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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匕并不是他最擅长的武器,但不代表勇利没有练习过,即使不能坚持很久、挥刃不如受过专业训练的刺客们流畅,但撑着等救兵来还是足够的。这也是为什麽勇利会让原先手上的书本随着施力的抛物线甩出去、撞到墙上,造成不小声的碰撞声,再加上先前为了躲避两人而发出的各种声响,他认为这些应该足以引起外头的家仆注意了。
看似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其实所有事情从开始到现在也不过五分钟,勇利已经可以感觉到方才被划伤的腰侧开始发烫,在闪避的过程中持续增加的伤口也将纯白衬衫染上淡淡血迹。
如果只是单纯的伤痕那还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但这次不一样,刀子上头是淬了毒的,在失血和中毒的情况下继续纠缠下去绝对不是一个好选择。
一个抬手挡开敌人向自己颈脖攻击的匕首,勇利极力让自己往门口的方向移动。算好距离冲向出口,他用力地转动手把,整个人随着门板大开的方向跌出门外,扑倒在地板上。
看着青年因跌倒而露出脆弱的背部,黑衣男子认为有机可趁便欺身追了上去,却没想到,迎接自己的是冰冷的si亡。
从方才青年可以算准距离拿书击中对方头部的情况来看,就可以知道胜生勇利即使在有些晕眩的状况下也可以有一定的准度,和距离十五公尺外的标靶红心相b,只距离步的目标又怎麽会难?
胜生勇利这是在用自己的x命打赌,他赌,一但自己暴露出弱点,对方一定会立刻加紧脚步将自己刺杀,那麽只要算准对方的行径,他就可以将匕首脱手s向对方。
而他相当幸运,这场刺杀在黑衣男子决定趁胜追击的时候便已经分出胜负,但唯一超出勇利预料的,是在他掷出的匕首碰触到对方前,男子的身t便因为子弹入t的关系往另一边偏移,以至於他方才扔出的匕首不是击中对方的双眼,而是擦过对方的脸颊後掉落在地板上。
x口、脸颊被温热的血ye染红,勇利每一次呼x1都闻到了浓浓的铁锈味,刚从si亡边缘回到现实,他什麽都听不见、也不想听。
维克托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可他从没觉得有什麽好挽留、惋惜的,童年的玩伴终究会因为道路不同而分道扬镳,战场上的战友出生入si,在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si亡的情况下,没有人愿意和他人深交。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心慌。
看着勇利脸se苍白地躺在床上,呼x1微弱,全身上下不断冒着冷汗,但他却什麽也做不到,他既不能分担青年的痛苦,也没办法温暖他的身t。
维克托没办法遗忘自己赶到时的场景,是他亲眼目睹勇利以极大的力道跌出门外,看着青年拚尽最後的力道掷出手中的武器,攻击试图劫取自己x命的敌人。
能够给维克托反应的时间不过十秒,男子立刻拿出随身携带、挂在腰间的手枪,想也没想,凭着在战场上训练出来的反s能力按下板机。
yan红的鲜血在半空中炸开,洒落在青年的身上、脸上,以及一旁的地板上。维克托永远不会忘记胜生勇利当时的神情,除了错愕以外,更多的是对於突如其来的枪声而吓到,那一瞬间,青年下意识地认为又来了新的敌人。
因此勇利看向一旁的目光是愤恨中带着恐惧,彷佛是在看有着血海深仇的世仇一样。
这样的情绪是维克托不曾在勇利的双眼中看过的。
但在毒素逐渐侵入身t的情况下,青年最後还是晕了过去,倒卧在血泊之中。维克托立刻冲上前将勇利抱在怀里,看着对方还有呼x1这才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也完全不敢想像自己要是晚个一分钟,那会是怎麽样的场景。
