着她的样子撸动,喊着她的名字喷发。

但和她的手不一样,不知是心里的ai恋起到的美化作用,还是真的如此神奇,他就是受不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已经碰到她的人一样。

想c,想弄,想占有。

挺着腰在她的手中ch0uchaa,一次次被她蜷曲的食指划过铃口gui冠,高亢的x1nyu由她c纵颠簸起伏。

握紧,粗喘,放松,更想要,

nv人毫无规律的动作,让他的心每一次都悬在上面,不知攀升的快感下一刻是会被推升更高,还是猛然降落。

第一次xa权由别人做主,就这样被一只柔然小手,握到喷了。

高s的白jg喷涌而出,动作已经躲闪的司玥到底有些来不及,脸颊被s到一点点。

尉迟叶容感觉ga0cha0的白光就在眼前,晕开了司玥额容颜。

慢慢se彩才开始聚到一起,nv人看着指尖擦掉的一点白浊,

他的心都在danyan,在期待。

手指被送入司玥的檀口,随即覆了下来,

尉迟叶容si命地按住nv人的后脑,舌头g住她的舌头,

抵si缠绵一般地搅弄。

双唇分开之时,银丝牵连,司玥的唇已经有些红肿,尉迟叶容还想再进一步。

但被司玥制止了,安抚地环住了他的腰。

“府中沉闷,今儿想出去走走。”

“那去我那边?”

尉迟叶容一听见她软声细语地说话,便觉得没有什么不能忍耐,没有什么不能答应。

这些日子,司玥早已在两府之间来去自如,

那里b侯府更自由些,但也是有局限的自由。

她想出去看看,没有墙院,热热闹闹的市井街头。

摇了摇头,垂下的发尾晃动着扫过尉迟的手背。

“想去茶楼听书。”

男人略一思索,应当不难安排,手下得用的人他已调回一半,这点子心愿还是好满足的。

“也好,正巧今日天香楼里有今年预科的仕子辩论,应当很是热闹。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有翠翘陪着就可以了。”

