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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右龄正在气头上,转头看向这个满脸大汗的郡守唐礼讚,一把甩开他的手,质问道:“唐大人,方才为何拦我!?”
年过四十,在郡守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年的唐礼讚也不计较,拍了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同僚胳膊,王右龄强忍怒意,与他并肩缓步而行。
在西北这座堪称比蜀道更难攀爬的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唐礼讚的养气功夫自是一流,他瞥了一眼身边这个因受边关战事波及尚未调任,如今成为九州“硕果仅存”的刺史,不急不缓道:“王大人一时衝动,本官能理解,但今日就是把那位主官打成猪头,也解决不了当务之急嘛。”
王右龄此时很难心平气和,盯着他问道:“那你说怎么办,眼下隻是生铁短缺,日后就是粮草不济!难道真要等到我军将士都空着肚子去杀敌,才来着急!?”
唐礼讚抹了一把汗,仍旧好声好气道:“王大人,莫要如此心浮气躁嘛,车到山前必有路,北雍各郡的粮仓最不济也能支撑到明年开春,到时候总有法子……”
话到一半,唐礼讚就见王右龄忽然停下了脚步,双目直勾勾的望着前方,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王右龄便心不在焉的留下一句“本官有要事,先行一步”,随后加快步伐朝前走去。
唐礼讚眯眼望去,前方不远,路边立着一袭惊为天人的青衫,起初家中养了七八房小妾的郡守大人还以为是王右龄背地里不知从哪家青楼楚馆勾搭上的花魁,思郎情深忍不住偷偷跑出来私会,但之后看清了那女子腰间的北雍刀,后知后觉的郡守大人吓的浑身每一块肥肉都在打颤。
如今的北雍早已不是从前,除非有军职在身,否则私佩雍刀一律问斩,且无需押审,任何一位北雍士卒都有权先斩后奏。
难道是那位新上任的燕大将军?可燕大将军不是在前线督战吗?瞧见二人渐渐走远,唐礼讚不敢多想,也不敢再看,连忙招呼身后几人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