他今天b平常要早一些回到尼基福洛夫宅邸,是为了给勇利一个惊喜才支开附近所有的仆人,他想要看勇利因为自己的出奇不意而露出既开心又惊讶的表情。
但他却发现自己这是无意间松弛了胜生勇利身边的警备线。
带着愧疚的心情,维克托的眼眶布满血丝、下巴已经长出些许胡渣却没有清理,明显是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梳洗的状态。任谁都不曾看过这麽狼狈的维克托.尼基福洛夫,就算身处战场,对人们来说维克托就像是他们的战神,不曾落魄,举止永远都是那麽的优雅从容。
当天晚上的尼基福洛夫家可说是一片慌乱,一部分的家仆负责处理屍t和那位被打昏的刺客,一部分负责通知改革方的中心成员,剩余的人都在帮忙被紧急找来的医生诊疗。
维克托坐在床边紧握着勇利的手,试图透过相触的肌肤将温度传达给对方,将自己的担忧、思念放入对方的梦境中。
医生说,胜生勇利所受的皮r0u伤不严重、刀刃上的毒也不少见,能迅速备齐解药,但最难受的是解毒的过程并不安稳,患者会因为疼痛而不断被拉入梦魇中,时醒时睡,整整三天都必须要不断梦见自己最恐惧的场景。
虽然无法得知勇利到底梦见了什麽,但看着青年因为恶梦而皱起的眉头,不断地听见呼喊与啜泣声从对方的口中溢出,维克托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刀,被人用手紧捏,鲜血不断从伤口中流淌出来。
听闻胜生勇利遭人暗杀未遂的消息,友人们送来了表达担忧和祝福早日康复的礼物。与两人关系较为亲近的人,如尤里和克里斯,也有上门表示关心,想看看青年的情况,但全被维克托拒於门外。
……在勇利清醒前,他不会让任何外人靠近。
焦躁、自责、不安,强烈的情感侵袭维克托的感知。为了等勇利苏醒,维克托整整三天没有阖眼,就连最简单的漱洗、进食都是在青年的房间内完成的,甚至只要勇利离开他的视线超过十分钟,他就会开始胡思乱想,即使理智知道不会有人伤害胜生勇利,但男子还是忍不住去猜忌身边所有的人。
连续三日的紧绷情绪让维克托b近崩溃边缘,一直到第四天,看着勇利原先急促的呼x1声终於放缓,渐渐平稳,在窗外已经翻出鱼肚白的天空下,维克托还是忍不住趴在床沿、握着勇利的手沉沉睡去。
以至於他错过了青年醒来的第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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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t像是被数十人踩过般沉重,连动一下手指头也像在搬石块一般困难。勇利一睁开眼便能感觉到自己的右手有些疼痛,感觉像是被人紧紧握住……喔,是事实,他确实被维克托紧紧抓着。
虽然还没办法像以前一样灵活的指挥身t,至少简单的眨眼、抬手,他还能做得到。右手暂时没办法挣脱维克托的掌心,虽然被捏得有些疼,但青年也不是不能理解对方。
他狠狠地吓到维克托了。
即使胜生勇利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睡梦中和强烈的毒素奋斗,但几分钟的短暂清醒也足够让他知道维克托有多麽担心自己了。
伸出左手,青年用指尖轻轻拨开对方的浏海,看见眼周下明显的黑眼圈时忍不住皱起眉头,维克托原先红润的脸颊也因为多日疲劳变的苍白。勇利有些无奈地戳了下男子的发旋,本来应该要是健健康康的人,却把自己ga0得像是病号一样。
不过也因为勇利这样在维克托的脸颊和头顶作乱,再加上男子原本就睡得不深,使得维克托抬头一睁开眼,看见的就是那双自己心心念念的深棕se眼眸,里头除了疲倦以外,更多的是欣喜。
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麽,但过於乾燥的喉咙让勇利只能发出虚弱的气音,「维……托……好……」
捏了下脸颊确定这不是在作梦,维克托急急忙忙地从椅子上站起,查觉到对方需要饮水的需求,赶紧将人扶起来,把放在床头柜上的马克杯小心翼翼放在勇利唇边,让青年可以饮用里头的开水。