尉迟叶容是真心想陪着她的,但见她神se,确是如此想法,随她心思也好。

况他正在做其它的准备,有翠翘跟着,没什么不放心的。

低调雅致的马车摇摇轻晃,车里只司玥主仆二人,香茶糕点在小桌上备得齐全。

掀帘一侧角,看着外面无人的青砖胡同,与府中别无二致的颜se,都让司玥感觉很是顺眼。

等马车转到了长安街头,熙熙攘攘的吆喝声传入,司玥便叫了停,翠翘过来给她整理了衣物,二人下马车逛去。

阎家的炊饼,孙娘子家的打米粘,唐家铺子的糕点……

都还是人来人往,客如流水。

“这位小姐,来个糖串儿?”挑糖老丈拿了一串嫦娥奔月,问道。

恍惚间,一如昨日,她第一次出府玩耍,也是这老丈,也是这段话儿。

司玥伸手接过,竟连手艺,也是没甚长进,还是一般的粗糙,嫦娥的飘带,断了一半儿。

后面翠翘递上了铜板,跟着主子,继续往前。

一路上停停买买,看看听听,便到了天香楼茶座。

尉迟叶容说这里今天有辩会,本来司玥是无甚兴趣的,但是一回头,看见翠翘身上大包小裹,左右手都被占得满满的,

平日沉稳,面se不变的大丫鬟今日难得地有了丝狼狈之态,司玥觉得这样顺眼多了,弯起嘴角发个善心决定在这茶楼坐上一坐。

且让她歇口气儿。

有翠翘安排打点,自然是安静而通畅的二楼雅座,知道主子出来本就想休闲看看,就也没去选独坐的雅间儿。

楼下这会儿还是说书人,快板儿一打,上下嘴皮子一碰,段子说得那叫一个溜,楼下叫好声儿一片,司玥听着也是得趣儿。

说书倒是与时俱进,常换常新,改个名儿换个姓儿也知道说得是谁家的故事。

到底背景深厚,小官小户地被调侃几句也只能面上gg地笑笑,连句介意都不敢说。

一壶茶过,台上摆设被撤g净,沿中路两边分设塌桌,间或有书生或学子打扮的人士入座,今日的正题才算是来了。

男三终于是要出来了

辩题是老掉牙的辩题,正说反说都还有基本的点可以打。

今日敢上台来的学子也都是自负有些文才的,能听得下去,只不过没什么新意罢了。

毕竟辩会这么多年,也只一人一战成名罢了,那是传奇,怎能奢望被轻易复制。

司玥对今日的辩会没甚期望,自然也没就什么失望。

凑热闹的听众越来越多,越坐越满,三层的地方,险些容不下,不少人还靠着墙边站着。

前面过程都还克制,司玥也断断续续听得下去,愈到后来,辩者渴求赏识的目光不断地往楼上雅间瞟过去,从隐晦转到明面上的功利,让司玥倒了胃口。

转而往四周看去,这一回头,才看见后面墙边静伫一熟悉的身影。

恰好对上他含着笑意的眼睛,司玥眼底也映了笑,向他招了招手。

君若月下棠,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男子一身文人打扮,又多了些旷达,举步向这边走来。

“既然看见了怎么不直接过来坐,偏在那边站着?”

亲自动手把男子落座处的花生馅料的麻薯移开,换成了她这边的山楂芋泥。

男人黝黑墨se的眼睛加深了笑意的星芒。

“开始见小姐看得正好,不敢过来叨扰。”

“听过你的辩会,这些便再不能入耳了。“司玥笑道,这话不算恭维,事实罢了。

正巧这时,一辩学子高喝歪曲极致的荒谬之言而沾沾自喜的样子,让人没眼看下去。

司玥眼神示意,呶,是我说的这样吧。

谈墨谦面上笑意不改,依旧淡定从容

”小姐不认同他这话,他自己本人也并非认同,楼上的贵人也不认同,但这却恰好是个适当的投名状。”

拿起茶壶,给司玥半空的杯子续上热水,动作行云流水,利落g净。

司玥端起茶杯,一边浅啜一边思考着他的这句话。

不多时,那人果然得到楼上贵人赏下的如意坠子,如愿以偿后,落座再未争抢变现的机会。

“我虽明白了公子的意思,但却仍敬佩公子当时不屈风骨仍有人识的风采。”

有这样奴颜婢膝的人作对b,谈墨谦当年可就是踩着富贵,站着把名挣了。

“小姐谬赞,当年在下参加辩会,与今日楼下诸位,并无不同。”

男子承认得也是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只是当年三甲,并未听到公子名讳,也再没见到你的人,我一直疑惑。”

那时她还未嫁,恩歌常带她出来玩耍,正巧遇见谈墨谦一战成名,便有心结交。

第一次交谈,便被他的文才和游历多地的经历x1引折服,引为知己,三人便时不时的小聚一番,没有身份地位,只谈天说地,好不畅快。

只是不多久,彼此便都断了联系。

“科举前几日,接到老家来信,家母过世。谦回乡奔丧守孝三年。”

等他再回来,物是人非。

“虽然晚了很久,但还是要说一句节哀。”司玥知道那是谈墨谦唯一的亲人了,也不知当时他该是怎样的悲伤。

再没纠结往事,司玥再没问他当年,谈墨谦也识趣地未曾问起薛恩歌,二人便只谈天说地,一如当年,直到天se渐晚。

谈墨谦送司玥下楼登上备好的车,马蹄声哒哒而去,男人仍站在门口,袖间一方刺了绣的手帕,露出半角,隐约是个半月。

天香楼掌柜弓腰行至男子身后,

“谈先生,主子还在雅间等着。“

“翠翘,你们暗卫都有什么处罚啊?“司玥心情很好地啃着雪团果子,突然开口问道。

虽然看状态好似随意地开口一问,但是翠翘却跟着心弦一紧,她奉命易容到侯府伺候的时间虽然不长,可颇知这位主子的能耐,一时一刻都是不敢放松的。

立刻从脚凳上起身低头跪下,“主子饶命。“

司玥笑笑,伸手扶她起来坐回去,“又没说你,只是问问罢了。“

将军交代过的,要拿司玥姑娘当nv主子对待,所以翠翘不用隐瞒。

“回主子,只一条,暗卫背主者,废武功,去手足,断筋脉,挖双眼,以针吊住最后的气,喂毒株催生腐r0u以饲养五毒。”

