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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书生呢喃道:“但愿,但愿。”
当日,灰衣老僧便离开了,小丫头虽不知老和尚做了什么,但隐约感觉的出这是救了李长安一命的大恩人,于是临行前,她与老和尚信誓旦旦,以后长大了赚了银子便去给寺庙捐香火,有多少捐多少。老和尚摸了摸小丫头的头顶,隻道了一个字,善。
隔日,李长安便能下床了,但小丫头说什么也不让,自己忙前忙后端茶递水的伺候着,看的年轻书生既哭笑不得又有些艳羡,他终归不是那个能看着小丫头长大的人。
接连伺候了几日,小丫头到底年幼身子骨弱,趴在床边一个打盹的功夫就睡着了。被迫一直躺在床上的李长安趁机翻身下床,轻手轻脚把小丫头抱上床,掖好被褥,悄悄出了房门。
终于不用煎药的书生得闲搬出了几口大箱子,正在院内晒书,忙的不亦乐乎。
李长安看了一眼这个全然不像圣贤的李家圣人,打趣道:“若叫天下学子瞧见你这副模样,估摸打死也不信你是李官子。”
书生摊开一卷竹简,小心擦拭灰尘,笑道:“圣人二字,在于人一字,而非圣也。”
李长安翻了个有气无力的白眼,“幸亏宝丫儿是要随我走的,否则真让你教,日后定是个满嘴大道理的书呆子。”
书生手上动作一顿,扭头看向她,神情古怪道:“你怎还唤她宝丫儿?”
李长安愣了一下,本就苍白的脸色霎时又白了几分。
书生淡然收回目光,继续忙活,轻声道:“看清了,总好过浑浑噩噩一辈子。”
李长安沉默了许久,缓缓道:“先生久在世上,何以这般坦然?”
站起身的年轻书生揉了揉腰,失笑道:“坦然?”
他长叹出一口气,自问自答:“我独守李家三百年,竟走到如今这步田地,哪来的坦然,只是胆小自私而已。”说着,他举目遥望某个方向,“不过,也该是坦然的时候了。”
李长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是长安城的方向。
年轻书生收回目光,拾起一本泛黄古籍,一手轻柔抚摸书面,微笑道:“有句话你说的很有道理,既是李家圣人,就该有个圣人的样子,岂能叫一个年纪轻轻的晚辈笑话了去。”
傍晚时分,小丫头从里屋跌跌撞撞的跑出来,瞧见两人正在院子里收书,这才拍着胸口长舒了口气,而后一把将李长安摁在板凳上就开始数落,口齿那叫一个伶俐,堵的李长安愣是没插上半句嘴。
待到饭桌上,小丫头仍是板着一张小脸,但半点不耽误她把肉都往李长安的碗里夹,期间年轻书生几度停筷,欲言又止,最终哀莫大于心死。
吃完饭,泡上茶,书生瞥了一眼双手环胸一副等着李长安低头认错模样的小丫头,清了清嗓门,道:“今日日子不错,适合拜师收徒,丫头啊,不如?”
小丫头瘪了瘪嘴,没有吭声。
书生继续煽风点火,“那日飞剑入鞘,你不是瞧见了就想学嘛,你也知道,先生就是个读书人,耍不来那些漂亮招式,眼下就有个现成的师父,你拜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