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守
果然,不多时,尉迟叶容带着满身风尘回来了。
一进门,冷着脸,没有去洗漱更衣,拉住司玥的手就往外走。
司玥没有防备,猛然被这一下拉得有点踉跄,心道,不对。
“嘶,疼……”脚步一顿,眉头紧皱,身子便朝前栽去。
怒火狂烧的尉迟叶容听见声音转过头来,顺势抱住了她,这才强挤出一丝清明。
“玥玥,对不起,是我动作急了。”尉迟抱起司玥,继续往外走。
“尉迟,你先放我下来。”司玥拍拍男人的肩膀,开口说道。
“不放,我现在就带你走!再不叫你受委屈了!”尉迟叶容脚步不停,大步朝前,转眼已经快到院门口了。
“放我下来。”司玥沉了声音,挣扎着要下来。
“我不放,玥玥,顾延朝他就不是个男人,居然让你去给那个si鬼祭守?我们现在就走。”
尉迟叶容这三天都被这种愤恨燃烧着,祭守,那是承诺一辈子不改嫁的寡妇才能去做的!
“尉迟叶容!你放我下来。”司玥厉声喝道。
“玥玥!”尉迟叶容也是动了气了,“为什么?难道要留在这里继续受他作践吗?”
“聘者为妻奔为妾!你拿我当什么?!”司玥抬手,一巴掌扇到了尉迟叶容的脸上。
不疼,但是也能让他清醒清醒。
“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尉迟叶容一愣,立刻开口解释道,手固执地不肯松开。
“不管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只要你这么做了,事实就是这样。”司玥把手掌贴在她刚刚打过的地方,看着他的眼睛“而且,我的仇还没有报完。”
“我现在就娶你,仇我替你报,好不好。”这是个司玥拒绝过很多次的提议,但是尉迟叶容还是不肯放弃。
“尉迟,你知道的,现在不是时候。”司玥微微叹了一口气,想娶宁安侯府的遗孀,已经不能用不易来形容了,其实根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侯府的脸面何在?当今的皇上是不可能同意尉迟叶容的请求的,尉迟自己也知道,所以,他把宝压在了太子身上,想拼尽全部功劳,换得一个司玥。
这些司玥都知道,但是……
“就算是真有那一天,你能带我去哪?”司玥把额头靠在了男人的额头上,没有让他开口。
如果尉迟叶容真的没有任何官职了,去哪里,能躲得开位高权重的顾延朝?
边城吗?尉迟家的封地,,那可能是他唯一能护住司玥的地方。
但是,薛恩歌在啊……
司玥没说的话,尉迟叶容都明白,这也是他之前没有带走司玥的原因。
玥玥身陷侯府,面上若是撕破脸,他确实没什么胜算。
“我想堂堂正正地用司玥的名字活着。”nv人再开口说出的,就是推翻了尉迟叶容其它打算可能。
是了,最简单的办法与当时顾延朝的想法一致,只要换个身份,只要他们不承认,一切都简单得多……
尉迟叶容深深地看着司玥,终于还是不忍打破她最后的坚持,选择妥协,“好,给我点时间,我会安排好的。”
他会把退路安排好,让她光明正大地嫁给他为妻。
所以,恩歌,你得离开边城了。
把司玥放回塌上,尉迟叶容有点沉默地取来冰块给她冷敷脚踝。
冰冷的寒气刚一接触到皮肤,司玥就不禁打了个冷战。
男人正想把她搂紧怀里,就被司玥修长的手指点住了x膛,
“你看看你这一身尘土,还不快去洗漱。”
有点娇娇的声音,还有更娇的脸庞。
尉迟叶容看到她身上被他沾染的灰痕,也g起嘴角漾出一抹笑,玉一样的冰冷面容终于回来了几分暖意。
“翠翘,进来伺候你主子更衣。”
他起身去了屏风那边,沐浴清洗。
翠翘动作轻柔敏捷地固定住了司玥脚上的冰敷,又拿来一件素纱外衫换下了她身上的这件,带着东西安静地退下了。
司玥侧了侧身子,拿起了几案上那本没有看完的书,随便翻开一页握在手中。
祭守……这个借口实在太顾胤瑜,讽刺意味和他那一口一个的夫人实在是如出一辙。
更像他的是,管杀不管埋。
尉迟叶容也不过是正好被戳在了痛处上,才一时被诓住罢了。
平安、平常那两个大管家,都不是吃素的啊,顾胤瑜啊顾胤瑜,过河拆桥这一招你实在是用的极为娴熟啊。
本应是个困局,但是司玥心里却反而轻松了些,
作为一个已废皇后所出的太子,他能全须全尾地活到今天,而且私下还能得不少重臣支持,司玥根本就不信是四皇子太过跋扈失了人心这一点原因。
李贵妃g0ng中专宠多年,绝对不是一般的心计手段,到底是什么原因没让她在太子势成之前放松了警惕呢,难道真是……
如果是真的,那实在是有趣了。
直到尉迟叶容带着一身水汽回来,司玥还在抵着书揣摩。
男人弯腰,抱住nv人回到床上,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尉迟叶容与司玥面对着面,亲了亲她的嘴唇。
“想起了之前听过的故事,感觉挺有意思的。”司玥伸手拢了拢男人还没有g的长发。
“怎么不擦g再回来,sh了头发容易偏头痛。”
“那你给我擦g好不好?”尉迟叶容握住司玥的手,放在脸颊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司玥当然不会拒绝,正想下床去拿长帕,尉迟叶容已经人高腿长地先行一步取来了。
司玥握着长帕一点点地擦拭着头发,想起刚刚男人的样子,实在像极了一条吐着舌头的呆萌大狗,与他这谪仙的模样反差太大,想着想着,实在是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