“就这一条?别的呢,没有别的规矩吗,b如做错了什么事情一类的。”

“回主子,只这一条,也是所有。”

“如此严苛,这样的si法还不如自尽来的痛快。”

尉迟叶容曾提过暗卫足够忠诚是因为刑法严苛,原来是这样的严苛法。

他们这投靠敌人,是背主;

泄露己方信息,是背主;

完不成任务,竟然也算背主,真是没给人留活路啊。

“是。“

所以翠翘,不,剑霜只还在受训的时候见过一次处置背叛者,现场的惨烈至今刻骨铭心。

当她终于考核成功出来执行任务的第一天,前辈送她的礼物,是一颗方便安置在后槽牙里的毒药。

只是,送她毒药的那个人,已经用了自己的那颗。

“那若将你要来我的身边如何?“司玥看着剑霜的眼睛又问。

这是翠翘第一次近距离看着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很美。

更细里看去,是一潭平静,没有涟漪,可是面上分明是愉悦地笑着的。

男人看nv人,和nv人看nv人,所能察觉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翠翘心里忐忑之感,如同面对一个强悍到让她不敢动作的敌人,如今也只能y咬着牙回答道。

“奴婢已经是主子的人了。“

”是吗?或者说,我现在是你的任务吧。“

司玥安慰地拍拍翠翘攥紧的手,就如同对待家中的弟妹一样温和,好像没有因她的推脱之词儿生气。

”主子……“翠翘想解释,但又不知如何说。

“我无意与你为难,只是希望,你也不要为难于我。“

与那些人jg周旋所耗心力甚巨,对于天然便能等级压制的,直接开口就好。

毕竟她的生si,可能就在于司玥一句话罢了。

“奴婢不敢。“

跪在司玥的脚边,拉住她的的手指,以额头抵住,唇齿无声地动了几下。

没人在能活的时候想si。

翠翘能在一众暗卫中排上名号,不仅是因为身手,

还因为她更惜命,连同别人的那一份一起。

马车哒哒,从长安街拐弯回了侯府侧胡同,主仆间有一搭没一搭地互动,一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刚一停稳,翠翘先跳下马车正要伸手掀帘,便一人影动作极快,抱住马车里的nv人消失在夜幕中。

一念之差,加快了入场节奏,上男四来搅和浑水啦~

翠翘脸se煞白,全部功力汇聚脚下,si命地追了过去。

没多远的距离,黑影停了下来,把怀里的nv人抛入一辆停再路边的宽大马车。

没有一点轻柔的意思,把司玥摔个不轻,头上的朱钗都掉到了地上。

车里燃了淡淡的香,初闻清幽,后调却颇为霸道。

一双混了银线绣制的男人黑靴伸了过来,脚尖轻抬她的下颌。

司玥用手臂格了回去,继续趴着缓了一下,才整理了衣襟慢慢起身,长发就那样披散着,坐到这个戴着面具男人的对面。

面具冰冷,透过面具的是同样冰冷又带着三分探究三分轻视的眼神。

男人不说话,司玥也不说话,她不着急。

“夫人好胆识。”

男子笑笑,到底是开了口。

“公子好气魄。”