连续喝了几杯水,勇利用手推开杯子向男子表示已经足够,现在他们俩的模样是半斤八两的憔悴吧。
伸出手将维克托抱进怀里,让对方的下巴靠着自己的肩膀,用脸颊蹭了蹭对方,感受到些许刺痛。勇利忍不住笑了,他在维克托的耳边轻语:「维克托,早上好?」
眼泪忍不住从眼眶中滑落,维克托埋在对方的肩颈不断ch0u泣,在对方轻抚自己後脑勺时回抱对方,x1取对方的味道。在维克托的照顾下,勇利身上除了淡淡的汗味和洗净的衣物味外没有其他的气息,而这也正是他最熟悉的味道。
「胜生勇利!」维克托忍不住低声喊着青年的名字。
「嗯,我在。」
「胜生勇利……勇利……我的勇利……」维克托不断重复对方的名字,每喊一次就会得到回应,透过一次次的呼喊确定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掌心下的温度不是幻觉,失而复得的情感不是幻想。
原先压抑的嘴角渐渐上扬,眼泪沾sh了勇利身上的衣物。这几天来的焦虑在一瞬间完全消失,筑起的高墙在对方一次又一次的回应下崩塌,y暗的内心因为胜生勇利又再次出现了yan光。
捧起维克托的脸,两人四目将对,勇利在对方的嘴唇上轻沾了下,说道:「好了,别哭了。笑一个?我喜欢看维克托笑的样子。」
「怎麽可能笑得出来!」嘴巴上这样说着,可维克托还被对方逗笑了。
x1了x1鼻子,两个人的笑容又丑又呆,但那又如何,这样的自己也只有对方看得见。
胜生勇利遇刺的事件给他们一个引退的好理由,虽然勇利说了不想追究,但维克托怎麽可能会放过任何伤害自己心头宝的人?男子瞒着对方查到了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并且以牙还牙,让对方t验一下昏迷三天外加强烈疼痛是怎麽样的感觉。
引退的日子b原先预定要早了将近半年,两人自顾自的公告让所有人乱成一团,雅可夫的头顶差点从地中海被气成了荒原沙漠,为这两个不按理出牌的熊孩子伤透了脑筋。
尤里奥和克里斯同样也因为两人突然的举动一个头两个大,虽然维克托和勇利已经把所有剩下的事情列成表单,他们只要照做就好……可他们还是嫌麻烦啊!
「真是误交损友!两个闪光笨蛋!」尤里奥碎碎念着。
不过亲友们所有的抱怨这两个人已经听不见了,安排好事情後,简略地收拾行李,维克托靠点关系买到了两张前往东方大陆的船票,两人便跳上船只,虽然不知道下一次回到西方大陆是什麽时候,但他们对於未来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只要有身边这个人,天涯海角都能到达。
勇利和维克托约好了,要带他去看看自己的家乡,看看东方的蓝天、东方的海,带他走过小巷,踩过小河上的木桥,看看和西方截然不同的东方大陆。
然後,勇利还会带着维克托一起回家,他想让家人看看这位自己憧憬了大半辈子、现在站在自己身边的优秀男x。是这个人带给自己挺起x膛的勇气,是这个人给了他奋斗的目标。
他ai他。
青年知道自己的父母一定会尊重且支持自己的决定,这件事从数年前开始就不曾变过。
过去以为自己是独自奋斗的胜生勇利,因为维克托.尼基福洛夫而有了新的角度看待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因为彼此的相遇与陪伴,原先孤寂的人生开始有了新的声响。
即使过去再寒冷,他们现在也能以感谢的心看待以往的一切,并且意识到自己从不孤单,只是自己封闭了自己的内心。
拉着男子的手爬上小山坡,勇利带着维克托回到他的老家——乌托邦胜生,勇利和维克托约好,冬天过後要带他去看西方大陆没有的景致。
站在山坡顶向天空张开双手,任由和服的宽袖随着暖风飘荡,两人笑着倒在开满粉蝶花的草地上。
重新审视自己,现在的他们感谢着过去遇见的所有人、坚持活到现在的自己,并且期待着未来。就像这满山的粉蝶花所叙述的——带着感谢的心,继续走下去。
《信与邮签.全系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