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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摇曳,人影重迭。
外头正是觥筹交错之际,老太太拧了宋佰叶的手:“元哥儿呢?不出来了?”
宋佰叶看了眼后院喜房的方向,手覆在老太太手背上轻拍:“反正来的都是自家亲戚,也没必要非把她拽出来陪酒。”
老太太默了一瞬,又问她:“你阿娘那儿,可料理妥帖了?”
“是,大姐姐陪着阿娘呢,奶奶且宽心。”
李清灼想了想,又低声问她:“说起来,你二姐姐今日怕是来不了了吧?来没来信儿呢?”
宋佰叶仰头看看天色,遗憾地对奶奶摇摇头。
李清灼蹙眉,正好眼前刘氏过来敬酒,她立刻换了个笑脸,接了酒后拍了拍刘氏的肩,话里有话道:“养女娘不易啊,小彩,为女择婿的时候定要瞪大了眼选,可千万别被身外之物迷了眼。”
刘氏眨眨眼,宋佰叶过来接上:“老太太似是喝醉了,姑母莫要放在心上。”
她挡在奶奶面前,热情地帮人布菜。李清灼在她身后轻轻放下空着的酒盏,神色清明的哪有一点醉意。她缓缓起身,手朝武鸣伸出去,武鸣立刻尊敬地递上那御赐的鼠纹金拐杖,直到手抓到拐杖时,才像重新燃起了力量。
那拐杖时时都在提醒她,莫要乐不思蜀。此刻宇文广怠慢宋家,待大战燃起,就是宋家荣耀重见天日之际,她还不能放弃。
距离镇国公府不远的皇宫内,宋佰枝正一个人无聊的裁衣裳。圣人不允她出宫参加阿元的婚礼,她没法子就想着给新婚夫妇裁些新衣裳。
诺大的贵妃殿,只有两位小宫女守在殿门处。殿门窗户全部大开,还是热得人难过。
她的贴身侍女如语去请冰请了快半个时辰了,看样子是遇到了麻烦。
宋佰枝松了松手里的剪刀,轻轻叹了口气。
盛暑闷热,宋佰金松了松身上的外衣,露出圆润泛光的肩膀出来。
她朝门外望了眼,对门口的小丫头道:“你们去寻寻如语,叫她回来罢。”
两个小丫头才十一二岁,只知道听话,手抹了抹额上的汗,立刻退出去了。
此刻空旷的殿只剩下自己,宋佰枝颓败地扔了手里的剪刀。
人也像被打蔫的野花似的,垂头丧气打不起精神。
“咳咳。”
宋佰枝抬起头,声音来自房梁。