司玥也笑笑。

敢在侯府附近动手,劫了她过来却还不立刻离开。

男子看着司玥一展而笑的脸,突有初春破冬雪,se不b人,人愿自醉之感。

似乎有点儿能理解为何一个两个的男人都拜在她裙下了。

“我与夫人,应当是友非敌。“

“哦?没想到做公子的朋友,会有这样高的待遇。“

司玥语带讽刺地回答道。

男子g了g唇,斜着身子靠近了她耳边,周身的y鸷之气向司玥包裹而来。

伸手拽过一捋nv人的头发,放置鼻间轻嗅。

“我劝夫人还是配合,能给你想要的,也能断了你想要的。”

司玥以手作梳轻拢着头发,拿起桌上锋利的水果小刀,割断了那捋不受自己掌控的头发。

“公子今日时间并不多,而且……“

“哦?“

愿闻其详,能猜到这儿,聪慧加一分。

“而且,公子所知并非详细,妾有一习惯,衣冠不整不谈正事儿。“

再一笑,烟波流转,妩媚锋锐,直b近了正视男人的眼睛,

那么确定你以为的,就是对的?

手上同时快速动作,拔下了男子的束冠玉簪,反手挽起了自己的长发。

一瞬之间,形势转变。

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司玥,确实是个有意思的nv人。

看着她一步一步地即将走出马车,才开口道,

“明日未时,侯府假山有两盏美酒,夫人当去尝一尝。”

司玥没有应声,下了车,没有理会那个全身黑衣,手持短剑的男人。径直走到被挟住的翠翘身边,拉住她的手,顺着来路离开。

交握的手心,是汗sh的。

“主子……”走开了一段距离,翠翘嗓音烟哑地出声儿。

“还没有到那一步,先回去再说。”司玥打断了她,拉着她继续走。

等到了侧门,她们的马车还在那里,

车夫,也在那里。

谁都没有说话,按部就班地回了院落,梳洗之后,摒退下人。

“将军呢?“这个时间,尉迟应该已经回来了才对,以今天出门前他急se的样子,不可能按捺得住。

“尚未回府,也没遣身边的侍卫回来传话儿。府中没有异样,那个假车夫,现在也在外院安分地待着。“

翠翘在刚刚的时间里,已经察探了一番,现在细细地说给司玥听。

司玥阖眼靠在软枕上,飞快地摩擦着手里的小葫芦,半晌,开口吩咐道。

”你亲自带些人再去乌啼居那边,用侯府的人,把上下每一个角落都务必查看清楚,然后把假山围起来。“

“是。“

“至于那个车夫,现在先不要动他。”

尉迟叶容的下属里,安cha进了几个那男人的人?

侯府里有没有他的人?

司玥脑中各种思量,直到半夜还没有入睡。

竟然等到了尉迟叶容满神疲倦地回来了,快速洗漱过后就上了床来,抱住了她。

“怎么这么晚?”司玥0上他紧皱的额头,川字一样地聚在一起。

“傍晚时候,京北大营那边出了些乱子,我过去看看。”

京北大营,那不是尉迟叶容的势力范围,真要处理事情,应该也是不太轻松的。

“处理完了?”司玥r0u开尉迟叶容的眉头。

“明日还得去。”她这么温柔的跟自己说话,尉迟觉得身上的疲累都轻了很多。

虽在京郊,但是距离侯府这边,来回也要两个多时辰,再加上那边的事情,实际上是很赶的。

更何况明天还要去,理智上最好的做法是让个属下回来通传一声,待他处理好了,回来再跟她说一声就好。

可是情感上根本就不考虑这些,只想回来抱着她睡意觉,哪怕只有一个时辰也好。

抱住司玥的他,把头抵在她的发顶,没几分钟就在睡着了。

司玥也窝在他的怀里让自己尽量放松,尽快入睡。

不再去想,那个人是谁,能生生把尉迟支开两天,

反正明天肯定是会有答案的,她需要充沛的jg力应对。

第二天起床,旁边的位置已经凉了多时。

虽然睡得很晚,好在起得也b平时晚些,而且睡眠质量颇高。

翠翘先进来伺候主子用早膳,四拼四碟,

司玥胃口不错,都吃了些,才开口问道,

“假山那边有什么情况?”

