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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话,你得帮师父守好你师姐。”
“哦。”
师徒二人正斗嘴间,李长安余光瞥见一抹绿意,她放下李得苦,朝那绿袍女子作揖。
绿袍女子欠了欠身,二人相视一笑。
近来商歌朝堂有个升官发财的新路数,使的不是银子,卖的也不是文采韬略,更不是攀权附贵的微末伎俩。只不过富贵自古险中求,能否一朝登云,还得看自己本事高低。好比那兵部侍郎陈玄策,班师回朝后连歇脚都顾不得,隔日就在御前痛斥北雍新王荒唐行径,说的是唾沫横飞,慷慨激昂,大骂李长安乃欺君国贼。
自打李长安大闹长安城,明眼人都知晓女帝陛下对这位新王的态度,不打不骂,听之任之。只要不干出格的事儿,女帝陛下皆不予理会。
可这回不一样,八万大军东征,那可是家国大事,岂能儿戏。
依照陈玄策在朝堂上的说辞,李长安就差举兵造反了。什么叫做“谁敢攻破此城,便是与北雍为敌”?这不明摆着维护东越?眼瞅着自家人就要打胜仗了,她倒好,一勒马蹄子把敌人护在身后,还拿剑指着你,说这是我的人,要打也得我动手,你敢动一下试试。
文武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面面相觑的,有事不关己的,就是没哪个上前一起跟着骂的。
这一仗在李长安的搅合下,犹如小孩儿过家家。
但有一个不争的事实,余祭谷战死。
在这个前提下,大多数人都会觉着,李长安此举的争功之嫌更大于谋逆。何况,封王才过不久,人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做富贵不享,去为了区区一个三州小国谋反,她李长安脑子被驴踢了?
正所谓君心难测,尤其当龙椅上坐着的是一位女帝时便更加难以捉摸,殿下群臣缄默不言,不惹是非,也不愿是非招惹自己,兵部在尚书大人赵长庚的压製下没能给他添上一把柴火,陈玄策一时间颇有些孤掌难鸣。
就在此时,龙椅上的九五之尊发话了,“陈侍郎,朕若给你三年,你可能独掌边关?”
独掌边关?
谁人不知北雍三十五万甲士隻认燕字旗,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燕字军也不可能归顺于他陈玄策的麾下,除非那三十五万人死绝。
金銮殿上,除了兵部都在等着看笑话。
你陈玄策若非依仗父辈功勋,每年仅靠荆幽两州的绿林山匪打打牙祭,顶多挣个五品校尉,去西北边关?送死都嫌官小!
陈玄策一腔热血涌上心头,倒也有几分骨气,一撩衣摆跪在殿下,头磕的闷响,朗声道:“微臣不才,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就是这一骂一跪,惹得女帝陛下龙颜大悦,说我朝良臣猛将各个赤胆忠心,无愧先祖,何惧北蛮。正待满朝文武细细咀嚼,尚未回过味来,女帝转头就封了陈玄策一个二品龙胆将军,择日赴青州,接掌一州兵马,辅佐燕南王。
陈玄策当即再磕头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