“回主子,一切正常,乌啼居的奴才,奴婢也已经换过了,都是确认没有问题的人。”

翠翘递上漱口用的茶盏,回答道。

司玥点了点头,翠翘便推下去了,叫了李嬷嬷进来。

“小姐,头又疼了吗?”李嬷嬷担心地开口问,

其实她有些日子没有近侍跟前了,小姐恩典,让她接了小孙孙过来照顾,每日当差的活计也轻松了很多。

“无甚大碍,嬷嬷照之前一般给我松乏松乏便可。”

李嬷嬷便就不再说话,力度适中地按摩着司玥的头皮。

小姐虽然一直合着眼睛,呼x1也很平稳,但是李嬷嬷知道她没有睡着,从小到大,惯是这个样子思考,想来又是遇见费心力的事情了。

所以她动作放轻了些,但是一直没有停,直到将近午膳时分,翠翘带人进来布膳。

司玥才像终于回过神儿来,“嬷嬷辛苦了。叫厨上一道多做几个菜,送去你那边和孩子一起吃吧。”

李嬷嬷退下后,屋里除了一点碗筷动作声音,再无别的声响。

主仆二人都很安静,约0着时辰,动身出发。

一路上的风景很美,花儿不再是梅花一种,星星点点地都复苏了。

风里也带了暖融融的意思,再过几日,许就要换装了。

行至假山边上,为了主子安全,翠翘先一个人上去再次确认一番,空荡荡的洞口,如往常一样,只有一套石桌凳一家安分地伫立着。

翠翘下来对着主子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司玥估算了下时辰,大概离未时不过一柱香了。

倒是不知,这样情形下,那人会不会来赴约。

主仆二人刚刚走上假山顶,司玥便嗅到前方传来极淡极淡的香味,若非记忆深刻,恐怕是不容易发觉。

就像一向警觉的翠翘,此刻便无半点察觉,还在继续往前走着,被司玥拉住,捏了一下手,才停下来。

“你就在外面候着吧。”司玥开口,另外用眼神示意着下边。

翠翘想说陪主子一起,但也知道主子的安排是合理的,

如果一起进去,真要是发生什么事情,可能连求救都发不出来。

司玥淡定地一步步走进去,果然,

在那桌前,坐了那戴面具的男子,手持一只细嘴长颈银壶,正好在倒第二杯酒。

“夫人很守时。”面具男刚好倒满酒杯,拿起递给司玥。

“公子不也是。”司玥举杯一饮而尽,覆杯桌上,是葡萄甜酒,

进口只有葡萄香,入喉才知酒意浓。

男子也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影子男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一旁,对着石壁上某处不起眼的凸起一按,

洞口深处便出现一道石门。

侯府还有如此密道?顾延朝知道吗?

这男子到底是何人,尉迟叶容、顾延朝,谁与谁是友,谁与谁是敌……

司玥跟上男子的脚步,刚一入密道,石门便合拢了。

往深处走去,每隔几步便有一夜明珠照亮,墙壁浮雕作画,有一种jg致的厚重感,不像近些年的产物。

直到走到一间宽敞的石室,紫檀木的整套家具,太师桌椅,整面墙高的书架……

男子在这里很随意放松,敞坐在太师椅上,高举的酒壶划出一道,稳稳地落进口中,好不享受。

“若这一壶酒尽,我想我们可以可以再约改日了。“司玥坐在不远处,淡淡开口道。

男子邪气地笑着,“夫人就这般看不起在下的酒量吗?“

说话间,人已经起身走到了司玥的后边,侧身又去嗅她的发,鼻尖的呼x1热热地扑在她的耳后。

真是没有记x。

司玥指尖0到袖里的钗,头也没回地向后扎去,却又分寸极好地停住,锋利的尖头离男子的喉咙一线距离,一个呼x1间,便能刺破。

昨日她便发觉,那影子的身手着实了得,这男子,功夫可就一般般了,虽然他周身的气势是她也不多见。

“我以为公子今日来,是要与我谈正事。”

男子丝毫没有躲闪,眼睛里映着的烛火光芒闪烁。

“当然是谈正事。“说完,在司玥耳垂一t1an,迅速坐到对面椅子上。

sh濡的感觉有点痒,司玥杏眼半眯,盯着对面的人。

“我与公子,不曾相识,如此,戴着面具又有何用?“

男子闻言,手指关节敲敲面具,发出金属的清脆声。

“也好,以示在下的诚意。”

伸手一揭,面具下,温润如玉。

这确实是惊讶了司玥,实在是想不到他的模样会是如此,之前的放肆邪气,在这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更重要的是,随着这面具一摘下,男子的周身的气息陡然一变,再无半点邪佞,只有温润正气,且势更高涨。

“你到底是谁?“心中猜疑,不如直接问出口,既然是合作,总要知根知底。

“孤,顾胤瑜。“

竟是传闻中菩萨一样的太子殿下,朝野上下,无一人不称赞的宽厚和善之人。

如此便有了解释,他如何能调开尉迟叶容,

这就是那两人最终选择的效忠的皇位继承人,呵真是,藏得好深。

司玥觉得有些嘲讽,嘲讽那二人,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嘲讽自己,跟他还妄想能谈什么合作。

“太子殿下,不知今日约妾身前来,到底是为何事。“

司玥懒得动了,没有起身行礼,甚至话语间也不带多少恭敬。

“孤说过了,是来与夫人做个交易。“顾瑾瑜一挥手,影子就送了两杯茶上来。

“太子殿下说笑了,您手下能人众多,想要什么没有,妾身一介妇人,哪里能跟太子殿下做交易。”

司玥有点不想看对面的男人,虽说今日来带着几分不得已,但或多或少,还是抱了几分希望的。

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反而全是失落,最大的绊脚石是他,还能妄想着让绊脚石自己移开吗。

“夫人勿要妄自菲薄,况且,我可以给……”

顾瑾瑜端起茶杯,用杯盖轻撇水面。

“薛朗元一家的命。“抬起眼睛,笑着注视着司玥,仿佛说的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

司玥喝茶的动作一顿,他……

他竟然真的知道自己想要的吗,为何?

但是不管真与假,亦或是怎么知道的,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需要。

“殿下此话当真?“

“君子一诺。“

顾瑾瑜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对,他知道,他知道司玥有多想要。

顾延朝也好,尉迟叶容也罢,都是知道司玥的过往的,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她心底的恨意是这样的强烈。

但他懂,懂那种人生从高处被拽落跌进泥里的凄惶,被c控的无力与滔天的恨意。

拼尽全力、不惜代价也要报复的念头,是唯一支撑着的动力。

这些,天之骄子的人儿,怎么会理解。

“需要我做什么?”司玥开口问道,这样大的筹码,她不一定接得下。

“孤要谈墨谦。“

谈公子?

“他现在是四皇子的幕僚。“顾瑾瑜解释道。

所以,昨日才被他掳了去,原来是因为她见过谈墨谦。

司玥对谈墨谦现在的身份虽然有些惊讶,却也不很意外,那样的人物,蛰伏三年,不能掩其光华,真要是无人赏识,那才真是意外了。

那样的人物啊,风华霁月,不该被拖入她这一趟浑水之中。

“我与谈公子泛泛之交,怕是不能完成殿下的交代。“

“只要夫人想,不是吗?”顾瑾瑜并不介意司玥的推脱之词,想报仇,还想要良心?哪有这样简单的事情呢。

况且那两个男人就是简单的人物了?不一样是你手到擒来的。

“殿下要清理门户,妾身岂不是多此一举?”

太子太傅,若真是太子上位,是第一从龙功臣,即便顾瑾瑜对他不甚满意,也断不会面上做的太难堪。

今日既然许诺以x命,想来薛朗元必是触及他的底线了。

拿一个无用的棋子,来诓她效力吗?

“直接斩杀?将功赎罪?还是贬官留用……,夫人可以等等看,也只要有耐心,总能看到结果。

只是那时候…不论夫人是否满意,都再无转还的余地了。”

而你,愿意把决定的权力交给别人吗?

帝王心术,是顾瑾瑜学的最久的一门课业。

司玥袖子下的左手轻颤,不得不握成拳来稍加抑制,

等?等不及了……

当司玥再走出假山洞口时,外面空气经受了烈日毒辣的烤灼,使目光所及的一切事物看起来扭曲变形,池水、楼阁、围墙……

明媚的yanyan刺得她眯了眯眼,本该暖洋洋的温度却在身上激出了一个冷战。

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去挡,手却不得用了。

翠翘焦急地在洞外守候着,主子一出来,便立刻迎了上来。

看着主子苍白的脸se,立刻握住司玥的手,搀扶住了她。

不敢问什么,明显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落棠院再说。

翠翘脚下生风,司玥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她身上,身上的颤抖传了过来。

“主子,我去叫太医。“

司玥的状态很不好,刚一进院,翠翘便开口。

“不用,去拿一碗安神汤来。“

司玥躺在床上,眉头紧皱,拒绝道。

“可是……”

“快去!“

司玥很少有这样疾言厉se的时候,翠翘不敢违抗,只好安吩咐去做。

好在主子的安神汤是常备的,很快,便端了上来,这时候,司玥已经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翠翘又在她的吩咐下,端来了绿苏渍好的青梅,放入安神汤里。

浅褐se汤剂迅速沸腾翻滚,绿苏转瞬没了踪影,只把汤剂染得漆黑。

翠翘端着碗,“主子,这……”

不由得翠翘不犹豫,这药确实古怪,身为暗卫,她是经常接触一些药的,哪怕不知这药理,凭着经验,也能察觉一二。

可是司玥这回没有回应,已经陷入昏迷当中。

没有办法,只能咬咬牙,喂司玥喝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药剂便开始起了作用。

司玥额头不再冒虚汗了,意识也已经回来了,勉强能倚着靠枕半坐了。

只是脸se,依旧苍白着。

“今日,你什么都没有看到。“

若为周全着想,司玥此时本不该留着翠翘了,这件事关乎她整个的成败,不能有失。

但是,既然已经提前出了变故,身边不能没有个人。

翠翘感受到司玥视线带来的压力,额头上b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药见效如此之快,想必也是霸道非常,所用必有所求,这是主子的秘密,今日卷了进来……

“奴婢遵命。“跪在地上,三指按在心口,这是他们暗卫的誓言。

她别无选择,从昨天主子被劫开始,就已经是注定的了。

将军和暗卫营从不听任何人的解释,失手,便是失命。

“去找李嬷嬷,把握那个没有绣完的绣撑拿过来。”

“是。”翠翘应声退下。

玉竹制的圆形绣撑,针连着绣线还别在上面,绷着的是一条丝绸手帕,绣了一大半,已经能看出模样,是一朵双面绣制的绣球花。

司玥ch0u出绣针,持着针尖沿着花瓣脉络滑动,这半团的绣球,侧面看去是个藏字的绣样儿。

这曾是她最ai的花样,也是她的得意之作。

一瓣一瓣,无不针脚整齐细密,直到huax处,这绣面上的最后一针,绣错了。

那是第一次喝这药的那天,在自己闭眼都能完成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下错了针,从此便收进到柜子里的角落。

司玥持针想越过这一处,继续绣下去,可手指下的针尖,颤动着无法定准方向。

在用簪子刺向顾瑾瑜的那一瞬,她便发觉了,她的手,不稳了。

应该是那杯酒,一杯正常的,无毒的美酒。

那讽刺是对谁呢,顾延朝?尉迟叶容?或者还有她自己吧……

人世间究竟是有多少巧合,b得她底线一退再退……

她所要的,真的多吗?

就让他们如此顺遂逍遥地过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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